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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姒锦
“换了衣裳,到麟德殿。朕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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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外面的精彩,很多人都不知情。
大殿里面,歌舞未歇,殿中的人还在开怀畅饮。即便中途皇帝皇后乃至王爷都不时离开,但并未影响到他们的热情。舞伎很美,酒馐很香,繁华盛世的宴会很令人沉迷。
紧闭许久的门打开了。
赵绵泽面色柔和的走进来,虚扶着换了一身衣裳的夏初七,就像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向主位,笑容温和。
“诸位臣工,北狄来使,先前有一点小事,朕与皇后失陪了一会,勿怪。”
比起洪泰帝的苛政来说,赵绵泽此人给臣工的舒适度极高。无论是朝事还是私底下,他都是一个随和且谦逊的人,如今见他致歉,殿中众人纷纷赞他“心地大仁”,一派赞颂之声。
锦上添花的人,永远不会少。
夏初七这时已经换了一身软烟罗的裙装,梳了一个芙蓉归云髻,还未干透的头发挽在髻上,插上几点细碎的珠玉,一截嫩滑的玉脖如修长的白笋,红唇紧抿,并不去仔细去看已经回了桌席的赵樽以及乌仁潇潇等人,也不看殿中的“熟人们”,只是在听见众臣拍赵绵泽的马屁时,偶尔扬一扬眉毛,似笑非笑。
“皇后娘娘,臣妾敬你一杯!”
一道温婉的声音入耳,夏初七抬头,是乌兰明珠娇丽的欢颜和款款的细腰。看着她已经斟满的酒,和端在面前的酒杯,夏初七微有不悦。
“我不喝酒。”
乌兰明珠初来乍到,原本是讨个彩头,不想却碰了一鼻子灰,闻言有些窘迫,而坐在边上的几位妃嫔,有的忍不住,已低低笑了起来。
“到底是夷人,哎……”
“惠妃还未行册封礼,怎的这么着急?”
宫中妇人们的言词,总是夹枪带棒,句句带笑,却字字都是刺。乌兰明珠僵在当场,极是下不来台。夏初七看着她,心有不忍。她不喝酒,是因为怀着小十九,并不是因为赵绵泽封乌兰明珠为妃。
低眉一下,她接过酒来,含笑看着赵绵泽,“惠妃初到,这杯酒怎么能先敬我呢?怎么都得先给陛下才对。”
赵绵泽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慢慢地接了过来,再抬头看向乌兰明珠时,唇角牵开,笑了笑,“惠妃大贤,只是皇后身子不好,饮不得酒,这一杯,朕替了她。”一句话说完,他收回视线,一仰脖子便喝入了腹。
乌兰明珠涨红的脸,稍稍缓了些窘迫。
咬着唇,她微微福身。
“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赵绵泽和悦的摆了摆手,深深看她一眼,突地转头,对何承安道,“惠妃既喜饮酒,回头把朕钟爱的青玉螭虎杯赐予惠妃。”
赵绵泽登基,除了对夏初七之外,其余妃嫔除得得到例外的赏赐,从未有得到过他明显的看重,一时殿中讶然了片刻,几位妃嫔目光全是恼意。
乌兰明珠怔了一瞬,才羞涩的谢恩。
直到她回了座,殿内众人才反应过来。
再一次,觥筹交错,响起两国和睦的期许之声。
到底是赵绵泽真的看上了乌兰明珠,还是他想借机表达对北狄的和睦之意,没有人知道。夏初七更是毫不在乎,只是眉头轻蹙着,时不时吃一口,听着群臣们互相恭敬的客套,只觉索然无味。
又一曲优美的歌舞之后,赵绵泽唇角再添一分笑意,抬手按了按,示意殿中欢笑的众人安静下来,他才似笑非笑开了口。
“哈萨尔殿下,朕有一事相商。”
哈萨尔微微一笑,“陛下请讲。”
赵绵泽眸光转向赵樽,又落在了乌仁潇潇的身上,轻声笑道:“朕先前离开一会,不巧知晓了一件趣事。早先听闻十九皇叔与乌仁公主在卢龙塞一役时,便有于大军之中亲密的举动,那时朕还以为是谣传,今日亲见二人在燕归湖幽约,这才晓得,十九皇叔用情颇深啦?若是这般再不成全,朕这个皇帝做得,就太不知晓事理了。”
哈萨尔面色突地一变,赵绵泽却不等他开口,轻轻一笑,“太子殿下,既然晋王和乌仁公主都互有情意,我们还是不要拆散了他们?你以为呢?”
哈萨尔怔忡了。
他怎会不知在卢龙塞时,与赵樽在十万大军前拥吻的人不是乌仁潇潇,而是穿了乌仁潇潇衣服的夏初七?可此事知晓的人不多,而且根本就不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一时噎了噎,他眉目沉沉地看向乌仁潇潇。
“乌仁,可有此事?”
乌仁潇潇面色苍白。
她与赵樽在一处,确实有太多人看见,而她总不能告诉大家说,其实是南晏的皇后娘娘与晋王在那里幽会,她只是一个小炮灰吧?她瞄了夏初七一眼,无奈垂下的目光,不敢去看赵樽什么表情,算是默认了。
赵绵泽满脸带笑,“太子殿下,朕看此事,按先前说的办,明日朕便下旨赐婚,以便加紧让礼部着手筹备大婚事宜。与朕同一日大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陛下!”元祐脸色难看的站起来,像是又要阻止。可不等他再说话,赵绵泽就厉色地看了过去。
“元将军,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这话你没有听说过?十九皇叔与乌仁公主有情,这是好事,你说的那些理由,都不是理由。你一个做侄辈的,还是不要再掺和了,等着喝喜酒吧。”
元祐立于殿中桌席上,敛住眉目,丹凤眼里一弯,低低笑了,“陛下,臣不是想要阻挠。而是臣以为,北狄与南晏两国联姻,公主身份尊贵,这样的终身大事,还是要问一问她自己的意思才好?”
他这样一将,若是赵绵泽不问乌仁潇潇,似乎就不尊重北狄的意思。赵绵泽目光一沉,深深看他一眼,默了默,温和地看向乌仁潇潇。
“公主可愿与晋王为妃?”
乌仁潇潇看向元祐,看着他水波盈动的眸子,心里凉了凉,恨意上来了。凭什么要听他的,凭什么要受他摆布。她就是喜欢赵樽,哪怕他不喜欢她,她就是喜欢他,又能怎么样?她真不信元祐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些事来。
站起来,她缓缓走出桌席,于殿中叩首。
“我愿意,多谢皇帝陛下赐婚。”
这一声,极为有力。
殿中之人,纷纷大声恭喜。
赵樽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就像完全置身事外。而站在原地的元祐,盯了她片刻,双目一眯,牙槽都咬酸了,终是没有说话,恨恨地坐了回去。
“恭喜晋王殿下,恭喜乌仁公主!”
殿内,一道又一道的恭贺声。
夏初七身子微僵,噙着笑的目光没有变化。淡淡地看向乌仁潇潇纤细的背影,又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赵樽冷肃无波的面孔,美眸顾盼之间,忧色加深。
“怎的了?”赵绵泽侧眸看她,轻轻一笑,探手过来,覆在她的手上,低低道,“十九皇叔的婚事定下,这是好事,你也应当恭贺一声。”
这是故意恶心她呢?
夏初七回头瞄他一眼,淡淡看向赵樽。
“那恭喜十九皇叔了。”
修长的手把着酒杯,赵樽终是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他的视线,就落在赵绵泽握住她的手上。一双黑眸里光芒变幻,一抹肃杀的冷漠闪过,语气极为从容。在目光交汇的一瞬,他甚至低低一笑。
“多谢娘娘。”
他话音一落,殿外突地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陛下,此事太过草率。”
众人闻声转头,却见殿门口一个天仙般的美人,盛妆而来。逶迤着长长的裙摆,她脚步极轻,如一汪清江之水,淡雅高贵,如一朵绽放的木兰清桂,冷傲冰清。紧腰束胸,冰肌玉骨,每一处都美得恰到好处,引人遐想无限,却又不敢攀之。
殿中忽然就没有了声音。
无数人的目光,都集在她的身上。
尤其是几名北狄使臣,似乎连呼吸都忘了。
她自己却是并不在意,像是早已习惯了人群惊艳的目光,细心勾画过淡妆的凤眼,淡淡扫向赵樽一如既往漠然高远的面孔,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轻提了提裙裾,一个极赋美感的动作里,满是毓秀名门的高贵清冷。
“哀家来迟了,诸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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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传再改错,最近眼睛大,看不出错字,过多了再审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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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200章 惦记!都在惦记。
美人一声“哀家”,终是让殿中众人醒悟过来。
赵绵泽登基之后,尊洪泰帝为太上皇,张皇后为太皇太后。那么,他的继母东方阿木尔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大晏的太后。可这位素有“京师第一美人”之称的东方阿木尔,人人皆知端庄娴静,为益德太子守寡数年,妇德昭然,可不仅北狄来使,即便是大晏的官吏,未见过她本人的也大有人在。
一来益德太子先前卧床数年,原就少于现于人前,这位先太子妃自然也是一样。只传言她与太子举案齐眉,太子病故后,太子妃大病一场,就少出银弥殿了。如今得见真人,自是震惊,直叹这东方家女儿与儿子皆是人中翘楚,美绝一时。
垂涎三尺的北狄使臣把唾沫咽了回去。
美则美矣,实不可碰。
也可惜了,红颜空寡。
今日大宴,赵绵泽例行支会了阿木尔,但与往常的无数次一样,都念及她不会赴宴。不成想,她不仅来了,还是盛妆前来,那咄咄逼人的美艳之势,除了那位似笑非笑的皇后娘娘,其余佳丽直接被碾压成了一片乱红残翠。
夏初七眯眼看着阿木尔。
心里一阵感叹,这是秒杀!
在东方阿木尔面前,谁好意思说自己是美人?
几乎下意识的,她看了一眼整晚不讲话的老熟人东方大都督。而他的目光,正随着众人一道,清冷复杂地看向他的妹妹,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研究着东方青玄的表情,也琢磨着他兄妹俩到底哪个长得略胜一筹,兴致极好,却不知一束冷冷的目光正盯着她。
“太后今日怎么得空过来?”尽管阿木尔与赵绵泽同岁,甚至她还比他小些月份,但辈分所管,且东方家在朝中势大,赵绵泽也不得不尊重她几分,在众臣面前,自是不能少了礼数,起身低低一笑,向何承安使了一个眼神,何承安立马懂事地过去扶住东方阿木尔坐于尊位。
东方阿木尔就像没有看见旁人,一张美绝的面孔凉凉的,语气亦是清冷无比,并不客套,第一句话便直言不讳,接上了她殿前的话题。
“陛下,哀家还未入内,便听见你要为晋王赐婚。可是,以晋王之功名尊贵,晋王妃的人选,岂能这般敷衍了事?”
她与赵樽之间的过往“旧事”,赵绵泽又如何不知?原本她不出来插一脚,倒也罢了,如今她出来了,赵绵泽温雅的面孔上,满是笑意,并无半分被阻挠的不悦,只淡淡道。
“太后不知,晋王与北狄公主,实是有情,朕只是成全而已。”
东方阿木尔目光一凉,“即便是晋王与北狄公主有情,为正祖宗法度,为皇室血脉传承,晋王妃的人选,还是得慎选一个才貌双绝的女子方可匹配。”
她强调了一个“才貌双绝”的词,却一眼都没有看向立在殿中窘迫不已的乌仁潇潇,也不管她听了有何情绪,北狄来使会有何情绪,一句说得极轻,可态度却极为冷傲。话里话外的意思,听上去委婉,可很容易听出来,她看不上乌仁潇潇这样的北狄女子,认为她没有才情。
若是旁人说这话,肯定被笑掉大牙。
乌仁潇潇能被称为北狄明珠,在北狄那是出了名的美,可阿木尔说来,竟是令人无以反驳。论美貌,论才智,论琴棋书画,论一切女子该有的东西,谁比得了她?她此话一出,乌仁潇潇僵在殿中。进不得,退不得,极是尴尬。
冷寂中,赵绵泽看着阿木尔傲然美艳的脸,微微沉吟。
“那依太后之见?”
东方阿木尔淡淡地扫了赵樽一眼,戴着长长护甲的白皙纤手,慢慢抬起,端过茶水来,喝一口,蹙了蹙眉,把水吐在了太监递来的绢帕上,才悠然自得的道:“诸位北狄来使,勿怪哀家直言。晋王不比普通亲王,晋王选妃是大晏的头等大事,非德才兼备的女子,怎堪入得晋王府?依哀家之见,晋王妃人选,还得由宗人府细细挑选,再由哀家与皇后亲选一些合意之人,论才论貌,做一比拼,才堪选为晋王妃。至于这位乌仁公主……”
她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乌仁潇潇。
那一双美目里,情绪不明,却无一处不是冷漠与高傲。
“若是才貌得宜,得也可入选。”
乌仁潇潇有些意外。看着这位盛气凌人的太后,她虽然不知原因,却能明显的感觉到敌意。那是一种缘于女人天性敏感所体会的东西,不需要言语,只一眼,便能感受。而她所谓的选妃,无非是一些时下女子的琴棋书画,她自小长在草原,如何能与大晏那些从小培养的官家小姐相比?
她怔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可东方阿木尔却像是没有看见她的难堪,淡淡瞄向夏初七。
“皇后以为呢?哀家的提议可否?”
夏初七笑了,她觉得这事真他妈的可笑。
看来“晋王妃”三个字是镀金了,人人都想做晋王妃,人人都想嫁给赵十九,不仅乌仁潇潇上了心,就连这位已经做了太后的阿木尔也不例外。她会想出这么一招来,自然是有她的盘算。虽她不知阿木尔到底要如何,可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夏初七也不好拒绝。
她含笑看了赵樽一眼,正巧他也在看她,二人目光对视,他那一双眸子里写满了“信我信我”的可怜样子——当然,这是夏初七自己臆想的。实际上,赵樽的眼睛里什么波澜都没有。不管是东方阿木尔还是乌仁潇潇,似乎对他都没有什么冲击。
夏初七有些感慨。他与她都很清楚,赵绵泽一心要塞女人给他,无非是让她死心而已。
可世上之事,在于一个“信”。
一念之后,她笑吟吟地看向阿木尔,似乎无所谓,“十九皇叔选谁为妃,我做小辈的,哪里插得上话?此事,但凭太后娘娘做主。”
东方阿木尔淡淡看她一眼,手指翘起,轻抚一下腕上的绣花,方才开口道:“若是陛下与哈萨尔殿下都无异议,那就这样定了?”
哈萨尔原本就不想把乌仁潇潇许配给赵樽,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而赵绵泽打从看见阿木尔踏入大殿那一瞬,对此事似是饶有兴趣地观望起来,也没有太多的看法,只道由着太后做主。
眼看事成定局,殿中突地传来一声低笑。
“我有意见。”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赵樽。他把着那只一直没有离开手心的酒杯,轻轻的摆弄几下,酒杯在桌面上转了几个圈,光晕刺入人眼,他微微眯眸,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看向阿木尔。
“太后娘娘过虑了,选妃而已,不必这么麻烦。”
东方阿木尔微一凝神,“晋王的意思是?”
赵樽收回视线,看着那只酒杯,慢慢把它扶正了,方才侧过眸子看向一直窘迫之中的乌仁潇潇,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分不清是喜还是不喜。
“本王以为乌仁公主很适合做晋王妃。”
他一反先前的漠不关心,对此事首次表态,殿上的人,纷纷面面相觑,不知这位爷在搞什么鬼。乌仁潇潇也是呆呆地望着他,似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东方阿木尔被赵樽呛回来,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清傲样子,微微一笑:“陛下方才说晋王与乌仁公主有情,如今一看,属实如此。但男儿性薄,一时新鲜也是有的。今日有情,明日谁知如何?若为侧妃到也可以。晋王妃却只得一个,晋王不多考虑一下?”
“不必考虑了。”赵樽淡淡开口,“本王不说那许多理由。只一条,足够。在阴山,是她救了本王的性命。若是无她,亦无我。”
乌仁潇潇心底一怔,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眼眶一红,望了过去。可他却没有看她,一双幽冷的黑眸,深不见底,无人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数,令人措手不及。
不仅殿里的其他人,就连夏初七也怔了怔,纷纷扰扰的思绪,乱了她的心神。可哪怕她再不懂事儿,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开口阻挠什么。她淡淡的笑着,看向阿木尔煞白的脸,凝滞一瞬后,又听见赵樽淡然无波的声音。
“还有,陛下选定的婚期,甚好!”
夏初七抿着唇,默默地听着,听殿里有人高声道喜,听有人欢笑调侃,听他们觥筹交错,一直到阿木尔借故离席,高傲的背影在华光之下慢慢消失,她才慢吞吞地收回了眸子。
这一回,事情是真定下了。
可她心里的某处,总觉得缺失了一点什么。
今日她才知,原来在阴山皇陵,是乌仁潇潇救了赵樽。也就是说,在他消失的近四个月时间里,他是与她在一起的。
赵樽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一点毋需置疑。今日他当众这样说,她相信他即便不爱乌仁潇潇,对她的感激之情也不会少。他不愿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受阿木尔那般的奚落,不愿她下不来台,所以出声维护。
她也知,赵樽是一个大男人,即是他做出这样的许诺,想必也不会轻易食言,他是认真的。而且,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本就没有一夫一妻这样的常态,之前不过缘于她的死缠烂打,也缘于他喜欢她,这才接受了她那样“不合时俗”的理念而已。他到底不是后世的人,他是一个封建王爷啊……
热闹的宴席不知几时散的,赵樽几时离开的她也不知道。从头到尾,她一直处于游离状态,只觉得笑容把脸都撑得僵硬了。直到众人纷纷散去,赵绵泽揽住了她的肩膀,她才在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猛觉身子一阵激灵。
“你做什么?”
赵绵泽低头看她,笑了,“在这个地方,你以为我能做什么?要做什么,也得回了寝殿,还是皇后你很急?”
两个人这段时日相处,总是冷气森森,他也难得玩笑与戏谑。夏初七微微一怔,没有回答他。他却是像看出她的情绪不好,喟叹一声,不再说话,也顾不得许多人盯着他们,径直将她横抱在怀里,便出了麟德殿。
众人心里默默感慨。
大庭广众之下,皇帝这样做派,真是宠到骨子里了。
一路上被人围观的感觉不太好,可夏初七却没有拒绝,也无法或者说没有力气拒绝他。她脑子里一阵犯迷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也不是不理解,就是心里哧啦啦的,不舒服。
人已行至了殿外,她还在恍惚,只听得赵绵泽突然道,“何承安,今晚朕歇在楚茨殿,一切朝务,明日再报。”
“是。陛下!”
何承安欠身应了,一路躬着身子跟随。
夏初七没有说话,嘴唇太过干涩,就像贴在一处,张不开。恍惚间,她视线转开,一不小心就看见静静伫足在不远处一棵花树下的赵樽。他身姿颀长,高远雍容,俊气的面孔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她突然想笑,赵绵泽这句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啊?他这是不让他俩劳燕分飞,誓不罢休了。可她也有些好奇,若是她告诉他,她与赵绵泽没有什么,他会相信么?
他今日亲口允了乌仁的婚事,他又准备如何处理?
他与她的将来,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他们到底会走向哪一步田地?
她胡思乱想着,脑子里一团糟乱。她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团乱麻之中,剪不断,理还乱。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前世今生,即便遭遇再大的痛苦,她思路都很清醒,不曾这样徬徨。
若乌仁与月毓或阿木尔一样,她不会害怕。
可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她不仅对赵樽有恩,对她也有过帮助。而且,于她来说,乌仁救了赵十九的命,让他能死而复生,那比救了她夏初七自己的命更大的恩德。
爱一个人并无过错。
问题在于他们要如何扭转这错位的一切?
在赵绵泽怀里,她有一种奄奄一息的感觉。
像溺入水里,还不能喊,不能叫。
因为她知,他是为了她。也只能当成是为了她。
后来在端午那一天,当她再一次见到阿木尔时,阿木尔笑着对她说,原本那天她到麟德殿来,是受了她哥哥之托,要用这个法子把她送入晋王府,让她与赵樽双宿双飞的。末了,阿木尔问她信吗?夏初七说,不信。若是有这样的机会,阿木尔一定会把自己先送入晋王府。
她爱赵樽,与她还要发疯。
说来,阿木尔好像比她还要可怜几分。至少,她与赵十九有过那样多的纠缠,她肚子里还怀着赵樽的孩子,甚至她可以很自信的说,赵樽真正喜欢的人是她。而阿木尔一无所有,她在坚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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