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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他回到歇息之处,燕独飞和慕容丹砚等人也已醒来。洞中不知天光如何,推算已是第二日早晨时分。马东青服侍着萧展鹏敷药,厉秋风见萧展鹏脸色已好了不少,道:“萧少侠内力了得,寻常人受此重伤,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行走。萧少侠短短数日伤势已是大好,当真是了不起。”

    萧展鹏笑道:“多谢厉兄的疗伤灵药,萧某的伤势才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众人说话之际,忽然见到五名青衣人走了过来。为首那人对厉秋风拱手道:“厉百户,我家主人请您过去,有要事相商。”

    厉秋风站起身来,道:“你家主人是赵真赵大人么”

    那青衣人道:“厉百户过去便知,请恕小人无可奉告。”

    慕容丹砚怕厉秋风孤身犯险,低声对厉秋风道:“厉大哥,这些人鬼鬼祟祟,不像好人,你还是不要过去罢。”

    厉秋风摇了摇头道:“咱们已陷于此处,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区别”转头对那青衣人道:“那就烦劳你带路了。”

    青衣人侧过身子道:“请。”说罢当先带路,厉秋风紧随其后。慕容丹砚情不自禁地也想随着过去,走在最后的一名青衣人伸手拦住了她道:“我家主人只请厉百户一人,慕容姑娘请留步。”

    慕容丹砚心下一凛,此人竟然看出自己是一个女子,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姓氏,看样子这些人已经知道了众人的底细。若依她的性子,早就拔剑相向了。只是经过这些天的历练,慕容丹砚已不似此前那般莽撞。当下默然不语后退了几步,眼看着厉秋风和五名青衣人向北走了过去。

    燕独飞见慕容丹砚一脸忧色,安慰她道:“慕容姑娘不必为厉兄弟担心。他随机应变,武功高强,连我都看走了眼,你尽管放心便是。”

    慕容丹砚道:“厉大哥武功再厉害,若是这些人一拥而上,只怕他也招架不住,便似……”

    她本来想说“便似方才马绘川和岳铁崖的下场”,但这句话太过不吉,是以忍住不说。

    燕独飞早已猜到她想说什么,笑道:“厉兄弟智计武功,无不胜那两个老妖怪十倍。他若不敌,绝对不会与这些人硬拼,自会夺路而走。咱们倒是要在此处小心留意,若是一会儿厉兄弟杀出重围回到这里,咱们将守在铁门那里的守卫尽数杀死,然后再想法子逃出去。”




第114章
    厉秋风随着五名青衣人穿过大厅,一直到了洞穴北端一处石门之前方才停下了脚步。

    这一路走来,五名青衣人有意无意地将厉秋风围在中间,封死了他各个方向的退路。

    厉秋风自然知道这五人的心思,心下暗想:“瞧这五人的进退步法,显然在一起合练的时日不短。这些人处心积虑谋划夺朝篡位,锦衣卫竟全然不晓得,当真是好生奇怪。”

    石门之前站了两名青衣人,见众人到了门前,立时伸手阻拦。厉秋风身前那名青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黑沉沉的牌子举在身前,两名青衣人见了牌子,立时垂手退至一边。

    石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厉秋风身前那名青衣人将牌子收回怀中,转身对厉秋风道:“厉百户,请罢。”

    厉秋风迈步走进了石门,那五名青衣人却并未跟随。他进入石门之后,石门便在他身后关上了。

    石门之内是一处石室。这石室颇为宽敞,摆放着紫檀木的书架桌椅。墙壁之上悬挂了不少烛台,烛台上点着粗大的蜡烛,将石室照得亮如白昼。整间石室陈设雅致,便如饱学宿儒家中的书斋一般。

    正中间的书案之后,坐着的赫然便是赵真。只是此时他已换上了官服,手拿一本书卷,正自看得出神。

    书案两侧还坐了几人,许鹰扬、庄恒云赫然便在其中。另外两人却是武官,一人顶盔贯甲,厉秋风记得是桑良田手下的一名军官。另一人身穿皮甲,头顶无冠,脑门的头发剃得干干净净,只是在脑袋四周编了几个小辫,竟然是一个鞑子军官。

    厉秋风看了这鞑子军官一眼,立时认出他便是那天晚上在皇陵之外率领鞑子兵偷袭五虎山庄众人的鞑子兵首领。

    赵真见厉秋风进到石室,将书卷放在书案之上,笑着站起来道:“厉大人这几日到处奔波,真是辛苦了。”

    厉秋风停下脚步,道:“赵大人,厉某早已不是锦衣卫百户,现在只是一名被通缉的逃犯。‘大人’二字,再也休提。”

    赵真微微一笑道:“你我各为其主,这些本官自然明白。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还是遮遮掩掩,不免有些可笑罢。”

    厉秋风道:“厉某不知道大人此话是何意思。”

    赵真道:“厉大人,你从天牢中将燕独飞救出那一日起,便有无数人盯着你。你以为从京城到五虎山庄,再从五虎山庄到皇陵,是你们一已之力一路杀过来的么”

    厉秋风摇了摇头道:“这个自然不是。若不是有人在背后调度,只怕我们在通州便会给人截住。”

    赵真拍手道:“厉大人明白此中关节最好。厉大人背后之人原本也可以出面,只是他老谋深算,在事情未有绝对把握之前,绝对不肯轻易露面,给人落下口实。”

    厉秋风沉默不语,赵真接着说道:“厉大人,本官告诉你此事,是要你知道,你和此次进入皇陵这些人,不过是一盘棋上的棋子。这棋子要下在哪里,并不是你自己所能决定的。”

    “若真是一盘棋,赵大人难道不也是一枚棋子么”厉秋风沉声说道。

    赵真一怔,随即笑道:“以本官的身份地位,说是一枚棋子倒也并不为过。只是像厉大人和本官这样的人,却还有摆脱棋子身份的机会。”

    厉秋风道:“厉某自信还不是任人摆布之辈,别人要做棋子,尽管去做罢了。”

    赵真摇了摇头道:“厉大人此言差矣。厉大人武功了得,大家都已见识过了。只是江湖也好,庙堂也罢,单凭蛮力,只怕走出不远便要倒下了。做大事,要从大局着想,打打杀杀,终究只是蛮干,成不了大事。”

    厉秋风道:“赵大人这几日便要驱使这些武林中人去打打杀杀,难道不也是蛮干么”

    赵真摇了摇头道:“厉大人,你是聪明人,我可以和你交个底儿。外面那些人,连棋子都算不上。他们只是咱们这次做事的添头,只是锦上添花,而不是用他们来釜底抽薪!”

    厉秋风道:“这我就不懂了。厉某现在只是江湖中一个浪子罢了,又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赵真道:“厉大人久在宫中,始终隐忍不发,便是这份忍耐功夫,常人有谁能及厉大人身后那人,以朝庭而论,位高权重;若论武功,江湖上几乎无人能与其比肩。这样的人物若是为我所用,那才是如虎添翼。说句实话,若是厉大人没有本事,我们也不必费了这么大力气,将你请到这里。”

    厉秋风嘿嘿一笑,道:“就算我真的像赵大人所说那般了得,若是不听赵大人差遣,只怕不能活着走出这间石室罢。”

    赵真道:“正是如此。若不能为我所用,则必杀之,以绝日后之患。”

    厉秋风道:“赵大人以为能杀得了我么”

    赵真笑道:“本官只不过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哪能杀得了厉大人只是若要杀你,也不须本官动手。”

    厉秋风道:“你是要许大人和庄二侠杀我”

    赵真道:“他们也未必能够杀得了你。况且本官在此,厉大人若是出手,第一个便会擒住本官作为人质,是也不是”

    厉秋风道:“赵大人果然爽快。”

    赵真道:“做大事,有时便如赌博一般。若是不敢拼上身家性命赌一把,这一辈子与那些酒囊饭袋之辈又有何异本官找厉大人过来,便是有信心说服厉大人,和咱们一起来做这件大事。”

    厉秋风道:“厉某现在只是江湖散人,对你们想做的那件大事,并无半分兴趣。”

    赵真道:“但是你还是来了。若是真的没兴趣,为何又来到此地”

    厉秋风还未回话,却听那鞑子武官在一边喝道:“赵大人,说这么些废话有个屁用这小子若是识时务,咱们便用他。若是巧言令色,不妨干掉他。赵大人若是手上不想沾血,这事儿便由我来办。”

    厉秋风斜了他一眼,道:“你的汉话说得不错,想来在中原待了不少时日罢。”

    赵真道:“赵大人只怕还不知道这位的身份罢他便是朵颜卫指挥使少布大人,手下有七千铁骑,此次也和咱们齐心合力,共图大事!”

    厉秋风脸色一变,对赵真道:“赵大人,你是饱学之士,昔年也是名列三甲的进士。岂不知引外兵入朝,会贻祸子孙么”

    赵真脸色一变,道:“图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朵颜卫世代忠于大明。昔年若不是三千朵颜铁骑助阵,成祖皇帝又怎能击破建文帝的军队,夺取天下!”

    厉秋风冷笑道:“赵大人真是健忘。昔日成祖皇帝确是用朵兵抵挡南军。只是这些鞑子兵是成祖皇帝用银子雇来的,可不是他们忠于大明。况且靖难一役,本为我大明内部之乱,谁胜谁负,都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些鞑子兵进入中原之后,烧杀抢掠,坏事做尽。是以成祖皇帝颇为后悔,攻取南京之后,便严令朵颜兵马退出关内。鞑子兵却想趁机作乱,被成祖皇帝一战枚平。赵大人,你难道还想让这些鞑子兵祸乱中原么”

    赵真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双方有些误会,这才生乱。现下咱们已与少布大人歃血为盟,商定驱除乱党叛贼之后,朵颜兵马绝对不在京城停留,便即退往关外,永不骚扰中原。”

    厉秋风道:“鞑子兵肯为你白白出力么若是厉某猜得不错,只怕赵大人已经答允了这些鞑子,事成之后,关外之地尽属鞑子兵,甚至长城以北,将不复为我大明所有,是也不是”

    赵真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沉声说道:“关外苦寒之地,本不适合我中原民众居住。为了这些不毛之地,耗费军粮,于我大明又有何益!”

    “这是混帐话!”厉秋风勃然大怒:“大明江山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无数将士拿命换来的。你说送便送,与禽兽何益况且若丢了关外之地,鞑子兵前锋直抵京师。到时他们想打便打,我中原将无一日安宁。赵真,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不成!”

    他说罢转头对许鹰杨道:“许大人,你久在北镇抚司任职。自大明开国至今,锦衣卫为打探军情,每年在关外损折不少。更有些兄弟被鞑子兵擒住,死状极惨。这些手足弟兄的血海深仇,你都忘记了不成”



第115章
    许鹰扬默然不语,脸上颇有愧色。

    赵真笑道:“本官真是低估了厉大人。想不到一介武夫,居然也是口舌如簧之辈。”

    厉秋风道:“赵真,我不与你做这些口舌之争。厉某本不欲参与你们这些权力之争。只是你若想当汉奸,出卖大明江山,那是万万不能。”

    赵真也并不生气,仍是微笑着说:“厉大人,我好话已然说尽,你既是一条路走到黑,咱们也不必多说。只是你若想螳臂挡车,做自不量力之事,只怕你后悔莫及。”

    厉秋风冷笑道:“那厉某倒要挡上一挡,瞧你能把厉某怎么样”

    此时庄恒云在一边说道:“厉兄弟还请三思。赵大人对厉兄弟仁至义尽,事事为厉兄弟着想,可不要辜负了赵大人一番好意。”

    厉秋风道:“庄恒云,原来你昨日出言试探,便是为赵真卖命么”

    庄恒云道:“卖命倒谈不上,只不过庄某与赵大人志同道合,这才答允了为他做事。自嘉靖登基以来,裁撤东厂与锦衣卫。先帝在位之时,东厂在各地均有势力,为朝庭出力,得罪了不少地方官员和富豪。嘉靖皇帝将东厂裁撒之后,那些地方官员和土财主趁机报复,将咱们的身份透露了出去,不少人被乱民活生生打死,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那些在地方飞扬跋扈、敲诈勒索之辈确是有罪,自可以国法论处。只是一些真正为朝庭办事出力之人,却又有何罪过厉兄弟在锦衣卫办事,自从新帝登基,陆炳掌权,锦衣卫已全无昔日威风,被内阁压得死死的。以厉兄弟的人才武功,难道甘心受这些文官的压制么”

    厉秋风道:“朝庭党争,本与咱们无关,我劝庄兄一句,莫要深陷其中。”

    庄恒云道:“咱们既然为朝庭办事,便已是深陷其中了。门外那些江湖人物,又有哪一个能逃得开他们今日不为赵大人出力,无一人能活着走出这地下幽冥之地。你我有幸还可以选择,他们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不是死在这里,便是死在战阵之上。正如赵大人所说,他们连棋子都不如。”

    便在此时,那石门突然开了,石室之外传来震耳的鼓噪之声。一名青衣人满脸是血,慌慌张张地逃了进来道:“大人,大事不好,那些江湖草莽在外面造反了!”

    赵真脸色大变,高声喝道:“蠢材!还不快把石门关上!”

    此时门外又踉跄着逃进来五六名青衣人,个个身上带伤,狼狈不堪。那青衣人听了赵真的号令,急忙跑到石门前,按动机关,石门缓缓合上。此时门外正有两名青衣人挣扎着想要逃进石室,见石门正在关闭,情急之下将手伸进了石门内,却被石门将手夹住,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那石门轧轧作响,过了片刻,竟将两只人手碾成血水。那石门与墙壁合为一体,连半点缝隙也无。

    赵真此时已再无方才若无其事的平静之气,气急败坏地走到那几名青衣人面前,厉声喝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那些白痴怎么会造反!”

    一名青衣人颤声说道:“启禀大人,外面、外面有鬼……”

    “胡说八道!”赵真挥手打了那青衣人一记耳光。这青衣人武功不弱,只是此时哪敢反抗,捂着脸说道:“大人,不是小人妄言,外面确实有鬼!”

    赵真挥着拳头说道:“你们失心疯了不成敢跟我说这此鬼话,信不信把你们满门抄斩!”

    那几名青衣人脸色大变,齐齐跪倒在地,一名青衣人颤声说道:“大人饶命,小人不敢欺瞒大人!”

    赵真涨红了脸,在地上转了几圈,心中暗想:“这几人跟随我也不是一日两日,做事还算精明,倒也不敢诓骗于我,只怕这石室之外真有些古怪。正德皇帝生性喜好玩乐,死了之后,出来作祟却也说不定……”

    念及此处,赵真缓了口气,道:“你们起来罢。方才本官也是心急,有些失态,你们也不要在意。各位兄弟跟随本官的时日也不短了,本官的为人你们还是知道的罢”

    那几名青衣人犹豫着站起身来,垂手侍立,听赵真说完话后,哪一个敢出言反驳,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赵真对最先逃回来的那名青衣人道:“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青衣人此时惊魂稍定,道:“好教大人得知。外面本来并无异状,小人正安排这些江湖人物吃早饭。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洞穴顶的石壁上突然出现了好大一片白光,然后、然后……”

    他说到这里,脸色苍白,嗫嚅着不敢再说。赵真“哼”了一声道:“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么”

    那青衣人身子一颤,接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弄鬼,然后咱们便看到、看到赵大人和这几位在一起说话……”

    “什么!”赵真吓了一跳,转头对其余几名青衣人道:“你们也看到了”

    那几名青衣人躬身说道:“刘统领说得不错,小人也都看到了。”

    赵真仰头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

    那刘统领道:“属下不敢对大人说谎。咱们都看到了大人和这几位在这石室中的情形,连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后来大人说、说那些人是棋子,有些江湖人物就叫喊起来。咱们上前制止,不知道双方谁先动的手,后来、后来就动了兵刃。咱们人少,打到最后就吃了亏。这些江湖中人一直追到石室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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