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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关
庆忌听到此处顿时一怔,忽然明白过来,季孙小蛮大动肝火,想必是为了姬宋向季氏家主季孙意如求亲的事,如此说来,当与成碧夫人无关了。庆忌顿住脚步,看着那马车辘辘而去,本想再回头去看看孔丘与少正卯辩论的结果,但是想及孔丘空有一腔学问,却拙于言辞,不擅辩才,看那情形,今天这场辩论又是一场大败,便没了兴趣,径自登上自己地座车离开了。
当晚,庆忌准时来到鲁脍居,由于鲁脍居增添了许多新式菜肴、面食,如今这里生意兴隆,座无虚席。庆忌候了半天,才在一楼等到一个座位,叫了两盘小菜一壶清酒,庆忌独酌于壁角,一壶酒喝了大半,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随即便有人高声喝道:“今宵城禁,统统离开,马上各回各家,休得四处行走。”
随即两排执戈的武士脚步铿然地走进酒店,把那些食客都驱逐了出去。庆忌愕然抬头,瞧见阳虎沉着脸站在外面,背手而立,身后站着四个全身披甲,肋下佩剑的武士,不禁微微一皱眉:“阳虎如今……也太招摇了吧,他来饮酒,便把满店的食客都给撵走?”
二三楼地食客大多是有身份的士子大夫,也来此处品尝新鲜菜式,本来自持身份,还不想起身。一个短须伍长虎着一张脸登上楼去,嗔目大喝道:“国君有令,季孙大夫奉命封城,今夜全城宵禁,尔等还不速退?”
一听是国君下令,季孙意如执行,这些大夫士子们再也不敢怠慢,慌忙起身一一退了出去,店伙们都惶然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店主袁素,那位昔日鲁国第一剑客站在柜台后面,用一块洁白的抹布轻轻擦拭着手中的杯壶,神色平静,头也不抬。
持戈地士卒搜遍了二三楼再无一个闲人,便“咚咚咚”地走下楼来,他们发现壁角还坐着一个人,那伍长眉头一皱,把手一挥,便领着两名武士走过来。
“你们退出去!”阳虎站在门口发话了,他摆摆手,打断那伍长想说的话,举步向庆忌走来。那伍长恍然,连忙领着人退出去,店中顿时一空。
阳虎走到庆忌身旁,默然坐下,庆忌拿起酒杯,为他斟了杯酒,阳虎沉着脸端起杯,将酒一饮而尽。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虎兄,怎么了?”
阳虎轻轻一叹:“今晚本想与公子开怀畅饮,可惜……阳虎公务缠身,不能奉陪公子了。”
“哦?”
阳虎苦笑一声,说道:“今日阳虎奉命去见季孙大人,为国君提亲。如此好事,季孙大人自然一口答应。季孙小姐平素并不在季孙氏府中,她在曲阜时。只来这鲁脍居与店主袁素为伴。阳虎本是季氏家奴,虽是为国君办事,也当奉季氏之命,这亲事谈成,便领了季孙大人之命,来这鲁脍居寻访季孙小姐,告知她这喜讯。谁料……”
庆忌想起下午在风雅台见到季孙小蛮时的情形,便猜季孙小蛮必是拒绝了这桩婚事。季孙小蛮因着母亲之死。这些年来从不与季氏来往,别看她在成碧夫人面前一片剖心之言极为看重家族,只因为那是她的母亲为之辛苦操持得来地成果,她只是在维护母亲地心血罢了。她若不喜欢姬宋,想让这野马般性格的少女任人摆布。为了维系季孙意如与国君地政治联盟而嫁给鲁国国君,她是一定不会答应地。
庆忌问道:“季孙小姐如何了?”
阳虎叹口气道:“季孙小姐听说了消息,竟然进宫面见国君,把国君当头一顿臭骂。然后扬长而去。季孙大夫听说了消息很是恼怒,命人来这里捉拿季孙小姐,想以家法惩治。哦……那就是不久前地事。谁知季孙大夫派的人到了,季孙小姐居然抗命不遵,那些家人又不敢伤了她,竟被她逃走了。国君深知季孙小姐性格,知她必然逃离曲阜,所以立即令人通知季孙大人封锁城池。搜寻季孙小姐下落。”
庆忌目光一闪,问道:“这里搜过了?”
阳虎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当然,不但搜过,而且我把人明着撤走之后,还使人暗中监视,任由那些食客进入,就是希望季孙小姐以为这里已经搜过,重新回来。只是……唉!一直不见她的踪影。”
庆忌微微摇头道:“此时再搜。怕是已经迟了。安知季孙小姐没有已经离开城池?”
阳虎道:“决然不会,当时便已过黄昏。一到下午,城中车马便不会出城。到了夜间,城外凄黑如墨,一片荒凉,她一个韶龄女子,纵然身怀剑艺,也不会孤身一人宿于野外。”
“不错!”庆忌一拍额头,为之失笑。漫说这个时代,就是他那个时代,也少有单身女孩夜间独自行于荒凉野外的,真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阳虎苦笑道:“公子,实在抱歉,阳虎还得带人……”
庆忌道:“无妨,国君之事要紧,虎兄尽管去忙。”
阳虎歉然道:“不若公子便到我府上暂歇一宿,我使几个舞伎侍奉。”
庆忌起身笑道:“不必了,今日到曲阜,一是拜会三桓家主,再就是与虎兄道别。庆忌离开卫国太久,实已归心似箭,今夜若宿在这里,明日早起再驱车出城赶赴码头,又要迟上半日辰光了。如今虎兄我已见过了,这便赶回船去。不瞒你说,原本庆忌便说定晚间赶回,若是一夜不归,我的人也要担心的。”
阳虎迟疑一下道:“既如此,那阳虎便不再挽留了。待公子重返鲁国时,阳虎再为公子设宴接风。咱们饮三杯酒,阳虎使人送公子出城。”
“好!”庆忌笑对袁素道:“店家,请拿好酒来。”
方才庆忌独酌,饮的只是普通米酒,这时才换上甘醇美酒,两人痛饮三杯,相视而笑。
“什么人?”两人走出鲁脍居时,侍立在门口地持戈卫兵突然端起长戈向阴暗处厉声喝问。酒居门前只挂着两盏昏黄地灯笼,那昏暗处原是停放马车的角落,方才食客们全被阳虎驱散,此时那里只停着庆忌的马车,卫士一喝,坐在车上打盹的车夫也惊醒过来,慌忙道:“什么事,什么事?”
一只土狗“汪”地一声叫,从黑暗处蹿了出来,那卫士这才恍然收起了兵刃,庆忌和阳虎不禁哑然失笑。
阳虎停步对庆忌拱手低声道:“公子,一路保重。”
庆忌也拱一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二人对面一揖,庆忌便返身向车上走去。





大争之世 第158章 月夜有思
第158章 月夜有思
曲阜城已然全城戒严实施宵禁,各座城门皆被封锁,庆忌的马车到了北城门,因有阳虎遣卫士引路,守城士卒忙打开城门,把他恭送出去。
夜色茫茫,漆黑一片,车前灯火所照不过寸地,是以车行甚缓,赶到涞水河畔时月明星稀,已近午夜时分,河边停泊着一些船只,在夜色中就象一头头大小不一的巨兽,随着河水轻轻起伏着,其中一艘最大的楼船和旁边不远处一艘小船上犹有灯火,那艘大船就是庆忌的座船。
车到船下,驭者向船上高声呼喊,候在船上尚未睡下的亲兵和船夫闻讯连忙打起灯笼火把到了船边,放下一道道木板,组成一道木板桥,然后几名家将和船老大迎了下来。
庆忌下了车,吩咐道:“把车推上去,记得给马喂些马料。”说完头前上了船头。驭者挥鞭驱马,后边几名家将在后边推着马车,把车推上了船。
庆忌回到自己座舱,简单梳洗一番,解了外衣躺在榻上,船体轻轻起伏,一时不能入睡。庆忌心思纷芸,时而想到吴国,时而想到飞狐谷,时而又想到卫国的艾城,心潮如船下的浪头,澎湃起伏,跌宕不已。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曲埙乐悠然响起,幽幽的埙音随着月色轻轻漫延开来,细细的一缕,却有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在脉脉的涛声映衬下,更显得如慕如怨,如泣如诉。
埙的音色本就低沉浑厚,透着些许苍凉,在这万籁俱静的秋夜,这幽幽细细的一缕埙音。道尽了伤心人别有怀抱,透着几许思念,几许辛酸,还有几许无奈呢。仿佛整个天地都被这缕埙音充塞得满满的。
乐有八音,金、石、土、革、丝、竹、匏、木。八音之中,埙独占土音,正五声,调六律。刚柔必中,轻夺迷失,早在殷商时期就是一种主要乐器。它地声音古朴、浑厚、低沉、沧桑、神秘、哀婉。
庆忌不觉起身,悄悄走到舱边,推开窗子,循着埙音望去,听声音,埙声是从另一艘尚有灯光的小船上传来的。这首古老的埙曲似大地吟唱,与天风水浪融为一体,在这静谧的夜色中令人产生一种远离尘嚣、至纯至美的精神境界,庆忌听着,不觉微微吁了口气。埙声随着月色在身旁渺渺飘散,他的思绪也一起融入了这无边的夜色当中……
他眼望乌金似地流水,如墨涂染的山峦,却未向窗下扫上一眼。窗下阴影里。一身青衣、身材娇小的季孙小蛮正象狸猫儿似的蜷伏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今日听说季孙意如答应把她嫁与姬宋,季孙小蛮一怒之下闯进宫去,在姬宋面前大发雌威,不过骂过一顿之后,她也晓得无力更改家主的意思,便萌生了离开曲阜的念头。不料季孙意如居然封锁了宫城,季孙小蛮无奈。只好暂在鲁脍居秘道之中隐藏。
因着昔年艾氏夫人自尽,袁素自觉愧对主人,所以辞去了供俸优渥的季氏首席剑客之职,在这曲阜城中做了一个酒家的老板。他居此不肯离去,主要原因就是为了照顾主人唯一地女儿季孙小蛮。成碧夫人因为他是奉命行事,而且全赖他剑下留情这才未死,所以一直也未寻他麻烦,但袁素居安思危不敢大意。尤其他又负有照顾小姐的责任。因此这鲁脍居表面看来全无异样,其实是有暗壁夹墙的。
这些秘道机关季孙小蛮十分熟悉。小时候仅是和袁叔叔玩躲猫猫时,这些秘道她就走得极熟了,是以悄然潜伏,阳虎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季孙小蛮也知夜间无法出城,可是看季孙意如和姬宋紧张模样,恐怕到了天明她更难出城,正自徬徨无计的时候,恰好阳虎赶来与庆忌见面。
她隐在暗处看不到庆忌模样,却将二人对话听地真切,听说阳虎要送这个什么公子出城登船,顿觉机会来到,便启开秘道出口,悄悄遁了出去。门口专门停车的侧廊下只剩下一辆马车,自然是那位公子的,于是她仗着飞檐走壁的小巧功夫先行潜到了车顶,借着庆忌之助,一路到了这船上。
庆忌地亲兵卸下马匹,喂料休息之后,她就从车上跃下来,想寻个地方藏身,等到明日这船驶离曲阜,她再找机会离船他去,安然逃出生天。不想刚刚潜至庆忌窗下,他就打开了窗子。季孙小蛮无奈,只得蜷在窗下一动不动,心中只是暗恨:“这个混账东西大半夜的不睡觉,矗在这儿作甚么?”
埙声幽幽,勾起了庆忌心中许多遗忘的记忆和久违的思念,埙声中,他依稀记起自己的前生岁月,那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母亲慈爱的目光以及鬓旁地那些白发,前生那三十载,作为小场记的席斌不过如蝼蚁般混混噩噩地活着,没能带给母亲半点荣耀,而这一旦身去,又该给母亲留下多少伤心与牵挂了呢。还有那些曾经令他深感无聊和庸碌,如今想来却倍觉亲切的生活,那一点一滴……
埙声直入庆忌心底,勾起了他的思乡情绪,所有甜蜜的、忧伤的、难舍的记忆,象是在记忆的藤蔓上绽开了一朵朵地鲜花,在那幽幽埙声中吐蕾、绽放、再凋谢,历一世轮回,化为心灵墓场中地一滴清露。
不知不觉间,沉浸在前世今生的伤感中不能自拔地庆忌已是泪流满面……
季孙小蛮一身青衣,紧贴舱壁伏在窗下,脸上忽地一凉,落下几颗雨滴,季孙小蛮愕然抬头,却见星月满天,哪有半点乌云。
“吧嗒”,又是一颗水珠落下,正滴在她的唇上,季孙小蛮下意识地一舔。一股咸涩,让她猛地意识到窗中人正在悄然落泪。
季孙小蛮虽无洁癖,却也不想吃男人的眼泪,心中不禁暗骂:没出息的东西!真男儿流血不流泪,你受了怎样委曲,要如此黯然涕下,你哭也就罢了,还淌到我的脸上。若非时机不对,本姑娘不教训你一番才怪,打到你号淘大哭……
季孙小蛮在心底大骂,只是不敢出声,庆忌在窗中却已幽然叹道:“唉,过去的,都已过去,想又何益?现在的我。只应为今后活着。如果我昔日地家人、朋友,知道我今日的境遇,也一定希望我能过得幸福、快乐,而不是常在对他们的缅怀思念中落泪……
过去的都过去了,如这河水飞逝。再不会回头。快乐的就记住,痛苦的就忘记,活在当下,行在今日。忘记过去,珍惜未来,我庆忌……才不枉到这世上走一遭!”
庆忌语罢,轻轻掩窗。
季孙小蛮攀附在窗下,听到他的话,顿时便是一惊。庆忌,船上这位公子竟是吴国庆忌,那时武风盛行。女子们倾慕英雄,就象唐宋时倾慕才子,为之如痴如狂者不在少数。季孙小蛮虽然没有那般盲目,但是吴国庆忌却是少数几个她十分倾慕佩服的大英雄。她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是借了他地车子混出城来,还与他同船。
“庆忌……,吴国使节郁平然赴曲阜威压,那没出息的三桓家主不是屈从于吴国的淫威,把他驱赶出鲁国了吗?怎么他此时仍在鲁国。还与阳虎……”
季孙小蛮目光一闪。隐隐地明白了些什么。
窗子掩上了,房中再无声息。庆忌应该已经睡下。季孙小蛮却没有动,她痴痴半晌,将头轻轻探出窗下阴影,让那清冷月光照在脸上,就那么轻轻地躺在甲板上。
河水滔滔,埙曲幽幽,船体起伏,静中有动。季孙小蛮枕着涛声,披着满天清冷的月光,想着自己的辛酸往事,品着庆忌方才那番话,许久许久,她的眼睛里也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天明时,庆忌醒来,吃过早餐登上船头,烂漫的阳光洒在他地身上,让人精神一振。
天空湛蓝,不见一丝云彩,风也极轻。庆忌不禁回首笑道:“今天倒是个好天气,老天也来助我们,早些启程吧。”
船老大呲牙一笑:“公子说的是,小的这就启航。”
大船缓缓驶离岸边,长桨划水,渐渐进入河心,庆忌举走向前,扶着船舷观望,大河两岸是郁郁葱葱的青纱帐,中间只有这条波澜壮阔的大河,滚滚河水迎着船头破浪中分,浪花飞溅如雪,令人心为之驰。
“鲁国,终于要离开了。”
“此番返卫,重整旧部,明年三月,再伐于吴!”
庆忌捶了一下船舷,重重地,心头地热血,也象那喷薄而出的旭日,昂扬的斗志充溢了他的胸怀。
“有鲁国这支伏兵,有孙武那样地兵法大家,明年再战时我的胜算大增了,此次返回卫国,我要尽快壮大艾城军队的实力,还得加强与楚国的联系,必要时……也不妨和越国接触一下,一切反对阖闾的力量,如果能用,都要尽量用上,务必保证此战的胜利,如果再败,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庆忌扶舷沉思道:“鲁国的伏兵,是准备用作奇兵的,主攻力量仍要放在卫国。毕竟卫国那支军队才是百战之军,作战经验丰富,相较于这点长处,飞狐谷那支军队就要逊色地多,纵然有孙武那样奇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刚刚招募来的那些士卒脱胎换骨。
同时,卫国这边兵强马壮,气势越大,越能吸引足够多的注意力和吴国军队的防范,这样才能给鲁国这支伏兵尽可能的创造有利条件,真正发挥奇兵的作用。若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得继续壮大在卫国的实力。
可是这样一来,势必要在卫国招纳更多的人入伍,采购更多地粮食、兵甲、器具,在卫国土地上,一支外国武装要如此发展,必得要卫国允许方可。而且从卫国得到地援助不但不能断,还得想办法再争取一些。
思及这些事情,庆忌暗想:”说不得,回艾城之后,我得去帝丘一趟,见见卫侯,征得他的同意。卫侯……”
想到这位因“分桃”而留名后世地卫灵公,庆忌不禁微微一皱眉。卫灵公这个人,为人四海,特别大度,尤其喜欢招揽名士英雄,原本要谋求他的支持很容易。可是上次得到的消息,现在卫国的实权很大程度上已经掌握在卫夫人南子手中。今后要想谋求卫国的支持,恐怕不可避免地要和这位卫夫人打交道了。
可他对这位宋国美人南子了解实在太少,除了知道此女艳冠群芳。是个少见的美人之外,而且据史书所载,这位南子小姐生性风流,裙带较松。至于这位南子夫人在政治上的能力和态度,他所知实在太少。
卫国本是西周始封的王族诸侯。立国便是公爵之国,地位最高,在很长时间内都是诸侯伯长,代周天子而治天下诸侯。时至今日,卫国虽因因循守旧,不思变革,国力渐渐衰弱,但仍是天下十二大国之一,因此才能给他这许多援助而不损国力,也不惧吴国威胁。
卫、宋两国,更是渊源极深。当初姬发灭商后。商人遗民不甘受到周室管制,曾发动过大规模叛乱,周公旦发兵东征,平定叛乱,把全部殷商本土遗民分成两块。一块为“殷商七族”,被限定在已经成为废墟地故都朝歌居住,国号为“卫”,都城依然在朝歌。另一大块是殷商王族后裔。被单独辟出。成立宋国,以殷商王族做国君。这便是殷商两分。
卫国都城所在地。就是商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朝歌,不过此时因北狄入侵已迁都濮阳,也就是时人所称的帝丘。卫国与宋国,都是殷商遗民组成的国家,彼此之间有着极深的渊源,两国往来也一向十分密切,从两国百姓间的感情上颇有些不分彼此的意思。所以,宋国公主南子嫁到卫国,才能在短短时间内掌握卫国的军政大权,除了她本身必定极具政治手腕,她地身份能够迅速被卫国人接受,把她当成自家人,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他要在卫国发展,以前经卫侯允许便成了,现在卫国多了一位掌国政实权的女主人,希望她不会拖自己后腿才好。如今好不容易在鲁国打开了局面,在吴国的眼皮子底下布下了一支伏兵,如果反在本以为决不会出岔子的卫国反而弄出事端来,节外生枝,误了反攻吴国地大计,那就成了笑话。
庆忌正在盘算,忽听一曲埙音又复传来,抬头一看,只见河右那条小船八支长桨起落,已然追了上来,正与他的大船并肩而行。
为了让庆忌一路舒适,成碧夫人可是给他找了艘楼船,船体极大,不但有桨夫、船手,还有到了险滩急流处上岸拉纤的纤夫。同时偌大一艘船,总不成只载他一人,所以随船还载了许多食盐,充作此次运往卫国的第一批货物。因此这船上有扈从武士、有本船地船主、船夫,有雇来的纤夫、力手,还有负责运盐的盐丁、管事,人手众多。
那时无论陆上行车,还是水上行船,一般人单势孤的行旅若遇大队旅人,都是会尽量靠近跟随的,这样一旦有事就会得到些照应。那艘小船的船主见了这样人多势众的大船,自然要依附过来,是以一旦追上,那艘船就慢了下来。
两船并肩而行,相隔甚近,庆忌看那船头盘膝坐着一位翩翩公子,举止优雅高贵。虽然坐着,也能看出身段修长高挑,阳光下,他那一身淡色梅花图案的深衣袍服,衬得他地风姿如玉树临风。一曲吹罢,庆忌隔船叫好,赞道:“足下吹得好埙,着实动听。”
那位公子听他赞赏,回首向他启齿一笑。庆忌这一看,心头不由一动:“咦,这人……莫非竟是一个女子?”
庆忌清晰看见这人样貌,虽是男装打扮,可那眉眼却是阴柔之美,鼻如玉管,唇似樱瓣,一双眸子如同点漆。他原本双手捧埙,此时轻轻放下,搁在袍上。领口袖口雪一样白,脸上、颈上肌肤柔嫩细腻,在阳光下泛着莹洁的光,天下怎有这样的男子?
“呵呵,雕虫小技罢了,多谢阁下欣赏,在下所乘是艘小船,一路行水想要依附于阁下同行,还望足下莫怪。”那人起身施礼,这一说话,倒是一副男人口音。
庆忌笑道:“无防,同是行路人,本应彼此照顾。”
那人浅浅一笑,露出一口雪白贝齿,拱手道:“未敢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庆忌微一犹豫,不便说出真名,暗忖,我是吴国公子庆忌,便以国为姓,随意起个名字吧,反正只不不过是同路的行人,便随口说道:“在下吴忌,不知足下是……”
那人目光一闪,浅浅笑道:“在下宋朝。”




大争之世 第159章 同船共渡
第159章 同船共渡
庆忌与那位自称宋朝的年青人隔船攀谈几句,彼此言语投契,顿生好感。便道:“我与足下在此相逢,亦属难得,我欲邀请足下过船一叙,呵呵,冒昧了一些,宋兄肯否?”
宋朝微微犹豫了一下,但那一双女人般妩媚的眼睛仔细看了庆忌两眼,戒备之意渐去,便欣然颔首道:“当然使得,朝也正欲与足下结交呢。”
庆忌大喜,便让人用挠钩在两船间搭设木桥,又使水手在这临时木桥两端护持,亲手递过一枝竹杆,宋朝握着竹杆,小心地从小船上移了过来,到了船头纵身一跃,轻轻落地,拍了拍手上浮尘,两人相视而笑。
水上行船,本就乏味,便是有人聊聊天解解闷也是好的。何况庆忌如今不止要招兵买马,更有招贤纳士之心。他方才隔船相望瞧这宋朝,对他的身份已然起了疑心。
这个宋朝,无论衣着打扮、举止神态,都有一种雍容自然的神韵,显然是久居上位的人物,可是这样身份的人物,却乘一小舟,身边只带几名武士,还需攀附别人大船以保路上平安,那便有些可疑。如果他是某一方政治势力负有秘密使命的一位使者,那么掩藏行踪还来不及,又怎会船头吹埙,又与自己结交?
当今天下纷芸,各国政坛此起彼落,不断有人在政争者下马,更有许多才智之士成为受殃及的池鱼,比如齐国的孙武就是这般,说不定这位宋朝也是一方政争失败的豪杰,如果那样,或许能把他收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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