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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弃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知晓
南瑾一天大概有三四次体内毒素相冲,南瑾痛苦得一脸扭曲,白皙的脸蛋血气直冲,额头上青筋暴涨,脸上出现一朵朵红色的花朵,如崖底的毒花一般,妖娆地在脸上绽放,不仅脸上,整个身子都布满了红色的花朵,时而红,时而黑,白皙的肌肤上很清晰地看见毒花如水流一样划过,非常的恐怖。
若是小白在床上,南瑾会让人快点把她抱走,然后让流苏也离开,他一个人独撑着过去,可流苏不肯,坚持在旁边陪着他,南瑾怎么赶也赶不走。
南瑾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轻微地蹙眉,躺在床上看似休息的样子,可流苏知道他很不对劲,身体紧绷的厉害,大阳穴上青筋拉紧,冷汗一阵有一阵从额头上滴下,流苏清晰地看见那些妖娆的毒花在他脸上划过,他闭着眼睛,遮住满眼的血红。
“苏苏,出去,我不想吓着你!”南瑾声音很低沉,透出一股沙哑的无力之感,可流苏摇头,看着那些可怕的毒花流过他脸上,她的心如被利剑刺中一般,尖锐地疼痛,很可怕,很妖异,对于他身上的毒,南瑾总是轻描淡写,不想让她担心,可四个月在崖底,全靠着毒花的毒果充饥,还有树林里的野果,也是沾满毒花的毒素,哪一样都是毒,他体内沉淀的毒素一定非常厉害,只是怕她担心,所以才没提,可越是这样,她越是难受。
她都能感受到身体发出的炙热之感,而南瑾只是微微蹙眉,表情宁静而安详,闭着眼睛,如沉睡般,任汗水一阵阵直流,流苏一遍又一遍地直擦。
身体开始冷热交替,南瑾只觉得体内如银针四面八方地射开,穿透他的五脏六腑,如沾着辣油的鞭子狠狠地抽过神经,尖锐的痛从脚底窜上头皮。他的身体如放在油锅里煎熬,偶尔又如放在冰床上冷冻,极致的温度让他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再也维持不了平静。卷着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脖颈扬起,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如血虫在白皙的血管中滚动,脑子如被尖锐的利器不停地撞击,南瑾性子也硬,刚开始还能强撑着,手骨捏得咯咯作响,脸容扭曲的厉害,可他连一声闷哼都没有,死死忍住,直到后来实在是撑不住,他开始断断续续地闷哼,那些破碎的呻吟如哽咽在喉咙里,碎碎地满溢出来,整个身体冷抽得很厉害,若不是莫离和玄北他们制止他的手脚,南瑾可能会折断自己的手骨。后来实在是不成了,非人的疼痛和折磨,如在冰刀到滚过的剧痛让南瑾开始挣扎,用手不停地拍到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声令人心疼的厉吼……手骨都被强压着,因为挣扎和制止,在他身上弄出一道道青紫的淤痕,整个房间里,到最后只有南瑾的厉吼,整个人如发狂般,厉吼响彻整个风家堡……
看着这样的南瑾,流苏锥心刺骨地痛起来,恨不得去拥抱他,分担他的痛苦,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可她不敢碰他,玄北和莫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住发狂的南瑾,阿碧和小翠也在旁边,他们压制不住了,阿碧和小翠才会加入,因为一碰南瑾的身体,那块地方就是火烤一样,增加他的痛苦,流苏不敢碰他,深怕又捅一刀,眼泪如掉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药材一天没有准备齐全,南瑾就要忍受这种的剧痛,本来昏迷时候,他已经龟息把毒素尽量压下,不让它发作,没想到还是不行,醒来第二天就开始发作,每一次都持续一个多时辰,非常恐怖!
流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瑾受此折磨,让毒素耗损他的身体,侵袭他的五脏六腑,一点一滴地损耗他的生命力。南瑾的脸色日渐一日的苍白,身体消瘦,短短三天的功夫,已经到了瘦骨嶙峋的恐怖。
玄北在就在他毒发第一天就让冰月宫所有人都出动,赶紧备齐药材,莫离他们等按照南瑾的吩咐,在药房里准备了一个很大的铜鼎,和几个大木桶,把所需药材都放进铜鼎里,只等着玄武和韩叔回来,风夫人这回也不心疼她的雪蔷薇了,南瑾才一发话,她就把两朵全给摘下,送到药房去,风家堡好多茶花都是上乘的药材,别说两朵雪蔷薇,就算把所有茶花都摘了,她也不心疼了。
儿子的命比较重要,平时怎么打闹都没关系,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还是儿子最重要啊!
南瑾每次毒发之后,脸色就更苍白,身体机能严重衰退,那毒素很厉害,南瑾的身体现在就是以毒来养着,在崖底的时候,刚开始食用野果也会出现这种剧痛,那是他运功让身体和毒素融合在一起,渡过一个月非人的煎熬期,终于让身体不再排斥毒素,那野果吃下去和平常野果一样。每天都食用毒果,他的身体,内脏都如被毒液浇灌似的,就如一朵开得灿烂的花,每天浇灌适量的水,它才得以生存,可突然一段日子不浇灌,花朵就会枯萎,南瑾的五脏六腑就是那花朵,以毒液在滋养。现在要把毒素逼出体力,恢复正常,又得要经过一段煎熬。且折磨更深了三分,流苏都能想象他把毒素排斥体内所遭受的痛苦,定然比现在更剧烈,她想象都觉得痛苦不已。
南瑾毒发之后,胃口总不太好,吃什么都觉得没味道,如同嚼蜡一般,什么都吃不下去,流苏亲自下厨熬了肉粥,极为养身的药材,让粥变得美味营养些,硬逼着南瑾吃下一点。本来就不大的脸瘦得都要和她一样了,看着就觉得心疼,再不吃东西,她都害怕他会饿死了。
南瑾每次都只是勉强地咽下去一点,流苏无奈,又给他喂了鸡汤,南瑾一喝就吐,流苏到最后都不知道给他吃什么。
“苏苏,别忙活了,没用的!”南瑾神色苍白,毫无血色,灵秀的眼睛没有平常的光彩,连那朱砂都黯淡三分,看起来有种油尽灯枯的苍白,流苏心中恐慌不已,虽然他一直保证他不会有事,她还是害怕。
“不行,粥还能喝下一点,多喝点,南瑾,求你了!”流苏苦着脸,满眼的委屈,“这是我亲手熬得呢,你一天都不吃东西了,会饿坏的!”
南瑾无血的唇勉强一开,咽下她喂下的一口稀粥,强忍住呕吐感,他要用内力压住,才把食物咽下。稀粥经过肠道,引起一股灼热的痛,火辣辣的,那肠道如在烈火上滚过,现在除了毒果,他吃什么都是这种感觉,刚醒来没毒发,他是强忍住这股烈火焚烧的灼痛船咽下食物,到后来毒发,实在是撑不住,身体自动自发对非毒果食物产生排斥,就如当初对毒果的排斥一样。
“苏苏,你放心,明天玄武和韩叔就回来,我不会没事的,再忍一天,我保证会没事的!”南瑾淡淡地道,心疼地看着她憔悴的容颜,本来白皙的脸因为这三天睡得不够,蜡黄蜡黄的,眼有青黛,一看就疲劳过度,可怜的苏苏,她这三天没合眼过吧?
他睡不好,也影响她的睡眠,稍微有动静就会惊醒流苏,根本就不能安心睡着,他想去听雨阁那边睡,流苏死活不让,南瑾见她坚持也无奈,他的苏苏拗起来,比谁都固执。
流苏抿唇道:“真的很难喝吗?”
南瑾不想再委屈自己的肠胃,诚实地应道,“很不舒服!”
流苏沉默了一下,只好放下碗,一副快哭的表情,总是这么不吃不喝可怎么办?
“苏苏,外头阳光很好,你推我到外面走走吧?”南瑾轻声道,流苏见他没什么精神,摇摇头没答应,南瑾苍白一笑,“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不这么待着,苏苏应该就不会这么难受!
“我叫玄北过来!”
“不用,你过来扶我一把就成!”南瑾温和一笑,流苏把轮椅推过来,扶着南瑾下床,他的脚虽然有知觉,尚不能自如走路,踩在地上如针扎似的,南瑾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悬挂在流苏身上,慢慢地坐在轮椅上。
“脚疼么?”流苏柔柔他的小腿,南瑾坐轮椅二十年了,腿部肌肉萎缩得厉害,最近她经常帮他按摩,只要他不感觉太难受。
“嗯,很疼!”南瑾看着自己的腿,宁静道:“我这辈子没想过能站起来,没想过这双腿会有知觉,现在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想要站起来,把腿完全养好,自如走路,要花几年的功夫,二十年我都过了,几年自然等得起。”
流苏鼻尖一酸,垂眸掩住那股泪意,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披风,给南瑾披上,细心地系上,这才推着他出门。
阳光很灿烂,阿碧小翠玄北莫离他们就守在外头,看见他们出来诧异了下,南瑾已几天都没出门了,流苏只是淡淡一笑,让他们也别跟着,她推着南瑾在湖面慢慢地走。
春末夏初的天气很舒服,风很轻,又不大,阳光温暖又不灼热,小湖边柳条青翠,垂到河面,如婉约苗条的少女。
湖面平静得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水阁屹立在水中央,静得如一幅水墨画。
这一幕很美,流苏无心赏景,细心地留意南瑾的神色,深怕他不适。
“南瑾,冷不冷?”
南瑾摇头,伸手安抚性地抓住她的手,温润一笑,“坐下来,吹吹风,这儿很舒服,要不要靠着我睡一会儿?”
流苏摇头,她不要,南瑾心里叹息,这次真怕苏苏给吓坏了。流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嫣然一笑,“南瑾,不要我给你讲讲前阵子我出海和漠北海王谈判的事好不好?”
自他醒来,精神好的时候也不多,南瑾那性子,你不主动说,他也不会问,流苏还没来得及和南瑾说这事呢。
南瑾颔首,也有兴致了,其实韩叔都和他讲了个大概,那天去救小白的时候听到苏苏出海,他特意详细地问了一遍,流苏还当他不知道呢。
流苏一笑,口气有些骄傲,兴致勃勃地那天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得非常详细,玩了挑眉笑问,“怎么样,你妻子很厉害吧?”
南瑾被逗得一笑,“厉害,不过那女人能放过你一马是你运气好!刚好萧绝出手打压风家,不然哪儿那么幸运,她不把你喂了鲨鱼才奇怪,苏苏啊,以后我不会让你牵扯到这种危险中!”
“说什么呢,夫妻本来就是共同体,夫债妻还也是应该的,谁让你毁了人家一条手臂!”
南瑾淡然道:“她太嚣张了!”
流苏败给他了,倏然想起他们初见的时候,打趣道:“还好当初我遇见你的时候不嚣张,不然我的手臂危矣!”
“话说,当时为什么放过我?”流苏颇有兴趣地问道。
南瑾眼光一闪,苍白的脸浮起一抹淡淡的粉色,淡然道:“忘记了!”
流苏才不信他,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见他精神好,也来了挑逗的兴趣,“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
“你臭美!”南瑾立即反驳,这回连耳根都有些潮红,声音有些不自然。
流苏轻笑,银铃般的笑声淡淡地扫过湖面,如男子的心湖般,掀起一股艳色涟漪,果然和如玉阿碧她们接触多了有影响,“说嘛,我又不会笑你!”
“你已经在笑了!”南瑾斜睨她一眼,这得意小样,他真不想打击她。
流苏一脸惊奇,自然而然地理解,“这么说是真的了?”
“我不和你说话了!”南瑾倏然有点孩子气地道。
流苏没忍住,噗嗤一笑,南瑾一瞪,脸色苍白归苍白,那气势还在,流苏僵硬地忍住笑声,倏然抱过南瑾的脖子,狠狠地亲上一口,下评语,“南瑾,你真的好可爱!”
“那是说小白的!”
“小白是小可爱,你是大可爱!”流苏笑吟吟地道。
南瑾眉心蹙蹙,这是什么评语?
他们聊得开心,玄北匆匆来报,“公子,玄武和韩叔回来了!”
早了一天?可能是担心南瑾吧,流苏心道。
“去准备吧!”南瑾淡淡道。
玄北应声而去,流苏担心地看着他,“会不会有危险?真的会平安吗?”
南瑾点头,“我会没事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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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弃妃 第213章 毒解
风夫人和风海棠等都到了药房之外,南瑾虽然保证不会有事,她们依然心乱如麻,看见他每天毒发的痛苦,风夫人是疼到骨子里,自小就没见南瑾痛苦成这样,自然希望南瑾能尽快把身上的毒素被逼出来。
不再受毒发之苦!
“娘,姑姑,你们去前庭等着,别在这儿,会妨碍到我!”温暖的阳光下,南瑾的脸颊苍白如霜,修长微卷曲的睫毛在眼睑下付出一层优雅的阴影,半垂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觉得有些偏执和淡漠。
风夫人和风海棠皆摇头,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他固执,她们也倔强,风海棠道:“我们就在外头等着,不会进去烦你,怎么会妨碍到你,废话少说点,赶不走我们的,把你身上的毒解了,这才是要紧事!”
风夫人点头,苏苏道:“南瑾,我跟着你一块进去,好不好?”
“不行!”南瑾犹豫都没有,立刻否决,双眸定定地看着流苏,态度坚决,“不能进去,既然不肯去前庭,就在外头安静站着!”
“可是……”流苏还想说服他,南瑾毒发的时候那么痛苦,解毒的时候痛苦一定会加倍,她想陪着他走过渡过这段煎熬。
南瑾意外的坚持,一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一句话都没说,流苏见他太坚持,只能屈服,伸手渐渐地抓住南瑾微凉的手,柔和的声音有些恐惧和慌乱,“我不进去便是,南瑾,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南瑾颔首,用力握了下流苏的手,他都能撑着回来,又怎么会在最后的关口功亏一篑,他自己也不允许有那样的失败。为了这个家,为了苏苏,他也会让自己平安,这种意念已经渗入骨髓,和身体不相分离,会撑住他熬过来。
“莫离,守住门口,别让夫人和少夫人等人进来!”南瑾声音虽然有些中气不足,却无损他半点威严,莫离应命,紧紧地守在门口。玄北推着他进了药房。
门外一干女人担忧不已,阿碧抓起小白白嫩的小胖手,挥了挥,肃着脸教育,“小白,来给你爹爹加油一下,嗯,对,用力点!”
小白欢腾在紫灵怀里安安静静的,一脸不想理人的冷漠样,任阿碧挥着她的小手,一点面子也不给,阿碧瞪她,小白头一扭,找她娘去,伸手要流苏抱,流苏只得抱过小白,紧张地坐在外头,双眸沉静的盯在药房里。
药房的中间有个大铜鼎,用六条铁链栓住悬起来,烈火在下面烘烤,燃烧得十分激烈,所有的药材都放进铜鼎中,煮出浓稠的药汁。热气熏天,玄武阿宝小林热汗淋漓,空气中飘着一股浓稠的苦涩味道,非常刺鼻,让人呼吸有些急促。铜鼎有个出水口,弯曲的,用管子连到一边的木桶里,那浓稠的药汁通过竹管流入大木桶中。而木桶上头也有一个出水口,同样以竹管连到另外一个木桶里,经过四个大木桶,引到外面的水池中。这些就保证药汁的新鲜度和热度。
老大夫已经在药房里,看着南瑾写给他的步骤,详细地记在脑海里,年老的长者,满脸严肃,南瑾因为自行解毒,没人给他施针,只好把老大夫请上山,韩叔跟着他多年,虽然略通一二,却不如真正的医着扎得准确和迅速。
“陈先生,有劳了!”陈大夫是风家堡的老大夫了,从风慕云那一代开始就专门会风家看病,南瑾在医术上的启蒙老师也是他,称之为先生,是对他的敬重。
“老夫会把握住分寸,尽量减少公子的痛苦!”陈大夫忧虑地看着这副病弱的身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解毒的痛苦。
他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双眸黯淡很多,短短几天,速度已经损耗他的生命,对五脏六腑颇有损伤,再不逼出体内,怕有油尽灯枯之危。
南瑾点头,韩叔把南瑾抱起,解开他的外衣,把上衣解开,露出男子清瘦单薄的上半身,把他抱进木桶中,药汁已经半桶,南瑾坐下来,已经满到胸口,玄武立刻口子堵住。
陈大夫玄北让铜鼎里继续加药材,渐渐加重分量,加强药性。
南瑾闭着眼睛,浸泡在如墨般的药汁里,让药汁慢慢地渗入他的肌肤之中,才片刻,毒花就开始在南瑾身上游走,洁白的肩膀,苍白的脸蛋,朵朵妖娆的鲜花如水流般流过,时红时黑,玄武韩叔第一次看见这幕妖异的景象,惊骇得低呼,陈大夫让他们安静。
药房里极为安静,只有火在燃烧,木炭崩裂的声音,南瑾安安静静地坐着,那毒花很快就变了颜色,渐渐变得黑了,南瑾内力剧烈翻滚疼痛起来,比起平常毒发,更痛上十倍,毒素和药汁显然相克,相互碰撞,抗战,阵阵尖锐的痛只达南瑾头皮,南瑾微微蹙眉,这几天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苦,习惯了这样的折磨。
他开始运功,自行调息,加速药汁在体内的运行之效果,浑厚的内力如一阵暖流,带引着药汁冲刷他的五脏六腑。陈大夫在他的肩膀上扎了一针,抑制体内的窜动的苦楚……
汗珠,一颗一颗地肩膀额头上滴落,渐渐地变了颜色,先是红色的,再是黑色的,凝聚成珠,从体内排出体外……
“啊……”倏然南瑾毫无预警地发出一声厉吼,凄厉异常,脸色扭曲狰狞,一股急速而巨大的痛苦在他身体撞击,这是从未有过的沉重和锐利之感,心脏跳动剧增,似有爆裂之危。来得又快又猛,让南瑾措手不及,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闪过一抹妖娆的红光,诡秘而危险,像是狼在攻击时所爆出的狠辣和凶残,嗜血,布满杀戮的疯狂,运功的手倏然扬起,想要攻击离他最近的韩叔。
玄北玄武等大吃一惊,陈大夫立刻在南瑾头顶扎一针,肩膀两针,又快又准,手都没有颤抖一下。
南瑾的眼睛缓慢地恢复正常,红光迅速褪去,慢慢的恢复一片清明,心速跳动慢慢地恢复正常,心口也不再疼痛,他又开始运功,慢慢地排出体内沉淀的毒素。
才片刻,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刚刚一幕重演,陈大夫立刻给他施针,又恢复正常,因为刚开始,毒素撞击得厉害,那种痛苦,简直要把人狠狠地撕裂,非常难熬,且一次比一次更剧烈,南瑾又一次差点把木桶拍碎。
反反复复,来回几次,直到木桶的药汁变冷。
“换药!”南瑾声音沙哑透了,他才出声,韩叔就把木桶的药汁引出去,把铜鼎里的药汁引入,那滚烫的温度,让原本变冷的药汁又一次变烫了。
陈大夫把雪蔷薇揉碎了,花汁完全地滴入木桶中,把南瑾身上的针全拔了!
这第二道程序让南瑾更受折磨了,如在火山滚着一般,痛苦得他想要一张拍碎自己的脑袋,一了百了,韩叔和玄武玄北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陈大夫交代了,第二道程序是最痛苦的,只要南瑾能熬过去,后面就顺利了,再也不会这么痛苦。
那声声凄厉的悲吼,如野兽在悲鸣,听到门外众人难受极了,风夫人痛苦地低泣,“南瑾,我的南瑾,可怜的孩子……”
为什么要受这种苦,他从小到大,受得还不够多么?
持续不断的厉吼凄绝异常,众人完全能感受到他在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和折磨,性子硬如南瑾都痛苦到此程度,换了别人还得了,早就忍不住自我了断。
流苏的心都碎了,抱着小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头紧绷的琴弦断裂的声音,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手背上,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只有南瑾凄厉的吼声。
沉重的气氛,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之上,整个风家堡被一片悲痛所笼罩,连阳光都不忍看着这凄婉的一幕,躲到云层之后。
流苏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冲进去,又怕阻断他的治疗,功亏一篑,不知道情况,只闻得声音,让她的情绪好几次崩溃。
这种非人的痛苦,持续了两个时辰,足以让一个意志如钢铁般的男人崩溃,所有人在身体上承受的苦楚都有一个极限,而南瑾也有,他中途昏迷了五次,都是被陈大夫用银针强行唤起,不能昏迷过去,这是最关键的一环,决不能出错。
慢慢的,南瑾运功排出来的汗珠颜色淡了,刚开始的时候,那些毒花时时刻刻盘旋着他身上脸上,可慢慢的,毒花出现的几率低了,先是一刻钟,再是一个时辰……
第二次换药的之后,南瑾排出的汗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内力损耗过大,男子的脸上浮起如雪般的苍白,双眸闭得紧紧的……那修长的睫毛上,分不清是泪珠,还是汗珠,晶莹剔透!
南瑾睁开眼睛,窗外,已经一片昏暗……
“公子,是不是好了?”玄武玄北异口同声地问道,那毒花后来都没有出现过,汗珠也正常,应该是好了。
南瑾脸色呈现一片死白,缓缓地伸出手,陈大夫给他把脉,年老的长者脸上浮现淡淡的激动,“恭喜公子,已经清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余毒便能排净。”
玄北等一听,立刻欢呼起来,匆匆跑出去报告喜讯。
“公子算是因祸得福吧,不仅脚有知觉,已有一副百毒不侵之身了,且你的血液,能解百毒!”陈大夫声音略带喜悦。
南瑾微弱地靠着木桶的边缘,他就算中了奇毒,自己也能解,要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做什么,不过因为毒素相抗,腿有了知觉,真的是因祸得福。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南瑾轻声道。
流苏风夫人等纷纷进来,流苏见南瑾这副虚弱的模样,心疼得极了,南瑾微微睁开眼睛,想笑,不过已经没什么力气,“苏苏……已经没事了!”
说罢便陷入昏睡之中……
“南瑾……”众人大慌,陈大夫解释道:“公子只是累了,让他睡一两天,身体就会慢慢复原!”
流苏一听,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尽管痛苦,他总算是熬过去了!
流苏喜极而泣,这种事,再也不要有第二次,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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