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随着他这话问出,其身后的那些衙差已同时上前一步,齐齐喝道:“孙途,你想zào fǎn吗?”声势可着实逼人,唬得对面那几十名厢军兵卒变色的同时又都往后退了两步。
可是这番威逼却只换来了孙途的一阵不屑的大笑:“慕容知府当真是善于冤枉同僚,这等欲加之罪都被你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实在不得不让人感到佩服了。本官昨日就已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自此开始,青州军事已由本官做主,就不劳你们府衙过问了。既然如此,我让人拿下杜恒也好,决定明日将他明正典刑也罢,都不用征得你慕容彦超的首肯,更谈不上什么谋逆zào fǎn了。”
“放肆,本官多年来管着青州军政民务,岂是你一个小小都监一句话就能免了的?你一没有朝廷公文,二没有天子诏令,凭的什么做此决定?”慕容彦超早就等着孙途再提这一说法了,当即就回了过去。
但孙途却只是一愣,便冷笑道:“我既受朝廷之命担此青州都监一职掌握军政大权本就理所当然。倒是慕容彦超你一个知府却越俎代庖地窃取本地军权却是何用心?你说我没有诏令公文,难道你就能拿出枢密院让你统率约束青州官军的文书吗?”
这话立时便让慕容彦超无言以对,他是真没想到孙途竟有如此利嘴,而且还如此的能言善辩,一下就抓住了关键所在,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对方。
见他哑口无言,陪同而来的荆一鸣忙帮衬地开口道:“孙都监,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随意处决朝廷武官。兹事体大,即便那杜将军当真有罪,你也该和知府商议之后再作决定,而不是如此草草杀人,这如何能让人心服?”
感受到了对方已经理屈,孙途更是哈地一笑:“本官身为青州都监既然查出杜恒有种种罪行为何就不能杀他?实话不怕告诉你们,就本官刚才所知,他与某些人勾结戕害城中军民,导致我青州厢军名存实亡的罪名,别说是杀了他了,就是灭其满门都是轻的。而且这只是开始,本官还要顺藤摸瓜,把相关罪人全数抓出来,还青州军民一个公道呢!”
这是彻底撕破脸,要与慕容彦超开战的意思了,顿时就让荆一鸣神色大变,慕容彦超更是气得面容扭曲。他知道论争辩自己已完全处在了下风,多说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所以便喝声下令:“众人听令,给本官把杜将军给找出来带走,要是有什么人胆敢阻拦的,以谋逆论处!”
那些差役早就习惯了听从他的号令行事,当即就齐声答应,举起qiāng,拔出刀,甚至还有一些还拉满了弓箭直指前方,就已迈步压上前去。而在队伍最前面的,则是两个骑在马上,横qiāng胸前的都头,只看两人那沉稳的气度,坚毅的面容,就可知他们都有不俗的本领。
那些厢军士兵见此一幕,早已吓得往两边散去,不敢与差役有任何的接触。在正面对垒中,官军居然怯懦到不敢和府衙差役一战,这青州厢军也确实是创造了全新历史了。
看到孙途眼中闪过的那抹失望,林冲心里也是一阵不是滋味儿,老脸也是一红。他毕竟也是名义上的厢军指挥,这些士兵如此无用,说到底他的责任也自不小,而后他又看到了那两名府衙都头满脸讥诮和不屑的越众冲来,显然是想要来个先声夺人,从而彻底控制住整个局面了。
就当鲁达和杨志两人想要迎步上前时,林冲却已先他们一步快步冲出,同时还顺手夺过了边上一个士兵手里的长qiāng,手腕一转,qiāng已藏于身后,但脚步反而更快了。
这两年里,林冲一直都在委曲求全,他的性格也让他完全可以接受这样被人排挤,毫无用武之地的生活。但是,今日孙途的到来,却把一个关键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是继续像以前般浑浑噩噩地做个闲散之人,还是趁此机会奋起一搏?
当心中生出羞愧之意的瞬间,林冲已经有了决断。他相信孙途的能力,所以此时便抛开一切,放手一战!
他这一反应自然让在场不少人都大感意外,比如鲁达二人,就因此动作一缓,而齐得胜更是一愣,他从未想过一向随和甚至有些懦弱的林冲会第一个站出来与慕容知府作对……但在愣了片刻后,他也把牙一咬,夺过一口朴刀就大步冲出:“林老弟,我来助你!”
但他终究还是有些慢了,因为在此之前,林冲已和那两个都头迎面撞上。这两人可是骑马冲杀过来,不但速度够快,力量也很大,眼见林冲迎面而来,便是一声狞笑,借着马匹冲势当胸就是一矛刺来,这要是真被他们刺中,林冲身上必然得留下两个透明血窟窿来。
可作为曾经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论qiāng棒功夫位于天下武人前列的林冲又怎么可能被这两人的简单冲刺伤到呢。就在两杆qiāng刺到跟前时,他的身子已突然一旋一扭,竟这两qiāng贴着自己的身躯掠过。
同时,手臂一振,一直藏于身后的长qiāng便被他抖到了前方,迅速搭在了左边那个都头来不及受回的qiāng杆之上。就在两qiāng相触的瞬间,林冲的手臂又是一颤,一个qiāng花突然炸起,竟一下就兜住了对方的qiāng杆。
旁人看着这不过是一招花巧而已,只有对手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大力从林冲qiāng上生起,绵绵不绝地竟要把自己手中qiāng夺了去。这让他顿时大惊,连忙在夹停马的冲势后,全力回夺,想着尽快摆脱对方的这股怪力。
而一旁的同伴见此也是赶紧收招再刺,直取林冲的面门,这自然是想为同伴解围了。而这时候,齐得胜才刚夺过刀来欲上前助阵,然后胜负就在这瞬间产生了——
林冲在看到另一人攒qiāng刺来时,嘴角便是一翘,随后手腕再是一抖,手中qiāng已迅速与对方的脱离,在口中低喝一声:“撒手!”的同时,那qiāng已呼地划过一道弧线,又收回到身前,正好挡下了迎面这一刺。
而那名都头在瞬间失去跟前与自己争夺长qiāng控制权的情况下,力道当即用反,惊呼一声,手中qiāng竟凭空往后弹出,甚至连他自己的身子也因为全力向后的关系在马背上一歪,扎手扎脚地跌下马去。
这一幕在所有人看来都跟魔法似的,因为林冲此时都已经没有与他争夺了,怎么他反倒狼狈丢qiāng落马了呢?只有孙途鲁达等少数几人能看出个中奥妙,不觉对林冲的武艺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另一名都头则因此猛然一呆,心中已生出了惧意来。在与林冲这样的高手对战时他还敢分心,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就在这一瞬间,林冲手中qiāng迅速一吞一吐,正好刺中他前胸,再手腕前臂猛一发力,直接就将他从马背上挑了起来,噗通一声便已砸落在地。这下他还是留了情面了,qiāng尖只破其衣物而未刺入体内,不然当场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只一个照面几招工夫,两名策马冲杀而来的都头就已全被打落下马,这时齐得胜才刚刚举刀奔到林冲身后,见此不禁有些发怔:“这林老弟竟如此厉害吗?看来他以往是大有保留啊……”
这一结果也让那些府衙差役心生怯意,本来呐喊猛冲的他们此时的脚步立刻就停顿了下来,最前面那几个更是有种往后逃的念头。自己以前视作天人般的两位都头居然被对方轻易击败,那自己等人冲上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一员猛将往往能在瞬间改变整个战局,林冲今日就以自身武艺验证了这一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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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279章 林冲显威(下)
其实何止是那些差役,就是慕容彦超也被林冲那强劲表现所震慑,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而在看到那些裹足不前的手下后,他的面色更是一沉,当即喝道:“逆贼竟还敢反抗,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给本官把他拿下了!”
差役们对慕容知府的敬畏终究更深些,听到这话后,这些人再次呐喊一声,硬着头皮举起兵器就朝已经站定横qiāng在身后的林冲杀来。见此情形,孙途已无法再作壁上观了,也立刻吼了一声:“有人闯我军营,给我把他们全部打倒,不用有所顾虑!”
话音未落,孙途、鲁达和杨志已率先攻了过去,随后唐枫也带着那二十几个江州兵抽刀在手,掩杀而上,虽然在人数上看着居于下风,可论气势却完全不在这些府衙差役之下。
“嗖嗖嗖……”首当其冲的林冲和齐得胜两人面对的却先是一轮十多支的羽箭,在见识了他高明的武艺后,这些差役可不敢轻易近身,所以弓箭就成了他们最为倚仗的兵器。只是这些箭矢的力道却实在有限,而且在如此宽阔的场地里只迎面射来十多箭覆盖面也并不大,林冲只一个滑步,同时手中长qiāng往前轻松一兜一划,就已轻而易举地将自己跟前的几根箭矢尽数拨飞,而脚上的动作都不见缓的,只几步间就已和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差役迎面相遇。
那两人才刚有些哆嗦地举qiāng欲刺,林冲手中长qiāng已如毒蛇吐信般迅速而出,一刺一挑间,两人已惨叫着往边上飞去。第三个举qiāng刺来的差役却被齐得胜用刀挡了下来,他虽然武艺远不如林冲,可气力却自不小,大喝声里,竟硬生生将对方手中qiāng给挡得高高挥起,然后再抢身过去,调转刀柄打在那人的胸口,将之打翻在地。
而当其他那些人试图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将他二人围困起来时,孙途他们已拍马赶到。这三人一动起手来,更是如风卷残云,那些平日里只会狐假虎威欺负欺负城中百姓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全都一两招间就被打得惨叫倒下,再起不来。
当唐枫带了江州兵也加入战团后,战况更是彻底变成了一面倒,八九十名府衙差役全无招架之力,在看到前边的同伴不断受伤倒下后,后边那些人彻底不敢上了,几个胆小的更是直接扭头就往回跑。本来就因为两个都头被轻易击败而军心动摇的他们在转眼间就已彻底崩溃。
慕容彦超呆看着这一切,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平日里耀武扬威,口口声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这些手下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这让他除了惊讶外,更多的还是愤怒,当即就高声喊叫了起来:“你们这群废物,给我放箭,杀光他们……”
叫声未落,咻的一声锐响从前方传来,还没等慕容知府反应过来呢,一支长矛已唰地一下凌空掠至,最后噗地扎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直入地半尺有余,而离他
的身体也不过尺许而已。也就是说,只要再往前一些,这一矛已能将慕容知府的身体洞穿!
这一下顿时就吓得慕容彦超两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尖叫一声的同时,胯下都是一热……身旁的师爷荆一鸣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拉了他就往后退去,口中则喊道:“快来人保护府台,快来人啊……”
这一下别说他们了,就是正把qiāng当棍使,砰砰几下把三个差役打得狼狈倒下的孙途都不觉吓了一大跳,而看到掷qiāng者居然是林冲时,他更是心生诧异:“林兄何时也能有此胆魄了?”
原来就在刚刚,眼见那些差役如此不知好歹,林冲突然就把眉毛一拧,继而反手就从身边一敌人手中夺过了一杆长矛,手臂一挥,那矛已化作虚影,掠过二十来丈的距离,射到了慕容彦超面前,而在飞矛的同时,他手中长qiāng居然也不见有丝毫滞碍的,又挑翻了一个试图从旁偷袭的敌人。
直到这时,那些差役才回过神来,赶紧听命地扭身往回跑去,迅速护着已经几乎无法自行走路的慕容彦超就往外逃去。无论是慕容知府还是这些府衙差役,都没有遇到过如此凶悍的对手,此时的他们已然破胆,心里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离这危险的地方,甚至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直到目送这些家伙连滚带爬地纷纷逃走,只剩下一些受伤不轻逃不掉的在那儿呻-吟后,孙途才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在赞许地看了眼林冲后,又把目光落向了边上那一干厢军士兵:“你们可都看清楚了吗?这才是我官军该有的表现,无论来犯我者是什么人,只要是我们的敌人,就该予以迎头痛击,而不是像你们这样只会躲在人后看着,那跟娘们儿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说得那些士兵满面羞红,却又无言以对,不少人都低下了头去。同时也有一些人的心态已在不自觉间发生了转变,似乎跟着这个新来的孙都监真有出头的那一天了……
孙途知道如今还不是鼓舞军心的时候,他在这里的威信尚未完全树立起来,所以便只点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多说,只是关切地查看了那些江州兵的情况,在发现只有三人受了些轻伤后,才松了口气。这些人可是他在青州立足duo quán的根本,现在可少不了他们啊。
随后,他才又看向了林冲:“林兄果然好身手,不但能以一己之力奠定胜势,而且还能一矛就把敌人的士气彻底摧垮。我想那慕容彦超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你有此一招吧。”
林冲这时也略有些呆愣,片刻后才苦笑道:“当时我只想着能尽快结束这场无谓的战斗,便想到了用这一招把人吓退……”也只有他这等收发自如的身手,才敢掷矛吓退慕容彦超他们。
孙途点了点头,这显然是最好的结果了,在双方其实并没有太多伤亡的情况下已彻底击溃府衙众人
的斗志,这为他接下来的计划打下了基础:“我想用不了多久,城里所有人都会知道发生在此的一切。如此到了明日,那些厢军将士就该回来看看了吧。”打压府衙只是手段,他的真正目的还是在于将青州厢军重新组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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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孙途等人开始筹划明日,甚至更远的打算时,府衙众人却是跟受了惊的兔子般撒丫子直往府衙跑去,即便身后并没有人追赶,他们也不敢有丝毫停留,在满城百姓惊讶的注视下,护着依旧痴愣的慕容彦超一口气就跑进了府衙。
而当那些官吏从他们口中得知竟是这么一个结果后,更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也只能是惶恐地叫了起来:“反了,那些人当真是要反了,这可如何是好……”
同样的话语最终也从稍微醒过些神来的慕容彦超嘴里说了出来,这次他实在受惊不轻,那一矛离他实在太近,这种距离死亡近在咫尺的恐惧感可不是他一个只会耍弄阴谋手段的文官所能承受的。慌了神的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胯下依旧是湿漉漉的,只是看着同样脸色发白的荆一鸣:“荆师爷,这可如何是好?”
直问了对方好几次后,荆一鸣才缓缓开口:“府台,这些家伙确实胆大包天,若再与他们正面为敌吃亏的只会是我们……所以在下以为,还是退一步的好,就把那军权交出去吧……”
“可是……”慕容彦超依然心有不甘,以往那些武官无论官职高低都对自己毕恭毕敬,甚至生死都操于自己之手,还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呢。
“府台,今日的退让只是暂时的,在下相信我们总有反败为胜的那一天。”荆一鸣这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开口分析道:“其实以现在青州厢军的情况,军权什么的并不太过重要,最关键的还是在于府台你掌握了他们的粮饷供应。只要抓牢这一点,今后那孙途依然只能听从您的号令行事。而且现在他们锐气正盛,与之硬拼实在不智,但过些时候,他们便不敢再生起这么大的乱子来了。而且,到时府台还可以向朝廷上表弹劾……”
这一句话终于是点醒了慕容彦超:“不错,本官要弹劾他们!他们在青州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谋逆zào fǎn,他一个武将竟敢在此干出这些事情,说他是叛逆都不用找任何证据了。我这就写奏表,等朝廷派人前来,就是他孙途的死期!”说到最后,他终于是重新焕发了精神,眼中再次透出了杀意。
但是对他极其了解的荆一鸣却还是从其眼底深处察觉到了恐惧和不安的情绪。这让他之后的一句提醒都不敢出口了,恐怕那孙途不会愚蠢到给自家向朝廷告状的机会啊,这青州往外现在可只有一条官道可通,要是对方切断道路,这一计划可就彻底落空了。
原先对慕容彦超掌控青州大为有利的环境因素这一次却反了过来……
{本章完}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280章 军中我话事
只短短半日工夫,慕容知府在军营吃了大亏,居然被人打得狼狈逃回府衙的消息就已传得满城风雨。这回再联系之前传出的新任都监直闯府衙强压本地官员的说法,百姓们终于确信这位新来的孙都监果然来者不善,是要与慕容知府正面相抗了。
正是有了这一说法,当军营那里再传消息出来,说要在明日正午处决罪将杜恒时,就不再有人提出疑问,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将成真,哪怕杜恒将军在青州也是名声在外,是无数人只能仰视的存在。
百姓尚且如此,那些依然有着厢军身份的士兵就更对此有别的想法了,所以当次日临近中午时,便有上千人跑到了军营前围观这场特殊的死刑过程,以往他们也没少见人被当众处斩,可像今日般由军营将领主导的事情却还是首次呢。
本来,大家还有些担心会有府衙的人出来制止干涉,可是在眼看着日头爬升到头顶却依然不见有任何衙门的人赶来后,大家就知道经过昨天那场争斗,慕容知府已经彻底对孙都监生出畏惧之心来,恐怕今日之后,青州城将多出一股能说了算的势力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吧,至少在不少百姓和士兵看来,事情就该作如此解释。
当时间来到午时,昨天受了几十军棍伤势不轻的杜恒就被几个之前的部下跟拖死狗般地拖出了军营辕门,在把他按倒在地后,就有一个江州兵拿着一份军令照本宣科地读了起来:“今查有青州厢军指挥使杜恒者于任上欺压下属,侵吞军饷,残害无辜……孙都监为正视听,定军纪,故决定斩其首级悬挂辕门以儆效尤!”
在他把这份简单的军令读完后,又有两个青州士兵走上前来,把已经有些反应,想作挣扎的前上司拉起身来,让他端正地跪在众人跟前,也把他的正脸给彻底暴露在了大家眼前。
“果……果然是杜恒……他也有今天!当真是老天有眼啊!”顿时间,就有不少人在前边满是悲愤地叫嚷了起来。他们可记得很清楚,当初就是杜恒用尽各种手段谋夺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军饷和财产,逼得自己只能在城里到处打零工以求养家糊口。
这还不算,之后以他为首的那些军中官长还会找各种借口来对他们进行各种盘剥,因此已经有上百个厢军士兵家庭因此家破人亡了,这让许多人都心生恐惧,担心哪一天就轮到自己……
而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就要被砍头了,这自然让在场所有人都觉着出了一大口恶气,叫骂声顿时响起,要不是担心会惹来那边的兵马动怒,这些人说不定都要拿起石块什么的砸向杜恒以泄心头之恨了。
也是直到这时候,因为棒疮而有些浑浑噩噩的杜恒方才还过神来,立刻就奋力挣扎并大声求饶起来:“冤枉啊孙都监,卑职做这一切也非出于本
心,实在是迫于无奈……卑职再也不敢了,孙都监还请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发誓,今后一定听从你的号令行事,再不敢吞没军饷了……”带着哭腔的叫声听着实在有些可怜,可无论是跟前的围观者,还是身旁的军卒对他的这些话却都是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当插在地上的那根木棒的影子几乎缩短到看不见时,孙途才在几名下属的陪同下走出辕门。他在扫了一眼兀自求饶的杜恒后,便冲跟前那些围观者大声道:“本官知道如今青州军中有着大弊病,我既奉朝廷之命任此都监一职,就要尽我所能地来重新整顿建立厢军。
“我是个武人,不像那些读书人那样能舌灿莲花地说出太多大道理来,所以便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的决心。杜恒只是开始!”说到这儿,他面色就是一肃,大声喝道:“时辰已到,准备行刑!”
这一声令下,站在杜恒身后的一名充当刽子手的江州兵已经一脚踢出,把他踢翻的同时,手中刀已高高举了起来。直到这时候,杜恒才知道自己的末日真个到了,在这一刻,恐惧已化作了怨愤,求饶的话也变成了叫骂与诅咒:“孙途,你公报私仇杀我,知府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你一定不得好死!还有你们……”叫嚷间,他奋力扭转身子,用怨恨阴森的目光扫过那些倒戈到孙途一边的手下兵马:“你们这群吃里爬外的混账,老子就是死了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杀光你们全家……”
他那歇斯底里的叫声,配合着狰狞扭曲而又阴森的面容还真有一定的恐吓作用,至少吓得营中那些厢军兵卒都变了脸色。这时代的普通人都是笃信鬼神之说的,想到杜恒竟会变成厉鬼回来报仇,他们的后心就是一阵发凉。
孙途也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便冷笑着上前一步:“要说害人,你们害的无辜者何止一两百,真要有厉鬼报复,先要找的也是你们!还有,鬼为极阴,可我军营之地却是极阳,如今午时三刻更是天地间的至阳之时,在此杀你,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想变成厉鬼?我让你连投胎都做不到。给我斩!”
霸气的一声催促,使得那个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刽子手再没有了丝毫迟疑,低喝一声,手中刀已快速挥落。登时间血光迸现,张嘴还想发出诅咒的杜恒头颅就已和身躯分离,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再咕噜噜地直往前滚出去好一段距离方才停下,然后他那失去头颅的尸体才轰然倒下,大股的鲜血也随之从打开的脖腔里哗啦流出。
只一阵沉默,随后围观者中便响起了一阵叫好声。随着杜恒被一刀断首,大家最后的那一点担心和疑虑也都已消散,不少青州厢军士兵再看向孙途的眼中已经多了些敬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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