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强皇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剑花如梦
“不敢,臣闻‘事亲莫大于孝,事君莫大于忠’,臣如今既然已经决意要辅佐殿下,自然要尽到人臣的责任,不敢对殿下有所隐瞒。”荀彧逊谢道。
“那以文若之见,这郭嘉,我到底是用得还是用不得?”刘照笑问道。
“这……”荀彧一时迟疑难言,但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说,能不能用,那可要看殿下你的才具,最终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哈哈。”刘照看到荀彧为难的样子,反倒一笑,道:“文若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说过,郭嘉乃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稍有不慎,便容易伤到自己。甚至,若是这柄宝剑落到了敌人手中,那就更是太阿倒持,自受其害了。所以,能不能用,就看我自身的才具和器量,能不能像剑鞘一样,将郭嘉这柄宝剑,安安稳稳的收纳其中。又或者像一名技艺高超的剑客一样,达到剑随身走,随心所欲的境界,方能驾驭住这柄绝世宝剑?”
“殿下聪慧,臣心甚慰。”见刘照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荀彧心中颇为安慰,小小年纪,能有这份见识,已经算是不易,如果日后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他真会有驾驭郭嘉的才具和器量罢?
荀彧的居所,刘照早就替他安排好了,同样是在步广里,这里不仅距离芳林园比较近,也与司空府同处于皇宫东侧,往来十分方便。
从此,只要荀彧一有空闲,刘照便会召他入宫,一起讨论经史典籍,评议时政。对于荀彧,刘照可不敢以“师兄”或者“臣属”待之,相反,他是以贵宾之礼,来敬事荀彧的。平时,除了称荀彧的表字外,有时甚至还会以“先生”相称,算是优容之至了。
而府中的属臣,如二卢、二王兄弟等人,最初对荀彧也是颇有竞争之心,不服之意,但是,在见识了荀彧的一身才学之后,他们便也心服口服了。同时,他们也终于明白了,刘照对于荀彧,为何会如此的重视。
三国之最强皇帝 第260章 屯营新貌
第九十八章屯营新貌
自然,对荀彧的才能有最直观、最详细了解的人,还得说是卢植。
荀彧在司空府担任的职务,与其在颍川太守幕中,并无二致,都是主簿一职。主簿这个职务,相当于秘书长或者办公室主任,其职权,也是可轻可重,轻则只处理一些文书工作,重则可以代主官处理所有的公务,主官只需要画押、用印而已。
卢植吏才干练,自然毋须将所有公务都推给主簿处理,然而,有了荀彧的协助,卢植每日处理起公务来,也轻松了许多。每天,荀彧都会将需要处置的公务,按照紧急程度,排出一个合理的次序来,等卢植处置好之后,他又会分门别类的归档或者发给相关的寺、曹处理。自从荀彧上任之后,整个司空府的事务,登时变得井然有序,由于处置公务的速度变快了,因此,卢植每日里的闲暇时间,反倒变得更充裕了。
对此,卢植在心底暗自感叹,这个荀文若,果然不负“王佐之才”的美誉,以他才干,完全可以胜任三公的工作,只不过欠缺足够的资历罢了——注意,卢植觉得荀彧所欠缺的,仅仅是资历,而非工作经验,足见荀彧年纪虽青,但是在理政方面,却是天纵奇才,惊才艳艳。
为此,卢植曾多次在太尉杨赐、司徒袁隗面前,夸赞荀彧的才能,并说:“有了文若在,吾辈后继有人矣!”又对时任司徒掾的何顒说:“伯求,当日你曾称赞文若为‘王佐之才’,世人闻之,大多都觉得是你言过其辞,过于溢美了。今日我亲见文若之才,方知你所言不虚啊。”
“唉,眼看着年青的一辈,也慢慢成长起来啦!相比之下,我辈却是垂垂老矣!恐怕已经看不到天下清平的那一日了!”杨赐长叹一声,突然变得伤感起来。随着各地的黄巾军被一一平定,汉帝刘宏故态复萌,又渐渐开始恢复了之前铺张浪费,骄奢霪逸的生活。看到刘宏好了伤疤忘了疼,一点也没有汲取黄巾之乱的教训,杨赐等人也是失望之极,愈发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刘照的身上。
只不过,杨赐已经六十岁出头了,而刘照,却要等到今年十月,才将将年满八岁,除非杨赐能有太公之寿,否则,他是很难等到刘照登基的那一天了。
“伯献,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情,强求不来,毋须如此悲伤。令郎文先(杨彪字文先),才德兼备,不负杨氏累世清名,足以继伯献之业,辅佐天子,开创清平之世矣!”袁隗在一边安慰道:“哪像我家的那几个犬子,庸庸碌碌,能好好读书,守住家业,就已经不易了!”
“唉,如今这个世道,能在家中安分守己的读书,反倒是种福气。”杨赐叹道:“再说了,袁氏一门,不还有本初呢么?有他在,足以壮袁氏的门户了。”
提到袁绍,袁隗的脸色,登时变得复杂起来。虽说袁绍乃是袁隗的亲侄子,但是叔侄毕竟不比父子,亲兄弟尚且最终要分家过日子,又何况是堂兄弟呢?袁绍日后的地位再怎么高,与袁隗一门,又有何相干?虽说自己的三个儿子,以后肯定能得到袁绍的照拂,但是,受人照拂,又怎比得上自己高举显位?
都说袁氏四世三公,名满天下,可是,又有谁还记得袁京、袁敞的兄长袁赏?又有谁还记得袁汤的兄弟袁彭、堂兄弟袁盱?他们的子孙,虽然也顶着汝南袁氏的名号,但是其权势和地位,又怎么比得过袁绍、袁基、袁术一干人?
袁隗虽是家中的幼子,但是凭借自己的才学和声望(袁隗是马融的女婿,这也是袁隗仕途顺利的一个重要因素),他比兄长袁逢,更早一步登上了三公之位。可是,到了儿子这一辈,他所生的三个儿子,可就比不上袁逢家的那三位了。
袁逢的长子袁基,性情敦厚,知书达理,更难得的是,他机缘巧合,担任了弘农王的郎中令,有了这份情谊,袁基日后的仕途,肯定是一帆风顺,畅通无阻。
次子袁绍,已经过继给袁逢、袁隗死去的兄长袁成为后。这一位更不用多说,折节下士,倾心相交,天下豪杰争往归附,声名扬于海内,日后还怕得不到重用吗?
幼子袁术,虽然名气不如袁绍那么大,但也算是海内知名,加上他交游广阔,人情练达,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而袁隗的三个儿子,其学识、品行,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日后靠袁隗的恩荫,做个不大不小的官,倒是可以,但要说到光大门楣,高官显位,以他们的才具,可就不堪其任了。
“没错,年青一辈当中,能光大袁氏门楣的,也就只有本初了。”虽然心里十分的不情愿,但是袁隗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然而,何顒在一旁听了,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道:“次阳公此言差矣,依我之见,日后能光大袁氏门楣,甚至是保住袁氏家业的,不是袁本初,而是袁伯温。”
袁隗闻言,倒是一愣,虽说何顒看人的眼光很准,但是,袁基与袁绍之间的差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袁基是个谦谦君子,虽然学识十分出众,但要说手腕和权谋,那可比袁绍乃至袁术,都差得远了。何顒与袁绍交情深厚,他岂会不知袁绍的本领?却又为何出此言论?
反倒是杨赐和卢植,听了何顒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次阳公!袁本初聚养死士,坐作身价,这种行为,实乃帝王之大忌啊!名者公器也,不可多取。而袁本初却想挟重名向朝廷邀取更高的官位,此乃取祸之道也!今日他可以依仗自己的名望,向朝廷邀取更高的官位,焉知日后他不会得陇望蜀,想凭借自己的名望,索取更大的权柄?当今天子虽然荒淫,却不是无能的庸主,而弘农王更是不世出的英主,无论是谁,恐怕都容不下本初如此胡为啊!”何顒说着,也是叹了口气,因为这些事情,他已经多次劝说过袁绍了,两人之间,为此闹得很不痛快。
“相反,袁伯温性情敦厚,品行高洁,虽在如今的朝堂之上,难以立身,然而,若是换了清平之世,必成一代名臣。何况,他乃是弘农王的藩邸旧臣,有这份人情在,不仅可以保证自己仕途通畅,他日若是本初闹出什么大祸来,袁氏一门,恐怕就要靠伯温来保住家业不堕了!更何况,所谓‘福归有德’,昔日袁、杨二公,皆以清德立身传家,不仅自己官居显位,更是荫及子孙——诸公不可不熟思啊!”
众人闻言,不由得暗自点头。袁隗叹了口气,道:“伯求,既然你与本初交厚,何不多劝劝本初,叫他收敛一下,不要如此胡为!”
何顒苦笑一声,道:“我已经劝过他几次了,奈何本初志满意得,听不进去。再说了,前些年,天子大兴党锢,迫害忠良,为了救援党人,不得已要用一些非常手段,当时,唯独本初既有这个实力,又有这份心意,因此,我才主动找上了本初,与他一起谋划这些事。可以说,本初有今日,我也算是祸首啊。而且,那时候,我以为天下大乱已经不远了,需要趁早做准备,好在大乱来临的时候,早早的收拾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之世。因此,对本初的行为,非但没有劝阻,反倒多有纵容、帮助之处……”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了何顒的言下之意——当初,何顒见天下即将大乱,所以想选定一个人,出面来平定乱世,而这个人选,居然就是袁绍!换而言之,何顒当年,可是想扶持袁绍做皇帝啊!因为谁都知道,能在乱世当中平定天下的人,没有一个会愿意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让出,哪怕对方是“前朝正统”,就像刘邦统一天下之后,并没有把皇位让给楚怀王的后代一样。
场面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杨赐赶忙将话题岔了过去:“伯求慧眼识人,不妨说说,年青一辈当中,除了荀文若,还有谁人,堪当大任?”
“唯有曹孟德而已,其人文武兼资,一身的才干,足以出将入相,稳定朝纲,有他与荀文若同心合力,大汉复兴有望矣!”何顒说道。
“哦?我虽然也十分欣赏曹孟德的才干,却不料伯求对他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杨赐奇道。
“曹孟德的才干如何,想必子干最是清楚,毕竟曹孟德也曾担任过你的下属嘛!”袁隗笑道,说到这里,袁隗突然想起一事,击掌叹道:“说起来,曹孟德与荀文若,可都是子干的下属,日后,子干的门庭,恐怕也要车水马龙,水泄不通了。”
袁隗本来是在开玩笑,可是何顒却一本正经的说:“他日,卢公为傅,孟德为相,荀文若主持台省,想必天下必定会气象一新。”
众人细细一想,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三位的年纪,刚好能够以十年为期,形成一个梯队,卢植今年四十五岁,曹操今年三十岁,荀彧今年二十一岁。假设二十年后刘照可以登基继位,到那个时候,以卢植的年龄和德望,足以任太傅,而曹操的资历,也到了足够担任三公的阶段,荀彧的年岁略微欠缺一点,不过,他就跟前两年的卢植一样,正好可以担任尚书令。
“唉,恐怕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杨赐叹道:“子干,我们三人当中,唯有你正当壮年,日后,这天下,还有弘农王,可就全都交托给你了!”
此刻的曹操,并不知道,何顒对自己的期许,居然有那么高。眼下的他,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屯营的管理当中去。
时下已经进入了七月,田地里,郁郁葱葱的长满了各种庄稼和蔬菜。有了各种短季之内就可以收获的蔬菜,屯营所耗的粮食,便减少了将近一半。当然,这并不完全是蔬菜的功劳,随着农事的恢复,屯营里的百姓,也渐渐开始放养各种禽畜,像猪羊这样的大畜,虽然一时还没有养大养肥,但是鸡鸭这样的小禽,却可以提供不少的禽蛋,供屯民们改善伙食,甚至,每月杀几只来打牙祭,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了水渠,不仅田里的庄稼可以得到充分的灌溉,屯民们还可以时不时的从渠里捕上几条鱼来。虽然屯营的生活,还称不上富足,屯民们犹且挣扎在温饱线上,但是,没有了战乱的威胁,没有了劣绅的逼迫,家家都有自己的土地可以经营,这就已经让屯民们觉得相当满足了。而且,七月到了,十月还会远吗?丰收的季节,已经在向屯民们招手了。
对屯营的现状,曹操也觉得十分满意。耕者有其田,劳者得其食,百姓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社会秩序井井有条,没有豪强大姓的胁迫,没有贪官污吏的威逼,没有狡猾之徒的骚扰,这简直就是一片乐土呀!
走在屯营的街道上,曹操更是笃信这一点。经过农闲时的修缮,屯营当中的民居,已经修得十分完备了。家家的门头样式、规格,整齐划一,门前的阴沟水渠,全是用石料修成的,解决了排水的问题后,屯营当中的道路,也从此摆脱了积水泥泞之苦,虽然依旧是沙土夯成的路面,但是比起原先的道路,已经平整了很多。
这一套,自然是刘照抄袭后世新农村建设的创意,搞得“形象工程”,不过,各家门头以及水渠、道路的修建费用,却是由典农都尉署补贴的,屯民只需出工出力便可,因此,倒也没有引起屯民们的不满,相反,很多人见官府居然贴钱给自家修建门头,无不为之感恩戴德。
路面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屯营里有规定,每家屯户,必须将自己院子正对的那段道路,打扫干净,否则,就要被罚做苦役,强迫其打扫整条街道三天到十天不等。
对于屯民而言,被罚去打扫街道,占用劳力,耽搁自家的农活,倒还是小事。而在邻里乡亲面前出乖露丑,颜面扫地,才是最让他们接受不了的。因此,这道法令一下,屯民们就很自觉的开始遵行了。
道路的两旁,则种植着榆树。本来,古代以“农桑”并称,按理说,路边应该种桑树才对。然而,养蚕是一门极其耗费精力和劳力的技术,对于普通农家来说,种桑养蚕,根本就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也只有豪族地主,才能开辟专门的桑园,委派专门的人手,去种桑养蚕。
而榆树,在古代,却是非常重要的“粮食”来源,榆树的果实叫榆荚,又叫榆钱,也是一种可以顶替粮食来充饥的东西,而且产于农历二月份,正值春荒的时节,因此,可以用来救饥,地位十分重要。
至于生活垃圾和人畜的粪便,屯营当中也有规定,不得随意乱扔,而是在每家的后院里,都修了几个粪窖,用来存储、发酵粪便和垃圾,然后当作肥料使用。
这些农业方面的知识,有些百姓知道,有些百姓不知道,有些在汉代已经出现了,有些则还没有出现。全靠刘照帮忙开金手指,把一些想法和创意,写信告诉曹操,然后由曹操群策群力,具体开发、实施。
比如粪窖,刘照仅仅知道,粪便以及生活垃圾当中的有机物,通过封闭发酵、腐熟之后,可以成为很好的农肥使用,但是,具体怎么修这个窖,可就要全靠“曹丞相”去操劳了。
好在,古人的智慧,一点也不比现代人低,他们缺少的,往往是只一个创意罢了。在经验主义的古代,技术的进步,是建立在缓慢的长期积累和实践之上的,古人没有穿越者的先知先觉,自然在很多事情上,免不了要摸着石头过河。
谁都希望自家的庄稼长势好,收成高,最初,被典农都尉署强迫着修粪窖,屯民们还有些不理解,觉得多此一举。但是,几个月过去了,等肥料的功效初步显现出来后,屯民们挖窖堆肥的热情,也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从此,每天天刚蒙蒙亮,屯民们便背着篓子出门了,为的就是去田间小路上收集牲畜的粪便,有时候,他们甚至会为争夺一块牛粪,而吵嚷起来。再后来,当屯民们得知田里的杂草、河里的浮萍,都可以用来做肥料的时候,昔日田埂地头上懒得去锄的杂草,立刻不见了踪影,而渠中的浮萍,更是被打捞一空。
这一切的辛劳和努力,都是为了十月的收获。有道是家中有粮,心中不慌,如今,屯民的大半口粮,还是靠官府按人头配给,虽然大家对典农都尉署以及曹操的信誉,是有信心的,可是,看着家中空荡荡的粮囤,人们还是忍不住要失落一番。
此时,唯有田野之中长势旺盛的庄稼,能给他们一些心灵上的慰藉。除此之外,什么黄天太一,什么太平乐土,什么大贤良师,都在他们的记忆当中,渐渐淡去,他们心中有的,只有对崭新生活的企盼和期望而已。
三国之最强皇帝 第261章 告一段落
第九十九章告一段落
在后世,曹操背负着奸贼之名,一举一动,在世人们的眼中,都属于“奸诈”之举,仿佛是一个只看重个人利益的政客,一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就是对他性格的最佳诠释。
然而,在历史上,曹操却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政治家。政治家与政客的区别,就是后者只注重个人的政治利益,而前者,则有超脱于个人利益乃至阶级利益的政治理想。
从这一点来说,在中国古代,唯有儒家学说能培养出这样的政治家来,因为道家讲究出世,是隐士的哲学,自然没法培养出政治家来;而墨家的学说又太过异端,以至于早早就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夭折了;至于法家,法家的学说,是最注重现实的,也是最功利主义的,自然就很难有超脱自身的政治理想了。
曹操在他的《对酒歌》当中所描绘的“乌托邦”,主要还是建立在儒家王道乐土的理论基础之上的。这与后世很多人把曹操的形象,定性为“法家代表人物”,是有一定的出入和冲突的。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首先来说,法家是没有所谓的“乌托邦”的,这种对完美政治制度的憧憬,也就只有法家以外的其余三家(儒、道、墨)才有,法家只需要把全国变成一台生产与战争相结合的大机器,让百姓全都成为这个机器的一部分,老老实实的按规矩运作就可以了,至于百姓的幸福度如何,他们是从来都不关心的。
其次,随着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法家学说实际也开始渐渐转入地下,不再公开传播和施行。事实上,帝王罢黜法家,并不是想真正消灭法家学说,而是想把法家学说垄断起来,使其成为专门的“帝王心术”,不再公开、广泛的流传罢了。这样一来,无论是君还是臣,都急于给法家学说穿上一件新的外衣,来掩饰它的原貌。于是,“儒皮法骨”这一中国古代的政治传统,便由此诞生了。
曹操除了是一流的政治家以外,还是一流的智谋之士,自然懂得儒皮法骨这一套。因此,他在诗歌当中寄托政治理想的时候,用的是儒家的理论,称颂的是儒家的理想制度。而在实际施政的过程中,他却又从不惮于运用法家的手段。原因很简单,其一,乱世用重典,需要借助法家的严酷手段,来重整社会秩序;其二,法家的手段,最为实用,也最容易取得成效,对急于收拾天下的曹操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尽管把巨鹿的屯营当成了自己实践政治理想的实验田,但是,制定起具体的法令来,曹操还是用上了法家的严酷手段,以罚做劳役的手段,来迫使屯民们遵守法令,这在真正的儒士眼中,那可是大错特错,与儒家理想背道而驰的行为,所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用曹操的这种治政方式,培养出来的百姓,也不过是畏惧刑罚、没有廉耻的人而已,怎么能和全民都是道德模范的理想境界相比呢?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曹操从本质上来说,依然还是一位法家人士。对他来说,只要一个国家能达到天下太平、主明臣贤、黜陟幽明、仓谷满盈、路无拾遗等一系列“治世”的指标,就足够了,至于这些指标是怎么达到的,靠什么来维持的,并不重要。
也就是说,曹操是想用法家的手段,来实现儒家的理想国度。这也算是中国的士人,在实践了几百年之后,最终做出的折衷选择罢?因为以儒家的手段来施行儒家的理想,在执行力上没有保障;而若单纯的推行法家的手段,社会又会因为没有理想、缺乏幸福感,而最终走向崩溃。唯有儒皮法骨,以法家的手段,来推行儒家的理想制度,才能两全其美。
而今,逐渐走上正轨的屯营,似乎就是对曹操的治政理念,最好的肯定。因此,走在屯营的街道上,曹操的心情,自然是颇为欣喜了。
在曹操身后,一名身材高大,英武过人的骑士,带着十余骑卫士,拱卫着曹操。路上的屯民见了这个阵势,哪敢冲犯,早就远远的躲避到一旁去了。
曹操见状,回头一望,笑道:“公刘,不必如此严肃认真,如今这些降卒,早就成了良善守法的百姓,即便我单骑行走其间,也绝不会遭遇危险,又何况有你这个高手坐镇?让卫士们收了队形罢!免得惊吓到百姓。”
那位被曹操呼做的公刘的汉子,闻言拱手道:“属下肩负着主公的安危,责任重大,又岂敢轻忽?”
“公刘,放松些,就当是你跟着子孝一起外出游猎踏青便是,毋须如此紧张。”曹操笑呵呵的劝解道。
“正因属下乃是曹子孝推荐而来,得主公破格录用,才能有今日的地位,故此,更不敢玩忽职守,稍有放松。”
“那就当是我对你下的命令如何?史督盗,收了队形,让卫士们随意跟着在我身后便可,以免惊扰到百姓。”曹操道。
“这……属下遵命!”史督盗拱手应诺,然后回头向卫士们发号施令去了。
这位被曹操呼做公刘的史督盗,便是沛国的侠士史涣史公刘了。在历史上,自曹操初起兵,他就跟随在曹操身旁,先后担任中军校尉、中领军等职务,跟随曹操东征西讨,屡立战功。而且,中领军这一职务,不但亲典禁军,还有监护诸将的权力,非亲信之人,不足以当之。
之所以能被曹操如此亲信,除了史涣与曹操乃是同乡,很早就跟随了曹操以外,史焕为人忠勇,尽职守责,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而今的史焕,更是得曹仁的推荐,早早的来到了曹操身边效力。原来,上次曹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向曹洪等人抱怨了几句后,曹仁便立刻从自己门下的侠客当中,挑选了一些武艺精湛之人,派到巨鹿来为曹操效力,领头之人,便是史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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