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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策繁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暖笑无殇

    所以对于这封信,他是真的半点不在意——盛京城里,谁还会给他写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只穿衣的手终于穿进了袖子,他随手摆弄了下衣领,眼神轻描淡写地落在那张信纸上,倏忽间脚步一顿。

    信纸,是普通的信纸,字迹也不甚好看,像是稚童初学者的笔迹,但是……内容古怪、又有些耐人寻味。楚兰奕皱了皱硬挺的眉,瞥了眼身旁随侍,“没见到送信的人”

    随侍一愣,下意识回道,“不曾,说是开门的时候信就在门缝里了。……可是……有什么问题么”

    楚兰奕的眉头还是皱着,闻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又看了看那几个不甚好看的字迹,突然快速地将手中的信纸团了,往怀里一塞,抬腿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什么人这么见不得人。”

    随侍一愣,说来也是,没事儿偷偷塞封信进来的举动,本就是不够光明正大……当下意识到什么,小跑着追上楚兰奕,一边疾步走着,一边叮嘱道,“殿下,您以后可要小心些,这种见不得人的最是危险。方才直接用嘴撕信封的行为就是不可取的,若是对方在上面撒了毒药可如何是好”

    楚兰奕闷声往前走,心思还在被自己团成了团胡乱塞在胸口衣襟里的那团信纸……会是谁呢那字迹是真的蛮丑的,还不如自己那几个狗爬字体,盛京城这种地方还会出这种字

    难道是南宫凰……

    上回自己有些不开心地回来,也没同她道别,所以……她这次写信来也故意不告诉自己

    随侍见楚兰奕闷头走得极快却半点反应也没有,当下道,“殿下……真的,您听属下一句劝,盛京城比不得军中都是真刀实枪地对着干,这里都是下黑手,像您……这样的,那是斗不过人家的。……要不,我还是去把先生找来讨论下”

    耳朵边絮絮叨叨的,楚兰奕听着直皱眉,被打断了思路的楚兰奕回头呵斥,“闭嘴!再吵把你丢回军中!”说着,又加快了脚步朝着院子里去,他愈发觉得这封信应该是南宫写的,虽然不知道她如今字体如何,但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当年那字,是真的丑……

    徒留那随侍苦恼的垂着头,一步步挪回院子,殿下腿长还走那么快,自己好不容易追了上去的,如今殿下嫌弃他话多,他再追也没啥意思,慢慢走呗!等他走回院子,却正好看到已然换了一件衣服的楚兰奕正风风火火地朝外走去,连忙唤道,“哎,殿下……”

    “你留下!别跟着我!”楚兰奕这会儿半点不想身边跟着只麻雀,话刚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

    上官井已经离开数日了,算算日子,要在除夕回到风云回廊那是不可能的了。

    从上官井离开后,上官博却一反常态显得格外安静了,往日里坐不住的大男孩,突然沉静了下来,已经待在仙客居好几日不曾出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井离开时的神情令他有些担忧,那是上官井从未有过的肃然,还有那句话——若有事,去找南宫凰……声音压抑在喉咙里,怕是被人听到一般。

    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令人不安。

    这种不安直接导致了上官博这几日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即便上了街也是瞎晃荡一圈,吃也是食不知味,玩也是景致失色,这几日街头张灯结彩,他却兴致全无。

    “都怪上官井这厮!没事装什么深沉!”仙客居里,上官博暗自咬牙,愈发认定了这是上官井想要扰乱他才故布迷阵罢了!

    对,一定是这样!

    上官博神情懊恼,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一定就是这样,上官井那厮焉坏焉坏的,若是剖开了看,必然心肝肺都是黑色的!对,一定是这样!

    可是……即便一遍遍、一次次地对着自己重申,心底还是有一处声音在弱弱地疑问,“真的是这样么……”那声音极弱,没有半点说服力,却不可否认的,极具影响力……心底深处,他一直都知道,上官井即便每次都爱拿“哥哥”的身份将他气得跳脚,却从未对他露出过那样的表情……至少在彼时的上官井看来,一定是觉得在他离开后会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

    “叩叩……”

    有人敲响了房门,打断了上官博的思绪。




367 隔阂已生(一更)
    上官博被人打断了思绪,自然有些恼意,想着必然是店小二,是以终究还是起身开门,却在看到门外之人时略显意外,“是你……”

    “不请我进去坐坐”那人全身上下裹在粗布麻衣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也难为上官博竟还能认出来,也枉费这人这般异常的打扮也没被人抓了去见衙门。

    上官博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拉开了门,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

    同一时间,散落在盛京城各个角落的,细小的、看似并无关联的事情在渐次上演,也许,他们之间并无关联,又也许,他们之间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彼时身处局中的人们并不会发觉罢了。

    所有人都在满心欢喜的等待今年的除夕夜。

    而随后,没有人看到,南宫府的后门,被人敲响了。

    距离楚兰奕上一次大张旗鼓过来送金子之后的几天,这一位被朝野上下都乐呵呵笑着说傻的四皇子殿下,轻装简行悄悄来到了南宫府的后门,从后门入,一路被人迎到了暖云阁。

    南宫凰正在给趴在太阳底下懒洋洋阖着眼的雪狼王梳毛,南宫凰爱干净,她虽是喜欢雪狼王,却半点受不得它脏兮兮的模样,所以每隔几日,一舟都会用同样的方法给雪狼王洗一次澡,而洗完澡之后的那一段时间,才是雪狼王唯一可以出笼子的机会……

    楚兰奕过来的时候,雪狼王远远就闻到了那股不属于南宫府的味道,当下全身线条就已经紧绷了,南宫凰瞬间就发现了,拍了拍身下的雪狼王,低声安抚道,“安静,不许妄动。”

    雪狼王瞬间安静了下来。

    它可不想仅剩的最后一点可以放风的时间也被扼杀掉,更何况,暖阳之下,被人一点点梳着毛发,也很是舒服,于是,它又懒洋洋地趴下了,连眼睛都阖上了……

    院子门口,楚兰奕在下人的带领下,拐了进来。

    “凰。”楚兰奕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蹲在地上梳着雪狼王毛发的少女,那头传闻中嚎了整个盛京城的雪狼王像是一只温顺的大狗匍匐在一边,懒洋洋的模样温暖极了。

    还有一只同样浑身雪白的猫儿,从边上踱着慢条斯理的方步走到雪狼王身边,轻轻一跃,跳上了对方的脑袋,神奇的是,雪狼王竟然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连眼皮都没有掀到顶,又阖上了。

    楚兰奕看着这相处模式,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他不是盛京城那些无知妇孺,也不是那些没见识的文官,他是苦寒边境厮杀回来的,自然对于狼这种东西也多多少少明白,狼之骄傲,哪里会让一只猫儿爬了脑门,又哪里会趴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身边……

    更何况,还是一头雪狼。

    那是比普通狼群要凶狠地多得多的存在。

    楚兰奕目光还在雪狼王身上,南宫凰却是收了梳子起身,淡淡问道,“你怎么来了”

    因着南宫凰的离开,雪狼王似有不满,却也不敢对南宫凰如何,只对着外来那只呜呜的叫唤,声音压抑在喉咙口,也不敢嘶吼,眼神却犀利阴狠,仿佛随时想要扑上去一口咬断楚兰奕的脖子!

    带着楚兰奕进门的那个小厮在那眼神之下吓得一溜烟跑了,饶是楚兰奕都觉得有些脊背阴寒,却也愈发觉得方才那一幕和睦相处的感觉才是诡异,如今这才应该是雪狼的气势……

    哦对,应该是一头雪狼王。

    雪狼王对着他呜咽般的低吼,声音隐没在喉咙深处,龇牙咧嘴的冲着院门口,一时间楚兰奕也感觉不太好进去,虽然只是一头牲畜,却是南宫凰喜欢的牲畜,若是扑上来自己是要打还是不打

    打,肯定是打不得的!

    所以,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门口吧,进去的话,横竖都是一个死字,不是被咬死,就是被南宫凰打死……

    南宫凰也看出了楚兰奕的顾虑,轻笑着随手拍了拍身边的大脑袋,低声哄道,“乖点,不然将你丢到笼子里去。”真的是哄,半点不见训斥的味道,倒像是安抚。

    甚至,那只拍在雪狼王硕大脑袋上的手,纤细、苍白,略显羸弱,半点没有威慑性,楚兰奕刚要笑话南宫凰,她以为她真的养了一只狗儿么

    只是那笑意,还未来得及展开,他就眼睁睁看着方才还对自己呜呜低吼的雪狼王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它的大脑袋还微微蹭了蹭那只手,带着讨好的味道,然后又趴在南宫凰脚边,阖上了眼……

    那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季云深才回城多久雪狼王送到南宫府不过数日时间,即便之前在落日城已经驯化好了,那这头牲畜也会屈服于季云深而已,而如今,这一幕幕都在告诉他,这头雪狼王屈服的是南宫凰!

    甚至于,这院子里的一只猫儿都能在它的脑门上作威作福!

    狼王的骄傲在哪里

    电石火花间,往日里觉得奇怪的节点,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串在了一起,茅塞顿开之间,他竟如醍醐灌顶——南宫凰,去了落日城。

    可上次过来自己问及她的身体状况,她竟半分不曾透露……

    伸进怀中的指尖正巧触及到那微微有些褶皱的信纸,之前被自己团成了团、又在路上小心翼翼展平的信纸宛若带着滚烫的温度般灼痛了指尖,他倏忽间收回了手,对上南宫凰正巧抬头看来的眼神,低笑一声,“倒也无事,只是来看看你。”

    南宫凰奇怪地看了眼楚兰奕,总觉得今日的楚兰奕有些奇怪——楚兰奕素来避嫌,何时这般无事就登三宝殿的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自己再多问好像也很奇怪,南宫凰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对着身边司琴交代,“去沏壶茶吧。”

    “不了!”楚兰奕急急忙忙叫住司琴,声音之大连自己都觉得尴尬,伸出的手在半空里连自己瞧着都觉得姿势僵硬。

    。



368 宴请(二更)
    “不了!”楚兰奕急急忙忙叫住司琴,声音之大连自己都觉得尴尬,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连自己瞧着都觉得姿势僵硬。对上南宫凰和司琴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神,楚兰奕讪讪笑着,收回的手在身侧袍子上捻了捻,才解释道,“我、我就是路过过来看看你……这就得走。”

    方才还说无事,这会儿却急急忙忙地要走。

    前后自相矛盾成这样。

    南宫凰却没打算戳穿他,只又低头摸了摸还在蹭她掌心的雪狼王,那毛发在指尖拂过顺滑舒畅带着点凉意,很是舒服。她抬头对着楚兰奕点点头,“好,那你先去忙。”

    不点破、不强求、不追问,带着有些距离的温柔。

    和以往还在将军封地时的南宫凰截然不同。

    那时候的南宫凰,对什么都好奇,最不能接受旁人左顾而言他,也不能接受旁人明显有秘密却瞒着她的模样,她能为此缠着你几天几夜只为了套出她想知道的内容——哪怕与她无关。

    可如今的南宫凰呢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凉薄,她的眼睛和曾经泼墨般浓黑而热烈的眼神不同,仿佛永远隔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你看不清她,她也不愿被看清。

    楚兰奕自觉自己不是笨蛋,有些东西只是不愿去深究和探索,但是那些散落的珠子一旦被串了起来,那些曾经被自己刻意倏忽的“真相”便也浮出了水面。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太多关系。

    这封信到底是不是南宫凰写得,这个问题已然显得有些可笑,自己方才小心翼翼展平的忐忑也显得宛若小丑一般,他有些失落地扯了扯嘴角,也不再看南宫凰,只看着院中那只乖巧地跟只大狗一般的雪狼王淡淡说道,“那、那我先走了……你、你保重。”

    “好。”南宫凰点点头,目送着他转身,突然又唤道,“楚兰奕。”

    连名带姓。这盛京城中只有她敢这么唤他,也只有她会令他觉得,这三个字这般好听。如今……这三个字落在耳中,却觉得心间微痛,他止了步子,没有回头,只微微侧了身子,“什、什么”

    心中的情绪复杂到连指尖都控制不住地战栗,明明不过瞬息之间,却漫长地宛若沧海桑田,满世界的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你……你也好好保重自己。”少女声音温婉、语气平和,却令他遍体生寒。

    楚兰奕苦涩地笑了笑,终是淡淡点了点头,背对着少女状似无意的说道,“……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人看到,他那便哭泣还要难看许多的表情。

    他疾步从原路返还,走路姿势显得很僵硬又很用力,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几乎是目不斜视地从后门走出南宫府,后门小厮对他行礼他都视而不见,一直走到拐角处,才扶着墙角蹲了下来。

    日色明晃晃地从头顶洒落,只觉得头顶暖融融的,身体却是冰寒,仿佛是那粗糙石墙的冰凉沿着指尖传递到了四肢百骸里,令他只觉得自己血液都凝固了。

    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从他生命里永久地消失了……

    ==

    “小姐……今日四皇子好奇怪啊……”暖云阁里,司琴歪着脑袋看着院门口,嘀咕道。这般来去匆匆也不知道来做什么的,一会儿说无事,一会儿却又似乎忙得很。

    南宫凰蹲了下来,继续替雪狼王梳着毛发,小司似乎也想梳,一个劲在雪狼王背上蹦跶捣乱,雪狼王也不在意,许是看在都是一身白毛的份上,又或者对这么弱小的存在实在兴不起什么欺负的兴趣,是以这些日子来,这两只关系倒极其的融洽。

    甚至雪狼王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小司还会进去陪他玩一会儿。

    所谓玩,就是一只猫蹲在一只狼的脑门上,颇有些狐假虎威的威风凛凛之感……

    南宫凰看着这只胆子越来越大的猫儿,拿着梳子敲了敲它的脑门,伸手一逮,反手就递给司琴,猫儿在南宫凰手中半点不敢反抗,小短腿倒是蹬地快。

    南宫凰看着那模样失笑,转身继续梳毛,才懒洋洋地回答司琴,“嗯,是挺奇怪的。”

    先不说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自相矛盾,就说他火急火燎地从后门进来必然是有要事,至少是楚兰奕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何到了门口却不愿说了。

    “那小姐怎么也不问问我瞧着四皇子欲言又止的模样。”

    南宫凰摇了摇头,“他既改变了主意不说,我又为何要问……万一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呢再说,楚兰奕多大的人了,早不是父亲手下的小虾米了,他的事情他自己有数。”

    若是没有数,他便也不该会这龙潭虎穴。

    这一句话,南宫凰终究没有说出来,司琴这丫头……这些话还是少听为妙。南宫凰收了梳子,随手拍了拍手底下的脑袋,努努嘴,对着那大铁笼子,“去吧,回你的窝去。”

    “呜呜……”

    雪狼王弱弱反抗,却遭来南宫凰的无视,可怜兮兮地看向一旁始终沉默不言、眼神却未离开过自己的一舟,奈何一舟从来不会质疑他家主子的任何决定,当下就走过来揪了雪狼王脖颈里的毛发拖着他往铁笼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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