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红楼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贾环眼睛眯起,沉声道:“臣从未想过能够千古流芳,也不在意这个虚名。
若能以臣一身污名,换回大秦二十年顺利发展,臣心甘情愿!
至于名声……
嘿!
以臣的境界,还在乎什么名声?
无所谓了……
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
隆正帝坐在皇舆中,听到贾环大义凛然的说完这番话后,眼神怪异,面色更是诡异……
他看着贾环,道:“贾环,你……你是不是撞客了?
这幅对子,朕只在心里想过,还未写出来,也从未示之于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环:“……”
……
“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铁骑踩踏青石板声,响起开封府布政使衙门外。
此时,夜已斑斓。
“什么人?”
作为从二品大员,一省三号大佬的衙门及官邸,布政使衙门口是有厢兵布防的。
往日里,除了总督和巡抚标兵营外,布政使厢军是数的上的体面官兵。
然而此刻,为首校尉看着疾驰而来的一对骑乘,刚一开口,一道马鞭就呼啸而来……
“啪”的一声,继而响起一道惨叫声,校尉便被打翻在地。
惊呆了的布政使厢军还未来得及集结,就听为首一锦衣亲军大声道:“御林军奉旨拿人,敢阻拦者,一律以谋反罪论!
丢下兵器,通通跪下!”
见这个架势,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布政使厢军如何还敢阻拦,纷纷丢下兵器跪地,唯恐惹祸上身。
数十骑铁骑翻身下马,为首之人见厢军乖觉,冷哼一声后,大手一挥,道:“进去拿人!”
“干什么的?”
外面这样大的动静,门房里自然不会听不到,开始有了反应。
可连一营厢军都挡不住,里面的仆役们就更挡不住凶威赫赫的御林军了。
或被打倒,或狼狈而逃,匆匆往里面去报信。
不一会儿,等一队御林军便行至二门前时,河南布政使左明,也终于出面。
一身常服的左明,看着一营身着御林军服的士卒,眸中瞳孔微微一缩,他对为首将校拱手道:“不知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为首将校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上书一“御”字,沉声道:“本将京营节度副使,扬远伯韩大,奉皇命,缉拿谋逆弑君反贼左思言,并其父左明。
左氏九族,先由河南总督衙门代为收押,等候朝廷发落。
左大人,你儿子的事发了。”
左明闻言,如遭雷击,面色登时煞白,他看着韩大,满脸不信,颤声道:“将……将军,犬子始终在家中,不曾出门,他……他怎会犯下谋逆弑君之罪?”
这可是十恶不赦,连带九族满门抄斩的巨罪!
韩大眼神淡漠的看了左明一眼,若非有青隼的暗手早就打听清楚眼前之人是什么货色,还真被他这幅惊骇到极点,人畜无害的斯文模样给哄骗了。
怪道贾环总给他说,论做戏,一百个武将都不是文臣的对手。
他们能做戏做的连他们自己都信。
韩大冷哼一声,道:“证据就在洛阳,废话少说,左明,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罢,手一挥,麾下走出两名悍卒,将惊骇欲绝的左明拿下。
又有四人拿着左思言的画像,在布政使衙门一“仆婢”的带领下,直接去了左思言的屋子,将一个年轻人也带了出来。
韩大根本不多话,只道了声“带走”,一众人就风一般离去。
身后,河南总督衙门的标兵营匆匆到位,包围住了布政使衙门……
风波骤起!
……
醉迷红楼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混帐儿子
以隆正帝皇舆遇刺为契机,以河南布政使左明、左思言父子为突破点,在短短一个晚上,整个河洛大地上,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
十七府,八十九县,除却行在所在洛阳城暂时宁静外,其余各城各县,皆是一夜间疾风骤雨,惊雷滚滚!
八位知府,十三位同知,三十六位知县,四十八位县丞,六十二位县尉,并其各自家族……
若只这些官儿,其实算不得什么。
天下最不少的就是官儿。
但每个官儿背后,都牵连一个地方豪强家族!
这些官儿都是在基层手握实权的强官,每个人都能拉起一个大家族,雄霸一方。
为政不难,不罪巨室。
所谓巨室,便是这些家族。
一夜之间,本已阳春三月的河洛大地,仿佛又回到了数九寒冬。
寒冽逼人!
若只发作一个人一个家族,这会儿必定有不少人蠢蠢欲动,说情拉关系。
可一次发作这么多人,这么多家族,整个河南省的大半地方豪强名门望族几乎全被拉下马,一时间风声鹤唳。
哪个还敢多嘴?
再加上,河南大营出动,配合各府、县通判、县尉,将各府、县有恶名劣迹的纨绔衙内、所谓的帮派豪侠,并欺行霸市的市井混混、破皮无赖,还有那些坑蒙拐骗的下九流一律锁拿归案。
大兵压境!
这般动静,恍若九天神雷般,炸的河洛大地,噤若寒蝉!
唯一没有被波及的“净土”,就是洛阳城。
但风声到底传了过来,一时间,过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地方豪强,“我就是王法”的纨绔子弟,天不怕地不怕的市井泼皮,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别说出家门儿,一个个都躲在被窝里,只求别祸从天降……
……
洛阳城,行在,东苑。
温暖如春,欢声笑语。
“哎哟喂!陛下,您这成了地主老财啦,啊?哈哈哈!”
看着隆正帝换了身员外服,贾环在一旁,一手按着一个小孩儿的脑瓜儿,起哄大笑道。
董皇后没好气的白了贾环一眼,斥道:“贾环,不许胡说!”
又见贾苍和小六儿赢福都咧着嘴傻乐,又道:“你就不好好教孩子吧!”
隆正帝哼了声,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身上的员外服后,缓缓坐回金车,鄙夷的看了吊儿郎当的贾环一眼,讥讽道:“你这幅打扮倒是本色,天生一个纨绔子弟,连扮演都不用扮演。”
再看了看贾环身旁,两个小“土豪”打扮的小孩子,抽了抽嘴角。
“陛下,臣妾也出去吗?”
董皇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青衿,扶了扶头上的尖帽,有些犹豫道。
隆正帝淡淡瞥了眼,道:“这个混账说一起去逛逛,那就一起去逛逛。”
贾环哈哈笑道:“娘娘,您担心什么?
把自家内眷深藏家里,不让露面,那是那些脑子进坑的儒生做的事。
寻常百姓,家里的妇人一样要下地劳作的。
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大兴时,妇人也都能上街逛街,还不是逛女儿街。
老把人拘在家里有什么意思?那和坐牢有什么分别?
凡是把老婆拘在家里不让见人的男人,都是那种没出息的恶心男,唯恐老婆被人抢了去。
娘娘您得做个表率,将那些被拘压的妇人解救出来。
让天下人知道,妇人能顶半边天!”
董皇后和贾元春在一旁听的都变了脸色,半边天这种说法,是武则天时的口号了,可不是什么好话啊……
董皇后看向隆正帝,笑道:“陛下,贾环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臣妾是号不准他的脉,只能让陛下来拾掇他!”
隆正帝有些得意的哼哼一笑,道:“皇后说的是,这混帐又在打鬼主意。
他瞧上了藏在民间的妇人,想让她们也出来做工。
这些年他一直在鼓噪,可百姓们都以为让妻女抛头露面,是件丢脸的事,因而效果颇微。
就是普通百姓,人家让妻女在家做事,在地里耕田,也不准她们去工厂作坊里做事。
这个混账没法子了,所以将主意打到皇后身上。”
“好你个贾环!你竟这般狡诈阴险!”
董皇后半认真半做戏的叉腰斥责道。
这般做派,倒真和百姓家的妇人一般。
隆正帝看着都笑了起来。
贾环报天屈道:“娘娘,臣真真是冤枉啊!臣这还不是为了娘娘您们这些妇道人家叫屈?
想想盛唐时,想想前宋时,妇人们随意上街逛街。
什么胭脂水粉,丝绸锦帛,随意去逛!
想下馆子,出个门儿点俩菜叫壶酒,就能悠哉悠哉的过一天。
那多快意?
对不对?
再者,天下一半男子,一半妇人,那么多人,都拘束在家里做什么?
要是能出来做事,既能给朝廷出力,又能给自家增添家用,多好的事啊!
这怎么能叫阴险狡诈呢?”
董皇后不信道:“我就不信,本宫出去逛一圈儿,人家就让自家妻女出来做事?”
贾环干笑了两声,道:“自然不止这样……臣寻思着,娘娘能当一个名誉掌柜的……
往后陛下时常去各地巡视,娘娘就去各地的织造厂视察,当一天掌柜的,看看厂里的女工……
臣相信,用不了二三年,百姓们就能渐渐转变心思了。
您想啊,连娘娘这样母仪天下的尊贵人儿,都出来做事了,普通百姓还有什么可拿乔的?”
董皇后闻言,没好气道:“那你说说,请我这个太后当掌柜,给多少工钱?”
“哈哈哈!”
隆正帝觉得热闹有趣,大笑起来。
贾元春并一些内侍嬷嬷们,也纷纷笑了起来。
贾环抓了抓脑袋,道:“娘娘,您这就见外了……
谈钱多伤感情哪!”
“咯咯!”
董皇后忍不住掩口笑了声,然后绷起脸来啐骂道:“贾环,怪道人说越有钱的越小气,我看这话半点不假!
铁公鸡,一毛不拔!
小气!”
“行了……”
隆正帝道:“回头你再教训他吧。
先出去看看,当了这么些年皇帝,民间到底如何,却从未亲眼见过。
今日朕就微服私访一回,看看百姓们,是不是真的活在太平盛世中!
贾环,推朕出门。”
“遵旨!”
贾环拱手一应后,就要推起隆正帝的轮椅出门。
隆正帝却忽又道:“等等……”
贾环一怔,道:“怎么了陛下?”
隆正帝似笑非笑道:“贾环,就要去微服私访了,朕便不再是皇帝,你也不是王爷。
是不是该改改口了?”
贾环闻言嘿嘿一笑,道:“那臣就斗胆,称呼您一声掌柜的?”
没等掉下脸来的隆正帝骂人,董皇后就连连摆手,笑道:“不成不成,这可不成!
哪有活计推着掌柜的出门的?
还是像之前安排的那样,陛下当员外爷,本宫当个账房,贾环你就做员外爷家的混帐儿子吧!”
贾环:“……”
……
古代的城市,和后世在网上流传着的清朝的照片,是两回事。
黑白照片,再加上渣像素,让整个世界都蒙上了层土,自然怎么看怎么土鳖。
实则不然。
早在两汉时乃至先秦时,华夏城市建设,就用上了各种颜色。
灰瓦、青砖、白墙。
再加上主街上的条石路,和沿街的朱门大户。
古香古色,韵味非常。
贾环推着隆正帝的轮椅,还带着俩拖油瓶,再加上士子打扮的董皇后和贾元春,在周围若隐若现的侍卫保护中,漫步在洛阳城的街道上。
隆正帝坐在轮椅上,细眸中的目光,近乎贪婪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匆匆而过的行人,车马骡轿。
沿街两边的商铺。
挑着货担叫卖的小商贩。
在街上嬉戏的顽童……
他在看着路人,路人也在看着他,眼神好奇……
“陛下,这回臣没作假吧?瞧瞧,大秦九成的官儿都没目睹过圣颜,这些百姓倒是看了个仔细。”
见不时有人打量着这一行陌生的行人,尤其是注重轮椅上的隆正帝,贾环小声笑道。
隆正帝眉尖却忽地扬了起来,口中发出不满声:“嗯?你叫朕……你叫我什么?”
贾环顿时有些别扭起来,不过他脸皮厚,就当演戏,左右不过一天时间。
他嘿嘿一笑,道:“叫老爹,这总行了吧?”
隆正帝气道:“叫就好好叫,加个老字做什么?朕很老吗?”
贾环无奈,只能憋出一句:“爹……”
隆正帝表情那叫一个酸爽,嘴角高高扬起,细眸中满满都是笑意,整张脸似乎都多了许多生气,口中却哼了声,道:“你还不自在?想认我当爹的,不知有多少!这是你的福气!”
董皇后在一旁见隆正帝这个表情,心里都有些泛酸,心里揣测,若是她给隆正帝生个皇儿,都未必能让隆正帝这般喜欢满意。
不过想想也是,贾环若真是隆正帝的儿子,隆正帝早就能安心荣养了,何须再受这般苦,这般痛……
董皇后没好气的白了贾环一眼,道:“贾环,你有什么不自在的?这普天之下,哪个臣子不认陛下作君父?”
贾环撇撇嘴,低头却给一直咧嘴偷乐的贾苍道:“苍儿,家去可别给你爷爷说,不然就糟了!”
贾苍一边捂口,一边笑着点头。
董皇后等人又纷纷笑了起来。
隆正帝又看了圈儿后,道:“这里不用多看了,都是商贾之家,自然不会短了生活。
贾环,推我去南城看看。”
天下大城格局,多是东富西贵,南穷北贱。
南城生活的,才是真正的老百姓。
……
醉迷红楼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坏人
“轰隆!”
春雷惊人。 .
神京,大明宫,紫宸上书房。
气氛肃煞。
嘉德皇帝赢昼,平身第一次用这般肃穆的神色处置公务,赢秦天家特有的细眉细眼,赢昼亦有。
他眯着细眸,眸光中满是煞气,看着赢祥咬牙道:“十三叔,你们在犹豫什么?
那起子混帐行子,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谋刺父皇!
这等谋逆事,不诛他们十八族,难道还请他们继续做官老爷不成?”
昨日洛阳之事,贾环已派人八百里加急,连夜将消息传回都中。
一来招赵师道南下,继续加深搜索范围。
二来,让朝廷提前做好准备。
这次打击活动,范围绝不会只局限于河洛。
越往南,打击越重。
真想大肆株连,简直太容易漫延过去了。
后世有个著名的六度空间理论,是说一个人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
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中间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更何况,名流仕宦的圈子,其实远比想象中的小的太多。
滔天大火,顺着他们之间明明白白勾连的枝蔓,毫不费力的就能焚烧过去……
赢祥闻言,看了眼面色隐隐苍白的张廷玉,叹息了声,道:“皇上,您先别急。
琅琊王朗还有左明左思言父子,自然是斩立决,株连九族。
只是……
贾环圈定的株连范围,着实太广了些。
加起来,怕得有百万之众啊。
臣担心……”
赢昼都被这数字唬住了,眨了眨眼,道:“十……十三叔,多……多少?”
张廷玉声如金戈,沉声道:“陛下,王爷所言不差。
按忠义亲王的株连法,整个江南士绅阶层,几乎留不下什么了。
此乃乱命,绝不可从也!!”
赢昼唬的脸色发白,吞了口唾沫,目光发直道:“贾环……贾环疯了吗?他要杀一百万人?!
他……他不是从来都不许多杀大秦百姓吗?”
赢祥抽了抽嘴角,道:“不是杀……是,发配黑辽军垦农场,劳动改造……”
“呼……”
赢昼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海松了口气,笑道:“我就……朕就说,贾环怎么会这般嗜杀,他不是这样的人!”
说罢奇怪的看着赢祥和张廷玉,道:“那你们为难什么?那些人既然牵连在弑君谋逆大案中,又不杀他们,不过流放黑辽去种地,你们也不准?”
说着,脸色又难看起来。
赢祥苦笑,张廷玉则沉声道:“陛下,左明、王朗等人死有余辜,臣绝不手软!
但是,株连如此之广,分明是以莫须有之名而为之。
天下民心不服!
此乃动摇国本之乱命!!”
张廷玉愤怒道。
赢昼哪里说的过他,不耐烦道:“朕不管!只要别杀太多人就是了……”
忽地,赢昼小眼睛转了转,一下跳了起来,惊呼道:“哎呀不好了!”
这番动静,倒唬了赢祥、张廷玉一跳,赢祥忙道:“皇上出了何事?”
赢昼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哽咽道:“十三叔,贾环如此疯狂,定是因为父皇被伤着了!
不行,我要……朕要亲自去看看!”
赢祥和张廷玉闻言,一起抽了抽嘴角。
赢祥没好气道:“皇上是怎么看密折的……密折上不是写的明白,太上皇根本没被伤着。
非但没被伤着,龙体在少林高僧的医治下,已经大为好转,如今甚至已经能站起来了。”
赢昼闻言,小眼睛里的眼泪登时止住,有些悻悻道:“是这样吗?
都怪贾环,也不说清楚……
那好端端的,他发什么疯?”
他想不明白,就愈发不耐烦,往御椅上一坐,恼道:“不管了,他要这般做,想来父皇一定是同意了。
如此,你们谁也拦不住!
照朕说,还不如你们来办这事,还少些粗暴。
不然贾环让大军去抓人,还不把那些人给折腾死?”
回到原话题后,气氛登时又肃煞下来。
张廷玉简直忍无可忍,沉声道:“陛下,这是在动摇国本!绝不可行!!”
“动摇国本?”
赢昼挑起细眉,面上带了分讥讽之色,道:“朕之前听贾环说过这样一番话,觉得极有道理。
他说:天下四民,士农工商。
这个排位有没有问题?
没有。
士人嘛,说白了,就是做官的。
一个好官,效用的确极大,也极重要,有资格在其他三民之上。
剩余三个,农为粮本,工和商也不必多说。
大秦今日之盛,便是以农固本,以工商为富。
农与工、商都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这三者虽然都很重要,实际上并没什么特权。
唯独一个士,需要说道说道。
士重要不重要,极重要。
但是,这不是让这部分人地位超然的理由!
考个秀才,就免了税赋和徭役。
考个举人,干脆就能免去所有托付给他的田地的税赋和徭役。
见官不拜,寻常官府连审问的权利也没有。
与县太爷以朋友相称。
一旦成了乡绅,其实也根本不用再去做官,在乡里就能成为一方豪强。
只是这样的人,对于朝廷又有什么益处?
于公,他们非但不能缴纳分毫税赋,还使得原本应该上缴朝廷的田税,落入他们的腰包。
使得国朝税银日益亏空。
前明不就是被这些人给掏空的?
丁口日多,开垦的田地也一年比一年多,可朝廷的税银却一年比一年少。
于私,这些人在乡里肆意兼并土地,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横行霸道!
这样的人,又有何德何能位于农工商之上?
又凭什么享受朝廷的特权?
他们也能算是国朝根本?
张相,贾环说,随意去民间抽十个乡绅大族,这里面只要有三个家族,从未做过恶,从未仗势欺过人,他认打认罚。
砍他的脑袋都行!
你敢不敢保证,随意抽十个乡绅豪族,都是良善士绅?
不,不用十个,你能保证五个都是清白的,从没做过恶事的。
朕就支持你,驳回贾环所奏。”
张廷玉闻言,面色陡然涨红,有一种被人赤.裸裸扒光,晾晒于天下的感觉。
只是,他张了张口,激动的颤着嘴唇,却到底说不出话来。
他保证不了……
作为读书人中的一员,他太清楚这个阶层中的利益了。
实际上,自古而今,所有人都清楚……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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