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1906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费虚
这便是他的狠辣之处,不管你是俄匪还是俄军,在他眼中都是匪徒,反正真相永远掌握在胜利者手中,打到这份上,这场战事是彻底闹大了,谁都没本事压下去。
古辛暗暗吃惊,他还知道遮掩一下,天色渐明朗就干脆的撤退,不想留下什么把柄,对方却更加的卑鄙yin险,一直都死缠着他们,彻底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看来清军指挥官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赶出去,而不顾自己的政治前途了,竟有这么无私的人?古辛眼神闪烁,似乎想要迅速找出答案。
“李大人,我们真的要将俄军赶出城去吗?他们好像还有不少人,本来现在没什么伤亡,好不容易新兵们都见了血,有了些样子。”
云飞扬倒是个稳重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也在此战中受益匪浅,也舍不得那些与他共同成长的新兵蛋子。
李安生笑了笑,将马鞭子捏了起来,难得潇洒的说道:“哪里能真个将他们赶出城去,别说他们不愿,我们也没这个实力。今日能取得如此战绩,已经是相当不易。此时他们不出城,也无法妨碍我们,你看着,过些日子他们自然会乖乖的退到北岸去。哦,只要朝中的那些大佬们能够不昏庸不败家。”
云飞扬似乎明白了什么,嘟囔着说道:“朝中的那些大老爷们能靠得住吗?要是不昏庸不败家,国家也不会沦丧至此。”
李安生眯着眼看着前面的战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慎言啊,你我如今可好歹都是朝廷的官了,那些话可别入了旁人的耳朵。管他娘的怎么个昏庸无能,只要你我问心无愧,对得起百姓对得起国家就对了。”
其实李安正这话要是让道德先生们听到也是一番口舌,实为大逆不道之言,食君俸禄为君卖命,哪有只是对得起百姓对得起国家就够了的?
云飞扬之所以愿意跟着李安生,在他手下坐一名队官,实际上他觉着俩个人是一样的,都不想做奴才,又愿意脚踏实地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
枪声渐渐的稀疏了起来,俄军基本已经会合,再强攻的话,伤亡未免太大。
洪老六拍马过来报信,原来发现了查那图与巴义鲁的下落,巴义鲁逃遁出城,查那图却是探明了俄军围攻清军大营之后,以为已得计,便收兵回了家宅,想要看一出好戏。
李安生脸容严肃,双眼放出冷厉的光芒,冷冷的说道:“攻入查家,反抗者格杀勿论,尽抄家财,查家在城里城外的产业也尽皆抄没,不要伤及无辜。”
云飞扬呆了呆,似乎有些诧异,正打着老毛子,怎么就改打查家了。
洪老六却是一脸平静,仿佛李安生下的命令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清点了人手马不停蹄的去了。
李安生淡淡的说道:“既然今日匪徒千余人攻我大营,腾不出手来救护城中官员百姓,也是无可奈何。而且匪徒几乎都为老毛子,岂不奇怪,俄军难逃勾结匪徒罪名,若是我朝大员死于匪患,外务部交涉上也好有所问责。再加些筹码上去,俄人自知强赖着也无济于事,只能自己退走了事。所以说,强攻是行不通的,让他们自己走才是正道。”
云飞扬豁然开朗,这加些筹码,想必便是今日缴获俄军的武器装备,俘虏与尸体等,俄军始终是不占理的。
跟随在旁的窦固与奚文山也是面面相觑,眼前这位李大人不但胆大包天,而且心狠手辣,居然敢做下谋杀地方大员嫁祸于匪徒的果断之事,但多少也让两人心安,对方放心的让两人知道此事,是在表明拿他们当心腹招揽。
当然,其中也有警告的意味,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数。
这位李大人的智谋出众,出手果断,人虽年轻却有枭雄姿态,只看俄军吃了个老大的亏就能知道他的手段步步为营环环相扣,让人防不胜防,两人可以确保一事,那就是这位李大人早就算好了一切,没有遗漏任何的意外情况,早就定计要用查家的血来反诬俄军,心计之深沉委实可怕。
不知不觉两人生出了敬畏之心,但更多的是真心推崇,或许在这位李大人手下,能够报的了当年的血海深仇。
两人只求能够收回江东六十四屯,告慰家人在天之灵,便算是此生最大的目标,谁能帮他们实现,自然愿意奉谁为主。
李安生倒是没有想到,无心之中倒是多了两个能力出众的手下。
俄军惊惧之下,好不容易才收住了脚稳住了阵形,对“匪徒”没有继续发动进攻有些犹疑不定。
扑灭了火的撒列昂几乎要仰天大哭,军营被烧毁不说,留守的官兵与文职尽皆被杀,军械库房中封存的八挺重机枪与六门野炮却被城外闯进来的清军一扫而空,为了冒充匪徒,他们没敢使用这八挺本来用于守城的重机枪,更别提动用那一个野炮连,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说,还白白的便宜了清军。
本来远东俄军装备要差些,除了欧洲部分的主力师一个团配四个营,远东这边都是三个营,本来一个营两挺重机枪,可为了守住瑷珲城,阿穆尔总督府特意多配了两挺重机枪,这便是瑷珲俄军除了一个骑兵团之外还有一个步兵营的原因,主要便是那些机炮手。
可这些机炮手都无辜的惨死于清军的屠刀之下,怎能叫撒列昂与古辛不睚眦欲裂,尤其是那个野炮连,可是阿穆尔军区的宝贝。
这个野炮连虽说并不是清一色的加农炮,但也有四门1902式毫米口径加农炮,弹丸重公斤,射程为公里,另外便是四门75毫米过山炮。(早期的迫击炮口径并不统一,反而是75毫米比较多)
一个师总共也就6个野炮连,从西伯利亚到远东如此广阔的土地,也总共只有九个步兵师,东清铁路那将近9万人的几个铁路守备师大多都是只有3个野炮连,可想而知炮兵对于他们的重要xing。
这些机炮手都是早先便从撒列昂的步兵团调过来帮助古辛守城的,是他的心头rou,怎能不叫他心如刀绞如丧考妣。
这么多机枪与火炮到了清军手中,可以说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连古辛也是满面羞惭,他们可真是办了件天大的蠢事,居然为了冒充匪徒而不使用这些利器,而且还成为了被击败后遭到对方冒充匪徒洗劫的倒霉蛋。
毫无疑问,这场经历将是两人人生中的梦魇,这段故事也将成为两人终生的污点,为人所耻笑。
不过,眼下再rou痛也是无法,还不如好好地想想眼前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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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陆海兄弟与夏鱼田123兄弟的打赏。
炮火1906 第八十三章 瑷珲除暴(17)
其实撒列昂并不清楚,他的这些机枪与火炮早就成了李安生算计之物,有了这些枪炮,守住瑷珲城便多了不少把握,一定程度上也能让俄军有所戒惧。
林虎亲自带人拿下了俄军军营,对俄军机炮手痛下杀手也是他的决定,俄军基本都是文盲农民,识字的不多,所以能够指挥、熟练操作机枪与火炮的人并不多,杀一个少一个,凡是削弱敌人的手段都是对自身有益的,管他个鸟。
这便是李安生他们这股清军的不同之处,毫无顾忌,并没有其他清军的迂腐。
撒列昂他们这边急得跳脚,林虎等人却是已经收兵,好整以暇的观赏着战利品。
“这些都是好东西啊,俄式的马克沁重机枪反而是最适合我们的,口径改成了毫米,使用跟水连珠一样的乘以54毫米步枪弹。这叫怎么说的?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这枪可得尽快熟练操作起来,培养些机枪手,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不比这几门炮,咱们暂时还使不了。”
李安生带着林虎等人回了衙署大营,只派了部分军队扼守瑷珲城各处要道,看守俄军,实际上是全线接管了瑷珲城防。
这次的缴获实在是个大丰收,老毛子仓皇后撤时将打扫战场的权利拱手让出,收进了各种成色的完好能用的水连珠三百二十多杆,莫辛-纳甘短马枪两百五十六杆,这马枪可是好东西,差点把林虎给乐坏了,另外还有完好无损的优质马刀一百四十六把,损坏的长短枪也有一百五十六杆,多数能修好。
从城中陆陆续续捡来的长短枪也有两百多杆,估计大部分都是查那图与巴义鲁贡献出来的。
最大的收获当然就是八挺俄式马克沁重机枪,这可是了不得的好宝贝,连李安生都顾不上查抄查那图家,要赶回来观看这些宝贝。
北洋新军一镇设一个机枪营,共24挺重机枪,他们倒好,如今加上从京城拨过来的两挺,一家伙十挺,对于混成协来说绝对是够了,这上头可是省出了不少银子。
马克沁重机枪可是好东西,世界各国都在囤积,所以流入中国的并不多,这次京城练兵处拨了两挺还真的是袁世凯发话才放行的,各地新军都在求购,有价无市。
国内的金陵制造局、大沽船厂以及其他各厂都没有大量生产的能力,比如技术实力雄厚的金陵制造局,每月的产量一到两挺不等,简直就是坑爹,让一干新军筹备者们欲仙欲死。
李安生这次还是捏了把汗的,机枪是有了,可不会用咋办?还好几个机枪手都挺争气,没有出大差错。
这是其一,最为紧要的,还是备件问题与维护保养问题,这些都是李安生所担忧的,眼前还有子弹问题。
北洋新军用的马克沁重机枪都是国际通用的毫米口径,就连前些年让金陵制造局仿造的大清产马克沁也是这个口径,李安生既然铁了心的想当东北王,总得要有自立的本钱,在没有兵工厂之前,这弹药来源还是从老毛子这里得比较好。
老毛子腐败的很,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更何况他们还能以战养战,专门给老毛子找麻烦,就地缴获。
他之前撺掇着程德全跟老毛子买武器,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既要让老毛子给咱造枪炮造子弹,也要让老毛子能够看到从军火源头来缓解双方关系的可能,毕竟两边不可能一直你死我活,军事永远都是为政治服务的。
缴获的那几门火炮倒是没多大用,只能用来炮标官兵训练用,这炮弹李安生可没这个能耐搞到手。
俄军一般野炮连都是十二门火炮,只有榴弹炮连才是八门,撒列昂这个团的炮连显然也是缩水版,可见火炮对俄军来说也是颇为珍贵的,更别说炮弹。
那几门毫米口径的火炮也只能从老毛子那里搞炮弹,其他国家可没这么变态(貌似就老毛子跟小鬼子变态,搞什么武器都是要口径别出心裁),什么都要不一样,比如m1903/05/08型克虏伯75毫米口径管退野炮不仅在德国等国家是主力野炮,在大清也是威名赫赫,北洋新军中可是有不少这种火炮。
北洋新军一镇配置54门火炮,但这也是针对已经编练完毕的三镇一协,许多地方的新军连一半火炮都没有,他们这个混成协倒是能先成立一个炮连,直接靠着这些火炮先培养些人才出来。
不容易啊,识字的人少,真正学军事的人更少,谁高兴来这冰天雪地瞎折腾?
陆军讲武堂倒是要尽快成立,他这个半吊子伪军事迷好歹也是总办,他也豁出去准备将一些从后世得来的军事精华让黑龙江陆军讲武堂来发扬光大。
一场大胜下来,又缴获了不少武器弹药,众人的心情都很轻松,谈论着之前的战斗,总结着得失。
要是古辛与撒列昂知道这一幕,只怕会气得吐血,这还没完呢,就已经总结上了,实在太不把俄军当回事情。
展玉伯本来畅快无比志得意满,可一路跟着回了衙署大营,暗自心惊,这样的阵地委实诡异,换了他来攻,只怕也是只有惨败的份,无形之间谦逊了许多,看向李安生的目光也多了些敬畏,看来程德全选他做将来的新军混成协协统还是相当有眼光的。
趁着众人说起刚才俄军进攻时的种种,展玉伯也有心考究一下李安生,问起骑兵作战的要领。
“此时列强的骑兵都在逐渐的正规化、精锐化、现代化,也就是说,骑兵要想不被淘汰,就要找到在热兵器时代存在的优势。据我所知,除了老毛子的哥萨克还保留着许多骑兵师,德意志等国的骑兵都逐渐的轻步兵师而重骑兵团,这是因为现代战争已经不需要大规模的上万人的骑兵作战,作为步兵部队的有利策应才是主流。尤其是配属在步兵部队中的骑兵大多采用小团大连的编制,骑兵团辖三到四个骑兵连,总共五六百人,编制简化以后骑兵连单独作战的独立自主xing也加强。这样一来指挥简单有效,骑兵团单独行动时被发现的情况大大降低,团长官更加容易掌握部队,从而提高作战效率。我们京城编练的北洋新军骑兵编制恰恰与此相反,采用的是属于大标(团)小队(连)的编制,还没有摸到列强骑兵的门槛。所以,我们黑龙江这样的地广人稀地方,倒是可以先尝试一下。”
展玉伯倒是真心求教,他是个明白人,既然他招安了,就要在军队里做一番事业,如何让他的老本行骑兵作战在军队中找到正规化道路,也是他一心想要办成的。
他本来看李安生年轻,有些不以为然,可看他进瑷珲前后的运筹帷幄,以及这份胆略与强悍,倒是个值得跟随的长官。
更何况,如今李安生一席话还真入了他的心眼里去。
炮火1906 第八十四章 瑷珲除暴(18)
玉蜂儿展玉伯也是条汉子,李安生倒是有意拉拢,故而对他颇为看重。
正叙着话,梁文达与解冷跟着洪老六他们回来,脸上尽是解气神情,梁文达朝李安生拱了拱手,正要说话,想是又记起兄嫂命运之不歹,眼圈一红竟至哽咽,眼泪夺眶而出,向李安生拜倒哭诉:“大人恩义永记心头,只是此恨难消,还请准许将罪魁祸首交由我来处置发落,我愿杀人偿命。”
后面押着查那图等人,短短的时间竟是将查家打破,一网成擒。
查那图一脸死灰,犹自不服气的叫道:“李二愣,好狗贼,竟然敢公然闯进我家谋财害命,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展玉伯等人听闻梁文达兄嫂之死,不由唏嘘不已,义愤填膺,恨不得手刃查那图这狗贼,想不到这狗贼居然还敢叫嚣。
李安生淡淡一笑,说道:“你说我造反便是造反么?这里有谁指证我?你么?你马上便是死人一个,眼下由你乱说罢了。既然我敢将你擒来,自然有杀你之心,你到现在还不明悟么?”
查那图大惊失色,脸容惨白如白纸,不住的颤抖着,显然是明白自己难逃一死,刚才破家之时,不仅两个儿子当场殒命,一干姬妾与旗兵家丁被尽数击杀,只余下他们几个被擒拿而来,路上也猜到李二愣有杀己之心,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李,李大人,你也是朝廷官员,竟然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望三思啊,此事透露出去,便是一场炒家灭族的大祸,可别意气用事呀。”
查那图一边发抖一边结结巴巴的说着,盼着李安生能回心转意。
李安生冷笑一声道:“什么大逆不道?查大人你死于匪患,与我等何干?连老毛子军队都奈何不得这股悍匪,想来朝廷是怪罪不到我身上的。”
“查大人,赶紧上路吧。要怪,就只能怪你贪赃枉法,卖国求荣,连马匪都看不过去,硬要杀进城来击杀你,好自为之吧。”
李安生也不跟他废话,向梁文达示意道:“梁兄,此人自然是留他不得,你便是手刃此贼,也是替天行道,我是只当没看到,就当你杀了一条狗便是。”
梁文达痛哭失声,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又喊道:“兄长嫂子,无端遭此祸事,还望在天之灵能含笑九泉,小弟今日为你们报仇雪恨,安息吧。”
说完,从怀中掏出利刃,向着吓傻了一般如同软泥瘫在地上的查那图走去。
展玉伯叫道:“梁兄弟,此等狗贼不能轻易放过他,我倒有个法子,好叫他多受些苦头,也好偿还欠你家的罪孽。”
说着,从梁文达手中接过刀来,在查那图身上捅了两刀,一本正经的教道:“这些不是要害,出血也少,又痛的厉害,少不得叫他多痛一回再死。”
虽说这一出有些滑稽与残忍可怕,但是也有聪明人看出了蹊跷,展玉伯这是在隐晦的表示,这事算他一份,以后消息泄露出去,必定不是他玉蜂儿,如此一来,他倒是能与李安生、林虎等人关系更进一步,俨然自家兄弟一般。
奚文山大步向前,对着惨叫连连的查那图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狗贼,为了一己之私,坐视数万难民流散于外不敢回来,若是瑷珲早收了回来,江东那片土地也该轮到了,都怪你这祸国殃民的禽兽。”
说着,抢过刀子,往查那图嘴里一绞,将他的舌头彻底绞碎,鲜血与碎rou流了出来,再也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凄惨的呜咽声,让人毛骨悚然。
这奚文山从接触到现在,一直沉着冷静,颇有大将之风,如今看来倒也是个聪明人,也懂得权衡利弊处事果决,李安生真是喜出望外,这样的人才也能流露效忠之意。
在场的除了梁文达与解冷,唯有玉蜂儿展玉伯、奚文山与窦固三人是刚融入这个圈子的,李安生敢在他们面前公然捕杀查那图,便是想试一试之前并肩作战的情谊有多深。
他不需要对朝廷愚忠的下属,只需要理解他愿意追随他的好兄弟。
窦固是个生xing耿直的书生,却并不是不知变通的,李安生愿意舍了前程来跟俄军周旋,替他报了血海深仇,他也打定主意要追随这位与众不同的李大人。
这些人当中只有他隐约猜到一点,那就是今夜这一战,无论胜败与否,朝廷都会惩办李安生,而李安生也早就算到了这一点,却仍然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城,设下了陷阱对付俄军,只为能将瑷珲城收回。
这份没有宣诸于众的心思,是多么的可贵,这份品格是多么的令人心生尊敬。
窦固自然是不肯落后,也上去cha了查那图那老贼一刀,对着梁文达说道:“还请梁兄节哀,大仇得报,当展望将来。此等贼子遍地皆是,可怜无权无势的百姓只能受他们欺凌。可恨国家内忧外患,偏生蠹虫豺狼横行,唉。”
他倒不是故意拉拢梁文达,而是真有这样的感慨,要不是李安生,这瑷珲城周围的百姓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可惜李安生这样的官太少了,也无法管尽天下不平之事,更何况眼前李安生还有丢官去职的危险。
众人感慨了一回,眼见梁文达与解冷手刃查那图等一干人,想到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竟然生出了些许的斗志,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从查家以及各处产业中抄出来的财货价值三万多两银子,田产房产李安生打算官府征用一小部分,其余的都分配给当地百姓。
加上从查家得到了一百多杆崭新的水帘珠,倒又是小发了一笔,李安生将缴获所得随手分配了下去,很是合理公道,让展玉伯赞不绝口。
其实查家从瑷珲城与黑河商埠搜刮到的财富远远不止这些,大部分都转移回了京城罢了,这也无可奈何,这笔帐只能将来再讨回了。
这时展玉伯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安生分配缴获面面俱到犒赏部属又有根有据,条理分明,抚恤伤亡又尽心尽力公道仁义,让满身疲惫的官兵脸上都充满着喜气。
林虎在旁乐呵呵的看着,也不言语,从前或许他的一干老兄弟还有些看清李安生,不太服他的约束,但此次与俄军一战,彻底的让李安生形象高大起来,让人心悦诚服,终于有了些领路人的样子,多了些统帅的霸气。
他是亲眼看着李安生迅速的成长起来的,也深信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人。
见李安生疲惫中带着些落寞,林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是怕老毛子欲将你除之而后快,朝廷卸磨杀驴吗?哦,朝廷当然做的出惩办你一人,来结友邦之欢心这等龌龊事。哼,那又怎的?大丈夫顶天立地,行得正站得直,问心无愧。若朝廷真要做出这种弃子之事,别忘了还有我们这帮兄弟,我们都站在你后头,哪怕钻山沟猫深林子,也无怨无悔。”
李安生心头一阵的感动,说不出的感动,原来林虎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决定在瑷珲城大干一场其实是在冒险,瑷珲城这盘棋活了,也许自己这条路就走入了死胡同。
林虎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支持他当初的决定,男子汉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能够为了收回国土为了造福百姓,拼命又何妨?
大不了重新做马匪胡子去,林虎便是这般的硬气,或许他舍不得来之不易的安定,但他有他自己的原则。
是啊,大不了造反去,凭借他们在黑龙江的威名与群众基础,朝廷也奈何不了他们。
李安生眼眶有些湿润,林虎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希望他尽快地成长起来,成为一名合格的引路人,这何尝不是一种深层次的理解,士为知己者死啊。
两人相对而笑,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坎而已,如今实力弱小无可奈何,等到他日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定然要让这天变一变,狗屁倒灶的事也太多了。
窦固也是个明白李安生心思的,自告奋勇的去俄军营谈判,自然是想探探对方的口风,最好能够想办法能让朝廷不予追究李安生与俄军开战的职责。
李安生与林虎等人还要忙着继续善后,洪老六却是传了消息回来,在城外找到了巴义鲁。
炮火1906 第八十五章 此乃阳谋
李安生并不是不想趁机将巴义鲁也一并解决,而是他此时需要一个传声筒,在瑷珲与京城之间的传声筒。
他的声音京城许多人未必爱听,但是巴义鲁发的话,他们还是要听一听的。
他并没有将朝中那些大佬们当傻子的意思,朝廷虽然昏庸无能,但是人杰还是有的,比如袁世凯之类,未必不能看出瑷珲城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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