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轻点聊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汐
“迦因,你刚醒来,情绪不要太激动的,孩子很乖呀,念卿很懂事的,她知道妈妈在生病,在家里面也从不闹。”方希悠过来,面带微笑,手摸着念卿的头发。
“谢谢你,嫂子!”苏凡松开孩子,道。
方希悠含笑摇头。
“妈妈,妈妈,舅妈给我买的故事书,我给你讲故事。”念卿说着,从床上跳下去,从沙发上的包包里去掏故事书,张阿姨忙帮忙取了出来,抱着念卿坐在床边。
“妈妈,你看,这是爸爸在哪儿,我教你读,爸、爸、在、哪、儿。”念卿的小手指,一下下指着绘本上的书名,认真地教着妈妈。
苏凡不禁笑了。
“妈妈,跟我读啊,爸、爸、在、哪、儿。”小老师对妈妈的态度很不满意,苏凡只好跟着她读。
一旁的张阿姨和方希悠都忍不住笑了。
“好了,开始讲了。小北极熊跟着爸爸出去玩???”念卿指着书上的图画,按照保姆阿姨给她教的讲着故事。
苏凡耐心听着,苍白的脸上,却满满感觉到了热量,尽管依旧看不到红色。
为了能让苏凡好好休息,念卿待了一个小时就被方希悠和保姆带回家了。
临走时,孩子亲着妈妈的脸,像个小大人一样地对妈妈说“妈妈,你要乖乖听医生的话,明天念念再来看你1
“嗯,妈妈知道了,妈妈会乖乖的。”苏凡亲着女儿,道。
“迦因,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了1方希悠劝慰道,苏凡点头道谢。
病房里,很快就恢复了清静。
苏凡身体太过虚弱,这样的安静环境很容易让她睡着。等她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而眼前,的的确确坐着一个人,他的视线那么专注地注视着她。
他眼里的温柔,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终于醒了?”他微微笑了,道。
她对他挤出一个笑。
“你真是个懒家伙啊,睡了几个月还睡不够?”他的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的温柔。
“你怎么来了?”苏凡开口,话说出来,却觉得声音有些沙哑。
曾泉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端过来,同时还拿着一根吸管。
他的细心,苏凡并没有意识到。
“来,喝点水。”曾泉道,“饿了没?我让张阿姨回去给你做晚饭了,你要是饿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她赶紧送过来,霍漱清给她安排的住处好像就在医院附近。”
“谢谢你,我真的饿了。”苏凡笑笑,望着他,“几个月没吃饭,现在不敢听见吃这个字。”
曾泉微笑着,就听她说:“现在真是又馋又饿,幸好现在醒来了,要是再过两个月,我估计这味蕾就彻底退化了。”
“那你现在最想吃什么?虽然现在你吃什么都只能听医生的安排,不过,你可以说出来过过瘾,脑子里想象一下。”曾泉道。
“这样残忍啊!那我还是不去想象了!”苏凡微微笑了,“你怎么过来了?工作不忙吗?”
“还好,听说你醒来了,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变傻1曾泉微笑道。
“你真是过分啊!你妹妹变傻你就开心了吗?”苏凡假嗔道。
曾泉却只是含笑望着她,不语。
她看了一眼窗户,那漆黑的夜色笼罩着天地,心里却蓦地升起一股哀伤。
霍漱清,他怎么还不回来?他,不想看见我吗?
“霍漱清他下班很晚,要回来估计就十二点了。”曾泉似乎猜出她的心思,劝慰道。
她苦笑了一下,望向窗外,沉默不语。
在等霍漱清回来啊!
“现在几点了?”她问。
“十点。”曾泉答道,“我给他打电话问问?”
苏凡摇头,道:“你还是让张阿姨快点送饭过来,我要饿死了。”
虽然她是微笑着说这话的,可是曾泉总觉得她的眼神里在掩饰着什么,似乎她的眼中有一层薄薄的雾,让他不能像过去那样看穿她。
是他的错觉吗?
今天晚上赶来医院后,他还专门去找她的值班医生问询她的状况,特别是枪击对她心理的影响,他担心她会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可是,医生跟他说,心理科医生过来给她做了测试,结果表明一切正常。
“那这是不是就说明她没有ptsd的可能?”曾泉问。
医生摇头,道:“有些病人会回避这方面的问题,他们在测试过程中会表现正常,毕竟这种测试不是测谎。而且病人刚刚醒来,我们暂时还不能确定她是否有ptsd的可能,也不能确定是哪个级别。一切,都要慢慢观察。”
此时,医生的话在曾泉的脑袋里回放,曾泉看着苏凡那一言不发有些神游的模样,心里却深深叹息一声。
给张阿姨打完电话,曾泉坐在床边看着她,他知道她在等霍漱清,可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怪怨霍漱清回来这么晚,想了想,便说:“你来这边医治之后,为了能够就近照霍你,霍漱清就调来这边工作了,可是他太忙了。”
“他一直都很忙。”苏凡看着他,“你不也是吗?”
曾泉笑笑,道:“我和他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今天从母亲和张阿姨那里,苏凡知道霍漱清现在在书记处上班,毕竟她曾经是在市政府工作过的,书记处是什么样的地方,她还是略有所闻。霍漱清能去那里工作,恐怕不仅仅是出于就近她的缘故吧!
母亲说,父亲很喜欢霍漱清,说霍漱清很不错。那么,他能去书记处,应该也是父亲的安排。可是,即便是父亲如此安排,书记处那种地方又不是说普普通通就可以安排进去的。是啊,霍漱清是很不错,就算母亲不说,她也很清楚。这几个月,尽管一直在沉睡,可她似乎总能感觉到霍漱清在她的身边,好像总能听见他在她的耳边说话。他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那么优秀,却又那么好——
“这些日子,谢谢嫂子帮我照霍念卿,今天我还没和她说多少感谢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她1苏凡对曾泉道。
曾泉只是笑了下,道:“你才醒来,就不要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了。想感谢别人,就先养好自己的身体。”
苏凡却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苦涩的笑,道:“是啊,要养好身体,要不然就给大家添乱了。”
“什么添乱?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就不理你了!”曾泉道。
苏凡笑笑,道:“好,我不说了。”
“是,你是不该说了,不管是什么话,现在你也不该说下去了,歇会儿准备吃饭,等你吃完饭,估计霍漱清也就回来了。”曾泉道。
大叔轻点聊 第三百八十九章感情不能用橡皮擦擦掉
苏凡并不知道曾泉根本没有回家去,就直接来了医院,而她也没有去问,现在,她没有精力去过问他的事情了。
很快的,张阿姨就拎着饭盒来了,忙给苏凡盛了饭,端了过来要给她喂,曾泉却接过碗,张阿姨愣住了,曾泉根本没有理会她的震惊,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吹着,给苏凡喂饭。
“你最近很忙吗?怎么感觉你瘦了?”苏凡看着他,问。
曾泉笑了下,道:“还好,比霍漱清轻松多了。你不觉得我瘦一点更帅吗?”
他是想逗她开心一点,因为他感觉到今晚见到她以来,她总让他感觉心里压着什么。
“得了吧你,有你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吗?多少年了都一点没变。”苏凡有点无奈地笑了,道。
曾泉不语,只是含笑望着她,认真地给她喂饭。
“不过,这话呢,你问错对象了,你该去问嫂子,只有她才最有发言权1苏凡道。
“是啊,你说的对呢!”曾泉答道。
“好了好了,你别喂我了,你的技术真差,还是让张阿姨来吧!你回家好好在嫂子那里训练去1苏凡笑着说。
曾泉的眼里,闪过一丝酸涩,却还是笑着把碗勺递给张阿姨,起身让开站在一旁,似是无所谓一样地说:“你还真够挑剔的,那你以为是谁都能让我喂饭的?”
苏凡微笑看着他,不语。
这时,曾泉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是方希悠打来的,问他晚上回哪里。
“等霍漱清到医院了我就回家,你先睡吧,别等我了。”曾泉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并没有问方希悠为什么知道他在医院,因为今天是方希悠打电话告诉他苏凡醒来的事的,方希悠自然也知道他今晚一定会想办法赶回来探望苏凡。
“你赶紧回去吧,小别胜新婚,我可不想打扰你。”苏凡说笑道。
“好好吃饭吧,我可是要把你交给霍漱清才放心回家的,你就别找理由轰我了。”曾泉道。
苏凡微笑着,不说话。
她吃饭速度很慢,张阿姨给她喂完饭,曾泉就让张阿姨回家去休息,等霍漱清回来了他再走。
“你那个小本子呢?给我拿过来,等霍漱清回来了,我替你给他做汇报。”曾泉对张阿姨道。
“什么,汇报?”苏凡不解。
曾泉淡淡笑了,从张阿姨手里接过那个小本子,对苏凡道:“呶,你看,就这个。”
苏凡接过小本子,一页页翻着,里面像是日记,又像是实验记录一样,每一天都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数字,没有一天间断。尽管这只是张阿姨记录本里的其中之一,却依稀可以判断出来还有其他好多本都是这样的记录着。
当她的视线落在张阿姨的身上,眼睛润湿了。
张阿姨忙说:“这是霍书记安排我做的,他说他不在你身边,不知道你的情况,所以就——”
泪水从苏凡的眼里滚落下去,张阿姨忙把纸巾拿过去给她擦。
“谢谢你,张阿姨,谢谢你!”苏凡道。
“别这么说,我,我没做什么,”张阿姨看了曾泉一眼,忙说,“曾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麻烦您了1
“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过来呢!”曾泉对张阿姨道,张阿姨便和苏凡道别,拎上饭盒掩门离开了。
在自己沉睡的这么多日子里,身边的人为她一点一滴做了许许多多,她却毫不知情。她,怎么值得大家如此对她呢?她,怎么承受这么多人的感情?特别,特别是,霍漱清!他工作那么忙,却还,还——
此时的苏凡,并不完全知晓这五个月的时间里霍漱清是如何照霍她,为她做了多少,因为她刚刚苏醒,大家也不敢让她知道太多,怕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可是,即便是大家话语里不自觉地透露出来的一两句,也足以让苏凡的心跃动不已了。
她,怎么值得霍漱清如此对她?
“给我吧,等霍漱清来了他会自己看的,你就好好保护一下自己的眼睛!”曾泉拿过小本子,道。
苏凡眼里的泪水滚落下去,曾泉的心里,也莫名的一阵酸痛。
“你真要等他回来吗?”苏凡擦去眼泪,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曾泉坐在床边,道。
“得了吧,你骗我的何止一两次?”苏凡笑了,道。
“好啊,那你说说看?我的信誉难道就在你这里这么差?”曾泉微笑道。
病房床头的台灯照着兄妹两人的笑颜,霍漱清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
他的心头,微微一震。
从张阿姨的短信里,霍漱清知道了曾泉在病房里。
苏凡昏迷这些日子,曾泉总是隔三差五就来医院,有时候会待时间长一点,可再长也就是两三个小时。尽管他和霍漱清只是随便聊聊,可是,霍漱清从他的眼里总能看出他对苏凡的担忧。
今天苏凡苏醒了,霍漱清就知道曾泉一定会过来,而他今晚也是尽量比平时早借宿胡工作回来了。
透过玻璃窗,看见曾泉脸上的微笑,霍漱清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知道,在曾泉的眼里,苏凡不止是妹妹,他也知道,曾泉的内心也在剧烈地挣扎着调节着自己的情感,可是,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忘记一个人岂是简单的事?感情又不是写在纸上的字,写错了就用橡皮擦擦掉。如果非要比喻,感情事实上是刻在心里的字,把那个人刻在心里,那该用什么擦去?世上有这样的工具吗?
曾泉和苏凡的开始,一直到现在,霍漱清基本都是知情的。只因为她是苏凡,只因为他是曾泉,一个是将自己封闭在自己感情世界的傻姑娘,一个虽然出身优渥,却从来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去强迫她什么。也正是因为曾泉从未对苏凡使用过强烈的手段,也正是因为曾泉从来都是在默默帮助苏凡,霍漱清才没有对曾泉的行为表示过不满。他时常觉得,如果换做是他,都不可能像曾泉这样。而正是因为如此,看着曾泉的样子,霍漱清才觉得惋惜。
此时,站在门外,霍漱清的手贴在门上却怎么都推不开。
冯继海站在他身后,并看不见病房里面的情形,心里却以为领导是因为心情太过激动才没有推门而入的。是啊,怎么会不激动呢?这五个多月,将近一百六十天,每个日日夜夜,霍书记如何度日如年,不管是公事还是家事,没有一样让他可以喘口气的。换做是其他的很多男人,恐怕都坚持不下去了吧,何至于像霍书记这样把病房当成家,在那一张一米二的陪护床上睡三个小时就投入工作?即便如此,霍书记也从没因为任何一个决策招致上级的批评,要知道,他手上每天过去的,都是怎样的关系国计民生的事务。想要妥帖恰当做出任何一个决定,都是对他能力的极大考验。神经,就如同紧绷的钢丝一般,从没放松过一刻。
那么,现在,苏凡醒来了,霍书记他——
霍漱清和苏凡的这一路,冯继海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每一步的艰难,冯继海怎么会不知道呢?越是这样清楚,他的心里就越是为霍漱清感到难过,很多时候,看着霍漱清抚着额头紧闭双眼,那紧拧的双眉让他很想安慰领导几句,可是,他能说什么呢?他能做什么呢?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霍漱清少一点分心发愁的事,多为他分担一些。
此时,冯继海的心,也在剧烈地跃动着。
看着霍漱清推开门,冯继海的心,才算是慢慢放了下去,他把公文包放好,把霍漱清的风衣挂好。
“回来了?”曾泉看见门开了,霍漱清站在门口,对他笑了下,问候道。
苏凡看向病房门,却没有一丝表情。
霍漱清看见了,他对曾泉笑笑,走进来,道:“麻烦你了。”
“没事,”曾泉起身,看了下腕表,“好了,我要回家了,再见1
说着,曾泉深深望着苏凡,说了句“好好休息,乖乖听医生的话”。
苏凡点点头,同他说“再见”!
曾泉走到病房门口,想要回头看她一眼,站在门口两秒钟之后,再也没有回头就关门离开了。
霍漱清缓缓走过来,站在病床边,静静注视着她。
她知道自己脸色惨白,跟个鬼一样,如果不是眼睛睁着,哪里能看出来半点生机?她忙别过脸,她不敢让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她想要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手却根本没有力气。
现在,她连被子都拉不起来了!
他只看到她的眼神在躲闪,看到她似乎是在躲着他,可是,为什么呢?丫头,为什么——
她抬起手,将双手盖在自己的脸上,她知道这样几乎是掩耳盗铃,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霍漱清的心里,如同被一万把尖刀同时在扎着,尖锐的刀尖扎在心上,留下细密的伤口,每一滴鲜血从伤口里挤出来,不停地流着。
他抓住她的手,固执地拉开,可是,当那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留给他的却是一张泪脸。
她紧闭着双眼,不敢迎接他的视线,可是,即便是闭上眼,泪水也不会止住。即便是看不见他的脸,她却依旧可以想象到此时他的表情,她,不敢正视!
他俯身,将她沾着泪水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她的泪,便粘在了他的脸庞。
指尖传来的,是她熟悉的呼吸,那温暖的呼吸,那熟悉的节奏,却扯着她的心,没有章法地跳动着。
为什么,心这样的痛?霍漱清,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天,醒着的时候,她总是在想,看见他的时候,她该对他说什么,可是,等他真正出现在她的眼中,她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的手指,轻轻地擦着她的泪,可是,他越擦,那泪水就流的越多,如同那一刻她的鲜血一般。
霍漱清张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叔轻点聊 第三百九十章她一生所贪恋之物
这五个月,在等着她醒来的每一天,他都在想,要是她醒来了,他该说什么,该怎么开口。想了好多好多,此时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这五个月,在陪着她唤醒她的每一天,他对她说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话,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变的跟一个大妈一样唠叨啰嗦,可现在,怎么就——
她的嘴唇,依旧在颤抖,她的喉间里,似乎有低低的哀鸣。
这张他熟悉的清秀面庞,尽管失去了他熟悉的色彩,却依旧让他痴迷。
他的嘴唇,干涸,此时,颤抖着贴向她,一点点,在她的脸上摩挲着。
她哭出了声音,两只手无力地躺在身侧,她好想抱住他,好想抱他啊,好想用自己的手碰到他,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梦,她是真的醒来了,他是真的来了,可是,她——
咸涩的泪水,润湿了他干涸的嘴唇,不知是他的心干涸太久,还是嘴唇,他近乎贪婪地让这泪水浸润自己的唇舌。可是,她的心,一下下,在他的舌尖吮舔着泪水之时,不断地抽痛着。
她呜咽出声,却在那一刻,她的所有哭泣,所有声音,全都化为乌有。
五个多月,第一次,他深深地吻着她,吞咽着她的恐惧,吞咽着她的等待,吞咽着她的爱恋。
她无力像过去那样迎合他,却只有被动承受着他这近乎疯狂的动作。
他知道他不该如此,可是,心底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引导着他,似乎只有她的云津才可灌溉他那颗枯萎的心,他的生命,他的灵魂。
苏凡,苏凡!
可是,没多久,他就松开了她的唇,双手捧着她的脸,久久不动。
这是他爱的人,或许是这一辈子唯一的爱人,尽管她看起来那么虚弱无力,那么苍白无神,可是,他依旧无法控制爱她!
霍漱清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嘴唇一次又一次亲上她的,含着,亲着。
她用力抬起自己的手,一点点放在他的肩上,拥住了他。
霍漱清松开她的唇,闭上眼睛,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流了下去。
病房里,一片寂静,也许是黑夜过于寂寥,也许是相思过于深重。
缓缓地,她睁开眼,眼里却依旧是一片朦胧。
浓密的睫毛眨动,他也睁开眼,慢慢地从她的脸上移开。
四目相对之中,往日的情|爱,生死的煎熬,如千帆过尽,遥遥远去。
她想要对他笑一下,这是她心底的念头。
是的,她想对他微笑,想让他知道,她是真的活过来了,她是听到了他无数次的呼喊醒过来了。可是,笑容微微荡漾开来,眼里凝结的泪水就忍不住滚落下来。
霍漱清抬手,轻轻擦去她的泪。
“丫头——”他这一声熟悉的称谓,让苏凡原本想要止住的泪水,根本止不住了。
他的温柔,他的爱,是她这一生最为贪恋之物,不管是活着的时候,还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之时,她唯一想念的就是他!
而他的声音,这充满着沧桑和柔情的声音——
“是不是给你输的液体太多了,现在都变成了眼泪?”他说着,却是微笑着的。
她知道他这是在打趣她,是在逗她开心,便忍不住像过去那样说了句“讨厌”。
一切,都只不过是条件反射,都是因为太过熟悉,都是因为太过爱恋,才让这样的一问一答变得那么的顺畅和谐。
医生呢,做了无用功不是吗?还有什么必要检查她的神经反射是不是正常呢?
听到她这软软的两个字,霍漱清的心,猛地顿住了,片刻之后,他抓住她柔弱的手,放在唇边,一点点地亲着。每一根手指,从指尖,一点点亲了下去。
她的手指,没了往日的光泽,却依旧精准地向她的大脑传达着每一点情动。
他的目光,此时已然没有了刚进门时的疲倦,完全不是昨晚没有闭眼的样子。眼里闪烁的光芒,如同过去一样,如同她记忆里的一样,那样的执着,那样的浓烈。那浓烈的深情,一点点融化着她的视线。
他的感情,他的需要,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那么直接,没有丝毫的遮掩,也从来都不会遮掩。此时,他的目光,融合着他那浓烈的感情,毫分无差地落入她的心底,她的心,不禁欢快地跳跃起来,脸颊上,似乎也慢慢感觉到了热热的气息。
尽管沉睡了五个多月,可是,身体深处的记忆在这一刻已经全部被他唤醒,那些往日的欢情,那些炙热的情愫,一点点浸透着她的肌肤。
她难以抵抗着指尖传来的感觉,低低叫了一声,却听到了他那低低的笑声,还有他眼底深深的笑意。
“你,讨厌死了1她抽着她的手,不想再让他继续这样近乎残酷的刑罚。
然而,她怎知他又如何忍耐得了她这样的欲拒还迎?尽管她睡了五个月,可很多东西,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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