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八无和尚
正当陈延正独自黯然落泪之时,又一波搜索的士兵来报,又有一些落单士兵被搜寻到了。
陈延正赶紧出去查看,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曾经因为顶撞他而被他踢出亲卫队的铁柱。
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陈延正面前时,陈延正再也顾不得礼仪,上前一把紧紧地抱住了铁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铁柱在陈玉成被杀的那一刹那,自责、愤怒、感激等各种情绪充塞着他的胸膛,以至于使他在那一刻忘记了死亡的恐惧,竟赤手空拳地冲向那个劈杀陈玉成的辽军士兵,不但咬断了辽军士兵的喉咙,还因为惯性,使用二人紧抱着摔下了城墙。 铁柱苏醒之后。已是黄昏,不远处大量的敌人正在休整,他只好继续闭目装死,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铁柱才一点点地挪动。离战场越来越远。
等到凌晨时。陈延正率部发动猛烈反击时,因为黑夜,铁柱无法判断战场的形势。所以不敢妄动,一直挨到天黑之后,铁柱才知道,明军反击成功了,这才向前来搜寻幸存士兵的明军露面。
对陈延正紧紧地拥抱。铁柱感到非常的不适,这也太热情了,铁柱偷偷地慢慢地从陈延正的臂膀里滑落,直到最后用力一挣,这才脱开了陈延正的熊抱。
陈延正被铁柱最后的一挣惊醒,他嘿嘿一笑,对着有些惊慌无措的铁柱抬腿就踢了一脚。喝道:“你小子命还真大,这次表现不错,说说,想要什么奖赏?” 陈延正见状一笑,他以为铁柱应该会提出回到亲卫队的请求。陈延正暗暗对自己说,这次,就是拼着被皇上责备,也要请旨将铁柱提为校尉军职。
铁柱偷偷瞄了陈延正一眼,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我要,做队正。”
陈延正会心地哈哈一笑,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官迷,陈延正道:“我任命你为亲卫营校尉,如何?”
铁柱闻听,坚决地回绝道:“不,我不做亲卫营校尉,我就做队正。”
陈延正一愣,按明军军制,校尉已挤入中层官员了,不但军饷提高甚多,哪怕日后退役,要去县衙混个县尉也不是难事。这小子不会脑子摔傻了吧?
“你小子不会脑子摔傻了吧?”陈延正上前想去摸摸铁柱的头。
可铁柱却迅速后退一步道:“我就做队正。”
陈延正看铁柱的反应迅速,不象是摔傻的样子,而且表情认真坚决,心中大疑:“说,什么原因?”…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铁柱潸然泪下,哽咽道:“陈校尉死了。”
陈延正闻听一阵懊恼,喝道:“此战死的校尉多了,上战场哪有不死人的?别哭了,收起这娘们的模样。”
“陈校尉死了……。”铁柱还是重复着这句话。
陈延正本就为这一万将士感到心疼,好不容易知道铁柱还活着,刚心情好些,却被铁柱这货再次激起伤心事,陈延正不耐烦地挥手道:“随你便,那你就去收拢的数百残兵那当个校尉吧。”
陈延正说完,转身顾自走了。
“陈校尉是为救我死的……。”铁柱冲着陈延正的背影大喊道。
陈延正背影一僵,随即回过身,劈头盖脸地对着铁柱一顿暴揍。
可怜铁柱不敢回手,只好抱着头四处躲闪,明军将士看着陈延正四处追打铁柱,却不敢劝说。
好不容易,陈延正打累了,他靠在墙上,气喘吁吁地喝骂道:“蝇蚋小儿,专门找本将军的不自在是不?别说陈校尉,一万大军四个指挥使十六个校尉全没了,没了,你懂吗?”
铁柱被打得鼻青眼肿,可还是冲着陈延正喊着:“陈校尉是为救我死的。”
已经打累了的陈延正无名之火再起,再次扑上去殴打铁柱,边打边骂道:“一万大军四个指挥使十六个校尉全是为明国而死的,就你这么个头钱价奴兵,怎值得一个校尉为你而死?你这不知深浅的乞索儿。”
陈延正在发泄他的憋屈,若不是顾及百里无忌二人,他又怎会坐视这一万大军覆没而不派兵救援,而直到全军覆没时,再率军反击,早知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如今失地可收复,可阵亡的将士安在?
陈延正心中不知道是该怨自己,还是该怨……皇上。
铁柱这次只是抱着头,不再闪躲了,陈延正打着打着,突然就慢慢地坐到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
周围围观的明军将士看着他们一向坚强豪爽的主帅,竟如一个委屈的孩子般痛哭流涕,不禁心中恻然,是啊,一万朝夕相处的兄弟,不到一天时间就天人永隔,让人不甘之处更在于如今这六万俘虏竟以归降之名,将要与自己互为同袍,这让人心是何等之痛。
铁柱愣愣地看着他的主帅,顾不得擦去已经流血的眼角。铁柱慢慢凑上前道:“陈校尉真是为救我而死的。”
陈延正猛地抬头,怒目瞪着铁柱,所有人,包括铁柱都以为他又要殴打铁柱,不想,陈延正突然抱住铁柱,哽咽道:“知道。我知道……。”
代周 第八十一章
这时,传令兵带着百里无忌的旨意回来了,陈延正依照旨意,本要选一将领押送斡朗改、辖戛斯的两个统领去燕州。
可眼睛扫过铁柱,他改变了主意,他打算让铁柱押送,同时亲书奏折,陈述战况过程,请皇上亲自对其论功行赏,以慰军心。
陈延正对铁柱说道:“皇上旨意押送斡朗改、辖戛斯的两个统领去燕州,我现在派你前往,你可愿意?”
铁柱一听,用力地点着头,从军以来,他就没有见过皇上长什么样,有此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陈延正下令道:“传本将军令,将搜索到的五百七十七个伤兵视伤势情况,重伤残疾者送回籍贯地,轻伤者和一百八十一人未伤者合编为一营,任命铁柱为校尉。若有缺编,优先补足。”
铁柱闻言道:“将军,这一营可有名字?”
陈延正想了想道:“就叫舍命营吧。”
铁柱用力点头道:“将军放心,舍命营自今日起绝无一惜命之兵。”
陈延正挥挥手道:“去吧。”
……。
百里无忌看完陈延正的奏折,随手递给了柴荣,柴荣本因两国之分不想看,可转念一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接过看了。 百里无忌饶有兴趣地看着铁柱,问道:“你怕不怕死?”
“……。”
铁柱正一眼不眨地看着百里无忌,这就是传说中的皇上?其实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没什么不同之处啊。
铁柱的失神引起了百里无忌亲卫的大声喝斥,“大胆,汝竟敢藐视皇上。”
铁柱被亲卫的喝斥声惊醒。慌乱之中,赶紧拜倒在百里无忌脚下。
百里无忌微微一笑,摆摆手,道:“铁柱,朕问你,怕不怕死?你可要老实回答。”
“是,卑职一定说实话。卑职战前怕死。战时也怕死,可是看到陈校尉为救我而死,卑职就不怕死了。”
“哦。战前为何怕死?”
“卑职力气比不过同僚,更比不过辽人,若是械斗,卑职杀不了敌。所以怕死。”
“陈延正的奏折上说你不但能杀敌。而且杀了许多辽军,难道是陈延正在说谎?”
“陈将军未说谎,卑职所杀敌人皆死于卑职火枪射击之下,并不是卑职在肉搏厮杀中斩杀。”
百里无忌笑意更浓,点头道:“看来你是个老实人。” “卑职不老实。”
“哦,说来听听。”
“卑职与敌摔下城去,并未死,为保命装死。没有象同僚那般慷慨为国而死,卑职有罪。卑职不老实。”
“哈哈……。”柴荣在一边闻言大笑。“哥哥,此人有趣。”
百里无忌感慨道:“天下百姓十有八九都象其质朴无华,可就是战争,将他们推向了不归之路。二弟,天下百姓都是有趣之人。”
柴荣说道:“哥哥所说在理。”
百里无忌转头再问铁柱:“陈延正说你擅长火枪射击,枪法极准?”
“是。”铁柱当仁不让地一口应道。
百里无忌和柴荣再次发笑。
“皇上若是不信,卑职可立即试射。”
百里无忌摆摆手道:“无须试射。朕信。”
铁柱有些失望,他很想在皇上面前露一手,铁柱多此一举地问了句:“皇上并没见卑职射击,怎能相信?”
百里无忌哈哈一笑道:“若明国将领敢如此欺骗朕,朕这皇帝不当也罢。”…
这一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柴荣闻言心中一凛,自己可不敢说如此大话,周国自义父取刘汉代之,多少拥兵自重的藩镇,不用说欺骗,造反谋乱又何其多也。
百里无忌话一出口就感觉不对,眼角中见柴荣脸色一变,但又不能解释,这种事一解释,无心也变有心了,百里无忌只能转变话题。
百里无忌问铁柱道:“听闻你的上官陈校尉是为救你而死?”
“是。卑职正藏身隐秘处,以火枪击杀敌军,后因我军势弱,卑职期盼援军,伸头回望南边,而露了行藏,两个敌军士兵持马欲杀卑职,陈校尉以军刺扎一个,却因军刺被卡住,一时拔不出来,被另一个辽军趁机砍杀。”
百里无忌继续问道:“如此说来,你应当对斡朗改、辖戛斯两军恨之如骨才是?”
铁柱恨恨道:“卑职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为陈校尉报仇。”
“这就不对了,何以你带兵将斡朗改、辖戛斯两军统领顺利送至燕州?难道途中就没有杀死他们二人替陈校尉和阵亡同袍复仇之念?”
铁柱慨然答道:“卑职不杀无还手之力的人。”
“咳……。”百里无忌明显被呛到了,连柴荣都“噗”出声来。
如果铁柱是明国金陵、潭州二学府生员,百里无忌自然深信不疑,可要这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铁柱说出这么一句,那就非常可笑了。
“铁柱。你还真不是一个老实之人。是不是陈延正教你这么说的?”
铁柱见皇上怀疑,一时间脸涨得通红,道:“没人教卑职说什么,这本就是卑职怎么想就怎么说,卑职绝不敢欺瞒皇上。再说了,陈将军又不知道皇上要问什么,怎会事先教卑职怎么说?”
“哦?”百里无忌这就有些好奇了,一个刚洗干净泥腿的庄稼汉能说出如此道理,确实令人非解。“铁柱,你说说为何不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铁柱呐呐地欲言又止。
“不妨事,你大胆说就是。”百里无忌鼓励道。
“咕嘟。”铁柱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卑职小时候,母亲对卑职说过,世间好人多的时候,恶人就少了;恶人横行的时候,好人就少了。所以好人和恶人是可以转变的。如果恶人有心向善,那么宽恕他,不但可以让世间少了一个恶人,还能让世间多了一个好人。卑职押送这二人来燕州,途中确有动过杀他们为陈校尉报仇之念,但母亲的话,卑职不敢忘记,卑职想如果杀了这两人,世间只是少了两个恶人,可如果这两人真有归降之心,宽恕了他们,世间就多了两个好人,这么算来,卑职以为是划算的。”
代周 第八十二章
百里无忌听完,转过头与柴荣相视一笑,铁柱滔滔不绝地说了那么多,其实不过就是“此消彼长”四个字而已,但对于一个目不识丁的人来说,能讲出这一番话,已经着实不易。
百里无忌欣赏铁柱的说法,含笑对铁柱说道:“很好,你能如此想,朕很欣慰。陈延正保举你为舍命营校尉,朕破例准了。你回去告诉陈延正,好好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朕不会亏待了他和明军将士们。”
铁柱福至心灵,得到皇上点头,那他这个校尉就名正言顺了,铁柱赶紧拜谢。
百里无忌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转头向柴荣道:“二弟以为,如何与斡朗改、辖戛斯两个统领谈?”
柴荣道:“不知哥哥问的是过程,还是结果?”
百里无忌乐了,笑道:“自然是结果。”
柴荣也笑道:“以我看,北方游牧民族土地广袤,但终究因缺少粮食而人丁稀少,收服他们最大的好处在于使其不再南犯,而真要取其土地,却是与国无益,至少眼下来看,得不偿失之举。故,还是依照前朝惯例,封其王爵,令其约束族众,至于岁贡,有则可,无亦可,实不缺他们那些许物事。哥哥以为如何?”
百里无忌哈哈大笑,道:“二弟说得透彻,不过,我要在二弟所说之外添上一条。”
柴荣好奇道:“哥哥说来听听。”
百里无忌道:“驻军。”
柴荣一听大惊,赶紧劝道:“哥哥三思,塞外苦寒,莫说补给不畅,就说他们同意驻军,让你派了军队过去。试问军队何用?若他们安份守己,没有军队也一样,若他们真发动叛乱。一两万军队根本无法在塞外与他们抗衡。依我所见,不如卖他们个好。让他们自治便是,总也让中原安定些许时日,等国力雄厚之时,再行图谋。”
百里无忌点头道:“二弟所说甚是,但我以为,北方民族杂乱,久不服中原治下,时而南犯。究其根源在于一个字,路。要在斡朗改、辖戛斯两地驻军,就如二弟方才所说,补给运输最为紧要,但补给运输归根结底就是道路,若有一条从金陵府直通两地的三丈宽的官道,二弟所言及的困难,还有哪个不能迎刃而解的?”
柴荣自然知道,如果真有这一条官道,补给运输再无阻碍。而中原军队就能及时增援北方驻军,平定北方指日可待,但路呢?要造这样一条路谈何容易。遇山开山,遇河架桥,需要多少民夫,多少物资,多少钱财?更重要的是,时间。
这一条路少说也有近万里,建造需要多少时间?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柴荣突然意识到百里无忌显然不是玩笑话,当初提议建造从金陵出发经周国至燕云和河西的官道,想来就是实现此计划的前奏。柴荣心中一阵悸动,百里无忌此人太深不可测了。所有的事竟早已谋划妥当。
柴荣正容道:“哥哥不世英才,荣佩服。若此战胜利。荣必携周国全力支持此官道的铺设。”
百里无忌从柴荣的神色中看出,柴荣应该是想到当初的提议了,这知官道的设想,早已在百里无忌心中酝酿了好多年,只有道路畅通,中原军队才能真正威慑到北方各族,不再被他们的骑兵以速度逞能,才能真正发挥中原将领排兵布阵的才能。不然,被北方骑兵甩来甩去,牵着鼻子走,就是再好的将帅,能力也无法发挥。
百里无忌心中感动,斩钉截铁地说道:“有二弟此言,官道必将在五年内完成。”
柴荣不知道百里无忌有何根据说此大话,但柴荣深信,既然百里无忌敢如此说,就一定由他的道理,正如现在燕云之战,柴荣也开始相信,百里无忌或许真能以八万顶住四十万之能。
柴荣慨然道:“真有这么一天,荣必亲自为哥哥贺。”
两人相视一笑,百里无忌随即令人将斡朗改、辖戛斯两个统领带来。
由于这二人的番言不通,陈延正特意随带了两个会说汉语的俘虏过来,作为翻译。
开始交谈后,百里无忌和柴荣才知道,这两个统领竟是两国可汗。耶律璟为最大限度地征召、调动两国牧民为辽国出力,竟以两国可汗为两军统领,扣押两国可汗的家族亲人为质,迫使两国为辽国充当炮灰。
这也正是为何斡朗改、辖戛斯两军在武、儒二州悍不畏死的与明军作战的原因,也正是两军在遭遇陈延正夜袭时,毫不犹豫决定投降的原因。
既然打下去,亲人横竖是死,那么不如归降明国,反戈一击,或许能置死地而后生也说不定,这就是两个可汗决定投降的原因。
得知二人对斡朗改、辖戛斯有绝对的掌控权,那谈判就变得容易多了。
百里无忌并没有要对柴荣保密的意思,所以让柴荣一起参与了此次谈判。
百里无忌提出的要求是,斡朗改、辖戛斯两军在武、儒二州以北的长城南侧就地休整,由明国来负担六万大军的粮秣需求,但两军必须配合明军对辽军作战。因为此消彼长的缘故,辽军减少了斡朗改、辖戛斯十二万大军,而明军却平白多了六万大军,所以百里无忌稍稍改变了设想,将武、儒二州的防务交给斡朗改、辖戛斯两军担负,而让陈延正大军进行收缩,退入檀、顺、蓟三州,形成三角建立内圈防御。
斡朗改、辖戛斯两个统领对此没有异议,虽然刚刚与明军血战一场,但对于他们二人及其将士来说,与明军并无刻骨铭心的仇恨,所以立场一旦转变,反戈一击也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但二人对于百里无忌关于在斡朗改、辖戛斯驻扎明军的提议有异议。他们认为斡朗改、辖戛斯距离中原太远,纵然骑上最快的马,配上最精湛的骑手,从斡朗改、辖戛斯跑到金陵,至少也要个把月,还是请百里无忌赐封他们斡朗改、辖戛斯可汗,由他们自理国内事务,对于岁贡二人都明确表示可以接受。(未完待续)
代周 第八十三章
但百里无忌坚持己见。他说道:“如果二位统领不同意明军驻扎,朕便不会派兵北上,为你们收复故土。如果你们自己有实力收复,自然不需要明国帮忙了,可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明国,这条件就是朕最后的底线。朕不能让明军士兵为你们复国而白白牺牲。”
斡朗改、辖戛斯两个统领无奈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与其有国不能投,有家不能归,不如答应明国的要求,至少,有了复国的希望。
“明国陛下,不知道明国打算在斡朗改、辖戛斯驻扎多少军队?军费开支等有谁来负担?”
“驻扎多少军队不是朕决定的,而是你们决定的。至于军费,明军为你们驻守,自然应该由当地负担了。”
“明国陛下言中所指军队人数由我们决定,这话什么意思?”
百里无忌说:“明军驻扎的人数与你们两国的军队数持平,你们有一万士兵,朕就派一万,有十万,朕就派十万。当然,你们如果不设一卒,朕就不用派明军驻守了。哈哈……。”
百里无忌笑罢,继续道:“驻军一切费用由当地负责,如果你们担心负担过重,那就少设军队,二位好好想想,不急。”
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想的,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在明国的一亩三分地,六万人又是俘虏归顺,并非战前起义,能给条活路已经不错了,至少,百里无忌没有象耶律璟那样灭他们国,还挟人质令他们当炮灰。
两位统领点头同意了百里无忌驻军的要求,也同意了将每年岁入的一成做为偿还明国出兵为他们复国的费用。直至连本带利还清为止。
燕云西边的明军开始大规模的调动,主力向檀、顺、蓟三州和泺、迁二州两个方向集结、充实,而云州一线的防务交给了周军成德节度使武行文部。武、儒二州防御交给了斡朗改、辖戛斯两军。
百里无忌不怕斡朗改、辖戛斯两军起异心,就算武、儒二州沦陷。二州与顺、燕二州之间,还有一道长城阻隔,明军完全有能力凭此发动反击。
战争在一天高烈度的血战之后,进入了短暂地僵持,其实辽军的损失并没有多少,除了攻蓟、迁二州时产生的伤亡,其它的都可忽略不计,唯一的损失就是斡朗改、辖戛斯十二万军队。
耶律璟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刚刚为斡朗改、辖戛斯两军突破武、儒二州城墙,而大肆庆贺,可第二天一早就传来两军一齐投降明国的“噩耗”。
这使得在大定府中原本就有异声的大臣们,已经不再顾忌耶律璟的颜面,开始肆无忌惮地相互指责了。
辽国朝廷对于耶律璟此次孤注一掷的战略本来就有两种意见,而现在矛盾就更加恶化了。
耶律璟依然坚持他的看法,只要拿下燕云,一切的异声都会自己消失。
可眼下,四十万大军一个晚上就失去了十二万,虽然辽军没多少损失。但斡朗改、辖戛斯两军归顺明国,就给燕云明军增加了六万兵力。
刹那之间,四十五比十变成了三十三比十五。虽然依然保持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但这种形势不能再继续下去,不然,这场破袭战就会演变成象西边渭州一线那样的僵持战、消耗战。这是耶律璟绝不想看到的,耶律璟准备打破眼前的局势,全力一击。
而就在耶律璟准备全力一击时,在明国的西边,成都府以北,百里义在得到百里无忌传信之后。随即下令龙、剑、巴、壁的十万新军向北边的阻卜军发起了排山倒海地攻势。
而云扬率部从成都府西出,准备迂回至阻卜军左侧。进行合击。
寄托了百里无忌满腔期望和消耗了明国一半国库的十万新军,展现了它该有的战斗力。
阻卜军虽然战前已经有了提防。但被新军以优势兵力和猝不及防的全力冲击下,前线阻卜军除了被歼灭,也就北逃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阻卜军主帅只能向盘踞成、秦一线的南路辽军求援,但几乎在同时,宁州向训部、赵匡胤部,向渭州一线辽军发起了牵制性攻击,邠州徐守仁的特战军向凤翔府以西的辽军发动了攻击,如此局势之下,辽军只能集中兵力对抗,哪还分得出兵力去增援阻卜军。
三天后,十万新军摧枯拉朽地将六万多阻卜军击溃,一路追赶着向北挺进。
阻卜溃军最终北退到成州,才在辽军的支撑下稳定住了脚跟,此时,阻卜军所剩兵力已经不足四万人。
至此,明国所有被阻卜占领的国土皆已经收复,而此时,向西北迂回的云扬部,已经到达预定位置,转而向东,兵锋直指成、秦一线的辽军和阻卜军。
东有向训部、赵匡胤部,南有十万新军,西有云扬部,辽军和阻卜军已经陷入三面被围的境地,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北与北路辽军会合或者西北方向与前来增援的五万阻卜军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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