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红楼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这时,蛇娘顾不得其他,披上外裳后,就出了药室。
贾母等人见到终于有人出来了,无不精神大作,纷纷起身,眼神既期盼又畏惧担忧的看向蛇娘。
蛇娘知道外面有人候着,却没想到大家都在,心里一暖后,道:“夫君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内伤未愈,还未清醒,不过也快了。
我和幼娘照看不急,需要明月的帮忙。
明月妹妹何在?”
贾母等人闻言又惊又喜,道:“明月和杏儿在前面理事,非要明月丫头吗?”
林黛玉等人忙站起来,激动的看着蛇娘。
蛇娘犹豫了下,想到那副《和合图》大家都练过,虽然挡不得大用,可人多总好一些。
念及此,她道:“林妹妹、史妹妹、薛家妹妹还有小吉祥、香菱,你们先进来吧,还是要快些派人去请明月妹妹回来……
老太太,你们且去安歇,最迟明日早上,夫君一定去给您请安。”
贾母闻言大喜,一迭声的让喜极而泣的林黛玉她们快去帮忙,还让王熙凤她们也去。
小贾苍也拉着妹妹贾芝想冲进去,却被蛇娘喝住,道:“苍儿不许过来,带着妹妹去睡觉。”
又对王熙凤、李纨、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等人道:“你们也不要过来了,因为要给夫君擦伤上药,所以都褪去了衣裳。
你们尽放心就是,外伤都好利索了,绝无性命之忧。”
原本也想进去帮忙的众人闻言,个个羞红了脸,可是听到贾环无性命之忧后,也终于海松了口气。
一时间,致谢起漫天神佛来……
……
醉迷红楼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为了我们姑娘
等心中焦虑的诸女来不及作别贾母等人,匆匆进了庭院,又入了药室后,看到药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纷纷都怔住了。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本在外面被秋风吹的心里生寒,这一瞬间,全都燥热起来。
蛇娘最后进来,关上门后,正色道:“都不要多想,只是在疗伤。
夫君体质特殊,受伤太重。寻常人受那样的伤,必死无疑。
我只能以虎狼药救之,如今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药效太重,积聚在体内,若不宣泄出来,怕是会烧坏神智。
就用我之前教你们修练的那副《合.欢图》去引导,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
我和幼娘必须要休息一会儿了,你们要坚持到明月到来。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公孙羽面红耳赤的下来,背着众人披上了外裳后,才回过身道:“其她人会在那道帘子后面避着,谁先去?”
小吉祥“噌”的一下站出来,勇敢道:“我来救三爷!”
林黛玉揪着她的后鞭把她拖到后面,却不敢看众人,轻声道:“你们去帘子后面吧。”
众人都眼神闪烁,一个个面红耳赤,默然不语,齐齐走向了帘子后,静静坐着。
彼此间谁也不敢看谁的眼神……
林黛玉,则缓缓走向了药台……
……
宁国府正门外,站满了武勋亲贵。
为首者,是奋武侯府一等伯,温严正。
虽然武勋亲贵们齐聚一起,但却是泾渭分明。
黄沙系单独一块,而且,已经少了不少人……
京营是西北黄沙系在京中的大本营,多少勋贵都在其中掌兵。
而张勇为秦梁心腹爱将,情同手足,若非如此,秦梁也不会让张勇主持京营庶务。
几乎大半黄沙系勋贵,都与张勇亲密交好。
也就造成了在京一系的黄沙系武勋们,坍塌式的陷落。
纵然秦梁能护得住一时,随着调查的深入,总会有人不断的卷入。
有些人已经接到严令,在家等待传唤,等闲不得外出。
剩下能来的这批,除了想探望与他们利益相关的贾环外,更多的,却是希望贾环能早日康复,帮武威公一系说上话。
满朝上下,如今能拉黄沙系一把的,唯有贾环。
他们这一系,个个沉着脸,没了往日带着西北风气的彪悍气息,凝眉不语。
京营从上到下,除了留下一个秦梁外,其余人全部打发回哈密卫大营戍边。
一个戍卫神京都中,一个戍卫比九边沙场还要遥远的西域古地……
想想哈密卫那一望无际的大戈壁,以及飞沙走石的飓风。
才从西北回来没过几年好日子的黄沙系武勋们,一个个心里都不大好受。
其实真要只是戍边,也不算什么。
他们到底还未失去军人本色。
可是,若是顶着半个谋逆的帽子,被流放至西域。
那此生再无起复的可能。
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他们苦恼,温严正引领的黑辽系武勋,以及灞上系武勋,则更恼火。
先不说就感情而言,他们和贾环相处的时间远非黄沙系可比。
除此之外,还有利益。
贾环一身维系着整个银行的运转,他是那个经济巨兽的灵魂人物。
他若不再了,银行无论如何都难逃朝廷的插手。
文臣是碍于贾环的霸道和他的盖世功勋,才强忍着不动手。
一旦贾环没了,银行势必会被文臣瓦解瓜分。
到那时,众多武勋将门,将会有多大的损失!
这可不是几两银子的小事,甚至不是他们一代人的事。
事关府上世代富贵,谁敢坏他们的事,谁就是他们的死敌。
虽然现在场合不对,时间也不对,黑辽系和灞上系的武勋们不好和那群西北来的土巴子算账。
可也没哪个给他们好脸色看。
然而,就连黑辽系和灞上系的武勋,其实也是矛盾重重。
之前强烈希冀能在黑辽圈地的,灞上系的大佬们出了一半还要多的力……
清冷的夜晚,肃煞的街道,尴尬对立的气氛。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等着里面传出来消息。
然而,里面始终都没有音信……
……
宁安堂。
赢杏儿坐在主位上,明亮的大眼睛内,目光锐利而淡漠。
她冷冷的看着跪在堂下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莺儿,淡淡道:“说,你是如何与外面通风报信的?是谁和你在联系?”
莺儿颤栗着身子,花容失色的看着赢杏儿,哭声道:“公主,奴婢……奴婢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啊!”
赢杏儿嗤笑了声,道:“若没有证据,你当本宫就这么无趣,诈你一个贱婢的话?
今日未时末刻,你从蘅芜苑中出来,往这边报信,说苍儿和芝儿留在蘅芜苑里歇息。
从蘅芜苑到这里,你用了一刻半钟的时间。
等你从这里折返回蘅芜苑,却已经是申时二刻。
你用了整整三刻种的功夫。
说说看,那样大的雨,多出这一倍的时间,你是到哪里避雨去了吗?”
莺儿连连点头道:“公主圣明,奴婢实是在沁芳亭子里避了好一阵的雨才回去的,我们姑娘也知道……”
赢杏儿眼神愈发凌厉,似笑非笑道:“可是本宫问过园子里的婆子,她们在那一会儿雨最大时,担心园子里的姑娘被困在路上,因此特意安排了三组人,在路上查看,若是有困住的,她们就送回去。
人家三组人,来回走了三四回,竟没有发现你在哪避雨。
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是哪个联系你的,你又怎么把驸马的消息传出去,让人伏杀他的?”
莺儿闻言,魂儿都要掉了,连连磕头道:“公主明鉴,公主明鉴,奴婢不过是去周姐姐那里坐了坐,真真没敢做这些掉脑袋的事啊!”
赢杏儿闻言眼睛一眯,沉声道:“哪个周姐姐?”
莺儿犹豫了下,道:“就是周瑞家的……”
赢杏儿闻言,立刻看向董明月,道:“派人去立刻将她带来。”
董明月应下,就吩咐青隼人行动。
人刚出去,就见王熙凤的丫头平儿急急赶来,看到赢杏儿和董明月后大喜,道:“快快,蛇娘和幼娘快救好了三爷,只差一点,里面不知道要忙什么,蛇娘让人快来喊了明月去帮忙!”
董明月闻言,面色登时惊喜过望,抬脚就要离去,又顿下了回头看向赢杏儿。
赢杏儿见她恨不得飞走的模样,好笑道:“快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董明月连连点头,身形一闪,就消失无踪了。
赢杏儿见之,面色缓缓轻松下来,虽然之前她听董明月说,蛇娘说过贾环定不会死,她就放心了许多。
可心里到底还是坠着一块石头。
不愿毫无用处悲戚的等在药室外,就出来理事。
如今终于得到了准信儿,赢杏儿心里终于还是海松了口气。
凌厉淡漠的眼神,也变得平和温暖了许多。
只是,想起今日之险,她眼中的恨意再次升腾。
看着底下得知贾环安康,明显高兴起来的莺儿,目光如刀。
这个丫头,着实有太大的嫌疑。
感觉到赢杏儿的目光后,莺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再次畏惧起来。
没一会儿,青隼的白鸪带着一个中年妇人赶来。
这人就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
曾经将贾家内宅那些破事打听个清清楚楚的赢杏儿,自然不陌生此人。
她目光冷清的打量着跪地请安的这个妇人,淡漠道:“就是你勾结黄金莺,出卖的驸马的?”
“黄金莺?”
周瑞家的显然迷糊了下……然后才想起,赢杏儿说的就是莺儿。
她忙磕头道:“公主殿下明鉴啊,奴婢算哪个位份的,就能出卖三爷……驸马爷!”
“为了给你旧主报仇,也不是不可能……”
赢杏儿看都不愿看这妇人一眼,说完这句,就静静坐着,也不理底下周瑞家的说什么。
过了好一阵,青隼的人送来一份纸卷。
上面写的是,周瑞家的今天的动向。
申时初刻,莺儿到了西府周瑞家,只待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匆匆离去。
而后,周瑞家的冒着大雨,去了园子里,怡红院……
看到此,赢杏儿眉头顿时皱起。
她看着周瑞家的,眼神说不出的厌恶,问道:“你去怡红院做什么?”
周瑞家的闻言,喋喋不休的叫屈声顿止,面色慌张,显然,她没有想到,赢杏儿居然能查到她的行踪……
见她这个模样,赢杏儿冷笑了声,对从公主府叫来的两个管教嬷嬷使了个眼色。
两个管教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一辈子都在宫里教宫女规矩,差不多都忘了笑是怎样的。
看到赢杏儿的眼神,两人面无表情的出列,一板一眼的走到周瑞家的跟前,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她。
只这个场面,就唬的周瑞家的喘不过气来。
然而,这又算什么。
没等周瑞家的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意,两个教引嬷嬷同时出手,一左一右两个巴掌,整整齐齐扇在了周瑞家的脸上。
这种打法,极有规矩。
因为同时伸手,力道均匀,不仅不会将犯事的宫女打倒在地,方便继续打,甚至连惨叫声都让她发不出。
只一下,周瑞家的就被打懵了,左右嘴角同时溢出一抹血色来。
只是打懵了又如何,不交代,就继续打。
宫里惩戒起犯事的宫女,或者是冷宫里犯事的废妃,手段之阴狠毒辣,根本让外人想不到。
这也是当初贾环听闻太后要将赢杏儿打入冷宫管教,当场翻脸,不惜以死相抗的缘故。
教引嬷嬷之恐怖,任何正常女人都受不住。
所以冷宫中的废妃,多会疯掉。
连续打了七八耳光,周瑞家的就扛不住了,感觉她再不求饶,这两个面色呆板的妇人能生生打死她……
“别打了,我说,我说!”
周瑞家的一张脸被打的红肿认不出原样儿,哭嚎道。
别说她,一旁的莺儿都被唬的瘫软在地。
真的太狠了。
赢杏儿让两个教引嬷嬷收手后,淡漠问道:“你去怡红院,到底是见哪个?”
周瑞家的颤着身子,哆哆嗦嗦道:“是见……是见宝二.奶奶。”
“甄玉慧?”
赢杏儿面色木然道。
周瑞家的哭道:“是去见她,是去见她……”
“你去见她说了什么?这个贱婢,又对你说了什么?”
赢杏儿心中怒火旺盛,沉声问道。
周瑞家的道:“莺儿只是对我说了,三爷在家不大高乐,烦躁的不成,不知什么缘故。
奴婢就去寻了宝二.奶奶,将这话转告了她……”
兴许觉得这话赢杏儿万万不会信,就忙将事情原委一股脑的道出:“不敢瞒公主,奴婢担这个差事,是因为之前我那女婿冷子兴做古董生意惹了官司,要牵连到我女儿身上。
我去寻链二.奶奶说情,可二.奶奶却不念旧情,不肯为奴婢出头。
实在没法子了,眼看就要将我女儿女婿都抓进牢里去,我经不住女儿的哭求,才应下了他们……
不止是我,我知道,连宝二.奶奶也是如此。
宫里要发作甄家的旧账,逼她从怡红院里给宫里传消息。
只是统共也没传过什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宫里?”
赢杏儿心里一紧,道:“你说是宫里?”
周瑞家的唬的什么似得,唯恐赢杏儿不满意,旁边教引嬷嬷的巴掌再上脸,颤声道:“真是宫里,有一回奴婢与宝二.奶奶说话时,说起了这个苦处。
她说宫里拿她父亲和兄长的性命相迫,才让她做下这等昧良心的事。
好在只是让她传一些不当紧的闲事,若是让她害哪个,她宁愿死。”
赢杏儿心里缓缓松了口气,隐约明白过来,这一伙儿和今日之事多半没什么相干,只是宫里那位监视贾环的耳目……
心中冷笑一声后,她看着莺儿淡淡道:“甄玉慧是为了甄应嘉和甄頫那一双废物,周瑞家的是因为她的女儿,你呢?你是为了哪个,才做了背主之贼?
这三年来,你还一直跟着我们一起。
呵呵,你的功劳最大。”
莺儿唬的脸上没有一丝人色,瘫坐在地上,再没了往日的机灵,喃喃道:“我没有背主,我没有背主,我是为了我们姑娘……”
……
醉迷红楼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带一句话……
看着几乎要吓掉魂儿的莺儿,赢杏儿失去了继续审她的性子。
既然不是今日的罪魁祸首,剩下的事,等贾环醒来后,让薛宝钗自己去审吧。
以赢杏儿的猜测,多半还是那些内宅的破事。
又涉及到甄玉慧,以贾环的性子,多半不了了之。
现在问题是,家里到底有没有人出卖贾环?
按理说,必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可是这一会儿,赢杏儿又想了想,也未必如此。
正寻思着,就见索蓝宇和卿眉意进来。
两人忙与赢杏儿行礼,然后问完贾环的情况,得知性命无忧后,都放下心来。
再看看堂上这一出,纷纷诧异起来。
赢杏儿知道索蓝宇足智多谋,就将方才之事简要的说了遍。
索蓝宇想了想,笑道:“还真未必就如此,对方真真将公子的性子揣摩透彻了。
他们只要提前察觉到,今日会有暴雨,就必定能推测出,公子一定会放心不下,去宫里接人。
这一点并非难事。
若是府上有人通报……时间上其实是来不及的。
调遣一支京营队伍,除非是从今早甚至是昨夜开始准备,否则,从公子临时起意出发,到抵达金城坊的时间,这么短的功夫内,他们可来不及准备。”
赢杏儿缓缓点头,道:“多半是如此了……”
说着,赢杏儿看着索蓝宇,淡淡道:“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个漏洞,就想好法子阻绝它。
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否则,纵然侯爷宽宏不怪罪,本宫却不会答应……”
索蓝宇闻言,心中一凛,忙道:“公主放下,这种伎俩,只能一次,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赢杏儿点了点头,道:“你们今日可有发现?”
索蓝宇便将今日发现的青龙卫分舵说出,并将那三个老阉宦和灰鼠之事详细讲来。
赢杏儿闻言,面色微变,之后又有些阴沉,道:“你们所料不错,那里的确是一处分舵。但你们也不必妄自菲薄,这些的地方,赢历手中并没几处的。
至于那三个老内监……他们应该是当年宫里奇人府的人,我记事时隐约听说过他们,没想到,赢历从皇祖处讨了去。
呵,只这三人,就够赢历心疼许久了。
却不知他怎会将这三人派出……”
想了想,没想出什么头绪,赢杏儿起身道:“你们忙自己的吧,我先去后宅看看。”
索蓝宇和卿眉意躬身相送,赢杏儿正要出门,却见往日里一直跟在她身旁那个眉心纹着梅花的年轻女孩子匆匆走来,道:“公主,宫里发生了些变化。
苏培盛被下了中车府主事的权,交给了柴俊。
柴俊带人大索坤宁宫,将所有人全部拿下。
之前在太后凤榻前开口的宗室王公,也一并被拿下。
太孙被即刻送往孝陵……”
赢杏儿闻言,冷冷一笑,道:“到底是亲生父子,这个时候,还想着留他一命。
柴俊?这可是条油滑奸诈的老狗……”
那女昭容又道:“公主,宫里听说满城勋贵都在宁国府外等候驸马消息,不大喜欢,派了柴俊来讯问之前与驸马相会的那二十多个勋贵,可有人走漏了驸马的行踪消息……”
此言一出,赢杏儿及一旁的索蓝宇面色纷纷一变。
这招,可真是歹毒啊!
这是要借贾环的影响力,反过来对付武勋。
一旦让柴俊打着为贾环出头的旗号,在武勋将门里作威作福,贾环在武勋中的声望,必然会受到极大的破坏。
之前贾环做了那么多事来维护这个团体,都会被这老阉奴毁掉。
索蓝宇对赢杏儿道:“公主,此事不可小觑。”
赢杏儿面色凝重,点点头道:“我知道,走,去看看。”
……
居德坊,公侯街,宁国府门楼前。
众武勋肃然沉默而立,宁国府亲兵点上了灯笼。
因为还在国丧期间,所以大门前依旧挂白。
只是在众人眼中,这份白,着实有些刺眼。
众人正耐心候着里面的消息,忽地就从街角转角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听闻如此,大半武勋都皱起了眉头。
为了不惊扰里面,也为了对贾家保持敬意,就连寻常,许多人进贾家,都在街角处便下了马。
除却秦、牛、温、施等少数顶级勋贵外,几无例外。
今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军机阁定然彻夜不眠的忙碌,牛、秦、施三人根本走不开。
温严正又已经在此,那么除此之外,还有哪个敢如此放肆!
众武勋本就压抑无处释放的煞气,此刻全冲往了街角转角处。
继而就看见一个年老内侍,面色凄白,嘴唇黑红,嘴角浮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坐于马上,带着一众宫里的番子打马而来。
“咱家柴俊,蒙圣上恩典,如今掌了中车府,见过诸位爵爷。”
老太监柴俊似没有察觉众人眼中的愤怒一般,阴阳怪气的说道。
好歹也是在宫里活了这么久的,居然连马都不下,就继续说道:“咱们奉圣上旨意,前来寻榆林子赵贲,云中伯府许劭,高陵子林蒙,敦化男李崇等二十八勋贵问话。”
原本正要发怒的众武勋,听闻柴俊是奉皇命而来,便强压下怒火,冷冷相看。
榆林子赵贲出身西北,心头怒火更大。
今日中午被贾环招来,才说罢一番宏图大业,赵贲刚回家将几个儿子召集起来,准备将老二送到宁国府,交给贾环,再由贾环托付给靖海侯府。
如此,也算是和贾家又搭上了层关系,更靠近些。
谁知道,儿子还没打发去,噩耗就传来。
不止是贾环的噩耗,还有整个黄沙系武勋的噩耗。
现在他别的都不求,只求贾环快快醒来,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帮武威公秦梁说句话,从这抽粪坑里跳出来。
不然整个黄沙系,未来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想没等到贾环醒转的消息,却等到了这个阉货的质问。
赵贲强忍怒气,瓮声道:“有什么问的,问吧。”
柴俊见此,阴阴一笑,道:“圣上在宫里听说,宁侯遇刺前,曾召集过诸位爵爷议事?”
“是又怎么样?”
极厌恶柴俊不怀好意的眼神和语气,赵贲有些压不住怒火反问道。
柴俊讥讽的看着这个莽撞武夫,道:“赵爵爷,咱家是代圣人问话,您就这样一个回答法儿?咱家好心提醒爵爷,方才就已经有人上本,说宁侯被京营叛逆伏杀,原因就在于宁侯不愿让人惦记黑辽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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