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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之远东风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纳尔逊勋爵
说到这,黄毛问道:“这么讲,你们6、7万人就等于遣散了啊,你拿多少银子?”
“就***十两!小兵更少!”老鱼咬牙冷笑道:“我们翼王领我们进江西的时候,是说你们大宋同意他继续带领我们杀清妖,谁能想到,一入江西,立刻弄走翼王和各个大将,竟然把我们这些兵就地解散了!连武器都不让带了!你们***按地什么心?说话算话吗?老子一条命,和清妖打了十年,竟然不让我们杀了????他赵子微是不是清妖一边的???”
“小点声!小点声!”黄毛看着满船的人朝自己这边投来惊恐的目光,一边赶紧制止大鱼哥的愤怒咆哮,一边对大家赔笑:“太热了,我这大哥热昏了。”
说罢他看着气得胸膛一起一伏的大鱼哥,黄毛眼睛弯了弯,好像在笑,却叹了口气,说道:“大哥,你起码是太平军的,外来友军。兄弟我是日月军的,都被解散了。当年,我在佛山饭馆当跑堂,老大跑过来一说,我就跑进厨房拿起把菜刀,跟佛山天地会兄弟们去衙门劈清妖狗官去了,然后又提着衙门里抢的长矛,盯着清妖地鸟枪和石头,踩着云梯,踏上过广州城头,迎接皇帝入城;然后又跟着朱清正大帅打过赣州,收复过南昌,从江西真是一步一步杀过去的。但现在呢?哈。老子被遣散了!”
“兄弟你也难受?”大鱼问道。
“肯定的,虽然见识过皇家陆军的厉害,但如果我们能有他们那种炮火,我们也一样也能把湘军撵得好像兔子一样。”黄毛咬了咬牙,说道:“我心里不服。”
通电事件后,窦文健火速领着十字军入赣接管日月军的战争。当然他不会一上来就对朱清正拉起来的日月军大砍大杀,他先给这些土得掉渣、连军服都没有的土枪队立威----让你们见识见识为什么你们不需再当兵了。
窦文健猛攻湘军,本来湘军前不久就在和土枪队对战中,因为技术太拙劣,被朱清正用骑兵硬破一次,损失惨重,这次换上来一个更狠的十字军。
十字军已经不需要螃蟹阵了,这只一直在广西、云南、安南、舟山南征北战地部队,不仅洋枪队战斗经验丰富。而装备更是和他们离开江西地时候产生了质地飞跃。
一个照面,就用比对方超过十倍火力和威力的炮把湘军轰成筛子,步兵对射几次。湘军立刻完蛋,而湘军守垒,则一概火炮猛轰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然后十字军踩着废墟上去查看还有没有没跑或者没被炸死地活人,面对对方的可怕火力,湘军陷入了野战是送死、守垒是等死地困境。
但曾国藩和左宗棠等大佬对十字军毫无办法,洋枪队对战,除了士气、训练和武器装备之外,就是比烧钱。
这个年代是军事革命的时代。更猛更凶的武器不停被洋人发明出来,而十字军不仅使用,而且他们的老板赵阔买的起,比湘军更有钱。
一直在做鸦片走私、商业开始发达、安南赔款、列强贷款,让赵阔可以给他的嫡系装备更多更厉害的炮,可以允许自己的军官动不动就调来几十门大炮先猛轰一个小时再说,炮弹简直好像石头一样不值钱。
而湘军面对这么狠的对手,玩不起了。
湘军财力主要是靠厘金,就是对自己境内交易运输地税金。现在恨不得水路每隔几里就放一个收税卡子,一盒火柴在海宋1文钱,如果不走私,到达长沙得卖半两银子才回本,这些多出来的钱全被湘军拿去养兵了。
但这些钱比起海宋三省来还是差远了,和窦文健交手没多长时间,湘军发现自己士兵恩菲尔德步枪坏了就没新枪用了,只好用褐贝丝代替,到了后来连弓箭都上来了;一个士兵原来标准配发60发纸弹药。后来降到40。再后来降到20发;大炮不仅打得不如对方远,而且炮弹配给火炮的数量越来越少。动不动就被对方打哑巴。
而且湘军地洋枪洋炮购买运输成了大问题,从海宋过来的,肯定不会是大批军火,从上海过来,则受到前面太平天国和海宋领地的阻碍,运到湖广成本高的吓人。
就算买到,也买不起,就算买的起,也用不起。
面对洋枪队湘军彻底傻眼了,洋枪队是好东西,但这东西玩不起啊。
就好像两家挨着的饭馆在竞争,别人促销,你不促销?不促销就倒闭;但你也促销的话,你又没对方底子厚,人家有的是钱,你拼不起,到头来还是倒闭;
在沿江重要城市纷纷沦陷后,左宗棠扔了脸皮,跑到上海去找英国人和法国人,凭借外交压力,窦文健才终于停住要彻底宰掉长江湘军陆军的势头。
这次火炮洋枪精锐地暴力秀,不仅差点让曾国藩上吊,也震撼了日月军,水师头子关巨第一个表示听从朝廷一切安排,愿意按窦文健的意思来整军,不会搞小动作;水师永远比陆军更看重炮和船。
窦文健自然不会说:我要宰掉日月军,但是他说了:看看,有我们皇家陆军驻扎长江,你们日月军土枪队毫无必要,吃闲饭的。
所以昨天的全军精锐土枪队,在十字军来了之后,反而成了没有必要的了,他们被裁,剩下的反而是骑兵啊、杂役兵啊、运输兵、水兵啊,这些平常羡慕土枪队之极的非精锐。
黄毛自然难逃一劫:他既是土枪队骨干,一个连长。又不信上帝,跟着他的头李文茂拜洪武太祖拜关公,于是乎,带着自己的步枪,提着自己地银子离开了军队和江西。
他自然也是感到前途一片迷惘,好像走在火枪激烈对射的硝烟之中。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反正这样也不错,听说我很多没有当兵地天地会兄弟都发财了,早知道何必跟着朱清正大帅当兵了?现在没有官了,也没有钱,提着脑袋杀了4年清妖,狗屁没落下!回家看看,我再去佛山干老本行嘛。”黄毛最后苦涩的笑了起来,搂住大鱼的肩膀笑道:“大鱼哥。若是在家里没事干,不如我们同去?”
“对了,嫂子呢?”黄毛犹豫了一下。问道,他知道太平军里都是一家一家的,看30岁的大鱼还孤身,料想没好事。
“没媳妇。”大鱼哽咽了一下说道:“曾经有过,在太平军小兵结婚不容易啊。那时候有个头目逮到一船想往江浙那边逃的人,里面有个婆姨脸上被烙上了太平天国,她自己刮掉,脸破相了。头儿问我要不要,我看着还挺漂亮。一个江宁女人,听说是天京原来哪个王府地丫鬟逃出来地,我就要了,然后他妈地,她又跑了!”
“安心,安心,大宋这边美女多得是。”听大鱼说的这个太平天国地盘上地故事,黄毛愣了好一会,才笑道:“要不这么着。到了佛冈厅,我请兄弟去青楼玩玩。”
“住嘴!你不怕下地狱吗!:wàp.1#6k.cn”大鱼猛地一声大吼。
从佛冈厅下船后,虽然眼见所见这种城池已经和过去大不一样了,热闹了百倍,新房子挤在小小的城池里面,好像都要把四角形的城墙挤破了,住宅、商铺、厂房顺着城墙在城外不停朝四面蔓延,洋人到处都是,穿着洋装的中国人也到处都是。城外的工厂咕咕地和火轮一样不停冒着黑烟。从渡口到城门正修着一条宽大的公路,遍地灰土。黄毛还好点,他见识过赣州和南昌,但大鱼却瞠目结舌,很想进去看看这离开十年的城市,在他印象里,紧靠自己家乡地这个城是个安静、俭朴的水边小城,完全不是现在这种好像火势在往外蔓延一般的景象。
然而归心似箭的两人谁也没有进城仔细看看,他们在城外找了个饭馆,扒了几口饭,又跑回渡口坐小船前往阳平镇,他们的家乡。
这小镇变化倒不大,除了头上多了几条诡异的电报线,镇里多了几排新房子以及一个教堂之外,两个红巾兵一眼就认出了这熟悉的景象。
两人在镇子口分手,匆匆朝自己的家奔去。
在简陋的房子里和父母以及二嫂子和几个侄子侄女惊喜交集地重逢后,黄毛坐在板凳上,接过二嫂递过来的一杯水,扭头扫遍了屋子和院子。叫道:“大哥、二哥、大嫂呢?还在田里?”
“不是,你应该写信回来啊,他们都在佛冈厅里的工厂做工呢。”黄老头笑道。
“做工?那田里谁打理啊?”黄毛疑问道。
“没有地了,卖给村里黄瘸子了。”父亲说道。
“什么?!”黄毛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惊叫道:“不是分给我们家20亩水田吗?你怎么能卖了呢?”
“没法,三叔。”旁边的二嫂走过来,一边捡起地上的碗,一边说道:“现在种田吃不饱的,除非去做工。黄老头狠狠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的信里写了,这两年不是干旱就是大雨,收成很不好!种地没有钱,连油都买不起。”
“不会吧?”黄毛傻眼了:“我去江西地时候回来过一趟,那时候,不是家里还好得很吗?”
“现在不如那两年了。”黄毛他母亲插话道:“天不好,而且城里洋人机器弄得纱到处都是,便宜的很,李大眼家的织布作坊也不收我们的纱和布了,他自己买纱自己织布,现在又买了洋人的机器,更不用我们的纱和布料了。现在乡下除了做工,没有换钱的营生了。要不为啥大嫂也去缫丝场了。在家没事可干。要不连油都买不起了。”
“那也不能卖地啊!”黄毛虽然很小时候就经常离家做工,但也一时间受不了这冲击,他指着桌子叫道:“现在不是有皇帝开的邮局了吗?我前前后后给你们邮过35两银子,不至于卖地成流民啊。”
“没法,你二嫂需要治病啊。”黄老头叹气道。
“二嫂怎么了?”黄毛惊恐的扭过头去看那压抑着咳嗽地二嫂。
“咳血。喘不过气来。去城里纺纱厂干了半年回来,就开始这样了。”
“你是累地吧?”黄毛张大了嘴巴:“洋人工厂你也敢去“贴补家用啊。我可能是里面的棉絮吸多了,很多人也这样咳血、喘不上气来。”二嫂小声说道。
“就是洋人机器喝人血!!要不洋人他们为什么那么有钱?”黄老头猛地一拍桌子,突然他恼怒起来,他指着儿子问道:“你信洋教了没有?”
“没有!没有!我就是天地会地,拜拜洪武太祖和关公。”看父亲突然发火,黄毛赶紧解释道。
黄老头好像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把这些年的怨气全爆发了出来,他狠狠瞪了一眼儿子,然后吼道:“就是洋教搞地!我们镇子现在有一半人信了沈光明的洋教!你知道他们多无耻吗?他们从来不拜祖先。连祠堂要重修,这帮畜生都不掏钱!镇里集钱祭拜龙王,他们不掏钱、不参与!结果竟然两年没祭拜龙王了!端午清明全部不拜!所以老天发火了!镇里想请戏班子。他们也拒绝凑份子,结果现在过年连戏都没得看了!”
“沈光明是谁啊?镇子上没有姓沈的啊。”黄毛惊异的说。
“法国的传教士,天主教的。”在城里呆过的二嫂解释道。
“一个蛮夷故意叫中国名字,他配吗?”黄老头好像恨不得扒了这人的皮,他妻子倒说了:“也别这么说,他们不是禁鸦片修医馆吗?”“滚!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黄老头愤怒的朝妻子吼道。
但老夫老妻了,黄毛地娘有点皮了,她小声朝儿子说道:“你二嫂现在在洋人医馆里治病呢。”
说了好一会。黄毛总算明白老爹为何恼怒沈光明了,事实上,不仅是他爹,全镇另一半非信徒全部恶心死沈光明了。
天主教在入教时,要求信徒放弃中国生活的许多特征:例如放弃全部异教徒的”宗教信仰和习俗,不许贩卖和吸食鸦片烟,不参加民间节日(包括戏剧演出)和星期日工作,不纳妾,尤其要放弃祖先崇拜。
而且作为一个6、700人地小镇。以往一些公共活动都是全镇人一起掏钱参与的,比如修水利、祭拜各种神明祈求风调雨顺、请戏班子来娱乐大家什么的。
一个人不参与,会被大家骂死,在镇子里也呆不下去。
但赵阔杀掉了以前的黄老族长全家,群龙无首下,洋教在杀清妖建天国的美好期望下,也跟着溜了进来,现在阳平镇竟然无法举办洋教信徒不参与的大部分传统活动,因为有一半人不参加也不掏钱。其他的人觉得自己掏双份是亏了。而且村长什么的都是信徒,他们不牵头。其他非信徒只是一盘散沙。
在黄老爷子眼里,沈光明不仅阻碍了神明祭拜,导致无法风调雨顺,更是因为沈光明也是大地主,他们靠着海外的资金收购了阳平镇三分之一地土地,还在务农的人很多都成了教堂的佃农。
而且教众很让人看不起,都是以前穷的娶不上媳妇、二流子、不配参拜祠堂的女破鞋第一批信天主教,想想也知道,这天主教就是完全要和传统割裂,不是以前活得太痛苦不被自己人接纳的边缘人,谁会入教啊。
自耕农日子难过极了,一是纺纱没法干了,这等于给家里买猪肉过年的钱没了;二是物价上涨,水牛、耕具什么的都越来越贵,只有大地主有钱添置这些东西;三是,从事工商活动的人也比农夫有钱。既可能回乡收购破产农民地土地,也可能自己就习惯了城市生活,不要土地了。
就像黄毛的两个哥哥,刚开始只是在破产的边缘被逼着去赚钱,但现在连地也不种了,黄老爷子只能把地卖给其他人。
现在在乡下。要么当大地主,要么只能去做工或者佃农。
而且沈光明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不停地干涉佛冈厅的官府,如果是他的信徒和别人打官司,他必然领着信徒们一起出钱出力,去给自己人撑腰,这其他非信徒谁干得过他们一条心啊?
所以他的信徒越来越多,不过道德方面明显是瑕疵,很多都是冲着加入天主教不吃亏去的。
“平常好像赖皮狗。一入洋教狠如虎!在镇里都是横着走地!都是洋教搞地!现在看看,你两个哥哥越来越瘦,你大嫂子每次回来手都蜕皮。你二嫂子咳血,身体完了。他们有妖法!你当官了吗?当官了就赶走沈光明那群混蛋!”黄老头大吼儿子。
“没当官啊。”黄毛悻悻的答道。
“你还带着枪,朝廷发地?”老爹问道。
“我在军中也见过基督教的牧师,没这么操蛋啊。”疑惑的他咳嗽了一声,为了转移老爹的注意力说道:“我自己买的。我不是正规的高帽军,唉。对了,现在还械斗吗?械斗的话,我把枪留在家里,说不定镇里用地上。”
黄老头冷哼一声:“械斗什么啊!佛冈厅就有个郑家兄弟新开的军火厂。现在每个村都有大量的火枪,有地还有炮。以前械斗杀了对方几个人,可以抽签让自己年轻人交给官府去杀了顶罪,现在到处都是枪,械斗不就是打仗了吗?那得死多少人?哪个村还敢?而且人人都在赚钱,年轻人很多都去城里了,械斗也没人打了。”
“还好。”黄毛说道:“我遇到李大鱼了,他离开十年了,不知他老娘可好“李大鱼老娘?”全家立刻一顿。表情诡异。
“怎么了?没了?”黄毛问道。
“刚死了三个月。”
“怎么死的?”黄毛一愣,继而心中难受起来,他已经可以想到现在大鱼会哭成什么样。
“吃官司吓死的吧。在佛冈厅被关了两个月,回来就得病了,再也没起来。”二嫂说道。
“吃官司?她一个接生婆啊!她能吃什么官司?”黄毛满脸震惊,这太匪夷所思了。
“还不是沈光明那群畜生搞的!”黄老头咬牙切齿道:“他们那些教徒有人告发李大鱼老娘溺死女婴!结果佛冈厅就来官员了,把她抓去了,问都是谁让她溺死自己女婴,她做过多少次。替谁做的?结果她回来吓死了。”
“生个丫头。自己不想要,溺死都不行吗?”黄毛傻眼了:“这太过份了!”
“还不都是为了佛冈厅里的育婴堂啊。不让溺死,他们好往里面给女洋妖送啊。”黄毛他娘插嘴道:“我听说里面的小孩很小就跟着那些男的女的洋人念他们地四书五经,长大了肚里就有了个小人,握住他们的心,那时候你就是把他们放在火上烧,他们也不会背叛洋教了。”
“谁告密的?太缺德了!”黄毛狠狠的一咬牙,手指指地叫道:“应该揍死他!”
“人家都说是二瘸子告密的。”黄老头小声的说道。
话音未落,院门猛地被推开,大鱼冲了进来,他的眼泪还没擦干,他叫道:“黄毛!我娘没了!你的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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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之远东风云 139正义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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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切所行为的,在自己眼内看为清洁,唯有耶和华衡量人心。”----圣经箴言16:2
黄二瘸子正在家里吃午饭,他的新家靠近教堂,面积不大,却很整洁。
家里的自鸣钟发出一声鸣叫,下午一点半了,黄二瘸子端着饭碗,饶有兴趣的盯着那座新钟,回味着袅袅的回响,这是另外一个教徒李三发的儿子从城里带回来的,这小孩在学钟表修理,从店铺里卖回一架客人不想要的二手自鸣钟,带回给父亲,但李三发不识字,也不认识数字,就送给黄二瘸子,立刻就被当宝贝一样摆在了客厅正中,原来放祖宗牌位的地方。
低了头看了看刚娶的老婆,42岁的黄二瘸子又扭头看向教堂尖顶,因为沈光明刻意要违背中国的风水,把教堂修成坐南朝北,所以正对着黄二瘸子的屋门。
“感谢上帝,赐我妻子和现在的生活。”黄二瘸子闭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再次祷告。
在沈光明到来前,因为是独生子加上瘸腿,黄二瘸是阳平镇最下层的村民,天生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生下来的时候,老妈就死了,但他活了,家里穷死,别人都说是他克死了他妈,没人愿意和他交往,快40了,还娶不上媳妇。
这个时候,沈光明来了,只是为了在日渐艰难的乡村生活中活下去,黄二瘸子第一个信了教,慢慢的成了沈光明管家一类的二鬼子,生活也富裕起来,不仅如此,还成了村里的实权人物,一样信教的年轻村长有事都要和他来商量,因为村长姓王,是黄李两大姓之外的少数外来户,之前过得和黄二瘸子一样凄惨。长毛来了,自然摸起柴刀就闹了起来,结果长毛事成了,他也成了村长。
正想着,大门被推开了,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大喊:“黄二瘸子,滚出来!”
他养的狗狂吠起来,黄二瘸子和妻子放下饭碗,朝外看去,纳闷的想这两个脸生而强壮的后生是谁啊。
就在这时,领头那个操起手里的枪托,只一下,一枪托就砸碎了扑上来地看家犬的天灵盖!
“强盗?!”黄二瘸子手里的碗掉在饭桌上,说时迟那时快。他就两步跨到房门前,要关上大门----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从小到大他家就这样被冲过无数次。小时候是债主或者械斗,最近是别人找来的打手。
在关门地刹那。他和院子里握枪地那个大汉对视一眼。顿时觉地非常眼熟。但对方看着他毫不犹豫垂下来地枪口。顿时让所有地想法灰飞烟灭。只剩满脑子空白。
“咔!轰!哐!”三声响几乎同时响起。
第一声是黄二瘸掩紧屋门地声音;
第二声是火枪发射地巨响;
而第三声则是子弹钉进厚木板地沉闷恐怖地声响;
最后一声闷响。好像让门活了过来。黄二瘸子感到左边那扇门好像被魔鬼一脚踢出。猛地朝自己脸撞过来。他仰起头。用胸膛顶住了他。然后立刻上了门闩。等他转过身来。背顺着门坐在地上地时候。已经面无人色了。
“去叫人啊!后门走!”黄二瘸子背靠门坐着对自己老婆吼道。
话音未落,就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背后门被人从外面猛踹起来。
黄二瘸子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跟着脸色惊恐的老婆身后,不过他没出去,而是转进了卧室,出来地时候,手里已经握着一支兄弟牌米尼枪。
这时候门轴都呻吟着从门框里拽了出来,又几声巨响,木栓都被撞断了,两扇门无力的朝两边打开。屋里满头冷汗的黄二瘸子和屋外地两个男子对视着。
“你们要干什么?”黄二瘸子大吼着。手里的枪颤抖着指着两人。
“黄二瘸,还认得我吗?我黄毛啊。”后面空手的年轻人竟然还笑得出来。不仅笑的出来,还笑得很亲切,就像随处可见的伙计或者小二那种热情的笑容,笑着指着左前方握着空枪的中年人说道:“这是李大鱼,我们今天刚到家。”
“黄毛?大鱼?”黄二瘸子一愣,接着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的笑意,说道:“是你们啊!归家了啊!”
但他立刻被大鱼眼里的凶光吓了一跳,手里地枪口又抬了起来,他怯怯的说道:“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都是乡里乡亲的。”
“别装蒜!我娘是你告发的吧?!”大鱼怒吼道。
“上帝宽恕她。”黄二瘸子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他说道:“不是我。”
“全村都说是你告发的。”黄毛笑着说道:“不是你们教徒打官司,都是你跑前跑后的吗?”
“你们不是一个在太平军,一个在朝廷军队吗?应该也信上帝,上帝不允许杀害女婴这种行为存在。李大娘应该忏悔。不是我告发的,但是如果我知道,我会制止她,并且捉拿杀害自己孩子的父母。”黄二瘸子慢慢的说道。
“我不信上帝,人家不要要女娃子,你们妈地管那么多干嘛?”黄毛冷笑一声。
“我信上帝和天王!但是我娘肯定没有犯罪,虽然她吃斋念佛,一人入教,全家得救!杀婴不是我娘杀的,是人家求她帮忙的,而且天王东王也没说过这是大罪!”大鱼盯着黄二瘸子叫道。
“我说了,不是我告发你娘的!再说,你娘只是受了点罚,她也不是主犯,主犯是周围几个村的4、5家人!”黄二瘸子很无奈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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