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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云峥从胸襟上摘下那朵黄菊放在王安石面前的桌子上轻声道:“王公节哀!”
因为苍老和瘦弱,所以王安石的两个颧骨显得很高,从侧面看很有一些古拙的意味,他没有看那朵黄花,涩声道:“秋日里正是战马肥壮的时候。也正是我大宋秋粮入库的时候,此时不作战也罢,但是时间的限度只有两个月。
当大宋完成秋赋之后,无论我们做没做好准备,那场战争也必须要开始了,全国的百姓都在等待这场已经被渴盼了五年的战争,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锐气尽失……”
这话本不该由王安石来说,最后总结性的呈词应该是由平章事庞籍来说,不过王安石此时因为爱子去世心神已经大乱。不由自主的把他们已经商议好的底线说了出来。
这时候没有人会去指责王安石逾矩,走上前来轻声的安慰这个刚刚失去了爱子的老男人。
这样的场合中已经不再适宜谈论国家大事,更不适宜继续留在王家做客,这时候的王家人,应该已经开始起灵棚,穿戴孝服了。
从王家出来的时候还只是下午时分。太阳终于变得炽热起来,阳光洒在潮湿的地面上。肉眼看不见的水汽正在蒸腾,马车才走了一小会。云峥脸上就满是汗水。
几碗冰乳酪下肚之后感觉才好一些,云峥催促着马夫赶紧把马车撵回家,自己这时候需要先洗个澡。
事实上云峥要洗澡其实和天气的关联不大,主要是王安石脖子上跑来跑去的虱子让他已经无法忍受了。
刚才自己距离王安石最近,两个人中间就隔着一个小小的矮几,天知道那些虱子会不会爬出王安石的衣服然后再爬过那个矮几来到自己的身上。
这个念头升起之后,云峥觉得全身都在剧烈的发痒,低下头仔细的瞅着自己衣服的下摆,想要找到一个可疑的东西。
马车终于跑回了家,来到后院的云峥第一时间就要葛秋烟给他准备洗澡水,还要最滚烫的那种。
云峥呲牙咧嘴的钻进水里,第一时间打散乱了头发,要葛秋烟好好的替自己瞅瞅有没有虱子钻进自己的头发。
“夫君,没有虱子,您一向干净,身上怎么会有那些脏东西?”葛秋烟几乎把丈夫的每一根头发都检查了一遍之后道。
“再看看,我刚才和王安石靠的太近,瞅见虱子在王安石的脖子里排着队猛吸血,天知道那些东西会不会跑到我的身上来。”
葛秋烟被云峥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只胳膊不由自主的来回蹭蹭,赶紧重新检视他的头发,只要在头发里发现一只那种东西,不要两天就能发现无数个……
后来葛秋烟担心自己也被传染上,干脆脱掉衣衫也钻进了洗澡桶里,夫妻二人互相检视对方的身上有没有虱子,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没有半点旖旎之情可言。
亲眼瞅着自己的衣衫化为灰烬,云峥这才长处一口气,穿着里衣躺在躺椅上一本正经的教诲陆轻盈。
“以后和王安石老婆见面的时候躲远点,要是被虱子给祸害了,我宁愿一把火把房子点了。”
陆轻盈笑道:“刚才还以为您和秋烟要做什么事情,打算过来观摩一下,谁知道两个人躲在澡桶里抓虱子,真是无趣。
另外,妾身就想问一句,您怎么知道王夫人身上有虱子?”
云峥瞅了一眼自己满脸恶趣味的老婆不屑的道:“王安石身上的虱子都成灾了,他老婆就算是一天洗八十回澡身上也定然爬满那东西。
你想想啊,王安石身上可是有皮肤病的,王雱可是有肺痨的,我很奇怪王氏凭什么能够好好的活到现在,居然还能够给王安石生下两个儿子一个闺女,真是神人啊!”
陆轻盈叹了口气道:“夫君,王雱已经死了,于情于理您都不该拿他说事,二叔刚才还仰天长叹一声说什么天妒英才,您就不能显得悲伤一些,这样的话,您在朝堂里就不至于那么孤单了。”
云峥笑道:“王安石能扛过去的,就在刚才明明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去世了,还能和我说朝堂上的事情,就这一点王安石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垮掉。
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无所畏惧才是王安石的性格,这点打击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陆轻盈抬手扭了丈夫一把恨恨地道:“您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家王安石白发人送黑发这样的惨事您也拿来当故事讲。”
“那是因为我打算从今往后继续当恶人来着,当了五年的好人,你看看,又是被关天牢,又是被人家刺杀,又是被人家打破门匾,最可气的是欢被人家把咱家的人手当信纸来用,几年不杀人,还真的以为我云家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陆轻盈把云峥散落的头发好好的盘起来,弄成了一个大大的妇人发髻,从自己的头上摸下一支簪子穿起来笑道:“您要是把短髯剃掉,这模样似乎比妾身还标致些。
就您这个软不软硬不硬的性子,随手拿来就可以捏成各种模样,在家里总是充好汉算怎么回事。”
“泥巴拿火烧一下就成了瓷器,那东西比铁还硬,话说起来,我现在有一个地方也开始变硬了,你要不要看看?”
“呸!”
王雱死亡的消息不大功夫满东京的人都知道了,毕竟是东京的第三大才子,说起来多少让人有些悲怆。
不过王雱这人身子虚,老是病歪歪的,没有去过几次青楼,相好的几乎没有,所以,也就没有多少妓子去专门为他吊孝。
在大宋没有诗词来哀悼,对一个才子名士来说是一种悲哀。于是王安石就亲自给儿子写了好几首诗歌充数,云峥去王家吟诵的那首诗,也不胫而走,传的满东京都是。
云二从王家吊孝回来,一路上就听见好几处青楼歌伎在歌唱云峥写的那首诗。王安石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儿子打造成大宋最悲情的才子。
云峥去过王家了,云二也去凭吊了好友,然后就轮到陆轻盈出动去安慰一老一少两位王夫人。
回来之后,陆轻盈卸掉素色衣裙,重新换上她最喜欢的玫红色长裙之后这才悲戚的对云峥道:“夫君,王公下令要小王氏孝满之后可以另嫁,您说他还有没有人心啊?”
“没人心的是你,你让一个十八岁的女子守寡到八十岁?好好的一朵花硬是熬成枯木你才开心,这件事上王安石根本就没做错。
虽然他的本意不是如此,也算是歪打正着了。”(未完待续)
ps:第二章





大宋的智慧 第四十八章 孤雁
王安石的变法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期,所以他不可能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按理说留下王雱的遗孀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自从欧阳修被人家一番谣言就给弄成了扒灰老头之后,东京城的这些大佬对这种事情就非常的注意,甚至说是害怕。
公公壮年,叔叔长大,寡嫂的日子难捱,只要王雱的遗孀留在家里,保不定会有多么恶心的谣传出来,王安石这样的拗相公也不得不忍痛将贤惠的儿媳妇遣送回娘家,等到守孝两百七十天之后再另嫁他人。
“等不到丈夫坟墓干透啊!”
这时候的陆轻盈充满了恶趣味,她如今在东京学了很多的坏毛病,其中就有嚼人舌根这一条。
云峥轻笑道:“这其实都是无奈之举,也说明大宋如今的政治环境糟透了,连人伦都可以搬出来对付政敌,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皇帝如今离死就差一口气了,没工夫整肃超纲。
庞籍又喜欢看到这样的乱局,他在乱局中浑水摸鱼的过得风生水起,自大宋开国以来,最有权势的宰相非他莫属,所以啊,且乱着吧!”
陆轻盈笑道:“王安石现在可真是够倒霉的,河北的新法出了大乱子,韩琦乘备战的机会独揽了河北大权,一句河北不容混乱,就把王安石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陛下竟然一声不吭!”
“陛下说什么啊?他现在一门心思的只想收复燕云,等死了之后见到列祖列宗的好长长脸面,剩下的就是他那个儿子的继承权。
只要这两条不出篓子,他宁愿强行忍着。韩琦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把事情做的肆无忌惮。”
“潘家的老令公进宫探病,回来之后就召集了勋贵人家在他家开大会,不知道想干什么,夫君您去不去?帖子可是已经递过来了。您是头一份呢!”
陆轻盈说着话就掀开了桌子上的漆盒,从里面取出一张帖子在云峥面前晃晃。
云峥摇摇头道:“这些人占便宜是等不到明天的,王安石儿子刚死,他们就想趁机朝王安石下死手了,可见王安石这一次是吧他们得罪的死死地了。
这种破事咱家不参与,对外就说我病了。你去潘家走一趟也就是了,说实话,对潘仁美这一家子人我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云峥说着话就朝老婆挥挥手,径直向内宅走去,云璋昨晚不太平。婆子们说是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哭了一宿,这时候必须去瞅瞅才成。
还没有走进葛秋烟的院子,就听见孩子的哭声,这时候嗓子都已经哭哑了。
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屋子,看见葛秋烟敞着胸怀,想要让孩子吃奶来止住哭声,脸上全是愁苦之色。
见丈夫进来了连忙道:“夫君,御医过来看过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孩子受了惊吓,安神的药汤也喝了。就是不见效。”
云峥把孩子从葛秋烟的怀里接过来,仔细的看,这个时代孩子的夭折率高的惊人,赵祯生了四个儿子,就活了一个。至于闺女夭折的就更多了。
把孩子的脑袋顶在自己的额头上,孩子的额头很热。不过这不是孩子在发烧,而是因为长时间哭泣挣得。
见孩子哭泣的声音稍微小了。云峥就把孩子抱进里间,把襁褓全部扯开之后。光溜溜的云璋就立刻停止了哭泣,蹬着小腿揪着父亲的耳朵玩耍一会就睡着了。
“夫君您的煞气重,把不干净的东西给撵走了。”葛秋烟欢天喜地的凑了过来。
云峥强忍着要揍人的冲动,把襁褓里面的那一层丝绸扯出来丢在地上道:“以后要是再敢给我儿子贴身穿这东西我会揍死你!”
“穿丝绸对孩子的皮肤好,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我以前不知道是去了杨府杨府之后才知道的,杨四夫人的小宝儿用的就是蜀锦。”
云峥瞅瞅葛秋烟,顺手把光溜溜的日子塞自己怀里,父子俩肌肤相贴,能明显的感到孩子心跳。
小孩子的呼吸和心跳都比常人快一点,可能是哭了很久的时间,这孩子现在睡得非常的踏实。
自小,云家给孩子的衣服除了棉布之外就是棉布,只不过孩子身上穿的棉布衣服都是被奶娘用棒槌捶过的,松松软软的又吸汗,又软和,猛地穿上绸衫,定然会非常不适应,那东西只要一出汗就会贴在身上,别说孩子,云峥自己都不喜欢。
无论如何孩子安静了下来,葛秋烟也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从昨晚到现在她也是没合眼,如今松懈了下来,就胡乱的往床上一躺,不准备理会云峥父子。
生活就是这样无趣,孩子睡得很香,云峥就没有把他放到床上去,用衫子把他裹得紧紧地,坐在窗前一只手给自己泡茶喝。
此时已经是已经是红霞漫天的时候,都说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样子从明天起,天气会一直好下去。
王雱死了,王安石的精神似乎也垮掉了,历史上的王安石就因为爱子去世,这才第一次被罢官还乡,整整在乡下蹉跎了三年时光,这才重新被皇帝召集到了东京,继续他的变法。
只不过赵祯不是英宗,他的思维远远比英宗要成熟的太多了,在国库并非极度紧张的时候,他对变法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
更多的时候他想用王安石的变法来吸引全天下人的目光,好吧这些人的注意力从自己的病情吸引到变法上来。
政务平衡才是他想要的东西……
晚归的鸟儿中间似乎有一两只大雁,这种鸟一般都是群居性的,不会只留下一两只孤单的飞翔,既然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只能说明,大宋东京城最近定亲的人非常多,他们都需要用活的大雁去为自己争取一位漂亮或者不漂亮的新娘子。
云峥的孤雁早就放出去了……
春哥儿给自己起了一个非常的名字,就叫做杨春,因为做得一手好好灰豆,兰州城里的骆驼客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刀客就给杨春起了一个不错的外号,叫做灰豆春!
小蛮还是那样美丽,五年的边塞生活并没有把她的美丽剥夺掉,想反还多了几分成熟妇人的韵味,只要她出现在店铺里,这家小小的灰豆店永远都是高朋满座。
一个彪悍而肮脏的粗豪骆驼客把自己的爪子悄无声息的探向了小蛮的屁股,却被小蛮有意无意的侧身闪过,反而笑吟吟的给那个粗豪的骆驼客多添了一碗灰豆。
春哥儿叹息了一口气,继续蹲在灶前烧火,决定不再把目光投向小店,灰豆子需要热着才好吃。
西北汉子多粗豪,所以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喝酒吃肉,酒一定要烈,肉一定要大块,如果能上来整只的牛头那是他们的最爱。
除了妇人孩子没人喜欢那种甜了吧唧的灰豆子,但是在春哥儿的店铺里,来吃东西的主力永远都是大男人。
这些年,没人晓得灰豆春那样一个家伙为什么能守住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那个女人宁愿守在破烂的小店里,也不愿意跟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不是没有人试过,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小女子把花儿山上的好女子都被给比下去了。
王万财家财万贯,本人也是甘凉道上没遮拦的好汉子,两箱子装满金银玛瑙的箱子丢在灰豆春面前发话了,希望能够买走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如果钱财不够再说。
灰豆春就是一个没出息的,把箱子收起来告诉王万财,只要他老婆同意他立刻就签让妻文书。
全兰州的人都知道王万财的话是不能拒绝的,灰豆春也算是实情知趣,而小蛮娘子也是一口应允,只是希望王万财能够把自己当正妻看待,三媒六证一样都不能缺。
王万财欣喜若狂,一天之内就把小蛮索要的东西全部备好,而小蛮也高高兴兴的穿上嫁衣坐上了马车,谁知道还没有来得及入洞房,王万财在婚宴上多喝了两杯酒,结果从马上掉下来了,好死不死的被马蹄子踏在太阳穴上一命呜呼……
兰州知府是一个好人,在和小蛮这个王家主母商议之后,就把王家所有的亲眷都给赶出兰州城,诺大的一个王家驼队转瞬间就成了公产,当然,小蛮那里也得到了一些补偿,听人说数量不少。
然后兰州知府就放出风声准备纳小蛮为妾……这样风情的女子即便是科班出身的兰州知府也从没见过……
于是灰豆春又得到了一笔补偿,小蛮穿上知府从蜀中弄来的新嫁衣准备再嫁一次。
婚礼都没有举行完,从遥远的开封城来了一队人马,新任的御史唐帷中不远万里的来到兰州,在兰州知府的纳妾典礼上就把知府大人给拿下了……罪名竟然是众人从未听说过的——私罪!
这个罪名比较奇怪,至少兰州这样的荒僻之地的百姓不明白这是一个罪名,但是看见知府大人光着脑袋用三辆马车载着全家几乎不见箱笼的离开了兰州,就知道这个罪名不小。
穿着嫁衣的小蛮很自然的回到了灰豆店里,依旧笑吟吟的招待四方来客,骆驼客们和那些闲汉依旧口花花的来吃灰豆,却再也没人提起娶小蛮回家的事情了,七煞桃花命的妇人恐怕只有灰豆春能够享受的了。
在无数人期盼灰豆春死掉的四年里,小蛮给灰豆春一连生了三个孩子。(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大宋的智慧 第四十九章 骇胡儿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小蛮委身在灰豆‘春’这个懦弱胆小的男人身下生孩子没有问题,但是只要别人想打小蛮的主意,没有一人有什么好下场的,因此,小蛮和‘春’哥儿的命格被传的非常神奇。[txt全集下载].访问:. 。
一大锅灰豆子卖光之后,‘春’哥儿就就熄了火,习惯‘性’地坐在小店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抱着一个茶壶喝茶,这是小蛮对他忙碌一整天最好的报答。
最后一位客人也离开了,小蛮清洗了一篮子刚刚买的青梨,放在‘春’哥儿的面前。
‘春’哥儿摇摇头,示意小蛮自己吃,自己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茶壶里的茶水瞅着店外面来来往往的骆驼客出神。
自己来到兰州已经四年多了,在这四年多的时间里,除了开一座小小的灰豆店,另外还‘弄’了一支马贼聊以解闷。
有了这支马贼团,自己对于河西之地的形势就了如指掌了,自己留在河西走廊的马贼头子红鹰说西夏人如今封锁了‘玉’‘门’关的道路,所有想要出关做生意的宋人商队全部都被送出了‘玉’‘门’关,而从关外回来的驼队却不准踏进‘玉’‘门’关一步。
红鹰还说只有一支庞大的驼队进了‘玉’‘门’关,掌柜的都是胡人,他们见驼队货物丰厚,准备打劫一下,结果还没等到他们动手,大黑山的马贼抢先一步出动,红鹰亲眼看见大黑山的马贼全军覆没,在那支驼队面前,大黑山的彪悍马贼如同刚刚会走路的婴儿。
红鹰以为,这支驼队很有可能就是驰名河中的“胡儿”。
关内人对于胡儿的名字可能非常的陌生,但是在河中诸国,胡儿的名字可谓如日中天,在传闻中,这是一支把身心都出卖给了魔鬼的军队,他们不像西夏其他军队一样骑马作战,而是一群骑着骆驼沙海的魔鬼。
西夏人在河中的每一次胜利都有胡儿的影子,甚至可以说只要是胡儿出现的地方,那片地方很快就会成为人间地狱。
红鹰最后的一封信说这支驼队已经沿着商道南下了,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兰州城!
因此,‘春’哥儿这几日每日都是早早的结束了生意,守在店中等候那支传说中的驼队来到兰州城。
小蛮咔嚓咔嚓的吃着梨子,也随着‘春’哥儿的视线往外看,看了一阵子忽然道:“怎么这么多的骆驼客?”
‘春’哥儿幽幽的道:“十天前就是这模样了,我去市场上看过,如今的骆驼客根本就出不了‘玉’‘门’关,他们的货物也大多是河西之地的货物,你看看,他们最珍贵的货物就是武威郡的夜光杯,我前段借口需要一块好点的昆仑‘玉’给你做簪子,问遍了骆驼客,也没有找到合用的昆仑‘玉’,也就是说,现在的骆驼客,他们足迹最远不过是到敦煌而已,西去的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封锁了。[ ]”
“莫非西夏人再一次开始西征了?”
‘春’哥儿摇摇头道:“因该不是,如今正是银夏州稻米收割的时候,按理说这时候来兰州用大米换取麦子的客商应该很多,可是今年直到现在都不见一个人。”
小蛮皱眉道:“西夏人的粮食总是不够吃的,用一斗大米换取两斗麦子,这中间是有利可图的,豆料和麸皮是西夏人喂马不可缺少的东西,按理说大战在即,西夏人应该换取更多的豆子和麦子才对。”
很明显,‘春’哥儿似乎不愿意和小蛮讨论这件事,笑着对小蛮道:“我让老秦在苏州购买了一座三进的院子,后‘门’就是苏州河,也购买了一些田地,田地算不得多,却也有五百六十亩。
不论这里的事情会不会了结,你都要带着孩子们先离开兰州去江南,我随后就到。”
小蛮低声道:“你是担心?”
‘春’哥儿笑道:“我先生当初就给我说过,越是富贵人家背地里就越是肮脏,下手也就越毒辣,越是身份高贵的人,就越是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等地位高到了老天爷的地步,万物就只能成为刍狗了。
先生的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尽管你说云峥人还不错,但是我眼中的云峥和你眼中的云峥不太一样,我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我不敢把全家人的‘性’命拴在云峥个人的品德上。”
“为什么会是江南?”
“白乐天有诗云‘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先生也说过在苏州生活的那段日子里,如果没有恶疾缠身,应该是他平生最快活的一段时间。”
小蛮皱眉道:“你这些年收拢了这么多的马贼……”
‘春’哥儿咕咕笑道:“我是一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收拢一些马贼算什么,没有成为巨寇已经是因为你和孩子在我心中已经把地方塞满了,否则,兰州这种新收复的土地,我甚至都能裂土封王。”
小蛮怜悯的瞅着自己的丈夫拿手‘摸’‘摸’他的额头轻声道:“你在家里已经是王了,就不要把这话拿到外面去说了免得被人家笑话。”
‘春’哥儿幽怨的瞅瞅小蛮道:“如果不是在西京遇到你,我原本的打算就是这样的,先控制一些马贼,然后再谋求一点地方,最后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好的基础,然后他们再……”
小蛮无礼的打断了‘春’哥儿的梦想,扭着‘春’哥儿胳膊上的一块‘肉’道:“你想发疯,就自己去发疯,别拿我的孩子说事,我的孩子可不去和一群马贼为伍,他们以后要好好的读书当读书的相公,最后东华‘门’唱名才是他们该干的事情。”
‘春’哥儿瞅着自己已经发紫的胳膊无奈的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咱们的孩子姓林?我虽然不知道我爹是谁,可是能够保证的一点就是我不可能姓林,因为我是从刘家村走出来的,应该姓刘才对!”
小蛮的身子震了一下,最后握住‘春’哥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道:“这句话你已经忍了很久了吧?”
‘春’哥儿尴尬的笑道:“从大郎生下来以后我就想问,就是害怕惹你伤心,我才忍住的。”
小蛮温柔的依偎在‘春’哥儿的怀里娇声道:“你真的很在乎孩子们姓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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