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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众人听了,笑得前俯后仰,可没想到皇帝比谁都笑得厉害,笑得眼里迸出了泪花,这事他不陌生,自己就这么干过,现在想想,真是太可乐了,他笑得停不下来,倒让晋王他们很意外,不晓得这事怎么就戳中了皇帝的笑点,让他乐得停不下来。
晋王心思一动,看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趁热打铁怂恿皇帝到外头去乐一乐。
他提议的时侯,心里打着鼓,怕皇帝会拒绝,没想到皇帝靠在椅子里,面色通红,竟是不加思索的说了声好,扬声叫郝平贯去安排。
本来帝王出宫非同小可,但郝平贯和晋王一对眼神,立刻明白过来,赶紧安排轿子出宫。
皇帝要出宫找乐子,宁九不反对,默然的跟在边上,贾桐和晋王是串通一气的,禁中守卫一路畅通无阻,以最快的速度把皇帝送出了宫门。
不到申时,宫里的宴席还没散,皇帝却和几个宗室子弟偷偷溜出了宫,在晋王的指引下,到了他常去的地方。
皇帝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自己曾经做的那件荒唐事,想着那捧馨香的软雪,那让人沉醉的滋味……
他晕头晕脑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门口挂着珠帘,桌上摆着琉璃盏,火光摇曳,微温香满室,床边垂着层层叠叠的红纱。
皇帝往床边走,只觉得头晕得厉害,听到宁九在边上说:“皇上,臣就在外边。”
他摆摆手,含糊的说了句什么,跌跌撞撞的扑进去,压抑得太久,他觉得很苦闷,那层茧裹得他无所适从,必须得做点什么才好。
宁九站在门口,贾桐也在,彼此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晋王从另一间屋子偷偷探头出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贾桐,贾桐点点头,眼里犹有笑意,成败在此一举,成了自然是好事,败了大家都有份,一个都跑不掉。
墨容澉扑到床上的时侯,感觉有点不对,床是软的,软得就象他刚才一直宵想的那捧香雪,他用手搓来搓去,滑不溜秋的,手感很好。
底下的人有了反应,雪白的手臂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红唇在他耳畔,吐气幽香……
墨容澉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叫嚣,咆哮着,很想大肆破坏,他需要剥开那层茧,让他透口气,他奋力的压着身下的人,血脉喷张……
门外,贾桐,宁九,晋王默然站着,过了一会,晋王朝贾桐招招手,两人走远了些去说话。
晋王问,“进去多久了?”
贾桐想了想:“总该有一刻钟了吧。”
晋王说,“一刻钟也差不多了,他熬得太久,应该很快才对。”
贾桐有些不放心,“六爷,您挑的人成么?”
晋王斜他一眼,“要不你试试,保管你腿软得走不了道。”
贾桐讪笑,“您饶了我,叫我家婆娘知道了,我还有命么?”
晋王打趣他:“瞧你那怂样,生不出孩子还怕婆娘?换了别人,没得商量,先把妾娶进门再说。”
贾桐苦着脸,“万一娶了妾也生不出,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晋王忍不住笑,“原来是怕这个,这好办啊,在外头偷偷相好一个,等怀了身子再娶进门,绿荷总没话说了吧,贾大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贾桐干巴巴的笑,“这事绿荷比我着急,再等几年,她该自己张罗给我娶妾了。”
“什么不急,你就是惧内。”晋王嗤了一声,“三大五粗的汉子,怕起婆娘来比谁都怂!”
两人正说笑着,突然看到皇帝出现在门口,不安的对视了一眼,慢吞吞走过去。
“皇兄,”晋王腆着脸,“您……好了?”
皇帝的脸冷得跟冰似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作弄到朕头上来了,你是不是想当皇帝?如果想,说一声就成,朕立马让贤。”
这顶大帽子一扣,晋王立刻惨无人色,卟通跪下去了,“臣弟自知罪该万死,但臣弟对皇兄的忠心,天地可鉴,臣弟所做全是为了皇兄啊!”
边上,贾桐和宁九也跪下了。
皇帝冷笑一声,连连点头,“好,都有份,觉得朕今儿个太好说话了,还是打量朕不会杀你们?”
晋王壮着胆子道:“皇兄,大伙儿都是为了皇兄好,江山要稳,不能没有储君,您不采选,也不纳后宫……”
皇帝打断他,“朕有儿子!”
晋王愣了一下,“……太子殿下,在,在哪啊……”
皇帝默不作声的站了一会,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又成了那种不喜不悲的神情,负着手往前走了,宁九立刻跟了上去,贾桐忙把晋王拉起来:“六爷,您看这事……”
晋王匆匆往屋子里去,看到被裹了被子的女人被抬出来,只露出一绺头发丝垂在外头,他一惊,问:“这是怎么了?”
抬人的答:“死了。”
晋王一惊,和贾桐面面相觑。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一十八章不想,还是不能
回到宫里的皇帝一直泡在浴池里,他趴在池壁边,脸埋在手臂里,露出厚阔的背,左肩的箭伤疤痕清晰可见。
宁九站在门口,面无表情,郝平贯则满脸担忧,不时探头往里看一眼,嘴里碎碎念:“都泡这么久了,皮肉都发白了,就算是夏天这么泡也得作出病来,哎,皇上心里苦啊,”他没有跟出去,外头的事不太清楚,便小声问宁九,“那事成了还是没成哇?”
宁九不吭声,只是摇头,郝平贯又叹了一口气,把一腔怨气撒在他身上,“你是皇上身边说得上话的人,好歹劝劝他,怎么撬口不开呢,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才是为臣之本分,你呀你,怪不得绮红姑娘不肯嫁你了。”
宁九听到绮红的名字,抬了抬眼皮,眸中有光闪过,还是一声不吭。
郝平贯没办法,只好轻声走进去,压着嗓子唤皇帝,“皇上,水凉,该起来了。”
皇帝趴在那里默不作声,郝平贯又叫了一声,他还是没反应,郝平贯等了一会,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连瑞太后都得了信,打发人把晋王叫到慈安宫说话。
她满怀希望问:“事情成了么?”只要皇帝开了荤,那后头的事就好办多了,不管喜不喜欢,有需要就好。
晋王哭丧着脸:“估计是没成。”
瑞太后有些奇怪:“怎么是估计,成没成你不知道,不是你挑的人么?”
晋王哎了一声,“甭提了,人都没了。”
瑞太后吓了一跳,“人没了?皇上他……”
晋王吱吱唔唔道:“这事该怪我,八成是,药用重了。”
瑞太后骇了一跳,睁大了眼睛,“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给皇帝用药!”
“儿臣也是想事情能顺利,再说,那药不伤身,儿臣常用……”
“你常用……”瑞太妃抚额,觉得头疼,有些后悔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这么个不靠谱的闲散王爷了。
“罢了罢了,”瑞太后摆摆手,在软榻上坐下来,“皇上怎么说?怒了?”
“也没发多大的火,”晋王猜测道:“估计不会追究了。”顿了一下,又说,“只是接下来再要寻机会就难了。”
“暂且按兵不动吧,”瑞太后叹气,“等这事过去了再说。”
皇帝不愿意离开浴池,是因为觉得身子脏,他居然碰触白千帆以外的女人了……
他很懊恼,可心里知道,谁也不能怪,只能怪自己,晋王那点小把戏他岂能不知道,不过是觉得太苦闷,想放纵一把,由着他们去闹,可事到临头,女人都压在身下了,却是不行,身体却跟一潭死水似的,激不起一丁点波澜。
那场爱恋,熬尽了他所有的心血,他不但没有能力再爱别的女人,连身体上的需要也没了。
他其实并没有弄清楚,倒底是自己不想,还是不能,若是不能……他已然不敢想下去,要让朝臣们和瑞太后知道,恐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波。
他低头看自己,手慢慢伸了下去……
郝平贯在外头心急如焚,觉得不能再由着皇帝在水里泡着了,他悄悄走进去,在榻上拿了浴巾抖开,故意闹出一点动静。
皇帝此时已经没有趴着了,仍是背对着他,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又抖了抖浴巾,皇帝终于扭过头来。
郝平贯看到他潮红的脸,表情很有些诡异,他有些奇怪,摸不准皇帝的意思,堆起满脸笑:“皇上,您泡得够久了的,起来吧。”
皇帝没说话,但是顺从的从水里出来了,他赶紧把浴巾递上去,余光里却看到……小皇帝精神抖擞,吓得立刻低下头。
皇帝脸色如常,穿好衣裳,大步迈出去。
——
南原平乐宫,白千帆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顿时有了笑意:“你来了。”
蓝文宇大步流星走进来,头上的金冠在灯下闪闪发光,“你在等我?”
“你说今日有东西要送我,是什么?”白千帆看他两手空空,朝他身后张望,“没有么?”
蓝文宇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唇角歪了歪,“你让我抱抱,我就给你。”
白千帆鼓着腮帮子,“你这人好没意思的,说了送东西给我,怎么还有条件?”
蓝文宇笑得轻佻,“谁让我太喜欢你了呢,”他慢慢靠近,“我不乱动,就抱一抱。”
白千帆没作声,微蹙了眉,他试探的伸手揽过去,见她没有反对,立刻抱了个满怀,哪知他动作一快,白千帆的动作也快,胳膊肘一顶,正顶在他胸膛上,靠得近,距离刚刚好,蓝文宇避之不及,结实挨了一下,他捂着胸口连退两步,“你,打我?”
白千帆困惑的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我没有想打你,”她是真不知道胳膊肘怎么就顶上去了。
蓝文宇狐疑的打量她,“你学过功夫?”
白千帆摇头,“没有吧,咱俩不是总在一起么,我学没学过功夫,你不知道?”
蓝文宇说,“来,你打我一拳。”
白千帆:“我为什么要打你?”
“打吧,快点。”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本事。
白千帆并不喜欢无缘无故打人,但他这么恳切的要求……好吧,她一拳打过去。
蓝文宇伸手将她的拳头包住,毫无力量,毫无章法,和刚才那一下完全不是一码事,他心里暗道,难道刚才只是碰巧?
“打过了,送我的东西呢?”
蓝文宇拍了拍手,门外有人抬着一只铁笼进来,里头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很小,蜷着身子缩成一团,白千帆蹲下去敲笼子,那东西抬起头来,一张圆乎乎的脸,警惕的打量她,白千帆惊喜的叫:“是猫么?”
蓝文宇无语,“是小豹仔。”
“豹仔?”白千帆眼睛放光,“把笼子打开,让我抱抱。”
“你不害怕?”
“这么小,不会咬人的,”她很雀跃:“它吃什么,吃奶么?”
蓝文宇看了她一眼,目光很温柔,“是的,它刚生下来,得吃奶,你能照顾它吗?”他把笼子打开,把小豹仔抱出来放在白千帆怀里。
白千帆抱着小豹仔,心底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很温暖,很柔软,她用力点头,“我能!我一定把它养得壮壮实实的。”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一十九章最后一只都离开他了
白千帆有了新鲜玩意儿,很高兴,亲自给小豹仔垫了窝,还给它取了名字,叫点点,因为小豹仔身上有很淡的点状花纹,蓝文宇说那是花斑,长大了会很漂亮,白千帆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立马把它养成漂亮的大豹子,那种迫切的心情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每天弄羊奶给点点喝,看它伸着粉色的小舌头把碗里的羊奶一点一点舔干净,心里美滋滋的,摸它的头,称赞它乖。早上和傍晚,雷打不动的带它出去溜跶,如玉怕点点乱跑,想给它牵绳子,一开口就遭到白千帆的训斥,她是好脾气的人,但那天却发了大脾气,吓得如玉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蓝文宇来了,她还是闷闷不乐,蓝文宇于是又把如玉臭骂了一顿,让她滚远些,少杵在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惹她心烦。
白千帆把点点抱在怀里,小豹仔毛绒绒的脑袋不停的蹭着她,似乎在撒娇,她看着看着,毫无征兆的流下了眼泪。
蓝文宇心一刺,忙问她怎么了?
白千帆摇了摇头,悲伤来得太突然,她自己也莫名其妙,就感觉点点蹭她的时侯,那种熟悉的感觉猛的冒出来,让她的心揪成一团,然后就落泪了。
她问蓝文宇,“我以前也养过豹仔吗?还是别的?”
蓝文宇笑着拍拍她的头,“你从小就喜欢养猫猫狗狗,养过的东西太多了,不过这是第一次养豹仔。”
“那我养过的猫猫狗狗呢?”
“多半都寿终正寝,也有些走丢了。”
白千帆哦了一声,把点点抱紧了些,轻声说,“放心,我不会把你弄丢的。”
“别担心,宫里守卫森严,它丢不了的,”蓝文宇看着她,她却看着小豹仔,眼里满满都是爱意,那是一种母性慈爱的光芒,调皮的小豹仔被她这样注视着,无限慵懒的舒展了一下四肢,憨态可掬的样子逗得白千帆笑了起来。
她象在炫耀,欢快的叫他:“你看它,看它,真可爱。”
蓝文宇附合的笑道,“是啊,它真可爱。”心里却象堵了一块大石,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囡囡,”他认真的看着她,“你相信我吗?”
白千帆有些奇怪,“突然间怎么说这个?”
“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好,你要一直相信我,”他把手按在她肩上,稍稍用了力:“这一生,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对你好。”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呀。”她笑得眼睛弯起来,象个孩子。
——
魏仲清被月桂一路拖着疾走,有些狼狈:“你松手,我又不是不会走道,有事说话,这么拉拉扯扯的做什么……”他说话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因为月桂的脸色很不好。
“倒底出了什么事?”他小心翼翼的问。
月桂抽了一下鼻子,跟要哭了似的,“兔爷不行了。”
魏仲清啊了一声,加快了脚伐。
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习惯了南边的生活,在北边有些水土不服,那几只兔爷,隔一段时间就死一只,前些日子就剩下一只了,瞧着还不太好的样子。
每次兔爷死了,皇帝的心情都不会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呆坐半天,不吃不喝也不见任何人。他心情不好,身边的人便提心吊胆,如履薄冰,日子也不好过。
剩下最后一只的时侯,皇帝越发看得重,每天都要问:兔仔吃东西好不好,吃的什么,精神头怎么样,比问太后还仔细。
月桂不敢隐瞒,总是实话实说,前些日子,连最后一只也开始不对劲了,她告诉给皇帝听,皇帝立刻命魏仲清来看它,魏仲清哭笑不得,他是太医,不是兽医,可皇帝不管,下了命令,无论如何要保住兔爷的性命,所以他一听兔爷不好,也着急起来。
承德殿有一间房是给兔爷住的,除了月桂,还有几个宫女是专门服侍兔爷的,知道那是皇帝的心肝宝贝,见它不好,个个都急得不行,围在兔窝边直掉眼泪。见魏仲清来了,赶紧退到一旁,让他赶紧给瞧瞧。
魏仲清见那只灰色的兔爷懒懒的趴着,耳朵搭耷着,眼睛发直,就跟快死了似的,他心一跳,赶紧摸摸它的肚子,触手温热,有微微的起伏感,还残留着一口气。
他稍一沉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人要续命,可以拿千年老参吊着,估计兔爷也是一样,于是他让月桂去取千年老参,切了片给兔爷含在嘴里,看能不能管用。
只要能吊住兔爷的命,别说千年老参,就是万年的灵芝,月桂也要弄来。皇帝这里有小库房,收着很多名贵的药材,她找郝平贯说明来意,郝平贯赶紧开库房,找了只上等的好参给她。谁也不希望兔爷有事,皇帝把对白千帆的思念都寄托在兔爷身上了,它要没了,皇帝不定怎么伤心呢。
魏仲清把参切成薄片,兔爷大概是嫌苦不肯含,他又想了个办法,用老参熬参汤,给兔爷灌进去,怕兔爷嫌苦不喝,又叫往里头掺蜂蜜。
一屋子人都分派了活,有的去熬参汤,有的去弄蜂蜜,魏仲清和月桂蹲在兔窝边,揪心的看着。
好不容易把东西弄了来,兔爷倒也喝进去了几口,摇了摇脑袋慢慢站了起来,月桂心里一喜,叫道:“成了!”
话音刚落,兔爷侧着身子一翻,这回不是趴着,是仰天躺着了,大家都傻了眼,好半天,魏仲清才抖着手去摸它的肚子,却是一点起伏都没有了……
皇帝听到消息的时侯,正在批奏折,月桂一进来二话不说先跪下,他心里预感就不太好,等她一开口,他心口一阵钝痛,笔从手里掉了下去,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圈。
这一晚,他枯坐良久,永远是这样,他越想抓住什么,就越失去什么,连最后一只兔仔都离他而去了……他还能拿什么来寄托哀思……
他打开抽屉,拿出虎头鞋,珠花,拔浪鼓摆在桌上,一样一样望过去,努力的回忆着从前的好日子……可越回忆,画面越模糊,他连她们的样子都看不清楚了,突然间怒火攻心,他抓起桌上一尊宝瓶狠狠的砸下去。
“篷!”的一声巨响,那宝瓶四分五裂,滟滟的瓷片在灯下红得象血一样,渐渐漫过他的眼睛。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二十章不请自来
夏去秋来,转眼到中秋,皇帝在桂花坞摆宴与朝臣同乐。
和往年是一样的规矩,偌大的场地,用屏风隔开,屏风的围子上挑着白荷琉璃盏,加上四周大柱子上雪亮的巨烛,照得这块地方如同白昼一般。屏风的左边是皇帝和臣子,右边是太后和女眷。宫女太监们川流不息,各有各的忙活。
皇帝身份尊荣,照例是独自坐在上座的。他看着这热闹的场面,依旧是不喜不悲的神情,其实心里还是伤感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尤其是在这花好月圆的日子里,他比任何时侯都要想她。
朝臣们对他的寡淡似乎已经习惯了,热热闹闹的喝着酒,很是嘈杂,倒是屏风那边很安静,有资格进宫的诰命夫人不多,大概都坐不满两桌,如此安静,想必是太后还未到。
他把小小的玉杯在指间转来转去的把玩着,远处,亲水台的流水声哗哗的响着,头顶一轮明月高悬,空气里飘着桂花的香气,闻着似乎都要醉了,可是这一切同他无关,这样热闹的场合都与他无关。
隐约听到有人说:“太后老佛爷来了,快,咱们去请安。”
皇帝回过神来,仔细听了一耳朵,右边的动静果然大了起来,大概是那些朝臣女眷们在跟瑞太后请安问好。
他闲着无聊,端着酒杯也过去了,瑞太后穿着紫红色的凤袍,梳着端庄的发髻,插了白玉钗,被一群女眷围在当中,很慈爱的模样。
见皇帝过来,七嘴八舌的女眷一下安静下来,纷纷向他福身行礼,皇帝摆摆手,让她们起身。等她们直起身,皇帝发现离瑞太后最近的那名丽人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盛装的丽人被他看得面红耳赤,竟是不敢抬头,瑞太后打趣道:“天天儿念着皇上,好不容易见了面,怎么不说话?世上哪有你们这样做夫妻的?”
瑞太后一提点,皇帝猛然醒悟,那是修元霜,好几年没见她了,样子没变,但今儿个化了艳丽的妆容,他还真没认出来。
修元霜心里象揣着一只兔子,蹦跶得她有些喘不上气,以至于连皇帝没认出她来的失望都忽略不计了,只是一味的不安,她不请自来,皇帝会是什么态度?
其实也不算不请自来,这是她和瑞太后商议了一个多月才有的结果。一个多月前,瑞太后打发人去看她,虽然皇帝没有接她进宫,可也没有休了她,瑞太后想儿媳妇,打发人来瞧,这也说得过去。
她是大家闺秀,为人处事滴水不漏,虽不能进宫,每次瑞太后打发人来,她都要细细的问道太后的饮食起居,听说太后晚上有点咳嗽,便寻了方子,自己做雪梨膏,拿小火煨好,放到井里去吸阴凉,前前后后弄了有半个多月,才托人送进宫,瑞太后吃了那雪梨膏,咳嗽果然好了许多,夸她有孝心,要接她入宫,她怕皇帝生气,没敢答应,和瑞太后商量了许久,终于决定在中秋宴上露个面,瞧瞧皇帝的意思。
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心里直打鼓,她是要脸面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皇帝要是驳她的面,赶她走,那她也不要活了。
瑞太后偷偷看皇帝的脸色,老实说,她心里也没底,可对修元霜实在是喜欢,本来因着她是修敏的闺女就高看一眼,相处下来,又觉得她孝顺懂事,再一见面,长得漂亮,气质端庄典雅,再没比这更满意的了,在她看来,修元霜便是入主中宫也不为过。今儿个且壮胆试一试,看皇帝是什么态度?
修元霜不尴不尬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不说朝廷命官,就连临安城的百姓都知道,楚王府里住着一位侧王妃,所以众位女眷也是屏息静气,等着看好戏。
皇帝却什么表情也没有,端着不喜不悲一张脸,敬了瑞太后一杯酒。
瑞太后喝完酒,赶紧朝修元霜使眼色,修元霜是聪明人,举起酒杯笑盈盈朝皇帝道,“臣妾恭祝皇上千秋万代,身体安康。”
机灵的小太监立刻替皇帝把酒满上递过去,皇帝接了酒杯,垂下眼帘,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仰头把酒倒进了嘴里。
修元霜则拿袖子遮住嘴,轻轻抿了一口,瑞太妃见他们这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对皇帝说,“元霜难得进宫一趟,哀家想留她多住几日,暂且让她住在景秀宫,皇上觉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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