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1906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费虚
一时间李安生成了众矢之的,被口水唾沫所淹没,不过他仍然是面带微笑,轻蔑的看着周围。
他当然清楚礼仪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程德全能够不计较他从来不行跪拜礼,反而加以勉励,这其中是多么的胸怀博大,士为知己者死,说得就是这个。
段芝贵被吵的头昏脑胀,用力一拍桌子,说道:“够了,厅堂之上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他本来想要让李安生吃个教训,但想想借口太过牵强,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也不好,为了这等事情在官厅内闹到如此地步,一个心胸狭窄是少不了的。
“程大人思想开明,气量恢宏,我也自然是要效仿的。只是李总办身为大清官员,还是要学习天朝礼仪,总不能心还向着美利坚。洋人的腿弯不了,那是天生的,难道你也是天生的?”
李安生这才领略到段芝贵的厉害之处,第一句话为自己找台阶下,还顺便往自己脸上贴金,第二句话隐隐的在构陷他里通外国,也警告他想要继续在大清做官,不守规矩是不行的。而第三句话则是赤果果的在威胁,你这腿早晚得弯下来,毕竟不是正宗洋人,还能翻了天去?
“段大人所说果然有理,我正是仰慕故国文化,才回国想要略尽绵薄之力。这礼仪是定然要学的,往后还要段大人多加教导。我这腿倒没啥毛病,只是骨头有些硬。哦,不是都说我是李二愣么,我这人有点愣,不会说话,还请段大人不与我一般见识,多包涵些。”
这话虽然说的没有段芝贵那么有水平,甚至颠三倒四,但意思也是明的。
邓观等人在旁冷笑,“果然是李二愣,脑子不太好用,我等就别跟他置气。既然人家不懂礼,咱们也就跟他礼尚往来。”
段芝贵挥了挥手,故意堆起笑容,装出一付浑然没有将刚才之事记在心上的样子,“李总办,黑龙江新军编练的怎样了?虽说你不再担任新军官职,但新军编练也不能停下来,眼下也没有好的人选,便由本官暂时先代领。你且将新军情形都报上来,我好择日命他们来省府校阅。”
李安生眼皮子一抖,不露声色,但心底下却是开始盘算如何应付,这架势,是想要先夺军权了。
炮火1906 第九十四章 三把火烧谁?
今天就一章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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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朝的巡抚是一省最高军政长官,具有处理全省民政、司法、监察及指挥军事大权。
巡抚以“巡行天下,抚军按民”而名,如果是督抚同城的,则巡抚要兼从二品的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衔,表示对总督有监督的义务,而黑龙江这样的巡抚,则是加兵部侍郎衔,正二品。
段芝贵能说出直接领军的话来,一是袁党势大他不怕被弹劾,二是他习惯使然,他之前只是个巡警道道台级别,陡然升了三级才到了布政使,勉强署理黑龙江巡抚,他还没有一方大员的意识,或者说没有底气。
任何从北洋新军出来的人,都明白军权的重要xing,段芝贵当然不例外。
李安生将黑龙江新军目前的状况说了一遍,其余的也不多扯,一付任凭段芝贵指派的架势。
当然也只能如此,毕竟李安生现在没有了军职,无法再过问黑龙江新军之事。
除了林虎手下的漠河守备仍然在沿江驻守,其余的军队一部分被展玉伯带回了齐齐哈尔,另一部分则是在瑷珲与墨尔根休整。
“瑷珲城地位重要,我打算不日便去巡视一番。另外我打算呈请徐督,任命林虎为瑷珲协领,填查那图之后的空缺。裁撤漠河守备,原有兵马驻防瑷珲。哦,朝廷已经同意设立瑷珲兵备道,明年编制便能下来。这新军混成协今年也好正式挂牌子,两标步兵与一标骑兵,才能担得起守卫边疆重任。
段芝贵絮絮叨叨,李安生听得不着边际,但猛地一警醒,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人家这是有高人指点啊,段芝贵本人是没这么清楚黑龙江对方实况的,李安生迅速的扫了一眼邓观,见这老狐狸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顿时了然于胸。
给林虎一个协领,又画了个明年瑷珲设道的饼,不论是黑河府也好还是瑷珲直隶厅,林虎都能轮上个位置。同知也好,通判也好,都是五品官,可以说步入了高级官员的行列。
把林虎抬的高高的,削弱他在新军中的影响力,然后打压王伏白,王伏白资历不够,当然不能担任标统一职。
段芝贵哪里是在忧国忧民,什么守卫边疆要两标步兵,分明是想要借机掌握这两标人马。
他的意思是一标人马驻守将来的瑷珲道与兴东道,而另一标人马则驻守在龙江府与呼绥道,展玉伯则领了骑兵标统的官职,只要将漠河守备与在瑷珲、墨尔根驻守的这支军队合为一标,撒些官职出去,他可是不愁掌握不了军权,加上拉拢展玉伯,他这个巡抚就能稳稳的军政通吃。
到时在军资军饷上,他又能捞上一大笔。
只是,他未免把林虎与展玉伯想的太简单了,也把他李安生想的太简单了。
瑷珲城一战,确立了李安生的统帅地位,加上黑龙江陆军讲武堂的兴办,他在黑龙江新军中的威望已经无人能及,没有人能轻易的抹煞掉。
这还在其次,这些兵丁大部分都是从矿丁与流民中挑选出来的,他们的家人从屯垦与路矿上得到了今后安稳度日的希望,当然不会轻易抛弃唾手可得的希望。
或者说他们中许多人看到了这种希望,土地不仅能够丰收,还能够通过作坊与工厂,还有粮食贸易,将他们辛勤一年的劳动果实利益最大化。
傻子才跟自己过不去啊,李安生对他们公正、尊重,又赏罚分明,从老毛子那里得来的财物,都是公平合理的分配,还救济难民,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感恩心头。
段芝贵想的太简单了,或者说邓观等一干官僚也太纸上谈兵了些,这些人玩yin谋固然是在行的,可也要看看实际情况,玩yin谋说不定怎么玩都没用。
“既然新军混成协要正式成军,那么其他军队要一概裁汰,不管是漠河守备,还是什么护矿队护路队。对了,军饷军资统一由黑龙江练兵处发放,再不能什么驻守金矿的在金厂就饷,护路的靠那劳什子道路运输公司来支饷。”
“李总办,如今北边的金厂是个什么情况,你也不妨讲讲,我等也好心理有数,看看是否要扩建规模。”
狐狸尾巴彻底的露了出来,这招果然是狠啊,借着新军的名义,将金厂的财物公开化——至少是向段芝贵他们公开,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cha手金厂事务。
段芝贵上任,当然也要放三把火,军权、金厂与排除异己。
不过,新军混成协成立好啊,借着段芝贵的手来让黑龙江新军上一个台阶,李安生当然乐意。
凭着段芝贵袁党大将的身份,新军要啥有啥,军饷也好,武器装备也好,人员配备也好,换做程德全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段芝贵就不一样。
黑龙江新军出人意料的成了些气候,比吉林还超前两步,这支军队能够正式成军,无论段芝贵还是徐世昌都是乐见其成的。
徐世昌在奉天办了东三省新军练兵处,这是要将东三省新军都捏在他手中,段芝贵能将黑龙江新军掌控在手,那么其他的都不再是问题。
李安生想明白了这点,当然肯合作,“既然新军正式编制落实,那么想必军饷军资都是有定论的。这新军一部就饷金厂也不合时宜,金厂章程自然要改一改,改日我便将新章程送至大人案前。”
名义上归属黑龙江地方的金厂只是掩人耳目而已,产出远远比不上李安生他们私底下掌控的呼玛金厂,只是这层掩盖用处颇大,一时还丢不得,李安生可不想呼玛金厂曝光,眼下退一步,让段芝贵找不到借口撤了他金厂总办之职才是万全之策。
他可不是真的二愣子,段芝贵来势汹汹,恨不得立时就烧三把火的架势,他刚才针锋相对是要略挫对方气势,而不是真的跟对方对着干。
再怎么说,段芝贵以布政使衔署理黑龙江巡抚,也是想急于证明自己,证明地方一把手的说一不二,权力在手,谁也奈何不得他。
段芝贵见李安生很是配合,得意的抖了两抖面颊上的肥rou,笑道:“金厂乃是地方财税大户,当好生经营,此事全拜托李总办,若是能有漠河老金沟般声势,本官少不得为李总办请功。别说是徐督那里,便是当今圣上那里,我也是要为李总办夸赞几句的。”
这种擅长政治yin谋逢迎拍马的货色,果然一套又一套,让李安生很是腻味,换了他自己就做不出来。
这是在炫耀袁党在京城的势力根深蒂固么,跟我一个小角色有什么好炫耀的。
李安生腹诽不已,却装出感激涕零的模样,“多谢大人照拂,卑职定当尽心竭力为大人效死。”
段芝贵笑眯眯的上前扶住他,将他请入座中,仿佛毫无芥蒂的样子,不得不说,这家伙真能装。
“李总办熟知金厂事务,而金厂与黑龙江农业银行与黑龙江工商银行多有往来,想必对这两家银行也略有所知。不知这两家银行短短时间便能立足黑龙江,可有什么背景?我听说袁公的亲眷刘家的竣哥儿在这两家银行中有股份,连带着直隶的韦家与梅家也参股其中,不知可有此事?哦,我倒是无它,只是想着是否竣哥儿能否助我一番,如今黑龙江官银号业务停顿,境况很是困窘,长此以往怎生了得?当初官商合办的黑龙江工商银行,怎么没多久便拆分了开来?官银号是要办的,但总不能让民间银行占了便宜。没道理官银号反不如民间银行的,李总办你的意思呢?”
果然yin险,段芝贵真要找刘竣帮忙,还不是一句话,只是这要帮的忙,刘竣也做不了主罢了,想拿他来试探,想必是知道他在两家银行中的地位。
两家银行的确是牢牢的掌控在了李安生手中,但外界却知之不详,只是能略微猜到一点。
段芝贵新官上任,官员任免倒是次要,首要的还是军权与财权。
从种种迹象来看,再不遏制黑龙江农业银行与工商银行两家的崛起之势,将来黑龙江的经济多半要受其影响。
光是黑龙江目前所实施的垦殖计划,就与黑龙江农业银行紧密相连,连华俄道胜银行都在黑龙江受到挤压,退避三舍。
李安生拱了拱手,说道:“好叫大人得知,当初之所以官商合办黑龙江工商银行,是因金厂招股以及重修墨尔根古驿道招股,没了官方介入也不成。如今墨尔根道路与金厂招股都结束,早就想成立官银号,所以将官本剥离出来。”
段芝贵点头道:“那为何黑龙江发行的钞票仍然是归属工商银行?难道官银号印不得钞票么?黑龙江官方往来度支皆从工商银行,岂不是本末倒置?我意请工商银行协助,让官银号早日能自印钞票,用作官方度支往来。”
李安生心神一凛,意识到这才是对方的真正杀招。
炮火1906 第九十五章 跟老毛子抢公园
正是因为黑龙江官方将各项款项都从黑龙江工商银行账面上走,才使得小小的工商银行资本充足,迅速的扩张规模。
李安生想要修墨尔根到瑷珲的铁路,并且办铜矿与炼铜厂,底气便是来源于此。
段芝贵这是在釜底抽薪,既要让行政资源都集中到官银号,又要让官银号印发钞票来挤压黑龙江工商银行。
而且,黑龙江农业银行也要受到影响,如今的黑龙江招垦局制定的招垦计划是李安生修订的,直接与农业银行挂钩。
农业银行是李安生的杀手锏,核心利益都在此处,不然的话他拿什么去支持垦殖计划,拿什么去收买人心,怎么做黑龙江军阀,乃至东北王?
但段芝贵是名正言顺,所提要求也合乎规矩,并没有过分的地方,李安生也不敢硬顶回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更要祈求段芝贵不要印钞票印顺了手,导致黑龙江本来因商品流通加大而金融有所发展的局面大受损害。
这个可是贪官,不是清官,当然不能指望他亲手抓的官银号能廉洁到哪里去。
怏怏的从衙署出来,李安生到东城门那边的茶水铺上坐了坐,深处吵杂繁忙的环境中,心反而定了下来,静静的想着对策。
历史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改变,如何他这只蝴蝶没有影响到杨翠喜案的话,段芝贵是在黑龙江待不久的,现在退让几步,让段芝贵将新军等事办妥了,到时白捡了大便宜。可若是历史发生了改变,段芝贵依然坐着黑龙江巡抚的位子,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后悔莫及了,当然也有可能换别人来接段芝贵的位子,形势更加难料。
幸好自己只是让程德全批了墨尔根开采铜山的公文手续,没有将修铁路拿到台面上来,否则的话,段芝贵很有可能从中作梗,让这事给黄了。
别的不说,靠着信誉拉拢起来的一批富商肯定是要打退堂鼓,往后自己想要集资与筹股就难了。
金厂与官银号的事情,李安生打算暂且退让,反正他是金厂总办,金厂也欠着大笔的款项,一时之间还用不着担心段芝贵从这上头伸手,大不了到时候给段芝贵申斥几句。
而官银号印钞票一事,却是有些为难,李安生本来打算是让工商银行发行的纸钞将来能驱逐卢布的,可官银号横cha一手,凭借政治资源的倾斜,很容易就能在市场占一席之地。
光是每年财税、度支、往来以及公务人员薪饷,尤其是京城拨下来的养廉银,加起来就是笔庞大的数字,这些便是段芝贵掌握官银号的底气。
眼下也只能凭着手上两家银行在去年积累下来的人脉与信誉,能占着上风,再用些金融手段,打压官银号。
他当然有办法让官银号的钞票不值一文,只是如此一来便等同与段芝贵彻底决裂,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他也在反省着自己,过去太过大意,因为程德全百般照顾的原因,而放松了警惕,若是段芝贵走了,来了个跟自己不对路的巡抚,那该怎么办?
哼,段芝贵都知道,要抓住军权与财权,那么自己也应该继续壮大两家银行,掌握黑龙江经济命脉,并且牢牢的把握住军权。
呼伦与绥远那边有两营步军,段芝贵打算并入新军,这两营人马想必他是要直接用邓观等人推荐的人选,其余的倒是能把握在自己手中。
当然,展玉伯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也值得考量。
只要将展玉伯这枭雄拢入手下,那么黑龙江新军大半为他掌握,有了这资本,到时就能够让新来的巡抚不敢轻易动他。
他之所以想要让步,就是想要保住黑龙江陆军讲武堂总办这个位置,其余的,倒是并不重要。
计议停当,买了点吃食,打算回去边读书边填下肚子,这几日他忙着将后世乡村银行的一些理念与章程结合这个时代弄些培训资料出来,让丁小黑与韦镜心他们也好有个理论依据。
将来两家银行不断壮大,结合垦殖园计划向整个东北三省渗透,全在这些资料上头。
这时只见张朝墉怒气冲冲的牵着马一步一顿的前行,那马被拉的急了不住的甩头以示抗议,老爷子您轻点吧,俺可是匹马不是驴子。
“这畜生,也想学那些蛮横不讲理的老毛子不成?”
张朝墉怒声喝道,对一匹马动了气来,委实好笑。
“张公,不知为何事发怒?”
李安生对张老爷子还是很尊重的,见他如此模样,心知有异,于是上前询问。
“哼,还不是那些老毛子,居然进了仓西公园丈量土地,将我们赶了开来,说是要在里头建领事馆,这事是新来的布政使大人点了头的。我让展小子去赶人,两边还干了一仗。老毛子领事科洛特夫嚷着要交涉,说是要让段大人罢了展小子的官。”
老爷子在‘布政使’三字上下了重音,显然对这位段大人极为不满,也有些担忧,怕误了展玉伯。
李安生之所以对程德全一干人放心,便是因为大家在彼此身上都感受到了一种同舟共济的精神,大家伙也团结的很,有什么事情都是鼎力支持,从来不内杠。
听说了此事,李安生也怒了,这老毛子还真是嚣张,连省城唯一的公园也要来霸占,这不仅是张朝墉的心血,也是所有齐齐哈尔民众的心头rou,唯一的一块能够赏心悦目休闲的场所。
“老爷子您别气着了,玉伯兄即便给罢了官,也不会再回去做胡子了,这您老可放心,咱不是还有产业嘛。”
张朝墉去年听说农业银行要做大缺周转,跟程德全一干人都倾囊而出,凑了股份,并不是为了红利,而是一片为民的心思。
如今随着两家银行的壮大,也的确有不少的产业发展起来,几家工厂都开始盈利,不愁安排不了展玉伯等人。
“你道展小子为何要招安,还不是因为他老丈人先前有言,要是不能在东北官场上有一番作为,他便将女儿硬接回去。这展小子当初费了多少周折,才让他老丈人点了头,如今可不是要为难他么?”
这展玉伯也的确是个传奇人物,当初风流倜傥,到处留情,可终有一日被一名女子给折服,心甘情愿的决定娶了她从此当个好男人,可他娘的胡子身份,可不就差点折腾死他。他那在呼伦做官的老丈人寻死觅活,逼着他答应金盆洗手,接受招安好谋个官身。要是这官职给罢了,那不是后院起火?都说展玉伯是个怕老婆的,如今有七分倒是真的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长吁短叹,真是多事之秋,来了个段芝贵便够头疼的了,老毛子又跳出来找不痛快。
“那为何会动起手来?总是有个原因的吧?若是咱们有理,说不定还能跟段大人申辩下。还有,段大人新官上任,也不至于会如此不留情面。”
他心里也有些矛盾,段芝贵对展玉伯不公,当然能彻底将展玉伯推倒他这边来,可是,他又盼着展玉伯能够安然无事。
私心作祟,又为良心所谴责,真操蛋啊。
“老毛子蛮横不蛮横?居然在选定的地基四周挖壕沟,拒绝我们进入,这也太过分了些。要是让他们将壕沟挖成了,到时要赶走他们还要费些功夫。”
李安生听得如此说,心下倒是有了些主意。
“张公,走,咱们再去看看,老毛子选了个什么好地方。”
两人出了城门,李安生跟城门边上驿站借了匹马,便径直往仓西公园而来。
老毛子正在挖着壕沟,还有官兵持枪警戒,刚才虽说吃了亏,但是展玉伯也给段芝贵派人叫了去,他们正好可以放手施为。
“哟,张公,咱这湖是来自嫩江的水吧?老毛子这壕沟我还嫌太窄太浅,倒不如挖宽挖深,将老毛子圈的这地围起来,然后从再挖一条沟渠直通公园小湖,引湖水灌沟渠,如此,老毛子圈的地不就给水围了起来?我们的人把守好道路,老毛子想要修桥,便从中破坏。我看不用多久,老毛子就得打退堂鼓。等他们走了到别处修了领事馆,正好,咱们修桥,又是公园一景。”
张朝墉听得目瞪口呆,这招妙是妙,狠是狠,可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
“这可是大工程啊,也不知要挖多久呢。我就怕老毛子反应过来,从中阻挠啊。”
李安生得意的笑了笑,探头过去在他耳边说道:“老爷子,你知道我在瑷珲城的时候挖了多少壕沟,整了多少工事吧?你也是亲眼看到的,我告诉你,那些核心部分其实只用了一天一夜。要是照刚才说的,不用齐齐哈尔的兵都出动,就那些跟着展玉伯回来的,半天一夜就能修好。”
只不过是将老毛子的壕沟加宽加深,并且帮老毛子在进出的地方多挖了几段壕沟罢了,引水的沟渠也简单,关键是人手充足,这伙,俺接了。
张朝墉双手一拍,叫道:“妙啊,你先去准备,我这就去喊人,展小子要是不受责罚还好,要是受了委屈,让他手下那帮小子都发泄发泄。”
看着老头子一溜烟的跑了,李安生摇头苦笑,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老人。
当初在瑷珲城不是白总结,也不是白培训的,齐齐哈尔如今能转合格工程兵的有一大堆,加上在墨尔根修路的那部分被裁汰的旧军,什么建设兵团不成问题。
他这计划可行,但也要看段芝贵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如今段芝贵是怎么与老毛子打交道的,倒是能够从中揣摩出这家伙的脾xing根本。
段大人,希望你不要让俺李二愣失望啊。
炮火1906 第九十六章 步步紧逼
段芝贵很恼火,非常的恼火。
本来为了拉拢展玉伯,只是假意怪责了几句,等怒气冲冲的老毛子走后,又好言抚慰这位风流侠名流传甚广的玉蜂儿,想着能将他拉拢至麾下,又拨了些银子下去,又是许下了骑标标统的官位,心想此事当能定论。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洋人又要兴师动众的问罪,居然是展玉伯带兵将老毛子围在了仓西公园。
这叫什么事嘛!
我对你玉蜂儿如此厚待,是为了让你好好为我办事来着,谁纵容你去跟老毛子过不去?看来昨日的一番功夫是白费了,心思都花到了猫身上。
心急火燎的段芝贵带人到仓西公园一看,顿时傻眼了。
老毛子的领事馆刚好打了个地基,还没建起房子,却被一条大水沟环绕起来,原来是有人将公园小湖中的水灌入了这条沟渠,使得这间还没有成形的领事馆地基成为了环岛。
这才一夜的功夫,就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大的功臣,让段芝贵倒是刮目相看,若是展玉伯主持,倒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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