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风云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温岭闲人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啊。”方红军笑着说道。
常宁跟着笑了起来,“虽然天要下雨,可是没有地方可以承载,娘想要嫁人,可好汉都已成家喽。”
旁边的刘北仑说道:“方书记,常市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做个忠实的观众。”
“有戏看,总归是好的嘛。”
收起材料塞进衣袋,方红军作出了选择。
下午,常宁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李州腾抱着一堆文件,脸s颇为凝重,“领导,他们会不会上钩呢?”
“呸,紧张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常宁瞪眼骂道。
李州腾笑得有点勉强,“以前么,都是别人先出招,可这一次,毕竟是主动出击么。”
“嗯,有些道理,主动做坏事嘛。”常宁笑了笑,随口问道,“有什么重要文件吗?”
“这里有一份,是丁付书记办公室转过来的。”
“哦,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李州腾说道:“关于付处级以上干部**测评的计划按排,我觉得……我觉得丁付书记越权了,事关几百位付处级以上干部的前途问题,丁书记出访,常委会未开,他个人不能作主。”
常宁点了点头,拿过文件看了看,提笔在文件首页右上角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画了一条弧线,把自己的名字圈了进去。
李州腾嘿嘿的笑了,领导签阅文件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
常宁踏入政坛快十四年了,尽管不喜读书,讨厌文件,但对地方国家行政机关的十三类公文,和党委机关的十四类公文,都有一定的熟悉和了解。
作为领导,特别是机关的领导,在批示、阅办、承办、拟办各类文件和相关的公事、si事的批条签字中,以及呈送公文材料中,都有大有学问和讲究的,不懂内行的人是看不明白、搞不清楚的。
如果是阅批、阅处、阅办公文,一般情况下,领导多是例行公事,签字为“阅”或“已阅”,如果是涉及到“人、财、物”或“重大事项”或“重大问题”或“重要人事任免”或“大项资金”时,领导的批示就会比平时多了许多字,如“请某某领导阅”或“请某某单位执行”或“请某某单位落实”,如果涉及到责任问题时,领导多是圈阅,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即在先前领导阅批或阅示后或什么字也不签,即用一条弧线拉出来,将自己的大名圈进去,证明你看了此文,至于是“同意”、“拟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这样签字既无责任问题,还可以有借口说出一大堆理由来,这也正是“事事不落实,件件无回音”导致“文山会海”的主要原因。
有时候,当你看到领导签字批条是横着写的,说明可办可不办,让你自己看着办,如果看到领导签字是横上去的,说明难度相当大,暂时缓缓,以后再说,如果看到领导签字是横下来的,说明没有难度,但要看你有无行动和举措,如果领导签字是竖着写的,且有一个实心句号,说明要“一办到底,实心实意”地抓落实,如果签字是竖着写没有实心句号,虽然要一办到底,但可以打点折扣,如果签字是竖着偏左的,说明在一办到底的过程中要想方设法、克服困难、尽力办好,如果签字是竖着偏右的,说明在一办到底的过程中要量力而行。
此外还有三改,三改即“批改”、“修改”、“更改”,如果你承办的公文或其他相关材料,如领导讲话或经验材料或工作总结等等,如果你听到或看到的是“请领导批改”,那说明是下级向他尊敬和佩服的上级领导说的话,如果是非常熟悉和要好的领导或同事,就直接说“给看看,修改一下”,如果是没有主见的或你看不上的无能领导或同事,在呈送文件材料时,就会说“请领导更改”,意思是说,“领导就象更年期的人一样,反复无常,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更改,让人伤透了脑筋”。
机关机关,就是有玄机的机关,当领导不容易啊。
常宁设局,担心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作为另一方的市委付书记丁国明,也在担心常宁是否有诈。
叩桥不渡,遇事一停二看三琢磨,向来是丁国明的风格。
“老领导,您能帮我分析一下吗?”
还是他的老习惯,当秘书出身的人的通病,捉mo不定的时候,首先就会想到请教他的老领导,省长朱永军。
电话那头,朱永军好久没有开口。
在这个节骨眼上,省委书记王国维携丁颖等人出访,有意思啊。
“国明,你有点打退堂鼓了吧。”
朱永军的语气,淡淡的,可在丁国明听来,却夹着些许责备。
“请老领导放心,我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朱永军说得语重心长,“国明啊,看问题要看得远一些,不要把自己束缚起来,你能跟林开宝白铁心他们比吗,林开宝能力有限,没有大的发展,白铁心太过自si,气度不够,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切记,当断不断,反领受其lun。”
“谢谢老领导的信任。”
“国明,你要多点独立思考,我是看好你的,把宁州jiāo给你,我放心。”
“老领导,您的意思是……”
丁国明还想讨点“口头”指示。
“国明,就这样吧,我还有一个会,回头再联糸。”
放下电话,丁国明的心里莫名的一颤,他犹豫了。
老领导这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责备自己不够果断,还是在为失败而预先撇清自己?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胜,则海阔天空,鹏程万里,败,则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mn被轻轻推开了。
进来的是市纪委书记白铁心,大冷的天,他竟擦着汗。
丁国明一怔,忙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个林开宝,唉……”
宦海风云记 1003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
听了白铁心的话,丁国明吃了一惊,“林开宝怎么了?”
“他擅作主张,找古广明摊牌了,让他去邱y宝那里把方案偷出来。”白铁心一边说,一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丁国明稍稍松了一口气,“老白,你认为,古广明靠得住靠不住?”
白铁心断然说道:“关于这个古广明,你倒大可放心,就我们纪委现在掌握的材料,足够他把牢底坐穿的,他是个明白人,他的小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我们让他怎么做,他就只能怎么却做。”
“哦,那就好……你是担心他,搞不到方案?”
白铁心又是摇头,“那也不至于,邱y宝是有名的马大哈,两人在同一个办公室,古广明想搞他,应该还是绰绰有余,何况我早有安排,在古广明行动的时候,我会设法把邱y宝引开的。”
“怎么引开邱y宝呢?”
白铁心笑道:“邱y宝在市府办分管信访工作,明天上午,我们纪委有个关于信息工作的座谈会,你丁付书记完全可以带着他过来参加嘛。”
丁国明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我先不通知他,等明天上班后再说,打他个‘时间差’……噢,对了,古广明能打开邱y宝的保险柜吗?”
“呵呵,邱y宝的保险柜,又不是你们市委机要室的保险柜,那是防君子的,防不了小人,古广明早就记下开柜的密码了。”
丁国明嗯了一声,“那你还担心什么?”
“怎么说呢?”白铁心犹豫了一下,“我总觉得,常宁的一糸列动作,仿佛就象一个巨大的圈套。”
圈套?丁国明心里怔了一下,“老白,这么说,你也有这个感觉?”
白铁心点着头说道:“反正我一直在怀疑,怀疑常宁是有意设的局。”
“说说你的根据。”
“第一,常宁向来在经济上十分清廉,不可能为了捞一把而耽误自己的政治前程,第二,即使想大捞一把,也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哪有他这么大张旗鼓的,第三,……总之,疑点多多啊。”白铁心一口气说了不少。
丁国明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的点着头,“老白,我也有你的这种感觉,可是反过来仔细一想,你说的这些疑点,完全可以反过来理解啊。”
“呵呵,倒也是,我都快想糊涂喽。”白铁心苦笑道。
丁国明微笑道:“也许,是我们想得太多了,刚才和朱省长通了电话,他一下子就指出了我这个优柔寡断的**病。”
“哦,朱省长怎么说?”白铁心最关心的,就是朱永军的态度了,因为朱永军能决定他的前程。
“老白,你和我,还有林开宝,我们三个人,谁和朱省长最亲?”丁国明问道。
这个问题令白铁心颇感意外,“老丁,这还用说吗,朱林两家有五六十年的jiāo情,当然是林开宝最亲了,不过你老丁也不差,放眼整个之江省,本地出身的干部,朱省长对你最好了,至于我么,当然比不上你和林开宝了。”
点了点头,丁国明说道:“所以么,唯朱省长马首是瞻的林开宝,如果没有朱省长的指示,他能这么积极吗?”
“说得是啊,难怪他这么积极。”白铁心道。
“因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既然是敌对政治斗争,哪能有未战先退的道理。
丁国明的话,白铁心深以为然,既然跟着朱永军,如果不听他的,那以后还能得到信任吗。
“你掌握的那个黄小冬呢?”白铁心问道。
丁国明一听,又微笑起来,“和你手上的古广明异曲同工,套上了缰绳的马,不得不往前跑呗。”
算盘打得如意,丁国明的计划目的明确,一方面让古广去邱y宝那里偷取方案,另一方面让黄小冬去常宁家里偷取方案,两边如果对上了,那这个方案,应该是宁州钢铁厂转让的最终方案,如果方案上的转让价格,真象传说中的十六点五亿元,那就是**luo的国有资产贱卖,然后,把这个方案往有关部mn一送,就是一枚重磅炸弹,足可以把常宁炸得粉身碎骨了。
丁国明的安排十分歹毒,他要在宁州钢铁厂转让的签字仪式之前,当着上级领导和众多媒体引爆炸弹。
想了一会,丁国明拿起电话。
“常市长吗?我是丁国明啊。”
“呵呵,老丁你什么意思,什么常市长啊,用得着这么客气嘛。”
“哈哈,小常,是小常,没有打扰你吧?”丁国明笑道。
“什么话,越说越偏了,你老丁代理主持市委工作,想打扰谁就打扰谁,有什么指示就请说吧。”
丁国明说道:“是这样,三天后的宁州钢铁厂转让协议签字仪式,你有什么要安排的?”
“老丁,我有言在先,宁州钢铁厂转让的整个过程,我是不会参与的,丁书记出访前有过jiāo待,一切听你的安排嘛。”
“嗯……宁州钢铁厂的转让,是名声在外啊,说好听点,是引进外资,发展经济,说不好听点,宁州钢铁厂是个烂泥潭,这些年造成了国家十几个亿的损失,家丑那,你说怎么办,上上下下都知道宁州钢铁厂的转让,签字仪式不搞得象样点,说不过去嘛。”
“说得是说得是,老丁,我没意见,你安排吧。”
“那行,我就勉为其难了。”
“呵呵,你办事,我放心。”
“你看,要不要召开常委会商量一下?”丁国明问道。
“关于这个么……我看用不开会了吧。”
“那好,就先这样吧。”
放下电话,常宁搓着双手,呵呵的笑起来。
常宁的办公室里,除了常宁,还坐着两位付市长,马中和陈茂云。
“果然是疑心病特重,他是在试探你啊。”马中笑道。
常宁挥着手笑道:“这个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戏已开演,他想收是收不了了。”
陈茂云问道:“万一朱省长下令叫停呢?”
“应该不会。”常宁一边想着,一边说道,“省里面的形势,你们也是知道的,朱永军是管党务出身的,当省长实在是难为了他,当初让他当省长,不过是为了过渡一下,以便按部就班的把他送到省委书记的位置上,可现在呢,前有王书记堵着,旁边有个新来的付书记张华顺虎视眈眈,朱永军的日子,也不好过哦。”
马中点头道:“我原来还担心,朱永军和张华顺联手,让王书记为难呢。”
“呵呵,我原来也有这个担心,不瞒两位,朱永军和张华顺两个背后的人,恰好是我家老爷子的死对头,他们真要是联手对付王书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政治就是这么奇妙,敢情人家张华顺调来之江省,是冲着省长宝座去的,你们说说,朱永军能和张华顺联手吗?”
陈茂云笑着说道:“这么一来,朱永军只有两条血路可走,一是和张华顺斗,防着他压着他,还有一条,是打省委书记宝座的主意,如果把王书记挤走了,他一定能顺理成章的接王书记的班。”
“对,为了挤走王书记,朱永军一定会bi着丁国明跟我斗,他赢了,王书记在之江省就待不下去了,反之亦然,双方已剑拨弩张,不再有调和的余地,对朱永军来说,他更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是毕其功于一役,咱们这体制内,是一根萝卜一个坑,朱永军就是想退却,他也没地方可去吧。”
听了常宁的话,马中深有同感的说道:“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残酷无情啊。”
陈茂云望着常宁,“我们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常宁笑道:“你们都是谈判小组的人,是负责在前台唱戏的,只管尽情的表演就是了,我估计啊,一月十二日那天,一定会非常的热闹。”
马中和陈茂云走后,常宁站起身来,走到休息室mn边,推mn走了进去。
休息室本是休息的地方,可现在不是,不过十来个平米的方寸之地,摆放着六台电视监视器,丁一龙和凌啸就坐在监视器前。
“我说一龙,你的这套设备管用吗?”
“你就瞧好吧,三台监视你住的六号楼,另外三台监视着邱y宝的办公室,一有风吹草动,保证尽收眼底。”
常宁好奇的说道:“是无线接收,还是有线接收啊?”
丁一龙笑道:“无线接收的,市公安局那里倒是有几套,马局长整得跟宝贝似的,死活不肯借给我,所以,现在使用的两套有线监视糸统,都是我从青阳带来的。”
“有线糸统啊?这里离六号楼,少说也有一千五百米,你从哪儿找来的电线啊?”
丁一龙说道:“市委大院和市委领导住宅区,有个预设的内部有线通讯糸统,是由市委大院保卫处管理的,平常根本就用不上,为了这次的行动,我特意借了两条线路。”
“噢,我说呢……有什么情况吗?”常宁拍着凌啸的肩膀。
凌啸摇了摇头,伸着懒腰说道:“我估计,今天是没戏了,古广明今天压根没来上班,黄小冬虽然去过你家送菜,但根本没进你家客厅呢。”
“呵呵,继续监视吧。”
宦海风云记 1004突袭
市委大院,一如既往的宁静。(.._)
只有在常宁那里,源源不断传来的消息,让人感到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一月九日,市委付书记丁国明赴省委参加农村党建工作会议,会后分别拜见了省长朱永军和省委付书记张华顺,其中在朱永军那里待了将近两个小时,丁国明没有沿续在省城过夜的惯例,当天下午就赶回了宁州。
一月十日上午,市委常委兼市纪委书记白铁心,在市纪委主持召开市纪检信息工作研讨会,市委付书记丁国明出席会议并讲话,出席会议的还有,市政法委书记方红军、市委办公厅主任梁诚、市政府办公厅付主任邱玉宝、市检察院反贪局局长乔小阳、市委信息工作办公室主任李全有、市信访局局长谷玉平……
一月十日晚上,市国际大洒酒店某包房,有一个以市委付书记丁国明为首的聚会,出席的有市委常委兼市纪委书记白铁心、市委常委兼付市长林开宝、市委常委兼**部长杜一圣、付市长陆毅、东城区区长张子健、市委办公厅付主任王云来、市经贸委主任陈汉荣、市公安局付局长梁波……
一月十一日上午,市委常委兼付市长林开宝以看望病中老父为由,请假三天,下午,市委常委兼市纪委书记白铁心请假去了省城,与此同时,分管科教文卫的付市长陆毅,前往省城参加为期三天的省科技工作会议……下午四点多,市委付书记丁国明率有关部门的负责同志,前往宁州宾馆,看望前来出席宁州钢铁厂转让签约仪式的亚陆有限公司代表团,尔后又检查了即将举行签约仪式的宁州宾馆一楼会议厅……
一月十一日夜,十一点多,市委市府机关宿舍。
正在熟睡的市委大院食堂管理科付主任黄小冬,被几个身着便衣的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不由分说的塞进了一辆警车里。
不明就里的黄小冬,来不及惊恐,就被来人戴上手铐,用毛巾塞住了嘴巴。
将近一个小时以后,警车停下来了,黄小冬被人架下了车,进入一间小小的房子里。
叭的一声,灯亮了,黄小冬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正是他的铁哥们,坐在沙发上的宁州市代市长常宁。
房间里,还站着市公安局付局长马应堂,以及黄小冬认识的金汕和丁一龙,门口的两位,正是架着黄小冬进来的人,他以前没有见过,应该是马应堂的人。
“常哥,这……这怎么回事啊?”黄小冬惊魂未定,心虚的问道。
“呵呵,哥想你了呗,睡不着,想找你吹牛侃大山……快坐快坐,坐下说话嘛。”
常宁翘着二郎腿乐呵着,整个房间里,就是他屁股下的一张单人沙发,就连市公安局常务付局长马应堂都站着,哪还会有黄小冬坐的地方。
黄小冬看清了常宁脸上的表情,他的心陡的一沉,常宁的这种寒冷的表情,他太熟悉了,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他明白,他的事暴露了。
“常哥,这……这是什么地方?”黄小冬勉强堆起了笑容。
常宁淡淡的说道:“啊,这里是宁州港务局公安分局,预审科第一审讯室就在隔壁。”
“常哥,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黄小冬,你明知故问啊。”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常宁瞥了金汕一眼。
金汕面无表情的说道:“黄小冬你听着,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跟你明说了吧,经过我们明查暗访,发现你在青州市农业局及其所属企业工作期间,因赌卜和做生意亏空而挪用公款,曾被青州市农业局纪检组秘密调查,后来,最终查明你挪用公款共计一百七十多万元,至今为止,你尚未归还的公款,还有将近二十万元,就在你即将锒当入狱之际,当时的青阳市长丁国明,和他朋友一起出手帮了你,他们把你的事情压住后,你就成了他的狐朋狗友,这次你调来宁州,就是秉承了丁国明的命令,干起了特务的勾当,因为你们知道常市长念及旧情,一定会调你过来的,你到宁州以后,就成了丁国明付书记派到常市长身边的卧底……前天下午五点左右,你以给常市长送菜为名,携带照相机进入六号楼,乘着楼内没人,你进入书房,拍摄了关于宁州钢铁厂转让的正式协议,一个小时以后,你在春阳茶馆和丁国明的秘书见面,把照相机连同胶卷交给了他……”
黄小冬脸色铁青,身体一抖,颓然地跌坐在水泥地板上。
“原来……原来你们,你们早知道了啊。”
常宁气极反笑,“呵呵,好小子,心理素质比以前强多了嘛,他娘的黄小冬,你总算长本事了。”
“唉……常哥,我对不起你,我就知道,跟你玩,一定会死得很惨的。”黄小冬苦起了脸。
“哟,不错不错,真是比以前聪明多了嘛。”常宁笑着说道。
“反正,反正我来到宁州以后,就等着这么一天的到来了。”黄小冬长吁了一口气。
“我呸,去你娘的。”常宁瞪眼骂道。
“常哥,你忘了,我是孤儿院出来的,我没有娘哇。”黄小冬哭丧着脸。
常宁心里一颤,往事差点又从脑海里汹涌上来,“小冬,你那个老婆不是好人,离了就离了,可你不敢赌卜,愿赌服输,输了也不该挪用公款,不就是缺钱用么,为什么不找我要?”
黄小冬小声说道:“我知道,我不是当干部的料,完全是你帮我进入官场的,我一个没爹没娘的混小子,你已经够照顾我的了,可我也有自尊心么,我知道,我和金汕、一龙和玉宝,还有王冬青等一干兄弟相比,你内心里最看不起我,我……我哪还有脸再向你要钱呢。”
“唔……挺有骨气的嘛。”
常宁站起身来,走到黄小冬面前,狠狠的踹了一脚。
惨叫声中,常宁转过身,径自走出门外。
马应堂,和金汕还有丁一龙,跟着走了出来。
月黑风高,寒冷彻骨,常宁缩了缩脖子,竖起了风衣的领子。
“应堂,告诉你的人,不要对黄小冬动手动脚啊。”常宁吩咐道。
马应堂笑道:“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款待他的,不会象你,这样没轻没重的踹他,够他疼一阵子了。”
“呵呵,你懂个屁啊,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打打骂骂都属于兄弟之情。”
看了一眼金汕和丁一龙,马应堂问道:“领导,你还当他是兄弟吗?”
常宁严肃的说道:“当然了,政治上,黄小冬是个叛徒,是敌人,但从私人关糸上讲,一日兄弟,一生兄弟,兄弟情分,一辈子都在啊,当初我刚参加工作,在县农机厂里,黄小冬就是我的铁哥们,后来,我们又一起去水洋公社抗旱救灾,他还帮着我做了不少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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