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他这话一说,细封野畅真恨不得一脚踢死了这个愚蠢的儿子,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稍稍压下去些,你就不能等回去后再作辩解,非要在这时候添乱吗?
而就在细封野畅还未有所表示的当口,已经沉默了一阵的细封常却紧跟着大声道:“父亲,细封建说他不知情却不可信,西风烈强和梁鄂达两个皆已被杀,死无对证,怎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细封野畅心越的恼火,这俩儿子就没一个能让他省心的,而且两人这番说法,已经算是将兄弟之间势同水火,互相为敌的内情都给暴露在了满城百姓的眼前,这让他今后如何服众?
可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强行带走所有人,此时只能阴沉着脸看向细封常:“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认为你六哥想要害你吗?”语气森然间,特意将“六哥”二字加重音调,为的就是让自己这儿子能明白家丑不可外传。
其实细封野畅之前倒真把自己这儿子看得过于阴险了,他所以会当众说出一切也是被细封建堵在此处,一时气愤所致,倒没有往深了多想。直到现在,稍稍冷静下来后,他才现自己已然骑虎难下,这时要是退缩不作追究,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所以哪怕知道父亲有保细封建之意,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扛到底了。
所以在面对细封野畅颇为不快的质问时,细封常也没有退缩,就这么抬头直视着父亲:“六哥他以往对我如何父亲你一定早有所耳闻,至于这次他手下的西风烈强等人对我下手是不是出于他的授意其实只要问问与他们勾结的南山盗一伙马贼便可知端倪!”这时的他头脑也颇为清醒,立马就拿出了一个指证细封建的办法来。
孙途也赶紧配合着吩咐身边人将几名绑缚在队伍后头的马贼头领给推了出去。这几人刚跌撞而出,细封常已厉声喝问:“你们老实交代,这次西风烈强和梁鄂达到底有没有提到自己是奉了细封建之命行事?”
这一举动顿时就让细封建心头一凛,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反对才好。别说是他了,就是他们的父亲,此时也是满心无奈,他总不能不让这些人开口招供吧?
几名马贼头领早已吓破了胆,此时完全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嗫嚅了半晌后,才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们记得前几日两位将军带兵来见我们时曾提过……提过……”
“提过什么?”细封常极其不满地又催促了一声,还满是威胁地瞪了他们一眼。几人身子一震,再不敢迟疑,当即利落说道:“两位将军说只要我等配合行事,事成之后细封氏六公子必有厚报。而且,他们为表诚意还先给了我们二百两黄金!”
这证词一出口,细封建只觉着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响,整个人都浑噩起来,差点就一头栽倒下去。这一回,恐怕他是真要被坐实勾结马贼,谋害同胞兄弟的重罪了!好在细封蛮与何思常两人的反应够快,在其倒下前上前左右搀扶住了他,才使他没有再出大丑,但情况却也无法挽救了。
边上的百姓此时更是一阵哗然,纵然大家已有判断,可在确认这事后,依然让人感到难以接受。细封常和细封建可是族长亲出的同胞兄弟啊,居然就要相残到如此地步了吗?即便是剽悍野性的党项人,在遇到这等变故时也是无法很快就坦然接受的。
随后,众人又把异样而复杂的目光看向了细封野畅。他这个族长,城主,又是两人父亲的角色在此事上又该如何处置呢?细封建犯下的可是大罪,光是勾结城外马贼这一点就够砍他的头了,再加上意图谋害兄弟,那就更是该死!
可是他们毕竟是父子一家人,他真忍心秉公而断,定细封建的死罪吗?还有细封常那里,他又该如何安抚?无数猜疑的目光都落了过去,只等他做出最后的决断。
在怔忡了片刻后,细封野畅才缓缓抬头,看了眼面无人色的细封建,又看了眼脸色有些青白的细封常,然后朗声道:“此事要真如他们所言,是细封建勾结马贼所致,我自不会包庇细封建。但是,他们这番说辞也只是一面之辞,而且马贼的话真能当真吗?所以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我还得继续细查!细封常,这次你做得很好,既然细封建已然管束不住自己的手下,那他之前的官职就交由你来担任吧。”
这表态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和稀泥,以证词不够说服力来保下细封建。不过为了安抚细封常,所以细封建的一切都得交出去,恐怕接下来等待这位六公子的就是软禁家,至少一两年内是不可能再有任何作为了。
对于父亲这样的决定,虽然细封常心还是有所不满,但也只能认了。毕竟他总不能真逼迫着父亲亲自下令处斩兄长吧?哪怕他此时也恨不能置细封建于死地,也不好真把话说绝了。
见细封常再无反对,细封野畅总算是松了口气,事情这才算是被压了下去。可就在他刚想下令押人回去时,一人却突然大步上前,弯腰抚胸,行礼说道:“且慢,族长,孙千里还有话说。”
“嗯?”细封野畅的眉毛顿时就拧了起来,本来他对孙途倒是没有太多想法,但经过这次后,却对此人颇为不满,想不到他到了这时竟还敢跳出来闹事!
被细封野畅拿眼睛死死盯着,孙途也不见有一丝惧怕的,只是昂大声道:“小人只是想代众商户问一句,他们之前的损失该如何算,族是否能给予补偿?另外,我等之后还从马贼巢穴之内搜出了不少钱粮财物,以及三四百两黄金,按照八公子的意思,这些黄金也是可以交与商户补偿他们损失的。”
见他并不是想与自己纠缠细封建的罪名,这让细封野畅稍稍松了口气,当下便道:“你们能有此心那是再好不过了。至于之前被烧毁的粮食布匹等物,我自会想法儿补上,不会让我顺军城的百姓挨饿受冻。”
“族长英明!”孙途忙大声赞扬了一句,然后在场人等也都纷纷开口赞颂起来。这让细封野畅阴沉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些,甚至都挂上了几许笑意,这次终于是要将这次的闹剧结束掉了。
孙途这时也很光棍地将放到一旁马背上的一大包金子给取了过来,双手捧着就往前走去,看样子是要亲手送到细封野畅手里了。对于他的这一做法,细封常虽觉着有些过于刻意了,却也没有出声阻止,毕竟这也是自己人出头的好机会嘛。说不定如此一来,父亲对孙千里留下好印象,今后就能赐他一个官职了。
细封野畅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便也端坐马上,等着孙途上前。可就在所有人都看着孙途上前的时候,本来还挺稳当的他突然脚下就是一个拌蒜,身子往前就是一个跌撞。虽然很快就被他稳住了身形,可手上沉重的包裹却再不稳当,吧嗒一声掉落在地,然后一方方闪烁着耀眼金光的金锭就有不少滚了出来。
见此一幕,不少人都为之失笑,在他们看来,孙途这是因为见到了细封野畅过于激动才会如此失态。只有远处的皇甫端心头一动,他所认识的孙途绝不可能有此等拙劣的表现,那可是能与辽人大战数日夜都不言败的勇士啊,怎么可能有此失误?唯一的解释,这是他刻意而为!
“难道他这是打算……”皇甫端的脸色陡然就是一变,他想到孙途的真实身份,以及曾提过的来西夏的目的,莫非这位竟打算趁此机会当众刺杀了细封野畅这个西夏重臣名将吗?这念头一起,顿时就让他大感惊恐,孙途这是不要命了吗?
孙途这时也显得颇为窘迫与慌张,一面连声赔罪,一面急忙弯腰去捡那些滚落在地的金子。细封野畅见状只是一笑,便示意身边护卫上前帮着一起收拾金子,就连后头的细封常这时都挥手让身边几人过去帮忙。
可就在这时,正弯腰拾着金子的孙途忽地疑惑轻呼:“这……这是什么?”说话间,便把拿在手里的一方金锭给举了起来,放到光线下细看,同时也将之亮到众人面前。
跟前不少人顺着他的动作眯眼细看,便现那金锭上正刻着几道简单而又特别的凹纹。而在看清楚这纹饰后,许多人的脸色就变了,这其就包括细封野畅和细封建、细封常三父子!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32章 曲终人散
“这是……六公子府上的记号!”一名帮着孙途捡拾地上黄金的夏兵在端详了几眼手中黄金上头的痕迹后,当即就大声叫嚷了起来,一脸的诧异。而随着他这一句话出口,本来都打算就此散去的人群顿时再度轰然聚拢,所有人都惊呼出声,然后大家都把目光重新落回到了细封野畅三父子那里,让细封野畅和细封建的脸色再次剧变。后者的双腿更是一软,差点再度瘫软下去,他最担心的事情真个发生了,这便是无可辩驳的确凿物证!
党项人立国之后虽然也创制出了独属于自家的文字,但其实民间用得最多的还是汉字与一些简单的记号。对一些家族和有身份的人来说,他们更是会将属于自己的财产上铭刻上独属于自己的记号,比如细封氏就以一只简单的虎头作为本族徽号,而细封建则在此基础上更作简化,创造出了只属于他个人的一个记号。
他所用的兵器、衣裳,甚至是箭杆上都会为了区别其他人的而打上相应记号,这些被他拿出来以收买南山盗的黄金上头居然也刻了这一众人皆知的记号。本来这批带了记号的金子落到南山盗手里,或是被他们流通出去也算不得什么,可现在,当被人展现在众人眼前时,便成了毋庸置疑,无可辩驳的铁证了!
这一回,在感受到众人充满了愤怒、鄙夷的眼神后,细封建却是连一声冤枉都叫不出来了。因为在如此证据面前,他总不能说是细封烈强他们从自己库房里拿的金子吧?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切都是他所安排,细封烈强和梁鄂达两个只是在执行他的命令而已。
孙途手里捏着那块金子,心里却是冷笑不已。对方竟想这么轻易就将此事揭过去,那也得问问自己肯不肯了。既然已经出手,就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们刚才不是说没有确凿的物证,只有那些马贼的一面之词不够吗?那我就把如此铁证摆到你们面前,再看你细封野畅如何定夺!
早在数日前彻底击溃南山盗一伙后,孙途他们便又进入对方的巢穴好好地搜查了一番,这些金子就是从那里得来,这也是他们耽搁了几日才返回顺军城的原因所在。而在此期间,孙途就发现了金子上印刻着有些奇怪的记号,在问过几名夏兵后才确认这是独属于细封建的记号,他便将之记在了心中。
这等细节他甚至都没有和细封常提及,毕竟他们都知道一切皆出自细封建的指使,有没有这一件物证都无关紧要。可谁想在回来后,细封野畅为了保下儿子竟打算颠倒黑白,如此一来孙途便不能忍了,当下就以一个意外的方式将金子上的记号暴露,从而彻底将勾结马贼,谋害兄弟的主谋罪名给钉死在了细封建的头上。
细封野畅在因错愕而沉默了一阵后,又深深地看了眼此时看似有些茫然的孙途,这才森然下令:“来人,把细封建给我拿下!等我查明一切,定当将他处斩!”
身边那些兵卒也在稍作迟疑后,便呼啦一下围了上去,冲已经失魂落魄的细封建告了声罪后,立马动手将之反剪双手地捆绑起来。不光是他,连细封蛮、何思常在内的几名亲近下属也被一起拿下。这一回几人再不敢说自己是冤枉的了,只能无奈地乖乖就缚。
直到这时,细封常才有些反应过来,略带诧异地看了眼促成这一切的孙途后,他才上前一步道:“父亲……”似乎是想为细封建求情。刚才他在气头上确实恨不能让细封建就此被杀,但现在,一切真成定局后,他反倒有些犹豫了。虽然兄弟二人早成水火,对方还一直压制算计着自己,但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有所不忍。
细封野畅却是一声冷哼,没好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你很好,此事错在细封建,为父自会还你一个公道!”说完这话,也不再理会其他人等,只把手一摆,就已率人押着细封建等人转身离去。
细封常有些忐忑与茫然地目送父亲离开,又看到百姓散去后,便也有些怔忡地招呼了一声“我们也回去吧。”随后,他便率众返回自己的别院。
直到回到家里,吃了几口酒,彻底定下了心神后,细封常才有些感慨地道:“细封建这次真完了?”话说直到此时他都觉着这一切太不真实,一直被自己视作大敌,怎么看都不是对手的细封建居然就如此轻易地完蛋了?
其实何止是他,如今堂上那些人也都有些恍惚呢,只有孙途坦然应道:“人证物证皆已齐全,他的罪名已被坐实。哪怕这次族长极力保下了他,今后也只能低调做人,再也别想触碰到城中事务,自然也不可能再对公子生出任何威胁了。”
听了这话后,细封常的脸上终于恢复了笑容:“是啊,也终于让我出了多年来的一口恶气!”顿了一下后,他又看着孙途道:“这次我能安然回来,除掉细封建这一强敌,孙千里你居功至伟。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我有的,都不会吝惜!”
这话一出,周围人等皆都露出了羡慕之色,大家都觉着孙途将要飞黄腾达了,毕竟细封建一旦被定罪,那细封常就是如今留在城里唯一的公子,他的权势必然大涨,孙途得其如此赏识器重,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
孙途却显得颇为淡定,只是低头想了下后道:“在下做这一切也不是为了什么封赏,如今只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能一直追随公子左右,以一展所长。另外,这次皇甫兄因我受惊不小,还损失了大量财物,所以……”
不等他把话说完,细封常便呵呵笑道:“这个你只管放心,皇甫兄的损失我自会帮他补上。另外,你的功劳如何能够不赏,要这都不重重赏赐于你,其他人还肯为我效力吗?这样,我赐你黄金五百两,宅院一座,你可不要推辞了。”孙途这次已经展现出了自己强大的能力,真正的智勇双全,细封常这时自然是要大加笼络,以让对方死心塌地的。
孙途倒也没作推辞,立刻感激地行礼称谢。此时的他表现出来的是让人更生敬意的淡泊名利,也只有知其根底的皇甫端能明白个中缘由了,孙途从未打算在西夏久留,所以宅子也好,黄金也好与他而言那是真正的身外物,根本不值一提了。
但这些财物对孙途来说或许真不值一提,可对他皇甫端来说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当他在从细封常那里拿到补偿的七百两黄金,转头又见孙途将千两黄金推到自己面前时,他整个人都彻底愣住了:“孙老弟,你这是……如此重礼,我可不敢领受啊。”
“皇甫兄不必推辞,你也该知道我的心思不在这等钱财外物上。这千两黄金到时我带不走反倒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给你呢。这次我确实有些对你不住,这些金子就当是赔罪,外加感谢你之前的救命之恩了。”孙途却坚持地说道。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他又接着道:“另外,我也希望你在拿到这些金子后暂时先离开此地。青盐生意看起来已无法再做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夏国又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来,所以你尽快离开此地才是最安全的。”
听到这话,皇甫端也是一声苦笑,孙途还真有些自知之明啊,在他看来,这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年轻人确实有着搅乱地方的超强能力。之前在辽国南京他便已闹得满城风雨,之后的那场变乱虽非其主导,但也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才会发生兵变。然后就是他受伤来到西夏,结果就在这顺军城里再度惹出一场动-乱来!
在亲眼见识到了如此多的变故,数以千计的人因他而死后,若说皇甫端不心生忌惮是不可能的。甚至他都有想过尽快离开孙途,才能确保自身的安全。
而现在,既然孙途都把话说开了,他也就不再坚持:“孙老弟你说的在理,我一个商人确实帮不了你什么,甚至很可能如这次般成为你的累赘。既如此,我便尽快离开此地。至于这些金子,我就先帮你保管,他日再还你。”
“也好。只要我这次能顺利返回大宋,你自可去青州找我。”孙途也是呵呵一笑道。这位若真要还金子那是最好不过了,到时候便可将他连人一并留下,这么一个懂得相马养马的好手可正是大宋官军所需要的!
于是只过了两日,皇甫端就带着接近两千两黄金满载而去,这可比他之前所希望的卖马所得要多得多了。而这时,细封常也终于正式接手了细封建空出来的那些职务。不过这些事务他都还没怎么弄熟呢,却又不得不先放到一边了,因为时间进入九月,该是时候离开顺军城,以进贡使者的身份前往夏国都城兴庆府为皇帝贺寿去了。
而孙途作为细封常如今最为看重的手下,此番自然是要跟随左右了!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33章 贺寿路上
虽才刚入九月,地处西北之地的夏国境内却已寒意萧瑟,给人一种进入冬天的感觉。尤其是当一阵猎猎的秋风从西北猛烈吹来时,更是让天地骤寒,草木低伏,有如帝王降临,万民跪拜一般。
而这一阵寒风送来的可不光只有彻骨的冰冷,更有无数野兽的嘶鸣呐喊,让本来平静的旷野顿时显得极为混乱。片刻后,南北两边竟同时出现了一支混杂了诸多大小野兽的队伍,亡命奔逃,这其中既有兔鹿之类的胆小兽类,同时也有野狼野猪等以捕猎为生的凶兽。但此刻的它们皆已顾不得身边同行的是猎物还是敌人了,只是闷头快速前冲,只想着赶紧逃离这危险的区域。
所以能让这许多野兽如此仓皇而逃,都是因为在它们身后正各有一支剽悍的骑兵队伍在驱赶追逐,近了刀劈矛刺,稍远一些则是gong nu攒射,直逼得这些本该养秋膘等着熬过寒冷冬天的诸多野兽只能抛弃家园,不顾一切地朝着留出来的西边一路狂奔。
就这么追逐了好一阵后,正当野兽们皆已累得气喘吁吁,连最善于奔跑的鹿群都开始放慢速度时,斜刺里突然就又冲出了一支骑兵队伍,随着阵阵呼喝,箭矢如雨点般就朝着兽群飞去,片刻间惨嘶不断,诸多野兽都已倒在了血泊中,然后被随后赶上来的骑兵伸手抓起,欢呼连连。
身在队伍中间的孙途这次算是真正领教到如今这时代大规模人马狩猎的风采,一千多骑兵分为三路,两边包抄驱赶,然后中间的精锐则养足精神突然袭出,便可将原来极难捕杀的猎物如探囊取物般地猎杀捉拿,只在短短半日里,就几乎把方圆数十里地的大小野兽都给一网打尽了。
不过对于这种仗势欺兽的做法,孙途并不是太感兴趣,除了一开始放了两箭射中了两只慌忙逃窜的野兽后,他便再没有出手。倒是不远处的细封常这时格外来劲,眨眼间就已射出三四箭,不断把眼前的野兔、野鹿射翻在地,同时他口中还欢叫连连,端的是杀气腾腾。
直到日头西沉,天色渐暗,众人才终于放过了其他早已跑得筋疲力竭,只是为了保命才拼出最后一点力气往前逃去的兽群。然后一座座帐篷就在有些荒凉的旷野中支了起来,同时生起的还有一堆堆的篝火,火上已经烤起了新到手的猎物。奔走了一整日的一千多人终于可以在此好生地歇息一晚了。
这支打从顺军城出来的骑兵队伍当然不是为了狩猎而来,事实上已经离城两百多里的他们是为了去往夏都兴庆府。因为再过不到两月就是西夏当今的皇帝李乾顺的寿诞之日,作为朝中重臣,又常年镇守东边边疆的细封氏族长细封野畅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所以就派了如今唯一还留在顺军城,又能自由行走的儿子细封常代自己前往祝寿。
当今的夏国皇帝李乾顺可谓是党项一族中少有的英主,更是西
夏的中兴明君。早在他幼年登基之时,西夏国内可谓内忧外患不断,既有母党梁氏一族专政为祸,朝中更是贪腐成风,党项各族更是离心离德,再加上来自宋国的威胁,随时都可能让立国才几十年的西夏zhèng quán就此走上分崩离析的灭亡之路。
好在当时尚有辽国出手帮着压制宋人,这才让西夏得以苟延残喘。及至李乾顺长大成人,终于凭借其远超同龄人的手腕与胆魄将这些内忧尽皆铲平。梁氏一族包括其母亲在内皆被镇杀,再以铁腕手段镇压全国,使国内各部族全都归服朝廷,再示弱交好,使大宋暂不兴兵,于是才给了西夏一段休养生息的机会,使国力得以中兴,由危转安。
也正是在这等情况下,本来还掌握了相当一部分兵力的原党项八族旧部一个个被朝廷以各种手段拔除,如今朝中也只剩下一向忠心可靠的赫连部与远离纷争的细封氏还保留了本族兵马,就连之前为夏国崛起立下赫赫战功的巍明部此时在朝中为官的族人都已寥寥可数了。
正是因为李乾顺是夏国少有的中兴明君,还是手握绝对皇权,镇压举国上下的强主英主,所以哪怕如今距离当初的那一场场血腥之变已过去了数十年时间,可细封野畅还是对皇帝恭敬有加,不但早早为表忠心把两个儿子送去兴庆府作为人质,这次又把细封常也给派了去贺寿。
而且,为了准备送与皇帝的寿礼,早在数月之前细封野畅就已在辖地内大开集市,让治内百姓将各自拥有的宝物拿出来交易了。话说当日让孙途他们与细封常在兀剌海城相遇的当地集市就是为此而设,而细封常那次也确实大有收获,不但买到了一匹国中罕见的宝马,还收获了孙途这么个文武兼备的人才——至少在他看来就是如此。
这次前往兴庆府为皇帝贺寿细封氏当然不可能只准备一匹骏马了,除了这份主要的寿礼外,细封野畅还拿出了不少的金珠宝贝和特产毛皮之类,如今都在后方的驼队里装载着呢,只是这些都算陪衬,真正的寿礼还是这匹打理之后更显精神奕奕,全身上下,从头到尾都不见一根杂色的白马。
能代表整个细封氏前往兴庆府贺寿自然是极大的荣耀,但能让细封常显得如此兴奋,甚至一路追猎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如今他的地位已有了明显的提高,同时作为对手的细封建还彻底完蛋,让他取代了一切职权。
虽然到最后细封野畅还是没有真个处死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明面上是因为有诸多官员族人不断告求才让他免了细封建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终细封建被剥夺了一切身份,将被永久幽禁在自己的住处,连大门都不得再出。而且,与他关系紧密的不少手下也因此获罪,如细封蛮、何思常等更是被处斩,代他而死。如今的细封建在细封常看来已经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可以说一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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