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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姒锦
赵樽看着他,冷哼一声,“你想知道为什么?”
元祐眉梢一挑,笑弯了眼,身子前倾了过去,“为什么?说来听听,小爷我真是好奇死了?”
赵樽唇角微微一掀,迟疑一下,才剜过去。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对了,便能知道真正的答案。”
“什么问题?”
“一加一,什么时候才可能等于三?”
元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还以为是什么高深的问题呢,没有想到他向来严肃古板的十九叔居然问了这么一个幼稚的问题。想了想,他若有所悟地生出了一些猥琐的心思,举起修长的两只手来,两个大拇指对着绕了绕,皮笑肉不肉地说,“我懂了,哈哈。床上呗,只有在床上,一加一才可能等于三。怪不得啊……原本是这样?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犹其高谈阔论着,赵樽却冷冷睨着他,抬手伸向领口的盘扣,面不改色,声音平淡如水。
“错了。只有遇到你这种笨蛋的时候,一加一才会想出三来。”
故意整治他呢?元祐漂亮的丹凤眼停住了,死死盯在赵樽的脸上,思考了一下才摸了摸下巴,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全是纠结的光芒。
“天禄,你跟我表妹学坏了。”
“本王一直很坏。”
“呃……”元祐抿了抿嘴巴,看着他无波无澜,很难和“很坏”联系起来的脸孔,弯了弯唇角,“好吧,你很坏。”
……
……
蓟州城。
硝烟散尽了,可原有的繁华还是没有恢复。一个受过战火洗礼的地方,再怎么安定,也不复以前的车水马龙和商铺林立的盛世画卷了。这里被北狄人统治了近两多月,老百姓休养生息还得一些日子才能缓过劲儿来。
连续好些天的赶路,丁字旗剩下来的六个人走在清清冷冷的大街上,都有些垂头丧气。他们的马匹在仰天山的时候,被北狄人给射死了,一路过来追着大部队的脚步,虽然尽了全力,可两条腿的哪里有四条腿的走得快?
如今费尽了力气,好不容易到了蓟州地界,一打听才知道永平失地收复了,辎重营两日前已经开拔,前往开平了。而赵樽的队伍也会前往开平与陈大牛合师,准备渡滦河攻打大宁。
六个人又饥又渴又累,几天下来,都不像来打战的军人了,风尘仆仆的样子,比那些南来逃难的流民强不了多少。
“老孟,咱们难不成真的要走到开平去?”黑皮抬袖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咧着一口的黑牙,有气无力地问。
老孟看了他一眼,“不走到开平去,老子背你去?”
黑皮呲了呲牙,叹着气拿手扇风,“这马脸死了,小布他们三个又跑了,我看咱几个估计也被营里给除名了。老孟,你说咱回去不会被指挥使当成逃兵处理吧?”
“你当都像你一样傻?”
“好好好,我傻我傻。”黑皮嗤了一声,“可我觉着吧,只有傻子才会去追大部队。你说咱慢点走,谁又知道?”
“这还不慢?怎样才叫慢?”
“你看这天儿都黑了,不如今儿晚上,咱先找个客栈歇歇脚?”
“歇个卵!”老孟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歇一晚,黄花菜都凉了。我估摸着啊,咱再赶两三天的路程就能追上大部队了。辎重营走不快。”
听着几个人的争论声,夏初七低着头,看着路,沉默了一会儿,突地转过脸来打断了他们的话,“老孟,我也觉得应该歇一晚。兄弟们都累了,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洗个澡,明儿再搞几匹马,咱们骑马上开平。”
这男人之间交往与女人不同,越是狠的人,越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自从仰天山那一“战”开始,这丁字旗的几个人对夏初七就另眼相看了,个个都佩服她是条“汉子”,如此一来,她在丁字旗里的地位也就非同凡响,就连老孟也敬重她。
可听到她说要弄马,老孟却是倒抽了一口气。
“小齐,咱身上可没多少银子,怎么搞得到马?”
要说在非战时还好一点,如今是在战时,又是在战区,马匹这样的东西,好多都被官府征用去了,是稀罕物件儿,蓟州虽然是一个大镇,可一次性要搞到六匹马,就算有银子也极是不易。更何况他们根本没多少银子。
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胳膊肘儿,夏初七叹了一口气。
“放心,我自有办法。”
“咱可不能去抢啊?”
看着老孟一脸紧张的样子,夏初七咧了咧嘴。
“不抢。我去骗——”
说罢她也不管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径直走在了前面,挑了城郊一间价格便宜的简陋客栈住了下来。几个人身上带的银子都不多,住不起好的客栈,也不敢要多了房间。
原本按老孟的意思,此去开平还远得很,能节约就节约,六个人要一个房间挤一挤就行了。可夏初七打死都不与他们住在一起,非得自己花钱单独要了一间。看她实在坚持,老孟也没有办法,他们五个挤在了楼下的通间,愣是把楼上的一个单间给了她。
匆匆吃过晚饭回了屋子,夏初七关上房门,长松了一口气。
丫丫呸啊!一个多月不洗澡,是什么感觉?
她抬起手臂嗅了嗅,感觉自个儿身上都有“馊”味儿了。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要是这个样子见到赵樽,那还不得熏死了他?这一个多月来,别人都在大澡堂里挤着洗,可她是一个女的,哪里敢去?最多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打一桶水擦擦身子就了不起了。
吩咐小二抬了一桶热水上来,她闩好了门窗,脱光了往里一泡,整个人就像通了电一般,爽得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满足了!
目光半眯着,她看着那盏烛火,计算着日子,这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赵樽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他知道她得了“痘疮”的消息了吗?会不会为她伤心了?会不会想起她呢?
想到他的面孔,想到这一个多月的分离,她心脏无端端“怦怦”乱跳了起来,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过去与他汇合。这些日子让他白白担心,那也是一件熬人心肺的事儿,但愿见了面,他不会想要宰了她。
赵十九啊赵十九……
默念着他的名字,默默地想着他的眼神,她与旁的闺中女儿念着情郎时并无两样,一双含笑的眼波倒映在水波中,荡来荡去,慵懒舒适地拨着水,抚着自己正在发育的身子,想要迫不及等的长大,长成一个真正的女人,那个时候再站在赵樽的身边,他就不会再“嫌弃”她的“小”了吧?
小么?有没有长大一点?她咬着唇偷偷捏了捏,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赵樽温热干燥的大手覆在上面时的感觉,想到那让她脸红心跳的暖昧画面,臊了臊,又狠狠闭上了眼睛,脸上全是小女儿的娇态。
“吱!”一声。
“嘭——”的巨响。
不过刹那间,原本闩好的房门突然被重力踢中了。她眉心一凌,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木门被人从外面劈了开来,一声重重的闷响之后,门板倒在了地上,站在门口的是十来个黑衣蒙面的男人。
就像那日在仰天山见到的北狄人一样,他们整个面部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清是什么面孔,却毫不客气地踩着门板走了进来。
“小娘们儿,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北狄人来报复?
电光火石之间,夏初七的脑子里想了许多。这个客栈在城郊,十来个黑衣人公然闯入,声势浩大却没有受到老板和伙计的阻挡,丁字旗的几个“战友”也没有随了声音跑上来,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他们肯定被人放倒了,而客栈老板不敢阻挡。
可再一想,这个人的发音却是纯正的汉话,与那天听见的北狄人口音完全不同,北狄人有时间来杀她,还不如去大牢里救他们的“棍叽”。那么他们是谁的人?
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男人,夏初七赤条条沉在水里,心脏狂跳着,却没有尖叫,也没有慌张,只是更深地缩在水里,露出一个头来,冲他们怪异的一笑。
“站住!”
几个黑衣人条件反射一顿。
她笑了,声音特别婉转,“几位大哥,不知你们劫财还是劫色?”
大概谁也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她还能这样镇定的问出这个问题来。黑衣人面面相觑了一眼,终是有人忍不住好奇,低低问了一句。
“劫财如何?劫色又如何?”
夏初七一张被热水熏过的脸蛋儿上,红润润泛着羞涩的光芒,眼睫毛抖了几下,她语气更是说不出来的娇软灵动,“劫财么,妹妹我没有,孤身一人在外,哪里有多余的银子?若是劫色嘛,哥哥们都长得这么英武不凡,妹妹我心里虽喜欢,可总不能这么多人一起吧?你们不如先商量一下,谁先来?”
黑衣人一个个僵住了。
普天之下,大概都找不出她这样的女子来了。
吃惊地停顿了那么一下,那些人对视了一眼,却是不像刚才进来时那么气势汹汹了。说到底是男人,男人这种生物都习惯用下面的脑袋来思考问题,而男人的克星就是女人,被夏初七几句话一忽悠,他们却是笑了。
“小娘子很会说话,可若是哥哥说不劫财,也不劫色,只要要命呢?”
“要命啊?”夏初七肩膀一缩,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往四周看了看,软下了声音,“各位大哥,你看我这人在桶里面,衣服都没有穿整齐,怎么都是跑不的了,不如你们先容我套上一件衣服,死得体面一点,也能够显得你们更加侠肝义胆,不欺负弱女子,好不好?”
“小娘子……”
“老大,少他娘的跟她废话!”见那人与她说过不停,另外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不太耐烦了,他扯了那人一把,低低说了一句,“咱们还是赶紧宰了她,回去交差吧。这个女人狡猾得紧,咱不要着了她的道儿。”
他声音不高,可夏初七却全听入了耳朵里。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不少。看来是有人要她的命,而且那个要她命的人,不仅知道她是个女的,还知道她的身份。到底是谁要杀她呢?还不远千里地追过来。赵绵泽?夏问秋?夏廷德?东方青玄?阿木尔?脑子里一个个名字略过去,眼看打头的两名黑衣人就要扑过来,她目光眯了眯,突然眼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的背后,尖声喊叫。
“大都督你来了,快救我——”
一听这话,走到面前的两个黑衣人几乎下意识回头,夏初七却趁着这一瞬,飞快地沸起桶里的热水,“哧”一声烧灭了不远处案几上的烛火。黑暗里,她速度极快地扯过衣服套在了身上,冷笑了一声。
“能杀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就凭你们?”
屋子里灯光一灭,几个黑衣人大惊失色,“哗啦”抽刀,跟着就有人点亮了火镰子,可这个时候的夏初七,只然裹好了身子,赤着脚站在那里,唇角掠着一抹笑意。
“是单挑还是群殴,你们选。”
“兄弟们,就说这娘们儿狡猾,速度上——”那矮小的黑衣人眯了一下眼睛,不再墨迹,吼了一声,就往她的方向扑了过去。夏初七冷笑一声,手心一扬,药粉雾一般洒了过去。
“傻叉,谁打架还玩肉搏战?!”
她出手的速度极快,冲在前面的两个黑衣人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洒药粉,露在外面的眼睛刚好中标,只觉得刺痛无比,顿时就丢了手里的钢刀,捂着眼睛蹲身呻吟了起来。
另外几个黑衣人见状,愣了一下,飞快地扯过蒙巾想要遮眼,可人遮了眼,又如何打?
“上!”
领头的黑衣人守在门边儿,见状不好,又冲另外几个人大喊。很显然,他们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夏初七心知一个人对付这些人不容易,心里紧张不已,可面上却装得满不在乎。
“来来来,尝尝老子的‘火霹雳’,今儿就让你们通通变成炸毛猪,一会儿请全客栈的人吃烤猪肉。”
她手里其实根本就没有“火霹雳”,但是料想这些人即然知道她,就一定知道她当初在丹尾街的“事迹”,唬一唬他们也是好的。果然,那些人闻言纷纷顿住了。她莞尔一笑,正准备趁机夺门而逃,门口那个黑衣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溅了足有三尺远。接着他高大的身子往前一扑,“嘭”地倒在了地上。
她微微一愣,看向门边。
然后华丽丽的呆住了。
大红色的飞鱼服像火光一样,以他张扬又不失清媚的姿态,从门边慢慢地飘了进来。那浅浅含笑的人不是东方青玄又是谁?他的背后,还跟着几名锦袍在身的锦衣卫,个个英挺帅气。
“听到你求救,本座便从京师赶来了。”
他似笑非笑,夏初七却觉得见了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那些刺杀的黑衣人果然不是普通人,一见到东方青玄现身,目光里便露出一抹绝望的恐惧来。几乎刹那就想要夺路而逃。但东方青玄就笑吟吟的堵在门口,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面面相觑着交换了一下眼神儿,他们一声不吭地与锦衣卫对峙着。
抬手轻轻理了理袍袖,东方青玄没有拔刀,只音色柔和,语气带笑地说了两个字。
“杀了。”
“是,大都督。”几名锦衣卫迅速出手,动作极为快捷。可黑衣人自然也不愿意死,放手搏命也是人之常情。
一时间,刀光剑影,厮杀呐喊,充斥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黑衣人个个武功不俗,不像一般的强盗土匪,可东方青玄身边的锦衣卫不仅长得帅,也都是武艺高强的能人,很快,黑衣人显然不敌,在一阵刀剑相斗的“铮铮”声里,有两三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慢着——”
夏初七急了,大喊一声,迅速奔过去,看着东方青玄。
“大都督,你这是想灭口?”
东方青玄唇角牵了一抹笑意,看着她慢慢走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却是带着疑似关心的情绪,浅笑靥靥地问她。
“你没事吧?”
夏初七咬牙,“留下活口,我要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东方青玄又笑,“这世上没有锦衣卫不知道的事,你可以问本座。”
夏初七眼看黑衣人一个一个倒下,气得直瞪他。
“行,我问你,那你说。”
东方青玄不急不徐,笑着坐在椅子上,“如果我说是我呢?”
夏初七愣怔了一下,随即想想,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儿。
“除非你脑子被门夹了。”
她从来与旁人不同的说辞,本就是一“绝”。这话也不例外,东方青玄微微一愣,唇边才掠过一个复杂的笑意来,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含笑带柔,“说得不错,确实是夹过了。不然,本座为何会恰好出现?”
是啊,原本应该在京师的东方青玄会出现在蓟州,本来就让夏初七意外。这些素不相识的黑衣人要杀她,也很意外。更意外的是,黑衣人要杀她,东方青玄却救了她。至少这一点可以证明他不想她死。
敛了敛眉头,她冷笑了一声。
“大都督你早就盯上我了,却故意拖到这时候才来,是何居心?”
东方青玄仍然只是笑,“七小姐多虑了,本座可没那闲工夫盯着你。本座从京师过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做北伐大军的监军。”
监军?就夏初七所知,监军一般都是皇帝的宠臣,临时指派出来代表朝廷协理军务,同时也督察将帅,专掌功罪和赏罚的稽核,那权力大得很。
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洪泰帝派出东方青玄是什么意思?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心里凉了一下。
“朝廷要变天了是吧?”
东方青玄微微一惊,抿着唇却没有回答。夏初七也不等他回答,又冷笑了一声,指着地上死掉的黑衣人,用肯定的语句淡淡说,“他们是京师口音,是京师来的杀手。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杀我?”





御宠医妃 第121章 魏国公之女,找到了
东方青玄俊脸微微一沉,凤目眯起,微光下的大红衣袍越发妖艳如同滴血,眸子里嵌了一池的潋滟水波,在浴桶里袅袅而升的雾气氤氲下,像有千树万树的鲜花在盛开,又像是有千支万支的羽箭无声无息地划过她的心间。
“七小姐,妇人以无才为德,太过聪明了不好。”
见他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夏初七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浅浅抿了下唇,静静看着东方青玄,语气凉凉地哼了一声,“大都督的话真有意思,聪明人不受欺负,有什么不好?”
“聪明人活不长。”
“可我不一直活着。”
“你活着,不是因为你聪明。”
“嗯?啥意思?”
笑意收起,东方青玄微微眯眼,微拂的袍袖卷起了一室的冷气。一步一步,他走近了她,“你活着,是因为本座不想你死。”
轻“哦”了一声,夏初七直视着他没了笑意的眸子,退后一步,再退了一步,昂着下巴看他,“那我不是得多谢大都督您了?哦,不对,应该是不必谢才对。价值嘛,我知道,我价值连城。只是大都督,什么时候咱俩才能一起开发价值?”
东方青玄看着她,淡淡笑了笑,几不可察的捏了捏手指,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逼近过来,而是与她擦身而过,走过去亲自将她先前泼灭的烛火点亮。动作优雅,一根一根白皙的指头,一眨一眨的长长睫毛,妖娆得仿佛是从哪个仙山洞府里修炼了千年的妖精,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能让人呼吸不匀。夏初七微微别开眼,目光从他含笑的脸孔上挪开。
“大都督不想说的话,楚七不问。大都督想要维护的人,楚七也懂。今天的事楚七谢谢你了。只是,大都督可不可以再给个方便?”
东方青玄转过头来,轻“嗯”了一声,示意她说。听着他声线里少有的低沉,夏初七心里跳了一下,咧了咧嘴巴,特别无赖特别无辜的笑了一下。
“可不可以借几匹马?我们好赶路。”
他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那声音像是隔了一层冰的火。又冷,又热,复杂难辨,“七小姐,若是本座不同意你去北边,你可愿意?”
这句话说得……他不同意?他凭什么?
夏初七很想冷冷“嗤”他一声,可不得不说,他实在太好看。好看得但凡是一个爱美的雌性生物,都会在他专注的笑容里心脏收缩,狠不下心来“打笑脸人”。她也不得不承认,人的皮相太重要,如果东方青玄不是长得这样好看,她面对他不会那么吃力。可这厮真是一个祸害,他对你笑,对你挑眉,对你弯唇,任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很容易让她误读,误以为他是一个好人,误以为他只是在关心她。
仰起头来,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才能游刃有余地笑。
“我要去找他,必须的。”
“那里是战场,会有危险。”
“我不怕危险,与他在一起,危险算个屁。”
东方青玄沉默了。
灯火下的眸子里有火花在跳跃,静静的,一个字出口。“好。”
夏初七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地答应,微微愕然一下,她弯了弯唇,把怀里那个锦衣卫秘谍令牌掏了出来,走过去递到了他的面前。
“原本我是准备用这个东西去换几个匹马的,现在用不着了,还给你,多谢大都督的成全。”
东方青玄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接令牌,也没有说话。夏初七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往前递了递,示意他拿,可他还是没有说话。
“喂,你怎么了?拿着啊?”她提醒了一句,突然觉得有些奇怪,面前这个男人好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谈笑间杀人如麻却面不改色的锦衣卫大都督。即便他的唇角还是带着笑,他的眼里还是柔和如春风,却安静得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令牌,你一直带在身边?”他突然问。
“对啊,带着的啊,怎么了?”
夏初七更加奇怪他的问题了。要知道,锦衣卫党羽遍布大晏,她私自北上,身上宁愿不带银子也要带这个东西啊。这样好使的东西,她不带不是傻叉么?他那什么眼神儿?
琢磨了一下,她又往前一递,“不高兴?行了,别绷着个脸。我又没有真拿它去找你的人要马,还给你就是。”
“不必还。”
东方青玄看着她,突然抬了抬手,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白皙如玉的指尖划过她的额,划过她刺过字的额角,然后停顿,像慢镜头一般,收回手指,放下。
“你放在身上,我很高兴。”
一个令牌而已,他高兴个鸟啊?
夏初七不能理解他的逻辑,瘪了瘪嘴,又无所谓的塞在了怀里,“哦,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回虽然没有能换成马,下回说不定肚子饿的时候,可以拿它去换粮食。”
东方青玄看着她玩笑时无赖的嘴脸,轻松地笑了笑,“遇上本座,算你运气好,你不会再饿肚子了。不过此去开平,路上凶险,你们还是随了本座一道走吧。”
其实夏初七先前也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不是他把态度搞得这样暧昧,她很愿意带着老孟他们几个人坐锦衣卫的“顺风车”,又安全又霸道,锦衣卫帅哥又多,那简直就是天子级别的待遇。可这会儿,她突然有些害怕与这个男人独处,直觉太危险。
念头上来,她摸了摸鼻子就笑了,“呵呵呵,我运气是挺好的,关键时候总有贵人来助。不过我想,大都督您是贵人,您有许多正经的事情要办,我跟在身边儿不太方便。所以,你只需要帮我搞几匹马,楚七就感激不尽了。”
“七小姐……”东方青玄笑望着她,狭长的眼眸眯出了一丝寒意,“本座很少帮助人,更讨厌别人拂了本座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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