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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姒锦
“多谢顾太医。”
……
……
在庙会上遇见了赵如娜和顾怀的事情,夏初七没有告诉赵樽。
不为别的,只因为大家都是女人,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她虽然相信赵樽不会声张,可他是一个男人,又与陈大牛关系极好,她不想毁了那赵如娜。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她夏初七这样不在乎脸面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保护不了自己的幸福,想想也是够可怜的。
夏初七再去云月阁的时候,还能常常见到顾怀。
这个长相俊俏斯文的年轻太医,在学问上确实不错。可大概夏初七不喜欢没有男人气概的男人,打从那天庙会回来,每次与他一照面,她总想起茶楼里见到的那一幕,楚楚可怜的赵如娜,听见赵樽的声音就被吓得发颤不知所措的顾怀。
想一想,她言辞间就敷衍了许多。
要换了是她,这种男人,一脚就揣了,太怂了。
顾怀看见她,也是好几次欲言又止。
可到底,迟迟疑疑,还是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夏初七等待着自己的婚礼,行走在宫中时,总觉得好像多了一些注目的眼光,可她自觉行得正,站得端,从无畏惧,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在宫中的这些日子,她又碰见过赵绵泽几次,他没有再来缠绵,也没有再提及她的身份。只是他每次看着她的目光,总让她觉得脊背上毛毛的。
其实她很想“碰见”一次东方青玄。
想要亲口向他求证一下香囊的事儿。
可事情就是那么奇怪,往常她不想见他的时候,他总在她的面前晃悠来晃悠去,她这有事儿想找他了吧,却连他的鬼影子都没有。
该在的不在,不该在的却总在。
就在菁华郡主入定安侯府的前一日,夏初七刚从坤宁宫出来,就被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的夏问秋给堵在了路上。这又一堵,让她有点儿奇怪,赵绵泽两口子,怎生都这么喜欢堵人?
“妹妹。”
夏问秋声音悠悠的,一出口就“沾亲”。
可夏初七却一点也不想与她“带故”,邪邪一撩唇,她问,“侧夫人叫谁妹妹呢?你的妹妹,都在东宫呢?可千万不要乱喊,搞乱了尊卑。”
尊卑两个字,直接让夏问秋白了脸。
她只是赵绵泽的侧夫人,一个妾室。而夏初七却是洪泰帝亲封的景宜郡主,论身份,自然比她高贵了许多。
“是,郡主。”
看她乖顺了,夏初七嘴唇一翘,直乐呵。
“侧夫人找本郡主有事?”
夏问秋面有窘色,左右看了看,垂下眸子,却是很诚实地开了口,“妾身想请郡主再给我瞧瞧,我这身子,可不可以……”到底是一个女子,她没好意思把“同房”这样的字眼说出来。
可夏初七却是知道,东宫最近不太平,新去了几个侍妾,只怕急得夏问秋晚上都睡不安枕了,这才巴巴找了她想要与赵绵泽同房,怀上孩子把男人的心给拴住?
啧,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可她再可怜,夏初七也不会同情她。
略略思考了一下,夏初七笑眯眯地把她“请”到边上,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又认真与她把了脉,才装模做样的笑说,“侧夫人身子大好了,可以孕育皇嗣了……”
“真的?”夏问秋顾不得矜持,惊喜得一下子瞪大了眼。
瞄了她一眼,夏初七微微一笑,“真的呀。只是听说侧夫人最近好像家宅不宁?家里多了几只狐狸精,日子不太好过吧?殿下他,还常去你那儿吗?”
夏问秋一听这话,眼圈儿就红了。
“不瞒郡主说,妾身没有郡主这样的好福气,自己肚皮又不争气……殿下宠了我两年多,都没有碰过旁的女人,可我就愣是没有替他生下一男半女来,也怪不得他……”
说到这里,她又从怀里掏了一个沉甸甸的银钱袋出来,背着身子塞在了夏初七的手里,低低哽咽着说,“郡主,拜托你了。你帮我与殿下说说,就说我身子大好了,可以,可以了……”
夏初七斜睨了她一眼,把银子塞入了怀里。
“我去说,只怕不好吧?”
夏问秋握着她的手,无奈的苦着脸,一副“病急乱投医”的样子,“我若说了,他也是不肯相信的,以为我哄他呢……郡主,求求你了,他信你的话。”
总把“求”字儿挂在嘴边的人,除了傻子,夏初七一律都膈应。可看在怀里那一袋银钱的份上,她还是极为专业地冲夏问秋摆了一个职业笑容,“不好意思,本郡主只负责看病,不负责做拉红线。侧夫人,好自为之吧……”
夏初七这货向来“无耻”。都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却可以拿了人家的钱财,只当没有拿过,大喇喇地告了辞,转身就走。可还真就应了那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没有走出多远,就见到了赵绵泽的步辇停在那里。
果然,两个人都好“堵人”。
她想绕过去,装着没有看见他。
但是赵绵泽却下了步辇,朝他走了过来。
“夏楚,你还好吗?”
没话找话?夏初七横了他一眼,“我怎么会不好?我该吃就吃,我该睡就睡,好得都不能再好了。”说到这里,瞄一眼他,她又指了一下刚才见到夏问秋的方向。
“不好的人在那边儿,您都看见她了吧,故意躲着?啧啧,我说殿下您也真够狠心的,好歹你俩相爱过一场,你这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会不会太不要脸了呀?”
赵绵泽心里犯抽搐,“你就没有旁的话,要对我说?”
夏初七扯着嘴就乐了,“我还能有旁的话对你说吗?”
赵绵泽神色黯然,又上前一步,“我好歹是你的……好,不说,你就不能问问我,好不好?”
夏初七翻了一个白眼儿,“不敢关心你,哈,我怕你骄傲。”
听着她尖酸刻薄的奚落,赵绵泽也不知怎的,就有了解释的冲动,“我没有碰那些女人。”
微微一愕,随即夏初七笑开了。
“这话你该去给你的侧夫人讲,她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只可惜,你这王八蛋啊,心都哪儿去了?”
心都哪去了?赵绵泽向来温润的面色,微微一变,他想在她面前表现得镇定一点,可捏紧的手心,却是冒出汗来,“你不必讽刺我。我那么做,也是为了秋儿好。那日你也在坤宁宫,我皇祖母一心针对秋儿,你也看到了。我若不冷落秋儿,只怕她会变本加厉……”
没有再往深了说,赵绵泽看着她似懂非懂的样子,低下头来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夏楚,我上次说的话,永远有效。”
“你说的话,在我这里早就失效了。不好意思,我还要去云月阁,不奉陪了。”夏初七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可刚走了两步,想了想,她又调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了赵绵泽一眼,意有所指的低低说,“你家侧夫人刚才贿赂我来着,希望我能够在你面前为她说说,你们可以同房了。确实是可以了,你们多多努力,不要让我失望哦,生了儿子,记得给我大红包!”
一句话说得极为“歹毒”。
她这个样子说,赵绵泽还怎么肯信?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赵绵泽一双眼子浮浮沉沉,那视线就像生了根,一直到那一抹人影儿消失在甬道尽头,他还是没有办法挪开。
……
……
一晃眼便到了三月十八。
菁华郡主虽然为妾,可到底还是郡主;虽然没有喜轿,可普通的轿子还是有一顶的;虽然没有热闹的吹吹打打,可轿夫总是有几个的;虽然没有盛大繁华的婚礼,可场面上的庆贺还是有的。所以,即便陈大牛非常不喜欢,可对于这个朝中新贵纳妾,王公大臣们的贺礼,还是在这一日雪片般飞入了定安侯府。
夏初七也去了。
她是与诚国公夫人一道儿去的。
去的时候,定安侯府备酒席的庭院里,已经坐满了宾客,席间有男人的交谈声,夹杂着小孩子的哭闹声儿,其实也算热闹了。很明显,虽然大家都明知道这桩亲事意味着什么,可也不好不给东宫脸成,不好不给老皇帝的脸面,喝喜酒的人,也都是拖家带口的来了。而陈大牛在军中的三朋四友,也是聚到了侯府里为他庆贺。
四下里望了一望,夏初七没有见到赵樽。
却见到元小公爷与几个看上去都是京中勋戚的男人聚在一处喝酒,大概是他们那几个人长得都还不错,引得女眷那边的席位上,有未嫁的姑娘频频往那里看。
夏初七心里暗笑。
她这个哥啊,处处发骚留情,就是不肯负责,也不知道将来谁能收了他的心。
坐上了席位,夫人就与那些命妇们寒暄。
她的目光却在人群中找到了陈大牛。
不,如今的陈相。
说是家里办喜事,可他不仅不让菁华郡主穿红挂彩,自家也没有穿新郎礼服,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从营里打马回来的,一身戎装显得英气勃勃,却在右胳膊上不合时宜地缠了一缕黑纱。当然,他的脸上也没有“洞房花烛小登科”的喜悦。闷闷不乐,心神不宁,一双眼睛布满了红丝,在应付那些前来贺喜的宾客时,更是显得勉强,脸上没有露出一个笑意。
“来了来了,新郎子来了。”
随着一声笑呵呵的喧哗,侯府门口响起了一串鞭炮声。
“噼里啪啦——”
放鞭炮,大喜到。
鞭炮声里,一顶扎着白花的小轿从侯府的侧门被抬了进来,一直走入到庭院的门口才停下。没有迎亲的队伍,没有三媒六聘,菁华郡主就是被四个轿夫抬过来的。随行的人,只有她的一个贴身丫头。
院子里一下就安静了。
刚才的笑闹声没有了,交谈声也没有了。
夏初七与所有人一样,目光都望向了那顶小轿。
轿子微微晃了一下,小丫头上前拉开了轿帘,赵如娜微微躬着身子,一只脚便踏出了轿子。没有红嫁衣,没有红盖头,她身上穿的是白色的孝衣孝裤,头上戴的是白色的孝巾,就连脚下的鞋子也是白色的,没有绣一朵花,一根细麻绳把她的腰肢勒得不盈一握,而她苍白的面孔上,也没有施任何的胭粉,白白生生的一个人,好像下一瞬就会倒下去似的。
没由来的,夏初七同情的抽搐了一下。
换了是她自个儿,得砸场子吧?
菁华郡主微微垂着头,抿着嘴巴,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情来,只是在定安侯府一个婆子的引领下,慢慢往正堂走去。
纳妾不像娶妻,不需要拜天地,不需要拜父母,更不需要夫妻对拜,只需要给正室敬了茶,就算礼成了。
“给夫人敬茶!”
正堂的中间,摆着一个香案。
香案上面是陈大牛未过门媳妇儿梁氏的牌位。
牌位前,还燃着三柱清香。
袅袅烟雾升起,菁华郡主在正堂门口跪下。
当年老皇帝曾经下旨简化了各种繁琐的礼仪,所以现在并不太兴“三跪九叩”这种大礼了。但不得不说,这种礼非常的正式,赵如娜来之前应当有人教过了,她做得很是当位,双膝并拢,跪下,双手趴地,头往地下重重一叩,抬起,再一叩,抬起,又一叩。
叩完起身,她看着那牌位,没有望向旁人,在丫头的搀扶下,向前走了三步,又用那练就的姿势跪下,再一次行了跪头大礼。
四周静悄悄的……
夏初七心里不太淡定,可大多数的人,都只有一种“看好戏”的表情。不得不说,今天来的宾客里,有很多人,其实都是想来瞧瞧热闹的。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陈大牛,只见他皱了一下眉头。
敬茶礼毕,赵如娜被人带下去安置了,席上终于恢复了正常。
除了女眷们唏嘘一下感叹,男宾那边,陈大牛那些兄弟们却是兴奋地一边喝酒,一边起哄着,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喧哗不已。
“将军,这郡主长得俊啊。”
“来来来,大牛,多喝两杯,一会儿好入洞房。”
在那些人的闹腾里,陈大牛一声儿都没有吭过,来者不拒,敬酒就喝,就像是在和谁赌气似的,一大碗接一大碗的干,酒液流到他的甲胄上也不管,一脸的暗自神伤。
夏初七看得直蹙眉。
硬生生被捆绑的两个人,可不是谁都不好过吗?





御宠医妃 第111章 醒了!
夏初七这顿饭吃不下去了。
咬着筷子,她看了一眼正与那些妇人谈得正欢的国公夫人,寻了一个去更衣的借口,偷偷离了席,领了晴岚就往安置侯府侧夫人的后院去。
看过了谢氏的自杀,看过了赵梓月的自杀,她窃以为这个时代的女性,在问题解决不了的时候,在丢了大脸的时候,都只会使用同样的一招儿——自杀。
夏初七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可她为自个儿的行为找了一个极好的借口。那赵如娜是赵十九的亲侄女。那么,她就是她的婶子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姑娘落个自杀的下场的吧?
与前头的喧闹相对应,后院很是安静。
陈大牛贵为侯爷,又是当朝炙手可热的人物,可后院里没有旁的女人,今儿府里又有事情,后院更是安静得不行。没花多少工夫,夏初七就在一个婆子的带领下,找到了赵如娜的院子。
可一入屋,顺着小丫头手指的方向,她呆住了。
一身缟素的赵如娜,正半倚在床头上,手里捧了一本书,面色恬静地看着,除了那一股子淡淡的忧郁之色始终化不开,整个人看上去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她活得很好,更没有她想像中的会想不开闹自杀。
不得了啊!
在这个时代,能做到这样的女人,算是拔尖的了吧?
小丫头笑着喊了一声,“郡主,景宜郡主来看你了。”
赵如娜像是才从书里回过神,抬头看了夏初七一眼,没有露出太多的惊奇,只是责怪地看了那小丫头一眼。
“绿儿,侯府里没有郡主,以后唤我侧夫人。”
绿儿有些替她家主子委屈,嘟了嘟嘴巴才垂下头。
“是,郡……侧夫人。”
赵如娜点了点头,起身极有礼节地向夏初七施了一礼。
“妾身参见景宜郡主。”
看到这个样子的赵如娜,夏初七觉得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或者说,她来之前预备好的,如何劝一个受了侮辱的女人积极勇敢乐观向上的面对未来生活那一套话,在这个菁华郡主的面前都不需要了。她是一个玲珑而通透的女人,她的心里应是早就有了主意,她一定会让自己活得很好。
“吃了吗?”
夏初七带着笑,只剩下这一句话。
“还没。”赵如娜笑了,“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今儿侯府的饭菜很是丰盛。”
“嗯,一会就吃。”
赵如娜面色柔和地看着她,一张漂亮的瓜子脸憔悴了不少,怎么隐饰都隐饰不住那眸子里的落寞,还有看着夏初七时的感激。
“景宜郡主,那天的事,谢谢你。”
“不必了,大家都是女人,我懂你。好了,我娘在外头等着我,我先走了,记得吃饭。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了。”
夏初七说罢,快步走了出去。
有些话点到就行了,说得过了,反而会伤人自尊。
从定安侯府出来,天儿已经黑透了。一路上,诚国公夫人都在唏嘘这一桩荒唐的婚事,夏初七知道她是个吃斋念佛的人,向来心善,也只是笑着安慰她。
马车入了国公府,辞别了国公夫人,梅子在前头拎了灯笼,夏初七拢了拢身上御寒的斗篷,抬头看了一眼景宜苑黑压压的小楼,在芭蕉叶的“沙沙”声里,入屋走了一段,突然停下,侧眸看了一眼晴岚和梅子。
“你们俩不用跟着我,天不早了,洗洗歇了吧。”
她是个随性懒散的人,对待下人没有主人的架子,晴岚和梅子早就已经习惯了,也不多说什么便应了“是”,齐齐退了下去。
夏初七拎着从梅子手里接过的灯笼,抿着嘴儿继续往里走。刚推开自家屋子的门儿,斜插里一个黑色的影子便风一般掠了过来,将她打横抱起便低下头来亲她。
“讨不讨厌?你堂堂王爷学会做采花贼了?!”
夏初七脖子被啃得痒痒的,嘴里轻声娇笑,一手拎了灯笼,一手索性挂在他的脖子上,紧紧搂住就去亲他。两个人搂得气喘吁吁,呼吸粗细不一,好一会儿他才尽了兴,搂着她放坐在床沿上,在屋子里亮了灯。
“阿七怎知是爷来了?”
高高仰着头,夏初七面儿上有些小得意。
“我嗅到你身上禽兽味儿了。”
赵樽拎她鼻子,“瞎扯,你狗变的?”
一脚飞踹过去,夏初七横眼瞪他一眼,随即拎着他肩膀往自己身上一扯,“我不是狗,我是猫儿。”赵樽收势不住,整个人倒在她的身上,便将他压在了被褥上。
两两相看,他抬手顺了顺她的发。
“梓月的事,爷告诉父皇了。”
夏初七了解的点头,心知这么大的一件事,要是不说,万一出了什么漏子,又得怪到她的头上来,这爷们儿是为了她着想。心里一喜,她双手揽住他的脖子,看着他背着光的面孔,那高高的鼻梁下一片深邃的阴影,觉得有点儿醉。
“赵十九,我怎么就遇上你了?”
“不好?”他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好,就是太好了,我咋有点患得患失的?”
“傻丫头。”他搂她入怀,一起躺在榻上,一只手轻轻顺着她的后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久没有说话。夏初七听着他极富节奏的心跳和呼吸,往他怀里靠了靠,低低说,“不必担心,最多再过十日,我便会为梓月滑胎,不会有危险的。”
赵樽手臂一紧,搂紧了她。
“阿七,爷定然不会让你也吃这样的苦头。”
“嗯?”夏初七抬头,不解地看他。
赵樽低下头来,掌心摩挲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很是低沉,却说得极为正经严肃,“咱生一个儿子,一个姑娘就足够了。妇人生孩儿,太遭罪。”
夏初七心脏的某处一窒,看着他,眼睛火辣辣的,说不出是酸还是甜,滋味儿极是复杂,“爷昨日不是还说,想要枝繁叶茂,子孙满堂么?我就在想呢,想要枝繁叶茂,你啊,只能找别的女人,帮你多多的生了……”
“你倒是会捻爷的不是?”他笑着,又捻她鼻头,却换了话题,“今日去定安侯府了?”
想到那一场把喜事办成了白事的婚礼,夏初七的心窝子就堵。
“嗯,大牛哥可真狠。你们男人啊,真不是东西。”
“这可稀罕了。”赵樽瞥她一眼,“关爷何事?”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天陛下宣你去,你都与陛下说了些什么?按实话讲,大牛哥这样苛刻的条件,陛下都肯答应,我还真是不太敢相信,我觉得这中间有你的原因吧?你为了保他,说了些什么?”
赵樽看着她,眸色沉沉,“爷的阿七真是聪明。”
“快说,少打马虎眼!”
她娇声低喝,他却是紧了紧手臂,“爷只是实说,尔后又告诉了陛下一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
“大牛那未过门媳妇儿的事。”赵樽抚着她的脸,把在天牢里陈大牛告诉他的事,说与了夏初七,末了又淡淡道,“大牛这口气不下去,是不会妥协的,那是大晏的损失,而陛下惜才,还有……在陛下没有登基前,曾经也被张皇后的父亲困在牢里,差一点饿死,是张皇后偷偷拿了吃食与他,才救下了他的命……”
两个故事一重合,夏初七唏嘘不已。
“那是你们男人的事,你爹要是心里有愧,自己去赔礼道歉好了?与你那个侄女儿有什么关系,她何其无辜?一个女人而已,承担得会不会太多?”
赵樽黑眸深深,顺着她的头发,也不说话了。夏初七为赵如娜抱不平,气愤不过的把今儿的见闻告诉了他,可他还是一言不发,沉默在了黑暗里。夏初七知道,在有些观念上,她与赵樽不一样,她很难用现代人的观念去说服一个古人要把妇女的地位等同于男子,想想,不由也只能叹气。
“你说,大牛会不会对她好?”
他还是沉默。
她又说,“这世道,不幸福的人太多了,我与爷关系这么好,我真的希望他们也能有一个好结果。”
他终于抚着她的脸,开了口,“大牛性子倔,却不是个心狠的人。陛下他自然也是认准了这一点。”
夏初七看着他,微微一愕。
当今老皇帝多会算计的人?他又怎会白赔了一个嫡孙女,不捞到好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赵如娜那样的性子,隐忍,宽容,脾气好,没坏心眼儿,其实是很招男人稀罕的,估计老皇帝早就算好了陈大牛会落入他孙女的温柔乡了?
沉默片刻,夏初七枕在赵樽的胳膊上,幽幽一叹。
“但愿他们能早一点用*推翻桎梏,完成一场划时代的革命。”
“……”赵樽身子一僵,像看怪物一样看她。
“不懂了吧?太深奥,你智商不够别问我。”
赵樽脸一黑,“睡吧。”
身子向他怀里挪了挪,夏初七“嗤嗤”笑了两声儿,心知自己“用*推翻桎梏”这样的言词吓到他了。一个正常妇人,哪里敢说这样可怕的词儿?可她却是佩服自己的,直白表述,不偏不倚,赵如娜如今的生活,也就只有这一条道儿了。残酷的命运,阴差阳错的结合,于她来说,还有更好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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