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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猫腻
任谁处在他这样的境况里,都会支撑不住。
赵腊月不知道童颜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说道:“现在你看到了,不管你想他帮你什么,他都没办法再帮你。”
童颜沉默了会儿,忽然把身后的笠帽取了下来。
赵腊月有些警惕,但看着神皇站在佛像前没有转身,知道没有危险。
童颜伸手把笠帽撕碎,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那是一面青铜镜,镜面上有很多花纹图案,还有很多裂痕,看着十分古旧,奇怪的是,青铜镜的那些花纹图案里,还残着很多冰雪,不知为何始终未化。
赵腊月没有见过这面青铜镜,却能感觉到这面青铜镜里散发出来的玄妙意味,更加警惕。
柳十岁看到那面青铜镜,神情微异问道:“这是青天鉴的模型?”
在云梦山回音谷深处的洞府里,他看过的青天鉴是一个五十丈方圆的青铜境阵。
童颜说道:“这就是青天鉴。”
柳十岁这次真的吃惊了,看着他说道:“你居然把青天鉴带在身边?”
像青天鉴这样的天阶法宝,整个朝天大陆也找不出来几个,童颜就算是中州派的天才弟子,境界也不过元婴期,带着青天鉴在世间行走,那与找死有什么区别。中州派怎么会允许他这样乱来?
神皇转身望向青天鉴,叹道:“生者多哀,皆是如此。”
童颜不知道他的身份,看着他的容颜,感受着他的气度,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很是吃惊,心想果成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井九因何沉睡不醒?
神皇挥了挥手,一道带着远古气息的火焰落在了青天鉴上。
火焰渐渐熄灭,青天鉴表面残着的那些冰雪也融化成水,渐渐干涸。
嗡嗡嗡嗡。
禅室里响起这样的声音。
青儿挥动着翅膀,从青天鉴里飞了出来。
小女孩的身体近乎透明,似乎下一刻便会消散。
赵腊月心想这又是什么?
神皇说道:“没想到此生居然还有机会见到一位天宝真灵。”
青儿看了他一眼,本能里感到畏惧,尤其是她现在已经非常虚弱,随时可能消失。
紧接着,她注意到藏在床尾的那只白猫,也有些不安。
然后,她才发现沉睡里的井九。
她惊呼一声,飞到井九脸上,不停地转圈,显得焦急至极,就像找不到家的迷途小蜜峰。
“你还没教我怎么变成真正的人,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她不停地喊着,声音里带着哭腔与恐惧。
井九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在众人的视线里非常清楚,但还是没有醒来。
青儿忽然感觉到什么,抬起小脸嗅了嗅,然后循着味道飞到井九的左手处,扑了下去,抱住他的手便不再放开。
“怎么了?”童颜问道。
青儿转身望向他,高兴说道:“他的手里有仙气!”
青天鉴被镇压在地脉里六年时间,里面的世界便等于冰封了近两千年,她的灵体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如果不能找到解决的方法,很有可能就会死去。问题是像青天鉴这样的天阶法宝,朝天大陆有谁能够修复或者说医治?
青儿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井九。
井九对她说过,他曾经见过天宝真灵,而且比她还要更完整,还对她说过很多这方面的事情。
所以童颜带着她离开云梦山后,便连夜向青山赶去,半途才收到书信知道井九在果成寺,又折向此间。
但青儿怎么也没有想到,井九的情况居然比自己还糟糕。
好在现在有了井九手里的仙气为补,她的灵体便可以维持不灭,至少不用担心立刻便会消失。
青儿抱着井九的左手,高兴极了,哪里肯放开,不停地吮吸。
井九左手泄露出来的仙气全部进入了她的灵体,禅室里的仙气自然越来越淡。
没过多长时间,卓如岁便从冥想里醒了过来,惊慌失措喊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然后他看到童颜和死死抱着井九左手的青儿,大吃一惊,喊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
……
在禅室外的塔林里,众人简单的交谈了一番。
童颜依然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腊月自然也不会把果成寺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不过现在局面看起来似乎不错,那些散溢出来的仙气让青儿纳入灵体之内,井九的情形稳定了很多,现在只需要考虑如何对付那道仙识。
童颜隐约猜到了些什么,说道:“青天鉴能够容纳的仙气数量有限,用不了多久这个过程便会终止。”
卓如岁不解问道:“青天鉴是天阶法宝,就只能容纳这么一点仙气?”
童颜说道:“青天鉴被冰封的时间太长,里面可以吸收仙气的生灵都还没醒来。”
这句话已经隐隐透露了些东西。
便在这个时候,禅室里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打嗝声。
众人走回屋里,发现青儿坐在井九身边,小手不停揉着微胀的肚子,灵体不再透明,明显稳定了下来。
赵腊月看了童颜一眼,心想这叫用不了多久?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不用怕!”
青儿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发出啪啪的可爱响声。
说完这句话,她飞了起来,纵身一跃跳进了井九的身体里。
就像是一只青鸟飞进井里,然后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
……
遥远的虚境里,一道剑光正在前行。
柳词真人是青山掌门,境界深不可测,飞剑的速度却始终是个问题,他也没有办法,连剑都没有,能飞出什么花来?
收到果成寺那边的来信,他顾不得真元损耗,便离开天光峰,向东海而来,眼看着便要抵达,忽然道心微动,掐指一算,知晓了井九现在的情形。
“这样也行?”
柳词微微一笑,转身就回。
此去青山路遥,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如果再往前面飞些,岂不是回去要的时间更长?
……
……
云梦山深处,雾气深沉,即便是剑修也很难视物。
麒麟如山般的黑影在里面缓缓移动,吸噬着灵气充沛的雾气,缓慢修复着身体里的伤势。
他在果成寺被玄阴老祖偷袭,这时候正在养伤。
他有些不解的是,当时自己化形为人,境界神通不及平时百一,按道理来说,玄阴老祖应该能重伤自己,但回到中州派后,却发现伤势不如想象里那般重,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便能回复如初。
雾气忽然狂暴的运转起来,麒麟向着天地散发恐怖的杀意,因为他感觉到……白刃留下的那道仙识就要灭了!
紧接着,他感知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无比震惊,顾不得伤势未愈,直接来到了地脉深处。
云梦大阵散发着连他都感到不舒服的威压,他眯着眼睛向着前方望去,眼神骤变,隐藏在面部肌肤下的那些筋脉骤然涨粗,仿佛要破壁而出,显现出血红的颜色。
地河与岩浆平行流淌,仿佛永远不会相遇,而原先摆在天寒枢上的青天鉴已经不见了!
神识微转,麒麟便发现了那条地道。
它顺着地道飞了出来,发现这里是云梦山边缘的一个洞府。
洞府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残留着极淡的一些气息。
啊!
麒麟发出愤怒的啸鸣。
洞府里狂风大作,附着阵法的石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变成酥脆的薄皮,簌簌落下。
……
……
麒麟的啸鸣,传遍了整座云梦山。
所有的雾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起来。
中州派的所有弟子包括那些隐居的长老都走出了洞府,向着掌门真人所在的山谷望去,震惊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雾重便会露多,打湿了树叶,仿佛迎来一场很罕见的雨水。
白早收回手指,轻轻摩娑着指间的露水,直至变成轻烟化去无形。
她走到崖畔,望向遥远的东海方向,沉默不语。
两年前她便猜到了一些什么,麒麟的怒啸便是证明,而她并不需要。
童颜在半路上收到的那封信,本来就是她写的。
……
……
年节还没有完全过去,果成寺外的村子里偶尔还会响起爆竹的声音。
麒麟降世,老祖现身,神皇出掌,青山一剑,去年最后那天发生了无数大事,对人间没有任何影响。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想要相通是难事,本就不需要相通。
清晨的时候,井九的身体里飞出了一只青鸟。
青儿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在他的身体里看到了些什么,甚至直到很久远后的未来,她也没有说过。
“天宝真灵,生而藏天下。”
这是井九在青天鉴幻境里告诉她的一句话。
她望向依然沉睡的井九,心想如果青天鉴就是我的天下,那你的天下在哪里?
在古老的神话里,青鸟是仙人传书的信使。
今天她没能带出什么消息,却有另外一个消息传到了果成寺。
神皇看完手里的符书,递给了赵腊月,然后继续站到佛像前,沉默不语。
赵腊月看完符书,想了想,递给了柳十岁。
卓如岁有些无奈,心想我入门可比他更早,你也太记仇了。
柳十岁看完了,才轮到卓如岁看,最后落到童颜的手里。
童颜是当事人。
朝天大陆所有宗派和朝廷都收到了这封符书。
中州派称童颜叛派,请天下正道修行者杀之,任何宗派或个人收留,必被云梦山视为不共戴天之敌。
童颜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双眉还是那样淡,因为皱都没有皱一下。
“我该走了。”
他把青天鉴用布包好系到背上,向寺外走去。





大道朝天 第一百六十三章井九醒来,水月庵便有了春天
以青山与中州的关系,按照故事的常见发展,童颜应该走不了多远,便会被赵腊月等青山弟子喊住,然后便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故事。但直到童颜的身影消失在塔林那边,青鸟跟之而去,禅室前始终没有声音响起。
赵腊月的想法很简单,如果需要帮助,童颜会开口。
卓如岁的想法也很简单,中州派的事情与青山有什么关系?
柳十岁的想法最简单,他根本不信。
他对赵腊月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童颜是白真人的亲传弟子,前途无限,尤其是在洛淮南死后,更是下代掌门的不二人选。
当然,如果白早要做掌门的话,他就是掌门夫君的不二人选。
无论怎么看,他都没有偷走青天鉴,叛出师门的道理。
柳十岁觉得不对劲,是因为他有过类似的经验。
他也曾经被逐出青山多年,而那就是一个局。
“不重要,因为与我们没有关系。”
赵腊月说道:“现在重要的是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禅室里,神皇依然站在佛像前,闭着眼睛,渐渐要把自己也站成了一尊佛像。
柳十岁望向井九,说道:“我觉得他快醒了。”
床榻角落里响起一声猫叫。
十余日来,这是白猫第一次发出声音。
它赞同柳十岁的判断。
柳十岁看都没看它一眼。
赵腊月也没有理它,坐到蒲团上,继续等待。
卓如岁走到榻前,望向井九的脸,腹诽道睡着了也这么好看,然后给出自己的权威判断:“确实要醒了。”
神皇睁开眼睛,望向佛像的右手。
那里本来应该握着一根金刚杵,现在则是空空如也。
所有人都感觉到,井九有醒来的迹象。
赵腊月对卓如岁说道:“你把白鬼大人抱回青山。”
卓如岁愣住了,心想这是要做啥呢?
在赵腊月看来,井九带着白鬼大人出山,是防着太平祖师这样的高人来杀自己,既然它始终不肯出手,那留在井九身边便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她不想井九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白鬼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从而觉得不愉快。
床榻角落里再次响起一声猫叫,有些委屈。
卓如岁走到榻前,把它抱了起来。
白猫抓着他的肩,回头望向赵腊月,又叫了一声。
赵腊月坐在蒲团上,看着井九的脸,没有理会。
卓如岁忽然倒吸一口冷气,低头望向刺进自己肩里的锋利猫爪,心想这关我屁事呢?
……
……
卓如岁抱着白猫离开后的第九天,井九醒了过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仿佛他真的只是睡了一觉,没有任何凶险。
他看着赵腊月与柳十岁的神情,知道他们在担心自己,说道:“我不可能醒不过来。”
柳十岁心想那是当然,赵腊月却说道:“那可未必。”
神皇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尊佛像也在看着井九,沉静的眼眸里带着悲悯。
井九说道:“我做了一个梦。”
这句话很令人吃惊。
修道者不应该做梦,因为他们道心不移,神魂稳定,睡眠时就算不是空明境界,也应该无思无觉。
井九做梦,难道是他的神魂被那道仙识影响的太过厉害?
“在那个梦里,我看到了燃烧的星云,如流星雨般的飞剑。”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再讲述梦里别的内容。
在那个漫长却又短暂的梦里,除了这些记忆深刻的画面,还有一些人。
不是现实世界里的人,而是青天鉴幻境里的人。
在梦里,他看到张大学士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南方的原野里,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呐喊着什么,就像是七十岁的老翁生出来了一个儿子。
他还看到了海上的一艘大船,船甲板上覆着厚厚的冰霜,一对男女正在相拥着取暖。他认得那名男子是曾经服侍了自己好些年的太监,他不认识那位女子,却知道她就应该是那位写出更无一个是男儿的青楼名妓。
在梦里他还看到了很多人,最后他看到了皇城外汇聚起来的楚国百姓,对着皇宫跪拜不止,表达着对他的怀念,请求他的归来,然后他就醒了。
井九望向自己的左手。
仙箓在里面非常平静。
那道仙识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最精纯的仙气。
柳十岁高兴说道:“恭喜公子。”
神皇微微一笑,转身向禅室外走去。
国务繁忙,他在果成寺里停留了十余日,早就应该离去。
鹿国公终于再次现身,来到榻前给井九叩头行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您若有时间,还是去朝歌城看看吧,陛下压力有些大……”
井九望向禅室外。
神皇站在那座小石塔前,不知在想什么。
……
……
井九让神皇带了封信去水月庵,然后开始思考禅子的事情。
几年前来到果成寺,知道禅子去了白城,他并不如何在意,但现在果成寺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尤其是太平的消息也应该传了过去,禅子依然没有回来,那就表明雪原边确实出了真正的大事。
他让赵腊月请来讲经堂的长老,才知道雪原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刀圣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雪国女王的后代长大成人后,双方会先战上一场,就像兽群里的领袖一样。”
讲经堂长老脸上的皱纹很深,满是忧虑说道:“七年前雪原里便有了动静,刀圣传书,禅子便赶了过去。”
井九说道:“母子相残,与我们何干?”
讲经堂长老说道:“不管是何方输赢都无所谓,如果败者当时便死的话。问题在于,如果输者没有死,而是被驱逐出雪原怎么办?”
井九问道:“女王的孩子何时成年?”
讲经堂长老说道:“这种事情以前从未有过,谁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有可能数百年,也有可能就是现在……”
井九心想难怪果成寺遇着这样的大事,禅子都不敢离开白城。
雪国在朝天大陆的最北方,如果被逐出雪国,便意味着来到人间。
不管是雪国女王还是她的那个孩子,无论是谁来到人间,都意味着人族的大灾难。
既然无法判断那位输家何时来到人间,那么曹园与禅子便只能一直在白城盯着。
讲经堂长老离开后,井九摆了一盘棋。
柳十岁与小荷回菜园给他熬药。
禅室里只有他与赵腊月两个人。
赵腊月看着棋盘,心想这是在做什么呢?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并不是天下大势,也与雪原无关。
雪国女王与她的孩子可能有一位来到人间,即便是他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但现在他的境界太低,管不了这些事。
这局棋是他在复盘与师兄之间的这一局。
重生以来,这是他与师兄第一次正面交手。
师兄用了两位遁剑者以及留在果成寺里的前缘故人。
他用的也是前缘旧事,比如神皇与青山剑阵。
两个人都犯了错。
井九没有算到他留在果成寺里的故人是渡海僧。
阴三没有算到他居然敢把赵腊月当成最后的杀着。
看着棋盘上散乱落着的棋子,井九沉默了很长时间,起身走到禅室外,看着那座小石塔,又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站在寒冷的冬风里,衣袂轻飘,看着有些令人担心。
赵腊月走到他身边,扶住他的左臂。
井九的右臂变形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复原。
“我以为你真醒不过来了。”
赵腊月的声音很平静,心情却绝非如此。
井九看了她一眼,才注意到她的头发不知何时剪短了,凌乱的厉害。
赵腊月说道:“我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短发。”
井九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用意,用受伤的右手摸了摸她的头,表示自己很欣慰。
赵腊月接着说道:“只是有些可惜。”
井九说道:“短发也需要打理,等我手好,再来给你梳。”
赵腊月说道:“那就好。”
柳十岁与小荷端着药壶回到禅室。
井九知道那些名贵的药物对自己的伤势没有任何好处,但不想拂了二人的好意,主要是解释起来更麻烦,端过药壶一饮而尽。
小荷很是吃惊,险些喊出声来,不是因为药汁太烫,而是按照果成寺里高僧的方子,这可是三天的药量,您怎么就一口喝了呢?
柳十岁深知公子的性情,知道他是嫌麻烦,不以为意,但因为某些原因,自己却有些尴尬。
给自己讲经的那位前辈是太平师祖,他却没有对公子提过这件事情,而且公子的身份……
想着这些事情,他心神微乱,咳嗽了起来。
井九看了他一眼,说道:“真气冲突的问题更严重了?”
柳十岁不敢撒谎,说道:“是。”
小荷很是担心。
井九说道:“去一茅斋,这个问题总要解决掉,至于你的担心,只要你不主动生事,布秋霄也不敢如何。”
柳十岁说过严书生以及管城笔的事情,当时他想着实在不行,便让十岁重回青山,看看黑狗的想法有没有改变。但经过果成寺这次的事情,他已经改变了想法,那条黑狗终究是师兄的狗,十岁还是与它少接触为好。
柳十岁知道他的想法变化,不由怔住了,半晌后小心翼翼问道:“这算是……逐出山门?”
被逐出青山这种事情,他已经有过两次经验。
放眼历史,也只有太平真人与他有过这种成就。
如果还要再被逐出青山一次,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任何事情不要多想。”
井九看着他干净明亮的眼睛,想着当年的往事,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希望柳十岁成为第二个师兄,所以不想十岁与黑狗接触过多,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岁与年轻时的师兄真的很像,都是那样的执着。
果成寺的阵法忽然生出感应。
寒冷的冬风穿行在松林与塔林之间,带起些微细尘。
一顶青帘小轿从天空里落了下来。
赵腊月与柳十岁都见过这个青帘小轿,知道是水月庵太上长老的轿子,不禁有些吃惊,心想对方来果成寺做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们感到吃惊。
“我在神末峰等你。”
井九对赵腊月说了一句话,走到青帘小轿前,掀开布帘。
帘内没有人,空空荡荡。
他坐了进去。
青帘小轿破风而起,向着东北方向而去。
水月庵就在那处。
看着消失在阴云里的青帘小轿,赵腊月沉默不语。
当初井九炼化仙箓的时候,她便觉得有些问题,因为他显得很着急。
这时候他刚刚醒来,身体虚弱至极,却立刻便要离开果成寺去水月庵,还是那般着急。
你究竟在急什么?竟是一刻也不愿停留?
还有就是为什么是你在神末峰等我,而不是我在神末峰等你?难道你会比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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