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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桑非白
带路的嬷嬷赶紧行礼。
“下去吧,我送她出去。”
陆非离语气散漫,仿如在自己府中一般。
“是。”
嬷嬷自然不敢有所微词,连忙躬身退下。
陆非离闲散着走到季菀面前,瞥一眼她身边捧着黑色盒子的曾婷,嘴角微扬。
“收获不错嘛。”
季菀小声嘀咕,“我没想收…”
说到一半又闭上了嘴巴,垂眉敛目,一副柔顺恭敬的模样,生怕得罪了他似的。
陆非离轻笑一声,“朱夫人是齐太守嫡长女,齐纠的亲姐姐。”
季菀怔住。
“她母族祖上经商,家大业大,当年她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比世家贵族女子出嫁还风光。这一盒子的酬金,不过九牛一毛,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季菀来了将军府这么多次,对朱府的富贵,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不说其他,便是这宅子,加上所有布景添置,少说都得一千五百两银子。朱夫人手上戴着的那枚玉镯,乃上好和田玉,头上随便一支金簪,都不下三十两。衣裳被褥全是真丝的。
单单伺候她的丫鬟婆子,都有二十几号人。
这区区百两银子,对朱夫人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世子可是有事要叮嘱民女?”
打过几次交道,季菀对他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若非有什么事,绝不会在这里堵自己。
陆非离笑着转身,示意她跟上。
“我听说,你那位堂兄已在县城武馆习武。”
什么听说,分明是早就打听好了。
季菀在心中腹诽,面上却是极为恭敬的。就算他不问,季菀也是思索着要说的。
“嗯,已有月余。”
陆非离单手负立,闲散的走着,路过的丫鬟均低头行礼,默默后退。
“武馆学的东西有限,而且习武不比其他,得时常练习松动筋骨。我刚已经跟朱将军说好了,从明日起,你兄长每日去他府中,先和他府中侍卫一起学,等有所成效后,便由他亲自教导。日后参加武举,他可作为担保。”
察觉她没跟上来,陆非离转身。
“怎么了?”
季菀定定的看着他,还是问了出来,“世子曾说,因昔日恩师授业教导,故而对民女一家多有帮扶。但世子既已调查过我娘的身世,便应知晓,她已与家族再无牵连。世子大可不必费心至此。”
陆非离笑了笑,“你多次救治军中将士,又不收金银,我只能换种方式偿还。就跟你治病救人一样,你觉得是举手之劳无需回报。我帮你兄长走武举之路,也是易如反掌,无需你记挂在心。”
季菀想了想,也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学文习武本就不易,科考也不是那么简单,若无人担保,便是有一身好本事,也无人问津。但对于陆非离这种公府世家子弟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如此,我便代兄长先谢过世子了。”
她穿着男装,有模有样的抱拳行礼,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陆非离笑笑,突然问:“你娘有没有告诉你,当年她是如何离家的?”
季菀摇头,“我问过,娘不肯说,想来也是一桩伤心往事。现在我们家过得很好,周家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
陆非离扬眉,没说话。
两人一路出了府,牛车和马车各自改了道。季菀像往日那样,去县里接季平,这个时候,刚好下学。
上了车季菀便对他转述了陆非离的那番话。
“这、这是真的?我真的能入将军府受将军指导?”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馅饼砸在了头上。
季平被这个馅饼给砸蒙了,说话都结巴起来。
“世子亲口说的,不会有假。”季菀笑着说道:“大哥,你去将军府,也能提高些眼界,多些见闻,对将来前途大有裨益。”
季平尚有些会不过神来,“将军是贵人,我一个乡下人,什么都不会,万一说错了什么冲撞了朱府的人…”
“大哥放心吧。”季菀笑道:“朱将军为人豪迈,朱夫人性情和善,老夫人宽厚,都非傲下之人。你安心跟着将军习武,将来中了武举,也可光耀门楣。”
对上堂妹满含鼓励的目光,季平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想起王家因无权无势被人欺辱,险些满门丧命。自己是家中长子,若是能多结实些达官贵人,日后考武举,有了出息,也能给堂妹家撑腰。
想到此,他便坚定了神色,用力点头。
“阿菀,你放心吧,我一定跟着朱将军好好练武,争取早日有所成就,不辜负你的一番苦心。”
“嗯。”
季菀目光温暖,她相信兄长。
兄妹俩结伴回了村,季平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父母,夫妻二人皆是喜不自胜,做梦也没想到自家能摊上这么好的事儿,这都亏了侄女儿。俩人本来想登门道谢,但此刻天色已晚,家家都在准备晚饭。别到时候道谢,成了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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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第57节
故而夫妻俩商量,第二天再去。
季菀回到家后,刻意隐瞒了母亲陆非离问起她当年何故离家之事,其余的则原原本本的对母亲说了。
“世子大恩,你要谨记。”
周氏握着女儿的手,如是叮嘱。
季菀点头,“我晓得的。”
周氏欣慰的笑笑,“好了,去把衣服换了吧,要吃饭了。”
“好。”
翌日一大早,苗氏便过来了,拉着季菀的手不住的道谢,“要不是你教我做的葱油饼和煎饼果子,我们家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好过。现在又是因为你的关系,让阿平得以受到贵人的照拂,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大伯娘言重了。”
季菀笑着说道:“咱们一脉相承,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大哥有天赋,缺的只是机遇。如今得遇贵人,是咱们季家满门的荣幸。日后大哥学有所成,入伍为将,我这个做妹妹的,不也跟着沾光?”
苗氏笑容满面,“有你这么个聪明能干的妹妹,才是阿平的福气。”
周氏笑道:“大嫂,你可别这么夸她,否则她该得意忘形了,这都是阿平的造化,也是你和大哥教导有方。”
“哪儿啊,你们家阿菀才是聪明伶俐秀外慧中呢。”
苗氏眯着眼睛笑,越看侄女儿越喜欢。
“对了,你们是不是快搬家了?”
其实他们搬到北坡也才四个月。
“还早。”周氏道:“新宅子还在修缮改建,大概还得一个月才能完工,还要除尘清扫,选黄道吉日。差不多得等你们家阿平大婚后,才能搬迁。”
季平和胡翠的大婚之日定在六月初六,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提起长子的婚事,苗氏脸上笑纹更深。
“那敢情好,住得近,也方便。”
周氏含笑点头,又问:“阿红今年也要定下来了吧?”
提起此事,苗氏脸色却冷淡了下来。
周氏自然疑惑,便问:“怎么了?”
苗氏抿了抿唇,道:“上个月我嫂子过来,说是探亲,实则说亲,为着她那娘家的侄儿,说什么来个亲上加亲。哼,打量我不知道呢?还不是看如今我们家日子好过了,都想着来套阿菀的那些吃食方子。要不是她女儿已经出嫁,娘家又没适龄的侄女儿,怕是早就惦记上了阿平。我大哥也是糊涂,纵得她越发得寸进尺。莫说她有别的心思,就是没有,我也不可能答应把阿红许给她那游手好闲的侄儿。我大哥没脸到我跟前来说话,却管不住她,这才不过半月,就来了好几趟了。我懒得应付她,想着早些给阿红说一门亲,也绝了他们的心思。”
周氏隐约知道点苗氏娘家的事儿。
苗父苗母已逝,兄长憨厚,但长嫂强悍,独掌家中大权,对苗氏这个外嫁的小姑子没多少感情。
早年季大爷还在的时候,膝下三子和睦,妯娌表面上也还过得去,家里条件又好,苗家嫂子倒也过来窜过几次门,当然每次都会捞着好处。可惜刘氏是个吝啬泼辣的,嘴巴也厉害,私下里骂了苗氏不顶用,等苗家大嫂再来的时候,说话就不客气起来。苗家大嫂也是要脸的,渐渐的便不怎么往来。再后来季大爷去世,季家刘氏当道,越发霸道,苗氏在季家过得不如意,她兄长倒是来过两次,可惜嘴巴不够利索,性子又木讷老实,没能给苗氏做主不说,反被奚落。
打那以后,苗氏娘家人就不怎么与她往来了。
如今苗大嫂眼见着小姑子家里条件一日比一日好,再加上季家又分了家,自然想要分一杯羹。
但这毕竟是人家娘家事儿,周氏也不好置喙,便只关心起侄女儿的婚事来,“那大嫂可是有了合心意的人选?”
苗氏便道:“前儿个吴家大嫂子来我家坐了会儿,我听她话里的意思,也是看上了阿红。她家华子,今年刚好十五,还没说亲。”
周氏一听便笑道:“华子不错,稳重懂事,又是同村的,彼此知根知底。阿红嫁过去,你和大哥也放心。”
“话虽如此,但…”苗氏也对吴华比较满意,却心有顾虑,“吴家人口太多,又没分家,虽说已出嫁两个女儿,但孙辈的还有十来号人,住在一起难免拥挤。尤其上头的两个兄长娶妻后,越发住不下。而且吴家大郎的媳妇已经怀孕,这孩子一生下来,都不知道该住哪儿…况且这人多了,难免就有矛盾。”说到此,苗氏叹息一声,“我不指望阿红高嫁,只愿她嫁个合心意的,公婆慈爱,姑嫂和善,不愁吃穿,平平顺顺一辈子,便是最好。她性子温顺,我就怕她在婆家受欺负,过得不如意。”
周氏点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长女。
高嫁不高嫁的,都是其次,关键是嫁过去后日子要过得顺心。
苗氏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但女人嫁人就等同于第二次投胎,若是嫁得不好,这辈子都毁了。作为人母,她自然是希望女儿至少嫁人后不能比在娘家过得差,所以才诸多考量。
“慢慢看吧,阿红这还不满十四呢,等阿平娶妻后再定亲也不迟。”周氏温声细语说道:“毕竟是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正是这个理儿。”苗氏难掩愁绪,“你大哥常年给人做家具,倒是也认识了一些人,知道我们家有待嫁的女儿,也有人来探口风。我合计了一下,十有八九都是为着一个‘利’字来的。真心想要结亲的,也就那么一两个。”
季家现在算是有了些名气,尤其得到圣上关注的手套,以及北地将士喜欢的腊肠,算是让季家在这一带名声大噪。尤其处于风头中心的季菀,不知多少人家想要求娶。便是周氏以女儿年龄尚小拒绝,都有许多人家想要先把她定下来,等及笄后再迎娶。
这些人里面,多少是有利可图,多少是真心结亲的,周氏心里如何不知?苗氏的心情,她自是感同身受。
“那这一两个中,可有合大嫂心意的?”
“倒是有一个。”
苗氏近日来为女儿的婚事发愁,今儿个过来,也是想让周氏帮忙分析分析,给自己拿个主意,“镇西口的一家,姓洪,家里开米铺的,条件还算宽裕。人口也简单,上头父母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应是不会苛待儿媳。”
“想必洪家也有让大嫂觉得不如意的地方。”
周氏一针见血。
“正是。”苗氏缓缓道:“洪家儿郎,早年摔断了右腿,有些跛脚。”
原来如此。
“想来洪家也是想找个性子温柔的,既孝顺恭谨,也不会嫌弃自己丈夫身有残疾。”
“我想也是。”苗氏道:“洪家双亲慈和,又无兄弟相争,日后不会妯娌不和,家中不宁。以阿红的性子,必能做到孝顺公婆,相夫教子,这一生安安稳稳的,我便也安心了。可洪家少年,毕竟身有残疾,我这心里,总是…我也不贪什么富贵,只求阿红一声顺遂。我们是农家小户,论起来家底比不过洪家,阿红性子又软,我就担心她以后被人说道,心里不快,却又闷着不说,这真是…”
“我懂大嫂的忧虑。”
同为母亲,周氏自然理解苗氏的犹豫忐忑。
“但孩子们长大了,总是要操持着过自己的日子。我们做父母的,抚育教导,却不能照顾他们一辈子。阿红若是自个儿满意,再多的闲言碎语都可以当耳旁风。她若自己不乐意,自己心里那道坎儿都过不去,更莫说其他。”
季菀在一旁点头。
周氏又继续道:“吴家这边,本来就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彼此也都熟悉。阿红若不是铁了心要嫁,那不如就找个机会,相看一下那洪家少年。阿红的性子,看着绵软,实则柔中带刚。若她和洪家公子有缘,再大的风浪,她也扛得下来。大嫂,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至于吴家,听苗氏的意思,就不是那么满意。但都是乡里乡亲,若能成就儿女姻缘,彼此帮衬着最起码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可若有更好的选择,自然择优。
苗氏豁然开朗,转眼又有些为难,“可这要怎么相看?阿红年纪大了,要避嫌,总不好上门求见。难道让洪家人,到我们家来?”
“这个简单。”
季菀这时微笑道:“洪家不是开米铺的吗?我家正好要买米,您让大伯亲自跑一趟,洪家自然心里有数,必然让那洪家少年来送货,到时候您带大姐过来。若相看成了,自然万事大吉。若不成,便只做买卖,也不会伤及两家颜面。”
“这个主意好。”
苗氏眼前一亮,“还是阿菀聪明,得,今晚等你大伯回来,我就跟他说。”
第076章 红白喜事,李家大闹
季红才十四岁,放在二十一世纪,还只是个中学生,苗氏却已在准备着给她说亲。
季菀想到了自己。
其他方面周氏再是开明,在儿女终身大事上,是不会因为舍不得而耽误的。
前段时间,母亲便已经在她跟前提过一次。最迟十五,母亲铁定会给她说亲。
一个门当户对,品行良好的…陌生人。
想想季菀都觉得好可怕,却没办法反驳或者制止。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大龄不婚族尚且遭人诟病,莫说封建保守的古代了。
这种忧虑,直到两日后,她从母亲口中得知赵茵已定亲。
季菀震惊,“定了谁家?”
“她嫂子许氏的一门远亲,姓严,就住在登县周边。早年严家与许家有些龃龉,便没有了往来。”周氏与女儿说起原委,“正月初二,许氏回娘家拜年,听父母说起严家二老相继离世,家中次子因守孝六年,以至年过二十还未娶妻,便想到阿茵如今婚事还没有着落,就特意打听了一下。严家兄弟姐妹四人,长姐出嫁数年,长兄也已娶妻,还有个八岁的幼弟。家有良田,日子虽算不得宽裕,倒也衣食无忧。”
“茵姐也同意了?”
“嗯。”
周氏道:“我瞧阿茵这几个月来开朗不少,应是想开了。严家人口简单,又和许家沾亲带故,也不算外人,阿茵嫁过去,想必不会受委屈。”
季菀沉默了会儿,又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贫苦人家都早成家,二十岁还光棍的,算大龄剩男了。好容易出了孝,应该会趁早完婚。
果然…
周氏叹了声,“原本你宋姨想着至少得明年把阿茵嫁出去,可严家三郎年纪大了,再等不得,便定在了九月大婚。”
赵茵今年才十四,还是个未成年啊。
季菀再次明媚的忧伤了。
万恶的封建制度,坑爹的早婚早育。
过两年轮到她…ohmygod!她的青春才刚开始,不想那么早步入婚姻殿堂,和一群妇人打擂台蹉跎大好时光啊。
她郁闷,但看到因顺利定亲而心情不错的赵茵,她也只能祝福小姐妹得遇良缘。
“对了茵姐,你二哥也要成亲了吧?”
“七月十八。”赵茵脸上带笑,“还有三个月呢。”
若非前头兄长还未娶妻,怕是赵茵的婚事还得提前。
胡翠、季红、赵茵…这还不算,隔日冯梅牵着小虎子过来串门,几个小姐妹凑在一堆儿说话,季菀看眼在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小家伙,问道:“你二姐呢,怎么没过来?”
冯梅诧异道:“你不知道吗?她下个月初就要出嫁了,天天被大伯娘拘在家里,不许出门。”
季菀愕然。
她怎么给忘了,冯月比赵茵还大一岁,去年就已定亲,今年自然是要出嫁的。
季菀再次郁闷。
怎么她的好姐妹,都赶上今年出嫁?
冯梅似乎也想到了这一茬,略显惆怅道:“咱们村今年好些家都有女儿出阁。我娘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别家的人了,是不能随意回娘家的,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她看看季菀,更加忧伤道:“你们也快要搬去县里了,以后我连个说知心话的姐妹都没有…”
“胡家不是还有好几个姐妹没定亲吗,你还嫌寂寞啊?”季菀笑道:“再说翠姐嫁给我大哥了,不就跟你们做邻居了嘛。”
“说得也是哦。”
冯梅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很快就忘记了这茬儿。
相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季红和两个堂妹呆在后院,紧张得双手紧握,脸儿也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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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第58节
郑清走进来,笑道:“大姑娘,二姑娘,洪家的人来了,管家正引着去厨房,夫人让你们过去。”
季红一张脸完全烧着了,低着头不说话。
季菀笑着过来拉她,“走,我们去看看。放心,就躲在偏厅,有帘子挡着,你适当的露个面就成,旁人不知道的。”
她给妹妹使了个眼色,两姐妹连拖带拉的把季红拽去了前院。
周氏是当家夫人,她想着反正家里吃米,不如就从洪家买。若侄女儿和洪家的婚事不成,好歹还有一笔买卖做,洪家也不会觉得被下了脸。所以她让洪家少年到前厅,与他商议。
苗氏自然也在。
妯娌俩坐在堂屋,两双眼睛打量着洪家儿郎。
“我原是南方人,就好吃大米,听说你们家做米铺生意也好些年头了,不知是否可以送货?”
洪家少年叫洪兴,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来的任务,没想到还有额外的收获,当即喜上眉梢。
“可以的,夫人要多少送多少。”
周氏含笑点头,“过几个月我们就要搬去登县,如果你们方便的话,那就每月初十送货,可好?”
“行。”
洪兴满脸笑容,“我回去后就告诉父亲,日后必定准时送货。”
苗氏坐在下方,不懂声色的打量他。
洪兴今年十八岁,算不上多俊朗,却十分周正,五官柔和,看着就像个脾气好的。跛脚并不是太严重,并不影响行走。又见他行止规矩,谈吐大方,心中甚是满意。
她瞧瞧瞥了眼隔帘后探出一张脸的女儿,只见女儿双颊泛红,眼神带羞,很明显也是满意的。
洪兴似有所感,抬眼看过去。
季红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了帘子,那含羞带怯的清秀小脸,却已被洪兴尽收眼底。
父母给他相的人,必定是贤惠的好女子,他没什么可挑的。他也知道,自己身带残疾,谁人见了都嫌弃。要不然就是看在他家里条件还不错,为着钱财而来。
这种人,是不会真心待他的。
他又是家中独子,若遇心术不正的人,恐二老悬心,家宅不宁。
刚才躲在帘子后的,便是季家大姑娘吧?他听父母说了,季家已分家,这位季家姑娘,是大房的,上面还有一个兄长季平,日后可能要参加武举。
除此之外,季家还和北地将士有生意往来。有这样的人脉,季平以后必定入伍为军官。
这么好的人家,其实是他高攀,更没资格挑剔什么。而且那位季姑娘,容貌清秀,眉目温婉,瞧着便是个极好相处之人。最重要的是,她眼中没有任何嫌弃之色。
他心下欢喜,眼里便带了一抹柔色。
周氏让曾元送他出门,然后看向苗氏,“大嫂,我瞧着这孩子倒是不错,敦厚实诚,你觉得呢?”
苗氏点点头,“你大哥早私下里打听过了,品行良正,没有不良嗜好,我看着也是个好孩子。”
“那就叫阿红出来,问问吧。”
周氏笑着看向帘子后。
季红背靠墙壁,脸红如血,羞不自胜,根本不敢出去。季菀偷笑,掀开帘子对母亲和大伯娘点点头。
苗氏早看出女儿是满意洪兴的,这会儿不过是不好意思罢了。便笑着告辞,带着女儿回家后仔细问了一番,季红羞答答的,低声道:“爹娘做主便是。”
见此,苗氏便彻底放心了。当天晚上,便与季海合计了一番,很快就把这门婚事给定了下来。
至于吴家那边,先前本来也没挑破,倒是没什么下不下脸面的。苗家大嫂得知这个消息,倒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自然少不得在背后说苗氏的坏话,苗氏就当不知,安安心心的筹备长子的婚事。
季平靠着季菀的关系入了将军府学艺,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全村,都夸胡翠好福气,攀上这么好的亲事,说不准未来还能做官太太呢。
胡翠娘却喜忧参半,“季家现在还不显,季平又是个实诚的孩子,你俩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你嫁过去后他自会待你好。可瞧着季家蒸蒸日上,三房这边马上要搬去县里了,季平又日日出入将军府,以后只怕大小也会是个军官。他发达了,你固然跟着沾光,却未必能独享这份恩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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