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皇帝嗯了一声,继续不紧不慢的走着,郝平贯看着已经经过一次的拐角,心里叹气,再转就是第三个圈子了。
贾桐也很纳闷,他尽职的守在西华宫外,远远看到皇帝的身影在树影间闪过。过了一会子,又看到皇帝闪过,他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问边上的侍卫,“那是皇上吗?”
侍卫恭敬的答,“是的,大人,是万岁爷。”
贾桐心想,皇上迟迟不离开,是不放心他么,什么时候他在皇上心里变得如此无用了……
皇帝的心里很乱,觉得像做梦一般,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可这也太不真实了。是南原的妖术作怪吗?拥她在怀,他整个人就像被点燃了似的,悸动一波接一波,细细密密让他喘不过气来,原来身体是有记忆的,他很惭愧,他的身体比他更早认出她来,他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别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假公主变成了真公主,假公主去哪呢,谁操纵了这一切?还是白千帆暗中跟她们有联系。是他猜对了吧,白千帆果然就躲在这里。只是他们的见面如此猝不及防……
他百感交集的叹了一口气,站定身子,抬头望向那座宫殿,终于还是离开了。
回到承德殿,皇帝让人把宁九叫来。
宁叫一进屋子就跪下来,“臣,有辱使命,还未找到娘娘的下落。”
“起来吧。”
宁九听到皇帝的声音有些松快,有些意外,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平静的脸,但他可以看出,皇帝心里的阴霾没有了,他的眼睛里有光,嘴角的弧度是上扬的。
他诧异的问,“皇上,是不是……”
皇帝点点头,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告诉,但他也需要有人来分享内心的喜悦,而宁九是唯一能守住这个秘密的人。
宁九脸上一喜,“娘娘在哪?”
“西华宫。”
宁九便不再问了。白千帆是南原的舞阳公主,她和南原的人有联系,这不奇怪。只是……他看着努力抑制激动的皇帝,暗暗有些担心。娘娘的身份变了,她和皇上还能回到从前吗?
西华宫里,白千帆问如珠,“皇上是什么时候发现如玉是假扮的?”
如珠摇摇头,“这个奴婢不清楚,但是大婚之前,皇上就应该知道如玉是假扮的了。”
白千帆哼了一声,“知道她是假扮的,还成亲,莫非看上她了?”
如珠忍不住笑,“殿下,如玉的脸和殿下可是一模一样呢,这只能说明皇上念旧。”
“念什么旧,他刚才压根没认出我来。”
“可最后还是认出来了。”
“他要不亲我能认出来吗?”
如珠:“……”公主殿下这是在较真儿呀?
白千帆又说,“他是不是对如玉也下嘴了,才知道她是假的?”
“不不不,绝对没有,”如珠说,“因为怕穿帮,大婚之前,如玉一直和皇上保持距离,这点奴婢可以做证。”
“那大婚之夜呢?”白千帆冷笑,“你们的计划,不是要在洞房的时候杀了他吗?”
如珠额上冒了汗,嗫嗫的道:“不是没,没成吗,奴婢进去的时候,皇上和如玉已经打起来了……”
白千帆沉默下来,她突然意识倒,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捏酸吃醋?她是南原的舞阳公主,而她的母皇要杀墨容澉……
如珠见她不说话,有些心虚,“殿下一定恨死奴婢了。”
白千帆苦笑,“你充其量只是帮凶,我母皇才是罪魁祸首。我恨你有什么用,他应该恨我才对。”
“不会的,奴婢看得出来,皇上是爱殿下的。”
白千帆垂下眼帘,“可是我没有脸见他。”
为什么要逃,要什么赶他走?到这会她才明白,她没脸见他。毕竟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七百四十三章魂不归位
人人都看出来皇帝有点不对劲,猜测大约是因为找不到白千帆,不然怎么这么焦躁呢,就跟发春的猫似的,感觉他时刻都在挠心挠肺。一会抓起翻几页,一会拿起青花瓶在手里转转,一会在屋里踱着步子,一会又站在台阶上朝着后宫方向发呆。
只有郝平贯觉得,皇定肯定是在西华宫受了什么妖术的影响,心里思忖着要不要请皇觉寺的高僧来贴几道符,镇一镇那些魑魅魍魉。
就连墨容麟也看出他爹的异常,表现得很乖巧,也不去烦他,直到睡觉的时侯,才小心翼翼的问皇帝,“爹,是不是,找不到娘亲?”
皇帝摸了摸他的头,百感交集的答,“找着了。”
墨容麟眼睛一亮,就要从床上跳起来,被皇帝按住,“你要干什么?”
“去找娘亲,”墨容麟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贾桐说,天黑了,要跟媳妇睡,爹不跟娘亲睡么?”
皇帝怒,“这个不知脸皮的二百五,怎么敢告诉你这些?”
“爹别生气,上次麟儿不准贾桐回去,让他住宫里,他才这样说的。”
“那是个不着调的,以后你少跟他在一起。”
小太子转回正题,“爹,我要娘亲。”
皇帝为难的摸了摸鼻子,“爹和娘亲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你知道吧,如今爹抓到娘亲,爹赢了,但是你娘亲吧,面皮薄,输了有点不好意思,咱们给她一点时间缓缓,行不?”
“行。”墨容麟响亮的答,乖乖的躺好,“明天早上,麟儿再去见娘亲。”
皇帝:“……爹说的一点时间,不是指明天早上,要久一点……”
墨容麟嘴巴一扁:“娘亲不想麟儿么,不要麟儿了么?”
“当然不会,你娘亲最疼的就是你,她不会丢下咱们父子的。”
墨容麟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突然说,“娘亲不会丢下我,她会丢下爹。”
“胡说。”
墨容麟急急的辩解,“我没胡说,娘亲说把我偷出去,让我和她一道远走高飞。”
皇帝心口一凉,“她真的打算这样做?”
墨容麟奇怪的道,“娘亲不是已经这样做了么,只是失败了。”
皇帝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苦楚,她真打算这样做么,好不容易进了宫,把麟儿偷走,留他一个人在这禁宫里孤老终身,这个没良心的,他盼星星盼月亮这么盼着她,她倒好,想带着儿子一走了之,哼,以为这禁宫是什么地方,随意进出的么,没门!
墨容麟倒底是孩子,虽然也激动高兴,说着说着还是睡过去了,皇帝却一点困意也没有,呆呆看着账顶,半响,轻手轻脚的起了床。
门上值夜的小太监在打瞌睡,皇帝走到他面前时,仍丝毫没有察觉,靠在门边睡得正香,皇帝没心思喝斥他,径直走了出去,台阶下的侍卫大概刚换过班,精神抖擞的站着,见他出来,均是一愣,正要说话,皇帝摆摆手,示意不要声张,从他们中间缓步走过去。
深秋露重,寒意入骨,皇帝没穿多少衣裳,借着淡淡的月色,就这么一路走到西华宫去。
刚到殿门口,五六条人影突然冲出来,剑光晃动,将他围住,有人低喝,“什么人,竟敢擅闯……”
话没说完,贾桐傻了眼,“皇,皇上。”
侍卫们倒是临危不乱,刷刷刷,长剑入鞘,安静的站立在一旁,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反正有贾大人在呢。
贾桐哭丧着脸,瞧他这眼神,怎么连皇上也没认出来,险些出了大事。守到半夜,什么事也没有,正嘀咕皇帝派他们守在这里有点小题大作了,禁宫深深,哪那么多人敢来闯……,可真就有人撞上来,立刻又觉得皇帝高瞻远瞩,带人悄而围攻,结果……把皇上围住了。
可是皇上的样子好奇怪,被围攻也不恼怒,跟失了魂似的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径直上了台阶,然后站定在那里,望着黑茫茫的夜色发起呆来。
一个侍卫看了半天,小心对贾桐说,“大人,皇上这样子是不是发了臆症啊?”
“什么臆症?”
“就是梦游啊,您千万不要去叫醒他,魂不归位就麻烦了。”
贾桐有些害怕起来,“什么叫魂不归位?”
“这个……属下也是听说的,但属下小时侯村子里有个老头,也有梦游症,有一次夜里出去,被人拍醒,就变得有些疯疯颠颠,举止怪异不说,还总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他家里人请了道士来收邪,说他困在自己的梦里,出不来了。”
贾桐吃了一惊,“哟,这么厉害。”他悄声传令,“吩咐下去,谁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免得惊动了皇上。”
皇帝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象是一种本能,她在哪,他就想去哪,特别在夜深人静的时侯,贾桐说的没错,天黑了,要跟媳妇睡,搂着媳妇儿心里才踏实。
可这次不同上次,他们分开得太久,中间夹杂着太多复杂的事情,彼此都不能做到若无其事,他说给白千帆一点时间缓缓,他自己何尝又不是,听到白千帆要带着麟儿远走高飞的消息,他又气又怒,却也能理解她的心结,她母皇设计杀他,而他纳了后宫,这是他们中间最大的两个障碍,而且短期内没办法解开。
所以她躲他,而他到了这里也有种近乡生怯的情绪,不敢再往前一步。
弯月如钩,铺洒着如水清辉,皇帝幽幽叹了一口气,靠在柱子上抬头望月,痴眼迷离里,那是白千帆的脸。
寝殿里,白千帆坐在床边,透过高高的窗棂,看着天上那轮弯月,亦是叹了一口气,她不是软弱的人,却总是想哭,眼里泛起水雾,那轮弯月变得朦胧,仿佛化成墨容澉的眉眼。
贾桐带着众侍卫静静趴伏在暗处,望着廊下的皇帝,心里戚然,皇上弄成这般模样,都是想娘娘想的呀,真的找不到,就到假的这里来寻求安慰。
他唏嘘着又纳闷起来,娘娘明明在宫里,怎么就找不着呢,是不是宁九那厮不行啊,赶明儿让他试试,娘娘好歹是他徒弟,总得给他一点面子,出来露个脸吧。只要她一露脸,他就把人抓住,让皇上得偿所愿。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七百四十四章人手还够么?
皇帝向来是不喜不悲的一张脸,可今日他坐在金銮殿上却是嘴角上扬,微微带笑,显出平日里有少的柔和,大家不明白他的喜悦从何而来,明明禀告的是国库吃紧的事,难不成年底要用的大笔款项有着落了?
只是他的样子……这回总该是出神了吧。
禀完事的工部尚书迟疑的左右看了一眼,叫他,“皇上。”
皇帝无动于衷,继续微笑。
郝平贯看着底下的群臣开始窍窍私语,轻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皇帝,“皇上,皇上。”
皇帝回过神来,“什么?”
工部尚书立刻松了一口气,皇上果然在出神,还以为跟往常似的,他会发表什么高见。
他正要再叙述一遍,皇帝却摆摆手,问道:“这个时节,临安城有什么好玩的?”
深秋冬至,天气越来越冷,连花都开败了,哪有什么好玩的……不对,皇帝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大臣斗胆揖手问道:“皇上想要什么样的好玩的呢?是斗虫,斗鸟还是……”
“不是那些,”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站起身来,“今儿个就到这里吧,有什么事到南书房去禀。”也不顾群臣诧异的目光,转身下了丹陛。
郝平贯赶紧跟上去,听到皇帝吩咐,“上外头去弄一窝兔仔来,选漂亮些的。”顿了一下,又说,“再弄两只鸡来……”
郝平贯问,“皇上想吃鸡兔么?”
皇帝眼睛一瞪,“朕要养。”
郝平贯苦着脸,“兔仔还行,鸡养在承德殿,有点……”满地拉屎,不嫌脏啊。
“你说,朕把后宫遣散了怎么样?”
郝平贯张口结舌,这都哪跟哪啊,刚还在说鸡兔,眨眼又到了后宫,这两者有联系么?等等,遣散了后宫,这不开玩笑么,先别说臣子们会怎么样,光是太后老佛爷那关就过不了,不怕她又得心病卧床不起啊。
“后宫都有些什么人,你给朕拟一份名单来。”
郝平贯继续张口结舌,皇上这是要动真格的?
不等他回过神来,皇帝突然站定脚步,扭头问他,“朕有了白发,是不是显老了?”
“皇上春秋鼎盛正当年,一点也不显老,反而平添了沉稳之气。”
皇帝想了一下,“你问问魏仲清,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朕的头发变黑。”
“……是。”郝平贯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说,“皇上,快到下月初了,不如这次您到皇觉寺去拈香吧。”
“为何?”
因为去那里叫高僧给您去去身上的邪气。
“老佛爷说了几次想同皇上一起去,一直没有成行,总同奴才念叨……”他边说,边观察皇上的脸色,见他似乎在考虑,赶紧趁热打铁,“快到年底了,再不去就去不成了,眼下的时机刚刚好,丹香山上的枫叶正红,皇上陪老佛爷登山,赏枫叶,岂不美载?”
皇帝心里一动,“恩,你去安排,但不要通知太后,朕这次不同她去,下回吧。”
郝平贯:“……”不跟太后去,那是跟贤妃,还是良妃?除此之外,后宫也没皇上瞧得上眼的人了呀。
郝平贯一边走,一边思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回承德殿并不远,怎么走这半天也没到,抬眼一瞧四周,呃,怎么到西华宫来了……
贾桐不知道打哪儿钻出来,睁着一双熊猫眼向皇帝汇报,“皇上,臣昨儿个守了一宿,没有苍蝇飞进去,也没有蚂蚁爬出来。”
皇帝哼的一笑,“真没见什么人进去?”
“没有。”
“想清楚再答。”
贾桐眼珠子转了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昨晚上来西华宫了么?不行,为了皇上的脸面,打死也不能提。
他一脸坚决的答:“确实没有。”
皇帝乐了,赞许的点头,“聪明,快赶上宁九了啊。”
“谢皇上夸奖。”贾桐有些得意,转念一想,又有点不舒服了,宁九那么死板的人聪明个屁,谁同他比噢!
郝平贯杵在一旁听不明白,总觉得他们话中有话,心里不免有点惆怅,皇上最信任宁九,第二就应当是他了,贾桐什么时侯排他前面去了?
更令他费解的是,明明南书房有大臣在等着,皇帝却站在这里跟贾桐闲聊,“最近太子很黏你么,听说晚上不准你出宫去?”
贾桐挠头笑:“嘿嘿,臣平易近人。”
“你的意思,朕很难相处?”
贾桐,“……”
“上回同你说的找大夫,找着了没有哇?”
“正找着呢。”
“要是不行,朕还是给你指婚吧。”
贾桐卟通跪下,“皇上饶了臣吧。”
皇帝斜他一眼,“以后少同太子说什么天黑了要同媳妇睡,他才多大。”
贾桐红了脸,嘟噜着,“正因为殿下还小,不懂那些,臣才敢说嘛。”
皇帝把手负在后边,四周环视了一圈,又问,“人手还够么?”
贾桐:“……”两百名一等一的高手,至少能灭敌六百,做什么不够?
“行了,你守着吧,朕回了。”皇帝刚提步要走,又停住,“屋里的人一直没出来?”
“没有。”
皇帝喃喃自语,“会闷坏的吧。”
贾桐,“……”两个南原的奸细,不杀就算捡着便宜了,还怕闷着她们……
郝平贯,“……”不行,他得赶紧安排皇上去皇觉寺一趟,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出大事了。
景秀宫里,秋纹把听来的消息告诉修元霜,“昨儿个去了一趟,大半天才出来,今儿个又去了一趟,倒是没进去,站在外头站了一阵子就走了。”
修元霜冷笑,“哼,贼心不死,都不侍见他了,还往边上凑,皇上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心里却暗自庆幸,得亏把人换了,不然夫妻两个多见几次面,旧情复燃,一家三口团聚,就彻底没她什么事了。
秋纹和她想的不同,压低了声音道,“主子,奴才听说皇上调了侍卫在那里守着,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修元霜摇了摇头,“若是真发现了什么,现在已经来景秀宫抓人了,哪里还会这么平静,不过皇上老这么去也不成,本宫怕那个宫女经不住事要穿帮。”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七百四十五章到这个点就得找人
贾桐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皇帝又来了。
他立刻做了个手势,所有的人通通隐到暗处,不敢闹出半点动静,万一惊醒了皇上,那就是死罪啊。
这回皇帝没有停留在廊上,而是悄悄进了殿门。
贾桐叹了口气,果然是在梦游,清醒时侯的皇上哪里会这么鬼鬼祟祟,就跟做贼似的。
皇帝做了一天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遵从内心,他实在太想她了,明明就在眼前,凭什么不能见!
西华宫很大,他慢慢走进去,空旷的殿里,一丁点微弱的声音都被放得很大,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震耳欲聋。
月光从窗棂透进来,皇帝借着这点光亮到了床前,挑起账幔钻进去。
账子里更暗,他站在脚踏上等适应了光线,慢慢弯下腰去,他想看看她的脸,然而……黑暗里那两颗宝石一样闪着光的是……她的眼睛么。
皇帝象做坏事被抓了现形,有点讪讪的,咳了一声,“你没睡么?”
白千帆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皇帝摸了一下鼻子,“还是被我吵醒的?”
白千帆终于开口,“你来做什么?”
已经被撞见了,皇帝干脆就不要脸了,掀了被子钻进去,“你是知道我的,到这个点就得找人,不然没法睡。”
白千帆有些慌,边压被子,边拿脚踹他,“你能找的人多了去了,干嘛非找我呀。”
“谁让我就认你呢。”皇帝连人带被一起抱住,他的前胸抵着她的后背,紧紧的抱住。
“墨容澉,你怎么这样,”白千帆扭着身子挣扎,他们之间还有好多事没有解决,怎么就纠缠到一起去了。
说来也怪,抱住了,心里那种躁动奇异的平复下来,是太久没有过的安宁,他的声音有些哑,“别动,让我抱一抱你。”
白千帆突然就有些想哭,他的怀抱太温暖,她居然一点都不想离开,她气自己,怎么到了他面前就这么软弱。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摸她,带着怜惜的轻叹,“你瘦了。”
白千帆说,“我没有瘦。”
皇帝坚持,“你瘦了,我记得那时侯,你腰上全是肉,现在摸上去都是骨头。”
白千帆在黑暗里笑得鼻子发酸,“那时侯我还在奶孩子,自然要胖些。”
“还是胖一点好,摸上去不硌手。”
“那你别摸。”白千帆去拔他的手,皇帝趁机把她翻转过来,两人面对面,四周一团漆黑,可他们都看到了彼此。
“亲一下,好不好?”他哑着声问,实在不敢鲁莽,一如最初那样问她。
这句话仿佛是魔咒,瞬间让白千帆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皇帝去捧她的脸,捧到一手的泪水,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不管不顾的吻上来,细密的吻落在她脸上,他一边吻,一边喃喃道,“别哭,我们又在一起了,不会再有人分开咱们了,千帆,媳妇儿,别哭,回来了就好,再没比这更好的了,明儿个我就去皇觉寺给菩萨修金身……
千帆,我真想你啊,以为你死了,恨不得跟着你去,没人知道我的苦楚,天一黑,我就慌,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跟丢了魂似的,整宿整宿睡不着……
我让月桂说你们在南边的事,让她把兔仔们都照顾好,可它们后来还是死了,一只都不留,千帆,我连念想都没了……”
皇帝本来是想安慰白千帆,可说着说着,满腔的委屈抑制不住,自己倒哭了起来,把白千帆的声音盖住了。
如珠静静的站在门口,抬手揩了一下眼睛,悄无声息的走了。
白千帆听着他的哭诉,心如刀割,慢慢环上了他的腰,“你是皇帝,别哭了,没的让人笑话。”
“除了你,谁敢笑话我。”墨容澉抹了一把眼泪,认得白千帆之前,他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这几年,连底下的奴才都看过他痛哭的样子了。他不觉得丢脸,铁汉亦有柔情,吃五谷杂娘的,都有七情六欲,这才是人的真性情,活得铜墙铁壁一般有什么意思。
“皇,皇上。”白千帆叫了他一声。
“叫不习惯么,不喜欢就叫夫君,你想怎么叫我都成。”皇帝扯着袖子给她仔细的擦眼泪。
白千帆说,“我还是习惯叫王爷。”
“那就叫王爷。”
“……”有这么没原则的皇帝吗。
皇帝把她的脸擦干净,捧在手里,珍而重之的亲着,亲一口叫一声她的名字,“千帆。”
白千帆若是不应,他就一直亲,亲到她答应为止。
白千帆被他的柔情蜜意弄得有些慌乱,总觉得他们不应该是这样,她抬手挡住他压下来的头,“皇上,你别这样,咱们说会子话成么?”
“你说你的,我亲我的。”
“别,我们之间,我母皇她……”
“别说那些,”皇帝把她的手拿开,贴在她脸上,“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咱们还跟从前一样。”
白千帆的声音带了哽咽,“你明知道不一样了,好多事情都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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