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力

她想了很多。
她眼底闪过亮光。
假如这个时空败亡了，也要死的有价值，有尊严，为唐鸿那个时空，贡献一份光和热。
良久后。
陈佳蔚发散思绪被于绣惊醒。
“陈圣者？”
于绣声音压低，道：“我们要不要取消人造神计划。”
陈佳蔚不语。
于绣又问道：“那个贝霓会不会害死唐鸿。”
陈佳蔚依旧不语。
但……
大概率不会……
陈佳蔚挤出一丝笑容：“难道你没发现吗，那个贝霓似乎不想让唐鸿知道祂是异空间神祇……思维的封印屏蔽之所以消失，可能是贝霓走了，也可能是因为唐鸿走了，至于我们的想法，我们的猜测，贝霓不在意。”
于绣点点头：“是啊，挺奇怪的。”
陈佳蔚：“我猜吧，祂畏惧唐鸿。”
说完就笑了。
真是个天方夜谭的想法。
陈佳蔚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肩上担子更重了：“那仪器在哪，咱们先把全球神祇都杀光！只要把神之祭台数量控制住，待到科技大爆发，再考虑离不离开太阳系。”
“好！”
于绣激动了起来。
神之祭台不增加的前提下，超凡入圣的数量相对增多，这场神战势必要旷日持久。
十年，五十年，千百年！
可以预见，入圣者越来越多，失守可能性为零——那些异空间结晶，即使出现也别想演化神之祭台。
陈佳蔚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转过身飞向天边。
——
当天。
某国南极科考站，有人信誓旦旦说见到一对年轻的男女，穿行极光内部。
如虹光，如匹练，从南极极夜这边拖行到漆黑天空另一边，美轮美奂，万分绚烂如天河。
然而科考站仪器没看到极光。
同事们说他疯了，因长期驻留南极产生幻觉，接着将他遣返了。
……
外太空卫星拍摄到一组照片，极夜之下有一座冰山碎裂，一头形如鳄鱼乌龟结合的巨型生物苏醒了过来。
然后被青年男子一脚踢下去，十几拳打爆头颅。
那人是唐鸿。
贝霓有点小烦恼：“你非要为难这么一个小动物，看它多可爱。”她身高堪堪到了唐鸿胸口，站在南极鳄龙龟的躯体旁边，还没有它眼睛大。
唐鸿拍了拍身上的冰雪碎渣，他在原世界，差点被南极鳄龙龟吃了。
君子报仇，隔着世界也要报。
他给南极霸主鳄龙龟一个体面的葬礼方式。
冰山葬……说白了就是把它推入南极冰川大裂缝，省时省事省心。
重达十万吨，体长百余米，这么一头远古时代的霸主被唐鸿推动，在冰山表面留下一大片重物挪动的痕迹，但很快就被漫天雪花所掩盖。
“好了！”
“你绝对不可以再干涉了！”贝霓气鼓鼓说道，严肃极了。
唐鸿软磨硬泡好半天，完全不管用。
贝霓立场很坚定：“真的，干涉另一个时空很危险……”
吧唧。
唐鸿试着亲了她额头一下。
贝霓脸色通红，屈起一根手指，小声道：“就一次。”她觉得适当变通，也是合情合理的。
……
北冰洋。
原世界远古霸主星尘雁沉眠所在的冰川洞窟，二号时空是海水，显然它并不存在。
正打算离开，唐鸿眉头一皱，察觉到源自远处的视线。
他遥遥望去。
意志力沿着目光洞穿一切。
“【仙】！？”
唐鸿看到一只白衣自然仙，它颤颤巍巍似得，躲在一片冰川后。
“别管它。”贝霓道：“它乃是幸运儿种子之一，等宇宙寂灭之后，继承一部分遗产。”
说完。
贝霓一指点出，就把白衣自然仙挪动到地球上另一个地方。
“走吧！”
贝霓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唐鸿定定看着她。
一股奇怪的氛围悄然间蔓延。
贝霓蹙起眉：“你看我像是优柔寡断的人吗？可一不可再！说不行，就不行，再干涉下去你也会跟着宇宙一起寂灭。”
……
唐鸿又去见了李雪空。
无论原世界，还是在二号时空，李雪空都是世上第一位入圣。
他今年四十七岁，稍显老态，鬓角发白。
“尽快修炼《原子吐纳术》！”
唐鸿现身，提醒李雪空，却是吓他一大跳。
……
然后看望了一下方南洵。
唐鸿强烈推荐他参与‘人造神计划’。
“你是那辆动车上……你是谁？”
方南洵面色巨变，前几天他带着李光磊坐动车回到云海，唐鸿就坐在邻座。
他心脏疯狂跳动，有强烈悸动。
见状，唐鸿心满意足地离去，终于也轮到自己吓一吓老方。
……
最后到了中央研究所。
唐鸿想见见桑博士，顺便搞清楚桑博士体内那股恐怖的意志到底是什么。
“走吧。”
贝霓快哭了似得：“你干涉的够多了。”
唐鸿想了想，没有再坚持，毕竟回到原世界，可能情况又不同，他认识的桑博士体内压根不具备那股近似于天然存在的庞大意志。
再说他也不想把贝霓给惹恼了。
目前情况，就像傍上个富婆，得有足够的分寸。
……
蔚蓝地球。
绝对零度的真空。
从唐鸿这个角度望过去，星球外观很美丽，宏大澄净，如同水球，每一次观看都令他心生震撼。
“出发咯。”
贝霓挽着唐鸿道：“我们要找个高度致密引力场，进入其内，窃取时间，免得你寿命到头老死了，活不到逃离出去的时候。”
唐鸿左右张望了一下，看了看无尽闪亮的太阳：“多远啊。”
“喏，附近就有个。”贝霓指向仿佛是巨型漩涡的仙女座星系：“到了那，只需等待两个月，你就能回到原世界啦。”





一人之力 第十八章 星际文明的划分（中）
仙女座星系……唐鸿望了眼，那是一片近似于大型漩涡的河外星系。
那是目的地？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
很久以前，还在原世界上学的时候看过相关的科普文章，仙女座星系距离银河系约有两百多万光年。
好像有点远。
即使他飞行速度达到光速，需要两百万多年，才能抵达目的地。而且银河系和仙女座星系都在移动，相对距离的变化，可能会延长行程。
“怎么过去？”
唐鸿扭头看了眼贝霓：“你有交通工具吗，是不是需要一艘宇宙飞船啊。”
说白了，贝霓就是外星人，只不过源自另一个平行时空。她所展现的手段，不可思议到极点，有一艘飞碟之类的航行器物，亦或者私人座驾，也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
单凭血肉之躯，岂能遨游太空？唐鸿认为肯定得坐飞船。
贝霓乐不可支道：“等到你初步走完信念体系，并掌控相应原理，确实可以用意志力造化之力，真空造物，弄出个宇宙飞船。”
“眼下却不行。”
“即使装载曲率引擎的宇宙飞船最多能达到十倍光速而已，怕是来不及。科技造物需要一定的工程基础，也许几万年之后，我们在地球上就能建造。”贝霓回头望了眼蔚蓝地球，眼底闪过高高在上的慈悲，似乎在预示什么。
接着。
她又开口道：“而且我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超光速传输，快子小挪移，亚空间虫洞航行都不行，得用个取巧办法。”
“哦……听起来有点熟悉。”唐鸿感觉贝霓就像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些不都是人类杜撰假想的科幻技术吗。
贝霓翻了翻白眼：“我不用中文语言你听得懂吗？”看似是名词重合，实际上贝霓尽可能简化涵义，挑选合适的译词，提炼内在的意思，既能够表达原词又便于理解。
没办法。
声音文字、肢体或神态表达、这些交流方式的效率很低。
如果有磁场感知，就能发展出脑电波交互语言；如果有灵魂感知，就能发展出心灵沟通的语言；语言是思想的外在表现形式，更准确更高效的语言方式能推动一个文明的高速运转。
“所以地球人类不特别，不是独一无二的，甚至与很多类人生物相比，很低效，丝毫不起眼。”
“单凭五官的感知，很片面，几乎不可能真正的认知外界。”
“假如说类人生物的天赋潜力划分为三六九等，地球人类应该算是下等，只比下下等好些。”眼见着唐鸿脸色好像一黑，贝霓话锋一转：“不过呢，从更高层面来看，地球人类很厉害。”
“哦？”
唐鸿盯着她，皱起眉，总觉得忽略了一些事情。
可是又想不起来。
他追问：“你指的是哪方面很厉害？”
贝霓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才摇头说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哦。”
唐鸿不再多说。尽管对贝霓的警惕减弱了不少，但严格来讲，两人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生命层次也不同，相处时还是得小心为上。
他收起复杂思绪，望向身边，一片黑暗又死寂的外太空。
光速，宇宙飞行，搁在之前都是他想象中的，仰望夜空繁星时，偶尔会冒出的奇思妙想。
可是自从遇见了这个贝霓，唐鸿世界观上限被大限拔高——就比如现在，贝霓只是摇摆了两下手指，催化出一个彷如气泡的防罩，两人置身其内，温度恰到好处。
防御罩隔绝了宇宙真空！
绝对零度，可怕辐射，各种致命性危机尽数挡住！
主要是保护唐鸿……初入盖世的唐鸿不穿宇航服，人体暴露外太空，充其量坚持一两天就死去。更别说气压的剧烈变化，将导致血肉之躯原子能失控。
对贝霓而言，人体机能的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
她将以思维形式继续存活，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归。
当然……
现在她还不能死……她苦等漫长时光才见到这时的唐鸿。
贝霓指了指围绕两人的防御罩正在闪烁点点微光：“星系与星系之间存在着难以观察的大量介质，光线一般按曲线到处传播。我们融入光波内，跳跃式前进，像是弹力球在介质之间碰撞，不断地叠加速度，而达到光速之后，就需要改变我们的时间戳……先假装这片光波，再假装那片光波，反正就跳来跳去，越来越快，非常安全。”
唐鸿咧开嘴，有点吓到了，忍不住伸手摸摸防御罩。
凉凉的。
仿佛是液态水晶。
显然，这层防御罩的真正作用并不是隔绝真空，应该是保护两人，在介质之间反复跳动的时候，不被撞死，不被震死。
这也太危险了吧！
饶是以唐鸿盖世级别的意志也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警兆，恐惧。
“别紧张。”
贝霓连忙安慰道：“人类大脑的特性决定了人类无法想象没见过的事物，这属于生命本能。”
源于未知的恐惧，很正常。
正当此时。
她指向防御罩外界景象：“你抬头看看。”
“什么？”
唐鸿一眼望去，浑身发麻，头皮都滋生寒意。
刚刚还是令人心安且依赖、亲眼目睹无数次的蔚蓝地球，以及广袤太阳系的各大行星。
下一刻消失不见。
景观也发生巨变。
宛若从静谧美好的家园画面切换到神秘紫雾——不知名的絮状物，填满了四周！
两人站在防罩内，说了几句话，而外面已经变成浓厚的紫雾，可见度较低，唯有丝丝缕缕的絮状物令这片天地异常朦胧又诡异，似乎藏着一个个未知生物。
“这是哪？”
“银河系边缘区域。”
一问一答，又有变化，防御罩离开那一片浓厚紫雾，面前是巨型恒星，唰的一下就与其擦肩而过。
唐鸿视网膜遗留的岩浆火海提醒他不是幻觉。
那是满目的火红，似岩浆流动，似烈焰肆虐，恒星表面有一些暗色区域，更多是闪亮至极的炽烈光热，入圣者看上一眼会失明。
“我的眼睛没瞎吗……”
唐鸿脑海内，刚升起这个念头，就感到眼角湿润。
双目顿时流出血，好在他打破第五次人体极限，眼球没那么脆弱。
不过……
依旧有强烈眩晕……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熟悉感，似曾相识的情况！
“我以前失明过的？”
“是因为什么来着？”
唐鸿心生困惑，紧跟着，贝霓的清脆声音传入耳边：“我们出银河系了！咦，正前方有个凋零的三级文明，太可惜了，你要看看吗，它们的发展历程？”
思绪被打断，唐鸿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贝霓。
随后说道：“可以的话，我想把三级文明的科学技术带回去。”
要能带回原世界，定是极好的，唐鸿有点心动了。
他以为会遭到贝霓拒绝。
“可以的。”
贝霓莞尔道：“【伪全知】层面之下的任何信息，只要你能记得住都可以。”
“【伪全知】什么意思。”唐鸿忍不住好奇，他听到贝霓多次提起这个词。
贝霓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
“所谓全知者。”
“但是仅限于自身所在的世界能做到一定范围的全知，因此冠以‘伪’前缀。七级文明之上是【伪全知】，再往上是【伪全能】，称之为伟大。”




一人之力 第十九章 星际文明的划分（下）
【伪全知】？
【伪全能】？
这两个词汇令唐鸿想起一人之力系统出现的时候。
没错。
在一人之力辅助系统启动前，还有两个选项，分别是【全知全能者之力】和【至高生命体之力】，可惜与唐鸿匹配率全都为零，最后启动失败了。
他记得一清二楚，当时不甘心，又遗憾又无奈。
全知全能者、至高生命体听起来就很强大，非同凡响。相比之下，一人之力却显得平平无奇。
到如今回头再看……
这差距，何止一星半点嘛……简直是天壤之别！
估计【全知全能者之力】象征着使人通往【伪全知】、【伪全能】的辅助系统。
念及此处，唐鸿情不自禁地捂住心口，那时候错过，不知有多么宝贵，现在才真切感到痛心疾首。
只希望一人之力争点气，不要差的那么多。
‘不过……’
‘按照贝霓的意思，【伪全能】有时也唤为伟大……大概在哪儿听过伟大这个词，像是在很久以前，又像是近些日子。’唐鸿的思维效率远超入圣者，但在这一刻，顷刻间慢了下来。
似乎疲惫，似乎空虚，一切都索然无味。
缓了好一会。
唐鸿才恢复正常，揉了揉眉心，梳理了一番思绪。
按贝霓所述，星际文明划分为一级到七级，然后就是【伪全知】与【伪全能】。星级文明通用等级别划分适用于文明整体、亦或者万事万物的个体层次。
无论生命，事物，都可以准确表达。
比方说盖世战力，相当于一级星际文明的个体生命，上至大气层边缘，下至大海的底部，陆地裂缝的深处，准备充分甚至能探索地心……除此以外，行星上多数能源都可以吸收，包括火山岩浆，稀有铀矿，盖世具备主宰行星的力量。
唐鸿暂时做不到上述那些。
毕竟刚突破不久，还没有彻底掌握盖世的力量，就好像工业革命，科技爆发，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积累沉淀。
正当此时，贝霓眨了眨眼睛，凝视唐鸿小声道：“你所在那个地球，凭盖世战力足以成为统治者。即使在思想方面有种种缺陷，只要肯用心，相信都不是问题。”
唐鸿却有些无语：“……”
这什么想法，太荒唐了，不是故意捣乱吗。
他看着贝霓，那一双乌黑眸子仿佛藏着成千上万的星子，时而闪耀，时而深邃，着实令人看不透。
贝霓侧过头，并不与唐鸿对视，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完全不懂，这条路线的初衷就是为了打造以超凡脱俗为目标为大同文明。超凡诞生之意义，信念开辟之宗旨，乃是拔高人类的平均素质，并且能万众一心，协同进步。”
“地球上人人超凡，便有了三级文明的潜力！”
“所谓超凡者，入圣者，压根不是战斗方面的修行！盖世级别才算有点战斗力，但也仅此而已了。”
知识，学问，是一种力量。
以唐鸿思维意识，媲美地球上一台大型计算机，智商高绝，算无遗漏，这才是盖世的可怕之处。
说到这，
贝霓探出小拇指，
轻轻点了下唐鸿的眉心之处。
“嗯？”
唐鸿下意识歪头，想闪避，太迟了。
这一指天外飞仙，羚羊挂角，了无痕迹，令人反应不过来，仿佛超越了空间，违背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固有认知。
顿时他眉心一热，感觉到贝霓指尖的灼烧温度，好似唤醒了什么，激发出盖世意志的感性共鸣，一圈圈强烈波动向四周扩散。
感性共鸣！
唐鸿突破盖世后还没有试过，经过贝霓的引导，刹那间激发！
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居然冒出五颜六色的波纹，依次代表着各式各类的情欲，尽数映入他心底——这是不曾体验过的全新感官，不同于视觉，听觉。
“情绪和欲望……”
唐鸿稍稍感应，又震惊又错愕，七情六欲变成了可控的事物！
喜，怒，哀，乐，乃至于忧愁思虑都可以调节，或高或低，或强或弱，皆由他意志决定。
“你掌控自身情绪，欲望。”贝霓微微一笑道：“包括共鸣范围之内的其余人，除了天才入圣者，全都得服从你的意志哦。”
“这……”
唐鸿一时间失语。
若没有贝霓的外力启发，恐怕得适应一段时间，发掘自身，体悟意志，才能够感性共鸣。
现在却这么突然。
他大脑发沉，尝试着调整情绪，意志力猛地震颤，雷霆炸裂般摇动，宛若一柄百万钧之重的巨锤敲打着眉心。
显然。
血肉之躯和意志还需要磨合。
‘初入盖世，还差了些。’唐鸿心生明悟，缓缓闭上双眼，仔细琢磨了起来。
这种情况就像是刚刚拿到驾驶证的新手上路，尚不熟练，还很生疏。
一旦油门踩到底，加速太快了，大概率发生事故……唐鸿调节自身情绪也如此，身边浮动着绚丽斑斓的色彩，似乎能真切碰到，任意拨动，多出了一双洞察情绪和欲望的‘奇异眼睛’。
初时新奇，然后迷茫，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不知道怎么用。
好比一个出生就没有鼻子没有嗅觉的人不知怎么闻东西。
不过没关系，多多练习就好了，唐鸿又试了几次，时而大喜，时而大怒，彻底沉浸了进去。
“太有意思了！”
唐鸿立刻意识到这个能力的广泛用途与意义。
他体验到了很久没有的乐趣。
恍惚间，视野晃荡了两下，耳边传来了贝霓的关切声音，唐鸿惊醒，竟已过去了一天。
“别玩了。”
“别把自己玩坏了。”
贝霓拍了拍唐鸿后背，注入一股温和绵软的能量，令唐鸿身心放松，紧张的肌肉筋骨充满了活力，弥漫着生机勃勃的气息。
她确实弱小，生命层次还不如一位入圣。
但知识就是力量——【伪全知】掌握大量通用信息，不同的平行时空仍然有效果。
“你先歇会吧。”
她劝道：“这只是情绪欲望的初步掌控，小心别迷失。”
闻言，唐鸿暗暗点头，便收起感知睁眼。
霎时间天旋地转。
他心中滋生患得患失的遗憾，以及回到那个状态的强烈冲动，宛若一名重见光明的盲人又陷入黑暗，见识到更为真实的世界，无法再忍耐黑暗。
“呼！”
唐鸿狠狠喘口气，抬起头，注意到防罩之外的景象变化。
他问道：“我们到哪了？”
贝霓指了指外界：“距离那个已凋零的三级文明，还有九千多光年。”
防御罩很薄很薄，如泡沫，亦如水晶玻璃球，泛着不具名微光，外面则是一大片浩荡空间。
偶尔有浩荡光芒狂涌，翻滚，似烟似雾似江河。
或光芒消弭，呈现出一片黑暗，无形无相的波动撞击着防罩。
或色彩斑斓，映入眼帘的画面扭曲了起来，万花筒一般旋转，混乱无序，看上一眼就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