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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厉秋风早已听得不耐烦,听孙光明说到此处,他忍不住说道:“孙先生,这些乡野愚民的胡话就不要信了。若世间真有什么阎王爷和清虚道德真君,按理说他们都是天帝的臣子,一个害人,一个救人,难道天帝就不管了么这分明是一些笔记小说胡遍乱造骗人的,做不得数。”

    孙光明摇了摇头,道:“厉大侠方才跃过那土台之时,却也发觉寒气逼人,这又做何解释”

    厉秋风道:“或许这地下有冻土,土台破败不堪,冻土的寒气自土台残飘散到地面上,自然便会感觉寒冷刺骨。”

    孙光明却不以为然,道:“当年我挖掘之时,可是正当盛夏,地下又哪里有什么冻土”

    厉秋风为之语塞,不由皱起了眉头,正自思忖之时,忽听得脚步声响,他急忙抬头望去,却见东首匆匆奔过来四五个人,其中一个赫然便是方才出现在破屋之前的那个人。

    厉秋风见这几人身穿粗布衣衫,衣裤上打着不少补丁。个个面色黝黑,显然是饱经风霜之辈。只见这几人手中提着木棒铁叉,脸上怒气冲冲,竟然是一副要找人打架的神情。

    厉秋风心下猜测这几人的身份,右手已自握住了警恶刀的刀柄。孙光明急忙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擅自动手,自己却迎上前去,向着为首的一个老汉抱拳说道:“杜里长别来无恙啊!”

    那老者见了孙光明,立时停下了脚步。他身后那几名汉子见老者停步,便也停了下来。只见那老者脸上闪过一丝犹疑的神情,随后挤出几丝笑容,将双手紧握着的铁叉交由右手,口中说道:“原来是孙大爷。这天寒地冻的,您怎么又跑到咱们这个鬼地方来啦”

    这杜里长一口山西口音,听起来既古怪又好笑。厉秋风见他粗手大脚,头发已然花白,容貌甚是凄苦,与寻常农家的老人没有半分区别。而走路之时脚步沉重,虽然他的脖子较粗,手臂看上去孔武有力,定然是一个力气极大之人。只不过脚下虚浮,呼吸杂乱,绝非会武之人。他身后那几名汉子也是个个粗壮,但绝非武林中人,看上去只不过是寻常听农家汉子。

    孙光明笑道:“咱们去了洛阳办事,回来时恰好遇上了这位厉先生。他是一个读书人,早就对咱们这古村有兴趣,便央求我带他同来,寻古探幽……”

    他话音未落,那老者倒似松了一口气,看了厉秋风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孙大爷,不瞒你说,村子里这几天出了人命案子,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若是被差役看到,不免有些麻烦。”

    孙光明和厉秋风听杜里长说村子里出了人命,心下俱都一凛,不由地对视了一眼。厉秋风道:“这位老丈,请问这两天是不是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子在村中出没”

    杜里长一怔,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又转头对几个村汉说道:“你们几个看到这位公子说的那个瘦子了吗”

    那几个村汉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同时摇了摇头。

    杜里长转过头来,对厉秋风道:“这位公子,咱们这里穷山恶水,遍地白骨,哪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和孙大爷速速离开此地,免得惹出麻烦,到时我这个里长也要跟着倒霉……”

    孙光明见他一脸忧虑,急忙开口说道:“杜里长尽可以放心,咱们身上都带着路引,便是遇到官府差役盘查,也不会连累各位。方才您说村子里出了人命,不知道是村里哪一家遭遇了不幸”

    杜里长摇了摇头,道:“死的不是村里的人……”

    他说到这里,脸上肌肉扭曲了几下,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半晌之后才接着说道:“事情发生在四天之前。那天一大早,村东头张家的小子出门打水,看到路边大树上吊着一个人,吓得没命一样大叫起来。等我赶到那里时,发现死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舌头伸得老长,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有血迹,样子可怕之极。说句实话,我活了五十八年,这谷口村到处都能看到骷髅,可是这样可怕的死人却是第一次看到。后来我让张家老大赶紧去知县衙门报官,等到差役赶到,才把尸体从树上放了下来。仵作查验了尸体,说这人是上吊自杀死的,又把村里这十几户人家都聚到一处,询问是否识得这个死人。大伙儿都没见过这人,捕快班头王老爷说这人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想不开,路过咱们村,这里阴气太重,这人更加绝望,便在路边的大树上吊死了。

    “差役们商量了半天,原本想将尸体就地埋了。不过王老爷留了个心眼,说是先运回县城,等上几天之后,若是没有人来认尸体,再将尸体处理掉比较稳妥。是以这尸体当天便被运离了村子。咱们以为这事只不过凑巧在村里发生,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有老张家在那棵树前烧了香烛纸钱,要那个死鬼别再回来找麻烦。

    “想不到第二天早上,那大树上又吊死了一个人,也是一个二三十岁的汉子,死状与前一日那人完全一样。这下村子里可炸了锅了,都说有恶鬼作祟。直到王老爷带了差役和仵作到了,大伙儿才稍稍放下心来。可是仵作验过尸体之后,仍说这人是自己上吊死的,身上并没有伤痕。王老爷不相信,又将村里各家各户的人一个一个查问了一遍,却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他没有办法,只得带着尸体离开。不过他离开之时,留了两名捕快守在村里,看看是否还有怪事发生。”

    杜里长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静了下来,这才接着说道:“那一天晚上我也没敢睡觉,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天光大亮,却也没有听到人喊叫,这才放下心来。那两名捕快却也没在外面守着,而是住在李老四家里。天亮之后看到大树上没有人上吊,便赶回县城去了。不过村民都被这两个死人吓坏了,方才周家二小子看到几位到了村边,远远的没有看清楚是孙老爷到了。他生怕出事,便喊了咱们过来。唉,我劝几位还是尽快离开谷口村,否则再出什么事情,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第6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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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光明见这几个村民已然是惊弓之鸟,虽然好言抚慰,杜里长却只是唉声叹气,不住摇头,苦劝孙光明和厉秋风尽快离开谷口村。

    孙光明没有法子,只得转头望向厉秋风。却见厉秋风站在当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孙光明心想若是要在谷口村办事,须得瞒过这些村民。否则他们起疑,偷偷报到衙门,虽然捕快差役尽是些酒囊饭袋之辈,孙光明向来不将这些人放在心上。但是官府若是插手,总是有些麻烦。这些年他和苏岩数次到谷口村,每次都会给杜里长送上银钱打点,是以杜里长看到孙光明,一向是极为亲热,住宿食物,一向安排得甚是妥当,只怕见了亲爹也没有这般亲切。只不过这次他却一反常态,一味劝说孙光明尽早离开。

    孙光明怀中揣了十两银子,原本就是打算送给杜里长的,只不过杜里长身后还跟着几名村民,倒也不好公然将银子递过去。此时见杜里长大摇其头,孙光明心下焦躁,却也不能公然翻脸,心下暗想:“这个老家伙这时倒装出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想来是银子没有到手,故意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说三道四。不如我先行离开,待这些村民散了之后,再偷偷返回村子,趁着无人之时再将银子送给他,这个老家伙自然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来阻挠我办事。”

    孙光明打定了主意,正想说话之时,忽听厉秋风道:“今日一早死的那人,又是什么模样”

    孙光明心下一怔,心想厉秋风这话问得可突兀了。杜里长说死人之事发生在四天之前,三天之前死了第二人。当天晚上有两名捕快留在村中,谷口村便再也没有死人。以时间而论,死人应该是前几天的事情,可是厉秋风却突然询问今早死人的情形,难道他记错了日子不成

    孙光明心下犹豫,只是杜里长等人却是神色大变,一个个看着厉秋风,简直像看到鬼一样。杜里长脸色惨白,嘴角抽搐了几下,似乎想要说话,却没有说出来。他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却是一脸惊恐,颤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今早又……”

    他尚未说完,旁边一个村民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立时知道自己失言,急忙住口不说。

    孙光明一见众人的模样,心下一凛,立时知道厉秋风并非是记错了日子,而是这些村民有意隐瞒。他盯着杜里长,道:“杜里长,难道今天早上村里又死人了不成”

    杜里长见瞒不过去了,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今日一大早,村东头那棵大树上又吊死了一个人。方才这位大爷问死的那人是什么模样,我只能说和前两天差不多,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直挺挺地吊在树上,七窍流血……”

    孙光明一惊,道:“杜里长方才怎么不和我说”

    杜里长神情尴尬,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孙大爷不是外人,我也不必瞒你。前几日连出了两条人命之后,虽与咱们谷口村的百姓没什么关系,不过知县老爷极是生气,已经要捕快班头王老爷传下话来,说是若再出人命,便要谷口村出丧葬费。我辩解了几句,王老爷便打了我一记耳光,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半天,最后说道:‘定是你们这个**子的村民人心不古,惹得天怒人怨。否则这两人为何不吊死在别的地方,偏偏要巴巴地跑到你们这里来上吊’孙老爷,你说衙门这不是不讲道理了吗

    “前日两名捕快留在村里,吃了村里曹家的大公鸡不算,又逼着我去给他们买了两壶酒,连鸡带酒一共花了差不多三钱银子。今天一大早,张家大小子又看到树上吊着人。如果报到衙门去,这死人发送的钱可都得由谷口村的百姓出。孙老爷,你也看到了,咱们这个村子现在就剩下十三户人家,不过三四十口人,家家穷得叮当响,只怕让每家拿出一百文钱都拿不出来。若是官府再派人来折腾,大伙儿只好和那三个死鬼一样,一齐上吊死了,倒也干净。是以今早发现又有人吊死在树上之后,咱们商议了一下,便决定将尸体偷偷埋了,不去报官,免得再惹上麻烦……”

    杜里长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厉秋风,眼中露出了畏惧的目光,随即挤出几丝讨好的笑容,对厉秋风道:“这位大爷怎么会知道今天早上又死了人”

    厉秋风冷笑了一声,指着此前在破屋前看到两人后撒腿便跑的那个村民,口中说道:“这位大哥鬼鬼祟祟躲在这里,见了我们比看到鬼还害怕,撒腿便跑,十有**是里长派来在这里望风的。若不是村里又出了麻烦事,又何必派人在这里守着,生怕有外人进村”

    杜里长一脸尴尬,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孙光明急忙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递给杜里长道:“杜里长,我是什么人,您老人家清楚的很。这位厉兄弟与我是过命的交情,杜里长和各位大哥尽可以放心便是。我带着厉兄弟在四周转转,瞧瞧长平古战场的风光,过几日便走,不会给村里添什么麻烦。这两锭银子杜里长收好,给那个死人买一口薄棺材安葬。我可听说吊死鬼都是厉鬼,若是心怀怨恨,回来闹事可就不好了。若是银子不够,杜里长尽管开口便是。若是略有剩余,杜里长便分给各位村民大哥罢。”

    谷口村土地贫瘠,这些村民从地里刨食,每年能填饱肚子便已是极不容易。平日里全仗着砍柴送到县城去卖,能换回百十文钱。是以村民大多只见过铜钱,没见过银子。此时见孙光明手中托着两锭大银子,登时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杜里长算是村中见多识广之人,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块的银子,虽然嘴上推辞,两只眼睛却落在两锭银子上,再也挪不开了。

    两人推让了一番,只不过一个是真要给,另一个却是假不要。最后杜里长拿捏着将两锭银子紧紧握在手中,再也不肯松开,口中说道:“每次……这次让孙老爷破费了。您和这位公子放心,咱们一定给两位找个干净的宅子住下。有什么事情,孙老爷尽管吩咐便是。”

    他本想说“每次都让孙老爷破费”,只不过转念一想,此前几次孙光明都是私下塞给自己银子,这次身后可跟着好几个村民。他不愧是谷口村最有见识之人,心思一动,便改口说成“这次让孙老爷破费了”,总算将事情遮掩了过去。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厉秋风道:“上吊的那人已经埋了么”

    杜里长得了银子,态度登时大变,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张,笑道:“好教公子得知,那尸体一早便被咱们从树下放了下来。原本想着报官来着,后来大伙儿商议了一下,不如抬到池头庙后埋了。这个人既然自寻短见,想来也是不幸之人。池头庙里供着地藏王菩萨,是掌管地狱的大官。这人埋到了那里,下辈子一定能托生个好人家,也算咱们尽了一点心意。只不过前两次死人,村里的几张破席子都拿去卷尸了,这次一时找不到席子,是以尸体还没有埋葬,只是抬到村子东头的乱石堆里暂时安置,等咱们找到席子之后,再抬到池头庙后掩埋。既然孙大爷乐善好施,出银子安葬尸体,咱们就先去邻村左木匠家打一口棺材,然后择地安葬便是。”

    孙光明笑道:“杜里长真是善人,若是银子不够,杜里长尽管开口便是。”

    两人又说了几句,杜里长听说孙光明还有一个同伴,急忙叫过一个村民,让他将苏岩也一并请过来,随后便带着孙光明和厉秋风向村子中走去。

    厉秋风跟在杜里长和孙光明身后,边走边四处张望。方才站在村子外头,只是觉得村子破败不堪,至于村子是大是小,却是看得不大清楚。待走进村子之后,才发觉这村子规模极大,竟然不下三四百间屋宅。虽然这些房屋大半已经破败倒塌,只不过仍然能够看出当年的兴旺景象。整座谷口村坐北向南,屋宅自西向东呈长条状排列。村子中有两条东西走向的大路,厉秋风等人脚下的是南侧的一条大道,宽两丈许。另一条大道则位于北侧,与南侧的这条大道隔着两排屋宅。透过那些破败的院墙屋宅,可以看到北侧的那条大路上长满了衰草树丛,想来早已废弃。脚下这条大路虽然凹凸不平,只不过大体上还算整齐,看来经常有人行走。

    一行人走了半柱香工夫,来到了一处尚算得上整齐的宅院之前。杜里长停下了脚步,对孙光明说道:“孙老爷,您前几次到村里时便住在这里。今日您还是外甥打灯笼,依旧在这里住下罢。前几天衙门里那两名捕快也是在这里留宿,村里几个娘们已经打扫过了,倒还算得上干净。”

    孙光明笑道:“那就叨扰杜里长了。”杜里长连说不敢,将孙光明、厉秋风、苏岩带进了院子。

    这宅子规模不小,院子东西长约二十余步,正房白墙黑瓦,门窗整齐,虽然略显陈旧,却是颇为大气,想来当年也是一处大户人家的宅院。只是左右厢房却已破烂不堪,门窗俱已不见。寒风自洞开的大门吹了进去,发出阵阵呜呜的怪声。



第6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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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里长将三人领进了正房。孙光明和苏岩此前已在这宅子中住过,倒是轻车熟路。厉秋风跨过门槛,四处打量,却见这宅子进门之后是一处极大的厅堂,厅堂正中悬着一块匾,上书“有凤来仪”四个大字。只不过长年无人收拾,匾上的金漆已然大半剥落。匾下原本应摆有屏风和桌椅,此时却已尽数不见。整座厅堂空空荡荡,地上的方砖却甚是干净,想来不久之前有人打扫过。厅堂左右各有一间内室,自然是这家人的内宅卧室。

    杜里长吩咐几名村民将驴背上的两个筐搬到屋中。苏岩急忙拦住众人,口中说道:“这些东西咱们自己搬进屋子便可,就不劳烦几位大哥了。”

    杜里长却坚持要帮着三人搬运东西,苏岩没有法子,只得转头望向孙光明。孙光明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杜里长道:“咱们来得匆忙,身上没有带干粮,麻烦杜里长去为咱们买些面饼肉干,这里先谢过各位了。至于这些行李物件,咱们自己搬进屋中即可,就不须各位帮忙了。”

    杜里长和几个村民见孙光明又送了一锭银子,心下大喜。杜里长一边忙不迭地答应,一边将银子接了过去,又客套了几句,便带着村民匆匆离开了。

    待众人离开之后,苏岩将马和驴子拴在院中的几根石柱上,厉秋风和孙光明则将搭在驴背上的两个筐抬入屋内。待孙光明打开蒙在筐上的布,只见筐中放着绳索、铁棍等稀奇古怪的物件。厉秋风不知道孙光明让苏岩采办这些东西做什么,心下微感诧异,却也没有开口询问。

    苏岩却从包袱中取出几张面饼,又拿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熟牛肉,分给孙光明和厉秋风。此时已是下午时分,两人都有些饿了,便即接过面饼牛肉,大口吃了起来。厉秋风边吃边道:“孙先生,既然苏姑娘身上带着干粮,你为何还要杜里长去为咱们买来面饼肉干”

    孙光明笑道:“这村子眼下只剩了三四十口人,大半都是些目不识丁的村野闲汉,只有这杜里长识得几个字,倒是个有些心计的人物。他若是留在村子里,只怕会不时到这里啰嗦,总有些碍事。我给他一锭银子,请他去买些干粮,便是想将他支出。这一带土地贫瘠,各个村子极为贫穷,这么大一锭银子,只怕各村的村民见都没有见过,又到哪里去找戥子来称银子是以杜里长一定会去高平县城,将这些银子兑换成散碎银两和铜钱。从这里到高平县城,一来一去至少也要花上四五个时辰。他进城兑换碎银铜钱之后,城门定然已经落锁,今晚他是回不来啦。只要这人不在谷口村,今天晚上咱们便可放心大胆地四处查探,定能找到司徒桥的行踪。”

    厉秋风听他谋划得如此周详,连杜里长的行踪都早已算计好了,心下暗想:“看样子此行的一举一动,孙光明早已胸有成竹。他明面上说是要追踪司徒桥,取回锦匣中夹带的藏宝图和玄奘法师手书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背地里定然是另有算计。说什么三件神器,还有阵图阵胆,只怕都是他使出的障眼法罢了。此人和司徒桥不约而同地来到长平古战场,定然有极大的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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