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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桑非白
谭老夫人挥挥手,“拿走,拿走。”
谭修昊忧心道:“母亲…”
谭老夫人喘着气,“我老婆子还没那么娇弱,气不死。”
陆温怡挑眉。
这话赌气嘲讽意味甚浓,分明是在含沙射影前两日被谭修黛气得病倒的叶夫人。合着这时候她还觉着是人家叶夫人气量狭小经不住风浪?
陆温怡脾气上来,有那么一瞬间不想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婆母。但看她这个模样,想到她毕竟也是做母亲的,受了这么大刺激,一时之间缓不过来也正常。忍了忍,终究将那口气给憋了回去。
“修昊,你明天去叶府。”谭老夫人始终不肯接受女儿被休的事实,“找他们说清楚。既已决定将那女子送走,为何还要休我谭家女?圣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是凡夫俗子?修黛年轻脾气大,又非大奸大恶之徒,凭什么他叶家说休就休?真当我谭家无人了吗?”
陆温怡眉心跳了跳,终究没忍住,“母亲,明日夫君还要上朝。”
“那就下午去。”
谭老夫人不依不饶,非要替女儿讨个说法不成。
陆温怡有一种当她面将她宝贝女儿的丑事砸她脸上的冲动,没见过这般倚老卖老的。但看了看身侧同样面容疲惫眼神苦涩的丈夫,终究没骂出来。
“母亲。”
谭修昊也是无力,事情都这样了,他不能让母亲再迁怒到妻子头上。
“休书已出,万无回旋的余地。咱们上门去,只会自取其辱。”
“那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妹妹被人这般欺辱吗?”
谭老夫人一怒之下,挥手就打翻了药碗。
哐当一声,吓得屋子里的丫鬟都噤声不语。
陆温怡挥了挥手,让她们都出去,对谭修昊道:“我再去熬一碗来。”
再呆在这里,她迟早会被婆母气得骂人不可。谭修黛自己作孽,她可不想因此落得个忤逆不孝的罪名。
谭修昊嗯了声,“待会儿让丫鬟端上来就行了,你回去吧,佑哥儿他们都还没用晚膳。”
“好。”
陆温怡也不想丈夫难做。反正这时候,婆母也不待见她。
所有人都走了,屋子里就剩下母子两人。
谭修昊叹了声,道:“母亲,修黛是我的亲妹妹,我怎可能不管她?她被叶家休了,但谭家总有她的容身之地。温怡治家有道,不会让底下的人乱嚼舌根的…”
“她们不说,那外头的人呢?你能一个个的封住他们的嘴吗?”谭老夫人只要想到将来女儿沦为旁人口中的笑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你父亲走的时候,她才四岁。那时候谭家还没分家,府中还住着你的两个叔叔。修黛和府中的姐妹发生争执,被骂是没爹的孩子,她回来哭着问我为什么别人都有爹,她没有。”
说到伤心处,谭老夫人拍着胸口,老泪纵横,道:“我心疼啊。”
谭修昊也面露悲戚之色。
谭老夫人哽咽着,“咱们谭家,也是世家名门。谭家的姑娘,走出去不说多风光无限,至少在这遍地世家权贵的京城里,有一席之地。可偏偏我的女儿,那么小就没了父亲,受人白眼奚落。我这个当娘的能怎么办?只能加倍的疼她宠她护她,让人知道,她即便是没了生父,也还是有靠山的。”
谭修昊没说话。
那时他刚成年,父亲离世,两个叔叔要争这家主之位,他靠祖母的支持,才做了这一家之主,否则他们一家子早就被赶出去了。那是最煎熬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也忽略了妹妹。
所以这些年里,他才对妹妹格外宽纵。
如今妹妹落得这般下场,说到底,他也是有责任的。
谭老夫人闭着眼睛,泪水还在往下流。
“我的修黛,她不该受这样的罪啊…”
谭修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官职比叶志文高出不少,但这是家事,他能公报私仇去要挟叶志文把休书收回去吗?
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也不愿这么做。
“母亲,修黛是我妹妹,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不会再让旁人欺辱她分毫。”
谭老夫人偏开头,不语。
这个心结,是不那么容易解开的。
祸不单行。
谭老夫人病还没养好,没过几日,她那因为醉酒和女儿滚上床的娘家的侄儿突然来了。一开口石破天惊,要纳谭修黛为妾!
------题外话------
有读者说昨天二更字数太少,今天这章便补上。
第426章 聘为妾室
谭老夫人姓朱,非京城人士。她是家中嫡长女,因不是男儿身,父亲对她并不看重,但祖父待她极好,所以她才有幸能嫁入谭家。
在她将近十岁的时候,母亲生了个弟弟,颇得父亲爱重。又隔了三年,再得一女。那时,她已定亲。自然而然的,和最小的妹妹并不亲厚。而林家非望族世家,妹妹嫁得也不如她。但运气好,进门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为人也圆滑伶俐,颇得上头婆母喜爱。
她这个妹妹,天生会精打细算,早就有意和谭家联姻,也好借谭家的风光,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谭老夫人太了解女儿的性子,任性冲动,浮躁刁蛮。可论心机城府,远远不是她那妹妹的对手,若嫁过去,即便妹妹因要巴结谭家而捧着女儿,心中八成也不喜。再说她那侄儿鲁元良,大毛病倒是也谈不上,些许风流好色,倒也有分寸。少年儿郎,哪有不风流多情的?
不过女儿肯定受不了,嫁过去后夫妻俩必然吵闹不休,所以她拒绝了妹妹的提议,将女儿嫁入了叶家。
小朱氏尽管心中不悦,但也不敢得罪长姐。两府虽未能结秦晋之好,亲上加亲,到底也是亲戚,小朱氏还是想着侄儿谭修昊能提携提携儿子,是以时常登门拜访,拉拉关系。
尤其是去年鲁元良在科举落榜后,就越发频繁的往谭府跑,指望着谭修昊能给表弟谋个差事。
谭修昊倒是也有心帮扶表弟一把,给他谋了个正八品给侍郎的官职。
小朱氏当面不说,心里却不大满意,时常让儿子往侄儿跟前凑,仍旧打着亲戚牌。上次在谭府,表兄妹酒后乱性。鲁元良被遣送回府,心中仍旧慌得很,被母亲看出了端倪,一番盘问,他只好老实交代。
小朱氏惊怒之后又是欣喜。
谭修黛名声不好听,这她是知道的。男女之间的风月事儿,吃亏受害的,永远都是女人。有这么个把柄在手,还怕谭家不给儿子好前程么?
如此合计一番,她决定过几日就亲自去趟谭府,找她那位好姐姐好好谈一谈。谁知她还没登门,就听说谭修黛被叶家给休了。
原本她还以为是谭修黛和儿子的丑事被捅出来了,心中有些许的惴惴,决定先听听外头的风声再行动。等了两日,外头的传言几乎是一边倒,全都冲着谭修黛去的。说她不孝公婆,忤逆不敬,还虐待小姑,责打下人,甚至险些气死婆母,惹怒了叶志文,才被休的。
和她儿子毫无干系。
小朱氏松了口气,心中又开始盘算起来。
她那姐姐爱女如命,纵然已经气得卧病在床,心中必然还在想着如何安置女儿的后半生。
这不正是大好时机么?
于是她装扮了一番,准备好厚礼,带着儿子登门‘提亲’了。
小朱氏坐在下首,鲁元良坐在她左手边。
自从上次被谭老夫人严厉审问过后,鲁元良对这个姑姑就有些畏惧,见了礼过后便坐回去,低着头不太敢看她。小朱氏却是不怕这个姐姐的,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坐在太师椅上的谭老夫人。谭老夫人这次病得不轻,养了几日,虽能下床了,但气色依旧不大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妹妹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谭老夫人在闺中时和妹妹相处不多,但这些年也打过不少教导,对妹妹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心知她此次登门怕是别有计较。又见她把儿子也带来了,心中便是一沉,开口自然不可能多热络。
小朱氏素来八面玲珑,也不在意她明显的冷淡,仍旧一张笑脸。
“听说长姐病了,特来探望。观长姐气色不佳,想来心中仍有烦恼。”她叹一声,有些哀切道:“在京城,我就长姐这么一个娘家至亲。长姐若是不弃,不妨将心中烦劳说与妹妹听,妹妹虽愚钝,却也愿为长姐分忧。”
谭老夫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她身边的鲁元良身上,冷冷道:“妹妹这般气势,想必上次元良归家后受不住妹妹威逼,已据实交代了吧?既如此,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对修黛做出那样的事,我念着亲戚一场,才没有追究。但当日我也说过了,以后两家无需再走动。以后各走各的阳光大道,你也别指望着以此要挟。世人纵然悠悠众口,但也不是靠你们母子一张嘴就能颠覆乾坤的。再者,你儿子已有婚约,仕途又不顺。若是闹出丑闻来,非但结亲不成,只怕前程也毁于一旦。我劝妹妹,还是慎重为好。”
姐妹俩年纪相差十余岁,在家中的地位截然相反,性子也大相径庭,唯有容貌上能窥见几分血缘带来的相似。不过毕竟是姐妹,正如小朱氏所说,两人娘家远离京城数百里。谭家那些个宗亲女眷,到底也是外姓人,在京城,真正和她血脉相连的,也就只有这个小她十几岁的妹妹了。所以谭老夫人对小朱氏,大多时候是温和包容的。今日这般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针锋相对的态度,几乎从未有过。
小朱氏先是意外,却也了然,并未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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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第354节
“长姐这是说哪儿的话?咱们乃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最是亲近不过。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握着咱们两的手,叮嘱我们要相互扶持。这些年,姐姐待我不薄,我岂能忘恩负义?元良醉酒做错事,我已责罚了他。姐姐若还觉得不够,想怎么责打他都行,妹妹我绝不敢有丝毫怨言。”
鲁元良看了母亲一眼,到底不敢说什么。
谭老夫人嘴角掀起淡淡讥诮,往后靠了靠,“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打太极,你也无需在我面前做戏,直言便是。”
小朱氏眼神闪了闪,又叹了声,“看来姐姐对我误会不小…也罢,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我便直说吧。是这样的,近来我也听到些许传言…对修黛很是不利。哎,那些个长舌妇,没事就爱搬弄是非乱嚼舌根,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姐姐你也别往心里去,平白气坏了身子,如了那些小人的意。不过世人愚钝,人云亦云,修黛好歹是个女儿家,怕是影响不好。她才十七岁,尚且大好年华,总不能就这么关在娘家一辈子。”
这正是谭老夫人的心病。
她虽想着让儿子去叶府挽回,心中却也知道,休书已写,叶家是不可能重新接纳女儿了。正因如此,她才着急上火,抑郁在心,久久不能愈。
小朱氏惯会察言观色,一见她表情,就知她在想什么。她这个嫡姐,虽入了高门,却实在是没学得多精明。也亏得是命好,虽然丈夫早逝,却有个有出息的儿子,还有个出身勋贵望族的儿媳妇。否则,哪能安养府中数年荣华?可惜,人这一辈子,总不可能从始至终都顺风顺水的。谭修黛,就是谭老夫人这辈子最大的败笔。注定要累她晚年不安。
“长姐。”小朱氏面上是拳拳关切之色,“修黛是我侄女儿,我素来也是拿她当亲女儿看的。当初咱们两家未能结亲,我一直心存遗憾。如今虽时过境迁,可若姐姐愿意,我鲁家,愿为修黛后半生栖身之所。”
谭老夫人猛然看向她,目中已有怒火。
小朱氏仍是满目真切,“只是良哥儿已定亲,是无法已正妻之礼相待了,只能聘为良妾。不过姐姐放心,修黛是我亲侄女儿,待她入府后,我和良哥儿都不会慢待了她。将来他们二人若孕有子嗣,也都以嫡出子女相待…”
“你妄想!”
谭老夫人勃然大怒,一操手将茶杯摔碎在地。
小朱氏住了嘴。
鲁元良则吓得脸色都白了,几乎下意识要赔罪告辞,但接收到母亲威逼的视线,心中生怯,起了一半的身体又重新坐了回去。
谭老夫人面色铁青,一把推开过来给她顺气的心腹嬷嬷,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哼,谁给你的脸面,敢开这个口?当真以为我谭家女儿没人要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我女儿老死家中,也绝不委身给你儿子做妾!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大姑姑息怒。”
鲁元良没他娘胆子大,也没他娘气定神闲,本就对这个姑姑心存畏惧,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如今见她勃然大怒,当下再也撑不住,立时起身,连连鞠躬。
“母亲只是随口一说,并无轻辱表妹的意思,您若不同意,此事暂且作罢就是,我们这就走…”
他现在恨不得立即离开谭府。事实上不止是谭老夫人,他对谭修昊这个表哥,也是存着几分畏惧的。虽说表哥脾气好,但到底长他十几岁,又立身官场多年,浑身的气度和威严便足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若非母亲逼着,他是不愿来谭府受教的。母亲一直想与谭府结亲,但表妹谭修黛无论长相还是脾性,都让他敬而远之。偏生母亲非要攀谭家这门亲,眼见着谭修黛现在落难,立即便要来捡这个便宜。
于鲁元良自己而言,这个便宜着实是个大麻烦。
谭修黛脾气骄纵蛮横,素来也不大看得起他。若真的纳回去了,有她这位泰山姑姑和作为谭家家主的表哥谭修昊在,他也得把谭修黛这个表妹当菩萨给供起来。
到时候,他还不得被折腾死?
谭老夫人拒绝正好,反正他也不想纳谭修黛。
小朱氏被儿子的胆小给气得不行,怒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鲁元良在家中是独子,虽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小朱氏强势,在府中当之无愧第一人。无论是鲁老爷,还是鲁元良,都畏她三分。如今她这么一喝,鲁元良便本能的遵循她的命令,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惴惴的看着她。
“母亲。大姑姑还在病中,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吧。”
再不走,等他那位大表哥下朝回府,怕就走得不那么光彩了。
小朱氏瞪他一眼,稳了稳情绪,道:“姐姐莫生气。其实我也是为修黛好,为你们谭家好。你在府中养病,怕是还不知外头那些人是如何说的。无论那些事儿是否属实,修黛的名声总归是毁了。姐姐若是想在京城为她再寻觅一段良缘,几乎是不可能的。姐姐总不希望,修黛委身给平民百姓吧?住着破旧的屋子,吃糠咽菜,我想想都心疼,更莫说姐姐了。或者说,将她外嫁,那也只能做续弦。可不在姐姐身边,没人护着,万一日后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该如何是好?姐姐怕是要心疼死。修昊纵然权高位重,也不能时常亲自千里迢迢去给她撑腰不是?可鲁家不一样,咱们是亲姐妹,又都在京城。良哥儿的官途,日后还要仗着修昊提携,我和良哥儿,自不会亏待于她。”
她每说一句,谭老夫人脸色就青一分。
小朱氏却还在继续,“我知道,姐姐心高气傲,看不上妾氏的名分。可你能护修黛一时,能护她一辈子么?女子在娘家终老,说出去何尝不是笑话?修昊那媳妇,可是出身望族的千金闺秀,待你百年后,她能善待修黛么?修黛若能入我鲁家,将来有了孩子,又有个做高官的舅舅扶持,入仕为官,没准儿还能给修黛请封诰命,荣耀晚年。那些个所谓污点,自然就不存在了。”
谭老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小朱氏的确是口齿伶俐,一番说辞有理有据,且诱惑十足。以至于谭老夫人震怒之下,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反驳之词。憋了半晌,只得再次将茶杯掷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做梦!”
“姐姐何必急着拒绝?”小朱氏仍旧面带笑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姐姐,为了修黛的后半辈子着想,一时之辱,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她如今这般,又何尝不是屈辱?”
她站起身来,“姐姐不如好好考虑考虑,妹妹先告辞了。你安心休养,我改日再来探望姐姐。”
------题外话------
不知不觉,谭家居然已经写了这么多,失策失策,明天就结束!
第427章 庵堂清修(一更)
“鲁夫人好大的口气。”
谭老夫人被小朱氏气得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捂着胸口靠在太师椅上,旁边伺候的丫鬟嬷嬷赶紧给她顺气。小朱氏飘然离去,在门口却碰上了带着丫鬟过来的陆温怡。陆温怡人未至声先到,一开口就让小朱氏脸色微变。
她时常来谭府窜门攀亲,自然是见过陆温怡的。
陆温怡出身名门望族,天性高傲,嫉恶如仇,对小朱氏这等钻研势力之辈最为厌恶。大多时候,小朱氏来拜访,陆温怡是能避则避。不能避了,便看在婆母的面子上,屈尊和她寒暄两句。她就坐在那里,浑身的气度却让小朱氏不敢靠近。
今日陆温怡倒不是刻意避着小朱氏,她是去见了她那小姑子谭修黛。
谭修黛自打被休以后,就关在屋子里,发了几天脾气,伺候的丫鬟们苦不堪言,求到她跟前来,她不能不管,便亲自过去看了一趟。两个耳光下去,谭修黛就不敢再闹了,乖乖的吃饭。见她消停了,陆温怡才离开,又听说小朱氏来了,猜到定是来者不善,便急匆匆的带人过来。在屋外就听见小朱氏大言不惭的将靠谭家为她儿子谋前程说成是对谭家被休女儿一个栖身之所的大恩大德,脸皮还真是够厚的。
小朱氏能拿捏亲姐姐,是因为太了解自个儿姐姐的性子。但陆温怡不同,天生就有一股子傲气和威严,让她莫名畏惧。
鲁元良则是看直了眼。
他这个表嫂,生得可真是美。娥眉凤目,琼鼻樱唇,皮肤白皙吹弹可破。明明只比他娘小不了几岁,瞧着却仿佛年轻了至少十岁。怎么看,都不像是三十有余的人。若是谭修黛能有陆温怡一半美貌,莫说是纳妾,便是让他三媒六聘娶回家做正妻,他也心甘情愿。
表哥还真是艳福不浅,娶了这么个大美人,还是高门嫡女。
他心中艳羡,却也只敢偷偷窥视两眼。他这表嫂美则美矣,却十分凶悍。那日将他和谭修黛捉奸在床,险些一剑了结了他。所以鲁元良现在看陆温怡,虽有色心,更多的和他娘一样,是畏惧。连表嫂都不敢唤了,有点哆嗦的跟在他娘身后,生怕陆温怡注意到他,一个不高兴就举剑朝他刺来。
“原来是温怡啊。”小朱氏稳了稳心绪,端着有些僵硬的笑脸,“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陆温怡瞥了她一眼,“鲁夫人就奇怪了。我自己的家,去哪儿,难道还需要向鲁夫人请示不成?”
小朱氏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白,如此的不留余地,面染薄怒。
“温怡,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这般的颐指气使,咄咄逼人,好没礼数。若传出去,旁人怕是会误会陆家的女儿是否家教欠缺…”
“我陆家家教,还由不得旁人说三道四。”
陆温怡冷冷看着她,“亏得鲁夫人还知道自己是长辈,如此的倚老卖老,毫无长辈的风度,也敢在我面前论及家教?今日在我家里,你母子为客,却对我母亲出言不敬,威逼利诱,这便是你们鲁家的家风教养?母亲念及姐妹之情,多年来对你宽纵厚待,你便顺着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了。”
她冷笑,“我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你--”
小朱氏虽和陆温怡相看两相厌,但从未这般针锋相对过。哪知今日她一来就气势汹汹,说话夹枪带棒,更是直言辱骂。小朱氏又惊又怒,又找不到立场反驳,顿时气得脸色发白,七窍生烟。
陆温怡早看小朱氏不顺眼了,也就是她那婆母心大,总念着一母同胞的姐妹情分,一再的纵容小朱氏母子俩。还以为人家会感恩戴德知恩图报,谁知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不,眼见谭家有机可乘,立马就挂着笑脸登门要挟来了。
这等恶亲戚,不要也罢。
“我什么?”
婆母有下人照顾,陆温怡暂且不用费心。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你儿子是个什么脓包你不清楚吗?受了我夫君的提携,不思感恩也就罢了,竟还登门羞辱。鲁夫人,你是哪来的底气,敢在我谭家的地盘上这般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真当以为我谭家无人吗?”陆温怡一句话比一句话冷锐,全身气场大开,压得小朱氏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们鲁家又算个什么门第?敢在我面前颐指气使高高在上,你也配?”
最后三个字,她音量陡然拔高,震得小朱氏气息不稳,踉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鲁元良就在她身后,连忙抬手扶住了她,自个儿却也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比起他娘,他更怕陆温怡这个表嫂。
然而盛怒之下的陆温怡,哪里会放过他这个‘罪魁祸首’?骂完了小朱氏,陆温怡立即将目光转到他身上,三分怒火七分讥嘲,“上次我没一剑取了你的狗命,你竟还敢来?怎么,嫌自己命太长?还是觉得,我真不敢杀你?”
说到最后一句,已露杀意。
小朱氏惊惧的挡在儿子面前,“你、你要做什么?我儿可是朝廷命官,光天化日,你胆敢行凶,当真以为你陆家权势滔天,可以杀人放火横行无忌了吗…”
“呸!”
陆温怡不屑的碎她一口,将她碎得满面通红,又羞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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