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江湖
作者:岳不悔
当佛系少年来到古代,看到前身经历的一切,决心搞事情,还这天下一轮青天白日。奈何江湖套路多,事情是办到了,可自己也掉进坑,出不来了。想想当初自己迫不及待的样子,上官逸只想说,真棒。
执手江湖 惊变
是夜,月黑风高夜,宜杀人。
上官逸虚弱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蜷缩在一辆快速行驶的马车里,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略微扫视了一下,闭上了眼睛,这些装饰固然不是极尽奢华,但也显然不是平常的商家能有的,从马蹄声来说,急匆匆的赶路,而且有数量不少的护卫跟随保护,想来不是自己生命垂危,就是有人在追。不过现在头疼欲裂,身体又是这种情况,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左右不过再死一次罢了。
再死一次?上官逸又猛地睁开眼睛,是啊,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什么又会在这里醒过来,穿越了?眨了眨眼睛,上官逸果断的又闭上了眼睛,管不了这么多了,先睡觉吧,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不休息一会儿,自己就要先玩完了,这么多护卫在旁边都顶不住的话,再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头疼到放弃思考的咸鱼也没什么用。
可惜,这一觉,上官逸并没有睡的很好,他仿佛做了一个诡异的双重梦境,梦中他不是主角,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事情一点点发展,无能为力。
第一重梦境好像是有人拦住了马车,一个很阴冷的声音说:“可以请你们都死在这里吗?放箭!”
然后就是,利箭破空之声,穿透血肉的声音,射在马车上却被挡下来的金铁碰撞的声音,混杂着一个老者悲凉的声音:“保护世子,和他们拼了!”没人应答他,只有视死如归的拼杀,穷途末路,唯有置之死地,才有一线生机。
“呵呵,久闻镇国公府邸的护卫精良,而且悍不畏死,是上好的看门狗呢,可惜了。”那个阴冷的声音赞叹道,只是他的声音带着嘲讽,他的姿态高高在上,他稳坐钓鱼台,看着手下和敌人一个个倒下,等着收获胜利的果实,哪有一丝怜悯的意思。
“树倒猢狲散,再精良有什么用呢,注定今天镇国公府绝后,再无后顾之忧啊,下官提前恭祝大人了。”另一个声音吹捧着,一样的让人感到厌恶。
两人的交谈并未刻意收敛声音,甚至是刻意说给那些护卫听的,以话诛心,让他们失了分寸,老者气的浑身发抖,连声怒骂:“畜牲,畜牲啊,当初老爷在的时候,你曹德,吴庆给老爷提鞋都不配,老爷却一视同仁,从未苛待过你们,现在,现在…”
“可是,上官仁死了,现在轮到上官逸,哦,不对,上官逸可能也已经死了呢,你跟着上官仁走南闯北半辈子,听说过九毒之九阎王帖吗?子时到了哦~”曹德阴冷的声音继续泼着凉水。
“你这老东西还真敢说,他上官仁对我们几个动不动就是打骂,升迁机遇也没见他惦记着我们几个,要是不想想办法,呵呵,这辈子都别想出头。可惜他上官仁确实是个人才,死也死的让皇上找不出毛病来一口气除掉镇国公府,还有那个老不死的狐狸上官明,真想看看他知道府中绝后的表情,哈哈哈哈。”吴庆忍不住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又忍不住得意的笑起来。
交战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一方面大概是因为护卫死的差不多了,仅余的几个也负伤不轻,堪堪护卫住老者,另一方面也是曹德,吴庆胜券在握了的原因吧,毕竟昔日老者跟着上官仁的时候,高高在上,如今落于尘埃,自是想好好奚落一番的。至于问一些隐秘的事情,吴庆也不是没想过,只可惜上官仁向来眼光毒辣,手段也够高明,现场可能知道一些秘密的只有那个老者一人罢了,老者却不可能告诉别人。吴庆一边换着花样的嘲讽着老者,将这些年他受的气尽数发泄出来,一边不无可惜的想着,要是能从这老东西嘴里套出什么惊天的大秘密来,可是又一桩大功劳啊,说不定就能借此再上一步,和他曹德平起平坐,甚至将他也踩在脚下。吴庆想到这里,瞥了一眼曹德,这个一起共谋过许多事的老伙计还是一贯的阴沉毒辣,让人看不透,就像一条让人不寒而栗的毒蛇一样,不管是上官仁还是那位,都想用却又不敢太重用他。
曹德依旧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吴庆对老者冷嘲热讽,看着老者从气的浑身发抖,到冷静下来,一言不发,似乎是认命了。曹德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是啊,不认命怎么行呢,即便是你也想不到怎么逆转了吧,上官逸中了阎王贴,可是某些人还是不放心,让我们来劫杀,你老了,再也不复当年勇了,杀不出重围也想不到破敌的巧计,只能认命。曹德叹了口气,这对于他来说是相当难得的事情了,挥了挥手,示意下属送他们上路。
又是一番打斗,下属把老者之外的人都杀掉,然后把老者带到了曹德面前,曹德下了马,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似乎想送老者一程,吴庆连忙阻拦道:“大人给下官一个薄面,留这老东西一命,我好回去交差呀。”曹德头也不回的说:“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东西,这个答案,你知道,我知道,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带不带回去都没两样,就让他死在这里吧,算是给他一个体面,也算是你给我一个薄面。”
吴庆咬咬牙,不在多说什么了,只是他站在曹德背后,自是看不到曹德的神情是怎样的。但是老者看到了,清清楚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又什么都没有说,闭上眼睛遮去那重现的一点希望。
曹德等了一会儿,见老者和吴庆都没有开口说什么的意思,干脆利落的用匕首带走了老者的性命,然后取出一块帕子擦拭着匕首。这一幕让吴庆暗暗腹诽,这匕首可是寒烟啊,江湖神兵榜上的东西,杀人又怎么可能会沾血,偏你曹德每次用了都得擦好久,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意义。吴庆等了一会儿,见曹德还在擦他的匕首,似乎一时半会儿不想停下来似的,吴庆有点忍不住的说:“大人,您看这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去确认一下上官逸的情况,咱们也好快点回去禀报啊,上面的人还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曹德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吴庆敢怒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次行动说白了,本来没他的事情,上面让曹德一个人负责的,但是自己暗暗站了队,这种事显然不能错过,厚着脸皮跟过来看看情况,但是主事人显然不可能变成他吴庆,曹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事情办成了就好,惹他不开心了,汇报的时候稍微加点辞藻,就够他吴庆喝一壶了。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曹德微微抬头看了看天,似乎估量了一下时间,虽然一片漆黑的样子,吴庆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曹德收起了匕首,走向马车,打开门看了一会儿,在吴庆快要靠过来看的时候,关上门说:“中了阎王贴,子时已过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吴庆有心想去打开车门看一眼,但是余光扫见曹德神色微变,刚想开口问什么,就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转头看过去,不由大惊,一群蒙面土匪骑着马往这边冲着,虽然吴庆真的很希望他们是路过,可惜他们手中紧握的刀剑已经告诉了吴庆答案。吴庆腿抖了抖,有点惊慌失措的说:“赶紧上马,快点离开这里!”
一旁的曹德自是眼见不妙就上了马,这些下属都是跟着他的死忠,谈不上是身经百战的精英,但经验丰富是肯定的,第一时间就做好了准备,迎敌还是撤退,只凭曹德一句话。
曹德似是犹豫了一下,抬抬下巴,立时有一个人策马往前走了几步,大声喊道:“前面的人停下,朝廷办事,休得打扰!”
为首的盗匪头子哈哈大笑着:“朝廷?你爷爷我今天要杀的就是你们朝廷的人,吴大人别怕,殿下知道了今晚上的行动,让我等来布下天罗地网,当一回黄雀,不就是区区曹德嘛,杀了他,过段时间您就能上位了,那句话是什么来着?苟富贵,勿相忘啊,哈哈哈。”
盗匪头子这段话一出,曹德吴庆这边的人大半都变了脸色,不过和别人不同,吴庆是大喜,虽然他也很懵逼,但是提到殿下,他就懂了,殿下果然深藏不露,我看你曹德这下还能不能活着回去禀报,到时候,哼哼,回禀的时候稍微修饰一下,功劳都是我的,再诬告一手曹德勾结盗匪想杀我,苦肉计,说不定能跳级提拔呢。一边想着未来的美丽蓝图,吴庆一边挥手示意他带来的几个护卫保护着他,往边上退去。
可惜,正如他所认知的那样,曹德是一条阴沉毒辣的毒蛇,一出手则必毙敌,只听曹德说了一句:“先杀了吴庆,不能让他得逞,让这种小人操纵朝廷后患无穷,为皇上分忧解难!”然后率先拔出来剑,杀向吴庆一边,他的死忠自是二话不说,以命换命的打法,要么随着他杀过去,要么护卫住他们后方,场面极度混乱。
吴庆有些慌张的策马逃跑,曹德的武力远胜于他,此时又拼死一搏,正面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不如就让属下拖延一下,让那些盗匪解决他。
可惜他到死也没有等到有人救他,被曹德斩下头颅,白马飞雪,自然不是吴庆普通的宝马能比的,只不过曹德也受了一些伤就是了,毕竟在敌方护卫下斩敌将于马下的事情他不是没做过,但是这次他必须一举毙敌,越拖越不利。
盗匪头子见此大怒:“吴大人被曹德这贼子杀了,这不是断我们财路吗?杀了他,都给我上,杀了他,传信号给前面的兄弟,别让他跑了。”
曹德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兄弟们撤退吧,不管前面有多少埋伏,随我杀过去,了不起就是一死罢了,反正叛徒已经杀了,来生再做兄弟!”
他的下属自是热血沸腾的随着他杀出去,盗匪头子自己也不追,就只让手下的人去追杀他们,自己和一个看着儒雅的中年文士谈着什么:“这曹德,倒还真有点东西,也难怪他能爬到现在的位置。”
中年文士摇摇头,说道:“不止,且看着吧,这个人没这么简单。”
盗匪头子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那咱们现在做什么?要给他们收尸吗?”
中年文士接着摇头:“不,你不能怎么做,放火烧了吧,火烧旺点。”后面这句话却是对他左后方的一个手下说的,那手下虽然是个哑巴,但是却是他的左膀右臂。
哑巴手下点点头,带了一堆人开始放火烧尸,他们是专业的。
盗匪头子有点不愉的喝骂道:“司马青,我敬你是读书人,也确实比我们聪明一些,你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件事,是人能做出来的吗?你还有一点你们所谓的礼义廉耻吗?这些护卫可都是长安战史的老兵,这中原之土,是他们拿命保下来的,还有那老头,郑恭郑前辈,戎马一生为百姓,死之后连个坟头都不能有吗?被你一把火烧了,骨灰撒的到处都是,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你就不怕半夜他们回来找你!”
司马青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闭嘴就行了。”
盗匪头子更气了,但是没法子,走之前二头领让他听司马青的,索性不去多想,转身去看马车里面的人,虽然知道应该已经死了,可还是怀有一点不切实际的希望。打开车门,盗匪头子仔细看了一圈,神情凝重了起来,伸手夺过一个火把钻进马车,仔仔细细的找了许久也没什么发现,跳出马车,对司马青说:“不见了,上官逸不见了。”
司马青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继续吩咐手下处理着现场。他这副样子反而更加激起了盗匪头子的好奇心,对此,司马青淡淡的说:“以你的脑子想不明白的,之前收到那封信我就有预感,这次行动我们只是来走走过场,当把刀就好了,多的你也别问,问就是我也不知道。”
…
另一边,一个侍卫把上官逸扔在了一座破庙里面,转身回去找他们小姐汇报去了,至于这个人的死活,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怜的上官逸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从舒适的马车沦为了露宿野外的待遇,他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做着第二重梦境。
第二重梦境是一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的生活经历,家世显赫,又是独子,自是被捧到天上的待遇。只可惜,一朝惊变,父亲为了保家卫国而死,母亲抑郁而终,爷爷散尽门生,只为求生,满朝文武或明哲保身,再不登门,或狠狠的落井下石,借此飞黄腾达。孩子却懵懂无知,就这样慢慢长大到八岁,可惜上官一门虽历代单传,可每一代都是英杰,上官逸天生神力的事情无意间传出去之后,爷爷上官明就知道要坏事了,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让郑恭带着护卫护送上官逸去投奔大光明寺主持,可惜路上就出事了。阎王帖出,子时请上黄泉路,可那些人还是不放心,硬是让三品实权武将曹德带兵劫杀。
可笑这天下之大,竟是容不下一个孩子吗?
执手江湖 醒来
再次醒来时,依旧是夜,只不过这次没有那辆舒适到飞奔也不会太颠簸的马车,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木板床,铺了一层褥子,一个简简单单的蓝白色枕头,和一张陈旧的,甚至还有几个补丁的薄被。
上官逸反而安心了下来,这种情况,显然是安全了呀。不管是暂时安全,还是永久安全,至少能喘口气,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再想想怎么走下去。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上天安排了,那就看看它想做什么妖咯。
上官逸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唔,现在的情况,精神尚可,身体情况好了一些,至少比那天好一些了,身体貌似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身份嘛,镇国公府世子。至于处境,应该不是很好,也可以说是很差了吧,根据那两个梦来推测的话,父亲上官仁的死显然不是这么简单的战死沙场什么的,而是有人想让他死,所以爷爷上官明讳莫如深,满门的学生门客都被遣散,以前关系极好的门庭也不再有来往。不让上官逸出门,教养也只是敷衍的请了个国子监的老师草草了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把上官逸送出去避风头,即便如此也躲不过一死的情况。所以已经可以得出结论了吧,不管怎样都不能暴露身份,除非胜券在握,否则必死。当前位置不明,关键信息,应该就是那个双重梦境了,梦结束之后一般只能依稀记住一点东西,但是偏偏这个梦很清晰的保存下来了。
上官逸坐起来,摸了摸身上的东西,有一个精致的长命锁,百日的时候母亲让人专门打的,自是价值不菲。还有一块令牌,用官方字体刻了一个逸字,代表了他的世子身份,这两样可说是催命的东西了,绝对得藏起来。除此之外,连一块碎银子都没有,也是真实的不行啊。
上官逸摇摇头,意料之中,那就相当于是身无分文,寸步难行的情况,连救了自己的人的恩情恐怕都还不起了,即便可能人家也不在乎银子就是了。起身下床,看到桌上有一碗药和一张纸,药闻着无味,色泽也清澈泛黄,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材熬出来的。拿起纸,突然庆幸上官逸之前是认真跟着国子监的老师学了的,虽然他不学的话,可能这场变故来的会晚一点。
纸上是一些潦草的字迹,和现代的字不太一样,内容如下:
醒了就喝药,喝完之后去屋子后面的小溪那里洗漱,衣服已经放在那里了,收拾妥当来树林下的棋盘处找我。
没有署名,也看不出什么来,应该是上官逸不认识或者不熟悉的,思索了一下,上官逸端起药碗,一口喝干净,出乎意料的并不苦,谈不上好喝,但是可以忍受。走出屋子,一轮明月高悬着,照亮了一点视野,屋前桃林,屋后小溪,这位前辈倒是个闲云野鹤,小日子过的可以。
上官逸去屋后的小溪洗了洗身子,也不知道睡觉的过程中出了多少汗,浑身粘腻的不行,虽说可以忍受但是现在没有必要,自是好好的清洗一下比较好。反正他都说让我收拾妥当再去找他,他不急,自己也没必要着急,好好洗一下吧。
溪水冰凉,可上官逸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良反应。洗了不知道多久,上官逸终于洗完穿好衣服,神清气爽,身体也仿佛又恢复了一些力气的样子。上官逸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自己说不定轻轻松松能跑个一千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神力的身体的基本素质?
摇摇头,上官逸撇去这些奇怪的想法,朝桃林下的棋盘走去,也该见见这位救命恩人了。
走近桃林,就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坐在一边,用一只手支撑着,歪着头看着棋盘,桌上除了棋,还有一个酒葫芦,除此再无他物。
老头也不回头,直接说:“来了就坐吧,咱们聊聊。”
上官逸也不矫情,应了声就走过去坐在了对面,眼睛扫了一遍棋子布局,心中略有了一点谱,假如下棋的话,应该还有点和老头杀的你来我往的可能。
可惜,上官逸做好了准备,偏偏老头却不按常理出牌,问了一句:“你中了阎王帖,但是却没死,甚至还可能因祸得福,你自己可知道原因?”
上官逸沉思了一下,摇摇头:“前辈,我也不知道,阎王帖我知之甚少,只知道是九毒之一,中了阎王帖的人,没有能活过当日子时的。当时我只觉得自己浑身乏力,头疼欲裂,快要死过去了,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前辈知道原因的话,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老头神情不变,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答案了,又或者说什么答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随口一问,其实并不关心。淡淡的说:“阎王帖只杀活人,也许子时以前你已经死了,所以阎王帖没有带走你的性命,反而用毒素改善了你的身体,这一点有利有弊,你且注意。”
上官逸微微凝眸,说道:“晚辈不懂前辈的意思,可否说的详细一点?”
老头还是那副无动于衷,漠不关心的样子,说:“那是你的事情,怎么做看你,我只提醒你,阎王帖下,从无活口,但是中了阎王帖活下来的人,不止你一个。既然活下来了,你可以是或不是以前的你,重新活过或者继续背负身上的责任。”顿了顿,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那座破庙里的,但是我许诺过自己,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座破庙里,并且能引起我注意的人,我会传授他毕生所学,但是你不用拜师,以后见了人也别说我是你师傅,江湖事不想再提。你愿意学就去最粗的那棵桃树下挖秘籍吧,不过先说好,你和我的时间都不多,你最好先把它背下来,不懂的可以问我,衣食住行自己解决。”
老头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似乎任由上官逸选择的样子,背负前身的责任还是重新来过逍遥自在,学不学老者的东西,这都是大问题。
前身怕不是子时以前就已经死了,虽然当时自己醒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又睡了过去,与其说是睡过去,不如说是已经死了然后借尸还魂,所以阎王帖才没有发挥作用。而前身会死在子时之前,只怕是有人又加了点料吧,到底多怕上官逸死不掉啊。只可惜,上官逸真的没有死,哪怕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上官逸了。
这世道,乱啊,从那两段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奸臣当道,而且当权者昏庸无能,没有容人之量,连镇国公府这种世家都会被打压成这个样子,呵,普通人又怎么会好过的下去呢。内忧外患,民不聊生足以形容这个国家的情况了,这些都可以和他没有关系,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一个人,有些本事傍身,到哪里都活的下去,可是他不能就这么苟且偷生啊,哪怕如果他的爷爷上官明知道他还活着,一定希望他苟且偷生的活着,而不是去想办法复仇,上官家经不起失败的后果,香火传承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上官逸不再是那个上官逸了,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如果这笔账天不讨,那我来!世上方法千千万,总有那么一种可以让耀阳高悬,可以照亮这尘世的黑暗。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前身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镇国公府的血海深仇,我会报,曹德,吴庆,还有那些狠狠的捅了镇国公府一刀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天高日远,我们走着瞧。
至于学不学老头的东西,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没得选,学了。老头那个样子显然也是有一段伤心往事,若不是痛彻心扉失去最重要的,又怎会什么都不在乎?不让自己拜师,虽说是不想再牵扯江湖风雨,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退出又谈何容易,他一个人自是无所谓的,深山老林里一钻就好了,可是假如他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我,相当于传人衣钵,再入江湖,说我与他无关,谁信呢?他不想江湖风雨牵扯到我,所以不收徒,也不让我在外面提起他,也许他出世已久,外面记得他的人已经不多了,可所谓因果就是有因必有果啊,今日受他救命传道之恩,他日必有因此受累之时,也许是未了的恩怨,亦或别的什么。自己得早作准备,到时能做到什么程度全看自己有多强了。
上官逸捋清楚这些事情,答案也就明了了,他做出了选择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这条路注定不好走,敌人太多而且棘手,可这样也才有意思,要不然人生岂不是太寂寞了一点。罕有的,佛系少年产生了昂扬的斗志,不管将来的路有多么艰难,这一刻,他无所畏惧。
老头感受到上官逸的精气神发生的变化,眼睛里有一点诧异,随之是浓浓的缅怀和感伤,当年自己出师的时候也是这般的精神飞扬斗志满满,自信能闯出一片天地,让师门的名字再次为人熟知,甚至打算当自己跻身那个境界的时候,让师门成为四宗比肩的超然势力。可惜后来遇见了她,还有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师门一夕覆灭,亲如手足的兄弟背叛,一个个朋友就这么离去,后来自己功法大成,杀尽了仇敌,却又招惹了更多的仇敌,无奈之下诈死退出江湖,醉生梦死,不问凡尘事。拿起葫芦,咕噜咕噜的大饮一口酒,倘若没有遇见她,该有多好,她依旧白衣如雪,不似尘世之人,我也可以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做我的大师兄,振兴门派。可如今,雄心壮志皆成土,她成白骨葬桃林,我染风雪似傀儡,真是嘲讽啊。
上官逸看着突然真情流露的老头,沉默了一下,站起身,跪下对他磕了一个头,我承你传道之恩却不拜你为师,这也是你的恩情,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师傅。然后上官逸起身,准备去挖秘籍,他知道老头不会因为自己的举动有什么回应的。却没想到老头开口说了一句话,声音有点嘶哑:“屋子里有个机关可以打开地窖,你去找找吧,里面有点东西,好久没有用过了,也许你用的到,挖到秘籍就把土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