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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猫腻
赵腊月说道:“别总想着用睡觉来逃避。”
阿大回望自己漫长的修道岁月,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逃避可耻,而且没用。
井九非常不喜欢剑索系着脖子的感觉,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没有任何办法。
他也不喜欢被腊月像教孩子一样的口气教训,但更没有任何办法。
于是他闭上眼睛,说道:“我要歇会儿。”
这不是无声的抗议,而是他真的很虚弱,很难受,需要休息。
路灯的光穿过玻璃,照在他美丽而苍白的脸上,也没能变得温暖些。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很快便绝对平静,他是真的睡着了。
赵腊月站在他身前,却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因为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心。
再次重复一遍。
时隔五百年不见,相见便是这等境况,她根本来不及感慨什么,便要理会他的死活,这事儿确实挺烦。
阿大喵了一声表示安慰——当年我在果成寺的时候每天睡觉,你们也以为我老病将死,你看我现在不挺精神?
……
……
电视关了。
赵腊月盯着井九发呆。
雪姬裹着被子发呆。
花溪在冰块里发呆。
阿大抱着寒蝉趴在窗台上发呆。
街上的灯光象征上稍微暗了些,代表朝阳已经再次在守二都市升起。
没有晨光降临,井九睁开眼睛醒来,便开始咳。
咳声越为越大,越来越痛苦,吵醒了发呆的雪姬与人及猫与蝉。
赵腊月确定他是真的醒着,放下心来,听着咳声,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却还是很担心。
雪姬转身颇感兴趣地看了井九两眼,心想这法子居然有用,真是有趣,只不过太霸道了些。
赵腊月伸手抚了抚井九的胸口,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动作有些笨拙。
井九平静了些,看着她认真问道:“你觉得我能感觉到?”
弗思剑系在他的颈间,阻断了他的意识与身体的联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就是个高位截瘫的病人。
就连咳的最厉害的时候,他的身体也不会有一点颤动。
这样的情形下,赵腊月替他揉揉,有什么意义?
“我自己好过些不行吗?”她难得地流露出女儿家的神态。
井九沉默了会儿,问道:“南忘怎么样?”
赵腊月说道:“还早,没事。”
井九说道:“差点忘了她有南部香火供奉。”
赵腊月说道:“她经常嫌香火太旺,有些燥热。”
井九忽然说道:“我有些冷。”
昨天雪姬把那道至寒之意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但他反而却觉得越来越冷。
他的身体无法感知到赵腊月的手,按道理也应该无法感觉到寒暑,更何况仙人本就寒暑不侵,而他的身体更是与众不同。
这种冷必然不是物理上的,而是精神层面的问题,可能是意识被阻断后的结果。
赵腊月不知该如何解决这种问题,转身望向雪姬。
雪姬裹紧了身上的小被子,表示别想。
赵腊月走进卧室,熟悉地在衣柜里找出一个毛毯,盖在了井九的身上。
这件毛毯很大,可以把井九从头盖住脚。
赵腊月把毛毯上沿掖进剑索里,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根剑索做这个用途真合适。
阿大在旁边腹诽道,这是给不会吃饭的婴儿做的围兜吗?
便在这时,它忽然感应到一道寒冷的视线,回头望去,发现雪姬正盯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
寒蝉毫不犹豫从它身上飞走,落回雪姬头上,变成蝴蝶结的模样。
窗户骤破,玻璃变成无数碎屑向街面落下,被路灯照的很好看。
雪姬来到了街道上空,手背在身后,眼神漠然。
她身上的被子随风微动。
那个透明的冰块也跟在她的身后,花溪在里面闭着眼睛,还是不肯醒来。
蚊子们的声音不停传递着女王陛下的烦躁心情。
“快点!”
“还磨蹭什么呢?”
“赶紧做完了事。”
赵腊月单手提起软椅,飘到窗外,随着雪姬向上空飞去。
路灯渐远,崖壁渐暗,很快天空里便出现了一抹真实的光亮,就像是井口。
地下街区的民众、崖壁上的工人、守二都市的晨跑者、传火塔与祭堂里的教士,都看到了那道一闪即逝的白烟。
整个星门基地的温度都低了一些。
很多人下意识里对着那道白烟行礼。
那道白烟穿透大气层,进入宇宙,没多时便飞出了星系,进入了一艘静静等候在那里的战舰。
整个过程里,井九都强撑着精神,睁着眼睛。
他这辈子做过很多事,见过很多风景,却还从来没有坐着软椅飞的经验。
战舰上的数千名官兵今天也有了全新的生命体验。
尖锐的警报声刚刚响起便被系统解除,舱门明明没有开启,指挥大厅里便多了一个奇怪的队伍。
一个蒙着被子的小女孩,被子不大,刚刚遮住她的脚,与地板之间有几毫米的距离。
一个瘫在椅子里的美丽男子,盖着一张很普通的毛毯,上面趴着一只明显不普通的长毛白猫。
那个男子脸色苍白,无力地靠着椅角,看着虚弱不堪,难道是传说中的病人?
那个小女孩看不清容貌,只能隐隐看到几根白发,难道是传说中的白化病人?
现在的星河联盟,第一次基因优化都是由政府负责,很少看到这样的存在,更何况一次便是两个。
而且他们是怎么到战舰上来的?
唯一正常的就是那个短发少女,但当官兵们看到她的脸后,顿时吓了一跳。
舰长用严厉的眼神把所有军人都逐出了指挥厅,走到赵腊月身前,谦恭说道:“您回来了。”
赵腊月嗯了一声,单手提着那张软椅向前方走去。
如果那些官兵没有离开,看到这幕画面,便能发现她也是个不正常的人。
舰长看着软椅上的井九,越看越觉得震惊,而且眼熟,试着问道:“这是顾问先生?”
赵腊月说道:“瘫了。”
舰长更加震惊,心想顾问先生应该是这场反叛的幕后大黑手,怎么就忽然瘫痪了呢?
不过就算是最麻烦的高位截瘫,以现在星河联盟的医疗水平也能够轻松解决。
“医疗区在那边。”他说道。
赵腊月提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放下软椅,面无表情说道:“按原定计划出发。”
阿大懒懒地抬起头来,看了那个愚蠢的舰长一眼,心想你能找到能切开这家伙皮肤的手术刀吗?
不管是高压水刀还是射线刀,来一个我就吃……不,抢一个防身。
前任军部首席顾问井九瘫痪的消息很快在战舰上传开,引发了很多猜测与震动。
战舰微微震动,晶态引擎射出蓝色的光焰。
伴着各种自检指令与数据验算声,战舰开始了前往祖星的漫长航行。
在漫长航行的大部分时间里,井九都在睡觉。
这时候的他看着在睡觉,其实是醒着的。
以前在望月星球里画画、弹琴、下棋的他看着是醒着,其实是睡着的。
现在的他太过虚弱,连睁眼的力气都不想浪费,宁可闭着眼睛养神,也不想和赵腊月说话。
赵腊月难得见他发小脾气,知道他是压力太大,不以为意,反而笑的更多。
窗外的星光时明时暗,照着他的苍白的脸,偶尔他会醒来咳几声,看着就像是一个病态的美人。
古典里那种得了肺痨、随时会死的那种。
某天,战舰远远经过一个巨型黑洞的时候,井九睁开了眼睛,看着看不到的那个地方,很长时间都没有移开。
雪姬坐在那个透明冰块上,也往那个黑洞望去,发现打不赢便收回了视线。
赵腊月在他身边蹲下,把毯子拉好,盖住他的膝盖,问道:“怎么了?”
井九说道:“无聊。”
赵腊月挥手示意舰长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轮椅推了过来。
雪姬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赵腊月把井九连着毛毯抱了起来。
舰长看着从井九身上垂落的毛毯,脸上堆着笑容,说道:“好像变魔术啊。”
阿大懒懒看了此人一眼,心想如此急不择言,是怎么当上舰长的?
赵腊月把井九放到轮椅上,整理了一下毛毯,对舰长说道:“我们随便逛逛,不准打扰。”
这个命令很快便被传达了下去。
赵腊月推着轮椅上的井九在战舰里随意行走。
阿大趴在他的膝盖上,转着头到处张望着,不时下意识挠挠毛毯。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甚至不敢看一眼。
战舰里安静的令人心悸,只能听到轮椅碾压地面的声音。
那辆轮椅停在了战舰侧后方的窗边。
窗外还是满天繁星。
赵腊月松开手,走到他身边蹲下,摸着阿大的背,问道:“想到杀死祖师的方法了吗?”
井九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飞升前就想到了。”
当然这不是说他那时候就想好了要欺师灭祖。
只不过那时候他便明白了如何才能摆脱一切控制,获得真正的自由。





大道朝天 第二十六章看见真的太阳
想到方法,不代表就管用。
首先你要有实施那个方法的可能,具体到现在的情况便是怎样才能突破那座太阳系大阵,落到祖星上。
其次便是你要有实现那个方法的能力。
很明显井九没有这个能力,于是没有那个勇气。
至于那个方法具体是什么,他肯定不会说,赵腊月也不会问。
她蹲在轮椅边,看着他的脸。
在世人眼里,这张脸是完美的,只有她能够清楚地看到眼角的那个小不可见的裂痕。
因为那些年,她看的最多也最认真。
还有耳垂上的那个小破损。
她伸出手指捏住他的耳垂轻轻地揉了揉,说道:“以后不舒服,我就给你捏捏。”
井九看着窗面上映照出来的画面,看着自己颈上的红项圈,叹了口气。
……
……
漫长的航行渐渐到了尾声。
战舰穿过一条扭率空洞,完成最后一次空间跳跃,便跳进了一片星辰海洋里。
高强度复合材料板打开,舷窗外一览无遗,即便是常年在宇宙里的官兵们,看到这幕壮观的画面,也不禁感慨万分。
就算是星系群的核心地带,也不可能有如此密集的星辰。
那些星辰都是星河联盟的战舰。
三万多艘战舰在这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宇宙里最大的一支舰队开始移动,形成一道星河,看着无比壮观。
一艘灰色的指挥舰在最前方。
前方不需要再穿越扭率空洞,雪姬飞了出来,站在那艘战舰的上方。
地底公寓的小被子早就被换成了用超微粒子材料织成的红色大氅。
宇宙里没有风,红色大氅却在飘着,因为她觉得这样比较好看。
那个透明的冰块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飘着,无法远离,仿佛有根无形的线系在雪姬身上。
透明冰块里,花溪抱着双膝,闭着眼睛,在里面飘浮、缓缓旋转,就像在子宫里的胎儿。
很多战舰都观察、并且纪录下来了这个画面。
人们震惊至极,以至于不敢有任何议论。
没过多长时间,远方的宇宙黑暗背景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非常小的白点,但明显与远方的那些恒星不同,表明距离不远。
微暗的光线透过玻璃,落在战舰里,没能带来任何影响,却让井九的眼睛眯了眯。
祖星就在那边,那么这个小白点想来就是那颗最初的、真正的太阳。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句话——来人间一趟,总要看看太阳。
我代你看到了。
……
……
火星上当然能够看到太阳,而且要比星系外看着大很多倍,清楚很多倍。但根本不需要计算,此时在火星上的仙人们通过相对位置,便能知道太阳并不在自己看到的地方,也可能不是自己看到的模样。
那场看似玄意十足、实则惨烈血腥的诸仙之战暂时停止,前代仙人们留在了那座最高的山上,童颜等人则是去了人类文明初期修建的基地,双方保持着数百公里的距离,同时保持着极度的警惕。
除了死去的无问道人以及等于死了的陈崖,两边还有很多人受了重伤。仙躯受到的伤害与痛苦,对于大道有成的仙人们来说不是问题,但火星上没有天地元气,源自太阳的仙气又被剑阵隔绝,则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在基地的童颜等人准备了足够多的丹药,相对要好一些。在山顶的仙人们大部分都是匆忙搭车而来,没有什么准备,这时候不免有些恼火,被童颜和彭郎重伤的几位仙人,伤势甚至有加重的迹象。
“祖师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在生门……就算为了安我们的心,也应该传句话过来吧。”
和仙姑收回望天的视线,面无表情说道。
仙人们注意到她看着的地方,就是无问道人身死道殒的所在,不由沉默。
神打先师疲惫说道:“道心不定是自家的买卖,和祖师有什么关系呢,与天地又有什么关系呢?”
崖间再次变得安静,只有微风拂着石砾的声音。
带着怨气的言语以及还没有呈现为言语的怨气,代表着有些仙人已经烦了,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成为下一个无问道人。
这里没有人打过思想烙印,但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青山祖师的选择,甚至包括无问道人。
无问道人是要替丹先生复仇,是要向青山祖师表达自己的不服。
和仙姑望向陈崖问道:“你应该有办法联系到祖星。”
陈崖毕竟有个领袖身份,把他的残躯一直摆放在沙地里总是不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位仙人从空间法宝里取出一个香案,两名黑衣仙人小心地把他抬了上去。
他的双臂齐肩而断,身体更是只剩下了胸口以上的小半截,摆在香案上,看着真的很像一座半身像。
陈崖离死只差一口气,自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和仙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情更是糟糕,说道:“政界领袖才做半身像,你一个修仙的玩这套能玩的过谁?”
这是嘲讽也是怒其无力,同时也是前代仙人们的共识。
在他们看来,陈崖的水平比李将军差的太远了。
如果李将军不是在雾外星系被井九杀死,那些朝天大陆的晚辈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来到这里。
“有时候想来,我的错不在于躲在基地里算那些星辰,而是以此为借口不理这些事情。”曾举叹息说道:“不管是赤松真人的事,还是这次的事,都是如此……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个伪君子,便有些脸热。”
这句话很真实,他的脸确实有些发热,拿出那把扇子扇了两下。
火星空气稀薄,那个小扇子起不了什么风,他不禁更加恼火。
“先生,您试试这把。”
柳十岁的声音在崖下响起。
两名黑衣妖仙神情骤变,其余的仙人们也摆出了迎战的阵势,就连受了重伤的和仙姑等人也警惕地望向了那边。
柳十岁仿佛无所察觉,飞至崖上,取出一把纸扇,递到了曾举的身前。
曾举接过那把纸扇,发现带着一茅斋的气息,展开一看确实比自己的扇子要大不少,道了声谢便接了过来。
仙人们的视线落在了柳十岁的身上。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猜测那些晚辈在做什么,却没想到对方过来了。
“你们最近……在做什么?都可还好?”曾举问道。
柳十岁说道:“他们在算一些东西,我比较笨,弄不清楚。”
有些仙人以为他是故意隐瞒,不由冷笑出声,心想还不就是思考破阵之法,有什么好瞒的?
曾举展开纸扇扇了两下,说道:“有何事?”
不管是神仙还是妖怪或者人,送礼那就是必有所求,求人办事。
“童颜让我给您带话。”柳十岁诚实说道。
他是很多宗派的传人,但一茅斋的身份最正,而且带着无数法宝,伤势复原后实力最强,确实是谈判官的最好人选。
曾举合上纸扇,做了一个请的手式。
“童颜觉得祖师设下的这个局并不见只针对我们,也可能针对各位前辈。”柳十岁停顿了会儿,说道:“他想用这座太阳系剑阵把所有飞升的仙人都困住,如果情况不对,便尽数杀死。”
和仙姑面无表情说道:“这里是生门。”
只要没有青色光绳指明座标、引来剑意,就算是主阵者也无法杀死生门里的人。
“如果祖师忽然变阵怎么办?”柳十岁说道:“童颜觉得,我们应该先想办法破了这座阵,再论其余。”
“真是荒唐!”顾左冷笑说道:“且不说如此大的剑阵怎能轻易变阵,只说祖师为何要杀我们?”
柳十岁老实说道:“我也想不出来祖师要杀你们的理由,但童颜说这是他的直觉,想来也有他的理由。”
神打先师笑了笑,说道:“直觉这个词,往往只是用来掩饰荒唐与狼狈。”
这个说法确实听着很荒唐。
如果童颜是想用这种方法挑拔离间,也确实有些狼狈。
曾举苦笑一声,说道:“我跟你过去看看。”
无问道人已死,陈崖将死,云师不知去了何处,乘破烂海盗船来的仙人还有十名。
应该没有一个人会同意童颜的荒唐提议。
“我也去看看。”
和仙姑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仙人们很是吃惊。
神打先师看着她神情凝重说道:“这就是你给自己选择的道路吗?”
和仙姑面无表情道:“要选哪条路,你不得先看看再说?”
神打先师说道:“你是去找路还是找人,只有你自己知道。”
和仙姑说道:“关你屁事。”
……
……
昨夜火星上又迎来了一场沙尘暴,基地里灌满了沙尘,好在都是仙人,做起这种清扫工作来非常轻松。
玉山挥了挥袖,便有白雪飘零,把那些微小的沙粒冻住,然后微风将其卷出了门外。
还有些残余的污迹,苏子叶冷哼了一声,源自烈阳幡的魔火便迅速地灼烧了一遍。
雀娘召出数十面铜镜,把室外的微光尽数引了进来,顿时有了几分窗明几净的感觉。
连那台破烂的机器人的某些地方都开始闪闪发光。
机器人举起变形严重的两只机械臂,慢慢鼓起掌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沈云埋的声音。
“扫描完毕,真是太干净了,我以后如果要把头安回身体,一定请你们来做无菌手术室。”
曾举与和仙姑跟着柳十岁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雀娘有些微窘,赶紧请二位前辈进来。
那台机器人却没有停下,继续鼓掌,而且越来越快,颇有节奏。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童颜从墙边走了过来,说道:“如果你不想被我用你的机械手指插进你的嘴里,闭嘴。”
机器人顿时停止了动作。
童颜对曾举与和仙姑说道:“祖师用了百余年时间才构筑了这座大阵,如果我们想要破阵,就要集中所有人的智慧。”
柳十岁遗憾说道:“可惜其余的人都不肯来。”
苏子叶嘲笑说道:“前一刻还在打生打死,这一刻就要同舟共济,也就你这种老实人才会信童颜的话。”
童颜没有理他,接着说道:“事实上我想请过来的就是二位前辈。”
曾举是一茅斋的圣人,自幼修行经算之术,来到这个世界后,更是长年在857基地计算恒星燃烧的顺序。
和仙姑在朝天大陆的时候是农家女出身,却凭着天赋,在凡人的时候便造出来了多种农具、水利器械与纺机。
要破解这座大阵,解决那些极其复杂的数学问题,他们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我可没说要帮忙,我只是来看看。”和仙姑说完这句话,便走到了墙边望去。
整面墙都被苏子叶用毒蚀成了平整、但并不光滑的板面,写着很多复杂的推算公式以及数据。
“其实我觉得做这些都是徒劳,就算雪姬来了,井九醒了,也不见得能破这座阵,更何况这两位。”
沈云埋的声音刚刚消失了十几秒钟时间,便再次响了起来。
和仙姑说道:“别和我玩激将法。”
沈云埋感慨说道:“你看,这就是太熟的问题了。”
曾举关心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说道:“你说祖师设这座阵是想把所有仙人杀死,有何依据?”
童颜说道:“您看过《大道朝天》吧?”
曾举点点头,说道:“我还进过那个游戏。”
“太平真人想在朝天大陆做什么,祖师就想在这个世界里做什么。”童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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