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小毒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芥沫
可是,顾北月的脸色却非常不好,他正要开口,天徽皇帝便从内屋走了出来。
天徽皇帝威仪肃冷,高高在上,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眸子,犹如盯着必杀的猎物那样,盯着韩芸汐看。
这样的眼神,韩芸汐早在威胁他救出龙非夜的时候就见识过了,说她不怕,那是假的。
那一回恰逢瘟疫,侥幸而已,韩芸汐很有自知之明,她根本没资本威胁到天徽皇帝,要知道,连龙非夜也都步步为营地应对着呢。
当然,怕并不代表她会屈。
她落落大方欠身,低头行礼“皇上万福。”
天徽皇帝冷冷审视着韩芸汐,迟迟都没让她起,想当初他只不过想借这个女人羞辱龙非夜一番,岂会料到她一介女子,竟能掀起一层层浪,一而再坏他的好事。
天徽皇帝半晌都没出声,韩芸汐欠着身子,腰酸得要命,正要主动开口,一旁的顾北月却抢了先,他低声提醒,“皇上,太子的病情要紧。”
天徽皇帝一向信任顾北月,可是,打从顾北月到韩家医馆义诊之后,天徽皇帝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北月一眼,冷冷道,“顾太医,你可记得韩从安误诊的下场?”
“皇上,王妃娘娘是否误诊还有待商榷,殿下的病情……”
顾北月还未说完,内屋便传了了一个凌厉武断的声音,“就是误诊,顾太医亏你还是太医院首,竟连这等病症都瞧不出来,你爷爷若在天有灵,必要痛心疾首!”
之前不是说旧疾发作,现在发展为误诊了?
何人下的定论?
韩芸汐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老者缓缓走了出来,约莫古稀之年,鹤发童颜,蓄着长长的白胡子,走起路来虎步生威,比年轻人还精神抖擞。
这样的老者,大多会有一股道骨仙风的感觉,可是,这位老者身上却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傲气。
若非天徽皇帝在侧,皇威压着,想必他的气场会更盛。
敢在这里这么大声说话者,何人也?
“玺理事,太子殿下的病情如今尚且没有定论,你这么说,未免有失医者的严谨。”顾北月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不输人的权威感。
玺理事?
韩芸汐惊了,医城医学院理事,长居西周的玺玉伯,没想到是他!
医学院有几大理事中,年纪最轻的是韩从安,年纪最大的则是玺玉伯,韩从安之所以能当上医学院理事,天心夫人应该是帮了不小的忙,就医术上,玺玉伯足以甩他一条街了。
同为理事,韩从安只是神医,而玺玉伯却是医宗。
理事,其实并非医术的象征,而是身份的象征,理事、长老会、副院、院长四大级别的行政头衔,在医学院拥有一定的权力,属管理层。
而真正象征医术的,则是医品,一共九品,分别是医徒、医士、医师、大医师、神医、医宗、医圣、医仙,医尊。
顾北月的爷爷便是一位医宗,而在现今医学院的十位理事里,大多是神医级别的,就只有两位为医宗,医术自创一派,可在医学院中独立收徒,玺玉伯便是其中之一。
虽只是理事,可是,这个老头子六品的医品,在医学界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怪不得他说话的底气这么足了,也怪不得顾北月刚刚的脸色会那么难看。
天晓得天徽皇帝怎么请来这个大人物的,不过,韩芸汐并不关心这么多,她现在只想知道,玺理事凭什么说她误诊了!
韩芸汐虽然欠着身体,气场却不弱,她毫不客气直视玺理事,直接警告,“玺理事,你可想清楚了,诬陷本王妃的罪可是很重的!”
这话一出,一向自恃高人一等的玺理事顿是倒抽了口凉气,“好生嚣张的女子,你随老夫进来,老夫让你心服口服!”
韩芸汐没动,看向天徽皇帝。
“平身!”天徽皇帝极其不情愿地让她起。
“谢皇上!”
韩芸汐不失风范,落落大方起身来,这才随玺理事到内屋去,天徽皇帝和顾北月紧随其后。
然而,一进屋,韩芸汐却看到床榻上,龙天墨已经昏迷不醒了,只穿一件锦白底衣,肚子分明隆起了。
所以,这就是旧疾复发?
不可能的!
虽然没有现代的b超技术,但是就当初下毒化解胎中胎的成效看,还有排除的毒血水分析,韩芸汐敢以性命担保,龙天墨的病就是胎中胎,绝对不可能复发。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体内还有第二个没有被发现的胎中胎,这么短的时间里也绝对不可能突然长大的!
这肚子,一定被人动了手脚!
“韩芸汐,你当初口口声声说是毒瘤,毒瘤一除毒素尽除,现在,你作何解释?”天徽皇帝冷声质问。
韩芸汐没回答,上前把脉,同时启动解毒系统,解毒系统没有任何提醒,但是脉象……竟和之前的脉象一摸一样,是滑脉!
喜脉是滑脉的一种,所以当初韩从安诊断为喜脉,而韩芸汐隐瞒了实情说是中毒。
那么,现在呢?玺理事会怎么说?
韩芸汐并没急这问,而是按压检查了龙天墨的肚子,这一按压,惊得她险些给缩手!
天啊,肚子的情况竟也和之前一摸一样,像极了怀孕!
检查完毕之后,韩芸汐满腹狐疑地朝顾北月看了去,顾北月锁着眉头,一脸忧虑地提醒她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应对。
明显是有人动了手脚,但是,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查不出来。
“玺理事,你的诊断是?”韩芸汐终于开了口。
“怎么,承认自己误诊了?”玺理事不屑地问。
“就算太子殿下如今的病症和之前一样,也说明不了什么,症状相似的病有很多,想必玺理事比我还清楚。太子极有可能是患了另一种病。”韩芸汐寸步不让。
“呵呵,另一种病,那你说说这一回又是什么病?”玺理事紧咬不放。
“尚且不清楚,但绝非之前的病因。”韩芸汐态度坚定。
“当然非之前的病因,你之前的诊断就是错的!”
玺理事直接否定,直接给了两个字,“秦王妃,你听好了,太子这病叫做腹水。”
腹水?
这话一出,韩芸汐险些喷了。
其实一开始听说太子肚子大,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病的,但是当初把脉的时候就被她否定掉了。
这是专业的说法,说得通俗一些那便病理性的体内积液,腹部积水量超出正常值。
人体腹腔内都会有少量液体,涌来润滑肠道蠕动的,在病理状态下导致腹腔内液体量增加,超过200毫升的时候,就叫做腹水。
腹水并非原发病,都是由体内其他病症而引起的。
韩芸汐虽是毒医,常年在医院工作,见识过不少病症,她就见过几岁大的孩子,瘦骨嶙峋,腹部却比孕妇还大。
这个病,她懂,相信顾北月更懂。
他们没有理由诊断不出来的,就龙天墨的脉象看,根本和腹水挨不上边,再说了,撇开脉象不说,如果是腹水的话,那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肚子就突然这么大了呀!
一个月前,龙天墨不还主持春猎,好好的吗?
“就脉象和病发的时间看,并非腹水!”韩芸汐当场反驳。
这时候,顾北月也开了口,“玺理事,且不论现在,就说之前,太子卧病七年,如果是腹水的话,怎能不消瘦?怎能熬得过七年?”
天才小毒妃 第223章 这就是强权
一旦得了腹水,人都会消瘦,而且引发腹水的大多是恶性病,龙天墨哪能熬七年那么久?
玺理事的诊断疑点重重,甚至可以说毫无依据,然而,面对韩芸汐和顾北月的询问,玺理事却一句话打发了他们。
他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说的是常见的腹水,而太子殿下患的则是罕见的慢性腹水,病发缓慢,类似怀孕。正是因为秦王妃的误诊,乱用毒疗,导致病变,所以才会在短时间里突然发作,如果不是老夫来得及时,太子殿下的命……休矣!”
玺理事言之凿凿,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韩芸汐忍不住冷笑起来,她就听说过腹水分为漏出性、渗出性和血性三种,还是头一回听说慢性腹水这一词。
这家伙是医宗,果然能自创一派呀!
简直是一派胡言,谁知道他天徽皇帝请他来对龙天墨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才制造出这种腹部隆大,脉象为滑脉的假象来!
前几日天徽皇帝对少将军穆清武下手的时候,韩芸汐还以为天徽皇帝是借机要打压二皇子的气焰,推太子一把呢!
谁知道,天徽皇帝为了铲除她,竟然可以不惜如此利用太子。
穆清武一旦在半年里筹集不到军饷和粮草,兵权必定会被收回,二皇子相当于失去了半边臂膀,而太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这朝中争夺最厉害的两派便又一次陷入平衡的局势,最后获利的终究是天徽皇帝。
这只老狐狸,简直是一箭三雕!
韩芸汐正要辩解,谁知道,天徽皇帝却突然冷冷下令,“韩芸汐医术不精,坑蒙拐骗,险些致太子丧命,来人,把她关到天牢去!”
话音一落,立马冲进来两个禁卫军,一下子就将韩芸汐押住。
“我不服气!”
什么叫做强权胜过公理,什么叫做皇权世界里皇帝大过天,韩芸汐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皇上,我不服气,玺理事没有真凭实据,他冤枉我!”韩芸汐怒声道。
天徽皇帝并不容她辩解,“玺理事是医学院理事,是六品医宗,他难道还能出错?韩芸汐,你若还是知错不认,朕绝对不会轻饶你!来人,马上把她押下去!”
韩芸汐冷笑起来,她没有再做徒劳的挣扎和辩解,她唇畔泛起一抹深深的讥讽,眯眼看向玺理事,双眸清亮,仿若能洞悉一切。
“六品医宗,医学院长老会知道你这么有能耐吗?”
她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被禁卫军押走了,玺理事脸色煞白煞白的,无疑,韩芸汐刚刚的话是赤裸裸的警告。
在天宁,天徽皇帝保得了他,但是,在医学院,那可不是天徽皇帝说得算的地儿了。
这件事,必定不能捅到医学院那去。
任由韩芸汐被押走,顾北月始终没有开口,在韩芸汐进宫之前,他早就料到这一切,他想知道的不过是玺理事的诊断。
一室寂静,玺理事终于缓缓朝顾北月看了过来,“听说之前的诊断,顾太医也是认可的?”
废话,如果不是认可,刚刚何必和韩芸汐一起据理力争,玺理事这么问,算是给顾北月留了一个可以争辩的余地。
这话一出,天徽皇帝也看了过来,他知道,玺理事一直都有意拉拢顾北月。
顾北月年纪轻轻,医术却早就是五品神医级别,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加上顾爷爷的关系和他如今的院首身份,要在医学院申请到理事,并非难事。
而且,顾爷爷也是六品医宗,当理事的时候与人为善,广结良缘,声望极高,深受不少同行敬重,在几大理事中,也算是精神领袖般的人物。
如果顾爷爷没有过世的话,指不定如今早就进入长老会了。
这一行里,声望辈分很重要,哪怕顾爷爷过世多年,但是仍旧很多人会卖顾北月面子,关照他。
这也是天徽皇帝重用顾北月,甚至在韩家义诊之后,没用对顾北月动手的原因。
拉拢了顾北月,对玺理事将来进入长老会也大有助益。
谁知道,顾北月竟敬酒不吃吃罚酒,没有任何解释,直接点了头,“是,而且晚辈至今还是认可王妃娘娘的诊断。”
“你!”玺理事始料未及,老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他走近顾北月,冷森森低声,“顾太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爷爷已经过世很久了,你现在和医学院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说来,玺理事承认自己诬陷王妃娘娘,心虚了,害怕医学院追究此事的?”顾北月煞是认真反问。
看似个单薄文弱,温和谦逊的公子,可该不客气的时候,顾北月从来不会给谁留脸面。
玺理事非但被拒绝了,还外加一顿羞辱,高高在上的他,一向得晚辈敬重,吹捧,何曾受过这种气,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迟迟都说不出来。
天徽皇帝也没想到顾北月会这样坚持,要知道,顾北月在太医院这么多年,见识了后宫前朝多少明争暗斗,面对的诱惑拉拢也不少,他向来孑然一身,不为任何人为何事所动,如今,他这么帮着韩芸汐,有心向秦王,还是被韩芸汐下了什么迷药呢?
不管怎么说,就冲他今日这几句话,天徽皇帝就没有打算再留他了。
“来人,顾太医玩忽职守,助纣为虐,知错不改,一并打入天牢!”
韩芸汐还反驳了几句,顾太医就连一个冤字都没喊,他只是怜悯地看了榻上昏迷不醒的龙天墨一眼,便任由禁卫军押了出去。
玺理事看着顾北月远去的背影,气归气,终究还是叹息了,“如此年纪轻轻的,浪费了。”
“医学院那边……”天徽皇帝欲言又止,他更关心的这件事。
“皇上放心,太子殿下这病,除了老臣,谁都医不好,哪怕是长老会的人来了,也都没有发言权。”
没有两把刷子,玺理事也不敢为天徽皇帝办这种事。
天徽皇帝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他一出东宫,就迎面遇到匆匆闻讯而来的太后,这也说明韩芸汐和顾北月获罪入狱的消息,传得非常快。
苏娘的事情,太后耿耿于怀至今,天徽皇帝让她修养,不必再费心,谁知道她才休息没几天呢,她最宝贝的孙儿就出事了。
长平已经去了,失去一次联姻的好时机,而皇后又时好时坏的,如今她就剩下太子一人了呀,虽说其他皇子也是亲孙儿,可是太子毕竟是皇后所出,毕竟是国舅府的将来呀!
太子一旦失势,国舅府必败。
“皇帝,到底怎么回事?墨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又病发?”太后认真质问道。
“旧疾复发,幸亏有玺理事在,否则后果不可设想。”天徽皇帝淡淡感慨。
他面对的是亲生母亲,却没说实话,二十多年前,这位母亲一心一意助他争皇位,而二十多年后,她的心便都在太子身上了。
帝王家的无情,既是夫妻无情,后宫中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也是兄弟无情,多少手足相仇相残相杀;更是父母无情,父与子,母与子终究有争利的一日。
天徽皇帝虽然立龙天墨为太子,而且花费了无数精力悉心栽培,但是,龙天墨会变,时局也在变。
天徽皇帝如今五十不到,心中自有一个算盘的。
“不是毒瘤吗?解毒了不就好了,怎么会复发?”太后追问道,如果嗅不出这里头的猫腻,她也枉为天徽皇帝的母后了。
“确实是误诊,母后若不相信,就亲自过去瞧瞧吧,朕还有急务要处理,就不陪母后了。”天徽皇帝依旧很恭训。
太后是聪明人,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没好再怀疑,只问道,“那玺理事能治好天墨吗?”
“需要些时日,母后放心吧。”
天徽皇帝这话对于太后来说,也算是一剂强心剂了,她这才点了点头,“皇帝你去忙吧,我过去瞧瞧那可怜的孩子。”
消息自然是传出宫的,天一亮便朝野哗然,韩芸汐不是第一次入狱,但是,在皇帝大动作之后人心惶惶的节骨眼上,因为太子而入狱,傻瓜都知道,这一次,事态严重。
秦王府那边,昨晚上韩芸汐离开之后,赵嬷嬷就不顾她的交待,到处找秦王殿下了,可惜没找到。
此时,龙非夜就在孤苑里,对此事,他了如指掌。
唐离坐在他身旁,偏头看过来,打趣地笑道,“秦王殿下,你可把王妃娘娘拖累惨了,还不设法救人?”
见识了韩芸汐的能耐和勇气之后,唐离还是蛮喜欣赏她的,只是,那个女人毕竟身份不明。龙非夜其实追查韩芸汐也有段时间了,无奈,他几次想和他探讨探讨韩芸汐的身世问题,这家伙都是避而不答。
所以,唐离只能跟她保持距离了。
玺理事一口咬定误诊,如今能救人的,也就只有医学院的人。
龙非夜在医学院没有什么人脉,但是,他在药城有人呀。
医药医药,医离了药,速手无策;药离了医,废物一堆,药城和医城,那可是向来一家亲的!
一旁,楚西风也一直侯着,就等秦王殿下下令了。
可谁知道,龙非夜却不着急,意味深长地说,“本王倒想看看,顾北月有多大的能耐。”
这话一出,楚西风和唐离相视了一眼,似心照不宣,都没说什么。
龙非夜虽然不急着救人,但是,当日中午,却高调地出现在大理寺牢房里,探监!
天才小毒妃 第224章 蓬荜生辉的大理寺
秦王殿下何曾到过大理寺,又何曾探监过谁了?
秦王妃入狱一事已经炒得沸沸扬扬,太子还在医治中,皇上尚未定罪,所有人最关注的当然是秦王的动静了,可谁知道,他连进宫都没有,直接来探监了。
大理寺卿欧阳大人当然是天徽皇帝的人,只是,面对秦王殿下,他也不敢怠慢分毫,以秦王殿下的心计和手腕,分分钟可以削了他头顶的乌纱帽。
在天徽皇帝和秦王殿下之间,即便是他这种三品大员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原本韩芸汐和顾北月被分开关在一般的牢房里,按照对待一般犯人的规格来对待,欧阳大人甚至准备好了刑房,侯着等天徽皇帝下审讯令。
一听到秦王殿下来,欧阳大人果断将他们安排到了天牢干净舒适的牢房,一人一间,相隔一道铁栅门,以最高规格伺候。
之所以说龙非夜高调探监,那是因为他还未到大理寺之前,就先令人把要探监的消息报过来,这就意味着……大理寺需要正式接待。
带有秦王府尊贵标志的马车高调地停在大理寺正门大门口,龙非夜一袭华服,踩着奴才的后背优雅地走下来,俊逸孤冷,尊贵不可侵犯。
大理寺大大小小所有门都敞开,欧阳大人率全体官员于台阶下跪拜,恭迎,可谓是一片壮观,整个帝都想不知道秦王来探监都难了。
这哪里是探监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王殿下来大理寺视察工作呢!
然而,龙非夜并没有将这份恭敬放在眼中,他从欧阳大人身旁走过,只冷冷道,“还不带路?”
“是是!”欧阳大人连忙起身,亲自带路,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看秦王殿下,却硬生生被他冷肃的气场所震慑,头都不敢抬。
龙非夜一路上什么话都没问,直接到牢房,却很不巧远远就撞见韩芸汐正趴在铁栅门上和顾北月低语,两人交头接耳,甚是亲昵。
他戛然止步,不动声色看着。秦王殿下也会吃醋吗?这个令天下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也需要吃醋吗?
跟在一旁的欧阳大人等人谁也摸不清状况,都不敢出声,欧阳大人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抬头,就瞄了龙非夜一眼,立马一身冷汗,不敢再抬头了!
天晓得那是一张怎样霜寒的脸呀!
欧阳大人都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安排牢房是对是错了。
静寂之中,空气都紧绷了起来。
直到韩芸汐自己不经意间转头看过来,看到他们,众人才都松一口气,好像她再不看过来,就会有大事发生。
韩芸汐始料未及,她天快亮才进来,半天的时间龙非夜就来了,她知道赵嬷嬷不说,这家伙也会很快知晓这件事,只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到这里来。
她刚刚还和顾北月在商议,这件事除了药城的人出面,估计谁都帮不了他们。
龙非夜心里应该也是很清楚的吧。
他和药城王家私交甚好,如果让王公出面找药城长老会,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事情,韩芸汐并没有和顾北月提及。她只纳闷着,这家伙不去王家,反倒来这里,做什么呢?
当然,不管他来做什么,总之,他来了,她就一定安全了,韩芸汐眼底的惊喜并没有藏好,从铄亮的眸光里露了出来。
“参见秦王殿下。”
顾北月行礼,韩芸汐喃喃道,“殿下……”
龙非夜没出声,一走近,欧阳大人便连忙上前要开锁,岂料,龙非夜非但没有进去的意思,竟还冷冷质问,“欧阳大人,皇上钦点的要犯,没有皇上的命令,谁准你开锁的?”
呃……
这话一出,众人皆怔,就连韩芸汐也怔住了,不懂他什么意思。
顾北月站在阴影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龙非夜没让他平身,他始终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欧阳大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退回来,“是是,殿下教训得是,下官失职。”
龙非夜不进去,总不能就这样站着吧,欧阳大人连忙令人搬来座椅,让他在牢房外坐着,茶水糕点焚香一样都没少。
龙非夜慵懒懒坐下,并不急着说话,他不出声,不明情况的韩芸汐并不会开口,这可急坏了欧阳大人。
他纠结呀!
秦王殿下这种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该识时务地避让开,让秦王殿下和王妃娘娘单独说说话呢?还是该继续守在这里,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欧阳大人,皇上把人关到大理寺,此案可是你主审?”终于,龙非夜开了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