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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美人煞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十四十四
“这套剑法,简直是背后有翅膀的人才能学会。”
璇玑苦苦钻研了几个月。最后还是没能大成功,不得不哭丧着脸放弃。然而想到自己花了这么久的功夫却没成什么模样,到底还是不甘抱怨了一下。
禹司凤刚刚练完剑法,额上满是汗水,顺着头发滴下来。听她这样抱怨,便笑着走过来:“已经很不错了,你能练到这样的地步。有些人一辈子也学不会的。”
璇玑自己也是满身汗水,把剑收回去。往石头上一坐,叹道:“爹爹说过,天下间的修仙功夫。有地是大众,有的是小众。所谓大众呢,就像我们少阳派这样的,谁都能学,也能学出个结果,但真正学精了,却非常困难。我想,小众大概就是你们离泽宫的功夫了,简直是独门绝技。挑人才能学会的。”
禹司凤但笑不语。两人并肩坐在大青石上,林间微风阵阵,令人通体舒畅。这里是他们找到的秘密修行场所,难得树林中有一块地势宽敞地地方,足够施展开身手。此时正值盛夏,骄阳如火,方圆百里都被那阳光晒得白花花一片,气都透不过来。这里却有绿树成荫,比外面要阴凉多了。
这地方是璇玑找到的,她曾自嘲,自己最大的本事不是别的,而是找享福偷懒的好地方。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她都有本事第一时间找到最舒服的位置靠上去,如今看来,此话不假。
璇玑刚才练剑出了一身汗,如今被林间的风一吹,顿时浑身清爽。她忍不住往石头上一躺。像一只大猫,把脑袋枕在禹司凤地腿上,一面轻道:“不知道柳大哥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禹司凤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大概是在妓院喝酒吧。”
“他……难道没有不在妓院的时候?”
“有的。那大概就是在酒馆里喝酒。”
璇玑默然。过一会,又道:“为什么你一直不告诉我,柳大哥以前和离泽宫有什么?”
禹司凤沉默半晌,道:“陈年旧事,何必再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很小地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不过第一次见他,是在离泽宫的地牢里。那会他第一次试图逃出离泽宫,却被人抓了回来。”
璇玑问道:“他为什么要逃?”难道也是因为外面有个他放不下的人吗?想到这里,她脸上微微一红。
禹司凤没发现她的小心思,继续说道:“是因为他受不了离泽宫的规矩吧。柳大哥是个酷爱自由的人,不喜欢别人管着自己。我第一次见他,被他用一个果子逗了过去,听他说了一下午的笑话,从此觉得这人很好……和师父师伯们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笑了笑,“那以后我天天溜去地牢里找他玩,他每天都说……嗯,说很多有趣地东西。我们就这样渐渐熟悉了。”
其实柳意欢那时候一个人被关在地牢里,无聊的要死,有个小孩儿陪自己玩那是再好不过的。他这个人哪里来的什么礼义廉耻的观念,根本就是为老不尊,他每天都和禹司凤大说女人经,完全是个急色鬼的模样,居然没把禹司凤教坏成为一代色魔,也算是幸运。
“后来老宫主死了,留下遗言让放他出去,这就算逐出师门了。那天
他,他问我,要不要和他走,我……”
他忽然顿了一下,眼睛眯起来,半晌,才道:“就是这些了。他的事情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璇玑奇道:“你没说自己有没有答应和他走啊。”
禹司凤低声道:“因为我不记得了。那一年所有的事情,发生过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两人都是无语。在石头上靠了一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禹司凤拍拍她地脑袋,柔声道:“走吧,该回客栈了。晚上这里蚊虫多。”
有时候,他会想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关于那一段莫名其妙被削减的回忆。拼凑不到一起,他总是会忘记。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到底有没有答应柳意欢的询问。去问他。他也只是笑,卖关子不说话,被问急了,他就会老一套的四两拨千斤:有没有答应——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凤凰还和我亲密,像小时候一样。这样就足够了嘛!
吃完晚饭,璇玑很乖地回自己房间了。其实刚开始的日子她是缠着要和他睡一起的。可是这次禹司凤说什么都不肯答应,好像她要进来和他睡一张床,她就成了洪水猛兽一样。强人所难向来不是璇玑地专长,磨了一阵子看他还是丝毫不肯松口,也只得乖乖地和他一人一间房。她觉得很可惜,那一夜和他睡在一张被子里,很温暖,偶尔想起要重温。他却不肯了,她也只能在心里小声嘀咕他冷酷无情。
对于这件事,禹司凤甚是强硬。冷下脸拒绝她,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他们一无媒妁之言,二无父母首肯,就算修仙者没那么多世俗规矩,但年轻男女无缘无故住一间房,对自己没什么,对璇玑来说却不算什么好事。更何况他地伤势已然大好,两人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万一一个把持不定。自己岂不是害了她。
俗话说,近情情怯,以前两人尚未表露心迹,处于暧昧的时候,他倒是颇为胆大。如今真正放下所有顾虑,他却不敢了,仿佛放纵了自己的欲念,就是亵渎她一样。越是真正靠近那个人。心中千万般狂想反而一一收敛起来,情怯,莫过于如此。
禹司凤剔亮灯火,从包袱里取出皇历细细翻看,算着簪花大会地日子。还有四个月,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格尔木这里一直没什么风吹草动,更不见乌童有什么动静,这种现象并不能让人安心。倘若他不停地派人来捣乱,反而更好些。如今的情况,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前两天收到柳意欢的信。说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定海铁索事件,如今全部销声匿迹,所有的妖魔仿佛都在一天之内消失,就像他们从来没有进行过破坏铁索的事情一样。
“不祥之兆”——柳意欢用朱砂笔在后面写了这四个触目惊心地大字,让他沉吟了很久。
乌童曾说,他是右副堂主,那么在他之上应当还有左副堂主和正堂主两人。如今的情况明显是敌暗我明,他们对四大派的行踪了若指掌,而褚磊他们却连其他两个堂主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这个堂中规模如何,目地为何。乌童很明显对定海铁索一事并不上心,他的目标应当是把少阳给铲平,那么,其他两个堂主对他这种野心究竟是清楚呢,还是被蒙在鼓里?
他皱眉沉吟,忽听窗外传来一阵扑簌簌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拍打着翅膀,纱纸糊的窗面外,透出一团晕染的红光。禹司凤生性谨慎,当即吹灭了烛火,悄声走到窗边,凝神去听,一时竟不开窗。
谁知隔壁却吱呀一声把窗户打开了——璇玑!她这个没戒备心的丫头!他正要出声阻止,却听她欢喜地笑道:“呀!是爹爹的红鸾!你怎么会来这里?”禹司凤心头当即一宽,却还是留着一丝戒备,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将袖中的小银花唤醒,然后推开窗户,只要外面有任何异常,小银花便会立即发作。
他二人的窗台是相连地,推开窗户便见到一只火红艳丽的鸾鸟站在上面,昂首傲视,颇有气势,正是褚磊养的灵兽。璇玑见红鸾脚上套着一枚铁环,上面刻着少阳的标记花纹,立即抽了出来,奇道:“爹爹怎么会用红鸾给我们送信?太浪费了。”
那红鸾轻轻叫了一声,犹如珠玉溅碎,分外好听,跟着把翅膀一拍,钻进了禹司凤的房间里,落在桌上左右走动,最后停在那里不动弹了。璇玑“啊”地叫了一声,“你怎么进司凤的房间啊!呃……司凤……”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可怜兮兮,“事出有因,我、我能暂时去你房间吗?”
原来禹司凤当时拒绝她的神情甚是严厉,害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所以每次提到去他房间,都有些战战兢兢。
禹司凤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褚磊有什么事情,便答道:“你过来吧。”
话音一落,对面那个绿衣少女一溜烟就从窗口钻了过来,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把取出地那个字条一晃,道:“来,看爹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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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美人煞 第二章 情怯(二)
号:
《仙有仙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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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两人都是大吃一惊,褚磊劈头第一句话就是:逆徒钟敏言,背弃师门,犯下滔天罪行。即日起逐出师门,从此与少阳派再无瓜葛,特立此状。
璇玑大惊道:“他……他居然昭告天下!把六师兄逐出师门了!”
禹司凤一把夺过字条,飞快地看了一遍,脸色登时苍白,轻道:“他……把陈敏觉杀了!还将尸体丢在少阳派大门口!所有人都看见了!”
璇玑倒抽一口气,两人怔怔互看了半晌,她忽然低声道:“我不相信!六师兄不会做这种事!他、他从小就是嘴硬心软的人……他绝对不会杀二师兄的!”
禹司凤摇了摇头,良久,才道:“你爹爹为了此事震怒不已,誓要将他捉拿归案。吩咐我们如果见到他……不许手下留情。还说这次是那些妖魔的挑衅,我们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所以派了红鸾出来寻找咱们,留下它,当作帮手。”
他又看了看字条下的日期:庚子月丙卯日,是半个月之前了,褚磊并不确定他们是否还留在格尔木,故而让红鸾四处寻找,花了这许多时间。
璇玑紧紧攥着衣角,脸色发白,半晌,还是那句话:“我不信!”
禹司凤叹了一口气,将那字条摊在桌上,低语:“我也不信。我现在就想去不周山,找敏言问个明白!”
璇玑急忙起身道:“那我们现在就……”忽然转念一想,当即坐了回去,摇头道:“不。不去。”
她抓住禹司凤的袖子,低声道:“你的伤势没有完全好透,我不会再投入任何险境,更何况,以我们俩的本事,闯进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禹司凤没想到她也有冷静理智的时候。不由一愣。璇玑的手攥得死紧,似是竭力压抑心中的惶恐,隔一会,平静了一些,道:“我们还没变强,还没到能毫发无伤把他们救回来的时候。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她内心显然激动之极,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泪水莹然。却被她用力压抑住,“二师兄地仇,六师兄的仇。玲珑的仇……我一定会找乌童讨回来!”
禹司凤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按进怀中,柔声道:“你能这样想,就证明你长大了许多。这些仇,我陪你一起报,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
她默默点头,柔软的头发贴着他地脖子,又麻又痒。他心中又是一荡,然而到底是没心情。只叹了一声,道:“咱们明天离开这里吧,去庆阳。看看柳大哥是不是在那里。”
璇玑还是点头,不说话。
禹司凤只觉气氛渐渐尴尬起来,虽说两人都为了钟敏言的事情心神激荡,然而到底夜深了,她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还蜷缩在自己怀里。怎么也不太好。桌上的红鸾抬头看看他俩,低叫了两声,又把脑袋缩回翅膀下,继续睡觉。看起来它和璇玑一样,也很喜欢禹司凤的房间。
“璇玑……夜深了,你回房休息吧。明早咱们还要赶路。”他柔声说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闷声“嗯”了一下,终于坐直身体,脸上湿漉漉地,几颗泪珠还留在腮边。神情凄然,看上去甚是楚楚可怜。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擦,谁知越擦越多,她的眼泪簌簌落在他掌心,滚烫的。
“璇玑。”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声叹息。
她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说道:“司凤……我不想回去,心里难受……你……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禹司凤轻道:“说什么?”
她哽住,片刻,突然推开他地手,低声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让你觉得烦了?”
禹司凤心中一惊,急道:“没有!你怎么……”
她低声道:“你是越来越讨厌我了,以前你不会这样的……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事?我这个笨蛋,总是会犯错,而且自己还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你会觉得烦也很正常,有时候我自己都会觉得烦……”
“璇玑。”他提高了声音。
她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睫毛上的泪珠掉下来,落在手背上。
“你要是觉得……和我一起不开心,你、你就回……”
“回哪里?”他地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起来。璇玑一惊,抬头看他,只觉他脸色苍白,双目却幽深,定定望着自己,定定问道:“你想说,让我回离泽宫?”
璇玑忽然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哭道:“明明是你不好!为什么每次都说得好像是我的错?司凤!我不要你走的!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禹司凤不防她突然激动起来,被她这样用力一扑,登时朝后仰翻过去,两人噗通一声摔在地上,璇玑只觉胳膊一阵剧痛,立即忘了哭,只顾着龇牙咧嘴地抱着膀子了。
“别动,我看看。”禹司凤躺在地上,将她的胳膊拉到眼前,捋起袖子,果然手肘那里擦破了油皮,快要流血的样子。他立即从腰间皮囊里找出伤药,细细涂在上面,最后又紧紧扎了一层绷带。
璇玑这时倒也顾不得哭了,扑扇着睫毛,只知道护疼。忽觉他低头,在她手腕的地方轻轻一吻,炽热的唇,渐渐往上蔓延,最后吻在她手肘里最敏感的那块皮肤上。她忍不住“啊”了一声,脸涨得通红,要抽手,却抽不回来,好像胳膊上那块伤也不怎么疼了。
“璇玑。”他叫她,忽然微微一笑,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我有话要说。”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胆怯起来,红着脸摇了摇头,撑着地想站起来,谁知他将她地胳膊一拉,她又摔了回去,撞在他身上。两人摔成一团。
“伤!伤!”她叫着,赶紧撑
,就怕压到他胸口,后脑勺忽然被他用力一压,又跌上一热,却是他贴了上来。两人的脸颊紧紧贴在一起,他的胳膊如此有力。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璇玑只觉胸膛里像被放了一只小兔子,跳得太快,忍不住轻轻叫他:“司凤……”
他按住她的后颈项。喃喃道:“别说话。这样就好……”
璇玑像个木头人,靠在他脸颊旁一动不动,连呼吸也不敢喘大了,心里只觉他俩这样的姿势很怪异,有床不睡非要睡地上,像在玩叠罗汉。可是不知为何,她越来越紧张,好像要窒息一样,隐隐约约有一种本能。像个小钩子,一刻不停地钩着她,提醒她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良久,禹司凤突然沉沉一笑,低声道:“我们俩,有时候真像傻瓜一样。”
璇玑转过脸去,嘴唇不小心擦过他的脸颊,脸上一红。急忙道:“我……我……”
他偏头,在她颊上也是一吻,轻道:“我永远也不会觉得你烦。璇玑,是我自己太笨拙了,和你没关系。”
她怯生生地看着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禹司凤展眉一笑,道:“眼下这样也太不成体统。咱们好好地上床,躺下说话,好不好?”
他将她拦腰抱起,起身走到床边。铺开被子,轻轻把她放上去。璇玑脸上猛然一红,一种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赶紧坐起来,低声道:“不、不……还是算了,我回房睡觉。”
他并不阻拦,只笑道:“不用我再陪着说话?”
她慌乱地摇头,“不、不……我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回去了。”
她起身就要走,谁知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天旋地转,她又给带回床上,跌躺在上面。身上忽然一重,却是他压了上来。璇玑只觉心中战栗,舌尖都有些酥麻,怔怔看着他漆黑的双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低下头,灼热的鼻息,擦过她的唇。璇玑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呻吟,急忙把脑袋别过去,从头到脚似要烧起来一般。只觉他贴着耳朵,低声道:“不要这样毫无防备,我不是圣人。”
她紧紧闭上眼,不知是在怕什么,还是在期待什么。等了半晌,身上忽然轻了,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她急忙睁开眼,却见他一脸轻松,没事人一样地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然后拍了拍身边的枕头,笑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过来吧,我陪你说话。”
璇玑心中又是茫然又是紧张,隐约还有些失落。怔了良久,终于爬过去,大猫一样赖在他身上,低声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俩有时候还真是傻瓜。不过最大的傻瓜还是我。”
他低低一笑,胸膛上传来震动。璇玑只觉浑身上下都泡在温暖地水里一样,舒坦的不行,懒洋洋地玩着他的手指。小银花大概是被他俩刚才的一番“激烈搏斗”给惊动了,迟疑地从他中衣袖口里钻出来,冰凉地信子在璇玑手心一吐,像在询问。
璇玑一见到它,脑中灵光一闪,叫道:“司凤!我也养一只灵兽好不好?”
原来她见众多修仙者都有灵兽,关键时刻总能帮上很多忙,自己不如也驯养一个,如虎添翼。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如数家珍一般地念道:“眼下你会了瑶华剑法,阳阙功也有了起色,我呢,还没把你们离泽宫的剑术给练熟练。以后要去不周山救人,这样半吊子可不行。养一只灵兽,最好是会飞,或者身体轻盈的那种,有它相助,那个剑法应该能比现在威力大上许多。”
禹司凤说道:“养灵兽可不是养宠物,一年半载怎么会有起色。除非能捉到厉害地妖魔,如果要像小银花这样从小养到大,不花个十几年功夫,它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那我们就去捉厉害的妖魔。”
璇玑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叹了一口气,轻道:“如果我能随时随地用三昧真火,像在不周山和离泽宫那样,咱们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可是这法术时灵时不灵,没办法仰仗它。”
禹司凤笑道:“那就不要仰仗,踏踏实实修炼。至于灵兽的事,以后总有机会遇到投缘的,一时急着找,未必能找到好的。”
璇玑点了点头,渐渐只觉眼皮厚重,倦意袭来。她打个呵欠,拉过被子钻进去,贴着他的肩膀,蹭两下,低声道:“司凤……回头参加簪花大会的时候,咱们一起向爹爹求情,好不好?”
禹司凤微微一愣,才明白她对钟敏言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他笑了笑,点头道:“好。他老人家兴许是正在气头上,就像上次在祭神台……我想,你二师兄不会是敏言杀地,他不是那种人。这中间可能有误会或者阴谋。”
璇玑低低答应了一声,鼻息渐沉,竟是坠入了梦乡。禹司凤替她掖好被角,正要将床头的蜡烛吹熄,忽听她低低叫了一声:“二师兄……万花筒……你、你别走……”想来她是梦到了小时候在少阳派的情景,陈敏觉在她被乌童刺伤之后,怕她无聊,特地送了个万花筒过来给她玩,以后也没要回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在小阳峰排遣时间的玩具。
“璇玑?”禹司凤叫了她一声,低头去看,却见她双眉紧蹙,眼睫上凝着大颗的泪珠,似是在做梦,一面喃喃道:“万花筒……二师兄……对不起……”
他长叹一声,想起这几个月的剧变,心中竟有一丝苍凉的味道,久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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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凤忽然低下头,灼热的鼻息,擦过她地唇。璇玑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呻吟,急忙把脑袋别过去,从头到脚似要烧起来一般。只觉他贴着耳朵,低声道:“不给票票,我就不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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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美人煞 第三章 灵兽(一)
二日,两人便离开了格尔木,御剑直飞庆阳,寻找柳禹司凤料定了柳意欢的性子,肯定是留在庆阳花天酒地的,谁知这次他却算错了,柳意欢的确没在庆阳,问了妓院老鸨,也说他好几个月没出现了。他们扑了个空,顿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要不先回少阳派吧?我想看看玲珑。”出了娇红坊大门,璇玑立即提议。
禹司凤在心中盘算一番,离簪花大会还有四个月,现在就回少阳派未免为时过早,何况少阳上下如今一定对钟敏言颇多微词,依璇玑的性子,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一定会郁闷,到时候两边都闹得不开心。
“你不是想找灵兽吗?”他笑着说,“我知道往西有一座山,叫众兽山,里面妖魔众多。咱们不妨去那里看看,挑选一番。”
璇玑双眼登时一亮,“好呀……可是,你不是说选灵兽的事情不能急吗?”
禹司凤咳了一声,笑道:“是不能急。不过去看看也好,有缘的话,转首之间就能遇到属于自己的灵兽。”
璇玑吓了一跳,原来她把“转首之间”听成了“斩首之间”,茫茫然想着如果要斩首才能得到灵兽,那这颗脑袋要不要小小放弃一回。既然要斩首,那为什么爹爹司凤他们有灵兽的人,脑袋还安稳地留在脖子上?真是奇怪也哉……
“发什么呆?走吧。”禹司凤叫了她一声。
璇玑追上去,连声说道:“现在就去吗?难道不找个饭馆先吃饭?”
饭毕,两人御剑飞往众兽山的时候。璇玑忽然觉得下面的景色很熟悉。想了半天,突然叫道:“啊!鹿台山!司凤,你还记得吗?咱们来过这里!”
禹司凤点了点头。两人都想起四年前和大人们一起来捉妖地场景。那时候他们两人对彼此地第一印象都超级烂,禹司凤还骂过她恶女人,一见面就没好脸色。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却越来越不想离开她。感情的事情永远是这么奇妙,当时才十三岁的他,或许再也想不到。那个一出手就差点掐死小银花,还侮辱离泽宫面具地女孩子;那个曾让自己在肚子里痛骂的坏女人,最后却成了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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