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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弃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知晓
他和苏苏一路走来,如玉也算是一个见证人,她曾经恨他,恨到想让他一生活在悔恨和痛苦中,为何却又喜欢他了呢?
他此生伤痕累累,不再想去触碰爱情,他可能一辈子也忘不了苏苏,那又何必让别人有所期待。
他的心自从知道流苏爱上别人之后已经如干涸了千百万年的河流,除了她,没有人能使他湿润。
哀莫大于心死,他给不了如玉想要的!
“萧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如玉眉梢一挑,依然是那副笑得灿烂的妖孽脸,没有一丝变化。
萧绝定定看着她,不避不闪,其实如玉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惜,他无福消受,“我希望是我误会了,我这一生恐怕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如玉潇洒地道,洒脱的态度仿佛在说着无所谓,风轻云淡,却极为认真。
你喜欢谁那是你的事,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两者并无相干。
“萧绝,有自信是一回事,自信过度就是自大了,你说说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呢?”
萧绝一怔,如玉漂亮的眼睛里流转着颠倒众生的笑,如最灿烂的明珠镶嵌着,流光溢彩,她一直是漂亮的,也是自信的,他看到她笑容背后的骄傲,有种高不可攀的傲然,冷笑地看着世人可笑地伸手去触摸,却永远也触摸不到。
她便是这样的女人,不管是亲切的,火爆的,还是豪爽利落的,如玉一直是骄傲的!
“你萧绝身为堂堂圣天王爷,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那是金光灿灿的一条龙,值得世间女人为你疯狂,可这些人不包括我西门如玉。”如玉骄傲地说道,“世上女子万千,任你选择,世人男子万千,也任我选择,为何吊死在你这棵树上,以你那个塞满茅坑石头的顽固脑袋,指不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苏苏,我西门如玉又何必守着一个没心的男人,那不是自找苦吃么?你看我像是吃亏的主么?”如玉微笑道,有些事一旦捅破,就要破得彻底,免得大家以后见面尴尬,连现在这样的状态也保持不了。
萧绝心里松了一口气,看如玉说得这么铿锵有力,算是他误会了吧,果然不该提这个问题,看来这个妖孽又有话题要刺激他了。
“这样就好!”萧绝淡淡地道,现在他最不想欠感情债,他还不起,那太累了!
“萧绝,苏苏爱南瑾,已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你们那段感情在五年前就夭折了,你可以怨恨,你可以不甘,你可以怀念,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执着苏苏的爱,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苏苏爱的都是南瑾,你们那段感情过去了,有些东西失去就不可能再回来,错过一时,就是错过一世,任你万般不舍,任你万般执着,都回不去了。我经常这么说,无非是想让你早点能平静地面对她,毕竟当初她离开,我也有一部分责任。但是,苏苏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她命运坎坷,经历那么多磨难,现在还必须承受着不育的痛苦,老天给她那么多折磨,就给她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风南瑾,好不容易才能幸福,你又怎么忍心破坏她,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如玉语重心长地说。
萧绝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听没听得进去,如玉笑了,有些感慨造化弄人,“其实你比风南瑾还幸运一点呢,你有小白,可南瑾可能一生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谁比谁更可怜呢?”
如玉说罢,转身出去,直到无人的地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阳光透过厚厚的树叶,在她洁白的脸上,光影朦胧,看不出悲喜,如一座僵硬的玉雕,靠着树干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萧绝,你真是个傻瓜啊!”低低柔柔的声音苦笑从唇边飘出……
为何如此束缚,不给自己幸福的机会呢?
其爱越深,其心越苦。
他和她,本就是一对仇人,他恨过她,她也恨过他。
将来的一切,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份心情,她宁愿珍藏在心,永远不会展现的阳光下。
也许,他会有放下一切,想要幸福的那天。
可在那之前,萧绝,我不会让你知道,我是如此的深爱你……





代嫁弃妃 第295章
女儿国皇宫。
小白一见熟人来,心里可高兴了,眉目中尽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又说不出的可爱和娇俏。
虽然这几天有萧绝陪着他,小白也尽量让自己去适应新身份,努力喜欢亲爹。可他毕竟是新上任的爹爹,没有风家堡的人来得那么熟悉。感情这东西和血缘无关,日积月累下来的亲情对她而言更重要一些。
龙浅月见风家堡的人来,也不阻止,任阿碧和玄北在宫里自由出入。
萧绝告诉过她,南瑾带着流苏去了雪山解毒,她这两天担足了心,潜意识又不想让萧绝去雪山,如玉去也显得不太好,这回玄北他们来,小白让玄北去雪山看看,免得出事。
听清风说,那是很危险的地方,上次周凡还在雪山那摔了,差点断了腿,虽然爹爹和周凡显然不是一个顶级的,可有着她娘,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玄北叫苦连天,“死小白,你想让我被公子灭了么?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从小没安好心,成天想着算计我……小白,我怨你!”
少夫人失去记忆,公子带着她去雪山解毒,那是多好的独处机会,想想天寒地冻,孤男寡女,得有多少暧昧发生啊,想想公子就乐,他要是去破坏公子好事,说不定会被公子劈成两半,他还不想死啊!
小白面无表情地欣赏着玄北幽怨的神色,淡然道:“你都不担心他们么?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我爹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怎么办?放心,放心,玄北叔叔,我会保护你的!”
“我要是相信你,母猪也能上树了!”
“是啊,小白,你多心了,公子是谁,怎么可能出事,一座小小的雪山而已!”阿碧也说得毫不在乎,在他们心里,公子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世上没有什么能打败他。
小白凉飕飕的眼光扫过他们一圈,“阿碧姨留在宫里陪我,爹爹交代的事有玄武叔叔在做,玄北叔叔你就是个吃闲饭,你留在华都也无所事事,干脆去雪山看看,要是你怕坏我爹爹好事,顶多你偷偷跟着不就行了。”
阿碧吐吐舌头,这丫头的嘴巴可真不客气,吃闲饭啊……
玄北这回眼神更哀怨了,企图唤醒小白所剩不多的良心,可惜小家伙面无表情,一定坚持让他去雪山,山上终年飘雪,狂风肆虐,人烟罕见,她担心会有什么变化。
还是谨慎点好!
“小白,我怨你……”玄北泫泫欲泣状,不得不收拾包袱去雪山。
雪山顶峰,冰泉寒潭。
这是一处小寒潭,雪山上万里冰封,这寒潭却没有结冰,冰泉从一旁的峭壁上顺流而下,缭绕着一股白色的烟雾,寒烟笼罩,万物朦胧,四周是一片雪白的世界,走近冰泉寒潭,寒气更是逼人。
虽然这儿没有结冰,却显得更冷。
泉水的声音叮叮咚咚,如跳跃的琴弦,规律地弹奏出一曲冷峭的音乐,听得流苏心里凉飕飕的。
流苏刚刚喝了药,身子还有些暖和,现在却冻得四肢都僵硬了,听到南瑾的话,更是惊讶得瞪大眼睛,灵秀的眸子盈满少许恐惧。
“我会冻死的!”流苏低呼,南瑾竟然让她泡在寒潭里,这么冷的天,这么冷的泉水,不把她冻死才怪,寒风打得她的脸颊有些冷,这儿三面峭壁,非常高崇险峻,站在寒潭这儿,人都显得分外渺小。高崇的峭壁阻挡了外头的暴风雪,只吹着丝丝的寒风,偶尔有雪花是峭壁上飘下。
南瑾脸色显得很苍白,今天不巧,山上有雪崩,刚刚看见雪莲便去摘采,差点被卷入这场漫天席卷的雪浪中。在躲避之时,他耗尽内力,本来失血过多身子孱弱,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雪崩,体力更是透支。
流苏看得心疼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去抚慰他,只能乖顺地照着他的话去做,然而,让她下寒潭,她就心里打颤,一定会被冻死的。
“若是会危及你的生命,我会让你冒险么?”南瑾淡淡然地道,声音平平缓缓的,如寒潭平静的水面。
烟雾缭绕,雪花纷飞,流苏打了寒颤,看了南瑾一眼,鼓起勇气就下水,南瑾一把拉住她,“把衣服脱了!”
流苏冻得麻木的脸颊顿感一阵燥热,如要烧起来似的,见南瑾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流苏垂下头,纠结地握着裘衣的袖子,小声道:“你转过去!”
南瑾怔了一下,突然想起,她失忆了,在她空白的脑海里,他们并不是夫妻,南瑾很有风度地转过身去,眼观鼻,鼻观心,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心里莫名地窜上一股燥热和心悸。他深呼吸,一股冷气窜入鼻尖,稍微把心底的浮动镇压下去,握紧拳头,打断心里迤逦的遐想,这时候他混蛋地想些什么呀,南瑾懊恼地蹙蹙眉,禽兽了!
流苏脱了衣裳,冷得发抖,脚都冻得僵硬,早也是死,晚也是死,她咽了咽口水,还是下水了。
冷……
是她唯一的感觉,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寒气渗入皮肤,一直冻到骨子里,手脚麻痹僵硬,脸上血色尽褪。
南瑾听得她下水的声响便转过身来,流苏就在寒潭边,烟水寒潭,雾气缭绕,一切都显得很朦胧,仿佛镜花水月般。流苏的脸懂得雪白雪白的,唇色青紫,不停地打哆嗦,南瑾看得一阵心疼。
他是知道寒潭的冷度,幸好这些年他一直注意调养她的身子,比以前的身子骨硬朗好多,不然根本就受不住寒气入侵。
这是雪山上最冷的一处寒潭,寒气入侵,便会产生寒毒,从此病魔缠身,油尽灯枯而死。正因为寒气如此厉害,南瑾才选了这座雪山。
蛊虫产自沙漠烈焰炙热的地方,敛尽烈焰的热量,唯有最极致的寒气,才是它的克星。
“南瑾……我要冻死了!”流苏声音颤抖,冷得牙齿都痛了,四肢完全不听使唤了。
“不会有事!”南瑾沉声道。
*
今天有二更…………




代嫁弃妃 第297章
流苏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整个岩洞都是黑漆漆的,狂风呼呼地灌进来,夹着寒彻的冷意,不少雪花也随着狂风卷进来,飘落在地,不久地上就一片湿润的痕迹。
夜里暴风雪更急了,岩洞外,狂风在咆哮,在怒吼,听着狰狞而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浑身战栗,这样的夜晚,充满了危险和恐惧。
流苏的四肢略有些酸软,她记起了昏迷前在寒潭里那种痛得无法呼吸的折磨,生平第一次觉得,肉——体上的痛也能让人恨不得马上死去,那种感觉,太鲜明,太深刻了。她记得蛊虫被挑出,她就昏迷了过去。
南瑾?
混沌的脑子如注入一股雪水,倏然清醒过来,这才发觉,腰上扣着一双有力的手,流苏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人还在!
心脏一起一落,惊吓缓缓平息。
岩洞里的火堆早就灭了,狂风灌入,冷得让人发抖,他们身上就盖着彼此的裘衣,并不是很暖和。流苏抚上南瑾的手,触手一片冰冷,不免得倒吸一口凉气。她转头,光线太暗了,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流苏轻轻地抚上去,如摸到一块温润的冰,她心里一急,匆忙起身,身上就穿着单衣,一阵狂风卷来,冷得流苏打颤,骨子都战栗了。
起得太急,眼前一黑,有些昏眩,蛊虫造成的痛苦余波还在,流苏缓了好一会儿才扒开南瑾扣着她腰间的手,他扣得很紧,好似怕她跑掉似的。
流苏费了好大劲才扒开他,那么冷的手,他的脸色一定很不好,流苏下床来,把两件裘衣都盖在南瑾身上,她抹黑从包袱里再拿出一条披风披着,虽然不比裘衣暖和,至少能挡挡风。
她搬过角落里的柴火,用点火石生起火来,流苏的手都在打颤,火生了很久才生了起来,零星的火苗窜起,越来越大,岩洞里变得略微明亮,冷气也跑了不少,有些暖和。流苏暖暖手,在简易灶上把南瑾的药膳给煮开,幸亏是这么冷的天,都冻得冰块了,也不会坏了,她跑到外面,取回一些雪水加进去,暖得差不多的手又冰了。
好不容易煮开了,药膳的暖香四溢,流苏微微一笑,这才回到床边,火堆离床不远,赶走床边一些冷度,变得暖和起来,流苏清晰地看见睡得香甜的南瑾。
他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流苏掖了掖裘衣,紧紧地裹着他,触及他的脸颊,真冷得可怕,那么僵硬,她心头一跳,心脏莫名提到嗓门口,这样的南瑾,好似……好似已经……去了!
流苏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她甚至不敢去探他的鼻息,南瑾就那样平静地躺着,如一块没有气息的玉,双唇被冻得青紫,那么平静,丝毫感觉不到呼吸般。
“南瑾……”流苏推推他的肩膀,有些着急地喊着,南瑾一直浅眠,不管多累,只要有风吹草动就容易惊醒,这次流苏推了很久却毫无动静,她有些害怕了,刚刚暖和一点的天气又飘着雪花,骨子都冷了。
流苏颤抖地伸出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般,仿佛那手有千斤重,沉得她提不起来,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还好……还好……
还有呼吸……
南瑾没死,他还活着。
那一刻,流苏泪流满面,几乎想要跪倒在地,感激上苍垂怜,没有无情地夺走南瑾的生命。
想想这一路上他放了很多血,根本就来不及补回来,又要费心费力照顾她,还遇上雪崩,一系列的事,都耗尽南瑾的心血,她早就注意到他的脸色惨白虚弱,寒潭那么冷,他又放了一次血,身体肯定吃不消。而且要带着昏迷的她回到这儿,她都无法想想,这个男人到底是哪儿来的毅力,一直支撑着没有倒下。
生命强韧得让人敬佩!
风南瑾,她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看着他冷冰冰地躺着,流苏心里酸楚苦涩,她无法想象,若是南瑾就这么走了,她会怎么样,会不会崩溃,会不会发疯。光是看着他现在这样苍白得透明的脸,她就难过得要命。
“南瑾……”流苏喉咙干涩,所有涌到嗓门的话化成令人熟悉的名字,“南瑾……”
流苏倏然想起什么,拉出他的手,瞳眸猝然睁大,他手腕上的伤口竟然没有处理,只是止血了,裘衣里侧沾了一些血迹,她擦擦眼泪,撕了内裙,这儿条件简陋,流苏只能简单地包扎着,以免伤口吹风感染。
“好好睡,睡醒了就没事了!”流苏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的情绪都涌上心尖,愣愣地看着这张失色的容颜,南瑾……
她情不自禁地垂头,印上他的冰冷的唇,眼泪从眼角滴落,顺着脸颊,滴在南瑾脸上,流苏心中苦得要命,如小兽在张着利爪,正在撕裂着她的心。
南瑾……
不要睡得太久……
火柴噼啪一声,惊醒了流苏,她抬起头,擦擦眼泪,一扫心里的悲伤,药膳已经化开了,流苏的雪水放多了些,味道有些淡了,她把汤汁全部都倒出来,回到床边企图叫醒南瑾,让他吃完了再睡。
肚子咕噜一声响,流苏揉揉腹部,香气勾起肚子里的馋虫,她也饿得前腹贴后背,“别叫了,再忍忍……”
她喊了南瑾半天,他依然不动如山,流苏无奈,只能用汤匙一口一口地喂着,不少汤汁顺着下巴就留下来,好多都没喂进去。流苏想了一下,把汤汁吹得有些温了,她喝了一口,掐着南瑾的下巴,嘴对嘴,一口一口地喂下去……
一大碗汤汁都让她给喂下去,流苏用袖子擦擦他唇边的药汁,这才放心下来,起码有些用处……
一点点也是好的……
流苏又去外面取了雪水回来,她早先有先见之明,包袱里有几样补血的药材,这儿条件简陋,她也顾不上去许多,放在灶上熬起来,等他醒来再喝,等明天……
天亮了就可以下山了,到时候再帮他好好补补……
他的身子那么虚弱,定要小心调理。
流苏忙上忙下好一阵,南瑾依旧昏睡着,她坐在火堆旁边,听着岩洞外呼啸的寒风,心里忐忑不安着,火花一簇一簇地闪着,应着流苏苍白的脸如蒙上一层薄薄的红光,清秀的小脸布满了疲倦还有担忧。
狂风咆哮,暴风雪肆虐,偶尔听见山顶积雪轰塌的声音,更让人惴惴不安。
夜色最能加深人的恐惧,特别是南瑾还昏睡着,她一个人守在岩洞里,分外觉得恐惧。
她食不知味地啃着干粮,刚刚还饿得很,可忙了一阵又不饿了,什么胃口也没有,她硬是逼着自己把干粮咽下去,补充体力。
等药熬好,流苏这才收拾一切,把如玉准备的衣裳全部拿出来,想着上床休息,等天亮之后下山,倏然大惊,只见南瑾平静地躺着,脸色却潮红,一反刚刚的苍白,整个身体滚烫得如火在烤着一般。
“南瑾……”流苏触手,好高的温度,他发烧了,而且来势汹汹,流苏慌了手脚,在雪山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让南瑾能舒服点,她撕了一大块衣裳, 利用雪山,煮温了,一遍一遍,耐心地擦着他脸,覆着额头,企图让温度降下去。她不敢一下子冰水,怕南瑾身子受不住,他的脸色一直浮现着不正常的潮红,看得她心都凉了。
虽然着急,她还是很快就镇定,细心地观察着南瑾的状况,不敢睡了过去,直到他额头上的温度不那么热,她才松了一口。
温度退了下去之后,他的身子又有些冷了,冷热交替,她明白那种痛苦,早前在寒潭她就受过那种折磨。
流苏把衣裳全部盖在他身上,也钻进去,躺在南瑾身边,犹豫了一下,把他整个身子都抱入怀里……
他身上很冰,冻得流苏嘶牙咧嘴,激灵灵地打了寒颤,她犹如抱入一块冰般。
“南瑾,你暖和些了吗?”流苏温柔地问着,虽然知道南瑾不会给她反应,她还是忍不住问了,百味交集,还是生病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真心地祈求,但愿夜里情况不会恶化,不然就麻烦了,发烧虽不是什么大病,有时候却足以要人命,南瑾身子那么虚弱,哪有力气抵抗病痛。
流苏不敢睡过去,虽然她心力交瘁,困得要命,依然强撑着,把南瑾紧紧地抱在怀里,想要把自己身上的温暖传给他,两人的裘衣都脱了,都穿着薄薄的衣衫,体温清晰地传了过去,温暖着他冰冷的身子。
抱着一个大男人对她来说有些困难,南瑾骨骼虽然纤细,身材却颀长,流苏只能勉强地抱着,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心情难言的柔软。
这样的夜,人的心也会慢慢地柔了。
“南瑾,我会守护你的!”流苏轻声地承诺道,低低柔柔的声音在岩洞里回荡着,火光噼啪作响,一室安静,“我会守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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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弃妃 第298章
这个夜晚对流苏来说,比想象中的要难熬。
南瑾的身体时冷,时热,冰火两重天,就如她当时的寒潭的感觉,反复了很多次,南瑾昏迷得很沉,任流苏叫哑了嗓子也叫不醒,沉沉地睡着,白玉般的脸时而白得透明,时而红潮如霞。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地滴落,暴风雪不断地凌虐,如要把一切都摧毁,流苏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徒然升起一股深刻的绝望来,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措,只能紧紧地抱着他,默默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夜里的雪山很静,只听到狂风暴雪的疯狂舞动的声音,如要吃人的野兽,睁着血盆大口,要把他们吞噬。岩洞里很安静,火光不停地跳跃闪耀,一阵狂风吹过,仿佛要灭了,片刻又烧了起来,如人的生命力那般顽强。静谧的空间里低低地传荡着女子的哭声,低哑,压抑,咬着唇,苦苦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南瑾的病情不容乐观,她紧紧地抱着,不敢松手,就怕他熬不过这个晚上,天那么黑,风那么急,雪那么大,如她的心,在黑暗的深渊,又暗又冷……
她害怕南瑾就这么离开她,再也不回来!
“南瑾,求求你,醒来好不好,和我说说话,哪怕……哪怕是一句也好……”流苏泣不成声,泪眼朦胧地看着毫无意识的南瑾……
南瑾如雕像般,动也不动,只有那么微弱得几乎探不清的呼吸表明他还活着,流苏想起油尽灯枯一词,南瑾靠着毅力一直支撑着,明明耗尽心血,脸色苍白,却一直强撑着到她蛊虫被挑出那一刻,还辛辛苦苦把她抱了回来,她记得昏迷前,他的脸色也白得吓人。
不要离开……
求求你,不要离开……
我伟大的神啊,求求你,保佑他能平安度过这一难关。
我宁愿把下辈子所有的运气和福气来和你交换,求求你,不要让他离开!
人的频临绝望之时,神明仿佛就是唯一的救赎!
可理智却又清晰地告诉人们,世间其实并无神明。
流苏苦苦熬了一个时辰,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样反复发作,她真怕南瑾熬不住。流苏把裘衣给他裹上,扶着南瑾就想要下山。
雪山太冷,一点也不适合养病,就算不能立刻医治,下了山天气不那么冷,说不定还有希望。
南瑾浑身无力,毫无意识,流苏几乎是拖着他的雪地上移动。
一片晶莹剔透的世界,月亮高高地悬挂着,折射如柔柔的光辉,然,一阵狂风飙过,雪花卷动,天地苍茫。
咆哮声,积雪的轰塌声听的人心惊胆战,似要被卷入暴风雪中,被它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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