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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关
群臣一听,顿时一片惊讶。诚然,如今吴国短短时日便已一片勃勃生机,可是很多政策还需至少一两年时间持续不断地实施才能奏效,吴国的国力也非短暂时间便能积蓄起来,以如今吴国的士气民心和实力,如果要打越国,还是可以办到的。如果要与楚国交战,恐怕庆忌登基以来的种种努力都要付诸流水,可能要拖上三年两年才能重新恢复元气。越国被吴国压制着难有发展,若要取越国,再等两年也没甚么关系,此时与楚越同时开战绝非明智之举。
少司马平布立即起身奏道:“大王,恕臣直言,吴国刚刚稳定,百姓甫见殷实,此时大举用兵,绝非明智之举。鸷鸟将击,必先敛羽,如果我吴国好生休养生息,只需三五年时间,情形便大大不同了。”
庆忌笑道:“少司马忠心可嘉。不过……孙相国还没有说完,少司马稍安勿躁,且听相国说完缘由再说不迟。”
“是!”平布无奈,只得拱手退下,回到案后坐下。
孙武微微一笑,继续说了起来。
原来,当日他们与庆忌一起议论吴国国策,拟定了抓住机会,先取东夷之地,然后韬光隐晦,休养生息,发展内政,壮大实力,进而再取越国的国策。送勾践回国前,对越国之策,君臣之间又进行了一次谋划。在这次事关吴国长远发展的谋划之中,君臣四人拟定了详细的灭越战略。范蠡和文种在这次御前会议上充分显示了他们善于合纵连横,善于利用政治、经济、外交、军事、计谋等种种手段的长处,为庆忌策划了一出吞越并楚的长远计划。
在这个计划中,第一步便是释放勾践回国,从道义上使吴国立于主动。同时利用越国承认是吴的属国的名份,尽可能的从越国敲打些好处回来,进而促其反叛,以便将来出兵伐越出师有名,减少来自其他诸侯国的政治和军事阻力。
计划的第二步,便是充分利用楚国目前的局势和吴国掌握的被掳的那些权贵要人,分化楚国,使楚国分裂成以王太后为首的保君派和费无忌为首的世卿派两大势力集团。进而与秦国联姻,间接与楚太后接上关系,扶持壮大楚太后的势力,加剧楚国内部矛盾。
第三步,便是在越国忍无可忍,意图再度兴兵的时候,主动挑起事端,制造与楚国费无忌之间的矛盾,让越国觉得有机可趁,进而促使他们同费无忌建立联盟对吴兴兵。
第四步,便是给他们创造个吴国国内空虚的机会,诱其出兵,歼其主力与吴国国内。而楚国方面,在费无忌挥军伐吴时,楚太后一派就会在庆忌支持下发动政变,宣布小楚王正式临朝听政,剪除费氏党羽,夺回军政实权,这一来费无忌军心自乱,再难对吴国产生威胁。
第五步,吴国以受攻击国的身份发动反击,挥正义之师,彻底消灭越国。至于介时把越国降为外交、军事全部从属于吴国的小伯国,还是按照庆忌一贯的扩张原则划县而治,还要看当时的具体情形。
第六步,看当时天下局势,或放费无忌一马,使楚国长期陷于内战;或助楚太后消灭费无忌这支无根之军,做为出兵条件,楚国割让潜山以东领土给吴国。
众臣听了,大殿上顿时一阵嗡然。这项吞越计划时间跨度之长,诸侯涉及之多,内政外交、军事民事等诸因素的影响之多,实是令人叹为观止。在春秋之世,即便是一场迫在眼前的战争,也少有涉及如此多的因素、动用如此多方面的详细计划,何况是如此长远的计划,拟定的如此详细,又要随时根据国内国外各种条件的变化而随时调整,真亏了孙武、范蠡几人能想得出来。
当时制定这个计划时,修理内政,联络秦国、沟通楚太后的预计实施时间就长达三年之久,主要是考虑到吴国实力还嫌不足,需要休养生息、发展壮大;楚国方面,在与秦联姻,说服楚太后,扶植太后系力量,强大到足以同费无忌抗衡之前,不具备同费无忌开战的资本;再就是担心吴国的崛起,会引起中原诸国有识之士的忌惮,在伐越时对吴国进行干预,或者对越国给予援助。因此要在几年时间内卑弱以示人,尽可能的交好其他国家。通盘计划的实施前后跨度八年以上。
现在计划有变,是因为同秦国联姻的事已经顺利完成,楚太后通过郁平然,已向庆忌表达了愿意提受帮助,并割让潜山以东领土的要求。楚王如今大权旁落,随着他年岁渐长,亲政之期日近,如果费无忌不愿放权,他很可能还有性命之忧,在楚太后方面来说,多等一天便多一分危险,她已不得不冒险了。
潜山以东是楚国领土不假,但是那里却不是楚国的直辖领土,而是大大小小几个伯国,楚国地域太过广阔,对那里的控制力原本有限。如果割让这些小伯国及其领土给吴国,换来小楚王和自己的安全,并且重树君权,中兴楚国,在楚太后看来是十分值得的。
这个贯彻计划的先决条件发生作用,还不是促使庆忌提前发动的最主要原因。他决定将计划提前,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遥远的西北,那场即将发生的,似乎和偏居东南沿海的吴国毫无关系的晋国之乱。
在他们的原定计划中,是准备前几个条件发生作用时,想办法说服鲁国,与鲁国合兵讨伐齐国,进而引诱越国和费无忌侵吴。然后由鲁国和东夷军队暂且拖住齐国,吴军赶回,关门打狗。
到时楚太后在郢都同时发动政变,切断费无忌退路,楚军得悉国内变化,必然军心涣散不堪一击,费无忌则无心于吴国争战,必然急于回国稳定政局,这样一来吴国国内便只剩下越国军队,越军偷袭尚可一战,正面作战又岂是吴军敌手?只要消灭了越军主力,再取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越国便易如反掌了。
这其中最困难的就是如何说服鲁国出兵,陪他们做这场戏。还要看今后几年的外交干得怎么样,能否消弥来自其他各国的压力。现在随着即将发生的晋国的一场大动荡,这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由于晋国之乱宋国参予其中,辗转找到吴国,请其游说秦国出兵,使宋吴两国达成了一种秘密合作关系。这样一来,那个吴国准备佯攻的假想敌目标就可以由齐国变成宋国了。如果两国配合来演这场戏,那么吴国就不需要费尽心机劝说鲁国一同出兵,也不必考虑伐齐之后的烂摊子,更可以随时想战就战,想退就退,保持军队更大的机动性。
同时,在晋国大乱的时候吴国发动灭越之战,来自中原各国的政治或军事阻力将最小,甚至完全不需要任何顾虑。晋国占据着中原最庞大也最肥沃的领土,这个庞然大物一旦解体,各种势力马上就会按照各自的利益重新进行组合,越国和晋国比起来,无论是地理位置、领域大小,还是对中原各国的影响,完全无法相比。因此如果庆忌在晋国解体的时候吞并越国,天下诸侯谁还有闲功夫去理会东海海滨百越人的那个小小越国呢?
当然,这其中还有许多细节需要完善,不过以孙武、范蠡、文种这样的鬼才,随时可以因势因形而调整补允,像晋国分裂这样几百年也遇不到一次的好机会却是稍纵即逝的,又岂能轻易放过。
此时在殿上的都是庆忌的心腹重臣,要执行这一系列计划,需要这些各负所司的重臣同心协力,因此孙武毫不隐瞒,将事情一一道来,众大夫听了他合盘推出的全部计划和分析,这才恍然大悟,像平布那样出言反对的声音也消失了。
庆忌道:“今日召集诸位爱卿议事,一是将这个计划告诉你们,让大家心里有数,以便通力配合,建此不世之功。这第二么,便是寡人决定现在执行吞越计划的第三步:主动挑起事端,制造与楚国费无忌之间的矛盾,让越国趁虚而入,与费无忌缔结联盟。诸位爱卿有何良策,可以不引人生疑地挑起与楚国费无忌的争端?”
庆忌一言既出,群臣纷纷凝神思索起来。
半晌,蔡义踌躇道:“大王,我们何不效仿争桑旧事,使一村姑与楚人争执,进而挑起战事?”
前两年吴楚两国两个村姑争夺一棵桑树,互相口角一番,即而两家人大打出手,紧接着街坊邻居全体出动,然后两国属地牧守官员率兵赶来撑腰,最后发展成一场绵延数年的国家战争,公子光也就是在这场战争中巧用调虎离山计,把掩余、烛庸、庆忌调开,刺杀王僚登上君位的。
孙武摇头道:“费无忌只顾自己秉权持政,哪会在乎民生国计?漫说夺一棵桑树,便是夺了一片桑林,费无忌也是无动于衷,根本不屑理会那些小民死活。”
平布一拍大腿道:“那就干大一点,直接发兵伐楚,迫他用兵。”
四下文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平布不由老脸一红,讪讪地道:“这个……有甚么不对?”
他是少司马,英淘的直属下官,英淘可不想自己手下大将出丑,忙解释道:“平将军,此计不妥。那一来,就是我们攻楚,而不是引楚军攻吴,楚军仍在其国内,不能调虎离山,楚太后势力单薄,如果策动政变?再者,那时越国也无从与楚国联盟,被我引入口袋,聚而歼之了。”
“啊!”平布一拍脑门,嘟囔道:“原来还有这些说道,真是麻烦。还是你们想计,末将只管去打便是了。”
四下传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大夫田其英琢磨半晌,开口说道:“大王,依臣之见,欲与费无忌结怨,不必一味考虑怎样与楚生事,我们不如去伐陈国。”
庆忌一愣,愕然道:“伐陈?”
“不错!”田其奇鼓起勇气道:“微臣以为,陈国乃楚国附庸,楚国负有保卫陈国的责任。如果我吴国伐陈,而费无忌坐视不理,楚国控制的大大小小的附庸国都要生了异心,是以费无忌不得不予干涉。再者,陈国太宰乃费无忌胞弟,便是看在胞弟份上,楚国也不能不予干涉。只要同陈国打上几仗,费无忌一旦出兵干涉,再让他吃点小亏,哪怕他不因怨生恨,与越国一拍即和,图谋我吴国?”
孙武目光一亮,赞道:“田大夫所言有理,打陈国还有一个好处,我吴国北进中原,总不能完全寄望于向宋卫和鲁等盟国借道,将来一旦力量强大,必须要有自己北进中原的途径,而陈国就是我吴国向西北进入中原势力范围的必经之路,如果占他几座城池,或者干脆把它拿下来,对我吴国大大有益。小小陈国存亡,除了楚国,又有哪个诸侯在乎呢?”
庆忌思索片刻,摊开双手道:“可是……理由呢?寡人总不能无端以大欺小,强取陈国吧?那样……未免出师无名。”
“这个……”群臣又是一番交头结耳。
“大王!”蔡义迟疑道:“臣……有一个伐陈的理由。”
“讲。”
“理由便是不敬上国,心存渺视。”
“何出此言?”
“大王纳妃,陈国不曾进贡朝礼,此番纳后,陈国使者依然不见来贺,此乃对我吴国、秦国、鲁国心存渺视,无视诸上国权威,吴若伐陈,还能得到秦鲁国人之赞。”
庆忌直着眼睛看他半晌,叹气道:“寡人纳妃,陈国确实不曾朝礼,不过耳目司已传回消息,寡人此番与秦联姻,纳秦女为后,陈国已派出使节了,如今正在路上。”
“咳!”孙武摸着鼻子重重咳嗽一声,向英淘挤了挤眼睛。
英淘会意,也咳嗽一声,扭头向平布使个眼色。平布面露为难之色,扭头去找他的下官,却发现品秩比他低的官员并没有入殿议政的,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保证道:“咳……,只怕大王的耳目司,消息也有不准的时候。依臣之见,大王纳后之日……陈国使节……是一定不会出现的。”
孙武“啪”地一拍手掌,赞道:“既如此,大王,我们便伐陈国好了!”





大争之世 第270章大婚之“喜”
第270章大婚之“喜”
秦国公主季嬴的车仗到了姑苏,因季赢是吴王后的身份,礼同吴王,因此由相国孙武率文武百官出城迎驾,庆忌也破例率各国使节在宫门外相迎。
秦公主季嬴被迎进王宫,照例又是一番声势浩大的婚礼,这次诸国使节来得更全,贺礼也更加隆重。
庆忌在礼官的陪同下,履行了全部新婚礼仪,盛宴款待群臣与诸国使节,颁诏大赦天下,向吴国送亲使馈以厚礼,直至日落西山,喧闹的王宫才寂静下来。
宫中嫔妃乃至上下寺人、侍女,都应以面君之礼拜见新王后,不过这些礼仪要待大王王后大婚之夜后,于次日清晨才能施行,此时季嬴虽被迎入鸾凤宫,却尚未正式接管后宫,也未见过摇光诸女。
鸾凤宫本是吴王和王后的寝殿,庆忌得位后,王后位虚置,以前一直是他一人住下。鸾凤宫是后宫主殿,占地最大,除主宫外,尚有左右偏殿院落,鸾凤宫外御花园往前,便是一条贯穿内宫和外宫的大道,两旁缀以花石鱼池,小桥流水,参天古树,瑰丽堂皇。在宫门外还有鼓楼两座,成为内宫与外宫的最后护卫屏障。
庆忌进入主殿,十八扇有窗漏的朱漆大门都敞开着,一进殿门,便是一座平坦的石桥,桥下有水流淌,泉水叮咚,水波鳞鳞,偶有风过,便吹起一殿清凉。
庆忌多少饮了些酒,脸色有些赧红,被这带着水气的清风一吹,神志顿时为之一清。他站在石桥上清醒了一下,才甩开大袖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四个寺人拱揖而退,庆忌大袖飘飘,独自跨过水廊过道,踏上铺着绚丽织锦的地板,四名身材曼妙,身穿秦女服饰的美人儿便翩跹向前,向他屈身下拜,娇声道:“奴婢等见过大王。”
这四个美人儿都是随侍季嬴出嫁的秦女,在诸国之中,秦国是嬴姓,没有可以媵嫁的同姓诸侯国,秦国公室之女又大多不愿千里迢迢嫁到东海之滨。反正秦人粗犷,素不以中原礼仪为重,秦国国君便取了折衷之策,挑选了些姿容出色的侍女做为陪嫁。
她们除了甫入宫时匆匆见过庆忌一面,这还是头一次正面打量庆忌模样。是以她们一边恭谨地行礼,那双妙目却瞬也不瞬地瞧着庆忌,上上下下打量个够,四个美丽少女不禁露出欣然愉悦之色。很显然,庆忌大王的外貌已经过了季嬴贴身四婢的这一关。
像她们这样的贴身陪嫁丫头,未来的出路便是做吴王的侍妾,如果能蒙大王宠爱,说不定还能赐个夫人的出身,那便喜鹊登枝做了凤凰。自家公主的夫君,今后便也是她们的男人,她们当然少不得要以女人看自己男人的眼光打量庆忌,一见庆忌年纪轻轻,英眉朗目,身材魁伟,不怒自威,四个俏婢不禁脸热心跳,望着他的眼神便也含情脉脉起来,纷纷敛衽施礼,殷勤地引领着他进入寝宫。
庆忌此番大婚不同于迎娶摇光、若惜、小蛮三女。迎娶她们时,庆忌心里是一种满足感和欣悦感,而对这位季嬴公主,他却怀着相当大的好奇心。古人娶妻,大部分在婚前都没有见过面,他们像是在做一生中最为关乎自身幸福的一次豪赌,在新婚之夜,在挑起红盖头的那一刹那,两个陌生的男女,便突然成了最亲密的人,并一生共同生活在一起。当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榻的时候,对彼此来说,都是一个除了名字和生辰八字,完全近于陌生的异性。
庆忌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体验这种奇妙的婚姻,,这婚姻,更象是一场赌博。因为有她姐姐孟赢的美名在前,他对自己这位王后怀着极大的好奇心,因为好奇,他的心情甚至比迎娶摇光三女时还要迫切。当他在四个俏婢的引领下踏进寝宫时,他的心怦地一跳,脑海中一直急剧摇动的骰子突然静止了下来,开大?还是开小?
“大王……”
“勿需侍候,退下……”
庆忌摆了摆手,四个俏婢相视一笑,齐齐福身道:“请大王、王后早早安歇,奴婢退下。”
四女姗姗而出,庆忌看着端坐在榻上的那个美人,定了定神,举步向前走去。
眼前的美人儿,无论是姿容还是气质都绝不在若惜三女之下,或许是因为陌生,再加上她隆重的王后装饰,那惊艳的感觉,甚至只有初次见到成碧夫人时才曾体会到。不同的是,成碧极柔,如一潭春水,能让人不知不觉地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而她,却像是一团火焰,明艳照人,娇丽不可方物。
庆忌在端详她的同时,她也正瞪大了眼睛使劲地看着庆忌。那双澄澈明媚的眸子甚至还越瞪越大。她发结云髻,成金钩状,轾薄透明,缥缈如蝉翼,优美的瓜子脸上一双越睁越大的美眸,衬着她肩上披着的大红的霞帔,看在庆忌眼里,他忽然有种感觉,觉得这个刚刚十七岁的女孩儿就像一匹漂亮的枣红马,充满力的美。
“啊~~”季嬴似乎看呆了,直到庆忌走到她面前站定,才如梦初醒,慌忙站了起来,敛衽施礼:“妾身季嬴,见过大王。”
“王后平身,少礼。”庆忌虚扶了一把,双眼不由一亮,这女孩儿一站起来,他才发觉这女孩双腿比例极长,尽管穿着王后衣冠,根本显不出腰身,但是由于她的双腿特别悠长比直,庆忌还是能感觉出她娇躯的纤浓合度、修长健美。
她肩上披着大红的霞帔,霞帔上缀着各种各样的宝饰,美玉、红蓝宝石、金珠、猫儿眼,各种宝石光彩夺目,但是配着她清丽脱俗的容貌,却丝毫不显俗气,反而有种超凡脱俗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
庆忌笑了,他忽然觉得,这个小王后,即便没有政治目的,也是一个让他很满意的选择。
季嬴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男人,他的唇上有两抹让他看起来稍显威严的一字胡,同秦人卷曲向上的胡须不太相同,眼睛很大,额头很宽广,浓而茂密的头发,英挺的鼻子,看起来……长得还挺好看的,和自己想像中的一身是毛、力大无穷的猩猩怪似的模样似乎有相当大的区别。
“王后等久了吧?来,让寡人为你解去霞帔,共饮合卺酒。”
见她一直瞪着自己看,庆忌心里忽然起了些怜香惜玉的念头,对这陌生的小美人,未来共度一生的妻子、王后,生起了一些怜惜之意:“她毕竟才只十六七岁,如果换在自己那个年代,还是个赖在父母身边长不大似的高中生,难为她因为秦吴两国的利益,千里迢迢孤身一人嫁来吴国,想必她心中一定忐忑不安吧?我可不要吓着了她。
庆忌为她除去霞帔和大红的外裳,里边是深青色刺了精美的金色凤纹的曲裾深衣,纤细的腰间束着一条玉带,尽显雍容华贵之美。不出庆忌所料,从她束腰的位置看,她有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
“合卺酒?”季嬴瞄了眼那桌丰盛的酒菜,不禁舔了舔丰润性感的嘴唇,暗暗咽了口唾沫。天可怜见,她长途跋涉,一到姑苏城便开始举行婚礼,各种繁琐的礼仪弄得她既不敢吃又不敢喝,生怕新娘子如果一直闹着更衣入厕会惹人笑话。自从那晚听了姐姐的话,她是真的想洗心革面,做一个乖巧可爱、‘有心机、懂手段、驭夫有道’的好妻子的,所以……现在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王后请座。”
庆忌给她斟上一杯水酒,心里稍稍有点别扭,虽说这小姑娘长得挺讨人喜欢,可是毕竟不比若惜、摇光她们早已熟稔,也不知道她的性情品性,弄得自己这个丈夫,新婚之夜倒像一对素昧平生的客人般彬彬有礼,难怪古人说夫妻要相敬如宾,这样素不相识的夫妻也只有相敬如宾才是最得体的相处态度了。
举起杯来,与季嬴轻轻一碰,庆忌注意到她的嘴角微微一翘,似乎笑了一下,那表情很好看。然后她举起大袖,遮住了嘴巴,举杯凑到唇边。
“嗯,笑不露齿,举袖掩唇,是个小淑女呀,看来秦国国君教妹有方啊。”
庆忌暗忖着,举杯浅浅酌了一口,待他放下酒杯,一眼瞧见季嬴放在桌上的玉杯,不由为之一怔,那玉杯干干净净,竟连一滴也没有剩下。
庆忌不由失笑:“王后,合卺酒只是个礼仪,不需要一定喝光的。呵呵,辣不辣,来来,吃些菜吧。”
“大王请先用。”季嬴浅浅一笑,那股子柔媚劲儿,实在令人赏心悦目。庆忌心中大悦,他拿起象牙筷子,随意挟了片瓜片递到嘴里,咀嚼两下匆匆吞下,清咳一声道:“呃……呃……”
他正想说‘我们宽衣就寝吧’,一眼瞧见季嬴模样却不由呆住了,只见他的筷子一动,这个长相甜美清纯的小公主突然也开动了,她持箸挟起一片肥腻的熊掌,偌大的一片熊掌一下子便消失在她的樱桃小口里,小嘴正在努力地咀嚼着,她的筷子又挟起了一片猩唇。
“嗯?”听见庆忌说话,季嬴的筷子停在空中,她眨眨眼睛,会说话的大眼睛向庆忌递了一个问号。
“喔……没甚么,菜……咳咳,凉了么?”
“还好!”季嬴抻了一下脖子将熊掌咽下,然后向庆忌腼腆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庆忌还没看清她的贝齿,一口美味的猩唇便填进了她的嘴巴,杏脯般润泽粉嫩的嘴唇上沾了一抹油痕。
庆忌瞪大眼睛看着,只见季嬴越吃越开心,真是吃得眉飞色舞,旁若无人。到后来,她还抓起银壶自斟自饮,酒到杯干,如长鲸吸水,那饭量、那酒量,看得庆忌咋舌不已。
江南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菜肴喜欢做得品种繁多,精致可口,但每样也就小小一碟,量并不多。而秦人居住在关中,素来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就是秦国公室的膳食也不失粗犷之风。所以季嬴自幼养成的性子,虽是一国公主,还不及江南水乡的男人吃相斯文。
再加上季嬴刚刚十六七岁,仍在长身体的时候,同时秦人好武,常年同西戎作战,男女皆兵,人人习武善战,性情粗犷豪爽,那吃相真是……不提也罢。
一桌精致丰盛的菜肴吃了个七零八落,一壶酒也被季嬴喝光了,庆忌眼睁睁看着她提起酒壶,将最后一滴酒倒进杯中,然后还很遗憾地叹了口气,举起杯来一饮而尽,当她放下杯时,原本清明的眸子已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醉意,那清丽可爱的脸蛋上也挂上了两抹桃花般的嫣红。
见庆忌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醉意涌起的季嬴还没忘记自己要做一个“乖巧可爱,有心机、有手段、驭夫有道的好妻子”的志向,她害羞地向庆忌笑了笑,笑得庆忌完全忘记了她吃相的难看,只觉这个来自西域边陲的小姑娘率性而为,非常可爱,那缺点……其实也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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