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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关
他把少年向前一推。向手下吩咐道:“快快绑他上车,速离此地。”
两个大汉冲过来,象捉小鸡似地提起那少年,便向一辆车上行去,就在这时,远处车声隆隆,那头目紧张地抬头看去,只见一辆马车扬起一路烟尘疾驰而来,不由动容道:“有人来了……”
庆忌驾车奔来,远远见前方有人倒伏于地,站着地人手中都持着明晃晃的兵刃,在秋阳之下反映着烁烁光华,心头顿时一凛:“宋兄,小心。”
“我省得!”宋朝傲然笑答一声,他虽长相阴柔,一举一动,一鼙一笑,都带着种温柔秀气,但是此时眉宇间一片肃煞之气,那白晢修长地手指紧紧握住了剑柄,缓缓向外抽剑,动作冷静而沉稳。
“站住!”刺客头目从那少年公子车上弄了一柄长矛来,一手提剑,一手持矛,矛锋前指,断然喝道。
庆忌勒住马缰,马车忽顿,车后灰尘前拥,沸沸扬扬在他脚下氤氲,立在车上的庆忌神色冷厉,目光一扫地上死尸,沉声喝道:“尔等何人,劫地何人?”
那头目见这车上只是两个甫及弱冠之年的男子,心中稍定,冷笑道:“我们劫的是一个半男不女的妖物,你们如此不识相,迫不及待赶来,却要马上变成只死不活的蠢物了!”
他向左右使个眼色,喝道:“杀了他们!”一群刺客立即挥剑冲了上来。
“半男不女?”庆忌关心则乱,只道他们劫走地便是季孙小蛮,这时也无暇去想是否合理,眼见对方先已挺剑刺来,立即飞身落地,大喝一声,“铿”然拔剑出鞘,与他们交起手来。宋朝也不怠慢,自车另一端落下,挺剑与几名刺客战在一起。
庆忌武功虽不以剑术见长,但是对付这些刺客还是绰绰有余,甫一交手,便有两名刺客被他刺翻在地,庆忌窥隙向旁边瞄了一眼,只见宋朝身手矫健,手中一柄剑夭若游龙,随着他的身影翩然飞舞,光华闪烁,这顷刻间居然刺倒了三人。
这时的剑器是越长越难铸。因此寻常的护身佩剑都只一尺有余,士子大夫随身地佩剑虽然都在三尺左右,却大多只是装饰性的佩剑,因质脆易断,不能用与搏击,只是和袍、佩玉并列为君子必须随身穿戴的三件标志。而宋朝地剑显然是柄好剑,这柄剑近三尺长,却是可以用于实战搏击的利器。剑刃撞出之声不绝于耳地传来,他手中长剑却不见损毁。
庆忌放下心来,集中精神挥剑搏杀,他手中剑长仅两尺,身前几名刺客一旦合围,互相配合出击,庆忌便再占不到便宜,但是那刺客头目挥矛刺来时。却把一件趁手的兵刃送到了他的手里。
庆忌一见矛来喜出望外,挥剑架开长矛,伸手便去抢夺,矛杆被他一把攥在掌中,凭他的神力那人怎么还能握住。那头目使力一挣,却险些被他扯到面前,骇得连忙撒手松开,长矛落入庆忌手中。庆忌朗声长笑,一手持矛,一手持剑,长矛攻,短剑守,方圆一丈之内,水泼不进,再也无人是他三合之敌。
待庆忌将鲜血已浸得矛缨一绺绺贴垂在柔杆地战矛从一名刺客咽喉处拔出来。再寻敌手时,发现那‘强盗’头子领着剩下的两名手下远远逃开,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正失魂落魄地看着他。
另一边和宋朝交战地人也退到了一边,他们都被庆忌杀人如屠狗的残酷手段给吓坏了。凶人一旦被击溃了意志,倒比普通人更加容易恐惧,他们站在一边簌簌发抖,就连宋朝都是一脸惊骇。
“把你们劫的人交出来!”庆忌瞪着那头目森然喝道。
血从他的矛刃上一滴滴垂落尘埃。看得那头目一阵心寒。他硬着头皮说道:“你……你不要以为仗义行侠是一件爽快事。山有高低,水有深浅。你再如何骁勇,这趟混水……也不是你能趟得起的。”
庆忌目中露出嘲弄之色,道:“山再高,难挡猛虎。水再深,不困蛟龙。你们是何来路,居然如此狂妄?”
那人怎敢说出真正身份,目光微微一转,壮起胆子恐吓道:“麾下巨盗九千,纵横列国、无人敢掠其锋地展跖,你可听说过?”
庆忌一怔:“你们是展跖地人?”
那头目看他神色,胆气稍壮:“不错,我家主公正是展跖!”
庆忌冷冷一笑:“展跖只好用来吓吓夜哭的婴儿,我会怕他么?把那个人交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们统统都要留下!”
那头目恼怒道:“你……”
庆忌目光一寒,那头目心头一震,整句话都咽了回去。
庆忌嗔目大喝一声:“交是不交?”他振臂一抖,右手长矛“嗡”地一颤,那头目激灵一下,只觉颊上有异,伸手一摸,手中一片鲜血,向旁边一看,站在他旁边地两个手下都被矛上红缨甩了一脸血滴,鲜血殷红,脸色煞白,直如小鬼一般,自己想必也是如此。
庆忌沉声道:“我再说一遍,交出人,放你走,否则,所有人全部留下。”
“大……大哥……”,那头目身边两个人手臂发抖,几乎连剑都提不住了,颤声向那头目哀求。
宋朝长笑一声,一振手中长剑,剑作龙吟,他已向路旁微微闪出两步,看那架势,似要把他们全歼于此。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左右完不成使命,不要枉送了性命……”几名刺客胆寒之下,纷纷加入哀求的行列。
那头目咬咬牙,终于屈服地庆忌的霸力之下,他恨声道:“把人……带过来……”
众刺客听了大喜,其中一个看看庆忌,又看看宋朝,怯生生道:“我……我去把人带来。”他试探着退了两步,见庆忌二人并无阻拦的意思,立即转身跑去。
那少年刚刚被人塞进车子,就听外面呼喊连天,喊杀声不断,心中顿萌希望,只盼有人救他出去。正悾忡见,忽见一人持剑冲来,还道要杀了他,顿时浑身发抖,瑟瑟地闭紧双眼,那刺客见他模样,没好气地道:“快滚下来!”
那少年被他一把从车上扯下来,踉踉跄跄推到前面,庆忌与宋朝见了他模样不禁愕然发怔。那刺客头目恨恨地一拱手:“人已交给你们,希望你们也能信守承喏!”
庆忌一摆手,那头目立即率人飞快退下,跳下两辆马车,挥鞭驱马狂奔而去。
庆忌与宋朝互相看看,脸上都有古怪神色。那少年战战兢兢,脸上带着些讨好的神色,柔声细气地拱手谢道:“多谢两位壮士求命之恩。”
庆忌此时已知救错了人了,唯有苦笑问道:“未知足下是什么人呢?”
那秀美少年连忙答道:“卫大夫弥暇,尚未请教两位壮士高姓大名?”
庆忌一呆:“怎么是他,余桃之恋弥子暇!”





大争之世 第162章 归去来兮
第162章 归去来兮
庆忌与宋朝带了险死还生的弥子暇返回码头作别,宋朝自往帝丘而去,庆忌则带领车队赶往艾城,车队中去了一个季孙小蛮,多了一个卫大夫弥子暇。弥子暇姓弥名暇,因少年得志,官居大夫,时人尊称为弥子。只是这少年自幼娇生惯养,只得一身细皮嫩肉,并无什么才能。
庆忌在艾城时就知弥子暇之所以能得到大夫的职位,是因为他受到好男风的卫侯姬元宠幸,说到底,不过是一娈童罢了。与他同行,庆忌颇有些不自在。但是庆忌如今正有求于卫国,能救下卫侯姬元宠幸的人,对他拉近与卫侯的关系大有帮助,因此庆忌对他倒也着意接纳。
弥子暇此番是出访齐国归来,因为卫国东面,隔一条黄河,与齐鲁宋三国毗邻,其中齐国最为强大。前些日子齐国五族诛晏,政局动荡。做为邻国,卫国颇为重视齐国的政局变化,便遣使者赴齐国探察形势。
持节出访,乃是一种荣耀,而且这政绩得来也容易。卫侯知道他提拔弥子暇,国人多有议论,便把这件好差事交给了他。弥子暇此人至孝,他从齐国回来,便想趁这机会先回家去探望母亲,是以在黄河渡口与他的使节团分开,大队人马继续沿河南下,直接回帝丘,而他则带了亲随上岸,先回自家封邑,不想因此出了事情。
弥家采邑在干城,与艾城相邻不远,庆忌便携他同往艾城,再使人往他家中传递消息,令人来接。因为弥子暇与卫灵公的同性之恋,庆忌与他同行之初极感别扭,但是几日接触下来。他发现弥子暇只是一个内向腼腆还好脸红的俊美少年,性情纯真少有机心,他虽是卫侯男宠,却并无男人女形的忸怩作态,并不惹人生厌。
彼时士大夫们崇尚男风,甚至歌赋以咏之。时人并不以此为惭,丈夫为人娈嬖,妻子不会岐视。官吏以此侍奉上官,也不会受世人白眼,顶多被人耻笑他没有旁的本事,全赖枕席之功才得以上位。就是被后世传为千古第一大圣孔丘,对这种事也是持宽容态度的。前两年鲁国与齐因边界之争发生战事,鲁国一位公子与其手下汪锜为同性之好,两人战死沙场,因汪锜年幼。国人欲以殇礼葬之,孔丘对此便发表言论,认为他为国而死,应以成人之礼重葬,并不因他娈童身份有丝毫岐视。由于这样宽松的环境。同性之好者不会因此扭曲了心性,平素相处与其他男子无异,而与弥子暇地相处日久,越发觉此子心性良善。倒是个性情之人。庆忌便也去了心病,和他成了很谈得来的朋友。
期间庆忌曾问向他问及此番遇刺可知为何人主使,弥子瑕便皱起秀气的眉头,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絮絮叼叼,颠三倒四,说了半天不见半点条理。看他模样,虽为大夫。对朝政之事却迟钝的很,更兼心性单纯,分明就是个得罪了谁、挡了谁路都懵然无知的少年人,庆忌见他这般模样,不觉为之苦笑。
弥子暇说了半天全无头绪,倒是勾起满腹委曲,那张白净如雪,嫩若凝脂的俊俏脸蛋上便挂上两行晶莹泪珠。黯然泪下。泣声道:“暇见怜于卫侯,得拜大夫。但是一向与人为善。并不曾与人结怨,如今祸乱及身而不自觉,若非公子仗义援手,世上再无弥暇此人了。怜我寡母,必将孤苦无依。思及此处,弥暇心乱如麻,前途如此凶险,弥暇欲退不能,我该怎么办呢?”
弥子暇越说越伤心,他双腿蜷起,脸埋膝上,双肩耸动,竟然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庆忌被这美少年哭得两眼发直,这样感性的男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落片花掉滴雨都能愁肠满怀,叫人想劝都不知从何起。
前方已近入艾城地界,庆忌重回此地,心情无比激动,一入艾城地境,就掀开了轿帘,欣赏着车外一片秋野风光。再向前去,便出现了片片田地,此时正是秋收季节,田间桑麻茶椒、谷子高梁,一眼望去,一片丰收景象。
卫国是坚持井田制度不肯变革的国家,若只依赖农业,国家早已衰弱不堪,但是卫国地处诸国交通要道,再加上卫人多行商,足以弥补不足,所以卫国很富庶。而艾城因为划给庆忌经营,庆忌在此大兴农耕,自给自足,开辟了许多新田,沃野千里,尽植农被,也足以自给自足。
弥子暇站在车头,欣然看着那一片片金黄地粟米组成的绵延起伏的,回首笑道:“公子,你这艾城肥田处处,一派兴旺,这一片片极目难尽的庄稼,子暇还从不曾见过。”
因知他是卫大夫,所以二人上路后庆忌就向他表明了身份,是以弥子暇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庆忌难抑心中激动,笑答道:“是啊,只有青山干死竹,未见地里旱死粟。这小米既耐旱又少虫害,味道又可口,是我艾城种植最多的一种作物。呵呵,今年天作美,看来大丰收呀。”
他一弯腰,走出车厢,和弥子暇并肩站在车头,望着两旁丰收景象。纵目所及,一片片全是农田,田地中,许多壮汉正在收割,他们光着晒的黑里透红的脊梁,在田间辛勤劳作着。田里停着些牛拉地车子,割好的谷物打好了捆,壮汉们再把谷物摆上车子。有的车上谷物已经堆得极高,他们就用木叉、铁叉叉起谷物捆,扬臂掷上车去。一些已经装满粮食的车子用绳索绑紧了,正运往城中去。
身旁一辆满载谷物的车子跚跚行过,车上地高梁堆得小山一样高,庆忌顺手从车上抽出一支高梁穗子,拈了拈它的分量,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艾城不大,低矮的夯土城墙,已经风化裂缝。城门处,车辆进进出出,有士兵守在那里,进入人员皆要验看身份,庆忌见了暗暗点头:荆林性情沉稳,心细如发,果然适于这些事务,这座艾城被他打理地井井有条。
车到城门前。庆忌便拉着弥子暇钻进了车子,放下了车帘。他遣梁虎子回艾城时,便要他以替身暂代自己身份,此时不知城中详情如何,贸然露面如果被熟识他的士兵看见,免不了一番唇舌解释。
庆忌身边亲兵亮明身份,守城士兵验过腰牌,便让他们进了城。后边跟着长长一队盐车。一进城门,便听“叮叮当当”一阵击打锻造地声音传来,庆忌轻轻掀开一角车帘,只见这城中同普通城池不同,因为如今这里驻扎的都是他的军队。当地居民寥寥,城池几乎已改造成了一幢兵营。
入眼处便是一处处凉蓬,蓬下许多锻匠赤着上身,手舞大锤。正在蓬中铸造兵器。艾城不产铜铁,兵器多靠购买,但是军中必有修理兵器的匠人,有时也采买五金自行锻造已节省军需,那炉火熊熊燃烧,鼓风的、锻造的,忙忙碌碌。
再向前去,便是一片片压得平平整整地土地。有士卒将一捆捆谷物搬到场地上,或抽打脱粒,或拖着石碾辗压,旁边放着竹席,最后再用木板平铲铲起粮食迎风扬起,利用风力将灰尘谷壳与粮食分离。
再往前去,是一座座仓房,有储藏粮食的。有储藏皮货山珍地。入乡随俗,卫人好行商。庆忌在此招兵养军,也挑机灵善经营的士兵做些买卖赚取财物。
另一侧单独划出一片区哉,周围以活水环绕,只间只以一座木桥连接,桥上有士卒把守。只见对面空地一些晾衣架上晾着花花绿绿许多女子衣裳。这里便是军中女闾所在,这里的营妓都是从附近城池招募来的,大多都是多年从事皮肉生意,如今色衰肉驰无人光顾的半老徐娘,要寻美色其中极为少见,不过价钱公道,极受士卒欢迎。这军中既要解决士兵需要,又不能让他耽于女色,甚或因为争风吃醋群殴打架,必得派人看管。
继续向前,便出现一座极大宅院,院中虽无雕梁画栋,但是房舍极多。车到门前,一名士兵入内通报,片刻功夫,脚步声腾腾响起,阿仇再仇狂风一般卷了出来,大吼道:“公子在哪里?”
庆忌抑制住心中激动,含笑骂道:“两个蠢材,瞪着一对牛眼,你家公子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都看不到吗?”
“公子!你可回来了!”阿仇再仇两兄弟扑上前来,一人抱住一足,欢喜得大哭起来。
弥子暇在一旁瞪大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庆忌哭笑不得地道:“快放开我腿,我好生生地站在这儿,你们哭些什么。”
“哦,公子快快下车。”阿仇再仇听了抹抹眼泪,连忙要为他放下踏板,庆忌一跃下地,站定身子,笑道:“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还放什么踏板。子暇,让你见笑了。”
一瞧弥子暇俏美模样,阿仇讶然道:“耶,公子换了口味了吗?这人是男是女?”
弥子暇一听白净的脸蛋腾地一下烧得火烧,他狠狠瞪了阿仇一眼,奈何天生俊美,这一瞪全无威仪,倒似少女娇嗔。
庆忌在阿仇后颈上抽了一把,笑骂道:“滚一边去,这位是卫大夫弥子暇弥大人,怎么这般无礼。子暇,请下车吧,且到我府中歇息,我这便派人去你府上传递消息。”
“多谢公子”,弥子暇被阿仇再仇两双大眼看得窘迫不安,讪讪地下了车,神情倒有些忸怩起来。阿仇再仇是一对混人,听说这俊美少年就是那个有名地卫侯娈嬖,好奇之下把他当成了稀罕之物观赏,全不在乎他地脸色。仔细瞧这少年,若着女装,实比许多女子还要俊美十分,二人不禁连连点头。忽然又想,不知自家公子为何与他同行,是否也喜欢了这个少年,他虽俊美,可惜不能生孕,公子若是喜欢了他,自家地小主公一时就要没了着落,不禁又连连摇头。
庆忌不知二人混账想法,他接了弥子暇下车,扭头向瞅着弥子暇发傻地阿仇问道:“荆林、梁虎子呢,他们不在府中?”
“公子,卑下……在此!”
身后忽传来一个声音,语音微微发颤,庆忌霍然回首,只见荆林单衫薄甲,立在阶下,一副削瘦的面庞,眼中噙着泪光,嘴唇微微颤抖着。
“荆林见过公子,恭喜公子返我艾城!”荆林踏前三步,一甩袍裾,单膝跪地,抱拳过顶,向他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庆忌急步上前挽扶,双手扶住他的肘弯,鼻子一酸,双眼也有些湿润了。




大争之世 第163章 别后情形
第163章 别后情形
庆忌许多事情不便让弥子暇知道,进了府门先安排他住下,然后飞快地赶回前厅,此时许多亲近侍卫听说庆忌回来,都欣喜若狂地拥进了大厅。庆忌见了这些生死相随的好兄弟也自欣喜,忙道:“来来来,大家随便坐了,不必拘礼。”
庆忌待下属向来随和,这些亲信侍卫都是知道的,大家便在厅中席地而坐,欢声笑语声震屋瓦,与大家谈笑一阵,简略说说鲁国之事,庆忌便对坐在近前的荆林说道:“梁虎子呢,怎么不见他?”
荆林道:“梁虎子正在西山练兵,卑下已使人去通知他回来了。”
庆忌点点头,喝了口酒,又拈了枚酸甜的梅干放进嘴里轻轻咀嚼着,说道:“今日回来,我看艾城治理得井井有条,心中甚是欢喜。荆林呐,庆忌若复吴国,你功不可没。”
荆林抱拳笑道:“公子夸奖了,这本荆林份内之事,唯有竭心尽力,使用所能罢了。”
庆忌笑笑道:“你且说说卫国这边情形,我离开这么久,可有甚么变化?”
这样一问,荆林的神情严肃起来:“公子,有一件事卑职一直没有告诉你,梁虎子也是这么个意思,公子在鲁国还有大事要做,我们以为,这样小事还是不要让公子分神的好。”
庆忌凝神道:“甚么事,你说。”
荆林舔舔嘴唇,说道:“梁虎子和阿仇他们护送公子替身返卫时,曾遭人伏击,看他们的兵器,听他们口音,应是吴人无疑。”
庆忌一皱眉:“又来刺杀?哦……”他忽地恍然:“应该是郁平然的人。嘿!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咱们伤亡情况如何?”
荆林道:“伤亡过半,不过他们也没讨了好去,毕竟咱们护着假公子,怕泄露了风声,路上本来就极为小心,他们的偷袭还未发动便被咱们发现了。他们也摞下了差不多一半的人。借着此事,我们正好对外宣扬,说是公子受伤,这样你的替身就不用公然露面了。说起来他们倒是帮了我们大忙。
只是初时还好些,公子这几个月一直没有露面,咱们的人认识公子地不在少数,您的替身我也不敢让他经常出面,是以军中多有谣言。严厉惩治了几个,便无人敢公开传播风言风语了,不过人心还是难免浮动。”
说到这儿,他欣然笑道:“不过公子现在回来了,那就好办了。这两日只要在军中走动一下。说是伤势痊愈,谣言自止,人心自定。”
庆忌点点头,做个手势。荆林举起碗喝了口酒润润喉咙,又道:“楚国那边前两天又送来消息,卑下还未及派人去给公子送信。”
“什么消息?”
“掩余、烛庸两位公子说,吴国新城落成,姬光和伍子胥正迁全国富户大族往新城居住。一则彰显其威,二则也是想就近约束,控制这些豪门大族。公子因为被吴使‘驱离’鲁国,回来后又伤病不起。姬光现如今又加紧了对楚国的进攻,似乎不再把公子视做心腹大患。”说到这里,荆林似乎因公子受到轻视而有些愤愤不平。
庆忌微笑道:“他越是轻视我,对我越有利。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这是个好消息,只是姬光加强对吴国世家大族控制的这一招有些棘手,我们想谋求对姬光不满的世家大族支持,难度将大大增加。哼!这一定是伍子胥给他出的主意。我说这厮怎么在姬光刚刚夺位时就大兴土木修建新都呢。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你继续说。”
“是,因为放松了对公子的警惕。现如今吴国把注意力又放在了楚国方面,不断派兵袭扰,打地口号自然是捉拿掩余、烛庸公子,因此一些楚国大夫把两位公子视做楚吴之乱的祸根,两位公子如今的处境并不甚好。”
“愚蠢之见!姬光野心,岂会因掩余、烛庸而止?楚王把掩余、烛庸两位王叔置于楚国外围伯国,打得是两虎相争的主意。不过两位王叔哪有实力与姬光抗衡?若我所料不差,姬光如真想杀掉他们,现在两位王叔早已不在了,姬光故意伐而不杀,就是为了迷惑楚国君臣,他的真正目的不在掩余、烛庸,而在楚国!”
“公子明鉴。楚国虽然强大,但是楚王昏庸,朝多奸佞,以致忠臣义士不受重用,再加上楚国幅员广阔,地域极大,所以虽有数十万大军,真正能抽调来与吴国做战的却不多,因此对姬光的攻击一时也是束手无策。”
庆忌微微一笑,姬光是野心家,那伍子胥呢?此人想报仇都想疯了,为了报仇不惜两次负义背主,先后谋害接纳收留他地郑、吴两国国君。如今他大权在握,复仇之火熊熊燃烧,再有个对他言听计从的野心家姬光,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不惹是生非才怪。
想到这里,庆忌心中微微一动:“历史上伍子胥历十余年方得还楚报仇,将楚王尸骸自坟墓中掘出鞭尸,他心头之恨何等强大,复仇之心何等惨烈?记得在他撺掇之下,姬光几次欲发兵伐楚,都是被孙武以准备不足、时机未到谏止,这才秣马厉兵,又准备了近十年时间才发兵伐楚,一举攻克楚都郢城。现如今孙武被自己截下来了,伍子胥仇焰烈烈,公子光野心勃勃,少了这个冷静的孙武谏之,他们会不会提前发兵伐楚,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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