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芷晴笑道:“那可糟了,煁儿不在,我的丫头通是蠢笨的,看来酒是喝定了。”
沐凝雪对跃跃欲试的沐采春说道:“春儿先说一个吧。”
“是。”沐采春应了一声,卖弄的说道:“东风着地吹,隐着一个字。”
“我猜到了。”徐韵宁笑道,“我不明说出来,且回你一个谜吧,‘雅洲黄连’。”
“不错。”沐凝雪笑道:“免了累我们喝酒。”
徐蕴玉不甘示弱的道:“我也会回你个‘夕阳照不到莓苔’”。
站在一边的秋香也说道:“奴家也回个‘红袄红裙认了娘’。”
坐在袁氏身边,挺着个肚子的陆漱芳笑道:“对是对,就是太浅白了。”
心不在焉的红雯呆呆听着,她不怎么喜欢读书,所以也听不大懂。无聊之余,抽空起来去小解。
回来的时候,隐约听见隔壁席上有人嬉笑道:“生来心高气也傲,炎天酷暑训斥人;一朝抬举成姨娘,教人终夜捣元霜。”
红雯一愣,打油诗自然听得懂,分明是在讽刺自己,气得咬牙。
又有人笑道:“可别说了,太不雅观。”
“我来一个,你们听好了:西风阵阵透纱窗,某人频频取笑秋;哪知风急月初升,抬高双脚叫老爷。”
“你这个刻薄鬼,亏了你一个黄花闺女也好意思说出口。”
“哈哈!”
“嘻嘻!”
“真真污了耳朵,你们几个太不像话了。还是我来一个吧:红红翠翠集钗儿,到底何人最妒群?三十六章新乐府,园中四季有奇闻。”
听到这里,红雯已经气得眼泪汪汪,也知道自己以前到处教训人,得罪了人太多,是以被她们借机在背后大肆嘲笑。
其实如果人家不羡慕嫉妒,谁会这么无聊?就好像她当日去嘲笑秋萍一样,但她身在其中看不透。
惹了一肚子闷气,红雯心里悲苦的走了,明明是自己的大喜之日,怎么就那么不顺心呢?
好不容易等到了终席,她被丫鬟扶着回到新房。为了一夕而红,咬着牙重新精心打扮一番。
左等右等,直到了二更天,沐昂这才姗姗而来。红雯赶紧把人迎进来,亲手奉了茶,低着头在一旁侍立。
小丫头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烛光之下,沐昂笑吟吟的看着红雯,本来就面容姣美,此刻又多了几分羞态,精心妆扮,显得分外娇媚。
两道细而长的蛾眉,一双水盈盈的丹凤眼,眉梢眼角略微吊起少许,颧骨略高,观面相性情有些刚硬。
这时候的红雯站在那里宜笑宜嗔,脸颊若带红的菡萏,小嘴如半熟的樱桃,腮边还有两个微涡,虽不笑而亦生情。
如果用词来形容,可谓是柳腰瘦小若临风,莲瓣轻盈以贴地;纵非倾国倾城色,也算多娇多媚人。
沐昂不禁心中一荡,如此金陵佳丽焉能不满意?若不满意他也不会假惺惺的装模作样。现如今随着妻妾年纪大了,正需要一个年轻貌美的人来陪伴。
红雯等他吃了茶,接过茶杯放下,也没什么别的讲究,直接伺候沐昂宽衣睡下。
谁让沐昂是中年纳妾呢,早没有了新鲜感。
说实话,红雯已然很满意了,连着两天这么多太太夫人来观礼,多有面子?除了拜来拜去。
对着镜子羞涩的卸掉首饰,抹了抹脸,红雯缓缓脱去衣服,然后上了罗帐。
春宵一刻胜千金,起初红雯和正常的少女一样,任凭沐昂主动,她皱着眉忍受着那一瞬间的疼痛,渐渐地感到苦尽甘来,尝到了甜头。
完事了,满意的沐昂躺下来准备休息。红雯心说这不行呀?与其她女人又有什么分别?像根木头似的。
于是她按照计划,依偎在男人怀里,小手有意无意的摸了下去,羞笑道:“老爷,看您似乎意犹未尽哦?”
二人头一次同房,沐昂自然贪新鲜,那铅笔很快再次精神昂扬,笑问道:“莫非你想梅开二度?”
“您饶了奴家吧,初次承受委实受不得了。”红雯害羞带怯的娇笑。
“那就睡吧。”沐昂怜惜她,压根没打算再来一次。
“不行,奴的职责就是要伺候好老爷。”红雯吃吃轻笑,红着脸,“要不我给老爷咂咂吧?您可不要笑我没脸。”
沐昂立时来了兴致,欣喜道:“看来我捡到了宝,你既知情知趣,老爷一定会抬举你。”
“谢老爷。”
当下红雯媚笑着,还真个把脑袋移到了他肚皮上,欣然张开了小嘴。(未完待续。)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爱豆
四月八日乃佛祖诞生之辰,这一日金陵许多信徒会取出青豆黄豆数升,站在街市上等待和尚们路过,大师口宣佛号伸手拈之,然后将豆子煮熟,散给百姓,谓之舍缘豆,寓意结来世之缘,非常的热闹。
金陵皇姑寺是皇太后祝福之所,自洪熙十二年始,每年从四月初一日起,开庙半月。
初夏四月是出城踏青的好时节,游人无数,每天红女绿男挤满了通往皇姑寺的道路。城外凉风吹拂,杨柳麦浪,晴朗的好天气加上青山绿水的好风光,使得游人心旷神怡,荡涤襟怀。
殊有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之致,文人将皇姑寺称颂曰“诚郊外之胜境也”。
现在据“金陵闻考”里记载,皇姑寺位于萧家村北,洪熙二年建,洪熙十六年,宣德二年两次扩建。寺门之内为钟鼓楼、天王殿,殿后为万寿阁、养心阁,再后为遗妃之安度晚年的禅堂静斋。
堂后有模仿御花园的假山、园林,假山上为观音殿,下为地藏宫,左侧有无量寿佛殿,右侧有三圣殿,又后为院墙后楼。
寺庙周围有农田、菜圃、水车、码头、运河等,宣德三年通通圈入。
四月应季的食物中,北方人会采摘榆钱叶子,洗干净后蒸一蒸,和以糖、面粉,这就是有名的榆钱糕,而南方有玫瑰饼,此外从金陵到河北,还有以藤萝花做的藤萝饼。
四月还是吃鲥鱼的好时候,鲥鱼乃味道最佳的江南水中珍品,自古以来为纳贡之物,与河豚、刀鱼齐名,素称“长江三鲜”,但时至今日,鲥鱼已成为濒危物种了。
在四月,芦笋和樱桃放在一起,古人认为味道最为甘美。
“芦笋生时柳絮飞”,“紫樱桃熟麦风凉”。
麦子初熟于四月,人们做成面炒熟,拌白糖而食之,即北方著名的凉炒面。
四月百花盛开,代表花卉为其色紫润,香甜可人的玫瑰,虽还未象征着爱情,可也广受闺阁女人的喜爱。
最受欢迎的则是被誉为晨起观之,最为有味的芍药,古代人对芍药极为推崇,几乎不亚于牡丹。
这时候的商贩会沿街叫卖:“做糕饼的玫瑰,做糕饼的玫瑰!”;而折枝售卖的一定是含苞待放的芍药。其中最有名的是杨妃、傻白二名色。
到了四月末,因花事将阑,多愁善感的文人与仕女易增惆怅,唯一能解闷的是莺声婉啭,如鼓笙簧的黄鹂,听着黄鹂鸟那动听的叫声,有斗酒双柑之乐。
可惜只能听大约一个月,黄鹂就会飞走了。古诗云“黄栗留鸣桑椹美”,意思是黄鹂叫了,表示着桑椹要熟了。
总之农历四月是古代最美好的月份,从南到北,从西到东,整个华夏大地处处鸟语花香,如果这个月风和日丽,基本意味着一整年都会风调雨顺。
官员们会带头进香以祈祷国泰民安,轻易难得一见的名门千金,大家闺秀,四月份会集体出门游玩,各大名寺都能看见她们的动人身影。
南京城内的夫子庙,栖霞山中峰西麓的栖霞寺,鸡笼山东麓的鸡鸣寺,将军山及牛首山余脉断臂山,两山之间的龙泉寺,白鹭洲的鹫峰寺,北临玄武湖的九华山玄奘寺、钟山最有名的灵谷寺,祖堂山的宏觉寺。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泰山寺、方山定林寺、兜率寺、舍利塔、大报恩寺、华严寺、长芦寺、灵谷塔、清凉寺、普觉寺、海慧寺、天隆寺、花神庙、天宁寺、石佛寺、静海寺、静明寺、无想寺、法云寺、严华庵、宝公塔、金栗庵等等。
寺庙道观就是古代的旅游景点,常年吸引着大批游客,大抵烧香拜佛相当于门票费了,虽然属于封建迷信活动,但也能起到劝人向善,繁荣内需的作用。
生活越好,人们越热衷于出门旅游,同时随之而来的诸如调戏妇女、吵架打架、坑蒙拐骗、偷盗抢劫等案件的显著增多,所以很少有地方官府会喜欢四月份。
为了维护治安疲于奔命倒是好说,最怕的是发生影响恶劣的大案,假如连续发生数起的话,大概头上的乌纱帽也就保不住了。
这不最近在金陵附近就发生了一起,引发一些保守官员对于朝廷压制裹脚风气的抨击,不禁令徐灏为之哭笑不得。
起因是城外的碧霞元君庙,住着个来自朝鲜国卖珠子的客人,名叫金悦。此人生得英俊异常,因自秦朝以来,中原人们普遍瞧不起落后的朝鲜,带着偏见说那里的妇女所谓淫-风极盛,即不大在乎男女关系。
偏偏金悦的家乡位于朝鲜半岛的南端,素来连本国人都认为那里的风俗像不讲究廉耻的倭国。可想而知在这样的风气下,类似金悦这样的美男子,自然有无数的朝鲜妇女爱慕迷恋,可谓是予取予携。
金悦就好像后世的偶像明星,在家乡有着众多粉丝,因家族从事卖珠子,故此人们就给他起了个诨名,叫做爱豆。(绝对不是小钗杜撰,古代轶事里确有类似记载。)
金爱豆是随父母到金陵贩卖珠子,他没什么事干,故意寄住在碧霞寺。
四月里来庙里烧香的男女香客络绎不绝,他天天在大殿里来回走动,趁机偷窥欣赏上国美女,大饱眼福。
金陵本地有一位名士叫黄上卿,妻子姓赵。上一次科举中了三甲,去年放了河北知县。
不想妻子得了急病,不到一个月,竟一命呜呼。黄上卿对此很是痛苦,哭哭啼啼的操办完丧事。
中年丧偶,如今孤独一身,实在寂寞,黄上卿心想不如续弦一位夫人吧。因想着扬州瘦马天下闻名,于是决定先跑到扬州,等娶了续弦后,再赶赴河北亦未为迟。
敢情他不单单只为了瘦马,最主要的是想寻个三寸金莲,小脚美女越来越稀少了。
在扬州托媒人找来找去,时间紧任务重,结果只打听到桂花巷蔡监生的女儿,不但生得姿容绝世,风雅不凡,自小裹了脚。
媒婆登门一说,人家蔡监生一看这是位新科知县,金陵名士,有首都户口,前程不可限量,自然觉得不错。
蔡监生委实瞧不上扬州那些暴发的盐商货商,于是再三询问:“若是娶弦我就同意,倘若让我女儿去做妾,我堂堂乡宦人家,绝不会应承的。”
在媒人的再三保证下,觉得靠谱的蔡监生和妻子一商量,也就答应了。
因黄上卿急着赴任,第二天就准备了聘礼,聘金三百两,雇人吹吹打打的送到了蔡家。弄得蔡监生为之措手不及,也来不及打点嫁妆,大大方方的拿出陪嫁银五百两。
洞房花烛夜,黄上卿万分满意,妻子果然娇媚无比,那一双又小又尖的金莲实在太可爱了,粉嫩雪白的身子,真可谓升官发财换老婆,一路上二人如鱼得水。
返回家中,连续几日宴请所有亲友,请亲戚们帮着照顾家里,然后将家中大小事情尽皆托付给蔡氏打理,过了几日他动身而去。
且说留在金陵的蔡氏,蔡家在扬州不算什么书香望族,又是风气最开放的地方,自幼就习惯了到处游玩。现如今一到黄家,做了官员夫人,一举一动都受到拘束,反正不太习惯,毕竟年纪轻轻的。
四月份,她静极思动,便询问管事妇人:“我去哪里走走合适?在家实在闷得慌了。”
妇人说道:“碧霞娘娘庙十分热闹,离咱家不远,去的大多是妇女,很合适。”
如此蔡氏打扮的如花似玉,坐着轿子来到了庙里,到大殿给娘娘烧了香,拜了四拜,然后在寺庙里的各处名胜古迹走了一遍,过了中午方才打算回去。
走的时候,被金爱豆给看见了,一时惊为天人,竟一路跟着轿子,恍恍惚惚的跟到了黄家大门前。
想金爱豆这样的‘偶像明星’,在家乡随便勾勾手指头,有的是热情‘粉丝’欣然投怀送抱,所以他极为自恋也极为自负,自比朝鲜的潘安宋玉。
看着那美若天仙的夫人走了进去,怅然若失的金爱豆在附近打听了下,得知黄家老爷上任去了,留夫人独自在家,扬州人氏。
回到寺中,这一晚爱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想自己在朝鲜,也玩了许多妇女,可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雅致的中国绝色佳人,如果我能混进内宅见上一面,哪怕仅仅说几句话,那我回到朝鲜后,也能吹嘘吹嘘我相交了宗主国的官太太,岂不是大发了思密达?
在这个时代,秦淮河上再漂亮的名妓,也不是值得回国夸耀的对象。哪像后世为了几个女戏子明星要嫁到韩国,竟被万千国人捶足顿胸,真不值得。
至于人家堂堂的官宦夫人,金爱豆自持事后返回朝鲜,天高皇帝远,不怕。
这年头的朝鲜人比明朝人还要崇信佛祖,即使朝鲜国被太祖一句话,闹出一场轰轰烈烈的灭佛运动,但大多数朝鲜百姓的唯一信仰,还是佛教。
当然碧霞娘娘属于道教神仙,不过对于崇拜天朝上国一切的朝鲜人来说,应该更灵。
次日一早,金爱豆跑到了大殿内跪下,虔诚自诉道:“弟子金悦,因随父母卖珠至此,昨日偶见黄夫人,心神被她所慑。弟子痴心以告神明,命中若有姻缘,乞娘娘赐我上上灵签。若没有缘,即赐下下之签。
满怀期待的拿了签筒摇了摇,摇出了一支签子,捡起来一瞧,金爱豆顿时脸都绿了,下下签。
“不行。”一脸苦涩的金爱豆心说大约娘娘没听懂我的番邦话,那我再好好的说一遍。
结果又是下下签,金爱豆气得骂了句“农妇思密达”,重新来过,下下;再来过,还是下下。
“去你娘的。”
气极的金爱豆来了句汉人的骂人话,气急败坏的把地上的签子拿起来,顿时乐得眉开眼笑,手舞足蹈,令旁边的香客纷纷侧目。
“功夫不负有心人,哈哈!”
金爱豆如获至宝,第七支签子上赫然写着:“前世结成缘,今朝有线牵;口如瓶守定,莫吐在人前。”
这时期的朝鲜人,但凡读过书的,中文阅读能力那是一点障碍都没有,比中国人还中国人呢。
大喜的金爱豆激动了,当下捂着嘴生怕被人知道,忙对着娘娘神像磕了又磕,脑袋磕在青砖上砰砰作响,发誓道:“若娘娘成全弟子,情愿奉上百两银子祭献。”
前半句用的朝鲜话,后半句用的大明官话,他也怕龌蹉心愿激怒了碧霞娘娘,降下一道闪电劈死他。
兴冲冲的跑回房里,他已经想出了一条妙计,所谓妙计是古代用烂的也屡试不爽的计策,即妆扮成卖东西的妇女,假以卖珠为名,混入内宅去。
扮作尼姑也行,可要剃个光头。金爱豆自持一身娘态,请参见后世某些韩国的男爱豆。
但很快金爱豆遇到了难题,他不知道这些年大明已经不流行裹脚了,自己这一双大脚,怎么掩人耳目呢?就算寻常妇女不裹脚,也没这么大的,一下子就能看穿了。
想了想,决定干脆亲手缝一双绣鞋,借花色和装饰的珠子,来个蒙太奇手法,加上将裙摆尽可能的放低,走路时小心些就成了。
如此他躲在房里绣了整整三天,又跑到一家成衣铺,买了一件长长的青绢白衫裙子,还有衬衣、包头、假发髻什么的,又买了一盒胭脂水粉。
带着包裹,他选定在黄府附近的一座僻静祠堂里,这天中午趁着没人妆扮了起来,还别说,不仔细看就是个俊俏小媳妇。
对着运河里的倒影看了半天,没什么破绽,当下很满意的金爱豆壮着胆子,挎着一篮子的各式珠子,手里举着一串上好珍珠,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走向黄府。
正赶上四月份,官府巡查最严密的时期,三教九流都不敢惹事的时候,谁能想到有个外国青年会这么胆大呢?
一队巡丁打黄府门前路过,两个看门的家丁心不在焉的聊着天,见走过来位卖东西的少妇,一个家丁眼睛一亮,笑嘻嘻的推推另一个家丁。
他们俩光顾盯着人家那白白的脸蛋,以及垫着馒头的胸部,还有一扭一扭的屁股,连问一声都忘了,就这么把人放了进去。
心惊胆战的金爱豆万万没想到竟这么容易?心里连呼娘娘真灵验啊,不愧是中国资历最老的大神。
说到底还是黄家人丁单薄,简简单单的一书香门第,没什么家产,兼且位于金陵城外,天子脚下民风纯补,甚少发生鸡鸣狗盗之事,妇人们喜欢互相串门,下人们没当回事。
就这样,金爱豆一步步走到内宅,也没见有什么人。管门的妇人蹲在对面的柳萌下正在纳凉,一个婆子站在一边扇着扇子,也是在闲聊。
“干嘛的?”
“麦珠子的。”金爱豆细声细气的回道。
“进去吧。”
“谢谢嫂子。”(未完待续。)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玉燕钗头艾虎轻
内宅进的之容易,看起来是有些匪夷所思,实际上也正常。
古时门禁森严多指的是豪门望族,正常人家不会怎么戒备陌生人,尤其是民风纯补的地区。
妇女们买东西不像近代以后那么方便,比如内宅丫头往往得讨好哀求小厮帮着代买,所以卖东西的货娘极多,如果家主人允许的话,打声招呼就能进门了。
而且曹氏是新来的夫人,威望不足,下人们便心生懈怠,男主人又不在家。
总之被金爱豆幸运的得逞了,一步步走了进去,更巧的是蔡氏就站在池子边,看着几条金鱼戏水,身边没有一个人。
黄家的内宅不大,并排的几间院子而已,没有花园。黄上卿的父母已不在人世,姐姐妹妹都出嫁了,没有兄弟子女,赴任又带走了一半人丁,所以现在全家上上下下只有七八口人。
金爱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操着一口山东话,叫道:“奶奶万福,俺有美珠在此,请夫人一观。”
曹氏闻言转过身来,日子过得无聊,遂欣然道:“卖珠子的?那好,嫂子你随我进房来。”
说完就转身走了进去,毫无防备。金爱豆欢欢喜喜的跟了进去,瞧了瞧屋里的摆设,比起物产贫瘠的朝鲜,黄家对他而言已经属于大富大贵之家了。
“请坐。”蔡氏坐下后,笑吟吟的说道,又吩咐道:“莲儿看茶。”
打隔壁跑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倒了杯茶,送过来,好奇的站在一边。
“多谢姐姐。”
金爱豆心里叫了一声可惜,可也无可奈何,不如此才是奇了怪了。
当下他低下头,将篮子放在地上,从里面先拿出来一个匣子,打开,放在了曹氏对面。
就见蔡氏拿起来几粒随便看了下,难掩失望的道:“还有么?”
人家是扬州人,自然眼光高,早已计划好的金爱豆说道:“多着呢。”说着从袖里取出来一个包儿。
这包上面打了结,下面绕了绕,他故意用手捏着,另一只手解开扣,递了过去。
蔡氏接了在手,不想金爱豆顺势一松手,顷刻间那些珠子哗啦啦的滚落在地。
不明就里的蔡氏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手笨,瞬间满脸通红,“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不要着急,让奴家拾起来。”
金爱豆蹲下去捡,捡了半天,抬头说道:“这一包足足六十颗,不见了一小半,也不知滚在钻缝里还是哪了,现在天色已晚,明儿俺再来拿吧。”
“这是什么话?”蔡氏皱眉说道:“你走了,明日倘若少了几颗,只道是我家丫头们拿了你的,有口难辩。”
金爱豆苦笑道:“没有亮光,委实找不着啊。”
“说的也是。”
蔡氏侧头想了想,说道:“那干脆你在我家留宿一夜,明日一早就找,不管能否找全,大家都安心。”
金爱豆一听,好悬没幸福的晕过去,他本意不过是想寻个借口再来,只求能和天仙多说几句话足矣,万没想到竟然还能被留宿,真真是喜从天降。
“这,这怎么好呢?”金爱豆装作一副为难样子。
蔡氏笑道:“无妨,就怕你丈夫在家等着你。”
金爱豆马上回道:“不瞒奶奶,俺男人已没了两个年头,服已除了。”
“哦,对不住,不知者不怪。”蔡氏露出一丝歉意,亲切问道:“嫂子贵姓?”
金爱豆说道:“贱姓王,老家山东青州。”
“敝娘家姓蔡。”
蔡氏说完,转而对莲儿交代:“快去叫厨房准备酒菜,请王妈妈吃酒。你不要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小心把珠子踢没影儿了。”
闲聊了一会儿,莲儿端着酒菜送进来,然后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蔡氏请王妈妈吃了几杯酒,二人渐渐熟络起来,她问道:“嫂子这般年轻美貌,何不再嫁个丈夫?强过走家串户操劳。”
金爱豆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道:“一说起这丈夫二字,奴家就不觉脑仁疼,没有男人其实过的更加快活。”
曹氏好奇的道:“这是怎么说?我们妇人有了夫主,不消说有了主心骨,知疼知热,生儿育女以承接宗枝,免得被族人争夺家产,免受外人欺负,想一个女人过日子何等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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