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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879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狼途
“有的,我收藏了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这本书被誉为泰西近代军事理论的经典之作,还有罗宾斯的《炮兵专业理论》和吉贝尔的《战术概论》。”容雪道:“不过这些书很多是原版,我得先教公子几门西洋语言,你从英语学起吧。”
李经述的目光落在她自信的脸上,问道:“除了英语,你还会别的?”
容雪说:“德语,法语,意大利语,日语。”
李经述摸着后脑勺,表示不解:“你怎么会那么多国家的语言?”
“语言学是我的专业。其实,语言这东西,都是相通的。只要你掌握了语法,就很容易学。欧洲大陆各国交流频繁,语言有类似之处。德国人说法语,法人亦说德语,没什么奇怪。”容雪笑道,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李经述翻了一下书籍,看到有还有二十卷本的《不列颠百科全书》,惊叫道:“你竟然还收藏了大英百科全书?”
容雪笑道:“李公子也知道百科全书,真是知识渊博。”
接下来的日子,轮到容雪惊愕了,李经述竟然有了一定的英语基础,容雪讲欧洲启蒙运动以来的一些进步观点,比如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政府不是阶级压迫的工具,而是公民和政府订立契约,让渡部分权利;孟德斯鸠的“法律精神”——法律保护私产,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美利坚的“天赋人权”——人人生而自由平等,这些李经述都接受得很快,她不太懂的物理、化学等当时先进科学知识,李经述多数也懂,他简直就是活的“百科全书”!
经过一番接触,李经述见容雪不只人漂亮,知识渊博,性格还很温柔,渐生爱慕。为了能和容雪有共同语言,那几个月,李经述读书格外用功,晚上点灯夜读,早上闻鸡起舞,寒窗苦读,不仅学会了多国语言,还博览群书,极大开阔了视野。
李鸿章见见李经述的学问一日千里,便不时带着他拜访一些同僚,有意培养他的为人处世能力。那段日子,李经述与淮军的一些高级将领也渐渐有了接触,包括两广总督张树声、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洋务干将盛宣怀、外交助理伍廷芳,还有洋员幕僚马格里、琅威理等。李经述渐渐对李鸿章的刻板印象有所改观,心想难怪在历史上,日本首相伊藤博文视李鸿章为“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李鸿章几乎以一人之力,就撑起晚清帝国洋务和外交的半边天!
李经述也想替父分忧,他认为1879年的中国,最需要一支强大的海军,那日吃过晚饭,便向李鸿章建言道:“父亲大人,现在大清国东面日本国对琉球、台湾虎视眈眈,南边法兰西起兵越南,西边英吉利对西藏图谋不轨,北边沙俄对新疆觊觎已久,中国处处受人欺凌,主要原因是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师。要是在地面作战,大清和列强抗衡,还有一二分胜算。如是海战,中国根本没有可战之舰。当年英法联军就是从海上攻打天津卫,直取北京城,圆明园之耻当让朝廷惊醒。父亲何不向朝廷建言建立北洋水师?”
李经述的意见和李鸿章的想法其实不谋而合,五年前李鸿章就分六项策略筹议海防,上奏朝廷,但遭到了李鸿藻为首的“清流派”阻挠,连左宗棠也极力反对,说大清一向重在布防陆疆,海防要耗费巨资,没有必要。1879年,朝廷权力斗争很复杂,不只洋务派和清流派水火难容,东宫和西宫两位太后的意见也越来越不一致。还有恭亲王奕訢、醇亲王奕譞各有自己的势力,关系都很微妙。对李鸿章来说,还有一个更强劲的对手,光绪皇帝的老师翁翁同龢,他反对“海防”,主要因为“海防”是李鸿章提出来的,凡是李鸿章提出来的政策,他一般都反对,原因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和李鸿章有父死兄徙的私仇——当年太平天国长毛祸乱,翁同龢的哥哥翁同书弃城逃跑,曾国藩让李鸿章代为上书报告朝廷,本来这只是例行公事,结果李鸿章妙笔生花,翁同书被判“斩监候”。翁同龢的父亲一听儿子受此重刑,受不了这个打击,一口气没缓过来,两脚一蹬归西了。
李鸿章听到儿子的建议,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喝了一口茶,站起来拍了拍李经述的肩膀,道:“痴儿,你现在是有些才华,但缺乏历练。朝廷的形势现在很复杂,人称有四派,帝师、王佐、鬼使、神差,帝师以翁同龢为首,一帮清流大臣附和,守旧;王佐指军机处,李鸿藻、恭亲王等都是军机大臣;鬼使是指总理衙门,以恭亲王为首,主外交和洋务;神差指神机营,以醇亲王为首。东宫太后和西宫太后的关系也都很微妙。你纸上谈兵,倒是头头是道。须知建水师要买军舰和火炮,没钱寸步难行。左宗棠出征新疆,朝廷就向洋人的银行借款超过一千八百万两白银,现在哪里来的钱筹建水师呢?你要记住,人心有多复杂,政治就有多复杂!”
李经述记忆中的历史都是死东西,低估了当时政治的复杂性,顿时脸就红了,心想历史上有些事,确实是提早都不可以!李鸿章接着跟李经述上了一课:“痴儿,为父年轻时,也自以为写写文章,振臂一呼,就可以提升民心士气,改变这个国家。现在,为父入仕三十年,明白一个道理:‘这世界哪都有规矩,懂规矩的人方能成事’。一个国家和一个人是一样的,得了重病,辅以善药,效虽缓而有功,投以猛剂,病未除而增剧。现在大清国政务繁苛,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牢牢记住八个字,‘顺势而为,崇尚实干’,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顺势而为,崇尚实干”,这是李鸿章一生从政经验的高度总结,李经述点点头,说:“孩儿记住了!”
李鸿章见儿子有点沮丧,便道:“痴儿,你先做点实事吧!后天,容闳大人在京城举办留洋学生与朝廷官员的联谊会,你代为父走一趟京城!最近日本国武力侵占琉球群岛,并把琉球最后一位琉球国王尚泰流放到东京,为父要与日本驻华公使周旋!”
原来,容闳想通过联谊会给朝中大臣展示留美幼童的学业,以此来平息朝内争议。经过李鸿章做工作,慈禧太后和恭亲王对此事也表示支持,很多大臣便也很重视了,包括想让容闳出洋相的清流大臣。
为了联谊会,容雪一周前请假回北京了,李经述一想到去北京能再见到容雪,便赶忙答应了下来!





穿越1879 第4章 痛斥张佩纶
联谊会起源于西洋,在当时的京城,还算是个新鲜玩意。容闳搞联谊会,因为得到西太后慈禧和北洋大臣李鸿章的支持,去的官员还是比较多的,差不多二百人,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不是亲自去,也大多派了代表。李经述便代表父亲李鸿章赶去了京城的容府。
那天天空万里无云,如半颗蓝宝石一般。李经述坐在一辆翠幄青绸车里,进了京城。一路上马车内很闷,李经述满头大汗,加上好奇,忍不住偷偷掀开帘子,偷看外面的城楼和人群。虽然1860年英法联军攻入过京城,火烧圆明园,但北京毕竟是明清两朝的首都,经过将近二十年洋务“中兴”,京城表面上还是一派繁华盛世的景象——街头走卒商贩,不计其数,他们脑袋后面都拖着一条长辫子,丝绸古玩商铺里外熙熙攘攘,不少顾客还是白皮肤、金发碧眼的老外。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到了东堂子胡同。那里专门造了一批公寓,分配给各国出使的大臣,容闳作为驻美利坚副大臣,也分了一套大宅子。当时容府在总理衙门的西院,是三进三出的四合院,灰色青砖,红漆大门,门外立两庄严石狮子,门上的金兽头铜环擦得锃亮,铜环上方有繁体楷书的“容府”两个大字。
李经述进到大院里,院内已是人声鼎沸。院子里的槐树开花了,一串串白色的花儿,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那里摆了几排方桌,高朋满座,桌面上摆放了炸糕、糖果、荔枝、香蕉,还有茶水、鸡尾酒和古巴咖啡。
李经述穿过汹涌的人潮,迎面碰上两位穿西装、留长辫子的少年,一高一矮。容雪那天穿了一件粉色西洋裙,站在他们旁边。见到李经述,她开心地迎了上来,热情给李经述介绍身边的两位少年:“李公子,高个叫唐绍仪,矮个叫詹天佑。他俩是广东老乡。”
李经述在历史书上早闻他俩的大名,但他们在1879年也就十七八岁左右,还是羞涩的少年,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李经述的个头随他爹李鸿章,一米八左右,比唐绍仪和詹天佑高了一个头。李经述跟两人一交谈,他们一开口都是“侬好”,粤语口音重。他们两人家境贫苦,但在美国学习很努力,成绩优异,容闳带他们回来做代表,给国内人讲一讲在美国的见闻。
见人到得差不多了,内穿马褂外套西装的容闳站在院子中间搭起的讲台上大喊:“请大家静一静,演讲会马上开始。下面,请詹天佑同学上台讲他在美利坚的见闻。”
院子里逐渐安静下来,少年詹天佑以前没见过这么多大清官员,怯生生走到容闳面前,身子发抖,但一开口,讲起美国的铁路、火车、轮船、印刷厂,就头头是道,他说:“我现在正努力学习,回国后,一定要为中国造出自己的火车和轮船!”
李经述代表的是李鸿章,所以坐在一堆高官旁边,他听到詹天佑说要造出中国的火车和轮船,带头“叫好”,鼓起掌来。没想到身边的人反应都很冷淡。监察御史吴子登从来没见过火车,他站起来问詹天佑:“火车是什么东西,跑不跑得过中国的马车?”
李经述听了这奇怪的问题就想笑,但后来想起李鸿章嘱咐要沉稳,便没吭声。
詹天佑认真回答吴子登说:“火车刚开始跑不过马车,不过现在,一日千里也很正常了。如果铺了铁轨,从广州城到京城,一天时间就能到。”
“啊,一日千里?这火车的速度也太夸张了吧?”在场的官员都为火车的速度惊叹,议论纷纷,有人还问火车到底能装多少人。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竹布长衫、风姿俊逸的青年官员站起身来,对在场的官员说:“各位大人,我天朝百姓讲究的是安居乐业,不是迫不得已,谁会背井离乡呢?火车在中国断没有什么用处。大家说是吧?”
这位青年,正是当时“清流派”新生代领军人物张佩纶!他同治十一年进士,现在二十几岁就在光绪皇帝身边侍讲,“好慷慨论天下事”,属于那种自己不干事,总以为干事的人愚蠢、自负到自恋的那种奇葩。好在张佩纶仪表堂堂,粉丝无数。据说他喜欢穿竹布长衫,京城一千多家布店就都能卖断货。张佩纶在清流中靠能言善辩和骂人出名,而且骂得石破天惊,被骂的人必定臭名顺风飘千里。
李经述对张佩纶倒是有些了解,不过仅限于知道他是张爱玲的爷爷。见张佩纶说火车没啥用,这时便站起身反驳他道:“张大人,如果当年京城到广州通了铁路,京城之兵一日开到广州,英法联军还能侵略广州吗?”
会场上的人一听,有道理,铁路对兵事确实有大用。张佩纶哑口无言,詹天佑继续介绍在纽约参观过的一间报纸印刷厂,道:“印刷车间每天印报纸八万份!”
这时,张佩纶又站起来大声回击:“这些洋人真是心狠手辣,不知体恤民情。八万份报纸,这在中国得雇三千短工,一下子解决多少农民的吃饭问题!”
詹天佑又讲在美国工厂见到很多先进机器。张佩纶又唱起对台戏,轻蔑地说:“机器这东西,只是皮毛,对修身养性有什么用?”
詹天佑说西洋搞工业强国富民,张佩纶又立马反驳:“泰西各国的人都贪图钱财,国人则讲礼义廉耻;泰西以富为富,中国以不贪为富;泰西以强为强,中国以不好胜为强。孰高孰低,想必在场的各位大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佩纶慷慨陈词,不时还握紧拳头,直说得詹天佑面红耳赤,顿觉自己跟眼前的帅哥比起来,真是道德低下、人品不堪、无地自容。在场的“清流”们都觉得张佩纶说出了他们的心声,热烈鼓掌叫好。
李经述一看,这张佩纶和一帮清流大臣纯粹是来捣乱的,正要发作,容闳一看形势不对,搞不好詹天佑会被群官当场批斗,赶紧叫十七岁的唐绍仪上前介绍美国文化。
唐绍仪的口才明显比詹天佑要好,没有怯场,麻利地介绍了美国的风土人情和国家制度,当他说到“美利坚只有总统,没有皇帝,还宣称人人平等,见了总统也不用下跪”时,张佩纶愤慨不已,站到了凳子上,一甩脑袋后的辫子,脸上青筋暴起,道:“诸位大人,国不可一日无君,没有皇帝,那还不天下大乱?见了皇帝不下跪,那岂不是目无君主?讲究平等,那岂不是要目中无父?无君无父,人与猪狗何异?”
这“人与猪狗何异”一出,太狠了,清流大臣都为张佩纶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大清国的才子,骂人都骂得如此文采飞扬!容闳听到“无君无父,人与猪狗何异”这句话,气得血压升高,一口鲜血喷到身边詹天佑迷惘的脸上。李经述见状,赶忙和容蓉上前扶住容闳,他掐了一下容闳的脑门和人中,容闳这才缓过气来。
忧国忧民的张佩纶一看容闳还有气,决定落井下石,给这位妄图毒害大清国的假洋鬼子致命一击。在朝堂中,张佩纶身份低微,老受位高权重的恭亲王、北洋大臣李鸿章压抑,有些话不敢说出口,在容闳面前就完全没这顾虑了,他趁胜追击,发表自己惊世骇俗的高见:“泰西的东西,和中国完全是相反的,泰西的书是从左到右,中国的书是从右到左,泰西先吃饭后喝酒,中国是先喝酒后吃饭,何以如此?因为中国乃是天朝上国,处于地轴之上,泰西是蛮夷之地,处于地轴之下。”
末了,张佩纶还补上一句:“要是我大清国非得东施效颦,学洋务,最后就会落得跟容大人这样,马褂外面套西装,不伦不类!”
“马褂外面套西装,不伦不类”,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李经述,他刷地站了出来,走上讲台,示意吓呆了的唐绍仪下去照顾容闳,然后,他指着张佩纶的鼻子痛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三千年的空谈流毒深入骨髓,可怜至极!整天读着之乎者也,就像臭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知天有多高,不知地有多厚!容大人不远万里带中国幼童到美国留学,想为国家多培养一些睁眼看世界的人才,他们学铁路、轮船、电报等技术,你们却视之为工匠的低劣技艺!你们天天空谈爱国,其实都是在误国!现在,不仅是英吉利,法兰西这些泰西强国,连小小的日本国,也欺负到我们大清国的头上了!日本国刚刚把琉球国强占了,没有坚船利炮,靠满嘴的仁义道德,靠修身养性,靠你们这些所谓的君子,能跟日本人要回来吗?”
李经述这一席话,说得张佩纶面红耳赤,他以前还没见过李经述,见他也没穿官服,问道:“阁下是?”
李经述自报了身份,张佩纶像一只被斗败的公鸡,朝光绪皇帝的老师、工部尚书翁同龢望了一眼,灰溜溜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他今天想让容闳出丑,背后便是工部尚书翁同龢指使。
翁同龢跟李鸿章有私怨,这只老狐狸见张佩纶被李经述骂得灰头土脸,便站起来激将道:“令尊负责大清国的海防,琉球之失,岂能如此罢休?你说我等文人误国,不知令尊可有办法收回琉球?否则,令尊岂不是也误国?”
李经述心想小日本明治维新才十来年,现在还不强大,大清国收回琉球应该没问题,便道:“这个自然……”
翁同龢见李经述上套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大声说:“诸位同僚作证,李鸿章的儿子今日说了,淮军定会收回琉球!否则,他就是欺君误国!”
现场一帮“清流党”还有“帝师党”纷纷笑道:“李中堂这次腰杆子终于硬了,我们且看他如何收回琉球!”
李经述这才发现自己没有退路了,他心想这样也好,便道:“淮军收回琉球,你们这些人就会支持容大人和留美幼童留学,对吧?”
翁同龢诡异一笑,道:“这个自然,如果能收回琉球,则说明令尊办洋务还是有用的!”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这就回去准备收回琉球!”李经述年少气盛,拍着胸脯说。




穿越1879 第5章 购买军舰
李经述回到天津后,据实跟李鸿章汇报了联谊会上的情况。李鸿章大吃一惊,道:“为父已经让总理衙门发函抗议,照会日使,反对废琉球改置冲绳县。美利坚前总统格兰特也答应调停。你岂可擅自作主,当文武百官的面说要收回琉球?这岂不是逼为父武力解决琉球问题?”
“武力解决琉球问题是上策!总理衙门的抗议和美国的调停必然无效。”李经述说:“小日本的炮舰,五年前就侵扰台湾,还有朝鲜海域,其祸心已久。日本这种强盗国家,狼子野心,只听得懂大炮和强权,现在趁这小狼崽还没长大,我们赶紧掐死它!”
李鸿章摇摇头,说:“为父在朝堂上也说,日本在台湾和朝鲜海域胡作非为,将来必为中土之患!可惜翁同龢那样的短视之辈,说老夫就是想趁机购买西洋军舰捞回扣!恭亲王也认为日本国非大清国的心头之患,让总理衙门尽量克制,保持大国风范!”
李经述急忙说道:“日本这样的弹丸小国,资源太少,要发展工业,必然会走对外扩展的军国主义道路,中国不得不防。如果不加以遏制,日本会先占据琉球,再图谋台湾和朝鲜,到那时,整个东北就危险了。等到最后,日本会不会以蛇吞象,侵略整个中国都很难说。”
李鸿章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为父的想法,和你是一样的。现在左宗棠抬着棺材收复了新疆,支持他加强‘陆防’的声音占据了主流,为父也想海防出点功绩。可惜现在为父手头拮据,海军经费一年也就区区一百万两银子,无可战之铁皮军舰,而且也没有能出海征战之将才呀!”
李经述道:“日本人现在也没有像样的铁皮军舰!五年前日本两军舰率领三千生番入侵台湾,那时日本连海军都没有,去攻打台湾的,是不怕死的陆军中将西乡从道!那两艘军舰实际上是两艘商船,就这样,朝廷还傻呼呼地赔了日本国五十万两白银!日本人觉得中国人傻钱多,才敢在琉球肆无忌惮!我们的海军现在实力绝对在日本之上!至于将才,我向父亲大人举荐一人,他必能荡平琉球的日寇,威慑日本。”
李鸿章问:“谁?”
“刘铭传!”李经述回答说:“我听闻文正公(曾国藩谥号‘文正’)也曾夸他是帅才。他收复琉球,镇守台湾,一箭双雕。”
刘铭传一直是李鸿章的手下爱将,他也一直想找机会向慈禧太后推荐他,但听李经述建议让刘铭传出海,李鸿章面露难色,说:“刘六麻子因以前老夫保荐出任陕西巡抚未成,加上与丁汝昌的过节,指责老夫任人唯亲,已给我写信说自己心灰意冷,永不复出了。另外,他在合肥老家闲居了十余年,跟洋务和具有改良思想的人士交往甚多,必遭清流非议,尤其是帝师翁同龢肯定会大力阻拦,他现在奉旨在毓庆宫行走,地位如日中天,老夫现在办什么事他都反对。”
初出茅庐之后,李经述已对朝中各位大臣的兴趣、爱好、性格、往事等都搜集了,拍胸脯说:“父亲大人尽管放心,孩儿有八成的把握说服翁同龢,让他来举荐刘铭传。另外,孩儿回合肥说服刘铭传复出,他说永不复出应该只是气话,心里估计盼着父亲三顾茅庐呢!”
李鸿章将信将疑,便说:“你可以去试试。如果能促成此事,也算解开为父多年的一个心结!这些年老夫总觉得当年举荐不成,有愧于刘六麻子!”
于是,李鸿章给李经述写了一封介绍信,让他代自己去合肥请刘铭传出山,信中说:“朝鲜时局为艰,一旦有失,东南沿海岌岌可危,国有赖公之大才,以成定海神针”,这等于婉转拍了好面子的刘铭传一通马屁,但李鸿章嘱咐李经述万万不可太心急,可在刘铭传家里住个十天或半个月再给他看信。
李经述收好信,李鸿章叫住他,又写了另一封信交给他,滴蜡封好,信封上的收信人是大清海关总税务司、英国人赫德。赫德来大清国,长期居住在京城,有个业余工作,就是当“推销员”,给大清官员推销各种英国的机器和炮舰,回扣丰厚。李鸿章经常找赫德买军械和机器,两人很熟。李鸿章把给赫德的信交给李经述,说:“你去请刘铭传出海,不能空着手去,不然,显得老夫太没诚意。你既然懂洋文,就由你负责,去找赫德买炮舰。听说日本人最近找英国人买了三艘小炮舰,你就买四艘吧告诉赫德,老规矩,购船的银子直接从五口海关关税中抽取;你这次买军舰,要尽量压价!收复琉球一共四十万两白银军饷,包括买军舰的钱。”
李经述赶忙谢过李鸿章,即刻从天津赶往京城!
北海旁有一所老北京四合院,灰墙青瓦,绿柳依依,李经述见到了满脸大胡子的赫德,赫德用流利的汉语欢迎他。李经述点点头,把李鸿章的亲笔信交给赫德,笑道:“真没想到,你一个英国人,北京话说得比我还溜呢。”
进到客厅,赫德从一个黑色牛皮箱里取出一叠厚厚的英文图纸,用手比划着给李经述推销:“这种伦道尔炮艇,是我大英帝国最新研究出来的高级炮舰,排水量有440吨和320吨两种,一艘军舰上装备80吨重的大炮,不管对方的舰船铁甲有多厚,一炮过去就是这么大一个窟窿。这舰船还有个优点,转舵时间短,满舵一周只需要两分四十秒,机动性是一般军舰的三到四倍。”
赫德伸开双臂,比划大窟窿!李经述觉得他有点夸张,半信半疑,继续看英文图纸,图纸上标注了火炮的口径:16,这图纸是英文的,炮舰的口径应该是16英寸,相当于40多厘米,算得上中小炮舰中的巨无霸了!
当时中小型军舰船火炮口径16厘米就算大了,像日本的“云扬”号炮舰,李经述睁大眼睛,跟赫德确认:“这军舰火炮的口径是16英寸?”
赫德点点头,继续介绍这船的优点,比如价格低,十万两白银就可以买一艘,价格是远洋军舰的十分之一,还包运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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