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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姒锦
无奈地想着,他望了小宝音一眼,慢慢退了出去。宝音半知半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又偏头看了看东方青玄的表情,稚嫩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阿木古郎,如风不听话,挨骂了是吗?”
“是的,所以宝音不要学他,你要听话,这样才不会挨骂,懂不懂?”东方青玄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抱着她起了身,“乖乖的,我让奶娘来给你换衣裳,等一下我们就去见宝音的爹娘了。”
宝音摇头,捂着耳朵,奶声奶气的拒绝。
“不去不去……爹娘是老虎。”
东方青玄哭笑不得。
可小宝音却执拗得紧,腻歪在他身上,又是撒娇又是和他玩亲昵,就是不愿离开,那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瞅得他心绪一时难平。
“宝音不要任性,不是说好了,要听话?”
“要听话”是世上的父母最常说的话,但以前东方青玄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叮嘱。宝音一直很懂事……因为,她从来不听话。但不管她有多么不听话,东方青玄也很少像一个父亲那般在她耳边叨叨个没完。
这会子,大概是分离的气氛感染了宝音,她年纪虽小,还是察觉了什么,在他身上爬了爬,把自个儿龟缩在他的怀里,仰着小脸儿看他,看着看着,突然“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东方青玄一愣,登时慌了。
“怎么了?这是?”
宝音小嘴巴扁着,大眼睛眨着,泪珠子一串串的,“啪嗒啪嗒”往下落,她拿手背擦了擦眼睛,像是不甘心,又低头往他的衣裳上面蹭鼻涕。
“宝音不要爹娘……呜……要阿木古郎……”
反反复复,她就这一句话,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东方青玄抚着她的后背,目光幽幽的,声音极沉,“我与你说过了,小孩子都得与爹娘在一起……宝音也是一样。爹娘很爱你……”
“阿木古郎……”
宝音哇哇的哭着,鼻涕眼泪全往他身上招呼。
东方青玄叹息一声,由她哭着,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把她揽在臂弯里,又示意奶娘进来为她换了衣,在她的小肩膀上披了一件薄斗蓬,便抱着她走出了房门。
外面的风,还有些凉。
宝音打了个喷嚏,东方青玄眉头便是一蹙。
“冷?”
“不冷……”宝音吸鼻子,“是凉。”
“……”
如风和拉古拉等人,看着这情形,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心里都免不了发酸,可东方青玄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只为她拉好衣服,便浅笑着扫了他们一眼。
“走吧。”
“三公子,要不然我去与晋王殿下说说……”如风大着胆子上前。
“走!”东方青玄打断了他,顿了顿,又轻笑出声儿,“我岂能失信于人?更何况,赵樽此人,又岂能由着我失信?”
如风动了动嘴皮,闭上了嘴。
东方青玄的怀里,宝音听到他的话,冷不丁抬起小脸来,皱着小鼻头,问,“阿木古郎……失信是什么?”
“就是说话不算话。”
“那你……失信了。”
东方青玄无奈地看着她,“小孩子懂什么?”
宝音眨着一双未干的泪眼,小嘴巴又扁了起来。
“你说过,不会丢下宝音的。”
“……”
额尔古的冷风延着河岸缓缓吹来,东方青玄上了马车,把小宝音放在身前,轻轻拥在怀里。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从马车帘子处洒进来时,把孩子幼嫩的肌肤衬得近乎透明的粉白,她小小的身子依偎着她,那是一种全身心信任的依恋,温暖的感觉便这般从她身上化开,蔓延在他的心窝上,如同春季枝头绽出的第一抹新绿,暖融融的,让人幸福。
这世上,他拥有的温暖,太少。
宝音……便是其中之一。
可到底,还是要失去了。
~
包勒垭离额尔古城不远。
那是城外西部的一处狭长坡地,边上便是额尔古河,远处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小山,山峰不高,弧度温和,缓缓延伸,蜿蜒在大草原上,如同一条美丽的玉带。
朦朦的晨雾中,赵樽骑在马上,一身墨色锦袍,苍蓝玉带,丰神俊朗。他的脸上虽然还贴着假胡须,但剑眉入鬓,眸若星辰,尊贵高冷的姿态,仍旧凌厉得如同王者临世,就连他胯下的大鸟,也像是知道主人的心思,仰着脖子看向远方,有一点“望眼欲穿”的意思。
夏初七紧挨在他的身边,骑了一匹枣红马,头顶上是明媚的阳光,脚底下是碧绿的草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东方青玄漆黑的马车在无数兵卒的簇拥下缓缓行来。
近了,近了。
她的小十九,终于要回来了。
可是,车驾离他们几十步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天地间,一片冷寂。
两拔人马对峙着,许久都没有声音,只有风声瑟瑟从他们中间穿过,还有苍穹之上尖叫着舞着翅膀掠过的雄鹰,在看着这一切。
“都下去吧!”
一声命令,马车周围的兀良汗兵卒自动退下,在离马车约摸五十丈开外的地方停下,形成一层保护的包围圈。
他是不想谈话内容,被人听去。
夏初七听不见声音,却可以猜测他的目的。
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坡地上再一次安静下来。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辆黑漆马车,看着在微风晃动下的车帘,看着帘子缓缓打开,有一颗扎着羊角辫的小脑袋懒洋洋伸了出来。
“小十九!”
她抑止不住心底的情绪,高声喊了出来。
“是你……”小宝音显然还记得她,微微错愕一下,她愣愣的由着如风从马车上抱下来,也不说话,也不哭泣,只是定定地望着她出神。
“……小十九,我的女儿……”
夏初七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放。
可是,与她的激动不同,宝音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原本以为,离开了东方青玄,她怎么也得哭闹一下的,可这会子的她,羊角辫儿晃晃悠悠,小眉头轻轻蹙着,表情是超乎年纪的严肃与冷漠,根本就没有半分情绪——这个样子,俨然是赵十九的翻版,与她在东方青玄面前时完全不同,不过转瞬,就变成了一个高冷娃娃。
“小十九!?”她纵马上前几步,从如风手里把孩子接了过来,紧紧纳入怀里,手臂牢牢圈住她,又紧张,又激动,几乎说不出话来。
“完璧归赵了!”马车帘子放了回去,东方青玄没有露面,只有一道妖冶带笑的声音,慢慢悠悠地传出来。
“晋王殿下,请吧!”
夏初七听不见车里的声音,也看不见背后的赵樽,只顾着低头去哄“高冷无情”的小十九……苍茫的天地间,阳光艳红,赵樽看了一眼女儿,声音却萧索如冬。
“诺颜王子,你倒是信守承诺。”
轻笑一声,东方青玄还是没有掀帘子,“你家这个破小孩儿,可没少给我添麻烦,如今物归原主,我正求之不得,又怎会不守承诺?再说,别人家的孩子,我何苦去稀罕?要孩子,我自己不会找女人生吗?”
赵樽斜斜睨着他,极不认同“破小孩儿”这个词儿,语气有些不悦,“我的女儿便是无价之宝。所以,虽说赌约你输了,但你要的东西,我一样会给你。”
“正等着你这句话。”
东方青玄又是一笑,只是笑声略为低沉。
赵樽冷冷挑眉,一哼,“我知你在等这句话。”
轻“哦”一声,东方青玄清越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些沙哑,“晋王殿下果然是我的知己,对我了如指掌。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猜猜,接下来,我想说什么?”
赵樽缓缓一勾唇,“阴山见。”
一听这话,东方青玄笑声爽朗了不少。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晋王殿下,需要我送吗?”
“王子盛情,我等恐怕受不起。”赵樽冷峻的面孔带着一抹嘲弄的笑,目光淡淡扫向马车,又道:“王子初登汗位,恐怕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你我就此别过吧。”
“也好。”东方青玄笑声一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叹了一口气,“晋王殿下是个执着的人,我也不会轻言放弃,往后你我之间,恐怕很难再有这般相谈甚欢的时候了,殿下保重。”
赵樽目光一沉,冷冷道:“那得看你指的是什么东西……若是寻常物事,即便再珍贵,本王也放得起。若是……我的妻女,自是放不了手的。”
东方青玄呵一声,笑声清亮,“这个我信。这天底下,晋王殿下要的东西,如何会得不到?晋王殿下不肯放手的东西,别人又怎会有机会?”
目光微厉,赵樽抿紧了唇线,不置一辞。
东方青玄的马车静静的。他未开车帘,好一会儿才再次出口,声音稍稍多了一些凉意,“她如今恨死我了吧?呵……可鲁班节上的事,晋王殿下,你又何尝不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赵樽冷眸一敛,“诺颜王子的话,我听不懂。”
“你懂。”东方青玄道,“擅离北平,你与赵绵泽便已撕破了脸,挥师南下,更是板上钉钉……但兀良汗如今的势力,不容小觑,扎那与赵绵泽之间一直暗通款曲,显而易见,这一仗若是打起来,时间不会短,到时候,要是扎那在背后捅你刀子,可比正面迎敌会更让你头痛……所以你这件事,你看上去帮我,难道不是帮自己?”
他长长的一段话,赵樽并未打断。
只待他说完,方才扬起眉梢,直抓重点。
“诺颜王子的意思……你登汗位,不会再与我为敌?”
东方青玄一噎,静了半晌儿。
赵樽话不多,却句句精准,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而他这句话,也确实问住了他。迟疑一瞬,他考虑一下,才笑道,“敌与友,并非永恒不变的。今日是敌,明日是友,今日是友,明日是敌,都未可知。当然……我不会像扎那,不会让你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况。”
“我两个的情分,没这般深吧?”
“无关于情分。这世上,可以与我棋逢对手的人,太少。你若是被赵绵泽灭了,我的人生……将会多么孤独?”
赵樽紧紧抿唇。
睨着那马车,良久他才挑开眉梢,冷笑一声。
“你的情意,我心领了。”
“情意”二字,他放得极重,调侃得不露痕迹。东方青玄只当没有听明白,浅浅一笑。
“等你剑指京师的那一天,你我再分高下。”
“我从不主战。”赵樽淡声道,“不过若是诺颜王子有心……我也可奉陪到底。”说罢他调转马头,凌厉的眼神微微一收,看向夏初七和她怀里扁着嘴巴一直没有言语的小十九,眸底如同冰雪初融,唇上掠出一抹极为慈爱的笑容。
“阿七,我们走吧。”
“好。”看一眼不言不语的小糯米团子,夏初七的心脏都快要被揉碎了,她回头望一眼黑漆马车,目光凝了凝,终是抱着孩子,低喝一声“驾”,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驰骋而去。
“告辞。”
赵樽冷喝一声,大鸟“嘶”叫着,扬蹄疾驰出去。
自始至终,东方青玄都没有下车,也没有撩帘子,直到那一行数十人的队伍离去,在坡底下变成一个个黑点儿,他才漫不经心的撩开帘子,望了出去。
“阿木古郎——”
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道宝音带着哭腔的声音。
“阿木古郎……”
又一声传来,已是呜咽阵阵。
“阿木古郎……呜……阿木古郎……我要阿木古郎……”
小孩子的声音娇嫩,柔软,像刚从蛋壳里孵化出来的小鸡仔儿,用她嫩嫩的嗓子,喊着她从出生以来最习惯的名字,一个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的人。哭声越来越大,但是她离东方青玄也越来越远。
“诺颜……”
如风眼圈微微一红,对突然的离别有些受不住。
“走吧,回城。”东方青玄放下帘子,仿佛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白皙的手指缓缓抚着马车棱子,低哑的嗓音里,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
“安排一下,去阴山时,把夏公带上……”
------题外话------
早上好,小媳妇儿们,天天好心情,日日心情好。么么哒——





御宠医妃 第277章 一家三口乐融融!
正午刚过,烈日炎炎如火。
蜿蜒的山峦下,嘎查村里寂静无声,白光光的阳光炙烤的大地上,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
毡帐里头,赵樽斜躺在一张木榻上,双眼懒洋洋的阖合着。夏初七坐在榻后的木杌上,半躬着身子,观察着他的表情,一双白葱儿似的双手,轻柔地在他头顶上慢慢按捏。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寂静了许久,她心思百转,突地叹了一声。
“老爷,眼下这情形,你还hold住吗?”
“吼得住?”赵樽眼皮一跳,“何意?”
“咳!就是……”每次说他不懂的词儿时,夏初七心里都有欺负古人的成就感,见状,她低低笑了一声,玩笑着解释,“就是问你被咱家闺女这么一闹腾,你还能持否?”
“……”赵樽撩她,“哪个方面?”
“你以为呢?”夏初七有些无语。
“老爷能持否,阿七最是知道,何需再问?”赵樽敛着眉目,一本正经地逗她。在挨了她一记大白眼儿之后,方才半阖着眼,若有似无的嗯一声,略带得意的低笑。
“宝音皮是皮了点,但像我闺女。”
“什么叫像你闺女?宝音本来就是你闺女好不?”
为了孩子能快一些适应新的生活,也为了她能尽快接受亲生爹娘,两个人商量之后,没有特地为她改名字,于是,“宝音”这个带着蒙族特色的小名儿,便一直这样叫了下来。叫习惯了,倒也顺口。
夏初七批评着赵十九,想到短短几日就让她头大了几圈的女儿,不知不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白皙的手指在他头顶的穴位上规律的搓动着,想了想,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我就说嘛,像我这样善良单纯的性子,怎么可能生出宝音那样调皮的闺女?原来都是你的功劳啊?这孩子,性子实在像你——”
“嗯,比起爷那时候差一点就把皇宫给烧掉的皮劲儿……我闺女如今做的事,实在不堪一提。你就由着她吧,作上几日,慢慢也就好了。她这会儿,离了东方青玄,心里正不得劲儿呢。”
看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孔,夏初七不由叹气。
“……你就惯吧。”
“闺女就得惯,惯她有何不好?”
“将来有你受的!”夏初七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伸过脑袋去,低头俯视他,“下回被她欺负了,可别来找我申冤啊?”
轻唔一声,赵樽淡淡瞄她,“被欺负……也甘之如饴。”
夏初七脸色一沉,不悦地“嗤”了一声,直起腰,收回手来,拿一张绒巾子擦拭着,不言不语,也不再为他按捏了,显然是不怎么高兴。赵樽眉头微蹙,偏过头去扫她一眼,揽住她的腰,勒紧拽了过来。
“怎的了?变脸比变天还快!”
“吃醋。”小小的矫情一下,夏初七横他一眼,嘴里哼哼有声,揶揄道:“赵十九,我发现自从咱闺女回来以后,我在你心里的地位,那真是大不如前了……早知如此,我干嘛不生个儿子啊?”
看她置气的小样子,赵樽眼神闪着笑意。
“自家姑娘的醋都要吃,阿七你越活越小了?”
“谁让姑娘不肯亲近我?对你比对我好,羡慕嫉妒恨!”
夏初七垂了垂眸子,原本与他的玩笑,变成了一脸无奈。
从额尔古回到阴山地区的嘎查村已经五天了。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从北平过来的“商队”都住在村子里。赵樽在等着东方青玄过来,再入阴山皇陵,践行与他的约定。在这五天里,他们两个竭尽全力地想与失散两年的女儿拉近关系,为此,唱的、跳的、哄的、骗的、笑的、逗的……能想的法子都想了个遍。
但是,整整五天过去了,小宝音除了离开额尔古那一日哭得有些狠,再往后便不哭不闹了。一张粉扑扑的小脸儿整天绷着,不给任何人好脸色,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那高冷的小模样儿活脱脱赵十九的翻版。
可虽说她不与人亲近,但野劲儿却一点没少——把海日古家的羊圈打开,放跑了他家的羊;把商队储粮的麻袋全部戳破,粮食洒了一地;把夏初七的衣裳划开口子,又偷偷塞回箱笼里;在赵樽衣裳的背上,用墨汁画上各种古怪的图案……几乎身边的所有人,都吃过小丫头的亏,就连甲一也被她尿了一身,哭笑不得。
“唉!阿七你也别恼……”赵樽敲了敲额头,眉头轻皱着,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叹了一声,“就咱家姑娘那性子,若是哪一天我被她毒死了,你也不要奇怪……”
夏初七斜斜瞄着他蹙眉的样子,恐他头痛症发作,扬了扬下巴,挪过去为他按摩起来,语气幽幽的,“要不是小丫头今儿生病,咱俩估摸着都没法儿消停地坐这一会儿……真是一个小女魔头,要是有可能,我真想把她塞回肚子里,重新再生一回。”
“……哪有当娘的这样说的?”赵樽好笑地看她,“她才两岁。”
“没错啊,这才两岁就这般霍霍人了,若再大一点……那还了得?”
听她无奈的抱怨,赵樽低低一笑,“我姑娘这是脑子好使,要不然,哪有本事霍霍别人?唉,都说女儿像父亲。阿七,你要怨,就怨我吧……”
这句话的潜台词儿是他实在太聪明,还遗传给了女儿?
“王婆卖瓜!你到底是要我夸你,还是要我怨你?”夏初七嘟囔一句,正想与他理论理论智商问题,二宝公公便风一般的奔了进来。
“主子,主子,不得了啦……”
他披散着鸡窝一般凌乱蓬松的头发,狼狈的尖着嗓子叫嚷着,一张白馒头似的胖脸上,布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还写满了忧伤,从头看到脚同,都是一副被人狠狠凌虐过的样子。
“主子,呜……您得为奴才做主啊。”
看他软趴在地上,哭丧着脸的样子极为凄惨,夏初七脑补着各种不健康的画面,想到了嘎查那些蒙族汉子威武高大的身躯,不免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他。
“二宝公公……你这是被谁欺负了?”
“呜……呜……”郑二宝扁着嘴巴,哭丧着脸,嘴里呜呜有声,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的头发,“奴才先前看小主子吃了药在困觉,便趴在床边上小憩片刻,守着她……一觉醒来,便成了这个样子。主子……奴才的头发,头发啊……被小主子点着了……”
原来如此?他这发型……是宝音干的?
“噗哧”一声,夏初七忍俊不禁,嘴角扯得直哆嗦。
二宝公公有一头极为茂盛乌黑的头发,平素里他很是爱惜,不管走到哪里,总是要梳理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还专门找夏初七讨要了中药方子来护理,金贵得跟什么似的……为此,夏初七还曾经笑话过他,说他是因为不长胡子,这才对头发产生了移情作用。
可这会儿他的头发七零八落,长短不一,还有被烧过的痕迹,隐隐的,还能闻到一股子毛皮烧焦的味儿,再不复平素的整洁样子……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再想一想,又是释然——果然是他与赵十九的亲闺女,收拾人也知道往人往人心窝子插刀,哪里痛就捅哪里……
“呜……王妃,你还笑,还笑……”
郑二宝白胖干净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几道褶皱,看了看一脸无奈的夏初七,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赵樽,他明白了过来,大家都是受害者,哪怕他有一肚子的委屈,也没法子找主子申诉了。
想到自家的头发,他悲中从来,突地捂住嘴冲了出去,一路呜咽。
“奴才不活了,不活了……活不下去了……”
看他痛苦的奔了出去,夏初七赶紧敛住笑容,紧张了起来。
“赵十九,咋办?”
赵樽懒洋洋地躺着,一动也不动,闻言瞄她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头。
“继续按!”
“……”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蹙了蹙眉头,着急地道,“我是说二宝公公咋办?我看他这回像是气得不轻,赶紧的让甲一跟上去,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事儿就大发了……”
“无事,不必理他。”赵樽懒洋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等她认命的坐下来继续为他按摩,方才漫不经心地道,“爷第一次剪他头发的时候,他说要去投河,结果只是出去泡了个澡。第二次剪他头发的时候,他说要去服毒,结果只是睡了一觉。放心吧,这一回,咱闺女烧了他的头发,虽然比爷更狠了一点,他也一样死不了。”
“啊!”一声,夏初七惊呆了,胸脯一阵起伏。
“原来如此……果然野性也会遗传。”
轻轻唔一声,赵樽不以为意,那高冷雍容的姿态,让夏初七很容易就想到隔壁毡帐里的那个小恶魔……两岁的小恶魔,简直就是生来克她的。娘俩斗法五天,要不是她夏初七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估计真能被自家亲闺女活生生气死不可。
“阿七,一会儿你下厨给咱闺女做点吃的吧?”
“嗯?做什么?”
“她跟着东方青玄,草原上长大,也没吃过你做的菜……”
夏初七瞥他一眼,良久都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放慢了些许。赵樽黑眸微微一斜,看向她,正好迎上一双大白眼儿。她恶狠狠地盯回他,一双翦水般的眸子里,俨然燃烧着两簇熊熊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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