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桑非白
季菀听说后,有些意外。
“怎么病的?”
白风道:“说是思念父母,郁结于心,以至邪气入体,再加上她本来就体质柔弱,便这么病倒了。”
季菀嗯了声,又问:“严重么?”
“大夫说她忧思过重,最好择一僻静之所而居,舒缓心情,病自然就好了。”白风平平转述,“庄姨娘说她独居的小楼最是安静,适合表姑娘养病。她平时闲暇,也可照顾表姑娘,国公夫人答应了。”
季菀扬眉。
庄姨娘喜欢孩子,对行哥儿特别好,季菀也因此和庄姨娘比较熟,知道她柔雅端庄,与世无争,是个极为通透之人。平日里就住在自己的小楼里,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这次,居然主动请求照顾唐静闲。
她沉默一会儿,道:“走,去看看表姑娘。”
嫁给陆非离三年,季菀还是头一次踏足庄姨娘的小楼,庄姨娘亲自出门迎接,满脸含笑。
“什么风把三少夫人吹来了?”她目光柔悦,看了看她左右,“怎么没将行哥儿带来?”
季菀微笑道:“听说静闲病了,我来看看。行哥儿闹腾,别扰了静闲养病。”
庄姨娘点头,两人并排往里走。
“三少夫人不必忧心,表姑娘乃是心病,您总有妙手回春之能,怕也无能为力。倒是我这清净之地,佛光之音,兴许利于表姑娘休养。”
div
div
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第264节
季菀挑眉。
庄姨娘这话中有话啊。
她抬手示意白风白筠就在门口等候,两人踏进大门,季菀才道:“庄姨有话不妨直说。”
庄姨娘只是挂着安国公妾室的名头而已,老太君对她很是关照,她又是个和善的性子,小辈们大多都尊敬她,叫她一声‘庄姨’,而非姨娘。
庄姨娘笑笑。
“少夫人聪慧过人,心如明镜。有些事,倒是不必我多费口舌。”
季菀站在内室门口,眼前垂着帘子,唐静闲就躺在里间。
“我虽是学医之人,却也只能治身体之疾,而不能祛除心病。”她语气淡淡,“不过静闲住在国公府,便是客人,她叫我一声表嫂,我理应来探望。”
庄姨娘含笑点头。
两人走进去。
唐静闲躺在床上,面容憔悴而苍白,看见季菀,立即便想坐起来行礼。
“表嫂…”
“你身体不好,就别起来了。”
季菀走进几步,低头看她虚弱的脸,道:“怎的病得如此严重?平日里见你在祖母跟前欢声笑语的,以为你已经把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忘了,谁知道你竟是个心思重的,把什么都藏在心里。”
说着便叹了声。
唐静闲听在耳中,却是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庄姨娘。
难道是庄姨娘在季菀面前说了什么?告了她的状?季菀这话,是敲打还是暗示?亦或者讽刺?
她露出一个颇为勉强的笑,“有劳表嫂挂怀,其实无甚大碍。只是前几日梦见父亲母亲,一时感伤,这才病的。庄姨这儿清静,养几日就好了。”
“那我给你开一个安神的方子吧。”
季菀和善道:“睡得好了,胃口才好,自然百病全消。”
唐静闲不知她竟还会医术,一愣,随即道:“不劳烦表嫂费心了,大夫已经开了药方,我照着吃就行。”
季菀看她一眼。
小姑娘防备心还很重。
她也不勉强,又说了几句关切的话,便走了。
庄姨娘送她到门口,“三少夫人且安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表姑娘。”
“那就有劳庄姨了。”
“少夫人言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季菀又看她一眼。显然,庄姨娘是看出了唐静闲的某些心思,故意将她接来这儿的。再联想到刚才来的时候庄姨娘说的那番话…嗯,唐静闲心思太过活络,的确是该多闻听佛音,静静心了。
晚上陆非离回来,季菀还是将唐静闲病了的事儿告诉了他。
陆非离唔了声,“有庄姨照顾,母亲也少费些心,让她好好静养就是。”
季菀忍不住一笑。
“人家都病了,你这个做表哥的,怎么也不知道去看看。好歹人可是你带回来的。”
陆非离神色浅淡,“我又不是大夫,看了她就能好?再说男女有别,庄姨独居多年,素来不喜旁人打扰,我这一去免得传出些不好听的闲话,平白惹一身麻烦。”
季菀莞尔。
“对了,九妹的婚期快到了。”陆非离又想起一件事,“她自幼丧母,养在母亲膝下,素来孝顺恭谨,她出阁,你也给她备一份嫁妆吧,从我的私库里出。”
“咱们夫妻一体,还分什么你我?”季菀眨眨眼,“她是你妹妹,也是我小姑子,我当然不会吝啬。上个月我就找人给她打了一套赤金头面和一对翡翠手镯,还有一架琉璃绣屏,再加两个庄子。她是庶出,中公所出的规格有限,母亲还额外从自己的私库里给她添了些好东西和两千两银子。”
陆非离点头,“她总归是我们国公府的姑娘,出嫁自然还是要风风光光的。”
陆九妹闺名陆非韵,前年就已定亲,可府里的少爷姑娘们太多,婚期得排队,所以到十六才出阁。
婚期在五月二十七,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到了,国公夫人早就在安排布置贴喜字排席面。
庄姨娘的小楼里,唐静闲还在养病。
这是一处独立的院子,前头的喜悦气氛传不进来。庄姨娘喜静,贴身伺候的丫鬟就一个。为了照顾唐静闲,她还特意将两个二等丫鬟调进来伺候。
养了许多日,唐静闲却没见好,反而看起来神思疲倦,容色也黯淡无光。
庄姨娘打了帘子进来。
唐静闲一看见她就心虚慌乱,下意识的垂眸,小声的叫了声‘庄姨。’
庄姨娘在旁边坐下,看了眼案几上的药碗,“怎么不喝药?”
唐静闲抿着唇,“太苦了。九儿说蜜饯吃完了,要重新去厨房里取,我在等她回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庄姨娘在她跟前说话永远都一语双关,“今儿个我去给老太君请安,老太君还问起你,说病了这些日子,怎的还不见好?你看,你若不好好吃药,就这么躺着,老太君也挂心不是?”她端起药碗,用勺子搅拌了两下,“我这儿平时没什么人来,太过清静,你们这些年轻人,怕是受不得这般寂寞。你也不想一辈子呆在我这儿,不是吗?”
唐静闲微皱眉。
“庄姨此话何意?”
庄姨娘目光清淡,“姑娘家如果身体有疾且久治不愈,传出去难免影响名声,届时你婚事不顺,只能养在国公府。你是未嫁的姑娘,又到了年纪,总要和府里的少爷们避嫌的,更不能影响到其他姑娘。所以,便只能在我这儿和我作伴了。”
唐静闲面色一变。
庄姨娘又是一笑,“其实我倒是不介意。我膝下无儿无女,你与我境遇类似,在我身边养着,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倒还可以对我诉诉苦。”
唐静闲脸色又白了一分。
她面色凄苦,道:“我已是这般模样,庄姨何必又来挖苦我?”
“这话我却是听不明白了。”
庄姨娘和颜悦色,“大夫说了,表姑娘忧思过重以至沉珂加身,应该放开心胸,才可驱除邪气。怎的还是这样多是多疑?可不利于你的病情。”
唐静闲咬唇,“我知道,庄姨看不起我,觉得我心术不正。我也知道自己妄想,可如今我这个模样,还能做什么?庄姨大可不必如此绵里藏针。”
庄姨娘又笑了。
“表姑娘聪慧,难怪老太君这么喜欢你。”
她将药碗放下,低眸看着靠在枕上的唐静闲,道:“或许是我小人之心。可表姑娘心思实在太重,我不能不防。”
“我一个孤女,却还能让庄姨这般费尽心思的防着,该说是荣幸还是悲哀?”唐静闲眼中三分讽刺七分自嘲,“我在这住了多日,表哥未曾来看望一次,我便知道,他没将我放在心上。”
庄姨娘没说话。
唐静闲垂眸,神色黯然。
“您说得对,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如今的高床暖枕,锦衣玉食,也不过是姨母施舍,我又有什么资格去争?庄姨难道还以为,我是装病么?”
庄姨娘嘴角含笑,“大夫切过脉开了药方,表姑娘也日日吃着,自然不是装的。表姑娘这么聪明的人,当然明白,人的一生,除了死,没有什么跨不过的坎儿,又岂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所以我才要告诫表姑娘,莫要以为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而无人敢娶,便可留在三郎身边。国公府还不至于养不起你。”
唐静闲呼吸一滞。
庄姨娘又道:“或者表姑娘觉得,你病体沉重,老太君会以为我照顾不周,而将你接过去。在老太君那,的确有无数机会可以见到三郎。”
唐静闲脸色又是一变。
庄姨娘轻笑如旧,“陆家儿郎,最是自持自律。三郎未曾来探望你,便是谨记男女之防。便是你住在老太君那,他也顶多在门口问候一声,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虽然你有时候太过自作聪明,但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他从未将你放在心上,你便是使出百般手段,也无济于事。”
唐静闲已面无人色。
这时九儿拿着蜜饯回来了,庄姨娘重新端起药碗,笑道:“快喝吧,药凉了就没效果了。蜜饯再甜,也驱不散心中苦。”
唐静闲看着她温和可亲的笑容,却觉得浑身如坠冰窖之中。
她闭了闭眼,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
庄姨娘满脸笑容,“好好吃药,才能尽快痊愈。好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晚些再来看你。”
她说着便走了。
唐静闲一动不动的坐着,旁边案几上放着一碟子新鲜蜜饯,她却一颗没动。
又养了七八日,唐静闲气色渐好,瞧着很快就能康复。老太君得知后,也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她一边拿着点心喂行哥儿,一边道:“非韵出阁的日子就要到了,届时府中客人多。你们几个做嫂嫂的,带着她多认识认识。多结交几个姐妹,谈谈心,心情自然就好了。”
作为长嫂的窦氏带头应了声是。
五日后,唐静闲终于从庄姨娘那搬回了自己的小跨院。季菀又去看了她一次,病了一场,唐静闲整个人瘦了一圈儿,看着倒是比从前更为柔弱可人,眉间楚楚,我见犹怜。
可惜,无人欣赏。
出来的时候,陆非韵小声对季菀道:“三嫂,我看静闲表妹好像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她看起来也的确已无病态。”
季菀笑着拍拍她的手,“大概是大病初愈,精神不太好,再养一段时间便可。好了,明日你便出阁了,走,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添妆。”
陆非韵立即红了脸,哪里还有心事去管唐静闲?
第329章 天作之合(二更)
陆非韵虽是庶女,但也是安国公的女儿,再加上自小养在安国公夫人身边,功课都是和两个嫡姐一起学的,除了出身矮一截,言行气度却也是端庄温婉,落落大方。远胜于一般官宦人家的女儿。她出阁,来喝喜酒的人当然也不少。安国公夫人便趁此机会,让唐静闲出来见见世面。
女客们见了自然会夸。
说她知书达理,温柔娴静,美丽动人等等,直将她夸成了一朵花。
婚宴结束后,就有人向安国公夫人打听她是否婚配。国公府门第高,但唐静闲非安国公府的女儿,一般的人家还是够资格求娶的。
“母亲您看,这几家,我觉得都不错。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是中流世家,而且就在京城。静闲嫁过去,以后年节什么的,还能回府探望。”
她将自己列出的本子递给老太君。
老太君眯着眼睛,“你的眼光素来是极好的,静闲是你的侄女儿,你给她安排就是,到时候我再给她出一份嫁妆就行了。”
安国公夫人笑着说道:“这女儿家的婚事关乎一辈子,可不能马虎。您远见卓识,经验丰富,您帮着瞧瞧,我也更放心些。”
老太君呵呵的笑,“你就别谦虚了。不过有句话你说得对,婚姻大事不能马虎,还是得让静闲自己先见见。”
“是。”
div
div
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第265节
安国公夫人便从一众求亲的人家中挑出一个最合意的,范家。
男女有别,肯定不能私底下见面,在外面也不那么合适。最好就是以公事的理由叫到家里来,让唐静闲躲在帘子后头看。就像季菀的大堂姐季红当年相洪家儿郎一样。
范家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是中流世家。
“范二郎虽是庶子,却很有出息,和三郎一样,十三岁就从军,十五岁做了千夫长。今年十九,在三郎手底下做校尉,将来必能做将军。”
安国公夫人眉眼柔和,“品行有三郎把关,这你不用担心。范家也不复杂,总共就两房,二郎是长房所出,上头嫡兄长早已娶妻生子,底下还有一个嫡出的弟弟。二房子嗣多一些,不过将来总要分家的,这你也不必担心。我已经和三郎说好了,过两日就以议事为由,将他请进府中。就在书房里,让你表嫂带着你躲在隔间,先见一见。”
唐静闲红着脸垂着眸,小声道:“范家会不会嫌我出身不好,命硬克人?”
“胡说!”
安国公夫人轻斥一声,“什么命中带煞,那都是骗人的。你纵然父母双亡,却非无亲无故,以后国公府就是你半个娘家,谁敢小觑你?”
唐静闲低着头,搅着手帕,没说话。
“静闲。”
安国公夫人深深看她一眼,道:“你来投靠我,我自然不会不管你。不过呢,人要懂得知足,知足者才能常乐,明白吗?”
唐静闲微微一僵,“嗯。我走投无路,幸得姨母收留,静闲铭感五内。”
安国公夫人点点头,“你还小,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很多事情,或许当时觉得不平,或伤心愤怒,或怨天尤人。可许多年后你蓦然回首,大概就会庆幸,你不曾走错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你有你自己的未来,正视前方,才是你应走的路。有时候你看别人脚下花团锦簇,有可能那是荆棘坎坷。有时候你看自己前方万丈深渊,说不定还有柳暗花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希望你也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唐静闲背后出了一层汗。
安国公夫人已起身,“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不用送了。”
刚准备起身相送的唐静闲又是一僵,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坐着,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启的窗扉吹进来一阵风,她顿时清醒,背上早已凉透。
“九儿,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九儿诧异。
大白天的,沐浴?
唐静闲却已起身,匆匆走进了内室。
九儿愣了愣,转身出去了。
热水很快准备好了,唐静闲没要人伺候,浸泡在热水中,脚底下泛上的那一股凉意才渐渐消散。唐静闲低头看水中的自己,水面倒影的那张脸美丽稚嫩,眉间带着天然的柔弱楚楚,令人见之怜惜。
她抿着唇,想到庄姨娘和安国公夫人说的那些话,刚才消失的寒意又拢了上来。
原来不止庄姨娘,连安国公夫人都看出她的心思,可怜她还自以为是,却没想到,早已成了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怪不得,庄姨娘说她不够聪明。
她抬头看着房梁,看着身后的八扇女史箴图紫竹屏风,以及上面挂着的崭新衣裙。
蜀锦缎面,绣着祥云,袖口还挑着金线。
这一切,都是她曾在家中不曾有过的待遇。
来国公府将近三个月,无论吃穿用度,都十分精细。高床软枕,锦衣玉食,出入仆从跟随…她享受着这般的富贵,日渐沉迷,想要在这富贵乡里安享一生。可是她忘了,这一切,本不属于她。
是她,生出了不该有的贪婪之心。
唐静闲闭了闭眼,双手捧起热水浇在脸上,也洗去脑子里那些盘旋未散的贪婪欲望。
清醒后,庄姨娘和安国公夫人说的那些话,便越发清晰。
她只是一个父母双亡族亲不容的孤女,凭什么去和人家争?又要拿什么去争?她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她想起季菀那张比自己更美的容颜,再见水中那张柔弱楚楚的脸,便越发自惭形秽。
忍不住自嘲一笑。
富贵迷人眼,荣华迷人心。
唐家本也不是什么显贵,即便父母还在世,她也顶多能配个门当户对的官宦子弟罢了。那范二郎,虽是庶子,却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又年少有为。仔细算起来,她根本配不上。
若是父母时候族亲收留,依着那些人寡薄的性子,不将她送出去为妾就不错了,又岂会给她说门好亲事?
他们不肯收留她,却贪了父母留下的家产。是表哥陆非离,帮她要了回来。
安国公府,对她已仁至义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给人做妾,永远抬不起头来。”
这句话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唐静闲想起,来陆家这么久,除了庄姨娘,她从未见过陆家老爷们的妾室。就连那位据说很得四老爷宠爱的梅姨娘,都从未出现在人前。
是了,庄姨娘说过,陆家重规矩,妾室是没资格见客的。哪怕再是受宠,哪怕诞育子嗣再成才,也改变不了身为妾室的事实。
只有正妻,才能代表家族颜面,才能出门迎客,才能和那些贵妇人们谈天说地,互相攀比。
妾室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为何要委身给人做妾?做一个只能用粉色小轿从侧门抬入府中,不,她已经没了娘家,连轿子都不会有,也没什么亲朋好友,连酒席也不会有。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大红嫁衣,没有锣鼓喧嚣,没有流水喜宴,没有宾客道喜。一杯妾室茶,就定了终身。
余生里在主母手底下讨生活。不能穿正红色,只能穿粉红,浅红,水红。不能戴奢华的首饰,不能穿绫罗绸缎,每日膳食也有固定的分例,不能吃鱼翅燕窝。身边伺候的下人,也会减半。还得天天伺候主母,请安问礼。生了孩子不能自己养,不能称自己为母,只能叫姨娘…
脑海里无尽的联想,让唐静闲浑身发冷,连热水也似淡去了温度。
这一切,她之前为何没有想到?
是因为表哥那张美绝人寰的脸让她芳心大乱心醉沉迷,只盼能博君一顾。是陆家泼天富贵,让她心生向往,只想永远停驻。
可这样的花团锦簇,是属于别人的。
她若执意踏入,便是安国公夫人口中的荆棘坎坷。
不,她不要做妾,不要有那样暗无天日的生活。
唐静闲彻底清醒了。
目光由最初的茫然不甘忧郁楚楚,渐渐变为坚定。
安国公夫人说得对,虽然她没了父母,但从国公府出嫁,以后陆家便是她的娘家,范家不会薄待她。范二郎年轻有为,她嫁过去也是官夫人。将来范二郎升官,她也跟着荣耀。虽比不得安国公府这般的荣华富贵,却是她最好的选择。
**
季菀再次见到唐静闲的时候,发现她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对自己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敌意,也没了。心中十分惊奇,忍不住和陆非离说起。
陆非离则笑道:“她在庄姨那养病的时候,大约是听多了佛音,心也静了。后来母亲单独与她谈了一次,但凡她还有几分理智,就该知道,怎样做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季菀恍然大悟。
她这婆母,虽然平时没有妻妾之争,但作为世家主母,自然也是生得一双火眼金睛,哪里看不穿唐静闲那些个小心思?
看来这姑娘还不算糊涂,没一头黑到底。
……
第二日,陆非离就将范二郎带了回来。季菀领着唐静闲躲在隔间,挑开帘子偷看。
唐静闲还是有些害羞,脸红得可以滴血。
季菀倒是看了一眼。
范二郎是武人,少了几分文人的儒雅书卷气,多了些武人的英朗,容貌省得也是不差的,再加上身材高大,也是一翩翩美男子。
在看看身边小鸟依人的唐静闲。
一个高大,一个娇小。
一个孔武有力,一个弱柳扶风。
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她拉了拉唐静闲的袖子,“都到这了,还害羞什么?快看看。”
唐静闲搅着帕子,好奇的往外看了一眼,又一眼,然后就转过身子,背靠墙壁,没说话,神色却无半分不喜。
季菀心里有了底。
“走吧,去见母亲。”
唐静闲嗯了声。
来之前她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范二郎是她最好的选择,无论她看不看得上都会嫁。如今瞧了,只是更安心了些。普通百姓夫妻过日子惆怅柴米油盐,这些官宦大家,不愁吃穿,对方的长相还是要有一定要求的。若是长得不堪入目,朝夕相对的也无法忍受不是?
唐静闲自己就是个美人,挑剔一下对方的长相,还是有资格的。
两人从后门而出,去了落梅居。
唐静闲还是低着头,“一切,但凭姨母做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