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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实心熊
说着,伦格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当伦格再次缓缓醒来时,外面的窗子外已经变得一片漆黑,房间角落里点着的牛油灯散发着一阵阵发腻的味道,不过在这阵味道中,似乎还透着一丝令他熟悉,却已经久违了的奇特香气。
伦格微微扭动发酸的脖子,看到了坐在床前不远处的侍从和坐在牛油灯下正在抄写着什么的胡斯弥尔,随着他身子发出的响动,那两个人立刻惊醒过来,走到床前。
“陛下您真的醒了。”侍从兴奋的低喊了一声,看到皇帝眼中露出的不解,他不禁有些不安的转头看向旁边的胡斯弥尔。
“是那个叫丁……丁泓的人说,您大概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胡斯弥尔用力咬着那个发音古怪的名字,然后他向侍从微微点头“去告诉他们吧,就说陛下已经醒了请他们进来。”
侍从立刻离去,只一会,几个人就在他的引领下走进了房间。
看着走进房间与丁泓一起走进来的丁涉和内娜,伦格不禁在心底里暗暗摇头,他想起了之前在为玛蒂娜诊治的时候,赫克托尔以丁璇为人质把她软禁在圣宫里的情景,这让他相信阿历克斯这一次显然做的更多,也许整个丁家都已经被他软禁扣押了下来,在这一点上,伦格不能不承认,做为近卫军统帅的阿历克斯,俨然继承了赫克托尔的严谨和他的多疑。
“陛下,在之前您还没有清醒的时候,喝了他们配制的药汤,而且还说您会大约在这个时候醒过来,”阿历克斯低声对伦格说着,到了这时他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放松,也许正因为如此,伦格看到了阿历克斯的鼻子有趣的抽*动了几下“这下太好了,您终于彻底醒过来了。”
“不要担心小阿历克斯,我还死不了呢,”伦格看着尽量掩饰的阿历克斯无力的笑了笑,他知道对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来说,这些时候的巨大压力足以让他身心疲惫,不过看着这时才露出不安的阿历克斯,伦格还是为自己的宫廷总督能够镇定处置感到颇为欣慰“也许明天我就又能和你比试一下了,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还能跑过我的马,毕竟只有一匹比赛弗勒斯。”
听到皇帝提到自己死去的爱马,阿历克斯心中有些不安,他尽量让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然后呵呵笑着说:“陛下,我会为您再去找一匹比赛弗勒斯的,至少不能比汉弗雷大人的那匹乔依娜差,否则他又要在您面前不停的炫耀了。伦格轻轻一笑,然后他的眼神看向了默默等待在一旁的丁泓:“让我们两个人单独呆一会。”
虽然心中不同意,可阿历克斯还是带着众人走出房间,当只剩下丁泓和陪伴在一旁的内娜时,颇为聪明的女仆离开远远的躲到了最远的窗户边。
“你知道我懂你们的语言,”伦格对站在床前的丁泓沉沉的说“告诉我,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陛下,”丁泓用一种僵硬的声调学着罗马人一般称呼着伦格,然后他就用自己的宋语低缓的说“您现在所患的,我疑为伤寒,这种病症原本性子急驰,可是您现在看来却是缓缓而发,那位阿历克斯大人也已经证实您这已经不是首次发病,现在看来这和您操劳过度有着很大关系,所以诊治固然为主,可静养休息对您现在来说也是至关重要。”
“静养休息……”
伦格苦笑了一声,他知道当他用尽办法终于令一切发生变化,让还没有做好一切准备的十字军提前将近一年发动东征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没有了休息的时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而现在能够那么清楚的看清东方正在发生什么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远在圣地的法兰西斯。
把法兰西斯召回君士坦丁堡是不太可能的,不论是出于需要在伊莎贝拉身边帮助她出谋划策的考虑,还是法兰西斯个人的意志,让那位智者回到君士坦丁堡都不是个好主意。
那么让谁代替自己呢?
如果是日常主政,伦格相信君士坦丁堡里依旧有很多人能够承担这样的职责,建立枢密院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随着罗马疆域的再次扩大,越来越多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只又皇帝一个人决定完成。
同时一个完全由皇帝的意志决定一切的国家,即便曾经因为出现了明君昌盛一时,但是也迟早会走向衰败,枢密院就为了能够让这种决定国家命运的国策变得更见谨慎才建立起来。
而与枢密院一样拥有巨大权力的元老院和特里布斯,则是让这个因为多年下形成千疮百孔的老大帝国能够不会再出现更大偏差,才被孕育出的产物。
可是这一切的设想,却依旧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实现,伦格甚至相信即便到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天,可能也不会亲眼看到这些设想能够完全变成现实。
他要做的,只是埋下一颗颗为了将来生根发芽,成长成苍天大树的种子。
然而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却只能由他自己来把握,就如同现在,即便感到身子说不出的疲惫,可是他却只能尽量坚持着让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看着露出担忧神色的丁泓,伦格无奈的微微苦笑:“我不能休息的,按照你们的说法,我是皇帝,是天的儿子,如果在这个时候我躺下休息,那会让很多人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必须让人们看到我始终是健康的,这样的病对我来说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伤害。”
说着,伦格向躲在远处的内娜招手示意:“过来女仆,为我更衣。”
“上帝,这个轻浮的皇帝,居然开始指使起我来了。”内娜嘴里忿忿的低声叨咕着,可她还是走了过去,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衬衣,走到伦格面前,不过她那种伸出手臂离得远远的样子,却好像伦格会乘机占她的便宜。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这样的女人有兴趣的。”
伦格忽然说出的一句话让内娜的脸上霎时涨得通红,她毫不畏惧的紧盯着伦格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为自己不被重视庆幸,还是该为自己被人轻视抗议。
不过就在她愤懑的为伦格穿好外袍,替他告诉系起腰带时,她微低的耳边感觉到了一阵微微的热气,内娜的手不由有些慌乱,就在她心头不住寻思是否该立刻躲开还是忍耐下去时,她听到伦格用法语低声问着她:“告诉我,你的女主人也一起来了是吗?”
伦格的询问让内娜的手不禁不禁一颤,她尽量克制着不看向站得很远的丁泓,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她才慢慢抬起头:“陛下,你为什么要问到我的女主人,你要知道她和你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的,”在想了想之后,内娜接着说“她也和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吗?”伦格有些好笑的看着似乎永远气鼓鼓的女仆,对这个里昂穷人派的女人,他总有一种想要逗弄她的冲动。
“您现在还在病着呢,陛下,”女仆低声叨咕着,她不明白刚才看上去似乎身体还颇为虚弱的皇帝,为什么这个时候却又显得精神了起来“而且请您不要随意和我说话,我只是个女仆。”
看着女仆那种提到自己身份时气鼓鼓的样子,伦格有些想笑,他知道在每个时代都总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人会出现,就如同面前这个虽然身份低微,却又始终在为自己和属于自己的那一群人斗争的里昂穷人派女人一样。
“那么告诉我,你又是怎么能看待我这个皇帝的呢?”伦格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内娜,从这个似乎总是对自己抱着巨大成见的女仆身上,他可以看出在罗马依旧有人不能对自己信任,那是因为多少年来罗马的贵族和地主们对民众的压迫和贪婪的原因,看着这个女人,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还的确很多。
内娜好像有些受不了两个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她僵硬着身子为伦格系好腰带,然后立刻向后退出一步,抬头看着他的脸。
不过在仔细看了一会之后,女仆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迷惑的神色,她有些迷茫的微微摇头,然后用一种也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腔调缓缓的说:“我不知道,你是个罗马皇帝,这应该就足够了,对我们来说国王皇帝都是一个样子的。”
看着内娜依旧透着倔强的神色,伦格没有再说什么,他默默的抬手指了一下架子上的黑色外袍,在内娜不清不愿的帮他穿好之后,他把黑袍的帽兜戴在了头上。
“我们一起到外面去,我想这个时候很多人正希望看到我出现在他们面前,”伦格的声音显得略微沙哑,他的喉咙依旧十分疼痛,可是他却已经向着门口迈步走去。
内娜微微抬起似乎要去搀扶的手,可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当伦格自己亲手打开房门时候,一阵轰然的声响立刻从走廊里传了进来。
几乎挤得满满腾腾的走廊里所有人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门口的皇帝,当看到伦格身穿黑色外袍的身影时,人群中那些曾经跟随他从耶路撒冷走来的祈祷者教团的老成员们,不由向着他们的领路人深深的躬下身去。
伦格缓缓的穿过人群,他从那些人当中看到了很多过去跟随自己一起奋战的老人,其中有些人也许一生都不会走上战场,但是他们却用自己的笔和口做为武器宣扬祈祷者的教义,而另一些人则曾经用真正的剑和盾和他并肩作战,浴血疆场。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不过一团团晃动的火光却从走廊两侧的窗子里照进来,在人群当中分割出明暗不一的色彩,走廊尽头亮堂堂的一片,向两边大敞的门口被一大团亮光包围着,看上去就好像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伦格走过人群,越过那一片片闪动的光昏,站在教堂向下延伸的台阶上,他看到了教堂外黑压压的人群
那是几乎所有埃多尼亚人,还有来自色雷斯各地的大教议团成员。
看着那耸动的人头,扫过那成片的透着各种神色的眼睛,伦格微微仰起头,在这通亮的火把映衬下,天上的繁星似乎也变得暗淡无光了。
听着下面此起彼伏的声音,看着那涌动的人群,伦格慢慢的举起右臂,在埃多尼亚人和身后贵族与祈祷者追随者的注视下,伦格发出了虽然没有多少人听到,但是却立刻被许多人铭记下来的宣言:“荣誉属于罗马,荣誉属于全体罗马人,上帝赐予罗马的神圣《公法》至高无上”
说着,伦格深吸一口气,随即转身向着教堂里面走去。
当伦格走进教堂时,他的那句话已经在人群中传播开来,伴着忽然而起的欢呼,四周的人再次向匆匆走过的皇帝躬身行礼。
伦格却没有理会他们,就在还离他的房间还很远时,伦格忽的停下脚步打开一扇房门闯了进去,接着房门在他身后猛然关闭。
当听到房门关闭声从身后响起,伦格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的向前栽去,不过他的身体却并没有碰到冰冷的地面,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感觉到自己栽进了一个异常柔软的怀抱,同时他听到耳边有人用宋语发出了一声意外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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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 第一百二十九章 燃烧生命(下)
第六卷命运之诗
疲惫的身子被翻腾得十分难受,伦格有种想要发火的冲动,不过因为眼皮依旧很重,嗓子似乎被堵上一般,他只能任由别人不停的折腾自己。
他觉得好像置身于一个火烫的炉子里一样,全身上下都透着火辣辣的疼痛,额头上原本还有的一丝清凉却也无影无踪,代替那清凉的是一团好像燃烧起来的火炭般的炙热。
“嗯~”
伦格不由自主的发出了"shen yin",也只有这种他还能辨认得出来的声音,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彻底失去知觉。
“不要醒过来,不要醒过来……”近在耳边如催眠般的声音让伦格觉得好熟悉,那并不是因为说话的人的缘故,而是因为那声调虽然颇为怪异,但是却引起了他已经尘封许久的回忆。
那似乎是过于遥远的前世的事情,甚至有时候他自己都怀疑那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或者只是他自己众多梦境中的一个。
在那个遥远而又真实的梦境中,他有父母,有朋友,有很多他在这个时代失去和不曾拥有的东西,
“别醒过来,别醒过来……”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伦格挣扎着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但是却被一点冰凉的东西奇怪的压住。
他能感觉出那是一根柔嫩的手指,那手指似乎很调皮的压在他的眼睛上,这让他即便能够睁开眼睛也看不到眼前发生了什么。
“你在做梦,梦过之后就会好了。”还是那个声音,同时身边似乎正响起一阵阵哗啦哗啦的奇怪水声,接着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炙热水浪,一股让伦格感到难以忍受的酸味冲鼻而来。
那股味道让伦格不由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不过因为四周越来越热的气息包裹,他终于隐约发觉自己似乎是被放置在一大团热腾腾的热水里,同时那股冲鼻的酸气越来越重,另外,随着知觉的回复,他发现自己好像是被什么紧紧裹住。
多年来的危机感让伦格试图奋力睁开眼睛,他不能忍受自己被束缚住,就如同他不能任别人摆布自己的命运一样。
漆黑的眼前终于显出一丝光亮,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他能够感觉到压在眼皮上的手指微微一颤,随即轻离开他的眼睛,不过当他艰难的睁开双眼时,他却看到眼前一团漆黑。
随后,随着额头上一丝水滴滑下溅进眼睛,伦格立刻因为眼中传来的刺痛发出了一声低叫。
同时他听到了那个似乎透着一丝懊恼的声音在说:“不是告诉你不要睁开眼睛吗?”
那丝滴落在眼里的水滴让伦格感到一阵阵说不出的难受,就在他不停眨动眼睛,随着眼前模糊的情景慢慢看去时,他听到一阵略显慌乱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内娜,你来照顾他,把这些药水倒进去,我要避开一下。”
还是那个让人回忆的声音,不过听上去却又好像带着一丝惊慌失措,伦格终于透过眼前飘荡的水汽慢慢看清了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自己居然是在一个硕大的水桶中。
或者应该说这是一个典型的浴桶,高到人腰的桶壁就顶在他的颈下,而泛着一阵阵让人难以忍受的酸腐气息的热水在他的鼻子下蒸腾飘荡着,那种味道让他不禁再次发出了一声"shen yin"。
“看呀,他可是个皇帝,我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看到一个光着身子的皇帝。”熟悉的总是透着不忿讽刺的声音让伦格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似乎还没那么糟,至少那个里昂穷人派的女人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讽刺自己。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的身子居然被紧紧束缚住,一大团粗麻布把他就像个木乃伊似的紧紧包裹取来,除了脖子以上的部位,其他地方完全被裹得严严实实。
而且他也能够闻出,木桶里飘荡着的那股气息,居然和他熟悉的醋粟的味道一样。
“这是哪?”伦格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当他终于看清眼前的情景时,他却只看到了身穿一件被水汽浸湿,紧贴在身上的乳白色内袍的内娜,却没有看到那位他认为应该出现的丁家的小姐。
“你可真是荣耀呀我的皇帝,”内娜一边奋力把一个小木桶举到浴桶边往里面加着热水,一边还不忘讥讽似的说着“先是让你们人民为你欢呼,然后就突然随意的闯进了璇小姐的房间,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些什么样的谣言吗,要知道璇小姐和你那些女人可不一样,我告诉你呀,她的哥哥为这个差点和你的那个近卫军统帅打起来。”
“我做了些什么?”伦格仔细回忆着自己在再次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只记得当他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眩晕向前迈步时,他却知道自己可能无法走回房间,但是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在众人面前倒下,所以他随意闯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奋力关上了房门。
他相信阿历克斯和胡斯弥尔能知道该如何帮自己掩饰过去,他只要自己倒下的那一刹那不被人看到。
只是在栽倒的时候,碰触的那股柔软又是什么?他应该是倒在冰冷坚硬的石头地面上才是,伦格最佳挂起了一丝笑容,不过他这个样子看在内娜的眼里,却换来了女仆嘴里透着明显讥讽的一声祈祷:“上帝呀,看这个人。”
听到女仆奇怪的声调,伦格有种要笑冲动,不过身上的炙热酸痛却让他发出了痛苦的"shen yin"。
内娜几步走回去,然后报复似的又提来了一只装满热腾腾的酸水的木桶,随着“哗啦”一阵响动,热水再次倒进了刚刚有些降温的浴桶里。
“这是什么?”伦格想要动一动,不过被包裹严实的身子却并不听使唤“闻上去好像是醋。”
“我不知道,也许就是吧。”内娜嘴里嘟囔着,当她难受的抻着贴在胸前的衣服时,她看着抬头望着自己的伦格,立刻转过身去,同时嘴里不住的低声唠叨着什么,然后她忽然想起什么的回头说“那位近卫军统帅就在门外,他说只要你醒了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告诉他,不过现在我不能让他进来。”
内娜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向房间的一个角落看去,伦格艰难的微微扭动脖子,于是他看到了房间角落用粗糙的床单隔开的一块地方,在那里透过隐约灯光,能够看到里面的一个身影。
“你知道自己惹了大祸吗?”虽然知道那个人儿听不懂他们的话,可内娜还是本能的压低了声音“涉老爷可不是好惹的,就算你是皇帝他也不怕,听说你闯进了璇小姐的房间,他就要冲进来。为这个他和那个阿历克斯几乎决斗,如果真打起来才有意思,你的近卫军统帅虽然勇敢可不一定会是涉老爷的对手,我可是亲眼见过他杀人的。”
“这个我知道。”伦格微微苦笑。
“公尝遇贼,贼人势众,皆曰避,唯公凛然不惧处之泰然,临贼至,公自一人往,力斩数人擒贼酋,时偶一顿尔。”
伦格能想做为丁超时,他看过的族谱中关于这位丁家祖先传奇般的故事,也许正是因为他那其他的冒险经历,深深的影响了当时的丁超,从很小的时候起,丁超就向往着能如同这位先祖一样,远赴异域,饱览世情。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自己却要面对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
“不过幸亏是璇小姐明白道理,她知道你晕倒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她自己出来告诉那些人说你是因为有事情突然要找她所以才有些无理的闯进来的。”内娜呵呵笑了起来“你应该看看你那些大臣们当时脸上的样子,那可是一大群贵族呀,那种壮观的样子真是千载难逢。”
“你也是千载难逢。”
伦格看着里昂穷人派女人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些无奈,他知道要想很短之间内让这些几乎已经对贵族和教会彻底失望的人们改变观念并不容易,而且正是这些人,如果处置不当,要么会因为暴*的压迫成为一群彻底的破坏者,要么会因为自己的变革,成为暴民统治的根源。
伦格从来不认为暴民统治会比贵族压迫好上多少,如同一个苏德勒斯的两个面,少数的贵族压迫和多数人的暴民统治,都摆脱不了一群人试图压榨另一群人这个事实,唯一不同的只是人数多少而已。
看着内娜脸上那种总是要发泄一番的表情,原本要开导她一下的伦格却因为身上的疼痛和那蒸腾起来的热气感到了疲惫,他的眼皮再次开始打架,看着内娜在他眼前晃动的手指,和好像变得越来越不清楚的声音,伦格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再次向着一团黑沉沉的世界里陷去。
“小姐,这些药水真的很管用,他就这么睡着了……”
伦格最后听到的,是女仆象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玩意似的兴奋笑声。
………………
再次昏睡的伦格完全轻松了下来,但是外面的世界却丝毫不能轻松。
对于皇帝刚刚发布了如此激动人心的宣言之后,就突然闯进一位年轻女性房间的这种举动,所有人都会感到难以接受。
而且不能不承认,尽管知道详情的人并不多,但是皇帝曾经晕倒的事实却是掩饰不住的,虽然对于民众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予以掩盖,甚至可以把这个解释成皇帝接受到了上帝的启示,要在冥想中听从上帝使命这种荒谬到极端的谎言,但是在教堂里面,人们却不得不面对一大堆突然出现的尴尬情景。
东罗马帝国近卫军统帅、宫廷总督、正教牧首区特使、罗马教廷受认使者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等等头衔的主人,跑得飞快的阿历克斯,正带着一小队近卫军站在房间门口,紧紧抓着腰间的佩剑,同时眼睛紧盯着对面那位义愤填膺的哥哥。
那并不是一群普通的近卫兵,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走出去都有资格擎起一面近卫军分旗,这其中就有近卫军旗队总队长丕平,而这时这些勇敢的分旗队长们,却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打发对面这些人的尴尬。
在他们对面,一大群丁家人也气势不减的盯着那些站在门口的近卫军军官们。
贵族和祈祷者们这时已经在开始的意外之后纷纷散去,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不要在这里引起双方的注意,而且这些色雷斯人即便远离君士坦丁堡,可罗马人那种喜欢到处流传的毛病也没有减去,所以这个时候他们更愿意把看到的一切给别人分享。
阿历克斯已经顾不得那些可能会传得面目全非的贵族,当看到伦格闯进那个房间时,他先是要开口阻拦,可接着就被赶到了不妙,当他紧跟着走进房间,看到一头栽倒在丁璇丰腴**上的伦格时,阿历克斯相信自己那时候的脸色一定比他身上穿的内衫还要苍白。
可是他却立刻向后退出房间,并且顺手关上房门,当出现在走廊里时,他脸上已经换上一副似乎在刻意掩饰的尴尬神色。
”陛下忽然想起些重要的事情,我想那是为了向丁璇小姐表示对为他诊治的谢意,”阿历克斯用一种谁听了都不会相信的口气向那些愕然的望着他的贵族们解释着,至于那些贵族怎么去想,他却不再去管,甚至他还盼望着这些人会因为他们的无聊,胡思乱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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