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弃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知晓
萧绝能让他身受重伤,萧越心里恐怕是十分得意!
南瑾唇角浮上冷冷的笑,如玉的脸,唰了一层冰,如果他知道他是谁,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倏然有了种野蛮的报复快意……
“爹……”小白稚嫩的声音飘来,如一道阳光射入他阴暗的心底,顿时赶走最后一抹阴冷。小丫头走进凉亭,柔嫩的手擦去南瑾额头上的冷汗,面无表情地道:“回家之后,我要告诉娘!”
“娘信你还是信爹?”南瑾笑着反问,小白嘴巴一翘,露出鄙夷的神色。
南瑾一笑,“乖,推爹爹进去休息!”
“爹,你果然是糊涂了,小白能推得动你么?”小白这会儿更鄙夷了,喊了一声,“韩爷爷……”
把茶具拿下去的韩叔正好过来,推着南瑾进去,小白看着竹林,有些讨厌地道:“爹,小白不喜欢皇上!”
南瑾眉梢微微一挑,风趣道:“小白以后又不用嫁给他,喜欢他做什么?”
※
凤城,风家堡。
流苏最近心情极为低沉,笑容也少了,整天待在书房处理公事。风家船运、酒楼、药铺、银矿开采等生意,都是她一手包办。
南瑾上京之前把船行的生意都交代得妥妥帖帖,有柳溪柳秀和船行的六位管事,流苏本不用那么忙碌,只要负责监督便成。她只要把酒楼和药铺好好经营就成,可流苏却把所有的生意都包揽在身上,凡事都亲力亲为。
太过忙碌,焦头烂额,晚上就睡得沉,不会太过于思念南瑾和小白,更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为她不能怀孕一事耿耿于怀。
顺其自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她没有那么洒脱,真能那么快放下!
这么多年希望落空,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风夫人交代,只好深深地藏在心里,打算等南瑾回来,他们好好谈一谈。
南瑾医术如此高明,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机会,她也会试一试。
每天夜里,明明忙得焦头烂额,沾床就想要睡觉,却依然要很久才能睡着。
想南瑾,想小白,想她的不孕。
思念已经深入骨髓,无时无刻不想着他们,流苏有些后悔让小白上京了。南瑾不在,看着小白那张脸还能过过瘾。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这些年,她早就能够独挡一面。
可没有南瑾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很不安,很恐慌……
除了思念,还有莫名其妙的恐惧。
没有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她总是会胡思乱想,再加上最近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总是在半夜惊醒她,然后恐慌得不能自己,再也睡不着。
偶尔还会莫名其妙地心酸落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秀丽的女孩,穿着美丽的校服,一头顺直的墨发极为飘逸,她看起来很年轻,流苏认真,只是她,可似乎又不是她,那个装扮是陌生的。
英俊冷然的男人,一身霸气尊贵,双眸如冰冷硬,也是陌生的装扮,是萧绝。她看见少女幸福地挽着他的手臂,走过那排高大的梧桐树。背影是一轮淡淡的夕阳,空旷而美丽,淡淡的光辉笼罩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而幸福的色彩。
女孩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有些少女的娇羞和含蓄。很柔和,很温润,不太绝色的脸很雅致,风韵迷人,如一朵白云般纯洁。
她似乎不太爱说话,男人也不太爱说话,总是能沉默地走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她就开始找话题,冲淡他们之间的沉默。
她听见……萧绝两个字!
男人的脸很冷漠,毫无表情,任由女孩挽着他,有些爱理不理的高傲,然而,偶尔能捕捉到他眼底深刻的柔情。
被掩盖在他冷漠的外表之下,从不曾让女孩发现。
这一幕,美得像一幅画!
流苏能感受到梦中少女温柔细腻的情怀,感受到她对爱情的憧憬,感受到少女情窦初开的娇羞和芳香。
那么干净,那么纯洁。
她每次梦到这儿就潜意识地想要停下,似乎不想要打破这么美丽的画面,潜意识拒绝任何事情来破坏他们之间的幸福。
流苏甚至有种蛮横的冲动,谁想要破坏他们,她就想要狠狠地把刀刺向谁。
可终究她无法摆脱梦境,她梦见女孩穿着白纱嫁人的画面,看着她在家人的祝福下走向她深爱的男人。
画面翻转,流苏看见女孩落泪的脸。
那盏橘黄色的灯光下,女孩日复一日地等着男人回家,却每次都失望,即便是很晚回来,她也只能看着他冰冷的背影。
流苏看见她失望沉痛的表情,看见她一个人把身子卷在墙角哭泣,她的声音很压抑,咬着手指头,不敢哭出声。
却已然泪流满面!
再后来,流苏看见他们签下离婚协议书,看见女孩行尸走肉般地走过马路,雨水很大,雷电很恐怖。女孩的绝望和厌世流苏感同身受,看见车子危险地冲向她,流苏想要大叫,让她小心点。
枪声……
鲜血……
一幕一幕,都那么惨烈……
女孩躺在医院苍白的脸,男人冷漠旁观的态度。
画面再一次翻转,又是一场婚礼。
流苏看见女孩一身玄衣,冷漠而高贵,按下手中的控件,一朵蘑菇云飘然是升起……
所有的一切灰飞烟灭!
流苏每次都被这声巨大的爆炸声惊醒,心脏疯狂地跳动,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己!
通过梦境,她似乎看见女孩爱上萧绝,嫁给萧绝,最后选择同归于尽。
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鲜明而生动。
流苏感受着女孩一路走来所有的情绪波动,她曾经的幸福和失望,和最后的绝望!
那一刻,流苏痛彻心扉!
很久很久不能入梦!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嫁给萧绝之前,她经常会做这个梦,也是因为这个梦,她才会对萧绝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梦里的男人和萧绝长得一摸一样。
可自从嫁给萧绝之后,她很少做这个梦,这几年在凤城,更是从未有过这个梦境。
是从南瑾离家开始,她又断断续续做这个梦,特别是最近,越来越清晰,每次醒来,头部都是一片剧痛,让她无法呼吸。
流苏不知道为何她会做这样的梦,只觉得这梦好真实,真实到她以为这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梦里一片悲壮!
梦外一片凄凉!
萧绝……为什么会是萧绝?
流苏心底的恐慌莫名地加深,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无法判断到底怎么了。
只好用更繁重的工作让自己更忙碌,她想要累得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
风夫人见她如此忙碌,十分心疼,流苏显然是憔悴了些,晚上睡不好,白天又整天忙碌。风夫人劝过她好几次,她都只是一笑而过。
最近造船师新设计了一种货船,比起之前的货船,更坚固,容量更是之前的一倍有余,还在铸造阶段。
前天柳溪上山,兴奋地告诉她今日可以试船,让流苏一起去赤丹河看看。
流苏点头,把时间安排在中午,试船之后,她还可以顺便回酒楼看看。
午膳之后,流苏带着小翠阿碧便下山,到赤丹河去看新的货船出航。
流苏才刚下山,一只老鹰扑打着有力的翅膀,在半空嚎叫一声,莫离匆匆一吹口哨,老鹰俯冲而下,停在他手上。
是一封信件,上头是南瑾的字迹,写着苏苏亲启。
莫离耸耸肩膀,公子写给少夫人的信,可能是夫妻两的亲密话,他们不便看,他把信拿回书房,放在桌子上。
“少夫人刚刚下山,晚上回来看也是一样!”莫离并不在意,放好之后,转身出了书房。
赤丹河边。
这艘结合所有造船师心血的作品,不负众望,顺利出航,即便是装运的货物比之前多,其速度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比之前更快。
柳溪笑语,这有可能会取代现在所有的帆船,成为航运界一个新的里程碑。
流苏心里也是高兴,冲淡这几天心中的烦躁,总算是有一件喜事。
“南瑾若是知道,一定很开心!”流苏淡淡地笑道。
阿碧一笑,“少夫人,柳秀可能早上就写信告诉公子这个喜讯了!”
柳溪笑着点头,阿碧说得一点也没错。
“柳溪,那我去酒楼,这个的账目你迟两天给我送过去,最近辛苦了,好好休息两天!”
“知道了!”
流苏浅笑,便离开渡口回酒楼。
流苏回到酒楼,便开始处理这几天积压的公事,小翠阿碧是好动之人,流苏的工作枯燥又乏味,她们也不懂,便想上街去溜达一圈。
流苏只是笑着让她们傍晚前赶回来便是。
两人应了一声,便很愉快地跑开了。流苏摇头,坐到书桌后面,这两个丫头的耐心可不比紫灵,每次跟着她出来,都不会安分地留在酒楼能等到傍晚。
流苏才刚刚翻开账本,倏然凝眉……
空气中似乎有股冷气团在转动,逼迫而压抑,如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抵着她的咽喉,流苏心底一颤。
莫名其妙感觉一阵压迫般的窒息。
空气冷得如凝结一般……
一道高大的人影从门口走进,浑身狂飙怒意,足以让所有的生物都恐惧颤抖……
“方流苏……”咬牙切齿的声音……
流苏脸色唰一声,惨白如纸……
*
今天被电信鄙视了,不好意思哈!!
代嫁弃妃 第234章
一阵冷风从窗口灌进来,空气中的燥热被屋里的寒气冲淡,冷热交替,冷气占了上风,流苏的脊骨爬上一股寒气,毛骨悚然,所有的汗毛紧张竖立,蓄势待发,如准备一场殊死搏斗的士兵。
风吹过她面前的,一页又一页,哗啦啦地响,如一把冰冷的刀,在她的心脏上,左右翻滚。
流苏的手脚有些颤抖,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如雪山崩塌般,冰雪铺天盖地卷过来,彻底把她淹没。
她的嗓子极为干涩,像在寒冷的冬天猛然灌了一口酒,火辣辣般的剧痛。
已然失去说话的力量!
男子一步一步走近,威迫和杀气扑面而来,流苏顿时有股逃跑的冲动。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她……
苏苏,快跑……
苏苏,快跑……
可是,她只能愣愣地瘫坐在那儿,她的腿,在颤抖,她的唇在颤抖,她的指尖在颤抖,浑身所有的毛孔都在恐惧地颤抖。
她的眼睛如同看到世间最恐怖的人,睁到极限。
时隔多年,在真相被揭发的那一瞬,流苏措手不及,除了恐惧……
还有一股想要哭泣的酸楚……
物是人非事事休!
萧绝的脸绷得死紧,他的呼吸粗重而浓烈,冷峻的双眸燃烧着熊熊烈火,要把眼前的女子烧得一干二净,尸骨不存。
他的心情,游走在惊喜和愤怒之间,不停地交错,碰撞。曾记否,这张在梦里也不愿出现的容颜,他曾经的悔恨和深爱。
萧绝身体紧绷,处在一种极限的状态,不知什么时候会把所有的怒意和恨意全部爆发,拼命的压抑,拼命的忍耐,在极限边缘游离。
她的容颜和五年前……毫无二致。
弯弯的柳眉,灵秀的翦眸,肤若凝脂,骨如玉雕,这是他的流苏。
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熟悉的唇……还有那熟悉的药香……
即使闭上眼睛,萧绝都能深刻地感受到,属于流苏的气息,这是五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和眷恋的气息。
高大的男子身体突然颤抖了下,他缓缓地伸出手,想要触及这副熟悉的容颜,想要感受她的温度,是否真实。
倏然在离流苏的脸一寸的地方停下,那些酒醉孤独的夜里,曾经出现过的幻觉,再一次浮上脑海,每次他伸手去碰触,流苏便会消失在眼前,他早一次被熟悉的心痛袭击。
这回呢?
她是否还会消失?
流苏的牙齿在打颤,连呼吸都变得深沉而冗长,不敢有一丝妄动。
眼泪不知为何,从眼眶中滚滚而落,并非她想要哭,而是酸楚和遗憾交错,逼出她体内多余的水分。
萧绝的眼光专注而深刻,看见流苏落泪的那刻,心底冷硬的那块地方变得柔软了,她的欺骗,她的背叛,突然变得遥远而不足挂齿。那一刻,心里满满的,都是疼惜,想要把过去所没有给她的怜爱统统给予。
萧绝的手,擦去流苏脸上的泪,冰冷中夹着微热的温度让他心头一颤,倏然伸手把流苏狠狠地抱进怀里。
“流苏……”萧绝的声音暗哑极了,压抑着莫大的惊喜和兴奋……
真的是流苏……
玲珑的身子镶嵌在怀里,药香扑面而来,那股柔情和温暖的感觉,他无数次怀念过,并不陌生,时隔五年,失而复得的珍贵让萧绝有种落泪的冲动。
“流苏……流苏……”所有的话都消失了,如同刚才,天地间只剩下这抹淡绿色的色彩,他的脑海里也只剩下心爱之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喊着。
流苏愣住了……
他不生气么?
他不是要杀她么?
为什么要抱着她?
为什么看起来又好像很开心的,很深情的样子?
是因为她么?
那声低哑而温柔的叫唤是世上最深情声音,听在耳朵里,宛若整个天地都充满迷离暧昧的情愫,好似这个男人,爱了她很久,很久,爱到骨子里。
他应该气得一巴掌狠狠地打她才对啊!
流苏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愣愣的,任由他抱着,她不敢去碰触萧绝,不敢发出声音,深怕一动,一出声,就会打破这种诡异的平静,萧绝下一刻就把她碎尸万段。
他刚刚进来之时,身上狂飙着一股怒气和恨意,强烈到即便是百里之外的人也无法忽视,能让世间所有的生物灭绝。
流苏和萧绝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算很长,她还记得在王府的时候,阴晴不定的男人,他的脾气难以捉摸,虽然大多时候,他是冷酷的,绝情的,甚至是愤怒的。可有时候却温柔得让人心颤。
这会不会是萧绝短暂的温柔,下一刻,便是狂风暴雨等着她。
流苏不敢往好处想,她的脑海里甚至出现被萧绝五马分尸的惨状。
她欺骗了他,背叛了他,她逃离了他,对萧绝而言,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流苏……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地对待我?”萧绝微微推开她,双手却禁锢在她腰间,不许她逃离。
男子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声音温柔到极致,而那森冷的气息,却让流苏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颤。
“为什么垂着眼睛,不敢看我?还是我的容颜让你憎恨,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他的声音有着深刻的自嘲和讽刺,似在嘲笑什么。
流苏垂着眼睛,心跳如雷,那是一种很恐惧的感觉,抓住她的神经。
她宁可萧绝大声地骂,用力的打,也不愿听见这种类似温柔,却森冷的语调。
她害怕!
南瑾……你在哪儿?
流苏心口发酸,第一时间想到南瑾,如果南瑾在这……如果南瑾在这……
当年一个人出现在漠北海上,跳入鲨鱼群之时,她也曾经在心底呼喊南瑾,可南瑾始终没有出现。
这是她必须要面对,必须要承受的恐惧,谎言被揭穿随之而来,萧绝的怒气和恨意。
流苏安静得如乖巧的女孩,在萧绝面前,静默无声,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萧绝一手勾起她细致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面对着他,萧绝眼光掠过晦涩,以一种柔到极致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倏然有脚步声,慢慢地逼近阁楼,流苏脸色一喜,彻底激怒萧绝,一记手刃在她颈后劈下,流苏还未出声,眼前便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死也逃不开我!”这是她昏倒前,唯一听见的声音。
※
傍晚的夕阳,温暖的余晖,在湖面上铺了一层金光,整个水面都是如此安静而宁和。
不远处,红光缭绕,那轮太阳,给天边带来漫天的红霞,不同于水面的宁静,天际的云层不停地滚动,不停地跳跃,时而聚在一起,时而疏散。天际有着沉重的基调,这样的红,犹似鲜血,泼在天边,那缭绕着的红云,如一朵美丽的花——开在坟墓边的花。
美丽,妖娆却沉重!
赤丹河上,孤帆远洋,萧绝立在船头,玄衣的墨色融入在夕阳的余晖中,极为沉重。他眉梢紧拧,几年的历练,男子的眉宇间,有了如宝剑般的锋利。
他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好好地欣赏大自然的风光。
在人生的路上,他一直走得很快,快到来不及去好好欣赏世间所有的美景,他的世界是黑暗的,是血腥的,是肮脏的。虽然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得不到常人该有的温暖。
看见阳光,有时候会憎恨。
为什么它可以如此灿烂,却照射不到他的生命里。
这些年,更是变本加厉,沉浸在黑暗之中,得不到救赎。他动过情,也爱过人,他爱雪瑶,但更爱自己。他爱流苏于生命同重,他曾经以为,流苏会是他的救赎,能把生命中缺失的阳光带给他,然而他唯一的救赎,却一手把他推入更黑暗冰冷的深渊!
萧绝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母亲是皇后,在宫廷的斗争中,他得不到一丝一毫的爱,因为他大哥才是太子。母亲把所有的期望和寄托都给他大哥,任由他在黑暗的角楼里成长。萧绝记得有一年的夏天,那时候他才七岁,在宫里遇到娴妃,不小心撞伤了她,被打了一巴掌。
他回宫去告诉母亲,他的母亲却让宫女把一束香点燃,狠狠地扎在他手臂上,拖着他去向皇帝告状,废了娴妃,在他母亲的眼里,他的作用便是这个。
从那以后,萧绝便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更懂得如何生存。
在别人想要抛弃他之前,他会把那人先狠狠地抛弃。
在别人想要杀他之前,他会把那人先狠狠地杀死。
这便是他从小学会的生存之道。
他不懂得如何去爱人,就如懵懂学步的孩子,不小心摔跤,如没有人扶起他,让他继续,那他永远不会走。
他从小学会的一个道理便是,喜欢一样东西,便要不予余地去占有,否则她就不会属于你。
这才是爱!
在他心里,是害怕被抛弃,所以才会紧紧地抓住,让人喘不过气来。
流苏啊,你为何会如此狠心?
即便千错万错,也不至于如此决绝,就这样把他狠狠地抛弃。
剥夺了他所有爱她的权力!
一点点的痛在心底蔓延,沉淀过的恨意又一次悄然爬上心头,疯狂地在心底燃烧。
流苏不仅离开了他,还嫁给风南瑾,还为风南瑾生了个女儿。在所有人都以为风南瑾已死之刻,勇敢地撑起风家,他简直不敢想象,当年和他过手的女人就是流苏。
她在幸福的时候,可有想过他?
想过他,在过什么样的日子?
不,绝不放手!
流苏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身后有了异动,流苏匆忙出了船舱,这才赤丹河中间,是漠北海的方向?整条船上除了两名水手,就她和萧绝。
流苏的脖颈还有些酸痛,此刻却顾不及,一个下午的时间,离凤城已经很远了。这是上京的路线。
流苏倒吸一口气,“萧绝,你要带我去哪儿?”
久违了五年的声音如天籁般传入萧绝的耳朵,心情莫名地激动起来,然而,触及到女子脸上的恐惧和担忧,一股怒气又从心底窜上。
萧绝冰冷地开口,“你在凤城五年,难道没看出这是上京的航线吗?去哪儿?你是我的妻子,你说我能带你去哪儿?”
流苏本来就苍白的脸,更白了,有种透明的错觉,她慌了手脚,脱口而出,“我的家在凤城!”
萧绝的脸一下子沉入黑暗之中,灼热的眼光如能让寒冰燃烧,浑身散发出一股煞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方流苏,你胆子你再说一次!”
流苏脸色苍白,背脊却挺得笔直,一字一句,极为清晰地道:“我的家在凤城,是风家堡!”
萧绝的手突然举起,对着她的脸就要扇过来,流苏双眸沉静地看着他,眼光坚定,把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地隐藏在心底。南瑾说过,如果对手比你强,比你厉害,就要更加沉稳,千万不要让对方看出你的恐惧和不安。
实力上赢不了,气势上千万不要输!
萧绝的手,突然打不下去,这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曾经发誓过,假如她真的还能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会把过去来不及对她的爱统统地给她,又怎么可能再伤害她。
“萧绝……”流苏轻声喊道,神色有些痛苦,“我们缘分已尽,就算回去,又能怎样,你还是当年的你?我还是当年的我吗?已经五年了……如果是因为我的欺骗让你自尊受伤,要打要骂随你便……你我都知道,回不去了!”
萧绝眼中火光一窜,用力地抓住流苏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可以揉碎她的肩骨,疼得流苏头皮一阵发麻,却用力地忍住。萧绝愤怒地喊道:“缘分已尽?什么叫缘分已尽?方流苏,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一点,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就算你日后二嫁,三嫁,四嫁……你还是我的王妃,只要我没死,这个身份你永远也摆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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