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凤鸣岐山
唔,老爷子一向对咱是既赏且打,防得紧,始终担心咱会起歪心,这些年来哪一回不是打了赏,赏了再打,折腾个没完。这回的差使明显就不是啥好事儿,成了没啥赏的,顶多也就是那句“朕心甚慰。”若是不成,嘿,又该到咱挨板子的时间了。
胤祚一想起老爷子的板子,那心可就一揪一揪地,有些慌得紧。这回的差使办不办得成可是关系到海运的大事儿,先不说那些海运救国的大道理,就算看在胤祚自个儿在海运的前期准备上所投入的大把银子的份上,胤祚都不能让这次差使搞砸了,可究竟该如何着手,胤祚想了大半夜了,到了天都大亮还是没个头绪,心里头烦得很,匆匆用了早膳,也不去会见那些早已等候在河总司衙门的大小官吏,就窝在驿站的房里走来走去,脑海中乱成一团麻。正烦闷间,突然看见刘耀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胤祚气恼地挥下手手道:“什么事?”
“爷,有客来……”刘耀的话还没说完,胤祚没好气地打断道:“嗯,不是交待过今儿个不会客了吗?”wap.1 6 k.cn
“嘿,爷,奴才也是这么回的,可那人说爷看了这封信定会见他的。”刘耀见胤祚脸色难看,忙将手中的一封书信呈了上去。
呵,好大的口气!胤祚愣了一下,接过那封信,看了下封皮,却发现没有任何的落款,展开信纸一看,原来是郭琇老爷子的一封请安信,信里寥寥几句,全是请安之类的废话,啥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
嗯,郭老爷子搞啥子名堂?咱下一站就是两江了,用得着这么急吼吼地派个人送来这么封没有任何营养的请安信吗?这也不像是老爷子的一贯作风啊。胤祚在屋中跺了几步,一抬头对刘耀道:“去,把人请进来。”
“你是……”胤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一身青衣、三绺长须、风度翩翩的中年人,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你是林厉河!”
林轩毅微笑着一躬身道:“草民林轩毅见过王爷。”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咱可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胤祚心里头激动啊,搓着手语无伦次地道:“先生切莫客气,来来来,坐坐坐。”
林轩毅微微一笑道:“谢王爷赐座。”一整衣衫,撩起下摆,端坐在圆椅上,含笑不语地看着胤祚。
胤祚好容易控制住自个儿的激动,平静了一下心神,客气地问道:“一别多年,先生可好?”
“多谢王爷挂怀,厉河一切都好,只是王爷却有些不大好了。”
厄,不会吧,刚一见面就说咱有些不大好了,这咋说的呢?胤祚愣了一下,苦笑着道:“先生这话怎讲?”
“王爷已经入局,却始终还想着出局,终究难逃一败。”林轩毅脸色一肃,看着胤祚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入局?出局?胤祚心头猛地一震,心潮澎湃,一时间多少往事全都涌上心头,整个人都傻了。良久之后,平静下来的胤祚站了起来,对着林轩毅躬身一拜道:“请先生教我。”
“走下去!”林轩毅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走下去?”胤祚念叨着这三个字,人在屋中来回地踱着步,思索了良久,突然间想起了前世看那部电视剧时所记住的一句名言,不由地脱口而出:“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好,看来王爷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草民该告辞了。”
“慢!先生可知本王等候先生已是多时,先生既来了,怎能就这么走了?”胤祚有些急了。www.1 6 k.cn
“草民不走也成,不过王爷得应了草民一件事。”林轩毅微微一笑道。
“先生请讲,本王无不遵从。”胤祚手下不缺人,缺的是人才,尤其是像林轩毅这等能把控全局的大才,这会儿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百件、千件也都会立刻答应下来。
“他日王爷功成之时,须允草民退隐林下。”
厄,这话听起来咋那么耳熟,莫非将咱也当成了卸磨杀驴的货色了?胤祚一向自认开明,这会儿听林轩毅提出功成身退,心里头倒有些不痛快,可也知道这年月卸磨杀驴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也没法子解释,只好点着头道:“行,本王允了。”
“谢王爷!”林轩毅很正式地行了个礼表示谢意,搞得胤祚哭笑不得,没奈何也只好随他了,心里头却想着这事儿还早着呢,万事到时再说吧,眼下这个难题还摆着呢。
胤祚沉吟了一下,将眼下的难题道了出来,林轩毅听完之后,微微一笑道:“此事易尔……”
十龙夺嫡 第八十一章杀猴给鸡看
谋之所以是阴谋,就在于它见不得光,如同躲在暗处险,随时等着机会冲出来咬人,一旦中招,那你就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儿,但如果阴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么阴谋就犹如苍鹰爪下的小蛇,只有送命的份儿,再有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都是苍白无力的小玩意儿。
陈尧失踪,随从全部被杀,身为地头蛇的那些个大小官吏们个个惶恐不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在向京城里那些个幕后黑手们告急的同时,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侦破此案,试图找到失踪的陈尧,当然,忙乎了数日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大家伙都不是傻子,自然有人怀疑是胤祚这个钦差王爷出的手,不过却没有人敢到驿站去搜查一番,河道总督董安国、漕运总督桑额都曾亲自出面想到胤祚那儿探个口风,不过全都吃了闭门羹——胤祚病了,不见客。
胤祚这一病就是四、五天,可把那起子官员给急坏了——大家伙的任所大多都在外地,大老远地赶来迎接钦差王爷,原也就盘算着两、三日就完事儿,糊弄完胤祚,大家还急着赶回任上捞钱去呢。不过就算他们再急也没用,钦差王爷一天不发话,大家伙就一天不能离开清江浦,这不,这起子官员碰头会、串通会开了无数次,啥办法都想了,可却没有一招能奏效地。不得已,大家伙也只能耐心地等待胤祚康复了。
康熙三十五年立冬的前一天,等得不耐烦地大小官吏们总算盼到了消息:病了七天的钦差王爷胤祚次日一早要在河总司衙门正式会见各路官员。大家伙总提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各自急急忙忙地建立攻守同盟,就等着胤祚升堂之后,搞点儿花样让胤祚难受一把了。
初冬的阳光谈不上明媚,绵绵地照在身上,好歹能给人些温暖。河总司衙门里的那起子官吏们一边享受着冬日的阳光,一边闲聊着,就等着胤祚露面。然后给胤祚上堂“团结就是力量”的政治课,大家伙就可以回任上继续逍遥了,可左等右等,日头都已经升得老高了,也没见胤祚的大驾光临,这可把这起子官吏都给急坏了,正以为被胤祚放了鸽子的时候,胤祚来了,带着三百多侍卫,乘着八台大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河总司地衙门口。
胤祚是钦差,更是阿哥郡王,大家伙再怎么不满也不敢摆在脸上。还得恭恭敬敬地行大礼参见。礼是行了,可却没等到胤祚的回礼,甚至连免礼之类的话都没听到,听到的是胤祚的一声大喝:“升堂!”
升堂?升哪门子堂?大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呢,那群善扑营士兵就依次排开,占领了河总司的大堂,反倒将河总司衙门里原本肃立着的卫兵、衙役之类的人物统统赶出了门外。没等那起子官员明白过来。胤祚已经端坐在河总司大堂上,拍响了惊堂木,众官员门被那声重重的“啪”声吓了一大跳,忙各自起身,站在台下,个个脸上都满是疑惑,闹不明白胤祚究竟在唱哪出戏。
众官吏中地位最高的河道总督董安国凑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寒暄道:“恭喜王爷身体康复,王爷。您这是……”
嘿,老家伙憋不住了吧。这会儿还笑。呆会儿有你哭地时候。胤祚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本王奉旨查办河工、漕运之事。若是有人不但贪污受贿,还亏空库银,依董大人的看法,本王该如何处置啊?”
“啊?这个.这个……”薰安国脸上的汗刷地就涌了出来,面色憋得通红,口里呐呐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下头那起子官员顿时像被捅了窝地马蜂似的,嗡嗡声大作,个个脸有不安之色。
桑额自恃有太子撑腰,再加上早已跟众官吏串通好了,也不怎么害怕胤祚的威胁,再说他也不相信胤祚能在短时间内查出什么有利的证据,壮着胆子上前道:“王爷,此事重大,开不得玩笑,还请王爷慎重。”
慎重,呵,本王足够慎重了,你个大贪官倒教训起本王来了,嘿,走着瞧吧。
胤祚冷冷地看着桑额,一声不吭,可脸上的寒意却盛得紧,桑额毕竟还是有些心虚,这会儿吃不住劲了,讪笑着退了下去。众官吏眼看着为首的两位总督都吃了憋,那脸上的表情丰富得简直可以开染坊了。
胤祚冷着脸环视了一下众官吏,突然开口问道:“哪个是车振鹤?站出来让本王瞧瞧。”
“卑职山南道台车振鹤见过王爷。”车振鹤满脸子疑惑地出列行礼。
胤祚冷冷地看着车振鹤,也不说话,直看得车振鹤毛骨悚然,心头发虚,却又不明白胤祚究竟想干嘛,额头上地汗水如同涌泉般冒了出来,当着胤祚的面又不敢拿出绢子来擦,只得任由汗水流淌而下,整个人狼狈已极。
胤祚突然笑了起来,笑呵呵地问道:“车道台是康熙二十一年的进士吧?”
“是,是,下官是康熙二十一年进士及第,座师是李光地、李大人。”正惶恐不安的车振鹤定了定神,忙点着头应答道。
“哦,这么算起来,车道台为官也有十余载了,想来对大清律法是了然于心的了?”
“……”车振鹤为官多年,对大清律法当然是了然于心的,只是他不知道胤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显得有些多余的问题。
胤祚却不管车振鹤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道:“很好,那么本王问你:一个道台一年的俸禄是岁俸银一百零五两,俸米五十二石五斗。他要多少年才能积累出三十万两地家财?”
“……”车振鹤没有吭声,可脸色却已经白得像纸一般。
胤祚猛地一拍惊堂木道:“车振鹤,你家中的巨资是如何来地?说!”
“下官,下官……”车振鹤对于自家有多少家底是清楚地,一听胤祚报出来的数字,
了眼,呐呐了半天,突然大叫起来:“王爷,下官一洁,王爷切莫冤枉下官。
”
“冤枉?哼!到了这个时候。车大人还不从实招来,就别怪本王不讲情面了。”胤祚冷着声音道。
“下官冤枉啊,王爷,下官真地是冤枉的啊!”车振鹤一头跪倒在地,扯着嗓子喊冤,面上满是委屈的神色。
啧啧,娘的,这老小子还真是演技派,装得还真像回事儿,嘿。小样!胤祚冷冷一笑,高声道:“来人,将证据呈上来。”
一个户部的账花子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抬着一个大麻袋地善扑营军士。那名中年账花子走到堂前,一头跪倒在地,大声道:“下官户部江南清吏司笔帖式吴全见过王爷和各位大人,下官七日前奉王爷之命前往宣武道台衙门查帐,现查明宣武道台车振鹤亏空库银二十万两,有账目为据,查明宣武道台车振鹤家财折合白银三十万四千三百二十余两。现已如数封存。”
车振鹤满头的大汗,口中哆哆嗦嗦地道:“谎言,谎言,本官清廉自守,绝无违法乱纪之事,你、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啪”胤祚猛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放肆,到了此时,你个狗才还敢嘴硬,来啊。将这狗才的顶戴花羽摘了。”
到了这会儿,这起子官员才算明白过来。敢情胤祚生病是假。暗中派人去查帐才是真,大家伙屁股底下都是一砣屎。倒了一个,剩下的也都没有好日子过,此时不争就再也没有机会争了,只是看着胤祚那张冷脸,大伙儿都有些踌躇,谁都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不敢上前去。
桑额眼瞅着形势不对,第一个跳了出来,高声道:“慢着,王爷,此时关系重大,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有人出头了,众官员立刻紧紧跟上,七嘴八舌地叫道:“王爷,慎重啊,”“王爷切莫冤枉了好人。”
从长计议?嘿,好你个老桑头,等会儿再跟你算帐。胤祚根本不理会那起子官员的瞎嚷嚷,手一挥道:“肃静,谁再多言,本王就治他个咆哮公堂之罪。”
那起子官员虽说被胤祚这招偷袭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毕竟都是些老官僚了,大风大浪见多了,知道这会儿绝对不能低头让步,否则一让再让,必然导致胤祚得寸进尺,最后必将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也顾不得许多了,个个跪倒在地,口里头依旧嚷个不停,大有法不责众,你能奈我等何的架势。
靠!这起子官僚还真***难缠,如果咱不是事先准备妥当,还真拿他们没办法呢。胤祚猛拍了一下惊堂木,高声道:“请圣旨!”
刘耀双手捧着圣旨大步走上堂来,恭恭敬敬地将圣旨摆放在案桌上,这起子官员一见胤祚抬出了圣旨,立马都安静了下来——对着圣旨还敢喧闹,那就不是亏空、贪污之类撤职查办的罪过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抄灭九族的。
闹啊,再闹啊,闹得凶一点啊,嘿,这回你们咋不闹了呢?胤祚心里头得意得很,不过脸上却是一脸子地严肃,大声道:“来人,将车振鹤的顶戴花羽摘了,押入大牢,待本王上奏请旨定罪。”
那起子官员跪在堂下,此时是不敢喧闹了,可都拿眼看着桑额呢,这里头原本就是以桑额为首,这会儿大伙儿也就指望着桑额能撑住了。
别人可以不说话,桑额却不得不站出来了,若是输了这一仗,吃到嘴里的银子要吐出来不说,京城里地太子也不会放过他,左右都是个死字,桑额也只好硬着头皮出列道:“王爷,光凭着账册就断言车大人贪污怕是不妥吧,下官身为漕运总督,对漕运之事还是清楚的,有时候户部拨银不及时,下面的官员挪用些银两也是常有的事儿,再说也不能因为车大人家中富裕就治人个贪污受贿的罪名吧,真要说有钱,那王爷您……”
狗东西,竟敢拿老子跟这狗官相提并论。胤祚心里头的火噌地就上来了,咬了咬牙,强自稳定住心神,暗自提醒自个儿不能因此而乱了分寸。沉默了小半会,胤祚冷静地说道:“本王是有钱,而且还是很有钱,不过本王的钱来得正,这是圣上特许地,莫非桑大人对圣上的旨意有所不满?”
对皇上的旨意不满那就是抗旨不遵,一样是抄灭九族的大罪,再给桑额十颗胆,他也不敢说不满,苍白着脸道:“不敢,不敢,下官怎敢抗旨不遵,王爷误会了,误会了。只是车大人的家财也未必就一定来路不正吧?”
嘿,老东西,来路正不正地,你心中会不清楚?娘的,跟老子胡搅蛮缠,呵,老子早等着你呢。胤祚呵呵一笑道:“物证有了,若是再有了人证,桑大人想必不会再误会了吧?”话音一落,也不管桑额正打算开口解释,胤祚高声道:“将证人带上堂来。”
堂下善扑营军士中一阵涌动,两名军士搀扶着一个脸色苍白、一身小吏打扮的中年人走上堂来。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车振鹤,一见此人立刻崩溃了,哆哆嗦嗦地道:“程,本官待你不薄,你,你,你……”
“不薄?车大人太健忘了吧,车大人的不薄就是赏小地一杯毒酒吧?”来人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早已瘫倒在地的车振鹤,跪倒在地大声道:“小地是宣武道衙门司库,但凡库银往来都由小地经手,小的可以作证,车大人不仅挪用库银,还以次充好倒卖漕粮。”
待车振鹤被押下去之后,胤祚面带微笑地看着早已惶恐不安地桑额道:“桑大人,该对本王说说康熙三十五年七月,那五万石漕粮沉江的事了吧?”桑额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一片……
十龙夺嫡 第八十一章各个击破
子是很善忘的,倘若是杀鸡儆猴,这猴子最多老实上 多久一准又是蹦跶得欢快,可鸡就不同了,胆子小,见了血就晕,吓破了胆就啥脾气都没有了。在这起子河工、漕运的官僚中,董、桑二人外加那个车振鹤就是属猴子的,只要能拿下这三只猴子,那群小鸡也就没了盼头,一准伏贴得很。胤祚这些天可是没闲着,趁着这起子官僚都集中在清江浦之机,派出了多路的人马,四处收集证据,就为了这会儿能一举摆平这起子狗才的。
按胤祚的本心是很想一口气将这伙子贪官全都拿下的,只不过想归想,做却不能这么做——河工、漕运一大摊子事情总的有人来做,即便是拿下了这群贪官,换别人上来不过是再次培养出另外一群贪官罢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海运倒是能解决部分问题,不过这会儿海运之事还早着呢,别说康熙老爷子那儿还没通过,就算是通过了,要想完全取代漕运也不是一年半载能完成的事儿。
车振鹤官小,胤祚凭借着手中的圣旨就能处置,但董、桑二人都是正二品的方面大员,还都是康熙特简的,没有老爷子的诏书,胤祚是动他二人不得的,不过动不得不代表敲打不得,这不,胤祚那句“五万石漕粮沉江”的事一说出,桑额立时惨白了脸,连话都说不出了。
漕运总督管地就是南粮北调。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漕运自然是靠漕粮就吃漕粮的了,这其中偷、瞒、少报、以次充好,官商勾结的猫腻可就海了去了,油水足得很,但有一条——漕粮运输过程中出现损失是要受处分的,不仅如此,还得掏自个儿腰包来填补的,填不上那就得拿乌纱帽甚至性命来填了。
漕运虽说是内陆水运,可也难免遇到个风灾、水灾啥的。总是难免会出现意外,每到了这个时候,漕运上的大小官吏们为逃避处罚,那可是啥招式都使上了,宗旨只有一条——绝不能让上头知道了。
康熙三十五年七月,一支漕运船队遭了风灾,整整五万石大米全都随船沉了,漕丁也死了不少。恰逢其时,康熙正率领大军班师回朝,坐镇京师的是太子胤礽。辅政的是索额图,一帮子官员上下其手,愣是把偌大的一件案子给整没了。这事儿瞒过了康熙老爷子。却瞒不过漕粮起运地地两江总督郭琇,只不过郭老爷子没得到胤祚的指示前,也不会冒着跟太子扯破脸干仗的危险去揭开这个盖子,当然,收集一些资料,乃至找些幸存者录个供词的事儿还是做了的,就预备着啥时能派上用 场。这不,胤祚应景儿抛出了这件案子,立刻打傻了桑额。
这案子说起来并不算大,也不过就是五万石的大米而已,可问题是康熙老爷子最恨的就是手底下人瞒着他搞小动作,尤其是漕运是京师的生命线,老爷子更是不能容忍有人拿漕运来开玩笑,更何况这里头还牵涉到太子与索额图,其间的关系非同小可。如何不令桑额心胆俱寒。
“王爷说哪的话,下官、下官。实在不知道什么五万石地事……”桑额面色惨白。呐呐地回道。
“不知道?哦,那一定是本王记错了。”胤祚笑呵呵地说道: “唉。本王的记性向来不好,呵呵,桑大人莫怪、莫怪。啊,对了,桑大人对清欠一事有何高见啊?”
胤祚自幼就以过目不忘而著称,桑额久任翰林院学士,又怎么会不知道胤祚的底细,一听胤祚这话就明白其中地意味——阁下要是不配合着清欠,嘿,那咱就到圣上面前打官司去。桑额明白归明白,可清欠不但他自个儿要吐出钱来,还坏了京中阿哥们对付胤祚的大计,这会儿虽然心里头害怕着,可也不敢答应下来,犹犹豫豫地回道:“王爷说笑 了,呵呵,下官、下官对此事实在、实在是不知从何谈起。主子怎么 说,下官照办就是了。”
这个主子当然不是指胤祚,指的是太子。胤祚也心知肚明,毫不以为意,哈哈一笑就算过去了:胤祚不是不想对付太子,只是他也明白此时还不是对付太子的最好时机,这会儿可是众阿哥们联起手来对付胤 祚,眼下最要紧的是自保,要想自保就得打破那起子阿哥们的联手,这里头就有个计较了:
阿哥们中太子暂时是动不得的,别说这会儿胤祚在朝野中还没那个实力,就算有哪个实力,老爷子那一关也过不去,但逼迫太子签订城下之盟还是可以地,具体该如何运作却不是这会儿大庭广众之下能谈得了的事儿。
老大这会儿虽说封了王,可完全就是个靠边站的人物,手底下没啥人才,这河工、漕运上虽也有份,但只是小鱼小虾而已,不值得一打,不必特别照顾。
老三一伙整日里搅七搅八地打黑拳,唯恐天下不乱,当然以老三一伙的能力也就只有趁乱才能得势。河工、漕运里头的收入对于老三一伙来说可是大头,因此老三是必须打掉的,否则到时提出海运的事儿,这伙子人必然跳出来搅乱子,正好趁着老爷子清欠的势头打掉老三,这也就是为何胤祚放过了桑额,而出重手打击车振鹤的根由所在。
至于老八那儿,却也好办,老八原本在这河工、漕运上就没占多大地份额,胤祚头几日就跟老八达成了协议——胤祚放了一个省的经销权给老八,换得老八不再插手这件事儿,大家伙各有所得,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至于老董同志嘛,贪了不少不说,还没啥背景,也就是靠着资历熬出来地,纯属老官僚一个,官位也足,正是一只好杀地猴子,拿下了这只大猴子,那帮小鸡们也就差不多了。胤祚敲打完桑额,掉转枪头可就瞄上了老董了。“薰大人,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董大人赐教。
”
薰安国早被胤祚这三板斧砍得昏头转向了,这会儿听到胤祚发问,忙擦去头上的汗水,上前一步道:“王爷所问何事?”
“大清律规定所修堤坝一年内溃决而又隐瞒不报地,该当何罪 啊?”
“啊?”董安国立时有种不妙的感觉,整个人傻傻地站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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