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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费虚
直隶厅是直属于省的地方行政,地位按府对待,但不辖县。
直隶厅的长官是通知,正五品官,其职责是管辖厅内的一切地方行政,甚至还由于某些特殊因素具备相当的地位。
李安生直觉感到他这只蝴蝶很有可能会因为胭脂沟的复兴而提前漠河直隶厅的出现。
东北设三省行省,这是时代的大变革,前所未有的良机。
比如黑龙江之前是军治,设将军,从一品,而改巡抚的话,是从二品,从黑龙江将军到黑龙江巡抚,看着是品阶降了,但是从武职到文职,以及政治地位来看,实际上还是得到了提升。
将军倒罢了,可黑龙江军治有着一大批的高级武职,副都统是正二品,协领是从三品,佐领是正四品,就连汉人包衣佐领也是从四品。
这里头有两个,一般人暂时还觉察不出来,东北这些虚高的武职很有可能是要转民治长官的,也意味着有一大批的人要下岗,转任民治长官的这些武职可都是幸运儿。
像墨尔根这个本来鸟不拉屎的偏远地方,就有一个副都统,四个协领,还有一大串的佐领、参领啥的,难道让这些人都去当民治官?只怕全国都无法安排关外这么多的高级武职。
第二个,关外转民治是因为越来越轰轰烈烈的闯关东潮流,关外被开发的程度越来越高,人口越来越多,加上边防的压力,关内土地的压力,国家财富的压力,使得关外改民治已经是迫在眉梢。
原先的八旗军制在黑龙江地方已经不适合了,必定要改成关内一般的府县行政机制,这意味着大量的八旗子弟也就是那些高级武职要失业,然后汉人官员的机会便出现了。
林虎这样的管带虽说是从四品(新军管带品阶为正四品、从四品),但是并不意味着什么。
眼下李安生撺掇着刘竣不为林虎要正四品管带这种虚高的只是荣誉象征的武职,而是要漠河守备队这个正五品守备武职,其实就是看中了军政合一,地方政权设治。
如果真的能够推动成功,那么将来黑龙江设行省,到程德全那里去活动一下,林虎一个漠河直隶厅的同知位子是跑不掉的。
直隶厅同知是正五品文职,也可以算的上是地方大员了,虽说在黑龙江这样的苦寒之地并不算什么,但是只要这样就足够了,李安生要的就是在漠河地方的绝对控制权。
至于他自己升官与否,走何捷径,也有了自己的一番思量,只是眼下还没到时候罢了。
在王铁锤看来,李安生的这些谋划简直就是算无遗策,就算没有成功实现,也已经能够让他们惊艳无比了。
谁能想到这里头有这样的弯弯绕绕,又有谁能想象李安生竟然敢为林虎谋求一个正五品文职的疯狂,但知道的人,却不得不为之叹服。
从一个马贼头子,招安为一个护矿营管带,本来只希望能护着胭脂沟一方平安,现在多了个李安生在运筹帷幄,竟然凭空铺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林虎有老毛子克星的缘故,当初招安之事是朝中几位大员亲口赞同的,可想而知林虎这些年将老毛子打得有多惨,连中枢都知道有他这样一个人物。
黑龙江比邻俄国,边防压力无比巨大,朝廷正需要林虎这样的人物稳坐边境,这是李安生为林虎考虑在内的一大有利因素。
李安生谋划这些,都是坦然让刘竣知晓的,刘竣也能在这上头出些力。
刘竣是来镀金的,早晚要回京城,将来也能够作为李安生他们在京中的一大臂助,李安生执着的想要让出些好处,让刘竣所在的家族入些股份在他筹办的产业中,便是想着将来能有刘竣在京城为他们奔走出力。
刘竣也想着要是将来胭脂沟兴旺起来,在这里的产业倒是一笔稳定的进项,能让林虎主掌地方行政权力,对他的产业也有好处。
花花轿子大家抬,有何不可?
等到钱庄、制糖厂等产业办出来,他们就是一个坚固的战略同盟关系,因为利益而紧紧的抱成一团。
这让林虎是万万想不到的,也让他对李安生生出了更多的期待。
刘竣与韦明同也是如此,对这次的京城之行充满着希望,这是他们一大转折点,说不定就能腾挪而起,演出一番精彩人生来。
依依话别,终于还是踏上了征程,除了王铁锤像个憋屈的小媳妇一般,幽怨的望着站在船头,身影渐渐漠河的韦家小姐,其他的人都久久的矗立着,用力的挥着手。
一路顺风。





炮火1906 第三十八章 怕他个鸟
人活于世,个人的力量委实是渺小的,但偏偏有这样一种人,能够领袖群伦,脱颖而出,究其原因,唯借势耳。
个人的能力与品格固然是根本,但从古至今,善于借势者,都能从底层迅速的爬升,乃至龙腾九霄。
在林虎心中,李安生便是这类人。
谁能想到韦明同这样的大家公子会愿意跟着他们,决意筹集巨资,准备在胭脂沟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还信誓旦旦的要联络世交好友共襄盛举。
谁能想到,刘峻之前对他们多有防备,如今却戮力奔走,甚至为林虎走门路,想要为他谋一个官位。
要是换作从前,只怕刘竣会嗤之以鼻,一个刚招安的马贼,不过还是个管带,就痴心妄想着要贪图正五品文职?
可刘竣眼下却是深信不疑,所有人的信心都来源于李安生的谋划。
李安生借的不仅是刘竣的势,更是在借袁世凯的势。
徐世昌可是袁系二号人物,有他出任东三省总督,这事大有可为。
刘竣也能从中得到好处,借着胭脂沟复兴这股东风,他何尝不能凭此得到袁世凯的信任,从而更上一步?
林虎倒是盼着李安生能有些出息,如此一来,他们的根基就更加的稳固。
在他心中,早将李安生当成了可xing命相托的自己人,李安生有大造化,他们都能跟着受惠。
这次刘竣回京为李安生谋一个正七品会办的官位,倒是板上钉钉的,但李安生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们看中的不是官位高低,而是实际上能够掌控的权力,黑龙江天高皇帝远,方便他们施展一番拳脚。
北洋与洋务等多有牵扯,故而北洋的许多官职并不常设,但要比同级官员地位高,也方便提升。
李安生也怕一时太过出风头,入了袁世凯的眼,被调到京城那个大染缸大酱缸里去,那时候可真是欲哭无泪。
所以,他想着走走黑龙江将军程德全的门路。
当年徐世昌保举过程德全,所以两人私交不错,但是徐世昌出任东三省总督的话,在利益面前,谁知道往日的那点交情还能不能值点什么。
要知道,程德全是慈禧一手提拔的,当初程德全平地而起,挤走了许多的权贵出任黑龙江将军,便是慈禧的重用。
眼下徐世昌作为袁系二号人物,会不会容忍这样一个人物坐在黑龙江将军的位子上,还是个未知数。
不管如何,他可不能打上明显的袁系烙印,也不能打上明显的程系烙印,而是两边都要交好。
况且,李安生还在想着是否能借着程德全搭上慈禧这条线?
程德全的势也好借,他的得力手下宋小濂便与胭脂沟有着难以磨灭的缘分。
当年宋小濂在胭脂沟金厂待了十余年,大好年华都付诸于金矿事业,李安生倒是想打这张感情牌。
他也想着能早日见一见这位传奇人物,作为一名文职官员,可是让老毛子闻之色变过。
当年林虎在黑龙江两岸纵横来去,背地里也得了宋小濂不少的助力。
宋小濂与林虎也是惺惺相惜,这倒是个极好的契机。
林虎早已使人送了拜帖去了齐齐哈尔,准备找个时间拜访宋小濂,联络下感情,也好为李安生的谋划添些助益。
众人打马在河边走,不时停下来谈笑几句,很是痛快,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的确很舒服。
他们都不是愿意受束缚的人,又想着能干一番事业,在漠河与墨尔根这样的地方当个土皇帝,正合他们的心愿。
至于将来能走多远,便要看时局如何发展,也要看李安生能谋划到哪一步。
“安生,你脑子好使,主意一个接一个,可能为我出出主意?要如何,这韦家小姐方能看上我这粗莽汉子?”
王铁锤此时倒是恢复了常态,大言不惭地朝着李安生挤眉弄眼。
林虎策马上前,用马鞭子在他肩头敲了敲,笑道:“你好生跟安生学些本事,别光顾着舞刀弄枪,跟二虎一般多读些书。眼下关外变革在即,有些出息,到时韦家说不定真有联姻之意,韦家小姐倾心于你,也不是毫无希望的。”
王铁锤嘟囔了几句,又朝李安生憨厚一笑,似乎被林虎说动了心。
不过从前几人纵横黑龙江的时候,高金虎一有闲暇就捧着卷书,林虎为了解决一大帮人的吃饭问题与前程,也是喜欢钻书堆的,兵法也好,史书也好,治世经济也好,当初王道清入伙时带了家中藏书数百卷,让林虎欣喜若狂,从此将王道清奉为上宾,也是这个理。
眼下众人招安后,愈加的没了马贼胡子的派头,倒像是一帮经世济民的大学儒者。
他自己倒是忘了自身也是个怪胎,胡子头领与书香门第小姐的结合产物。
算起来,王铁锤的头脑也是极好用的,遗传了父母的优秀基因,一个为了讨好妻子造假画造成大师的胡子头领,一个肯跟着胡子头领私奔的大家闺秀,造出来的产物更加变态。
一个同样恋上大家闺秀的从小被逼着泡在墨水缸里的叛逆人物,为了躲避家中将他培养成为大文豪的压力,毅然离家出走闯出了一番声名。
李安生真想象不到王铁锤最后能够成长到哪一步,会不会成功复制他老子当年的壮举?
众人挂念垦殖园诸事,便一同往这边而来,这些日子他们吃住都在垦殖园,一群胡子料理些农事倒也乐此不疲。
到吃过午饭,刘文凤满面怒气的过来,显是在哪受了气。
“刘二哥,何故如此?”
林虎迎上前去,将两个洗净的瓜果递了给他。
刘文凤是刘竣的本家,特意跟了刘竣过来帮衬,为人很是厚道,也从不摆什么架子,倒是跟李安生与林虎他们相处融洽。
他接过瓜果,狼吞虎咽的啃了一气,直喊痛快。
“那可恨的老毛子,居然擅自将河运费用提了两成,并提出在胭脂沟划出商埠来,专归俄商落脚。”
这在边境口岸划出商埠,是老毛子的惯用伎俩,实际上是想要划出特权区域供他们掠夺罢了。
这老毛子便是库鲁诺夫,平时不仅负责矿上的矿苗勘探,也负责居中与俄商联络,这河运如今被俄商所垄断,都要依赖他。
“什么东西?平日里容忍他倒罢了,眼下却要得寸进尺,真以为我们离不开他不成?”
王铁锤大怒,他本就看不惯这老毛子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再加上这老毛子没少干坏事,早就想教训这混蛋。
李安生倒是没有动气,缓缓说道:“只怕老毛子之前图谋胭脂沟不成,眼下是来使绊子,故意看我们的好看。他怕是听见了重修墨尔根古驿道的风声,想要要挟我们罢了。”
刘竣过去一直忍住没辞退这老毛子,一是当初老毛子交出胭脂沟时约定由库鲁诺夫来负责安顿老毛子矿工,二是河运暂时要依赖老毛子。
“要不我们组织渔船自己运输,撑过了眼前的难关,等刘大人买了江轮回来?”
高金虎在旁出主意,眼下是决不能向老毛子低头的,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刘文凤冷笑一声,说道:“我就是这么说的,你说那老毛子说什么,他说我们自己组织河运,到时候船翻了或是出了意外可别怪他没提醒,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我们吗?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安生也来了脾气,说道:“那就让他来试试看,一味的忍让倒是只会让他们的气焰更加嚣张,不给点苦头他们吃吃,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他们?”
转头朝林虎说道:“虎子哥,要不我们就干他一场?”
林虎想了想,拍了下手道:“那便干他一场,须好生计议一番,给他们来下狠的。”
当初他们决意将河运控制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就知道总避免不了要与老毛子撑腰的河匪干上一场。
无法肃清黑龙江上的俄匪,河运就无法开展起来,就连捕鱼等都要受气。
眼下只不过是提前打一仗罢了,这样也好,和平从来都是靠打出来的。
只是还要用计,既要打痛对方,又要让对方吃个哑巴亏,发作不得。
“至于划出商埠一事,胭脂沟金厂虽然独立,但还需要黑龙江地方上签署命令,与我等无关,让库鲁诺夫将此事上报就是。”
这便是黑龙江不设民治的坏处,国家利益往往被人给钻了空子,眼下李安生也只能直接无视,将此事推到上面。
刘文凤一拍大腿,说道:“好,我便这么去回复那老毛子,看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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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 第三十九章 老毛子喝尿记
今天先送上一章,能不能二更还要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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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生想要在胭脂沟大展拳脚,总要先设法将库鲁诺夫这个老毛子赶走才好,不然老有人在旁监视着,委实是个妨害。
这个老毛子的明哨必须要赶走,只是眼下缺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这找新矿苗一事,倒是要尽快培养些人才出来,不然只会让库鲁诺夫更加的嚣张。
如何应对河上俄匪对运输船队的袭击,也是需要慎重对待的。
林虎纵横大河两岸,威名赫赫,使得这短时间各路俄匪都驻足不前,不敢前来胭脂沟生事,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敢惹上门。
林虎这几年不但多次袭掠俄国沿河与西伯利亚铁路沿线城镇,也将俄国匪帮打得着实是痛,双方的仇怨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开的,林虎一直忍着没敢娶春桃,一是不想让春桃受苦,二是也存了马革裹尸的心思。
护矿营只是守在胭脂沟与漠河各处哨卡,俄匪固然不敢前来,但是一旦出到河上交战,俄匪们必定会像嗅到鲜血味道的鲨鱼一般蜂拥而来。
组织船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江上的许多船家都被迫向俄国匪帮纳贡,许多地方守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让他们敢于跟俄国匪帮对着干,即便是林虎都没这个能耐。
果然,第二天消息就泄露了出去,刘文凤与林虎去联系船家组织金厂与垦殖园河运碰了不少壁。
不用说,老毛子不使坏,就不是老毛子。
倒是丁大叔出面聚拢了几条船,丁大叔名叫丁永贵,当年也是河上的一把好手,后来自己攒的船被老毛子一把火烧了,才绝了在河上谋生的念头。
“那老毛子猖狂太过,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凡是金厂与垦殖园运进运出的货物,都只能给沉入江中。谁要敢为我们运,就得有连人带船陪葬的觉悟。猖狂,实在猖狂。还有,老毛子说了,凡是不与我们沾边的船家,在江上畅行到十二月。”
这对船家们倒是个诱惑,不用向俄匪上贡,也不用担心受怕那些横冲直撞的俄国兵轮,捕些鱼也不用遭了劫。
眼下倒是个难关,李安生想了想,说道:“那就只是几条船试试,都是丁大叔的老伙计,咱们也信得过,不用怕走漏了消息。”
林虎立即会意,眼下组织河运是假,其实是要趁机引俄匪来痛打一番,船少点也好,正好能够保密。
更何况,还有库鲁诺夫这个给俄匪传递消息的人在,不好好利用一番,让他传点假消息啥的,实在对不住人家在胭脂沟呆了这么久。
库鲁诺夫这几日一直在严密的监视着林虎等人,要是能够在河上一举围歼对方,实在是大功一件。
不过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对方也在防备着他,不敢太过粗心大意。
刘文凤这几日一直在跟他较劲,但这又如何,等林虎被剿灭之后,这胭脂沟还不是树倒猢狲散,刘竣回来也是无能为力。
刘文凤与林虎等人在江边与船家攀谈,库鲁诺夫假作闲逛至此的样子,听见刘文凤那个直xing子有些高的嗓门,忍不住走了过来,毫不掩饰得意的笑,故意讽刺道:“刘先生,看来你的威信不足以慑服你治下的这些刁民呀,怎么征用船只遇到了问题?要不要我帮你们联系几条货轮过来,价钱么,比从前高个三四成就好。哎呀,你不要瞪着我呀,我这也是为你们在考虑,船这么难找,当然要加些价钱才好。要不然,你给这些刁民加个三四成价钱,看他们跟不跟你们走?”
这老毛子的话的确惹人恨,太过张狂。
刘文凤在京城几时受过这样的气?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叱道:“洋鬼子何其yin损,以为这样我们就会任凭你们摆布?告诉你,哪怕只有眼下的几条船,我们照样要跑,船不够就多跑几趟,而且很快就会跑,我就不信,祖宗牧马饮水的大江如今落魄到给你们毛子横行霸道的份上。”
李安生没料到为人耿直的刘文凤会立刻爆发,不过,这倒也是件好事,至少给了库鲁诺夫一个印象,那就是这边沉不住气了,准备蛮干。
刘文凤无形之中倒是帮了自己的忙,不用谋划什么,就能让库鲁诺夫相信这边准备冒进。
库鲁诺夫也不跟刘文凤动气,只是yin沉着脸掉头就走,不过,此时他的得意却是真的,从刘文凤的嘴里,得到了几个有用的信息。
一连几天,他都在密切关注着金厂的大大小小的变动。
奇乾河、洛古河、观音山、洼希利沟等厂的金砂陆续运到,刘文凤也在对手中聚拢的几艘船只进行改造。
库鲁诺夫知道金厂运金砂出去就在这两日,白天睡觉,入夜则起来监视。
这日夜里,库鲁诺夫悄悄的潜伏到了码头上,只见几个火把之下影影重重,更有被刻意压低了声音的杂乱人语。
好家伙,这是在偷偷搬运金砂吧,看来刘文凤等人是打算半夜就起运,想要避开他的耳目。
库鲁诺夫忍不住暗暗jian笑,他昨天就将消息递了出去,眼下只怕河上的几股河匪都聚在了一起。
现在立刻将消息送出去,正好半道截住这几艘船,到时看刘文凤与林虎是不是要哭丧着脸来求他,哼哼。
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估摸着金砂运量与前几日从各分矿送来的量差不多,护卫力量也很有限,便打算立即返回。
行至,码头库房墙根下时,听到有人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在交谈。
库鲁诺夫弓下身子,半伏在地上,竖起了耳朵。
“但愿能瞒过那老毛子,此时出发,天明就能到瑷珲码头上,任凭他jian猾似鬼也想不到这招。”
这是刘文凤的声音,听脚步声杂乱细碎,似乎有好几人一同过来。
听着脚步往这边而来,库鲁诺夫赶紧贴在地上,往下溜到了草丛中,脚步声在他刚才躲着的地方停住,将他吓得脸色都白了。
“就是,往后我们便都在半夜装运,江上依稀难辨,俄匪来了,也好躲藏。那老毛子此时怕是睡得跟死猪样,哪里能想到这个。”
王铁锤的声音有些兴奋,也最好认。
库鲁诺夫暗骂几句,又得意的暗笑,睡的跟死猪样么?谁知道此刻他就在对方脚下的草丛中躲着,偷ting他们的说话。
正得意间,却不料一股带着sao味的水直冲他头上脸上而来,他猛的一惊,以为是被发现了,转念一想,定是哪个活该被诅咒死的正朝他小便来着,却只能强忍着,狠狠的闭着眼,眼珠子骨溜溜的转着。
果然,并不是对方发现了自己,而是刚好过来要解手。
“这泡尿憋了许久,哎呀,真是爽啊。”王铁锤的大嗓门响起,及时的化解了他心头的疑虑与恐惧,果真是来解手的。
满头满脸都是对方的尿,浓重的sao味直冲鼻孔,差点就恶心反胃,但他强忍着。
这时听到又有人说话,“正是,忙了许久,忘了解手了。”
还没等库鲁诺夫反应过来,便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阵尿而来,真是欲哭无泪。
“好了,林虎兄弟,正好回去睡上半宿,明日还有要事呢。”
刘文凤打了个哈欠,对着“林虎”说着,让库鲁诺夫心头一松,总算是没有尿继续下来了。
“林虎”沉闷的嗯了声,砸吧着嘴,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几人都往南边去了。
库鲁诺夫在草丛中忍了好一会,确认无人过来,才赶紧爬了起来,顾不得一头一身的尿,猫着腰一溜小跑,得赶紧让人将消息送出去。
他并没有在意,在他的后面,有着几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他的行踪早就被人给发现。
王铁锤早就笑岔了气,只是忍的辛苦,连肚子都疼了。
刘文凤则是不停的拍着李安生的肩膀,赞叹他的料事如神。
库鲁诺夫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早给李安生料到,故意露了些马脚出来,真的逮到了这条鱼,老毛子一出门就给兄弟们发现,然后就是之前那一出。
刚才那几条船上运的可不是金砂,而是枪支弹药,刘竣的护卫队都在睡大觉,但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武器装备也要睡大觉。
林虎与高金虎早已轻装乘马赶去了东面的江边,早有人搭了浮桥,接应他们上船,而且陈中亮也联络了一批货船秘密的等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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