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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猫腻
一张棋盘出现在童颜身前,难道是要下棋?人群微微骚动,心想居然要与童颜下棋,这放水也放的太明显了吧?
六颗黑棋子与六颗白棋子出现在棋盘上,不是散落,而是叠在一起,随着轻风微微颤动,似乎随时可能垮塌。
青儿落到棋盘上,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说道:“下棋我下不过你,我们玩弹珠啊。”
童颜怔了怔,才知道原来她便是小时候常来找自己玩耍的那个小姑娘。
当年他以为她是云梦山里的精怪,一直没敢对师父师娘说,谁想到原来她是青天鉴的鉴灵。
……
……
随着一颗白子落下,童颜赢了这场弹珠之戏。
众人看得清楚,这局弹珠看似简单,实则非常复杂。
修行者对力度与准度的把握远超凡人,想要把叠在一起的棋子依次弹飞也是极难的事情。
更何况他的对手是青天鉴的鉴灵。
青儿蹲在棋盘上专注看完童颜的最后一击,垂头丧气地站起来,说道:“好吧,还是你赢了。”
童颜胜的很险,便是他最后都感到了一丝紧张,他看了这个小女孩一眼,转身向楼后走去。
卓如岁抓住这个机会,来到棋盘前,耷拉着眼皮说道:“我们也来玩弹珠?”
青儿这时候正有些失望,看着他比自己还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问道:“你怎么这么没精神?”
卓如岁说道:“昨天夜里没睡好。”
青儿心想这种事情也能紧张成这样,看来没啥前途,说道:“好吧,我的问题是……”
卓如岁有气无力说道:“你的问题我不是已经答过了吗?”
一片安静。
青儿怔了怔才明白他的意思,小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你是说我问你怎么没精神这句?”
卓如岁理所当然说道:“是啊。”
人们不禁心生感慨,心想青山宗这些年是怎么了?
青儿很是无语,却发现他说的有道理,心里生出挫败的情绪,说道:“算你狠,进去吧。”
卓如岁慢悠悠地向楼后走去。
青儿飞离棋盘来到空中,看着这画面心情更是不好,心想下个人自己一定要好生刁难一番,方能出了这口恶气。
井九走了过来。
青儿看着他的脸,不由怔住了,忘了扇动翅膀,飘落在棋盘上。
她醒过神来,小脸微红,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井九。”
“真好听。”
井九就这样通过了考验。
楼内一片哗然。
白早无奈地笑了笑,向前走去。
……
……
楼后已是回音谷的崖壁深处,上方开着一个石洞,看着就像是个天井。
井九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但没有表现出来。
天光从那个石洞里落下,照亮地面。
地上是一面约五十丈方圆的青铜阵法。
如果忽略上面的纹路与裂痕,可以看作一面大镜。
巨大的青铜镜散发出一道难以形容的气息。这道气息比最淡的香水还要淡无数万倍,却能准确地被闻到,或者说感知到,清新至极,嗅上一口仿佛身体便要轻上数分,与青儿挥袖时的气息有些相近。
奇妙的是如此清淡的味道,却给人带来无比浓郁的感受,便是最浓稠的牛乳与烈酒都远远不及。
想来这便是青天鉴。
井九向四周望去,只见洞里有二十六张蒲团。
每张蒲团的下方都会伸出一道极线的线,通向青天鉴里。
如果观察入微,便能发现那些细线其实是一条条河流,河流上有各式船舶。
那些船上有梢公,有货商,有掀帘观景的小姐,有坦胸喂乳的妇人,栩栩如生,但没有生机,明显不是活物。
前面进来的人都在闭目冥想,卓如岁也是如此。
那道极淡却又极浓的气息极可能是青天鉴泄露出来的一丝仙气,在仙气里修行是每个修道者梦寐以求的事情。
井九看了眼那名无恩门弟子,随意择了张蒲团坐下,伸手招了些风来到脸前,咬了一口,确认是真正的仙气。
青天鉴是天宝,也被称为仙家法宝,但并没有离开过这个世界,按道理不应该有这种气息。
难道长生仙箓一直在青天鉴里,或者说是在云梦幻境里?
难怪当年师兄怎么找也找不到。
想着这些事情,井九心里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楚,依然不怎么好。
陆续有参赛者来到山洞里。
白早、镜宗雀娘、一茅斋的奚书生,还有那名昆仑派文士等人,都通过了考验。
他们看到青天鉴后很是震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坐下开始冥想修行。
白早当然不会如此,明显可以看得出来,童颜从来没有来过青天鉴,她却对这里很熟悉。
作为掌门真人与白真人的爱女,她在云梦山里的地位确实特殊,看来有很多在这里甚至是幻境里面修行的经验。
二十六张蒲团都坐满后,青儿飞了进来,拍了拍手。
千手残影动,青天有风起。
众人从冥想里醒来,望向彼此,眼神比先前更加坚定热切。只是青天鉴泄出的一丝仙气,只是冥想修行了片刻时间,他们便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如果能够得到长生仙箓,那该是怎样的造化?
没有人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稍后青天鉴会接引你们进入云梦幻境,开始时天有些黑,不要害怕。”
青儿随风而起,飞出洞口不见。
众人放松了些,视线开始移动起来。
云梦幻境里应该不是擂台那样的双人对战,而是乱战,那在进入之前便要考虑某些问题——中州派被青天鉴灵淘汰了两人,但还有白早、童颜这样的高手、白千军更是令人生畏,想在这场试炼里走到最后当然要先结盟对付他们。
青山宗自然是最好的结盟对象,很多视线落在井九身上,然后……移开。
他很强,但太懒,最关键的是他与白早之间的关系太复杂。
那些视线又落在了卓如岁的身上。
卓如岁低着头,耷拉着眼皮。
无法对视,自然无法交流想法。
那些视线只好再次移开。
洞内眼神乱飘,无声却是热闹至极。
……
……
青儿越飞越高,破开云雾来到高处。
崖畔有道石台,雾气深沉,隐约可见十余个身影。
中州掌门谈真人、青山掌门柳真人,一茅斋主布秋霄,果成寺律堂首席渡海僧,昆仑掌门、大泽令都在这里。
“有十几名弟子境界不稳,道心不坚,进入青天鉴可能会出事,我把他们留了下来。”
透明翅膀轻轻扇动,带起雾气如烟,青儿的容颜在里面如梦似幻,美丽而妖异。
“还有个人应该是血魔教的后人,自幼便投往宗派藏身,我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迹,你们自行处理。”
雾里传来谈真人有些木讷的声音:“辛苦了。”
青儿微微点头,转身消失在云雾里。
片刻后。
她出现在某座峰顶。
峰顶没有台,崖边却有道栏。
白真人站在栏边,浑身散发着寒意,就像是一座雪山。
青儿飞到她的身后。
白真人没有转身,问道:“看出了什么?”
青儿说道:“井九不是他的名字。”
……
……
鉴就是镜。
青天鉴便是一面镜子。
对镜可以正衣冠,可以明是非。
没人能在镜子前隐藏自己真实的样子。
青天鉴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一面镜子,它可能不知道谁最美丽,但能知道谁在撒谎。
她是青天鉴灵,所以会成为今日问道的第一道关口,她提的那些问题,看似无聊,其实都有深意。
卓如岁很是警惕,想办法避了过去。
井九没有想到这些,因为当时青儿的神态与反应,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提出那个问题很自然。
而且那个问题太简单,能泄露怎样的天机?
井九本来就是他的名。
“奇怪的是,他也没有撒谎,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青儿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没有说话。
白真人沉默了很长时间。
青儿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井九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自然生出亲近之感,仿佛是找到了自己的同类。
她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白真人。
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对白真人撒谎,或者说有所隐瞒。
她不知道的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算是真正来到了这个世间。
“那就开始吧。”
白真人说道。
她伸手到天空里,摘下那颗还天珠。
整座云梦山都注意到了,那幕光画消失无踪,谷外的人们议论纷纷。
云深处传来仙乐声,若有若无。
青天鉴旁的二十六名问道者,都听到了渺渺仙乐。
乐声极为遥远,又仿佛就在耳边。
他们缓缓闭上双眼,进入了黑暗的世界里。
一只手拈着那颗还天珠,放到青天鉴的正中间。
还天珠缓缓下沉。
就如夕阳入海。
……
……
云梦山上空,消失不久的那道光幕再次出现。
修道者们看着光幕,忍不住议论起来。
光幕将会呈现云梦幻境里的画面吗?
现在光幕上什么都没有,一片黑暗。
就像是块黑布,蒙住了真正的天空。
黑暗里忽然出现一个光点。
那个光点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一个圆,散发出无穷的光与热。
太阳破开无形的屏障,出现在天空里,照亮了那一方天地。
世界就此醒来。
这个世界有草原,有山脉,有雪峰,有大海。
还有沃野,有村庄,有城市。
村庄里有牛羊,城市里有百姓。
城郊有庙,宫殿里有太监。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熟悉,与朝天大陆没有什么区别。
某座皇宫里一片哭声。
皇后娘娘难产而死,皇帝陛下悲痛万分,哭得快要昏厥过去。
宫里混乱至极,刚生下来的皇子无人理会,身上还残留着些血迹。
下一刻,那个婴儿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就像一片大海,看似平静澄清,却无比深广,藏着无数风暴与浪涛。
片刻后,他眼里的所有情绪尽数消失,只剩下平静,还有那么一点点倦意。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很多年前刚在石洞里重新醒来时一样。
真烦。
……
……
(当当当当,要开始了,隐隐期待并兴奋,这一章写的特别舒畅,希望后面的十几章也能如此。)





大道朝天 第九十七章问鼎
某个世界,某年的某一天,某一刻,有二十六个新生儿同时诞生。
这些新生儿有男有女,有的健康,有的虚弱,有的生在帝王家,有的被人弃之猪圈。
有的婴儿睁眼便看到了飞剑纵横。
有的婴儿睁开眼睛只能看到头顶的那片蓝天。
一道声音同时在他们的脑海里响起。
——这片大陆由五个国家组成,分别是楚、罗、秦、赵、齐。
由神使掌管的青铜鼎,代表着这个世间最高的权威,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得到认可的君王。
没有规则、没有要求,没有帮助,二十六名新生儿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成长,不管用什么方法,如果能统一大陆,成为天下共主,便能得到神使认可,获得青铜鼎,那人就是此次问道的胜利者,会得到长生仙箓。
唯一的限制条件是,这个世界里的修行境界最高也只能到金丹圆满至初婴,也就是游野初境,再也无法提升。
说完这些话后,那个声音便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在他们的脑海里出现过。
……
……
睁眼便能看到蓝天,说明头顶没有片瓦遮身。
事实上,那个婴儿这时候在一个小木盆里,木盆在江上漂流。
他的双眼有些无神,心想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有的人说不定出世便含着金钥匙,为何自己却要死了。
在这里自己还是孤儿?难道还是会被尼姑妈妈拾到,然后再次重复那一世的生活,不停拣到各种好东西?
何霑想着这些事情,觉得好生无趣,真想闭上眼睛,任河水把自己冲到某个悬崖下,然后就这样死去,离开。
但接着他想到,以自己的运气,只怕落到悬崖下也会遇到什么奇遇。
便在这时,河水不再那般湍急,他远远看着河畔有个洗衣的妇人,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鼓足力气哭了起来。
……
……
看到满天剑光的婴儿,自然是投身在了某个修行宗派。
遗憾的是,他并非哪对道侣的结晶,他的父母是这个宗派的杂役。
刚生产完没几天的母亲,便挣扎着下了床,把他用布系在背上,开始为那些仙人洒扫庭院。
趁着母亲没有注意,他再次睁开眼睛,向天空里望去,发现那位明显是师长角色的修行者,也不过是承意境界。
这也算仙人?
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快快长大,认真修行,变成有用的人,然后去找到公子?
婴儿想着这个艰难的问题,随着母亲的动作,渐渐昏沉,再次睡去。
……
……
这个世界的最高境界也不过是游野初境,而且人数极少,修行者的地位自然不像朝天大陆那般高不可攀。
在这里拥有最高权势的是人间的皇帝,能够转生为皇子,自然是运气最好的结果。
好看的人一般运气都不错。
井九在殿里安静地躺了三天。
悲伤的皇帝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操持皇后的丧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想起来他,过来看两眼。
那些嬷嬷、宫女自然早已把他洗得干干净净。
深春时节的午后总是令人犯困,宫殿里变得异常安静,宫女太监们不知道躲在哪里打盹。
他睁开眼睛,慢慢站起来,适应了这具弱小的身体。
这方面他比别人更有经验。
他在床上走了七步,看了看天,看了看地,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形。
然后他望向远方,在虚空里感受到那道若有若无的飘渺铃声,安心了些。
如果让人看到一个出生三天的婴儿,便自己爬了起来,还走了几步,说不定会被吓死。
他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开始冥想修行。
此地天地灵气稀疏,对普通修行者来说,在这里修行一年只怕还不如原来的一日。
但他被困雪原的时候,有过类似经验,相信会比别人快很多。
还是那句话,只要活的时间够长,再很少下山,也懂的要多些。
……
……
时间就这样平淡的过去。
井九每天都在修行,在宫女与太监看来,那便是睡觉。
当然有人会担心,皇子每天睡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先天不足或是病了,但太医来看了几次,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被奶妈抱在怀里喂奶以及排泄,对井九都不是问题,只要隔绝六识,任何事情都无所谓。
问题在于这一世的他容颜依然出色,现在是婴儿,自然显得格外可爱好看,冰雕玉琢一般。
他修行的时候,那些宫女太监以为他睡熟了,总会忍不住偷偷摸一下他的脸或是别的地方。
关于这件事情,井九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选择忍耐。
青天鉴里的云梦幻境,明显就是蹈红尘的意思。
他们这些问道者应该会在这里生活很多年,对俗世生活的忍耐与体会,本就是感悟的一部分。
井九一直认为果成寺的蹈红尘很笨,也不需要什么感悟,之所以选择忍耐,完全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拒绝。
此后的岁月,他便在皇宫里认真地修行,偶尔配合着哭几声。
一年后,他觉得普通婴儿应该可以开始说话,便开口说话,把服侍他的嬷嬷与宫女吓了一跳。
想来可能是因为他的发音太标准,而且他一开口说的不是妈妈不是爸爸也不是什么拟声词,而是:热。
嬷嬷与宫女确认了好几次,才确定他说的是热字,想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
宫里的人担心皇子受凉,经常把他包得像粽子一样,哪怕深春时节也是如此。
他现在没有什么真气,自然谈不上寒暑不侵,真已经热的快要不行。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除了修行,井九还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有天他看到两个宫女下棋,发现她们的棋力居然比童颜差不了太多。
他设计了一些事情,那些宫女与嬷嬷没有通过测试。(注)
这让他确认了这里的人并非真实存在的生命,这里就是一方幻境。
对别的问道者来说,这个问题可能没有什么意义,但他认为很重要。
这一年里他也完全掌握了自己的情况。
他是楚国的九皇子。
前面的八位兄长或是姐姐,在还没有出娘胎的时候就死了。
皇后极其艰难地生下他,便难产而死。
也就是说,他是楚国的唯一继承人。
按道理来说,对这样一个孩子,皇帝应该视若珍宝才对。
但楚国皇帝不是一个常见的皇帝。
楚皇的诗词歌赋写的极好,画的更好,文采风流,偏对皇后深情无双。他拒绝了大臣再立新后的请求,甚至遣散了宫里所有的妃子,每天除了参加朝会,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弹琴唱歌,怀念故去的妻子。
井九不感动,因为每天夜里飘来的酒香与歌声,很容易让他想起当年对面峰上的南忘。
楚皇因为对妻子情深意重,对导致爱妻惨死的这个儿子不怎么喜欢,不愿意理会,只是锦衣玉食好好养着。
楚国在大陆南方,不怎么富庶,也不怎么强大,民风柔弱。
与秦、赵、楚这三个强国相比,楚的国存在感极弱,经常被人忽视。
井九很满意这些,甚至觉得很完美。
如果继续在皇宫里修行,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很难快速掌握外面的世界,但他不在乎。
当年在青山他也没有理会过世间的事情。
……
……
梦里一年,真实里大概一天。
还天珠投射在天穹里画面,以奇快的速度变化,带出无数光影丝线。
修行者们的眼力远超普通人,才能隐约看到那些快速画面里的内容。
偶尔画面会变缓,山谷外的人们看到有的婴儿在牙牙学语,有的婴儿在假装可爱,有的婴儿如老人一般苦思不语。
二十六名问道者在不同的境遇里,有着不同的成长。
没有人注意到,在那些变缓的画面里,往往都会有一只青鸟出现,或在枝头,或在檐上。
有些人觉得看不清楚,或者觉得没有意思,离开了会场。
更多人却是盯着那片光幕,若有所思。
那些快速掠过的画面,很难不让人想到生命何其短暂。
白驹过隙,电光石火,都是在说着相同的道理。
光阴易逝,应被珍惜,请向大道而行。
或者这便是问道大会的意义。
对有些人来说,这场云梦幻境里的试炼则更像是一场好戏。
瑟瑟与那位水月庵少女坐在一棵大槐树下,分吃着鱼干,望着光幕上的画面,猜测着那些婴儿的身份。
她们没能猜到那个江流儿居然是何霑。
要知道何霑在修行界里向来以好运著称。
但她们很轻易地认出了那个楚国皇子是谁。
生下来三天便要在床上走七步,难道你还准备再吟一首诗?
如此装腔作势之人,不是井九还能是谁。
顾清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已经变成了楚国的皇子,因为他没有参加问道大会,已经驭剑离开云梦山数百里。
穿过云梦山大阵的范围,与送行的中州弟子拱手告别,他望向远处的那些山谷,眼里闪过一抹忧色。
这是井九的要求,顾清不是很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但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井九说,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会先回神末峰一趟。
这个说法没有让他安心,反而更加担心,因为怎么听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都有些不好。
……
……
问道者们进入云梦幻境已经四年。
一切如常。
楚国九皇子已经四岁,生得还是那般好看,只是很少说话,除非必须的时候。
皇帝终于记起了这个儿子,偶尔酒后会来看看他。
但九皇子怎样也与皇帝亲近不起来,无论嬷嬷怎么教,他在皇帝的面前始终沉默寡语。
有很多议论渐渐在皇宫与民间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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