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墨容泽好奇的问,“小黄是谁?巴儿狗吗?”
“不是,”白千帆同他解释:“是一只小鸡,不过现在长大些了。”
墨容泽笑起来,“三嫂嫂养鸡当宠物,那多脏啊。”
“小黄不脏,它通人性,不随地拉屎的。”
墨容泽打趣道:“那是三嫂嫂教导有方。”顿了一下又道:“三嫂嫂喜欢养狗么,我一个朋友家的巴儿狗刚生了一窝小仔子,圆滚滚,一色的黑白毛,瞧着可得意,嫂嫂要的话,我给弄一只来。”
白千帆眼睛一亮,她一个人太孤单,伴当然越多越好,可还没答话,墨容澉接了茬:“你什么朋友啊,别是那些红牌阿姑吧,那可不成,王妃要狗,我会给她买,不劳您大驾。”
墨容泽忍不住哈哈大笑,没白走一趟,真是开了眼,看了一出楚王爷吃干醋的戏,吃的还是他的醋。他打量白千帆,其实五官长得还不错,就是身量小,这样的小丫头吃起来清汤寡水没滋味,他才看不上。
瞧这架式,估计连饭不会留了,他故意问,“三哥,咱们兄弟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中午我陪你喝两杯。”
墨容澉凝眉一皱,“我呆会子要出门,你自便吧。”
“三哥去哪儿,可否同路?”
“我骑马,你坐轿,同不了。”墨容澉转头对白千帆说,“你准备一下,一会我带你回白相府。”
墨容泽一惊,皇上派他来,就是怕楚王揪着白丞相不放,看来皇上的担心不无道理。
“三哥,算了吧,案子已经结了,就到此为止,别让皇上难做,那位毕竟是白贵妃的亲娘。”
白千帆一听案子已经结了,忙问,“是什么定论?”
墨容泽答:“两个嬷嬷死了,临死前改了供词,说与白夫人无关,三哥为这事在大殿上跟白丞相闹起来了,弄得皇上好生为难。”
白千帆吓了一跳,带了些严厉的口吻对墨容澉说,“你怎么能在金銮殿上闹呢,惹怒了皇上,那是要杀头的!”
“那倒不至于,皇上若为了这种小事要我的命,那他就不是皇上了。”墨容澉不敢看她,当初夸下海口,最后弄成这样,有些没脸。
“其实这样也好,”白千帆说,“若是真要了夫人的命,我爹夹在中间也难做。反正我现在到了楚王府,她不能拿我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墨容澉心里就憋火,高声唤了郝平贯过来,交待几句,让绮红把白千帆带去梳妆打扮,一刻也不想再耽误。
墨容泽还在劝,“三哥,三思而后行啊。皇上……”
墨容澉抓他话脚,“开口闭口皇上,还说不是皇上的说客?”顿了一下,说,“放心,我不会对白如廪怎么样的,王妃嫁过来这么久了,还没回过门子,我怕别人说闲话,所以带她回去看看。”
“怎么刚好挑这个时侯,白丞相见了你,只怕胆都要吓破了,你在大殿上敢对他抬脚,到了他家里,抽刀砍人也是可能的。”
墨容澉倒笑起来,“你就这样看你三哥?我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么?”
本来是沉得住气的,不是陷入情网了么,心爱的姑娘被人欺负的够够的,不讨要回来,他心里那腔郁气怎么散得开?
也罢,劝也劝了,他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知道三哥心里有数,弟弟就不罗嗦了,行了,你有事你忙着,我走了。”
墨容澉叫郝平贯送人,自己回到屋里,看到绮红正给白千帆梳头,梳了一个流云髻,插了满头的珠钗,显得高贵富丽,但跟白千帆青涩的面孔不太相配,他没有特意吩咐,绮红却是知道他的意思,今儿个就得让白千帆象只凤凰似的锦堆玉彻的回家去,让他们瞧瞧,他的楚王妃活得有多滋润!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百零二章断不会同王爷生了间隙
楚王平日出行很低调,可带白千帆回白相府异常高调,浩浩荡荡的长龙,清一色的亲卫兵,跟要去打战似的。白千帆的锦鹏舆轿在中间,乌木的框架,紫红色的账帏,上边有黄色的宝盖垂下,再上是银顶子,比上回白千帆过门子的花轿气派得多。
墨容澉头戴嵌宝紫金冠,内着淡玄色锦细织的长衫,外罩银色开襟长袍,腰系玉带,衣上是金银线两织的底纹,左胸有四爪团龙,脚上穿着软皮深色鹿靴,威风凛凛坐在马上,伴着舆轿慢行。
消息传到白相府,白丞相慌了张,头一个反应是楚王爷带人打上门来了。他嘶声力竭的喊:“快,关门,拿大木头撑住,多上几道栓子!把人叫齐,都上门口拦着去!”
白夫人不以为然,“朗朗乾坤,楚王爷就敢杀到朝臣家里来,反了他!闹到皇上跟前,有他好果子吃。”
白丞相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为了这个蠢婆娘,又何至于让楚王在大殿上当众踹他,一张老脸都丢尽了,蠢婆娘还不知悔改,怒不可抑,甩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白夫人被他这一巴掌扇得愣了神,张着嘴无声的哈了几口气,就跟濒死的鱼似的,待回过神来,杀猪般的叫起来,“哎呀我不活了呀,在外头受了气回来,拿婆娘出气,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呀。可怜我一个皓命夫人,无端端被扇耳光,上哪说理去呀!不活了呀,都别拦我,让我一头撞死得了……”
白丞相气得头皮发胀,看着她的眼神能滴出血来。自己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还好意思喊冤!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样不知好歹?
冲上去又要打,被管家死死拦住,“相爷消消气,眼瞅着楚王要打上门来了,还是赶紧想辙吧,要不派人往宫里传信去。”
“有个屁用,”白丞相恨恨的骂道:“远水救不了近火。楚王混账起来,皇上也拿他不住。”
火烧眉毛尖了,怎么办?他隐约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天边的引雷,一声声传过来,心里更是没了主张。
白夫人见他那个样子,也有些害怕了,“楚王爷不会真的杀了我吧?”
“杀了你倒好了,我怕他连我一块儿给收拾了!”
白夫人怔了怔,扯着嗓子喊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人往宫里边传信,要皇上来救咱们。”
白丞相呸了她一口,“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知道怕还敢做下那些歹毒的事。我看你脑子不是进水了,你是根本没脑子。楚王恨的虽然是我,可事情是你做下的,他要杀我,你也跑不掉。罢了罢了!”他突然意兴阑珊,吩咐管家,“把门打开吧。”
白夫人一听就急了,“怎么能开呢?楚王爷要咱们的命啊!”
白丞相蔫不拉叽的,“他要就拿去,斗了这么久,我也乏了。”
见管家站着不动,又喝了一声,“开门!楚王要的是我的命,与你们何干?”
管家只好叫人开门,白夫人叫着扑上去,“不能开,不能开呀!”
白丞相嫌她聒噪,叫人拦住,门刚打开,打头的亲卫兵就进了门,分成两排散着两边,留出中间宽宽的一条道儿。
墨容澉下了马,阔步走进来。轿子却没停,径直抬进院里。白夫人也不闹了,呆呆的杵在一旁。
白丞相是场面上的人,打着哈哈,上前来行礼,“楚王爷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墨容澉也不接茬,走到轿子旁,亲手打起轿帘,“王妃,出来吧。”
白千帆搭着他的手,从轿子里钻出来。
看着这一身的绫罗绸缎,还有满头的珠钗。白丞相和白夫人都吃了一惊。
白千帆过去给她爹请安,盈盈一拜,“爹我回来了。”
白丞相怔了一下,才伸手去扶,却没有扶到。有个人的动作比他更快,迅速将白千帆拉到自己身边。
墨容澉清了清嗓子,“今天来没有别的,就是带王妃回来看看。她嫁过去还没有回过门子。”
听意思好像不是来找茬的,但楚王爷不是善茬,白丞相不敢怠慢,躬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快请屋里坐。”
墨容澉也不客气,牵着白千帆的手,大摇大摆走进大厅,坐在主位上。
白丞相和白夫人进来,只能坐在左右两侧。主客颠倒,气势上就输了一戳,白千帆暗自好笑,为了配合墨容澉,她也凛着小脸默不作声。
院子里的亲卫兵立刻上来一拔人,大马金刀的立在门口,一脸杀气腾腾,白夫人见这架式吓得直发抖,白丞相也有些怕,勉强堆着笑,不敢看墨容澉,只对白千帆说,“王妃回门子,带这么多人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回来打架的。”
墨容澉咳了一声,“我听说王妃在娘家的时侯总受人欺负,所以派了些人护她周全,这些全是她的人,她到哪跟到哪,让白相爷见笑了。”
“这是哪里的话,到了娘家怎么还能让人欺负,”事到如今,白丞相也只有放低姿态:“千帆啊,先前爹没顾上你,让你受委屈了,是爹对不住你,你大娘她……她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以后你有王爷撑腰,再没谁敢欺负你了。只是,”他稍一顿,“嫁了人,就该收收性子,好好服侍王爷,王爷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公务繁忙,难免有时侯,那个,嗯,顾不上你,你要体谅。再有就是,王爷与我之间有些小误会,你夹在中间,多少有些难做,千帆啊,爹不要紧,你嫁了人,就要从夫,不要为了爹和王爷产生间隙……”
墨容澉越听越不对劲,打断他:“白如廪,有话敞亮来说,什么叫误会,什么叫难做?我同你是误会吗?是血海深仇,千帆嫁到楚王府,就是我的人,以后与你们不相干,她没什么难做的,更不会同我产生间隙。”转头问白千帆,放柔了声音:“王妃,是不是?”
白千帆微微一笑:“是,王爷对我很好,千帆断不会同王爷生了间隙的。”她对白丞相说道,“爹你放心,在王爷身边,我受不了委屈的。”
“那就好,那爹就放心了。”
“行了,说正事吧,”墨容澉清了清嗓子,“长话短说,我带王妃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从今往后,哪个下作东西再敢打王妃的主意,老子就剥了他的皮!不管在府里还是在外头,王妃要是掉根头发,断根指甲,我也会算到你们头上,一笔笔给记着!”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百零三章磕三个响头
白丞相错愕,“王爷,您怎么能这样?王妃掉根头发都算到我们身上,您这不是欺负人吗?”
“那没办法,”墨容澉慢条斯理的说,“你们这里是源头,不抓源头,难道我去找别人吗?王妃从小到大,就你们欺负过她,除此之外也没别人。不算在你们身上算到谁身上?你们最好保佑王妃天天儿毫发无损,否则,本王天天儿叫他们过来请安。”
他们指的就是外边站的那些亲卫兵。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一脸萧杀之气,看着就吓人。墨容澉特意看了白夫人一眼,“夫人,本王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白夫人自打进来,一声不吭,这会子被点了名,吓得打了一个颤,哆哆嗦嗦看过来,目光不敢直视墨容澉,瞟了边上的白千帆一眼。小丫头也正看着她,淡淡的眉眼,嘴边噙着一丝微笑,在白夫人看来,那就是胜利的笑容。
她咬了咬后牙槽,心里恨得不行,脸上还不敢表露出来,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王爷,瞧您说的,那些事都是那两个恶奴搞的鬼,跟老身可没有关系,家里出了一个王妃,那是多荣耀的事,怎么还敢欺负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王妃掉根头发都算到咱们身上来,这就有点不讲理了。”
墨容澉今天讲霸道讲到底,哼了一声,“跟你们本王就不讲道理,怎么着?”
能怎么着呢?带了这么一大帮子人来示威,胆都要吓破了。
墨容澉不愿意在这里多呆,摆了这么大阵仗过来,就是特意警告他们的。
“话,我撂在这儿,你们好自为之!”
白丞相以为他要走,赶紧站起来,想送这个瘟神出门。
没想到墨容澉坐着不动,“白相爷,请回避一下,本王有几句话想单独跟白夫人说。”
白丞相巴不得离远一些,就算楚王爷把白夫人当场杀了,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早就想甩掉这个又蠢又恶的糟老婆子了,可惜她皓命在身,又是贵妃的亲娘,动不得,要是楚王爷一怒之下杀了这个蠢婆娘,倒省了他的事了。也不多话,转身就往外走。
白夫人尖叫一声扑上来,“相爷,您可别丢下我呀!”门外两个亲卫兵进来拦住白夫人,白丞相趁机开溜,飞快的闪出门口。
白夫人吓得腿都软了,怎么都站不直,恶事做多了,知道报应来了,那份恐惧挡都挡不住。干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惊恐的望着墨容澉。
她实在是个作恶多端的老婆子,想想她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儿。白千帆一点都不可怜她,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冷冷的凝视她,以前都是白夫人高高在上,她跪倒在地,从没想过有一日,可以颠倒过来。
看到白夫人如一只丧家之犬,狼狈的瘫坐在地上,她心里多少是有些痛快的。她并不知道墨容澉要做什么,但如果是要杀白夫人,她应该会出手阻拦。案子已经了结,她不想再生事端,更不想楚王爷为了这事再惹麻烦。
没人说话,屋子里一片死静。白夫人心里害怕,但到底是浩命夫人,更不想在白千帆面前示弱。所以一声不吭,也不肯求饶。但是抖颤的身子,泄漏了她内心的恐惧。
墨容澉故意晾着她,这种无声的压迫感,简直能把人逼疯。白夫人抖得太厉害,连坐都坐不稳,几乎要倒下去。
就听墨容澉慢条斯理的说,“夫人,把你留下来,没有别的。从前你对我家王妃不好,欺负过了头。导致她现在都十四岁的人了,身量还这么小。说起来这都是你的过错。事情已经做下了,没法子再逆转,这样吧,你给王妃端端正正磕三个响头,磕一个说一句你不是人,从前的事就算了了。”
这话一说出来,白夫人和白千帆都睁大了眼睛,皆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白千帆吃惊过后很坦然,就凭这个恶老婆子对她做的那些事儿,王爷这样做也不为过。
但对白夫人来说,这比让她去死还要难受。她堂堂的丞相夫人,身上又有浩命,还是贵妃的亲娘,怎么能向一个小丫头磕头?还有白千帆这个眼中钉,这么多年弄她不死,到头来还要给她磕头,呸,门都没有。
她坐着不动,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看来夫人是不愿意,”墨容澉依旧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刚才白丞相的态度,夫人瞧见了,他把你留下是什么意思?夫人心里应该清楚。我若杀了白丞相,皇上会找我的麻烦,但杀了你嘛,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妇孺!皇上就不会说什么了,毕竟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两条路你自个选吧。”
楚王是煞神,他的心思谁都琢磨不透,连皇上也拿他没办法。他说要她的命,可能就真的会要她的命。想活命就得向白千帆磕头,她又做不到。怎么办?她左右为难。
墨容澉对她没什么耐心,“夫人可曾想好?本王数三个数。三声之内,你若不向楚王妃磕头,本王就以为夫人选择的是死路,明年的今天就是夫人的忌日。”他说完开始数数,“一。”
白夫人一哆嗦,惶恐的抬起头来。
“二。”
白夫人张了张嘴,一张老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说不出的窘迫。
“三。”
白夫人一大口气呼出来,顿在那里,再没力气,往里吸气。
就听墨容澉喝了一声,“来人!”
白夫人的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卟通的一个响头磕下去。抖着声音,“我不是人。”
两个亲卫兵推门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愣在当场!
事情到了这一步,白夫人什么也顾不得了,又是一个响头磕下去,“我不是人。”
她是真的害怕,推门而入的亲卫兵就像是阎王爷派来的小鬼!死亡从未离自己这样近过,近到她什么都可以不顾,脸面尊严都抛在一边,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三个响头妥妥的磕完,三句我不是人说的又快又响亮。
墨容澉转头看着白千帆,“王妃可还满意?”
白夫人没磕头之前,白千帆心里还是有点期望的,磕了之后,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儿。她点了点头,“王爷,咱们回家吧。”
从进门到现在,楚王爷最喜欢听的就是这句话。
“好,我们回家。”他站起来,牵着她的小手,扬长而去,留下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白夫人。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百零四章这是师徒情吗?
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树上的蝉虫叫得人心里烦躁。
墨容澉歇了午觉起来,问绮红,“我好像听到了王妃的声音,她过来了?”
“是的,爷,王妃过来找贾桐,他们在前院里比划招式呢。我看王妃这段时间精进了不少,一拳一脚像那么回事了。”
墨容澉轻哼一声,“就她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比划出什么来,不过是个花架子。”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王妃的荷包绣好了吗?”
“绣好了呀,绣的并蒂莲开,奴婢瞧着还不错呢。”
墨容澉不以为然,“不错什么,全是线疙瘩。我看她不是那块料,指头戳了一个个窟窿,既然绣完了,就别让她再干了。”
“是,奴婢会嘱咐月香,让她看着王妃。”
墨容澉喝了半盏茶,手背在后面踱着步子,慢慢的往花厅那边走。远远看到白千帆手里拿着一柄剑,正在桃树下左一挑右一挑,舞得十分卖力。看着他眼里却是杂乱无章,显得有些可笑。
贾桐叫了停,过去纠正她,拿着她的胳膊往上抬了抬,又拍拍她的腰,示意她再往下一些。
白千帆很认真,他说什么都照做,可是动作有些难度,下盘不稳,身子晃了晃,贾桐赶紧扶住,她在他怀里倒了一下才站直身子,笑的没心没肺。贾桐似乎也不忌讳,揉揉她的头发,哈哈大笑。
阳光下,这一幕格外温馨又亲昵,墨容澉看着看着皱了眉头,虽然是师徒,到底主仆有别,他看到倒无所谓,看在外人眼里,会不会落了话柄?白千帆不懂事,贾桐难道也不知道分寸?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走过去,重重地咳了一声。
正嘻嘻哈哈的两个人立刻看过来,白千帆很坦然,蹦蹦跳跳到他身边,“王爷醒了,睡得可好?”
贾桐却有几分不自然,一声不吭行了礼,杵在一旁。
墨容澉问,“练得怎么样了?”
白千帆说,“我今儿个才开始练剑,还没摸着门道呢。”
“拳脚功夫都练好了?”
“也还没,不过瞧着师傅耍剑耍的好,也想耍着试试。”
墨容澉轻哼一声,“没学会走,就想跑。欲速而不达,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白千帆挨了呲达,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动了这么久,她额上出了薄汗,白净的脸上晕着嫣红,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透着笑意。墨容澉心头的那点不爽,顿时烟消云散!有这样一个妹子好像也不错,瞧着就高兴。
“别练了,去洗把脸,一身臭汗怪熏人的。”
白千帆抬着手臂,朝腋下闻了闻。“味不重吧,我闻着还好,不信你闻闻。”说着,她抬着胳膊就过来了。
墨容澉嫌弃的扭过头,“别过来,我在这都闻到了。”
白千帆惊道,“王爷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贾桐在后头噗嗤一笑,被墨容澉的眼风扫到,立刻低头不做声了。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墨容澉肯定一脚踹了心窝子,可从白千帆那张小嘴里说出来,他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想板着脸,可眼底的笑意却收不回去,他这副模样,横竖白千帆是不怕的,她是个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的主,见楚王爷被噎在那里,抬抬胳膊撞他,飞了眼角,“啊?王爷!”
墨容澉心里那个恨,两只手抓着她的头发一通揉搓,“小丫头片子敢编排本王,谁借你的胆儿?”
白千帆哎哟哎哟的叫唤,她小小的身板在墨容澉的手里就跟布娃娃似的,被他搓得头昏脑胀,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一把抱住他的手臂,“王爷,别搓了,我头晕。”
墨容澉解了气,这才缓下来,白千帆却站不住,倒在他怀里,哎哎的喘着气,“王爷好大的力气,能把人当轴心转呢。”
看她象只小猫似的趴在他怀里,墨容澉垂着两只手,脸上显出嫌弃的神情,心里却有些雀跃,真不知道白相府的人为什么不喜欢她,多可爱的小丫头啊,比起那些说话慢吞吞,走路慢吞吞的大家闺秀,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别人拿她当草,他愿意拿她当宝,天天儿宠着。
“行了,走吧,去洗把脸。”他将她推起来,正要转身,无意中瞟见贾桐的腰间挂着一个色彩鲜艳的荷包,瞧着有几分眼熟,定晴一看,并蒂莲开,并不工整的线脚,还有些许线疙瘩,不是白千帆的手艺还能是谁?
说好了给他绣荷包,可现在却挂在贾桐身上,墨容澉气得七窍生烟,重重的哼了一声,甩了袖子就走,白千帆在后头喊他,“王爷,等等我。”
墨容澉不理睬,走得越发快了。白千帆停住脚步,转头问贾桐:“师傅,王爷怎么了?是不是生我气了?”
贾桐也莫名其妙,刚才还好好的,同王妃有说有笑,怎么转眼就闹了脾气?外人都以为楚王爷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其实并不是,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很少乱发脾气,象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
摇了摇头,“不清楚,大概想起什么不痛快的事了吧?”
白千帆转身回来,“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喜怒无常,算了,我还是不去他眼里戳着了,免得惹他不高兴。师傅,咱们接着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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