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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猫腻
元曲正盯着卓如岁的肩头,准备与他抢先,听着这话赶紧放下手里的筷子与碗,应道:“还在犯倔。”
井九嗯了一声,说道:“摆出来。”
摆出来这个词一般是用在物件、器皿、古董上,而不会用在人上。
不过那人在一块蓝色的冰块里。
蓝色冰块被摆在了庭院正中央。
离开上德峰有段时间,蓝色冰块却没有完全融化,而是整齐地融了三分之一,刚好露出了阿飘的头。
能够做到如此精确,自然是寒蝉的本事。
阿飘的小脸露在冰外,黑发下缘在冰里,随着转头时蓬时紧,看着有些滑稽,也有几分可爱。
“我确实想要冥皇之玺,但我绝对不会背叛老师的!”
他盯着竹椅上的井九,恨恨说道:“不管你再如何羞辱我,诱惑我,我也不会答应拜你为师!”
顾清等人看着井九,发现他没有理会这个冥界小孩儿的意思,于是重新望向了火锅。
“师父,肉熟了。”元曲对赵腊月恭敬说道。
赵腊月拿起筷子拈了些肉,说道:“吃吧。”
话音方落,庭院间便有剑意起,微风拂动花树与溪水,其间隐有剑鸣。
阿飘发现没有人理自己,觉得好生诡异,转头望向那边,便看到了那个火锅以及那些吃火锅的人。
卓如岁筷落如风,肉起如林。
顾清运筷极稳,从不落空。
元曲手里的筷子更是仿佛发生了某种曲折,总能在另外两双筷子中间找到缝隙,插入锅中。
看着那些筷子带出来的残影,阿飘惊呆了,心想这剑法真是好生犀利!
青山弟子居然吃饭的时候都在练剑,难怪会强成这样!
这个时候,赵腊月吃完了碟子里的肉,举起筷子伸向锅里。
于是,什么筷影如风、剑鸣不绝尽数消失。
卓如岁三人拿着筷子,安静地等着她先。
阿飘醒过神来,望向井九继续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欣赏你对我的欣赏,但是想我叛师另投,那是不行的。”
听着这话,卓如岁啧啧了几声,对元曲说道:“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天生该你们家,看看这脸皮厚度。”
元曲笑着说道:“论起脸皮厚度……除了师……不,谁能比得过你?”
卓如岁用筷子敲了敲元曲的筷子,说道:“佩服,敢想,还差点说了出来。”
顾清微笑说道:“现在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什么你我。”
井九听着阿飘的话,说道:“我很擅长说服你老师的学生以及弟子背叛他。”
这句话当年他曾经在冥师说过,阿飘没听过,也不知道三百多年前,他带着太平真人最了不起的元柳两大弟子反杀的故事,不由怔住了。
阿飘忽然闻着一股香味,再次望向那边,看着那个铜锅里沸腾的汤汁,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食材,小脸里的光线隐隐流动起来,颤声道:“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益州火锅?”
顾清夹着一块黑毛肚在红汤里缓缓荡着,动作慢条斯理,气质温文尔雅,声音清柔如琴:“不错,是九香居的。”
阿飘听着他的话,盯着他的筷子,忽然脸色大变,说道:“……十六下了!”
作为冥界皇族子弟,他们的脸色变化实在是太过明显,就像心情一样,根本无法掩饰。
顾清夹起那块黑毛肚,放到元曲的碗里,看着他微笑说道:“要不要试试?”
阿飘被冻在冰块里,手都无法举起来,怎么涮火锅?
想要从冰块里出来,那他就必须答应井九的条件。
“哼!你们休想诱惑我!连冥皇之玺我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区区一个火锅!”
阿飘愤怒地背过脸去,决心再也不看一眼,却不受控制的慢慢转了回来。
顾清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众人接着继续吃火锅。
阿飘看着他们吃完了毛肚与黄喉,牛羊肉眼看也没了,眼神渐渐变得幽怨起来,有些痛苦地咽了几口口水,悲愤交加喊道:“住手!我降!”
……
……
说降就降,降的诚意便不可信任,阿飘很清楚,自己必须要答应井九的条件,立下冥河血誓。冥河血誓立下之后,他便再也无法抵抗井九的命令,除非选择死亡,或者承受无尽的痛苦,把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换成冥河的圣水。
想着今后惨淡的未来,阿飘虽然决定降了,还是犹豫了会儿才闭上眼睛,嘴唇微微颤抖,显得很是害怕。
井九握着右拳,伸出食指点中阿飘的眉心。
冥皇之玺便在他的手里,散发着黑金两道光芒,给人一种极其肃杀却又神圣的感觉。
阿飘的刘海无风而起,露出眉心的一道小缝,一缕魂火飘了出来,顺着井九的食指进入手心,最后与冥皇之玺融为一体。
把冥皇之玺重新收回那边,井九左手在冰块表面抚过,坚硬而寒冷至极的冰块,瞬间裂成数百个小块,然后被剑火烧成云雾,与火锅里的雾气、溪面的雾气融为一体。
阿飘躺在地面上,脸色苍白,浑身湿透,显得极为虚弱。
他身上的那件宝蓝色衣衫裂开了很多道口子,露出了如玉般的肌肤。
“挺白啊。”元曲端着盘子,一边往嘴里扒着虾滑,一边说道。
卓如岁同时嚼着辣椒圈与腊肉,说道:“冥界没有太阳,能不白吗?”
赵腊月发现有些不对劲,神情微怔,上前抓住阿飘的后颈,掠向了后院。
阿大蹲在井九肩头,正想看看冥皇之玺究竟是什么样子,忽然看到赵腊月提人的动作,不由后颈一紧。
没过多长时间,赵腊月便带着阿飘回到了场间。
阿飘洗了一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还梳了个小鬏鬏,配着清秀的眉眼,着实有些可爱。
卓如岁大吃一惊,说道:“怎么变成个小姑娘了。”
顾清与元曲也非常诧异。
阿飘委屈地嘟着小嘴,说道:“我本来就是女孩子!”





大道朝天 第六十四章开课啦
井九看着阿飘头上的小鬏鬏,觉得有些眼熟。
他想了想才记起来,当年初上神末峰的时候,自己曾经给赵腊月扎过一个。
阿飘的小鬏鬏,想来应该是她的手笔。
赵腊月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手艺,用手指弹了弹那个小鬏鬏。
井九说道:“我给你扎的好看些。”
这句话里带着些遗憾,赵腊月自然懂,说道:“我不喜欢。”
人生总是有很多不得已、求不得、爱别离。
比如火锅里的白汤总是先干,赵腊月不肯留长发,每个人都会离开。
井九想开了。
当初神皇把这颗卵交给他保管,就是托孤的意思。
还有几年时间,那就应该抓紧时间。
井九抬起头来,看着还有吃火锅的那几个人,说道:“今天上课。”
阿飘刚兴致冲冲拿着筷子冲到桌边便听到了这句话,不由悲郁莫名。
……
……
“青山以剑拟万物,才有万物一的说法。”
听着井九开篇的第一句话,庭院里的弟子们便感觉有些怪异。
不是说这个道理如何,顾清与元曲以前就受过类似的指点,问题是万物一除了是剑道、是境界,同样也是一把剑。
而那把剑现在……就在他们眼前说话。
不提到的时候还好,提到了谁会忍得住不去想?
井九自然不会在意他们在想什么,说道:“各修行宗派的阵法、雷法、符道、道门玄功都能以剑法拟之,这便是九峰真剑的由来,大道千万最后总能相通,那些你们理解不了,弄清楚剑道的本意就好。”
庭院里的弟子们收敛心神,认真听着。
世间有几个人有机会听到景阳真人亲自讲解剑道?
这一世之前,只有禅子有过这样的机缘。
“剑是用来切东西的,不管是黄瓜还是人头,总之它的作用是把原本一体的事物,切断成两段或者更多段。”
井九说道:“要弄清楚剑道的本意,便是要学会如何切断。”
这道理更加简单,甚至有些俗气,但众人还是听得无比认真。
“万物皆有缝隙,那就是光能照进来的地方。”
井九走到庭院间,指着一个瓷瓶子说道:“就像这个瓶子。”
众人都怔住了,心想这个瓷瓶如此光滑紧密,怎么可能有缝?
顾清更是知道这个瓶子是顾家专门从名窑里买来的珍贵瓷器,按道理来说更不应该有什么瑕疵才对。
“举高些。”
井九走到瓷瓶后面,伸出右手。
无声无声,他的指尖仿佛多出了一个太阳,散发出无穷的光毫。
众人毫无准备,险些被照瞎了眼睛,片刻后才醒过神来,走到瓷瓶的另外一边,只见原先看着浑然一体的瓷瓶里,竟然多出了很多道极细的裂纹,而所谓裂纹其实不过就是光明的交界,并非真正的缝隙。
“光能进的地方,剑就能进,明暗交割,亦是剑道。”
井九说道:“剑道至简,没有那么多讲究。”
卓如岁想着入门后读的剑典,学的那些繁复至极的剑诀,皱眉说道:“按这般说法,境界岂不是毫不重要?”
井九说道:“境界的差别只在于你的剑能飞多远,速度有多快,准确度有多高。”
顾清若有所思道:“距离其实并不重要。”
数十年前他第一次参加青山承剑大会时境界还在井九之上,结果却惨败在井九剑下。
那天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忘记。
“只要飞剑无法及身,破海巅峰与破海初境本就无所区别。”
井九说道:“你们如果境界不够,便尽量拉短与对方之间的距离,若是对方已经通天自当别论。”
还是这般简单。
真这般简单?
“那为什么你可以杀死泰炉真人?”
阿飘的声音从下方飘了起来。
原来她竟是一直跪在地上,双手举着那个瓷瓶,就像画师对着的花架……
挺清美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就这样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着实有些可怜,明显这是惩罚。
阿大趴在竹椅上,看着这幕画面,在心里啧啧称奇。
对冥界妖人它自然没有什么同情,都是一口一个的对象,问题是它没想到景园里的这些青山后辈也都如此冷酷。
井九看着阿飘说道:“因为我是我。”
阿飘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自恋无耻的人,却不敢有任何怨言,哪怕腹诽也不敢有。
冥河血誓的可怕她没有见过,但自幼听族里人说过无数次。
“先生,我又不能修行青山剑道,听这些没用,您当我老师,总要教我些什么吧。”
阿飘仰着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井九。
按照以往的惯例——准确来说是太平真人收冥师的惯例——她称井九为先生而不是师父。
井九说道:“三年之后我会教你魂火之御。”
阿飘不依了,说道:“当年皇叔祖把冥皇之玺给你,你肯定就答应了他要教我,为什么要等三年?”
井九说道:“我答应的是替他选个继承人,然后教那个继承人教魂火之御。”
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清楚,他可以不选阿飘做下代冥皇,那自然就可以不用教她魂火之御。
阿飘觉得生活好难……哭兮兮说道:“好吧,那这三年里我做些什么?就等着您考验还是服侍您的生活起居?”
井九心想这方面你比十岁与顾清差远了,说道:“我会教你帝王之术。”
阿飘怔了怔,问道:“什么?”
井九解释道:“就是教你如何做皇帝。”
所有人包括赵腊月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满是诧异与惘然。
做皇帝是件极麻烦的事,不管是人间的神皇还是下界的冥皇都极辛苦,极操心,你这个世最懒居然要教人怎么做皇帝?
井九感觉到众人眼神里的不信任,有些不解,说道:“我做过皇帝,做的还不错。”
在场的人除了阿飘都知道,他说的是在青天鉴幻境里做了几十年楚国皇帝。
在青天鉴幻境里,赵秦两国极为强势,楚人性柔,楚国能在这样的险恶环境下撑了几十年,而且过的还不错,不得不承认楚国的统治者治国有方……但那是你的功劳吗?全部靠的都是人张大学士!
尤其是卓如岁,跟着他在楚国皇宫里生活了好些年,哪里不知道那些事情,赶紧给阿飘连使眼色。
阿飘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听井九说自己做过皇帝还不错,又见卓如岁使眼色,会错了意,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赵腊月转过身去,顾清捂额,元曲低头,都有些不忍看到这个画面。
……
……
深夜时分,群星被云雾隔绝在天空的高处,庭院里一片黑暗,只能听到潺潺水声。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观看微弱的光,比如萤火虫,又比如阿飘的魂火。
井九静静看着眼前的那朵幽冷小火焰,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飘的脸色有些苍白,魂火离体对她来说不难,在体外维持一段时间也不难,但要让魂火停留在井九眼前,却让她太过紧张,于是消耗也有些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井九示意她把魂火收了回去,说道:“以后有时间记得提醒我给你讲讲镇魔狱里的故事。”
与冥界在镇魔狱里的时光,对他来说也是很有意思的回忆,他希望冥界能知道,然后尽可能地流传更长时间。
阿飘连连点头,又问道:“先生,帝王之术很难吗?”
“做皇帝很简单,首先便是识人,然后便是用人,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你不要动。”
井九看着她平静说道:“因为你是皇帝,不管你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天下人都必须跟随,而这不合道理。”
就像当年的太平真人,一手打造梅会,开创千年太平,是举世公认的正道领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才是朝天大陆的君主。
井九望向夜空,挥了挥衣袖,满天云雾散开,露出灿烂的繁星。
星光照着云集镇,也照着朝天大陆的每一处,想必也正在照着那个人。
羽化成功的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
……
青天鉴幻境里的世界早已醒来。
秦国白皇帝暴毙,天下动乱不安,用了数年时间才重新太平。
齐国与赵国复国成功,秦国退回原先的疆域。
楚国的情形也差不多,只是先皇没有留下血脉,最终经由大臣与学子们共同商议,决意奉赵太后为主。
赵太后对故楚之地极为宽仁,故楚国的世家与大臣依然享有着极高的地位。
前张大学士的大公子,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位。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张大公子在这些世家大臣心中的地位极高,但他不肯搬离故地,依然留在了乡间。
他没有养望的意图,声望却越来越高,不停有人前来拜访,赵太后甚至颁下数道旨意,想请他去赵都会面。
张大公子谁都不见,也没有理会赵太后,依然带着全家人在乡下种菜。
只是现在终究不能像以前那样种菜,相邻的宅院与田地都被朝廷征收,送到了他家。
那一大片山头有了个名字叫作张园。
张大公子每天都会去旁边院子逛逛。
那里曾经是他的邻居。
院子里有口井。
张大公子每天都会背着双手,看着井底,不停自言自语:“鱼儿啊鱼儿,你究竟去哪里了呢?”
鱼没有回来,鸟来了。
一只青鸟落在枝头,看着打着赤膊、浑身干瘦的张大公子,摇了摇头。
青天鉴里的时间流速正在与青天鉴外趋同,表明越来越真实,她对此很满意,对张大公子却很不满意。
青鸟化作一道电光,划破苍穹,在世间各处巡游一番,发现海上的那些海盗居然在筹备起兵反攻赵国,很是无语,又是摇了摇头,挥翅扇动了一场飓风,把那些海盗阻了几年。
越真实的世界,越是容易陷入无趣的重复,就像变成人一样。
青鸟带着一丝倦意离开了青天鉴,落在了又一道枝头。
天空里忽然传来声音。
一只通体殷红的鸟儿落了下来,就在它的身边。
青鸟转过头去。
乌溜溜的黑眼珠。
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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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第六十五章平咏佳出关!
青天鉴里的时间流速与真实世界不同,朝天大陆的时间流速可能与外面也不同,但时间流动的方向永远都不会改变,总是那般无趣而冷酷地向前,就在某个平常无奇的日子里,平咏佳终于在剑峰顶上醒了过来。
时光让他的身上满是灰土,他却是无甚感觉,觉得这一觉睡得好生香甜,浑身舒泰,下意识里伸了个懒腰。
只听得他身体里发出啪啪的轻微爆音,紧接着四周的山崖间也响起了如骤雨般的爆音。
啪啪啪啪!
无数道无形的剑意随着他张开的双手散开,落在坚硬的崖石上,割出了无数道痕迹。
落石簌簌而下,瞬间便在地面堆了一层。
他从崖洞里跳了下来,看着崖壁上那些清晰而深刻的剑痕,吃惊无语,望向自己的双手,心想这是怎么了?
想了半晌也想不明白,他也懒得再想,在山间随意走动起来,想看看能不能拾到一把合眼缘的剑。
只听得峰间传来无数响动,石砾翻滚,剑意渐生,数十道飞剑与剑胚从地底与石缝里飞了出来。
说来也是奇怪,当年他来剑峰寻剑时,剑峰里的这些剑也都是自己飞了出来。
但今天有些不同,当平咏佳伸手想要拿下一把有些顺眼的剑看看时,那把剑却是向后退去,避开了他的手。
平咏佳怔了怔,伸手想要握住另外一把剑,结果那把剑在地上翻了几个圈,竟也是避了开去。
如果你们不想被我拿到,那何必出来见我?
平咏佳很是不解,向着前方走去,那些飞剑果然随着他的脚步让开,就像潮水分开一般。
他就这样在剑峰里走着,至少有数百把飞剑出现迎接,然后又避开。
他隐约明白了,这些剑不是不想随他走,而是有些敬畏与自卑。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咏佳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峰间那数百把飞剑,神情无辜说道:“我不嫌弃你们了不行吗?”
那些飞剑微微低头,不知道是表示臣服,还是不相信。
云雾高处传来铁鹰的叫声,仿佛是在回应平咏佳。
平咏佳没办法,灰头土脸地向云行峰下走去,心想还是没拿到剑,这真是给师父丢脸啊。
来到云行峰下,遇着几名青山弟子,他很自然地喊了声师兄。
那些青山弟子以为他是新来的内门弟子,不以为意,嗯了一声便继续向前行走,说话都没有停。
“今年去景园叩头又多了十几个人,前些天小满的时候居然也有人去,真是……”
“那些同门都疯了吗?那明明就是个妖物,居然当祖宗一样供着!”
“这种话不要随意乱说,谁都没有证据,没看现在连昔来峰都不说这话了?”
“如果他不是剑妖,那年为何不敢把承天剑拿出来?还什么先天无形剑体……就是一把剑!也只有那些疯子都会信他。”
“疯子?神末峰的人且不提,卓如岁师兄难道也是疯子?”
平咏佳已经走出去数十丈远,却听到了这些对话,尤其是后面那几句,不由怔在了原地。
微风起,他转身来到那几名青山弟子身后,问道:“师兄,你们在说啥?”
那几名青山弟子对视一眼,觉得好生奇怪,心想这件事情整座青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要问什么?
……
……
没有谁有耐心对新来的内门弟子说太多话,平咏佳也没耐心听完整个故事,当他大概知道现在距离青山掌门大典已经过去了四年多时间,而大典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便转身向神末峰跑去,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
一道尘龙卷起无数草屑,他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从云行峰跑到了神末峰底。
神末峰禁制已开,山间到处都是剑意,隔绝了上山的通道。
站在山道入口处,平咏佳清楚地感受到了禁制的强大与可怕。
听说当年师父与师姑都险些没能上去,自己怎能行?
可是想着先前那几名师兄说的话,他实在是没办法就这样站在峰外。
师父居然是个妖怪?这怎么可能!
神末峰禁制开启,这是他老人家与师姑、两位师兄都被囚禁起来了吗?卓师兄也被关起来了吗?他们现在怎么样?
强烈的担心与不安还有愧疚心理,让他生出了极大的勇气,咬牙便往着山道上跑了过去。
啪的一声轻响。
平咏佳刚冲上山道一步,便停了下来。
他低头望向自己的右腿,发现膝盖下方出现一道伤口,笔直如线,鲜血从里面慢慢溢出,伤口也在渐渐绽开,隐见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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