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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姒锦
“那个,为什么你不早说?那行吧,我先走了,你当我今儿没来过,回见啊。”
“你敢——”
她人还没爬起来,他便牢牢圈住了她。
低下头来,他看着她若有似无的低呵了声,便压住她按了下来。她下意识的挣扎着,也不知谁的脚没放对地方,扑腾扑腾间,有一只脚丫子便踢到了几上的酒壶,“嘭嘭”几下,摔在地上便是一阵碎响。
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一声儿轻唤。
“爷,您没事吧?”
轻柔婉转,温和端正,除了月毓还会有谁?
“爷,您可是有差使的事儿?”
月毓见没有人回答,又问了一声,脚步已经在门口了。
夏初七呼呼喘着气儿,看着瘫在她身上的男人,而他也正看着她。四目相接,几乎是心有灵犀的,随着那一扇雕花木门在“吱呀”声中被推开,他一下子松开手坐了起来,而她却是下意识滚入了那一张雕花罗汉榻的后头,由她流苏和软垫挡住了自个儿的身子。
“爷,您怎么……”
急匆匆披着衣服入屋的月毓,微笑的芙蓉脸蛋儿,僵硬了一下。
只见罗汉榻上她的主子爷一袭黑色的轻缎寝衣凌乱不堪,束在腰间的玉带也似乎是松了开来,领口下方赤着一片精壮惑人的肌理,那一双略带不满的视线,冷冷扫过来的时候,眸底还带着一丝还没有褪下去的情潮,而他俊气的脸上也有着她从未有见过的情动之色。
下意识的,她觉得自个儿明白了。
脸羞窘得红了一片,她尴尬的顺了顺发丝,半垂着头慢慢靠近。
“爷这又是何苦为难自个儿?奴婢,奴婢可以服侍你的……”
很显然,她自动脑补了赵樽一个人在做什么坏事。
屏着呼吸,躲下罗汉榻背后的夏初七,想着那个被人“误会”的渣爷该是什么脸色,不由得闷笑了一下,竖起了耳朵来。一听,越发觉得那月大姐的声音,软得实在让人心里头发软。
这样的好事儿,不要会不会太浪费了?
她寻思着,灯火照射下,月毓的影子慢慢地靠近了罗汉榻。
可头上赵樽的粗浊呼吸,似乎还没有完全均匀,只淡淡说了两个字。
“出去。”
他带着一丝明显克制着情动的沙哑声儿,激得月毓心脏一阵怦怦乱跳。
莫名的,她整个人都羞得热了起来,脸滚烫……
“爷,奴婢虽是卑贱之身,对爷却是,一片痴心,心甘情愿服侍爷……”
月毓说得极缓,极柔,极为深情。
当然,深情是真的。
她看出来赵樽喝醉了也动了情更是真的。
要知道,她侍候在赵樽身边儿有十余年了,在她眼里,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疏离冷漠的姿态,就连见着当今圣上也不见温和几分。尤其是在房帷之事上,她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大丫头,却是从未见过他情动时那惑人的样子,那带着酒意的眸,那沙哑的声,那俊朗的颜,那微微鼓动的喉结,几乎每一处,都是能够提升她胆量的东西。
她必须牢牢地把握住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先前贡妃娘娘曾经差了宫里头的姑姑教过她。
在那些有经验的姑娘教导下,她不仅学过许多服侍男人的技巧,更懂得了一些男人的品性。心知男人这种生物,都是以欲控情的,一旦动了情是不会考虑那么许多的。
所以,在她看来,今儿晚上是她的机会,是老天爷对她的垂怜。
要不然,为何会不巧遇到爷这样的状态……
一双眸子柔软似水。
她看着赵樽,兴许是太过沉醉于思考结果,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一双眸子慢慢转凉,只顾着一步步走近,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软软的,柔柔的唤了一声。
“爷,给奴婢个机会,奴婢定能好好侍候你……”
这种美人儿自荐枕席的事,太让人喷鼻血了吧?夏初七身子僵硬的曲着,也不知道那赵樽什么反应,不会发生刷新她三观的事情吧?
她也知道,那赵樽明显吃多了酒,不然也不会来亲她。
如果那月大姐趁机把他给吃了怎么办?如此不守道德不守纪律的现场版,她到底要不要看下去?是该眼睁睁看着她吃,还是让她下不了嘴啊?
不行!
她正准备收拾那货,上头就传来赵樽凉凉的低喝。
“你越发本事了。出去!”
不需要亲眼看见,那声音寒得入骨三分。
很显然,赵樽恼了,而且是很着恼。
吁了一口气,夏初七紧张的神经又理顺了一些。
看来,那厮也不是喝醉了酒,逮着谁都乱亲的啊?
“是,爷。”如同被凉水浇了头,月毓心里头狠狠一揪,便垂下了眸子,慢慢地退了出去。可没有走几步,她咬着下唇,像是横下了心肠一般,突然回头,声音凄凉了几分,“爷,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赵樽“嗯”了一声,没有看她。
这个时候的他,一身凌乱的衣袍已经收拾妥当了,原本气促的呼吸也平复了,下头的紧绷感自然也就缓解了,再没有月毓先前突然闯入时的不自在,只淡淡的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来,恢复到了几近凉薄的常态。
月毓紧攥了手,像是不知道指甲挖入了手心的肉。
看着他,她心里长久以来死死压抑的那一处情绪,澎湃着涌上了喉咙口。
像是为了获得一种释放般,她只觉得不吐不快。
“奴婢在爷身边儿侍候十几年了,爷都不允奴婢近身……可为什么楚七,她,她就可以?”
赵樽淡淡道,“她不同。”
月毓咬了咬下唇,目光里明显掠过一抹痛意。
“她有何不同?爷告诉奴婢。奴婢可以学,不好的地方,可以改。”
这个问题,让处于罗汉椅下头的夏初七,也是竖起了耳朵。
她记得那天晚上在清凌河边儿喝酒,赵樽也说过这句话,她也想知道答案。
可赵樽却似是烦躁了,语气不善,“去,让郑二宝备水。”
这样子的回答,相当于没有回答。
了解他的性子如月毓,自然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
那就是他烦她了。
而他烦她的结果,如果她再不识趣点儿,只怕往后更加不会受到他的看重。
“奴婢知道了,也知错了。”
月毓咬着下唇,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不敢再看那罗汉榻上的男人。
作为一个妇道人家,她觉得自个儿从来都恪守本分,也从来都晓得自个儿的身份。虽然她不喜欢那楚七,却也并非完全排斥她接近她的主子爷。甚至于,即便主子爷真要收用了她,她心里头再难过也能受得住。因为在她的私心里,像她家主子爷这样神祇般的男子,生来就不应该只属于哪一个女子的。
可是,她如今介意。
或者说,她完全无法接受,她喜欢了十余年的主子爷,竟然排斥除了楚七之外的妇人。
无数姑娘对他趋之若鹜,他都像在避洪水猛兽。
为什么那个楚七,就可以靠近他?
那楚七长得那么不起眼,到底哪一点好,哪一点不同?
月毓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的离开了。
但她却不知道,由于她的突然闯入,打破里头原有的一番旑旎。
夏初七慢吞吞地从罗汉榻后头直起身来,揉了揉发麻的腰身,大喇喇坐在椅子上,与赵樽对视片刻,两个人的情绪都有点儿复杂。
先前发生的情节,就像突然被断了片儿似的,难以再继续。
半晌儿,赵樽搓了下额头,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
“是爷鲁莽了,不该轻薄于你。”
轻薄?
夏初七的嘴皮动了好几下,一脸窘迫的臊。
一个大姑娘大晚上的送上门来被人家给占了便宜,她能说些什么?是矫情地扇他一个大耳光,骂一句“臭流氓”,还是没心没肺地咧着嘴巴,瞎扯几句“不存在,殿下你随便轻薄,还可以继续轻薄”?好像这个情形,说什么都不太好。
手心滚烫,头皮也被他盯得一阵阵发麻。
她干咳了一下,正准备说句缓解气氛,却听见赵樽突然出口。
“楚七,你可愿意做爷的……侍妾?”
心尖上像被蚂蚁给蜇了一下,夏初七突然想发笑。
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就不论两个人先前发生过的那些不愉快。单说上回元小公爷说的那一席话,她夏初七能接受么?他们这些皇子皇孙,看着风光无限,可偏偏婚姻是谁做不得主的。
兴许在赵樽看来,给她一个像“侍妾”这样儿的身份,那都是好多女子求都求不到的了。她“被施舍”了,应当对他表现出感恩戴德来。可在夏初七看来,侍妾是什么?那是小老婆,小三,哪里是她的菜?
更何况,他如今这个提议,也不过是为了醉酒的意外来买单。
她再低贱,也不会这么贱卖了自个儿。
吸口气,她吐出来,斜着飞了他一眼,老气横秋地拍拍他的肩膀。
“晋王殿下,您想多了吧?在我们那里,不要说亲下嘴巴,便是两个人看对眼了睡了觉,醒来之后也可以各走各的,各不相欠,压根儿就不存在谁轻薄了谁的问题,可懂?再者,要认真论起来,殿下你如此高贵雍容之姿,楚七我才算是占了您的大便宜,轻薄了您吧?话说,您不会让我对您负责吧,我可没有侍妾这样的份位许给您哦?”
赵樽眉头一皱,盯着她,像盯着一个怪物。
“楚七……”
轻轻咳嗽一下,夏初七瞄着他纠结的脸,忽然觉得浑身轻松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儿。先前只是意外,你看我像在意这个的人?”
赵樽抬起手,想去摸她的脸。
装着不在意的别开,她眨了下眼睛,只是笑。
“别这样,这会子没兴趣了。那什么,既然傻子不在这儿,那殿下您能不能算我今儿晚上没有来过?让我现在走了?”
赵樽眯了眯眼儿,垂下手来,淡淡开口,“你想得可真容易?”
“不然如何?难不成我亲了你,你还就赖上我了,不让我走?”
那侍妾两个字,本就让她心里头带了一股子怒火儿,再被他这么一别扭的“要胁”,她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低低斥了一句,起身便要离开。可那主儿又哪能是那么容易让她溜的人?脚刚踏出去,便被他拖了回去,坐在了他的腿上。她瞪了他一眼,也不骂不吼,只闷着头皮抓住他就一阵乱咬。于是乎,两个人又在那罗汉榻上纠缠了起来。
刚才是亲嘴。
这回是真的打架。
当然,主要是夏初七打他。
他没怎么使大劲儿,只是防着她的偷袭,而她却不给面子,每个招式都是要命的抓过来,一时间占尽了上风,打得个气喘吁吁都不罢手,好一番折腾之后,终究在她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之后,他才生气的架住她双手按在了椅子上。
“你不愿意?”
他的脸,冷静得有些可怕。
而他的情绪,却更是坐实了夏初七的想法。
很明显的,在他看来那都已经是施舍了呢,她怎么还敢不领情?
“不愿意,你以为谁都稀罕你啊?你国宝啊。”
她嗤了一声儿,手不能动,一双脚却不闲着,在他身上一阵乱踹。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似是拿她有些无奈,横过身子来把她的脚也一并给压在了身下,直到她只剩下了呼吸的力气,才消停了下来,两个人凉丝丝的互视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烛火氤氲,照得罗汉榻上光线昏暗。
他的眼睛幽暗得好像一口看不见底的深潭。
眸底,倒映着的是她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放开了手,静静地站起身来。
“爷不计较你私闯驿馆,你走吧。”
说罢,他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径直去了净房。
看着他的背影,夏初七一颗纷乱的心脏,终于平静了下来。
嘲弄地翘了一下唇,她拍了拍一直在发烫的脸。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悄无声息的,她又按照原路退了出去。不多一会儿,那守卫森严的城门口再一次传来了“有刺客”的喊声儿,整个驿站又骚动了一次。而赵樽居住的碧月轩里,灯火却一直亮敞着,等他沐浴完了从净房里走出来,在内堂里头等着他的人,是那个始终安静随在他左右的陈景。
“殿下。”
“她走了?”
“是。”陈景垂着眸子,“属下已吩咐过了,不必再追。”
赵樽轻轻‘嗯’了一声,重新坐回到罗汉椅上,把玩着乱成了一团的棋子,面无表情的吩咐,“差人去查查,那个傻子怎么回事?”
“殿下。”得了这个令,陈景却欲言又止,“属下以为,上次柴房那把火烧完,殿下便与她划清界限了。”
“划清了?”
赵樽轻轻的反问着,淡淡瞄他一眼,表情平静,眸子里什么情绪都无。
“如今更是划不清了。”
陈景向来琢磨不透他的性子。
而今,瞧着他阴沉一片的面色,更加搞不懂他对那楚七存了份什么心思。
上回在清岗驿站,他放了那一把火,让她从手里泥鳅似的溜走了。
如今怎么又去管起她的事儿来了?
从被当今圣上亲点为武状元开始,陈景的日子里便全部都是赵樽。他就像影子一样始终跟随在赵樽的左右。这些年来,由北到南,从军中到京中,就陈景所知,这位爷的为人脾性,可以称得上教条和古板,从来不可能做违背纲常伦理之事,更不可能会有如今这样的失态与反常。
尤其是今天……
陈景向来不多话,可他却觉得,不得不提醒多提醒一句。
“殿下,容属下再多一句嘴。属下认为,您并不乐意牵扯到前魏国公案那个漩涡里去。再者说,这位夏七小姐的身份,实在与殿下您……不太合适。即便你只是收她做一名侍妾,一辈子藏于晋王府后院之中,可一旦被人发现她的身份,于情于理,于纲于常,您都会被人耻笑,背上抹不去的骂名。”
赵樽抬头,目光冰冷的看过来,声音骤沉。
“她不是夏家七小姐。”
“殿下,她是。您心里头比谁都清楚,她就是。”
陈景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或者可以称得上死板。
除了忠心之外,还是只剩下了忠心。
楚七的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由陈景着手调查的。
因此,他比谁都清楚她的身份,楚七明明就是魏国公府的七小姐。
当年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前魏国公夏廷赣因为谋逆罪被灭门的时候,他不保儿孙,却只保了第七女,用了一块刻有“开国辅运”字样的免死铁券换了他女儿夏楚一命。那免死铁券只有少数的几位开国辅臣才有,而且铁券还有规定,谋逆罪不可赦免。但当今圣上当年念及夏廷赣的旷世功勋,又念他子孙皆亡,独留一女,实在可怜,对于这样子的请求,又如何好不答应?
因此,当年老皇帝不仅答应了这个请求,而且还让夏廷赣的胞弟世袭了魏国公爵位,并且连他女儿夏楚与皇长孙赵绵泽的婚事都没有颁旨作废。
在案子处理完毕之后,那夏氏女额头受了黥刑,就被寄养在了其二叔,也就是现任魏国公夏廷德的家里抚养。不料,却在她与赵绵泽大婚的前一晚,那夏氏女突然不知所踪。
这个,也是一件人人皆知的事情。
而先前在清岗驿道上,当范从良之女范氏指证楚七的头上有黥刑刺字时,他们便已经怀疑到了楚七的身份,再加上后来东方青玄的几次三番折腾,综合了各种线索,陈景将调查的结果一比对,楚七的身份便算是确认无误。按理来说,得知真相,以晋王殿下的身份,就不应该再搅到那滩浑水里去了。
可如今,这算什么事儿?
陈景憋足了一口气,突地单膝跪了下来。
“请殿下三思,楚七她确实是夏氏女,皇长孙未过门的妻子。”
赵樽半眯着眼,迟疑下,才淡淡道,“本王说她不是,她便不是。”
陈景提了一口气,静默了一会儿才抬头与他对视。
终究,他无奈地作了一个揖礼。
“是,属下知道了,明儿便让人去办差。”
在他说完出门的时候,人还没有踏出屋子,背后又传来了赵樽的声音。
“陈景。”
转过头,陈景微微垂低眸子,恭声道,“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赵樽似乎考虑了片刻,才摆了摆手。
“明日启程前,带了她来。”
……
……
夏初七再一次利用烟雾弹跑了出来。
当然,她心知这一回赵樽放了水。可如今的情况已经摆明了,既然她已经被柴房的大火“烧死了”,他也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她又“活过来了”,那么就当她真被烧死了好了,也算是对那件事的一个了结。
背后没有了追兵,她扶着膝盖,看着静寂的街道,心里头,沉甸甸的。
没有找到傻子,她今儿的行动算是失败了。
更加失败的是,莫名其妙的差点失了身,做了人家的侍妾,可傻子还不知道人在那里。原先她以为赵樽抓了傻子是为了威胁她出现,想要把她押回京师去受审。可今天晚上他却放过她,如此足够证明,他不需要威胁她,那么傻子就没有什么价值,赵樽自然没有揪住他不放的理由。
当然,他更没有对她撒这种谎的必要。
但是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纠结了。
不在赵樽那里,傻子到底被谁带走了?
在鎏年村里,她亲眼见到是一群官兵。
那个驿站里的守卫,又说是殿下的马车。
殿下,殿下,她昂着头看了看天,脑子突然间灵光一闪。
难道那个殿下是宁王赵析?
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与傻子的身世有关?与那个三婶娘嘱咐不能告诉别人的椭圆形胎记有关?
事情好像越变越复杂了。
可不管怎么说,她都得找到傻子。
狠狠撸了一把脸,夏初七情绪不是太好,慢悠悠的吹着江风,放慢了脚步。
巴县的夜空,很是纯净,依稀有几颗星星挂在天上。而江边儿上的渔船有些也亮着灯,在水面上晃来荡去,像是飘浮在水中,十分美好。河风吹过脸,凉凉的,却不入骨的冷,像极了清凌河边儿的风。头顶上那一轮弯月亮,也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来来去去的行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调整好了情绪。
甭管找傻子也好,哪怕就当成去旅游也好,明儿她还得上京师。
轻松的哼着小曲,她又加快了脚步,回到落脚的客栈。
在这个点儿,客栈早就已经打烊了。
好在店家人很不错,她敲门入内,那人什么也没有多问,便掌了灯送她回到了自个儿定下的房间。与她想象中的一样,房间里还点着油灯,显然是李邈在屋子里头等她。
没得多说,那姐妹儿很够意思。
夏初七推门而入,见李邈静静地坐着方桌旁边儿上的条凳上。
在方桌的中间,摆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正是先前她俩为了行动而准备的。
“嗨,还没睡呢?”笑眯眯的招呼着,她向来乐观的心态,恢复得很快。
李邈抬起头,目光里隐隐有一抹波光在闪动。
“你回来了?我在等你。”
夏初七点头嗯了一声儿,翘着唇角,在她对面的条凳上坐下来,便渴得几百辈子没有喝过水似的,直接抓了桌上的水壶,也不倒入杯子,一仰头,便骨漉漉往嘴里灌了几大口,这才咂巴咂巴嘴,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李邈看去。
这一瞧,她这才发现这姐妹儿的目光不对劲儿。
“诶,你怎么了?情绪不太高的样子,可是先前吃了亏?”
摇了摇头,李邈良久没有答话。而一双带着审视的目光,却是瞧了她许久,才一字一顿地问,“你是楚七?”
“对啊。”夏初七困惑了,“不都告诉你了,怎么了?”
李邈眉头沉了下,又问,“你姓夏?”
这个事儿,夏初七可没有告诉过她。
不过瞧着她将自个儿从头到脚打量的眼神儿,心下也已经了然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
嘲讽的冲她一笑,李邈得了这个回答,情绪波动大了起来。
“我叫李邈,你真的不识得我?”
大概猜到又是前身惹的事儿,夏初七笑了笑,眉梢轻谩的挑开。
“你李邈很有名气么?我应该识得?”
李邈微微一闭眼,“不识我没关系。那前魏国公夏廷赣,你可识得?”
前魏国公?
这个好像她真在哪儿听到过。
对,梅子讲过的段子里。
夏初七原本挂着的嘲讽脸,缓和了下来,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李邈。
“喂,姐妹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来,你真是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房间里头,烛火的光线很暗,在烛火的跳跃中,李邈的脸色也暗了几分,阴沉沉地盯着她,语气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凉气。
“你身上的桃木镜,会告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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