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慎二,有何贵干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烂衣奸少
赌上胜利的机会,魔术师前进了。
“蛇蝎!”在驱动结界的真言之中,魔术师用的左手挡住了两仪的刀,那埋有佛舍利的左手还留在身体上,就算是两仪式,也不可能砍断圣人的保护。
与此同时,被砍下的右手动了起来,像蛇一样在地板上滑动,扑向了两仪式的脖子。
“!”有如千斤万力般的手,握住了两仪式的喉咙。
就在这一瞬间的空隙里,魔术师更加往后退,并且伸出了左手。
“肃!”最后的结界以崩坏般的气势压缩。来自各种角度的冲击,以压碎全身骨头的力道朝两仪式的身体而去。
“啊”地响起了死前的声音。皮衣粉碎,穿白色和服的少女倒在地上。不,应该说是倒向地上——那个让荒耶等待多年的少女很干脆地消失了,但是式并不想放过这个对手。在确实失去意识的状态下,白色的影子跳了起来。她,只是单纯想要杀死荒耶宗莲。
一刀挥舞过去,刀刺中了魔术师的胸口中央。
生命消失的感觉,让魔术师感到厌恶。
“开什么玩笑!”荒耶同一时间朝式踢了过去。
那是仿佛要贯穿式的腹部、有如枪一样的中段踢。
刹那间,血花飞舞。
ps:步伐上,根源式比绮礼更强,绮礼一步顶五步,式姐可以跨过九步。
ps2:真正的“两仪式”即“根源式”
在下慎二,有何贵干 第九十二章 女子如龙(下)
标题通俗版:悍妞(下)
鲜血飞溅,血花飞舞。
有少女吐出的鲜血,也有刀从魔术师的身体里带出的鲜血。
无论是荒耶的脚还是式的刀都带着致命的力量,但是远比普通人强悍的两人却并没有被夺去生命,他们以身体承受住了一击,紧接着继续以舍身的气势展开了惨烈的对攻。
事到如今,两人都没了留手的余地。
在荒耶眼里,或许式的身体会变得破破烂烂,但外表怎样都行,只要留下能维持一个人活动的身体,他只要那个与连接“根源”的身体。相反,自己的身体则可以舍去,只要留下头部换上式的身体就行了。
而在式看来,荒耶的生命强悍得不像人类。在承受多次致命伤不死的前提下,在捕捉不到“死线”的情况下,只有尽可能多的留下伤口才有希望真正杀死这个恐怖的男人。
杀死你!
没有人开后,只是眼神、动作、意志、精神都清晰地表达出这个意思。
比月色还要清冷的刀光嵌入了荒耶的左肩。
荒耶仅剩的左手砸中了式的右肩。
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粉末状的鲜血洋洋洒洒,打湿了魔术师的黑袍,也渲染了少女的纯白和服。
杀红了眼的一老一少互换了一只手臂。
式以左手握刀,出刀的速度虽然没有先前的迅疾,刀法却没有丝毫的散乱,她要将眼前的魔术师大卸八块。
魔术师也没有后退的意思,没了双手,他还有双腿,还有头部,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重静止结界在。
也许这最后的结界阻挡不了历史悠久的古刀,但只要能拖延式的动作,哪怕只有一秒钟,也足够荒耶奠定胜局。
虽然这可能是所能想到的最差方式,但到头来做的事还是一样,只不过是失败时的保险完全不剩而已。可正是因为害怕实拍,才导致了自己的软弱。如果一开始就杀掉两仪式,也就不会走到这个被追杀的地步。
此时此刻,荒耶已经忘记了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他的眼里只有两仪式。
金色的,漂浮着梵文圆环浮现在荒耶的脚下,最后的结界张开了。
式的脚正踩在其中一枚梵文之上,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结界的影响。虽然结界很快被“九字兼定”的锋芒切裂,却已来不及阻止魔术师的动作。
黑色皮鞋的尖端结结实实地撞中了式的膝盖,大腿与小腿之间的连接处,最脆弱的髌骨立刻粉碎。
没有了膝盖的支撑,式身体再也无法维持平衡,摇晃着向前倒去,将自己的小腹送到了荒耶的脚边。
荒耶没有浪费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有如冲破天空的一踢,狠狠命中了式的胸口。。
纵然是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少女也没有忘了反击,挥出最后的一刀。
这一刀倾注了少女全部的力量,这一刀从魔术师的右胸切入,一路抵达右腹,几乎将荒耶的身体斩断。
老与少,男与女,黑与白,魔术师与剑士,同时翻滚倒地。
◇◇◇
从影子中钻出的怪物悄无声息地撞中了阿鲁巴的后腰。
怪物看上去不大,力量却不小,只是一撞便让至少有70公斤的阿鲁巴离开地面,足有三米高。
与撞击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轻微的“咔嚓”,似乎是某一根骨头断裂的声音。
人的腰部有哪些骨头?
答案只有一个——脊椎,阴影怪物毫不留情地撞断了阿鲁巴的脊椎。
别忘了,樱和慎二一样都是斯卡哈教出来的。虽然主攻魔术,但斯卡哈的弟子必须要经过的地狱她一样都没落下,比如隔三差五挨顿打。
被打得多了,自然知道人体哪里强韧,哪里脆弱,而只有脊柱支撑,没有肋骨保护,还充斥着各种重要器官的腰腹就是最难以防护且非常脆弱的部位。
腰腹受伤轻则影响行动,重则直接死亡,非常适合制敌杀敌。而接受了斯卡哈“胜利至上”教导的樱早已摒弃了天真和软弱,出手没有半点犹豫,一击就将阿鲁巴打成重伤,断送了阿鲁巴逃脱的念头。
因为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的存在,魔术师的生命力比普通人要强悍得多,对痛苦的耐受力也是一样。
被扭断右手,又被撞断脊椎的阿鲁巴居然没有被失去意识,他努力聚焦视线,想要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妨碍了自己。
可是,等他看清楚之后,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直接晕过去比较好,这样就可以不用再次遭到打击。
“那,那是,阴影生物......暗影使徒!!!”
身为除了崇尚古代魔术的“彷徨海”外,最早主攻卢恩的现代魔术师之一,阿鲁巴很清楚樱使用的是什么魔术。
暗影使徒,高位卢恩魔术之一。
卢恩魔术的分级大多与使用的卢恩有关,诸如“虹色飞弹”“冰柱刃”之类的低位卢恩魔术的咒文由“衍生二十四卢恩”组成,高位卢恩魔术需要加入“原初十八卢恩”,在高位魔术之上的大魔术则必须全部由“原初卢恩”构成。
既然咒文里加入了原初卢恩,魔术的效果自然要强得多。
暗影使徒的原理是以蕴含有特殊力量的卢恩符文组成的咒文呼唤并驱使阴影生物。
樱操纵的类似于水母的怪物,是阴影生物中最常见的一种,强度相当于精英级龙牙兵。不过由于阴影生命能够潜伏在影子里的特殊性,暗影使徒的实际评价比龙牙兵还要高不少,相对的魔术难度也有所提升。
就阿鲁巴所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够使用暗影使徒的卢恩魔术师。
“啊哈哈哈,不可能的,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
连“衍生二十四卢恩”都没有完全掌握,连最低级的卢恩魔术都无法实现的阿鲁巴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终于开始逃避现实。
樱无视了阿鲁巴的丑态,这个已经站在卢恩魔术界顶端却浑然不知的女孩专心驱动暗影使徒,在阿鲁巴落地的瞬间又补上了一撞,这也是水母怪物唯一的攻击方式。
“我答应过橙子姐姐和哥哥,要用新学会的魔术狠狠教训你这个hentai,我做到了。”
阿鲁巴两眼一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ps:暗影使徒类似于普通的暗杀者,背后偷袭猛,战斗力并不怎么样,假如阿鲁巴有时间准备,一到两发火焰魔术就能解决。可谁让阿鲁巴先被橙子打,又被藤乃打,好不容易逃了,还被樱打,真是比时臣还惨。
ps2:阿鲁巴你说你惹谁不好,偏要惹一家子封印指定。
在下慎二,有何贵干 第九十三章 阿鲁巴之死
两次冲撞将阿鲁巴打成重伤,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可樱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她伸出小小的右手,准备命令暗影使徒发起第三次冲撞,彻底终结那个讨厌的魔术师的生命。
就在暗影使徒落下的前一刻,樱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藤乃姐姐?”樱紫色的眼睛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到这里就可以了。”藤用双手握住樱的手,轻轻地放下。
“可敌人还没——?”
很难想象这种冷酷无情的话语会出现在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口中,但樱就是说了,说得非常自然。这也是受到了斯卡哈的影响,对敌人手下留情,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樱在这方面做得甚至比慎二还要好,不是因为她冷血,而是因为她年纪小,想的不多。人一想得多了就会患得患失,知道太多的慎二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太过执着于两仪式的荒耶也是。
当然,从社会的主流观点看,樱明显是有点扭曲了。不过和樱说话的藤乃也是扭曲的一份子,并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藤乃再次点燃了眼中的螺旋,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那个人侮辱了老师,身为老师的弟子,理应维护老师的名誉。”
“可是,我也向哥哥保证过,一定要打倒这个hentai。”
“你已经打倒他了,只是夺去他生命的事情由我来做。你还没满十四岁,还没有到能够沾染鲜血的年龄,我已经十六岁了,能够承担这份的责任。”
日本《刑法》第四十一条规定“不满十四岁的人的行为,不处罚。”,即以十四岁为界,不满十四岁的绝对不负刑事责任,满十四岁的负完全刑事责任。换句话说,未满十四岁的樱杀了人也不会受到刑罚,因为她还没有资格去承担这一切。这也正是藤乃阻止樱补上最后一击的原因,杀人的罪由已经有完全刑事能力的自己来承担。
“姐姐”的一片好意,樱能够感受到,但她没有接受,只是问:“藤乃姐姐,你的手上沾过鲜血吗?”
“没有。”藤乃摇头,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的苍白。
她在忐忑。明明知道对方该死,明明知道跟着慎二总会有这么一天,但她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这是对未知的,不可回头的一步的不安,无关决心,更没有动摇,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樱对着这样的藤乃露出一个陌生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化,露出的牙齿还是那样洁白干净。只是属于孩子的那份天真和纯粹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与橙子有几分相似深沉。
“可我的手已经不干净了。”
在五岁的那一年,在刚到间桐家的那一天,在踏入早已被填平的地下室的那一夜,哥哥为了保护她杀掉了那个本应该叫做爷爷的坏人。
那个时候,哥哥的脸上沾到了血,她伸手帮她去擦。
哥哥不让,说脏。
她说:“不脏,哥哥一点都不脏。”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所谓的“脏”还有这别的意思,现在她懂了,却并没有感到后悔。或许那个血确实是脏的,但是替哥哥擦去血迹的动作就意味着两人共同承担这份肮脏,这份杀人的罪。她虽没有亲手杀人,却早已背负了杀人的罪。
“樱...你...”藤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樱,恐怕包括慎二在内的家人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樱。
“我很好,藤乃姐姐,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改变命运的那一夜后,出于保密和不留下心理阴影的考虑,慎二让羽斯缇萨干涉了樱的记忆,将那一夜的记忆模糊淡化。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份逐渐被淡化的记忆却随着樱的魔术水准的提高而渐渐恢复。
当樱掌握“暗影使徒”的时候,她想起了一切。
阴森的地下室,漫天的虫子,恐怖的老人,绝望的自己,还有那一道切开绝望的光。
她不会怪干涉自己记忆的羽斯缇萨,也不会怪刻意瞒着自己慎二、鹤也、雁夜,她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她好,希望她开心快乐。
但她更高兴自己能够记起这一切,这样她才能克服最后一丝忐忑与恐惧,坚定地和哥哥走上同样的道路,与他共同承担罪责。
“所以,藤乃姐姐,不要阻止我,我会杀死他,为了哥哥,也为了我自己。”
樱在这一刻散发的气质和慎二如出一辙,让藤乃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和你一起动手,如果你动作不够快,不要怪我。”
藤乃无法拒绝这样的樱,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眼中红绿的螺旋聚焦在阿鲁巴脑袋周围,只要双眼一个回转,阿鲁巴的脑袋就会被拧掉。
“那就开始吧,我数123,我们一起动手。”樱再次抬起右手,伸的笔直,毫不动摇的手臂宣示着她的决心和信心,暗影使徒高高升起。
“1——”只读了一个数,阿鲁巴的身体上出现了新的状况。
不是藤乃或者樱偷跑,而是阿鲁巴自己的动作。
挨了两次重击的阿鲁巴依旧没有失去意识,他在等待机会。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他只想用全身的魔力发动最后一个魔术,能杀死两个女孩固然好,不能杀死也要给尽可能给她们造成伤害。
阿鲁巴不仅掌握了高速咏唱的技巧,还有以延长咏唱时间为代价,压低声音的默诵技巧,樱和藤乃旁若无人的交谈,给了他完成魔术的时间。
前所未有的魔力波动出现在阿鲁巴的身上,汇聚在他遥遥指向两个女孩的左手,呼之欲出。
察觉到不对的樱立刻终止读数,驱动暗影使徒,藤乃也在同一时间点燃了眼中螺旋。
这是最后的比拼,这是速度的比拼。
到底谁更快呢?阿鲁巴的魔术?樱的暗影使徒?还是藤乃的魔眼?
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都不是。
最快的是一枚子弹,来自八百米之外的一幢公寓楼顶,出自华瑟wa2000型半自动狙击步枪的枪口,超越音速的子弹。
这枚子弹从阿鲁巴的头顶射入,直接贯穿了他的大脑,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在瞬间死亡后还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呼之欲出的魔术、暗影使徒的冲撞、魔眼的扭曲全部落空。
开枪的瘦高男人一边退出弹壳,一边淡定地抽着烟,自言自语。
“可爱的小姐们,血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洗不掉了啊,能不沾还是不要沾得好。”
他是谁?他是慎二最后一道保险——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
ps:其实这一幕是有深意的——
樱:是我先来的,我是正宫。
藤乃:我尊重你是先来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坚持,小心我后来居上。
ps2:切嗣正式转职忠义无双人头王。
在下慎二,有何贵干 第九十四章 荒耶之死
老与少,男与女,黑与白,魔术师与剑士,同时翻滚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仪式的肋骨全部折断,除了心脏以外内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当场昏死过去。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放开刀。
荒耶宗莲的伤势远比式沉重,不过他并没有失去意识,就这么侧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少女。
“这种样子,还比较像这个年龄的少女。”
被黑暗笼罩的魔术师没有动,他那充满苦恼的脸又深了一层。
明明要的东西已经在眼前,他却无法动弹。
那一刀,是无法挽回的最后一击。
没有章法,只凭本能的一刀,差劲的一刀,同时也是威力无比的一刀。
接了这一刀,的确只有死亡这条路可以走。
“没想到又是两败俱伤。”
这就是他们的因果,一如两年前的雨夜的一场初见,也如同公寓还未坍塌时的那场对决。
“觉醒于起源者会受制于起源——目标近在手边,身体却不能动,真是名副其实的‘静止’。”
魔术师讽刺地说道,但不是说给任何人听。
魔术师的身边,有黑发的青年和红发的少年跑过,飘动的衣角带起一阵微风,直接越过荒耶,跑向那位倒在地上的和服少女。
与此同时,在半空中守望的两道幽影从天而降,有着冬之名的圣女手中洒出一片金光,稳定少女的伤势。
另一道幽影来到魔术师的身边,没有血色的嘴唇翕动,嗫喏着想要说些什么。
她从初中到三个月前的生命都是这个魔术师给的,她的“二重存在”也是他给的。没有他,她早就已经死了,没有他,她连漂浮的机会都不会有,更不要说遇上那个给予她新生的人,可是她却为了朋友——
“那个...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为续命之恩而道谢,为今日之行为而道歉。
“巫条雾绘吗?”荒耶将视线从式的身上移开,移向这个曾被自己亲手选为棋子的女孩,“没有必要道歉,也没有必要道谢,你不欠我什么。我向你支付医疗费用,也出于我个人的目的,这个目的已经有人替你实现了。”
“就,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向你道谢。”
又一个巫条雾绘来到荒耶的身边,不是灵体而是真实的肉体,同一人的双重存在同时对着荒耶鞠了一躬,异口同声。
“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真的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人类的虚伪。”听到雾绘真诚的道谢,荒耶那张苦恼的脸不仅没有任何松弛,反而变得更加紧绷,“可悲,真是可悲。”
“就,就算虚伪,我,我们也想要活下去。”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雾绘对着可怕的魔术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点都不可悲,这是我们人类的本能,人类存在的证明。”
“是啊,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被这样的本能所妨碍的。就只剩下一步了,这个集合了求生本能的无意识集合妨碍了我。通道不可能打开,连天生就拥有通道的人也会被阻止。真是——真是难看的死前挣扎啊!明明没有人知道世界的危机,每个人却都在无意识下希望活下去。明明每个人都不去拯救坏死的世界而沉迷于享乐,却人人都无意识排除对自身的存在有害的东西。这个矛盾是什么?想活下去的心污染了活下去的祈祷。那个邪念,正是我的敌人。”
魔术师抬起头,望向头顶的星空,声音里含有深深的怨恨。
这份怨恨,只有二十年阅历的巫条雾绘无法理解,她只能保持沉默,直至荒耶说完好一会儿,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才问道:“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的行为不是什么感恩或者怜悯,只是自我满足,毫无意义。”
即使是到了现在,荒耶依旧没有改变自身想法的打算。
“不过这一次,我就接受你的自我满足吧,帮我联系苍崎橙子,我有话和她说。”
......
依旧清冷的月光之下,橙子的声音通过电波跨越了距离的限制。
“荒耶,这次你也失败了。”对于橙子说的话,荒耶没有回答。
“真是惨啊,收集人的死、制造出地狱、体验他们的痛苦。做这些事只会带来痛苦吧?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到如此地步。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于追求根源之涡这东西。你该不会还认真做着身为台密和尚时候拯救人类的梦想吗?”
“——我早忘记理由了。”回答完,黑**术师陷入了自我沉思中。
没办法拯救人类,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没有回报的人出现,无法让所有的人都幸福。
那么无法拯救的人类是什么呢?要用什么来回报他们的一生呢。
没有答案。无限跟有限是相等的东西,若是没有无法救赎的人,也不会存在被拯救的人。
如此说来——救济就跟流动的钱一样。
人类无药可救、世界没有救赎,所以他才会要记录死亡。
记录事物的最后,记录世界的终结,这样就能彻底分析所有的东西。如此一来,应该就能判断什么是幸福把?
如果能重新看待没有回报者和无法拯救者——就能判断什么才能称为幸福。
如果能了解在世界结束以后,这些才是人类的意义——这些因为无所谓原因而死的人,也讷讷在整体上被赋予意义。
要是世界结束,人就可以分辨人类的价值。只有这个——是唯一、拥有共通性的救赎。
听筒里的沙沙声把荒耶的意识拉回到现实世界中。
“连理由都忘记了吗?你的希望是无,起源也是零。那,你到底是什么?”
“我什么也不是,只是想要追求结论而已。这些丑陋污秽下贱愚昧的人类,若是他们全死后只能留下这些历史——那我就能得到这丑陋正是人类价值的结论。如果知道丑陋、无药可救的存在正是人类,我就能安心了。”
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两位魔术师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仰望星空。
橙子问道:“所以你才想接触根源之涡吗?那里有所有的记录,就算没有,也能让一切回归虚无。你为了你自己,而想把丑陋的人类全部消灭。”
“没错。归根结底,我也不过是在寻求自我满足。”
咽下一口气的声音响起,眼睛的焦点消失了。即使这样荒耶还是完全不动,脸上依然露出苦恼的表情,其上的黑暗与沉重,有如哲学家背负永远无解的问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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