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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医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月
袁氏得体地为相府拉了一块遮羞布,虽然是透明的,但是总胜过被那么多人盯着暴露出夏丞相为他人养孩子的事。
听得袁氏发话,就算宾客不想走也得离开了。
陈太君对子安道:“你送送老身,老身有话要和你说。”
子安知道是要问罪了,但是这罪也应该问,便福身道:“是,小女送太君。”
陈柳柳还想看热闹,但是也知道这种家事肯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审问,只好与子安一同出去。
送到门口,先让陈柳柳上了马车之后,老太君忽然盯着子安,“小女娃,你心机太重,对付旁人我老人家管不住,但是你利用了柳柳,我老人家很不高兴。”
子安赔罪,“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太君的法眼,小女向老太君赔罪。”
“哼,赔罪不稀罕,你想着怎么补偿吧!”老太君显然很生气。
子安微微笑道:“半年,把萧拓打包送到柳柳的房间,不知道太君可满意?”
老太君眯起眼睛,颇为严厉的眸子盯紧了子安,额头的皱纹却徐徐地松开,“三个月!”
“对付萧拓这种顽固的石头,怕要半年!”子安叹息道。
老太君算了算日子,距离柳柳十九岁还有大半年,这半年若能成亲,便可来得及,但是时间太过仓促些。
“太君,好佬难求,萧拓这种孙女婿,等半年值得的。”子安提醒!
“记住你的话,若半年没能打包到萧拓过来,我拿屎扔你!”老太君上马车之前,撂下了一句话。
“……”
子安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遗传,且是隔代遗传,或许,是耳濡目染吧。
老太君以前似乎混军队的,和一大群武夫混在一块,说话自然不会文雅,出口成脏是常事。
子安想起在特工组的时候,有好几位特工都是满嘴脏话的,身体某个器官几乎是长期挂在嘴边,每一句话都得带上自己的母亲或者对方的母亲以示尊重。
送走宾客,夏丞相与老夫人把所有人都赶出去,连袁氏都不能在场,只单独留下了李大夫。
子安是径直地就回了夏至苑,她刚回到,袁氏与杨嬷嬷就回来了。
漱玉小心翼翼地在门口探头看,有些不敢进来。
子安瞧见漱玉,道:“你进来!”
漱玉惶恐地进去,跪在地上,一脸死灰地道:“大小姐,奴婢错了,求您恕罪!”经过这一次,她也不会傻乎乎地认为玲珑夫人还能和以前一样。
子安坐在廊前,手里把玩着一把bi shou,bi shou的寒芒闪过,吓得漱玉浑身发抖。
“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饶命啊!”漱玉连忙磕头求饶。
子安笑了起来,“傻姑娘,饶什么命啊?你又没有做错,今天要不是你,我们还没这么顺利呢。”
漱玉脸色苍白,“大小姐,奴婢都是身不由己的,夫人吩咐,奴婢不敢不做啊。”
“废话!”小荪生气地上前,“往日我们夫人吩咐你做事怎么不见你去做?让你扫地擦花瓶你都不做,如今那位夫人让你做这种缺德的事情,你倒是贴热脸就上去了,今天就是大小姐不打你,我小荪也饶不了你。”
说着,小荪脱下布鞋,对着漱玉就是一顿打。





妃医天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恨你
杨嬷嬷走过来,站在子安的身边。
“大小姐,此事不难猜测。是我们做的。”杨嬷嬷道。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子安道。
杨嬷嬷看着子安,感觉她又再一次蜕变了。比之前更胸有成竹。
子安没有忘记杨嬷嬷的身份,她始终是皇后的人,但是这一次杨嬷嬷会配合。也恰巧因为皇后。
皇后不喜欢夏婉儿,这一次曝光夏婉儿的身份,夏婉儿这个太子妃是做不成了。
“嬷嬷。帮我办点事!”子安抬起头,面容有朦胧的伤感。
“大小姐吩咐!”杨嬷嬷做声一向是干脆利落的。
子安轻声道:“帮我做一个牌位。”
“写谁的名字?”杨嬷嬷问。
“夏子安!”子安唇瓣吐出三个字。
杨嬷嬷微怔。“大小姐?”
子安微微笑了一下,但是眼底却半点笑意都没有,阴沉得如暴风雨来临的天际。“用来提醒我自己的,告诫自己,世间处处凶险,便连亲人都有可能要置你死地。”
用牌位来提醒自己?杨嬷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诅咒自己死吗?
杨嬷嬷轻声道:“大小姐不必如此。”
子安笃定地道:“嬷嬷按照我的吩咐做就是。”
杨嬷嬷沉默了片刻。“好!”
子安抬起头,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嬷嬷。你说那边如今是什么情况呢?”人没死。便算不得报仇,子安没打算饶过玲珑夫人和夏婉儿,是她们母女两人与太子慕容桥生生地把她打死的。
还有,夏槐钧!
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耳边总会听到凄厉的哭声,她知道那不是幻觉,虽然有些灵异,可她知道那是原主的冤魂不散。
“和大小姐没有关系的,这坟墓是他们自己挖的。”
子安点头,“是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对了,陈二媳妇那边给足了银子没?让她马上带着孩子离开京城,也免得孩子遭人指点。”
“陈二是个烂人,他的孩子早就遭人指指点点,放心吧,老奴已经安排好让他们离京,给了一百两银子,足够他们母子三人在其他地方买一间房子做点小营生好好地过日子。”
那边小荪打得手酸,丢了鞋子呸了一声道:“你马上滚,你看不上咱夏至苑,夏至苑也不要你。”
说完,想起丢了的鞋子是自己的,又急忙上去捡回来穿在脚上。
老夫人屋中。
蓝玉姑姑为老夫人点了烟袋,又取了薄荷膏在老夫人的脑门上揉着,轻声安慰,“老夫人息怒,身体要紧!”
老夫人抽了一口,便狠狠地把烟袋扔在了地上,“息怒?你告诉老身,如何息怒?”
她盯着刘氏和玲珑夫人,是真的恨啊,本来qiāng口一致对外,没想到她认为好的却是这般肮脏。
合着张罗了这么大的一台戏,到最后只是算计了自己,相府的脸算是丢尽了。
玲珑夫人和刘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刘氏一张脸都白了,脑袋也是一片的空白。
陈二已经被拖了下去,夏丞相下令把他乱棍打死。
夏婉儿则被老夫人禁锢起来,暂时哪里都不准去。
“李大夫,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老身不会为难你。”老夫人敛住一口气,看向一旁的李大夫。
李大夫如实道:“老夫人,确实在十六年前,老朽为玲珑夫人诊断过喜脉,不过,当时玲珑夫人让老朽开了落胎药,且给了老朽十两银子,让老朽保密。”
夏丞相像一只恶鬼般盯着陈玲珑,李大夫的话把他最后一点希望都击沉了。
十六年前,就算她曾要了堕胎药,可这胎儿没有打下来,因为时间上吻合。
她入府之后,七月产子,稳婆说是早产,他信以为真。
如今回想起来,怕是她收买了稳婆。
他铁青的面容强行挤出了一丝笑脸,对李大夫说:“她曾找你开落胎药?如此说来,这一双儿女,是本相的。”
李大夫看着他,仿佛是明白了一些!
“我送大夫出去。”他从袖袋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李大夫,李大夫接过来怔了一下,一百两?
李大夫道:“相爷莫送,老朽知道怎么说的。”
夏丞相不语,只是淡淡笑着送他离开。
送走李大夫之后,他看着夏二爷,冷冷地道:“带你的媳妇回去,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
夏二爷就等着这句话,一手拉起刘氏,厉声道:“走!”
刘氏全身都没了力气,被他硬拖着出了门。
夏丞相回头盯着玲珑夫人,那眼神依旧十分的凶狠,玲珑夫人吞吞口水,“你听到大夫怎么说的,没错,我确实以前与陈二在一起过,但是,那孩子我也没有生下来,服了落胎药的。”
夏丞相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温度,眼神依旧吓人,“你先滚出去,好生安抚婉儿,别吓着了她。”
陈玲珑怕极了这样的他,连爬带滚地出去,一颗心依旧悬在嗓子眼上,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方才让她安抚婉儿,可见他还是看重婉儿的。
夏丞相让蓝玉姑姑也出去,门一关,便剩下他们母子在这里了。
他捡起烟袋,重新装了烟丝递给老夫人,且亲自点火,“母亲,再抽两口。”
老夫人看着他,长长地叹气,吧嗒吧嗒地抽着,那烟丝燃烧着冒出红点,正如她眼底腾起的火焰。
她缓缓地吐出烟,沉声道:“你做得对,如今我们没有什么可指望的,外人如何猜测也好,但是我们必须要承认夏婉儿就是你的女儿,不仅如此,还要让夏婉儿也不能怀疑自己的身份。”
夏丞相拖着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木门的门闩,那道长长的门闩仿佛就堵在他的胸口上,让他喘气都觉得费劲。
他开始笑了,笑声伴随着胸腔的喘鸣声呜呜地响着,“合着这相府中,只有夏子安是我的亲生女儿,而我一直想杀了她。”
老夫人依旧抽着烟袋,闷头不做声,只是面容也是十分的沉郁。
夏丞相笑毕,悲哀地看着老夫人,“母亲,你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该对夏子安……”
他说不下去,这个可能性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若半年前,一切都还有可能,但是,如今的夏子安对你心存怨恨,她是否会与你一心?不会,她只会报复你,她恨你。”




妃医天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恨娘亲
夏丞相抬起头,像是咽下一口空气,脖子伸得很长。青肿难分的脸有说不出的悲凉与愤怒,“但是。我始终是她的父亲,不是吗?这点她不能否认。”
老夫人怒气冲天,“事到如今。你还这般天真?你真以为,经过逼婚,毒杀。设计陷害之后,她还会认你这个父亲吗?她还会顾念相府吗?如果她会。今天她就不会让你颜面丢尽。”
夏丞相双手搓脸,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她是我唯一的孩子。”
老夫人霍然站起来。疾步过去便打了他一个耳光,“不是,你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她也不是你的女儿了。从你逼婚开始。她就是你的仇人,她每日所想所虑,都是要把你置之死地。”
夏丞相脸颊生痛。这一阵痛刺激了他。让他想起她那冰冷的眸光,里面是有恨意的。
“你以前被陈玲珑所迷惑,这些年只有她一个妾侍,自然子息稀薄,你还年轻,可以再娶几房,为你开枝散叶。”老夫人缓缓地坐下来,眼底有森冷的寒意,“所以,不管夏婉儿是谁的种,都只能是你的女儿,皇后娘娘已经下旨赐婚,你是未来的国丈,也是当朝的丞相,前途无可限量,日后你的儿子们,会继承你的荣耀,继续光大我们夏家的门楣,知道吗?”
夏丞相死灰一样的心,开始生出一丝绿芽。
“母亲以前便跟你说过,霖儿资质不行,让你再娶一房,可你顾念陈玲珑,怕她难受,白白便浪费了这么些年,瞧你,这些年你宠着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说起夏霖,夏丞相才记起来他还在宫中,他冷笑一声,“梅妃挟持着夏霖,便让他一直在宫中吧,死了也好,疯了也好,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让我见到他。”
老夫人对夏霖本还有一分怜惜之情,但是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孙子,这份情自然就没了,也回以冷冷地声音,“梅妃会把他送回来的,到时候,想个法子送他到乡下去,也省得烦心,杀他是不可以的,如今你还不能叫婉儿起疑心,否则她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女儿,日后就算做了太子妃,也不会为你所用。”
“儿子知道,”他扬起阴鸷的眸子,“至于找妾侍一事,便劳烦母亲费心了。”
“若想你日后家宅平安,夏子安不能留,至于袁氏,你看着办吧,休出去是不行的,七出之条无一条可用,若是你和离,旁人也会指指点点,如今我们相府的是非已经够多了。”
夏丞相点头,“母亲说得对,夏子安如今恨我入骨,断是不能留的,她若是带着这个恨意嫁给摄政王,我的仕途也会受阻碍,还是得想个法子把她除掉。”
“想点其他的法子吧,在这个府中,是办不到她的。”老夫人精明的脸上也有些疲惫了,她一向好强,本以为除掉夏子安只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所以,把这件事情交给了陈玲珑去做,是她高估了陈玲珑,也低估了夏子安。
等她如今想要亲自出手的时候,却发现夏子安已经很强大了,连自己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夏至苑。
子安诊断袁氏是因为脑伤有血块压住了眼部的神经,针灸治疗对于散瘀还是很有作用的。
袁氏躺在床上,子安为她施针。
杨嬷嬷在一旁看着,见母女两人似乎都没有就今日的事情讨论过,便问道:“夫人,您以为夏槐钧会把夏婉儿与陈玲珑赶出去吗?”
袁氏淡淡地道:“不会!”
杨嬷嬷有些吃惊,“不会?这奇耻大辱,夏槐钧如何能忍?”
“这奇耻大辱不忍也忍了这么多年,他不会白白吃亏,白白受罪,如今夏婉儿已经婚配太子,除非皇后下旨,取消婚事,否则,夏婉儿还会是她夏槐钧的女儿。”袁氏太了解这个人了,他蝇营狗苟,必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杨嬷嬷冷笑,“真是人不要这张脸皮,天下无敌!”
袁氏侧头对着子安,“子安,你认为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子安扶正袁氏的头,轻声道:“一下子没了一双儿女,加上对陈玲珑失望之极,母亲想,他会怎么做呢?”
袁氏笑了笑,没再说话。
被禁锢的夏婉儿心里很害怕,怕得不得了,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吗?她不是相府的千金?
那陈二……
不,不是,那个猥琐的人不是她的父亲,不是……
这一定是夏子安雇人胡诌败坏她的名誉的,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她是相府的千金,不是那市井之徒陈二的女儿。
夏丞相站在门外,犹豫许久,才伸手推开门。
夏婉儿抬起头,眼底有泪痕,她是真的害怕了,失去相府千金的身份,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往日尊敬的父亲,她寻找到熟悉的宠溺,顿时便哭出声来,“父亲,我不是陈二的女儿,我是您的女儿啊。”
夏丞相伸手拉起她,轻轻地拥抱入怀,那一抹宠溺已经变得冰冷不已,他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已经问过大夫了,你是我夏槐钧的女儿。”
“真的?”夏婉儿几乎欢喜得要跳起来,“父亲,真的吗?”
“千真万确,问过大夫了,你娘亲以前确实与陈二有过一段,也曾怀孕,但是,李大夫说她曾拿了落胎药,所以,你和霖霖,是千真万确我的骨肉。”夏丞相这一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胸口那一团怒火渐渐地凝固成坚硬的石头,梗在心头,让他呼吸一口都觉得无比。
夏婉儿厉声道:“娘亲真的与那恶贼有过一段?怎可这般肮脏?我以后也不会认她的。”
她看得出,父亲对娘亲已经恨之入骨,她如今必须要与父亲站在同一阵线上,父亲憎恨娘亲,她也要憎恨娘亲。
“乖女儿,父亲有你和霖霖,什么都不重要了。”夏丞相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伤痛。
夏婉儿听了这句话,感动得泪流满面,幸好,幸好她还是父亲的女儿,幸好父亲还宠着她,只要她是相府的千金,和太子的婚事便还有希望。
夏丞相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你娘亲那边,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我与她夫妻情分也到头了,自然,她可以继续留在府中,毕竟她是你的娘亲,父亲纵然恨极了她,可看在你的份上,再恨也得忍着,倒是难为你了,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娘亲是这个不堪的人,对你的名声也有损害啊,日后人家谈论起太子妃,必定是有抹不掉的耻辱在。”
夏婉儿目露凶光,“父亲放心,女儿知道怎么做的。”
夏丞相嘴角缓缓地扯起,一个冷笑在唇间形成。




妃医天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一定会回来
夏婉儿放出来之后,直接就带着夏泉去了玲珑夫人的屋中。
玲珑夫人正在垂泪,见到夏婉儿回来。她惊喜交加,急忙冲上去。“婉儿,你被放出来了?你父亲相信不相信你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说?”
夏婉儿盯着她,冷冷地道:“父亲当然相信我是他的女儿。”
“他相信?”玲珑夫人脸上迸发出喜悦的光芒。“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他还相信就好。你还是太子妃,只要你嫁过去。就没有人再敢说我的闲话。”
“是吗?”夏婉儿继续冷笑。
沉浸在莫大喜悦中的玲珑夫人浑然没有发现夏婉儿的异常,自顾自地说:“没错,只要他还相信。我们母女就还有好日子过,我不会放过袁氏母女的,我一定要她们也尝尝我的厉害,我要她们跪在我面前求饶。”
夏婉儿哼了一声。陡然变脸。“来人,送夫人到后花园的雅室。”
玲珑夫人吃惊地看着夏婉儿,“你说什么?送我去后花园?”
夏婉儿瞪着她。眼底恨意陡生。恶狠狠地道:“没错,你以为你还可以住在风凉水冷的院子吗?父亲不赶你出府便算是格外开恩了,你放心,有我在一天,相府总少不了你这一口饭吃,但是,你若敢生事为我惹麻烦,就休怪我不念母女情分。”
玲珑夫人跌坐在椅子上,面容骇然,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亲生女儿,竟然对她说这样狠毒的话来。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没有我,你只是……”她的话突然收住,目光惊恐地看向缓缓地跨步进来的夏丞相。
夏丞相背着光,一步步进来,身后的阳光刺眼,叫人几乎瞧不清他的面容。
夏婉儿回头,有些讨好地道:“父亲,您怎么也来了?”
“不放心你,怕她心生怨恨,要对你口出恶言。”夏丞相的声音像揉进了寒冰,说不出的冰冷。
“她敢?若她敢这样做,我必定不容她在府中。”夏婉儿厉声道。
玲珑夫人只觉得浑身冰冷,她忽然意识到,其实夏槐钧压根就知道婉儿不是他的女儿,他这样做,只是要利用婉儿。
她的心顿时像飘在大海的小船一般,说不出的惊恐失措,如果连婉儿这条退路都没有了,那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不能这样,女儿是她生的,如果她日后可享受荣华富贵,她这个做母亲的,必定也要跟着享受,她不能白白叫夏槐钧捡了便宜。
她要慢慢地筹谋一下。
“我自己收拾,你们都不许碰我的东西!”玲珑夫人这样想着,便回头怒斥替她收拾东西的下人。
夏婉儿见她这般听话,才心满意足地道:“只要你乖乖地在后花园,不出来招惹是非,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玲珑夫人一口鲜血都几乎要喷出来,她咬着牙,藏住满腔的怒火与伤心,收拾着她名贵的首饰与华裳。
夏丞相对夏婉儿道:“婉儿,你先出去,为父有几句话,要和你娘亲说。”
夏婉儿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玲珑夫人,她倒不是说夏丞相会伤害她,而是怕她乱说话。
“女儿也想在这里听着。”夏婉儿道。
夏丞相哄道:“这是夫妻的话,你在一旁听着不好,先出去吧,你放心,为父答应过你,不会为难她,毕竟,她是你的娘亲。”
夏婉儿只得道:“好,那女儿出去,就在外面等着。”
她出去之前,狠狠地瞪了玲珑夫人一眼,警告她不可乱说话。
屏退下人,夏丞相别脸看着窗棂,声音冰冷,“你如果还想留在相府,就谨慎点说话。”
玲珑夫人伤心地看着他,“多年夫妻,如今你连看着我说话都不愿意吗?”
“我不想恶心了自己。”
“恶心?”玲珑夫人捧住胸口,一脸伤心欲绝的神情,“可在不久之前,你还抱着我说爱我,我和陈二的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你真的要这么介意吗?
还是说因为作画一事我欺骗了你?可你在意这些吗?袁翠语也是满腹才情的,天下皆知,你冷落了她,屈辱了她,可见你也不是重视这些的。”
“你闭嘴!”夏丞相忽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她,“你现在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厌恶不已,我与你先夫是好友,你孀居期间,我前去探望,见你大门紧闭,不与外人联系,只当你洁身自好,你送了我一幅画,栩栩如生,胜过袁翠语给我所作的那些,便认为上天辱没了你,错待了你,一份怜惜,没想到今日竟然变成羞辱我的刺刀。”
“你不曾爱过我吗?若你不爱我,怎会为了我冷落袁翠语?”玲珑夫人始终不相信两人的美好会变成这样的恶毒,“我与陈二的事情,始终是过往,在你之前。”
“是吗?那这十几年来,他每月都过来几次,你敢说你们没有苟且之事?你拿着我的银子,去倒贴这种下三滥的市井之徒,我想起就恨不得杀了你。”夏丞相盯着她,怒气在眼底焚烧。
“没有,真的没有!”玲珑夫人哭着辩解,“我敢对天发誓,真的没有,我本就想和他断了联系,但是他用以前的事情威胁我,说我敢不给他好处,便会到你面前告发我,我不敢得罪他,我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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