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笔聊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哆啦i梦
外面正在叩拜城隍的诸多百姓,只见这城隍塑像迎面跌下,乒乒乓乓几声,便在地上停住,许是经过了几番滚动,这城隍塑像的面上面目全非,身上也有许多破损,慌得外面百姓连忙扶起,烧纸,只是这塑像腿脚有损,再也不能站会原位。
苏阳在城隍殿内转了一圈,不曾再见什么宝贝,御五龙法推动,整个人拔地而起,向着同人堂中飞去,手中拿着阴阳镜,这东西好歹也算是一个宝贝,扔了可惜。
神笔聊斋 第六十一章 玉册云书
“咚咚咚,咚咚咚。”
不到卯时,苏阳便被敲门的声音叫醒,起身安抚住孙离,苏阳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便到了前堂开了门。
“苏神医,县令要您即刻随他到东安一趟。”
前堂的门刚一打开,在门口站着的衙役就连忙叫道,也不让苏阳带上出诊的东西,请着苏阳便上了马车,苏阳在门口大概的交代了孙离几句,便坐在了马车里面,这沂水的县令正在马车里面端坐。
“苏神医。”
县令看到苏阳,说道:“打扰神医清梦了,昨半夜本官接到了一个诉状,加上又有怪梦,是以睡不着觉,今一早赶忙要去东安。”
在马车里面,县令对苏阳诉说前情。
原来是东安的羊员外前来告状,状诉在东安玄真观的道士,据说是他家儿媳妇在玄真观中求子,结果被玄真观道士侮辱,更是被玄真观道士威胁,以假孕在家,待到生育之时,将孩子抱来,正好是玄真观道士和羊家儿媳的约定之日迎来了一场暴雨,玄真观道士不曾将孩子抱来,羊家儿媳妇装了一天一夜,终究是装不过去,对羊家人说了实情,悬梁而死,羊员外连夜便来告状。
“这……大人找我是要验尸?”
苏阳问道:“若是验尸,衙门内应该有仵作。”
“衙门内是有仵作。”
县令说道:“但这种事牵扯到了玄真观,羊家,衙门的仵作根本不敢前去作证,烦请苏神医你检验一下羊家儿媳的身体,查明她是否有孕,本官自然会对羊家仆从严刑拷打,让他们吐露实情。”
苏阳应了,若是去检验羊家儿媳是否有孕,这很简单,并且苏阳也想要去羊家一趟,查看羊家是否真有玉册云书。
“适才县令所说怪梦,不知是什么怪梦?”
苏阳问道。
“这梦很简单,就是说要处理这羊家和玄真观的事情,非你不可!”
县令对苏阳笑道。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其实是非常麻烦的。
虽然有灭门县令一说,但一个县令在一个地方,也并非是能够自由施展的,当地的士绅地主需要县令好好安抚,有些时候触犯到了这些士绅地主的利益,便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而玄真观无疑是这里的大地主,里面的利益盘根错节,不是他一个县令想要清算,便能清算的。
但这个案件又必须处理,因为羊家也不好惹。
“谁告诉你非我不可?”
苏阳在这问题上很警惕。
梦在这世界,有启示性,也有欺骗性,有些奇异的梦能够让人发达,而有些奇异的梦则会要人性命。
“是一个峨冠绿衣的神。”
县令看着苏阳,笑道。
县令有四十来岁,在沂水已经留职了十多年了,早年的时候,沂水周边有一场蝗灾,县令一直都在担忧,晚上做梦之时,梦到了一个怪人,峨冠绿衣,容貌甚伟,告诉他蝗神在何时出现,要他前去求情,县令果然在城南等待,等到了秀才描述的蝗神,用酒招待,用香拦路,蝗神大怒,饮酒三杯,蝗虫遮天盖地来到沂水,却不咬庄稼,而是将杨柳树叶一吃而光,县令这才明白,那个峨冠绿衣的是柳树之神。
在那一次异梦之后,县令再一次做了一个怪异的梦,仍旧是那个峨冠绿衣的人,只是年龄已大,而这一次,这柳树之神便启示他来寻找苏阳。
柳秀才。
苏阳听到县令所说一切,登时想到了聊斋篇目《柳秀才》。
以上县令所说,均是《柳秀才》里面的内容。
“待我梦醒之时,床边放着两片柳叶。”
县令拿着柳叶,分出一片递给苏阳,说道:“神人吩咐,我们若进玄真观,便将这柳叶含在口中。”
防止迷香的?
苏阳拿着柳叶,轻轻的嗅嗅,在这柳叶上面不见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也郑重的将柳叶塞入腰带里面。
两个人在车内畅聊,车夫在前面驱车,两边差役骑马,在辰巳之交,便来到了东安镇上,由羊家接应,将苏阳和县令引入到了羊家。
“县令大人啊……”
羊财主看到县令进门,一把便抓住了县令的手,眼泪哗哗的便流了下来,泣声说道:“我羊家只有这一个儿子,羊家也只有这一个儿媳,但是这家门不谨,差一点就让我羊家绝了后!让我羊家基业被别人篡夺啊!”
羊财主看上去也是四五十岁的人,此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谈及玄真教的道士以及已经过世的儿媳妇,羊财主恨的咬牙切齿。
自从知道儿媳妇有身子之后,家中好吃好喝尽着她造,但没想到啊,这一切都是给别人做嫁衣,若非是天不作美,来一场雨,现在羊家恐怕都要摆宴席了……
“放心。”
县令听着羊财主哭泣,安抚一二,指着苏阳介绍道:“这是我们沂水有名的苏神医,我这便让苏神医前去检验,只要证得你儿媳妇没有身孕,是联合玄真教道士一起骗人,本县就必然为你讨回公道。”
“苏神医?”
羊财主看相苏阳,双眼几乎放光,一手便抓住了苏阳手腕。
当日洪班主在这里唱戏,夸赞苏阳医术超凡,故此苏阳的名声是从这里传开的,此时这羊财主抓住苏阳,说道:“检验之事已经能免了,那贱人腹部平坦,根本就无身孕,一直以来挺着的大肚子,是用物件装出来的,有身子的喜脉,是偷偷吃药吃出来的,我已经全弄清楚了。”
所为的喜脉,其实是脉象中的滑脉,即伸手按压,感觉脉搏流利,像珠子滑过去一样,这种脉搏和一些病症相近,若是大夫医道不深,很容易糊弄过去。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要眼见为实。”
县令说道。
在县令的命令中,羊财主带着苏阳来到了他儿媳妇的灵堂,草席铺在地上,躺在上面的女子年约二十五六,穿白丧服,面无血色,脖颈上面有一道勒痕,是上吊所致,腹部平坦,并无丝毫有孕痕迹。
大环境下,女子一般十六七岁嫁人,头年嫁人,次年便应该有孩子,而这女子二十五六岁,仍旧没有身子,又怕羊坡纳妾生子,威胁自己地位,在玄真观道士引诱之下,不由就动了歪心思。
苏阳看着女子,不由暗叹,若非是他半路横插一手,这女子得到一个孩子,应该是家庭美满,而因为自己夺走了这个孩子,便让这女子丧了性命。
固然是她让人喜当爹的下场,但也是这时代女子的悲剧缩影。
生孩子警告!
“神医啊。”
羊财主将苏阳拉到一边,小心说道:“原本这两天便想要去拜会您,没想到您竟然亲自上门了,我家传到这里,仅剩我儿这一根独苗,但是无后的原因,似乎是在我儿子身上。”
羊财主说,他的儿子羊坡也是一个风流人,因为家中有钱,不过十四五岁便开始宿花眠柳,在娶妻之后,心也不收,时常勾勾搭搭,便是家中的丫鬟也多有沾染,但一直至今,他所沾染的对象里面没有一个有孕的。
原本这妻子有孕,阖家欢喜,但这妻子假孕,就让羊坡怀疑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眼下儿媳妇死了,他们更在意的却是传宗接代的问题。
“想找我看病?”
苏阳问道。
“当然!”
羊财主抓着苏阳胳膊,说道:“玄真观的道士不可信,大夫才可信,请大夫务必治我儿子,让我家能够开散枝叶,不至绝后啊。”
羊财主招招手,让羊坡走到苏阳跟前。
羊坡也不过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的是一表人才,只是好像风流过度,身体内虚,苏阳又按住羊坡的脉象细细察听,便察出了羊坡的病症所在。
阳气衰微,活性不足。
“这病不太好治啊。”
苏阳心中有谱,此时却故意拿捏,说道:“这活性不足,便无法使人成孕,若想要解决此中办法……难……难啊。”
“神医,您可有办法?”
羊坡在一边急切问道。
“办法是有。”
苏阳说道:“不过这种办法,需要一块上佳的玉石作为药引,这种玉石,越是罕见越好,有这玉石药引,我方能说出下一步骤,若是没有玉石药引,剩下的步骤不必说起。”
有此机会,苏阳要趁机看看他家的玉石是否就是玉册云书。
“玉石,我们家有玉石啊。”
羊坡一拍手,说道:“神医,你在这里等着,我家有一块奇异玉石,平日收放家中,不予外拿,但若这玉石能够治我病症……”
说着,羊坡便跑进了上房,过不多时,手中就捧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翠绿玉石拿了出来,到了苏阳面前,将这玉石递给苏阳。
玉石放在苏阳手中,正好是巴掌大小,而羊家为了保护玉石四角,在这四边加了金框,看上去精致美妙,玉石通体翠绿清澈,不见杂质,而在这玉石上面则似飘着一层薄薄云雾,在阳光下肆意变幻。
玉册云书,这绝对就是锦瑟要的玉册云书!
苏阳心中有声音说道。
神笔聊斋 第六十二章 他是太子
“好!”
苏阳看着手中宝玉,赞了一声,细细的打量手中宝玉,这般玉石,是苏阳不曾见过的,而上面云气变幻,更有神妙,显然是在这玉石里面蕴含着非同一般的奥秘。
伸手摩搓玉石纹理,苏阳爱不释手。
玉册云书,锦瑟既然将它称作为册,称作为书,这里面必然记载某种内容,只是此时苏阳拿着,不着头绪,若是能够拿在手中,细细参详,指不定能够发现某种奥秘。
“神医,神医。”
羊坡接连叫了苏阳几句,让苏阳回过神来,问道:“神医,这一块玉石可能作为药引?”
“能!当然能!”
苏阳看着玉石,叹道:“只是可惜了这个玉石,你的病症,是阳锐不足,生机太少,是以不足让女子阴阳交缠,以此成孕,但若是有这一块玉石作为药引,将这玉石化开,造就玉液还阳丹,必然能够让你开散枝叶。”
实话说,这玉液还阳丹的名字是这一刻才捏造出来的。
“化开?”
羊坡看着苏阳手中玉石,他以为这玉石顶多就是泡一下水,没想到要化开,若是化开了这玉石,这无价的连城璧就没了。
“不错。”
苏阳强忍心中不舍,将玉石放回羊坡手中,说道:“若想要让你家门有后,就需要这连城玉璧,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苏阳确实有治疗羊坡病症的法子,但也确实需要这一块玉石,现在让羊家父子好好考虑,让他们自己交出来,这玉石,若当诊金来收,羊家父子定然不肯,若当药引来用,他们自然会考虑清楚的。
家门无后,便是有万贯家资也传不下去。
自羊坡身边走开,苏阳来到了正堂,此时县令已经将各种供词收录起来,又将已经被羊财主拷问过的家奴再问一遍,询问事情究竟如何,这羊家少奶奶是何日进入玄真道观,和哪一个道士有所接触,此等密谋的接头之人是谁,如此将人全都问个清楚,方才让差役将人带下去,暂且关起来。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
羊家自然是摆了宴席,在桌子上摆了鸡鸭鱼肉,冷盘热盘,又上了金华酒,让县令做了主座,苏阳和羊财主左右陪着,如此用过了饭,稍事休息,县令便准备起身,前往玄真观中,将人拿出问罪。
“神医!”
临出门前,羊财主将苏阳叫住,请苏阳去了一侧偏房。
“神医,我儿这病症,您当真能够将他治好?”
羊财主郑重问道。
“当然!”
苏阳肯定说道:“羊公子平日应当是经常饮酒,生活无度,这才致使阳锐不足,此时已经成为病症,若要治疗,不能用药物猛攻,而是要将药物调理,使得药力和谐,而最重要的调理过程,便需要玉液,有这玉液,在下绝对能够将公子的病症调理好。”
对治疗羊坡之事,苏阳能打包票。
“若果真如此……”
羊财主看着苏阳,说道:“恳请神医开个方子,就在我家中调制,待到药丸制成之后,必有厚报。”
若要将这无价的玉璧直接交给苏阳,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害怕被苏阳骗走。而当着他们的面,就算是玉石化水,他们也就接受了,毕竟这玉璧用在了他家人身上。若是无后,无价的连城玉璧无人继承,最后还是别人的,若是能够让羊家有子嗣,那便是没了这无价玉璧也值了。
“好。”
苏阳一口答应,在羊财主这里要过纸张,便用毛笔写了一个单子,让羊财主到沂水城中的同人堂药店购买,将药材买齐之后,苏阳从玄真观回来便能够给他制造药丸。
开过方子后,苏阳便和县令连同衙门的差役一并前往玄真观,前去问罪这让羊家蒙羞的事情。
“二龙山原本是穷山沟,方圆五十里都不曾有人,自从玄真观的刘道长在这里之后,二龙山便成为了仙家圣地,香客绵绵不绝。”
县令走到山脚下的时候,看着往上延绵的青石台阶,说道:“此时这玄真盛景全是刘道长一人造下,只是不想玄真观中竟有贼人,骗女子,做假肚。这等恶事,法不能容。依苏大夫所见,本官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梦中峨冠绿衣的神只告诉他这件事情须苏阳出面,却不说应该如何处理,此时已经走到了山脚下面,县令询问苏阳,看究竟应该拿什么态度对玄真观主。
毕竟玄真观势力颇大,让县令有所忌惮。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苏阳态度明确,说道:“玄真观中既有此事,于法不容,自然是应当查清楚该抓就抓,该杀就杀,玄真观主若是有道真仙,自当让我们查个清楚明白,若他不肯,或者有心包庇,那么整个玄真观都不干净,都应该一并清理了。”
县令听了点头,这件事情暗和他的意思,神仙托梦,必有奇冤,这峨冠绿衣的神既然信任他,他就应该将此事给办出来,只不过一人势小,让他办倒玄真观,力所不及啊。
县令在前,苏阳在后,后面还有二十个差役,个个腰间挂刀,沿着青石阶路往山上走去,待到半路,便有玄真观的知客道士前来迎接,玄真观中敲鼓撞钟,聚集山中道士,等到苏阳和县令走到了玄真观门口之时,看到玄真观中道士聚在一起,当先的道士身体瘦长,穿大褂道袍,袖长随身,在这迎接县令。
这道士是玄真观监院,叫魏窎,皆称魏道长。
两相碰面,彼此问好,县令通了来意。
“县令是我们沂水的父母官,来此查案,自无不可,只是玄真观中尚有贵人,这些差役持刀,难免冲撞贵人。”
魏道长行礼说道:“不如便让差役守在门口,由县令大人进我玄真观中,一并见过贵人,而后这查案之事,我玄真观必然鼎力相助,若有不法之事,贫道必将亲自将罪人扭送出来,如何?”
“贵人?”
县令一顿,问道:“不知是什么贵人?”
不让差役进门,仅他一个县太爷进去,那么这罪责如何定全然不在他的手中。
“不可言的贵人。”
魏道长在县令耳边,小声说道。只是这声音虽小,苏阳耳聪目明,听的清清楚楚。
贵不可言?
县令在门口犹豫,没有差役在身边,他这个县太爷的权威都无法保障,只是里面若真有贵人上香,冲撞了贵人,那就更不好了。
“县令大人先拜会贵人,将事情承报给他,看贵人如何定夺。”
苏阳在县令耳边小声说道。
这贵不可言的贵人,必然是那个陈公子,而这陈公子来到这里,苏阳总感觉是冲着他来的,此时也正好由县令探探底细。
县令听了,微微点头,跟着魏道长先进入到了玄真观中,拜会在玄真观里面的贵人,而苏阳连同差役一并在门口等候,如此足足等候了一个时辰,县令双腿发软,被两个小道士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到了这门口,一屁股就坐在石阶上面,大口喘气。
“县令大人?”
苏阳小心问道,县令这等表现,只是惊吓过度。
“贵人……让我们两个进去,让差役在门口候着,到里面问清罪责,将人押走。”
县令说话都在颤抖。
“大人,他究竟什么来头?”
苏阳凑到跟前,小声问道。
县令的面孔一下煞白,只管摇头,不敢吭声,也不敢泄露这贵人身份。
“大人。”
苏阳拿出柳叶,提醒县令,说道:“我们两个才是一条船上的人,神人指点你来找我,让你我二人解决玄真观之事,若你不肯对我直言,我又怎么敢踏入这玄真观的大门?”
不清楚里面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苏阳才不会轻易涉险。
神人,贵人。
县令陷入天人交战之中,犹豫再三,终究是让身边的人退开一点,小心的对苏阳说道:“他是太子!”
陈阳!
苏阳拳头一下子就握紧了。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明白身份之后,苏阳就打定主意,在山上遇到陈阳就在山上解决,在厕所遇到陈阳就在厕所解决,只要遇到,苏阳就绝对不会放过他!绝对要杀了他!
这太子二字,完全将苏阳的怒火给调动起来,这假太子的局,几乎是将苏阳忽悠瘸了,若非他机警,察觉不妥之处,若非春燕仗义,真的是怎么被玩死都不知道。
“也不太对……”
县令嘴唇颤抖,组织语言,说道:“齐王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在这三个儿子里面,最受宠的是二儿子,给这二儿子的规格待遇和太子无二……这里面的,便是齐王的二儿子。”
陈宣!
苏阳知道陈家的家谱,听到不是陈阳之后,火气消散了不少,当今世道,掌权者便是齐王,只要是官场中人,心中均知齐王早晚是要登基的,而这陈宣,可以称呼为准太子。
你说话就不能说准确点……
苏阳从怀中掏出柳叶,将柳叶压在舌下,说道:“走吧,我们进去查案。”
神笔聊斋 第六十三章 三曹对案
玄真观内香客已退,现在仅有这道观一个,道士若干,进入正门,看这玄真观内白石铺地,殿角插天,比起上一次来这里的喧闹,此时方多了一分寂然,有了几分道家幽静真味。
监院魏道长陪同苏阳,县令一并走过太极池,绕过三清殿,向着后院走去。
看门的两个道士一个掌剑,一个手拿拂尘,看到苏阳,这两个人并没有任何异样……多半是将苏阳给忘了。
玄真观后院的布局,苏阳在山崖上已经眺望过,入门之后有开凿精美的假山,绕过假山,左右皆能走,向左一道长廊,十多个房间,右侧是花园苗圃,向右则是几个高廊阔殿,溪水凉亭。
苏阳和县令两人走的就是右边,径直到了一处大殿,大殿上方摆着椅子,正当中坐着便是玄真观观主,刘道长。
刘道长看年龄不过三十,头戴五岳冠,穿一身蓝色道袍,脚穿白袜,踏黑色圆口鞋,眉端目正,上唇两捋八字胡垂至脸侧,下巴胡须垂颈,头发胡子均打理的一丝不苟,全然是个品格端庄,面有威严的有道全真。
“刘道长。”
县令先称呼了刘道长,刘道长方才站起身来。
“县令大人。”
刘道长站起打了揖礼,说道:“县令大人来此之意,贫道皆知,只是这羊家儿媳上吊而死,污蔑是玄真观骗她,也实属荒谬,我玄真一脉,门规严苛,不杀生,不妄言,不邪淫,不为恶……怎么会因为下手来骗这女子,若说是因财,我道门清心寡欲,并不奢求,若说图色,又太过荒谬了。”
你清心寡欲不奢求财,怎么会让张大夫在沂水县大肆搜刮?
你不为色,怎么会在玄真观后山有一**?
苏阳心知刘道长说话纯属扯淡,但此时是刘道长和县令交谈,苏阳也不多言。
“本县也知这事实在荒谬。”
县令说道:“这是羊家儿媳临死之前所说,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况且羊财主在羊家家奴里面,也找出了四儿,旺儿这等刁奴,是这等刁奴在引线穿针,阴行此事,此羊财主已经人赃俱获,供状皆全,假孕之事凿然无疑,只待找玄真观中田向元,徐玉川这两位道士出来对峙便可。”
此案就差最后一步,找疑凶,判其罪。
“哈哈哈哈哈……”
刘道长仰天长笑,双手负立,在殿中渡步,说道:“这人心千沟百转,幽深邃密,如同粪土一般肮脏不堪,些许愚人,心肠坏尽,妄图临死之前拉垫背的,这实则有之,只是这阳间昏聩,阴间业镜高悬,她在阳间说出这等混账话语,在阴间怕已经下了拔舌地狱。”
阳间昏聩,此话让县令面皮涨红,不悦说道:“刘道长不必在此巧言,今日本县来此,只要拿徐玉川,田向元这两个道士,到了县堂,三方对峙,真假立辨,刘道长将这两个道士叫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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