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云峥从地上捡起那块烙铁重新放到火盆里,又从那个嚎叫的花胳膊的腿上拔下那支弩箭,至于花胳膊的大腿上血飚的老高,他是不管的,用鞋底子弄掉勾在箭簇上的一条子肉,这才对那个胖大的汉子说:“表演的不错,云家不是舍不得那点钱,主要是你表演的不够好,管家给你一把钱,你拿着钱就该滚蛋,现在,想走都走不掉了,你需要继续表演,直到大官人我满意为止,看见没有?这块银铤至少有五两,只要你表演的好了就是你的。”
云峥拿银铤在胖子的脸上拍了拍,就放在他的面前。
胖子咬咬牙道:“好,只要大官人高兴,小的接了,重新给大官人演过就是。”
云峥摇摇头,从火盆里把烙铁又拿了出来,朝上面吐了一口口水,口水立刻就化作青烟,胖子的脸上青红不定,忽然说:“我看大官人家还有幼童,模样俊秀,千万莫要走失了被人家买去做了娈童。”
原本抱着镇住这些泼皮就算了的心思的云峥面色大变,烙铁没有放回去,而是立刻狠狠地杵在胖子的大腿根上,一只手按着烙铁,另一只手抬起燕翅弩就将一个红着眼睛冲上来的花胳膊射翻在地。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刻就一哄而散,他们没想到这位新到的主人家会这样狠。
胖大的汉子嘴里被苍耳塞了一块破布,喊叫不出来,整个身子就像上岸的鱼一样死命的跳腾,两只眼睛已经是白眼仁多黑眼仁少。
烙铁已经陷进肉里了,云峥还是没有拿开的打算,这样烙下去,这家伙的这条大腿就算是废掉了,整条大筋就会被烫的收缩起来,今后就算是像爬都成问题。
松开了烙铁,胖子咯喽一声就昏过去了,云峥又把烙铁放进火盆里继续烧,现在已经不太烫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家伙彻底的废掉,既然敢说拐卖云二的话,就说明以前这样的事情没少做,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云峥遇到这样的家伙都没打算放过。肚皮上黏了一块猪皮就来骗自己,真是瞎了狗眼。
一盆水把这个家伙泼醒,一睁眼睛就看到云峥走过来,胖子就像见了鬼一样的惨叫着往后退,云峥踩住这家伙的脚踝,正准备将烧红的烙铁放下去就听一声断喝:“住手!”
一般说这话的要嘛是道德人士驾到,要嘛是这家伙的头领来了,不管是这两种人中的哪一个,云峥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于是,这个胖子再一次惨叫起来,这一回嘴上没有破布,嚎叫声直入云霄。
云峥确认这家伙今后只能趴着走路之后才扔掉手里的烙铁回头看这位要自己住手的人是谁。只是看了一眼,云峥就想喝彩,好一条汉子!
上身穿着一条露胳膊的短褂子,下身一条灯笼裤,脚下一双薄底的快靴,浓眉大眼,头上挽着一个髻,肩宽腿长,一身的皮肉油光水滑,只是脸上的表情悲愤至极,双臂张开,似乎要扑过来。
云峥很确定,如果不是因为燕翅弩对着他,他真的会扑过来,胖子两只手拖着肥大的身子慢慢的爬到那个汉子的脚下,虚弱的叫喊:“浩哥!帮我!”
“你是他的首领?你叫浩哥?”云峥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个豹子一样的大汉。
“你好毒的手!”
“以后你会见到更狠的,好汉子吃江湖饭我不反对,刀头舔血而已,杀人越货不过是寻常事,我只是比较奇怪,你这样一条好汉子的手底下怎么会有将幼童贩卖去做娈童的杂种?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们所有的人都休想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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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 第六十章恶人
( 这一路算是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原本随着“五尺道”一路走到戎州(宜宾)乃是最快捷的法子,可是五尺道也叫做秦置五尺道蜿蜒盘旋于山岭间,只能通行驮队,马车根本就无法通行,(只需要百度一下秦置五尺道就能看见那条台阶状的道路),没办法,只能走遂宁一线,(这里是东晋大将桓温伐蜀,大败李雄所开辟的一条路,勉强可以通车。)在这里给大家解释一下,免得诸位以为作者是白痴。顺便求一下票。
“我兄弟犯下过错,即使该管教,也是我出手,你动了他就不成!今天的事情,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云家将永无宁日!”
浩哥面对云峥的燕翅弩并不畏惧,反而往前走了一步。他嘴里的话,引得周围的闲汉和花胳膊大声的叫好。
“这么说你兄弟犯得案子也只需要找你就成是也不是?”云峥没动手笑着问浩哥。
“都是没遮拦的好汉子,平日里总归会有些不妥,爷爷替兄弟担了又如何?”浩哥说的大义凛然。
“好一个坐地分赃的大盗,本官从豆沙县一路南下,浩哥之名真是如雷贯耳,不但元山的强盗对浩哥仗义疏财钦佩不已,就连龙门镇这样的小地方的盗贼都对浩哥敬仰之极,一条没遮拦的好汉,本就该名扬天下才是。”
云峥慢慢的收回燕翅弩,退回到了台阶上,免得引起浩哥的反噬。
浩哥有些迷惑,自己的名字真的能够传扬这么远?元山?那是什么地方?龙门镇?听都没有听说过,不过当他听到那些花胳膊们滔滔不绝的奉承之声,还是比较愉快,江湖上的汉子,那个不愿意自己的名声远飚千里?更何况这还是出自一个官员之口。
“现在说好话已经晚了。你废了牛二,想要服个软就轻轻地揭过,这可不行!浩哥的名声你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不拿出真金白银想要消弭灾祸那是做梦!”
一个花胳膊狞笑着往云峥身前逼过了来,见云峥连连后退。明显是胆怯了,这个时候再不知道敲诈这只肥羊,这些年的街面就白混了。
“刘大巴临死都要托人带话感激浩哥的仁义,说他当年过成都,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忙,早就被黑脚狗擒住了,这样的一群好汉。云某佩服,佩服,既然是浩哥当面,云某认栽。需要多少金银,请给个下数。”
憨牛和猴子奇怪之极,自己在元山长大,从没有听人说起过什么浩哥,刘大巴会和浩哥有牵连?这倒是不知道。不过云大很聪明,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平常。
云大笑眯眯的看着浩哥和这一群花胳膊,又抬眼抽了一眼原本抱着胳膊看热闹的混账捕快,不过自从听说刘大巴的名字之后,这些捕快们开始蠢蠢欲动了。说别的盗贼捕快们只会付之一笑,浩哥这些年并不少了大家的孝敬,如今听到刘大巴的名字,每个捕快的眼睛里就冒光,通判大人京官都不做,之所以来到成都当通判,不就是为了杀父仇人刘大巴吗?
前段时间大人从豆沙关带回来了刘大巴的人头,据说在家里用人头祭奠了三天,最后才挫骨扬灰扔进茅厕,为此成都的捕快都被官人骂成狗屎了,说他们尸位其上整天浪费国帑,擒贼这种事还比不上豆沙县的乡农。
现在知道了,大家伙之所以没发现刘大巴的影子,原来有浩哥这个地头蛇在帮忙,捕快们只要想想当初被通判限期破案没有结果,被按在公堂上打板子的事情,就对浩哥恨之入骨,今天总算是水落石出了,拿下浩哥,大伙就有大功一件。
浩哥的神情阴晴不定,他总能从云峥的神色里发现一丝讥诮,这里面一定有不对头的地方,等到他想起刘大巴是谁的时候,吼叫一声就要辩驳,一条拴着活扣的细铁链子就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等他用手去撑,铁链子就死命的拽着他往后退,链环扣在喉结上,让他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捕快们对铁链锁人非常的有经验,一个人拖着铁链子往后跑,一个横身挡在浩哥的身前,死命的抱着浩哥的两只胳膊,不要他解开锁链。
浩哥大叫一声,双臂一振抱着他的捕快就被他掀了一个跟头,拳打脚踢之下,居然风声霍霍,三五个捕快进不得身前。
眼看着捕快在抓捕浩哥,那些花胳膊居然转身就逃,顷刻间不见了人影,就连趴在地上的牛二,眼见捕快忙着抓捕浩哥,也一咕噜翻进了道路旁边的阴沟,猴子探头过去看,发现这家伙居然爬的不慢,三扭两扭的就顺着污水口爬的不见人影,想要去抓,又嫌弃污水沟太臭,捏着鼻子又回来了,和云大一起坐在门槛上看热闹。
浩哥确实了得,一拳就打晕了一个捕快,又一抬腿,另外一个捕快满嘴的牙就飞了出去,飞出去老远的一截子才死狗一样的趴着不动弹了。
“少爷,您这么做,会不会引来报复?”老廖忧心忡忡的对云大说。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没人来报复,你从中间看出来点什么了吗?”云大扭头问老廖,老廖的见识不差,差的就是对人心的把握。
“恕奴婢愚钝。”
“老廖啊,以后不要再说奴婢这两个字,我家没奴婢,进了这个家都是一家人,你看浩哥的结果如何?”
“困兽犹斗,逃不掉的。”
云峥嘿嘿一笑道:“如果在刚才如果有人肯帮浩哥一把,哪怕是一个人,你说浩哥会不会走掉?”
老廖很肯定地说:“即使是现在,如果有人肯帮浩哥一把,他依然走的掉。”
“你看见有这样的人了吗?”云峥指指空荡荡的街道问老廖。
“没有,着实一个都没有啊。”
“那你还指望这些人会来替浩哥复仇?”
老廖失落的摇摇头,冲着云峥拱拱手就进了院子,心情似乎一点都不好,云峥瞅着老廖落寞的背影。笑了一下,迟早有一天老廖会向自己解说为什么会一个人带着漂亮老婆走满是强盗的山路的,他对此非常的有信心。
浩哥的拳风霍霍。七八个捕快走马灯一般的围着他转,猛然间。有一个捕快发一声喊,手里的水火棍重重的敲在浩哥的孤拐上,浩哥的身子一侧差点摔倒,而另外一只水火棍又敲在他的另一面孤拐上,浩哥艰难的吼了一声,终于倒在了地上,七八个捕快就猛地扑上去。人山一样的将他压得不能动弹,拉着锁链的那个捕快终于找了机会,一脚踏在浩哥的腮帮子上,死命的将锁链卡紧。只留下一丝丝的空间让浩哥喘气,这活干的非常熟练。
等浩哥全身都被铁链子缠满之后,捕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开粽子一样的浩哥,一个个躺在地上回气。猴子和憨牛端来米酒,请他们每人饮上一盏,猴子小声的在为首的捕快耳朵边上说:“我家郎君和鲁通判有大渊源,素来以师生相称,今日能捉到这个大贼。大家伙辛苦了。”
猴子说完话,就把刚才扔地上的那块银铤趁着帮捕快头目整理衣衫的功夫塞了进去,捕快只觉得胸口一沉,立刻就眉开眼笑道:“请你家郎君放心,今日算得上人赃俱获,他们当街承认的,街坊们听到的也不少,大家伙的功劳都在他身上,容不得他狡辩。”
云峥走到躺在地上嘶嘶喘气的浩哥面前说:“刘大巴杀了我坐师鲁通判父母,我坐师千里迢迢来到成都,如果不能抓到凶手,他老人家就没脸回京做官,刘大巴死了,却没有被明正典刑,想来我坐师心中一定有遗憾,所以只好拿你顶数,他老人家的心里也能通达了,可以高高兴兴很有颜面的回京做官,这样一来我就不用给坐师送礼了,要不然会耗费好多银钱的。”
浩哥张着嘴极力的想要分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云峥接着说:“我知道你不认识刘大巴,可是你的那些手下不一定不认识,反正你也说了,你弟兄犯得案子算在你头上就是了,现在,你还愤怒个什么劲?莫非你说话不算数?
我可听说江湖上的汉子一诺千金,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世上冤死的人多了,不少你一个,更何况你还不算是冤枉,你是一个大泼皮,平日里总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才能将你样的这样油光水滑,慢慢的等着秋后处决吧,还能活大半年,算是赚了。”
浩哥把脑袋猛猛的往地上撞,嘴里发出蛇一样的嘶嘶声,云峥再一次佩服了一下这些捕快家传的手艺,眼看着浩哥被人家穿在水火棍上,就像抬死猪一样的向城里走去……
“以后不许学人家混黑社会!”云峥恶狠狠地警告猴子和憨牛。
云家的门前重新恢复了安静,地上的火盆一类的东西统统都不见了,两个仆人出来清扫了一遍,洒了清水,就和以前一样干净,只是没人愿意从云家的门前走过,哪怕绕道走,也不愿意走云家门前。
花娘疲惫的走了进来,把身子堆在云家的圈椅上就托着下巴仔细的看云峥:“几个月不见,你又变得卑鄙了许多。”
云峥哈哈一笑道:“你和老道好的就像蜜里调油,还能想起我?”
花娘没好气的挥一下手说:“那个没胆鬼,晚上我故意给他留了窗户,他都不敢进来,只敢站在房顶上说话!晦气。
说你的事,小公鸡,你这就算是立威了?想要在成都府立足,这点威风可不够!”
“没打算惹谁,我准备把脑袋缩在壳里扮乌龟。”
大宋的智慧 第六十一章繁华人间的魅力
花娘今天打扮的很朴素,一身的不带刺绣的洒金裙,头面上也没有佩戴多少首饰,就一根黄灿灿的簪子,那就不是金子的,是黄铜的,脚下踩着一双边角已经起毛的绣花鞋,总是在云峥的眼前晃啊晃的,一个女人家把脚翘的比头都高,真不知道笑林是怎能忍受的。
云峥叹息着从怀里拿出三百贯的交子放在桌子上对花娘说:“我这个冤大头股东不知道能当到什么时候,这是三百贯,拿去用吧,故意穿着一双破鞋子来问我要钱,怪难为你的。”
花娘咯咯大笑起来,竟然站起来从后背抱了一下云峥,然后重新坐回去贪婪的数着手里厚厚的一叠交子,那里还有半分的优雅可言。
“也就是你认的是花娘这个名字,而不是这个漂亮的皮囊,也只有从你手里拿钱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花娘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她的动作可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数完的交子塞进袖笼里,一口喝干了茶水,就要走。
“吃完饭再走吧,让那些臭男人多等片刻也无妨,你这样苦熬,别青楼起来了,你的身子也累垮了,到时候别指望我会去给你当龟公茶壶招呼客人。”
花娘僵了一下,就笑着说:“鸡蛋面片,一大碗,我就是喜欢那个!”
云家吃饭很壮观,一张老大的桌子上爬满了人,厨娘和丫鬟非常的忙,她们要照顾的可不是主家的俩个人,而是整个大桌子上的人。
添汤,转菜盘子,要酱醋的,热闹之极,至于云峥当然是要蒜瓣。吃面片子没有蒜瓣怎么吃,花娘离云峥远远地,云二也离云峥远远地。只有他一个人一口面,一口蒜瓣。再来一口大葱,吃的畅快之极,成都府的红皮蒜吃起来嘎嘣脆,最有味道。
大家都忙着吃饭,一路上早就习惯这样吃饭了,至于憨牛喜欢用盆子纯属个人爱好,美女吃饭也没人多看一眼。都是在往嘴里塞东西,难道美女塞得就不同于常人?
云峥吃饱了饭,瞅瞅拼起来的桌子很不满意,吩咐刚刚吃完饭的老廖。要他赶紧做一张真正的大桌子,这样拼桌子实在是不方便,最主要的是大桌子底下一定要有横档,这样把腿搁在上面踩着吃才有力道。
花娘笑的快不成了,这也是官宦之家?从八品的承奉郎虽然是虚职。可是在成都府从八品的官也不会太多,恐怕一百个都没有,这样的人家都讲究诗礼传家,一行一动皆有规矩,不像云家干活一窝蜂。吃饭还是一窝蜂,家主吃什么,仆人们就吃什么,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少来,你少把青楼里的那些嫖客的观念带到云家,这里的人都是干净人,吃饭就是吃饭,就是为了填饱肚子,你那些满肚子诗书礼仪,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和云家可比不了。”云铮嘴里嚼着茶叶清口,一面对花娘说。
“你还真的对青楼充满了怨念,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糟,就是一个诗唱酬和的清雅地方,让事情变得有情趣一些,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花娘跺着脚解释。
“情趣?*吧?一面聊着诗书,一面想着对面的红阿姑今晚是不是有空,这样的人能说出什么高雅的语句来,就算是有一两首好听的词曲,也不过钻红阿姑被窝的利器。
欺负我没见过高雅的聚会?彭蠡先生和五沟和尚的聚会我就在一旁伺候,白云缭绕间,两人高谈阔论,从三皇五帝说到檀渊之盟,说到激昂出弹剑作歌,说到悲伤处痛哭流涕,颂《九歌》则云卷云舒,论观音则落英缤纷,佛门禅唱与儒家妙音,让我如痴如醉,这些大道岂是那些总是觊觎女子腰间之物的淫贼能比拟的。”
花娘说不过云峥,恶狠狠地拿自己穿着破鞋子的脚踩了云峥一下,就气急败坏的出了门,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对云峥说:“有本事你就不要登“灵犀阁”的门,告诉你,我找到了一个绝世美女,叫做糖糖,人长得和蜜糖一样甜,等我调教好了,定然是成都府的花魁,到时候你不要求着我帮你引见。”
“嗤!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就像一颗青杏,前胸和后背都分不清楚,谁有心思去看,如果是你,在笑林不揍我的情形下,说不定会去看,至于什么糖糖,盐盐黄连之类的本少爷一概无视。唉!你慢点走,我让猴子套车送你……”
一连三天,云家都在紧张的安置当中,老廖带着两个仆人满世界的采购,安置一个家所需要的东西非常地繁杂,以前的瓷器,家具都不能用了,梁家商队从豆沙县带来的家具被安置到家里,整个家都变得文雅古朴了好多,虽然这只是表象,但是伪文人也是文人,没人说不许云家以后变成书香门第,至少云二最近就非常的刻苦,抱着一大本宋版的《山海经》猛看,上面的好多字云峥都不认识。
给老族长买的好酒,给瘸子买的木工工具,给孩子们买的,还有好多漂亮的蜀锦,好多廉价首饰,一些新种子,这些东西都需要苍耳他们回去以后捎给寨子里的人,每个人的礼物都有,拨浪鼓云峥都买了十几个。
苍耳在忙着整理礼物的云峥跟前哼哧了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这怎么行,老爷子还等着你回去当村长呢,是你一个不愿意回去,还是你们八个都不愿意回去?”云峥很奇怪。
“不回去!”苍耳把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总之,就是不愿意回去。
云峥思付了好一阵子才明白他们的心思,一个在穷山沟里居住了一辈子的汉子,山外面的世界对他们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这一路上,对苍耳他们的震撼简直巨大的无以复加,无论是吃穿住行,到城市的繁华,在做了对比之后,他们觉得还是留在云大身边好,在山里打了一辈子的猎,种了一辈子的地,如果不是云大横空出世,他们依然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那个小小的山寨再也容不下他们了。
“留下也行,咱家人手总是不够,不过这事情还是要问老爷子,只要他老人家同意,你们就留下,我再买些田亩,把家里的婆娘娃娃接过来,咱们就在成都安家,要是老爷子不同意,你们只能回去了,我不想老爷子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在豆沙寨。”
苍耳点着头说:“来的时候俺爹就说了,要是这里好,就不要回去了,家里的那点地他能照顾的过来,实在是不行,他就买几个僰人帮着种地。”
都说乡民愚钝,但是他们也有自己最朴素的利害标准,云峥,云二都是自家人,跟着他绝对不会吃亏,再说了,云大的仕途刚刚起步,跟着他将来说不定也能光宗耀祖,云家没有宗族,自己过来了,就是宗族,只有好处没坏处。
既然苍耳他们不回去,云峥只好请镖师用驮队将这些东西运到豆沙寨,同时还有一封给老爷子的信函,把这里的事情说清楚,请他老人家下决断。
家里终于安顿好了,云峥打算休息几天再去拜访彭蠡先生和鲁清源,今天外面飘着雨丝,云峥坐在书房里读书,说是读书不如说是在看那些趁着下雨,正在拿刷子刷石板路的仆人和丫鬟,每个人都很开心,老廖拿着一罐子漆正在修补那些被弄花的漆面,云三到了新家正在玩命的撒欢,只有看家蛇懒懒的,好像不太喜欢新家,只去两个地方,一个是云大的卧房,还有一个就是云二和腊肉的卧房,大部分时间就趴在窗户上探着头吐舌头。
说起来跟做梦一样,不但苍耳他们觉得不真实,就是云峥自己也觉得不真实,说起来可能有些变态,云峥的真实感需要靠血腥来达到,这是不正常的,云峥很清楚这样的心态是不正常的,那种手握生杀大权的感觉让他无比的亢奋。
把手伸出窗外,雨丝落在掌心,沁凉的感觉让他心静如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
这是五沟教给云峥的,要他在恶念无法抑制之时,就吟诵一遍《心经》,云峥很少做临时抱佛脚的事,所以没事干就念一遍经文,那些带着韵律的文字,似乎真的能让他安宁下来。
听见主人在诵经,仆人和丫鬟们更加的卖力,这个家是自己平生待过最舒坦的地方,主人没有别的爱好,也没有欺负自家下人的习惯,唯一的怪癖就是喜欢洁净,受不得肮脏,这好办吗,大家把屋子弄得干净些也就是了。
云三忽然汪汪汪的叫了起来,老廖走到大门口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个瞎眼的老妇在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姑娘的搀扶下,颤微微地站在门口,老妇紧紧地护着小姑娘,担心她被云家的恶犬咬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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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 第六十二章父母心,古今同
老廖掏出一把铜子递了过去说:“老人家,这里有一点钱,您拿上,不远的地方就有吃饭的地方,春寒料峭的,吃一碗汤面暖暖身子。刚才叫的是一只小狗,不咬人。”
老妇人没有接钱,而是带着小姑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泣着说:“老妇人不要钱,老妇人只求官人赏给老妇人三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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