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的异界奇妙物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笨两点的小傻
恍惚之间,大雄感觉自己被轻轻推了一下,大概是让自己往前走。
湖边不远处设着几个草庐子,不大,远远看过去就跟帐篷似的。这些草庐中飘出缕缕炊烟,很明显是有人住在里面的,很像是大雄印象中那些隐居之人会选择的地方。草芦的背后则立着一栋单纯用竹子搭建起来的高台,体积同样非常袖珍,似乎只是个用以观察的瞭哨。但紧挨着高台的就是天罡湖湖水,大雄无法理解这个瞭哨到底是在监视什么东西……
反正马上要死了,脑袋转慢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就是如此安慰自己,朦朦胧胧地就被推到了一群黑衣人面前。和押解自己的皮甲少女不同,这些少女一个个都身披黑袍,袍子的边缘长得能够拖到地上,兜帽挡住大半张脸。她们的发色和瞳色各不相同,看起来也是来自各个种族的人,可有一点是相同的——神情。黑袍少女们的神色全都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她们看向大雄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样不起眼的物品。这种冰冷的神色和岛上那些嬉闹的少女们形成了鲜明对比,也让大雄有些胆寒。
直觉告诉他,这群身披黑袍的少女才是维系天罡湖真正秩序的“执法者”。
他隐约听见那个披着熊皮的少女上前一步,对等待已久的黑袍人行了个礼,说道,“陛下,人已经带来了。”
“哗啦”一下子,披着黑袍的少女们很有默契地站到两边,如红海被摩西分开一样,给她口中的“陛下”留出一条空道。
小个子的女孩缓步上前,以同样冰冷的眼神俯视着大雄。
她身上的气场异常强大,每踏一步,大雄就觉得耳膜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地“震”了一下,太阳穴“突突”直跳。
再次见面,朱九四换上了一件深蓝色和金色交杂的华袍,脑袋上漂浮着一朵琉璃状的三瓣花,缓慢地旋转着,那是道修达到三花聚顶这一境界后自然形成的异象。鎏金的条纹在深蓝色的华袍之上横竖游走,勾勒出一张神秘的大网,仿佛要将深色的天道囚禁在其中。她的神情倒是和之前没什么差别,见到大雄,不喜不悲,黑色的眸子里透露出一种冷静到极致的麻木。
好像早就预料到了眼前这一幕。
“你在干嘛啊?快点跪下!”身后传来伊斯塔焦急的声音,在她的视角下,大雄就像个二愣子一样直瞪瞪地盯着混沌侧十二个级别最高的领导人之一看着,看着,仿佛要一直看到天荒地老。
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人敢死盯着刑帝的脸看这么久,或许曾经有过,千年前的大海盗时代曾经有些无脑海盗想把她收入后宫,结果被切碎了喂猪……这就是秩序侧新生代天才该有的情商?且不说她是刑帝,就算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女孩也不至于这么盯着看吧?!他还有没有点正常人该有的情商了?
然而大雄没在意这个,他是真的被当前的形势给震住了。
第六感早就告诉过他,朱九四绝对不是一般的岛民。她莫名其妙出现在石柱林,下午一次,晚上一次。下午那次还勉强可以用“我想来这里静静”这种理由蒙混过去,可晚上那次又怎么说?自己刚一进石柱林,腿都软了,好不容易爬到一块石头后面结果她就站那儿等着。说是什么“夜观天象,体悟茅术”,仔细一想,她不就是在那儿等自己吗?
本以为,她大概是刑帝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员,一言一行都可以影响刑帝本人的决策。没想到他还是想岔了……人家不是刑帝的手下,人家就是刑帝!果然还是自己想象力不足。
……
似乎是看他的行径实在太没礼貌了,一个穿着皮甲的少女自作主张地走上前来,按住他的肩膀,强行要把他往地上摁下去。可面前的刑帝忽然做了个“住手”的姿势,动作幅度并不大,却对那些少女们有着近乎绝对的震慑力,她也没有质疑为什么刑帝对这个敌人如此宽容,当即就松开了手,默默地退到一边。
刑帝转过头,和披着黑袍的少女们对视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用心灵感应的方式和她们交流。说完该说的之后,她转身就走,再也没看大雄一眼。在岸旁的湖水上停靠着一艘小小的木船,刑帝就这么轻轻踏了上去,几步走到船头,蹲坐下来。她在船头点了一盏小小的纸灯,在昏暗的天色中,这盏灯是湖上唯一的光源。
“走。”
少女们简单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把大雄和伊斯塔两人也赶上了船。说来也怪,小小的木舟上载了三个人,竟然连晃都不晃一下,依旧稳稳地停在湖面上。
刑帝用娇小的手掌握住船桨,轻轻一点,轻舟便向镇罪柱的方向驶去。
大雄的异界奇妙物语 第三百十六章:入口
一叶扁舟,一盏烛灯,还有这微微起雾的湖面,无一不勾勒出一幅神秘莫测的景象。天罡湖上一般不会有活人光临,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很安静,静悄悄的,只有刑帝用双桨推开水面的“哗哗”声会规律地响起,颇有些许催眠的功效。离岸不久,那些穿着黑袍的少女们仍然在岸边定定站着,像一尊尊没有感情的雕塑,好像要一直目送刑帝消失在她们的视野里才肯罢休。
被那么多双不同色泽的眸子凝视着,大雄突然有些胆寒,遂转过头不去看她们。
“哗啦”“哗啦”……
神秘的白色雾气笼罩下来,偌大的天罡湖上只剩这么一个小小的光源,仿佛萤火虫在森林中飞舞,在湖面上漫无目的地飘着。但刑帝好像自有特殊的方法可以认路,她不慌不忙地摇着桨,动作平缓轻柔,看不出多少力气。但这艘小木船却分外懂事地朝镇罪柱那边驶去,大雄估计这其中应该有什么术法在作怪,但现在也没心情深究了。
在离开岸边少女们的视线范围,确信自己已经被笼罩在雾气之中后,大雄长长出了一口气,呈“大”字型横躺在船尾上。这一刻,他虽然还没有弄清楚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计谋,还有这背后两股势力的博弈,却放松下来。
由于躺下的动作太过放肆,身下的木板发出“吱呀——”一声响,略微晃了两下。
刑帝抽空瞥了他一眼,眼神依旧是平淡且麻木的,似乎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可伊斯塔却被他这种行为吓到了,也不顾手腕上还铐着一个沉甸甸的金锁,抬腿,往他的肚子上猛踩了一脚。只听得“啪”的一声闷响,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大雄肚子上挨了一腿,登时就痛的叫喊出来,眼珠子瞪得仿佛要飞出眼眶一般。他像要起尸一般挺起腰,却看见伊斯塔上半身维持着一个正经八百的坐姿,像极了念小学时第一次上课的小学生,规矩到近乎苛刻。但那双红色的眸子却拼命眨个不停,对大雄使眼色,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向来从容的姑娘如此失态。
“伊斯塔,你……干嘛踹我啊?”
伊斯塔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嘴巴微微张开,那表情就像见到一头会飞的羚羊一般,她简直无法理解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痴呆的人。他到底有没有认识到现在是个什么局势?
无奈,她只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碍于刑帝坐在旁边,那感觉就跟高中的班主任坐在你旁边一样,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她还没沉默多久,躺在船尾的大雄却是格外不安分,竟然开始主动搭茬。他先是好奇地把手伸出船沿,用手掌舀了一捧天罡湖里的水,结果发现和普通的水并没有什么区别,悻悻地将其倒回去,一边问道,“呐,九四,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刑帝默默地划船,仍然没有开口。
“喂!你疯了是不是?怎么能对陛下如此无礼?!”其实他疯没疯伊斯塔并不清楚,但她自己真的快要被大雄这种单纯的莽夫行为逼疯了。他怎么敢在这里直呼刑帝的名讳?几千年来,除了和刑帝地位平等的几位混沌大帝,几乎没人敢这么做,也不会有人傻到去挑衅一个混沌侧的最高层。难道这家伙真的疯了?在死刑和折磨的压力之下被逼疯了?想着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所以死前还要冲一回好汉?
话说,他又是怎么知道刑帝本名的?
……
还不等她想明白这个关键问题,大雄就一骨碌从船尾坐起来,无比严肃地看着她,“等等……这么说,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她被这个不明所以的问题绕晕了,“大雄,你怎么疯疯癫癫的?”
“我以为一切都是九四和你安排好的……你故意把我带到无量海那边,然后她就在那儿等着我,包括后来你帮助我的事情暴露,我们两人被逮捕,一直到现在都是你和九四串通演的一场戏。”如此一来,大雄看向朱九四的眼神又变得有些不确定了,“看来不是这样啊。”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伊斯塔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智力游戏中觉得自己脑细胞不够用,颇为苦恼地说道,“我何德何能?平时我们这些岛主也没有机会直接见到陛下,所有要上报的事情都是报告给那些穿着黑袍的‘执行官’,再由她们转述给陛下。可毕竟是转述,中间一来一回,一些情报就可能被过滤掉,无法真正传到陛下耳中。我当初就是掐着这一点,才敢在陛下眼皮底下偷偷保下你的,我不明白你现在在说什么,怎么会把陛下扯进来呢……”
在她急切为自己分辨时,一直默默划船的朱九四突然抬起头,眉关微蹙,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
“在姑奶奶眼皮底下还敢搞这种事,你这小妞胆儿还挺肥”……
不知为何,大雄总觉得她的眼神里有这个意思。
“唔……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惊惶之下,伊斯塔终于意识到还有个班主任坐在船头上,稍一考量,她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番话有多么大不敬,连忙补救道,“这个,怎么说呢……我不是说陛下定的规则不好啦,只是,确实有一点……当然,保护这个人类肯定是我不对!我没有及时把他交给陛下处理,却私自扣留在玲珑岛上,给岛内的所有同胞带来隐性危险……他是我们的敌人。对!就是敌人,没有任何余地的……”
“啪——!”
一声脆响,伊斯塔手腕上的金锁忽然分裂成九个同等体积的小金块,接连落在船板上。而那些由辛金制成的细针也在同时一根一根飞出来,有些甚至还掉进了天罡湖,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却如消融在这片湖水中一般,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伊斯塔目瞪口呆地看着手腕,上面的压痕还在,而那把布满煞气的大锁竟然就这么裂开了!那一瞬间,她有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自己这一个小时以来的经历简直就像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可刑帝才不在乎她在想什么,当然也不屑于去解释。为伊斯塔解开金锁后,她便收起了方才掐成的“金刀诀”{一种道家手诀,可以理解为用手指笔出特定图腾,向天地借力},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末了,她又将那根手指对准天空,别有深意地指了指。
对于顶尖水平的能力者来说,隔着几万亿光年监听某颗星球上的声音并不是什么难事。平常时候也就罢了,可现在……她的计划悄然来到了最后一步,绝对是一丁点儿马脚都不能露的。在本宇宙中,越是强大的存在就越是会受到限制,刑帝也不例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已经破坏了秩序侧和混沌侧3亿年以来约定俗成的一条定则,必须得万分小心。
大雄和伊斯塔都不是笨蛋,被她这么一笔划,心中有数,也就不说什么了。
于是乎,这艘小小的木舟继续在天罡湖上徜徉,像一只孤独的萤火虫。船上的三个人各怀心事,就在这种奇异却又微妙的氛围中,小舟逐渐驶向提天罡湖的湖心处,也不知道刑帝用了什么手段,让它突然停在一片宁静的湖面上,像被固定住那样不动了。
她放下两根桨,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灭掉船头的那盏灯。只见这个小个子姑娘慢慢站起来,黑色的眸子不带感情地扫过二人,对他们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紧跟着这位混沌侧的皇帝便纵身一跃,一蹬腿,从小舟上跳了下去。“扑通”一声,刑帝的身体刚一没入水面就完全消失不见了,水面上竟然还是没起任何波澜,甚至连“下沉”的过程都没有!仿佛这层平滑如镜的湖面只是一个切口,一个入口,通过它,就是进入另一个世界。
……
面对这种情形,大雄和伊斯塔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管怎么说,气场强大的班主任不在,这两人总算是可以安安心心地开口说话。
“呼……”死里逃生的大雄捡回一条命,脑子一下有点儿飘了,说出来的话也奇奇怪怪,“这是什么情况?她跳湖了?”
“啪!”
伊斯塔捡起掉落在船底上的一小块金锁,敲了一下大雄的脑袋,嗔怒道,“说什么呢?不准对陛下无礼!”
“嘶……你干嘛打我?我也没说错啊。”大雄揉着被打痛的脑壳,盯着船下平静的水面,“她就是一下跳进湖里面了,什么事都没交代,也没说要我们怎么做。这怎么办?你瞧瞧这湖水多邪性啊,虽然她个头不大,但好歹也是个人啊。这么大个人跳进去,居然连波澜都没有泛起来,真让我闭眼往下跳……说真的,我有点怕。”
“这……”伊斯塔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到天罡湖湖心这块地方,隐隐有些拿不准,“我想陛下应该还有安排……要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要帮我解开金锁呢?这个锁是给罪人准备的,陛下特地把它解开,是不是她认为我……”
“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把揪住大雄的袖子,红色的眼眸中放出无比热切又掺着一丝八卦的光芒,“听刚才的意思,刑帝之前是和你见过面的喽?什么时候?你们两什么时候接触过的?”
“这个……要是等我们这趟平安回去,再告诉你也不迟。”
大雄想起朱九四的嘱咐,很干脆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没有给出回答,而是装作俯身观察天罡湖的深度。然而他的视线根本无法洞穿湖面——他只能看见一层平滑的水面,水面之下的一切都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遮挡住,呈现出无法观测的状态,仿佛红警中尚未点亮的那部分地图。
怎么办?
跳?还是就这样等着?
……
黑色的湖水注视着他,那一瞬间,大雄的灵觉被催生到极致。他仿佛看见了天罡湖的本体——不是水,而是一头由深渊构成的猛兽。它没有一双像恐怖游戏中那样会适时亮起、吓人一跳的眼睛,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那黑暗有如慢雾,缓缓侵绕而上,将你包围,在不知不觉中吞噬着你的勇气。凝视着黑暗,由恐惧拧成的深渊也在凝视他,从他的眼睛里进来,一直侵入到他的心中,在里面种下黑色的种子。
被黑暗包围的感觉一点也不恐怖,相反,那很温和,温和到让大雄联想起初生小羊羔的舔舐。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很困,伊斯塔的呼喊声变得模糊不清,她似乎在推自己,但身体那么迟钝,感觉不到了,像重新回到母亲的子宫里,被温暖的羊水包裹着……
“铮——!”
一股暖流忽然冲出,冲散了深渊的堕化,让大雄的灵台重回清明。他不由地喊了一声,浑身一抖,冷汗已是布满后背。自从刚才他在被捕时撕了衣裳,就一直是裸着上半身的状态,这会儿被风一吹更是冷的发抖。
“好险啊,差一点就被摄住了,这湖里头绝对有什么东西……”
他和伊斯塔对视了一眼,很显然,这姑娘是知道天罡湖有多邪门的。但这毕竟也是头趟来,没心理准备,这会儿也被迷得七上八下,眼神很明显有些慌乱。她知道大雄刚才那表现很明显是被某种邪气的东西“震”住了,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主意,说话声音都带上了颤音,“那我们还跳不跳?”
大雄喘了两口,将手伸向口袋,掏出一张紫色的符纸,这是朱九四和自己分别前赠与的平安符。此刻,这张符纸正向外散发着一股强大的热量,微微散发出金光,正是这股金光让大雄及时摆脱了天罡湖的“邪性”。
……
他捏了一下空着的拳头,将符收好,对伊斯塔重重点了一下头。
“跳!”他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她不会害我的!”
说罢,他就一个纵身下去了,“扑通”一声,整个人直接倒头扎进了天罡湖之中,瞬间消逝得不见踪影。
“听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是他什么人呢……”看着空无一人的小舟,伊斯塔有些恍惚地感叹了一句,随即苦笑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搭上陛下这条线,被陛下认可,呵……跟你还真有点像呢。该说不愧是你的父亲吗?”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也像跳水运动员一样跳出一个弧线,跃入水中。
大雄的异界奇妙物语 第三百十七章:洞天福地
黑色的“水”从口鼻处不断涌进来,却没有一丁点窒息会带来的压迫感,相反,在下沉的过程中大雄依旧可以呼吸。他怀疑这些液体根本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水,触摸起来没有实感,反而像漂浮在空中的云气,偶尔混合着几颗细小的冰晶。身体并没有感觉到“下坠”,有可能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真正变动的却是空间本身。在一片朦胧中,他无法看到任何东西,这种介于清醒和睡梦之间的体验很奇妙也很少见,眼睛半闭半睁,黑色的烟雾从你眼前快速划过,好像只身穿梭在一片浩瀚的云海之中。
隐隐约约,大雄听见远处有锣鼓作响,好像还有一种声调非常嘹亮的乐器在做着伴奏,演奏一首风格极其欢快的曲子。他辨认不出是什么乐器,那声音离自己一点一点靠近,当“下降”过某个一个特定的点之后,却又骤然拉远了。这不免让人浮想联翩,难道还会有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举办宴席吗?
这乐器,好像,是中国的一种民乐来着……貌似还被音乐老师评价为“乐器中的流氓”?{指的是唢呐}
一股强烈的睡意冲上脑门,大雄感觉自己灵台中最后一丝清明被其挤压到一个可怜的小角落里头,再也联系不上身体的五感。他的脑袋向旁一歪,沉沉睡去,如果将现实比作一款电子游戏,那他这会儿就是彻底断线了。
————
再次醒来,天旋地转,大脑有种被钝刀子切割过的钝痛。灵魂深处涌起一股深刻的疲惫感,就像一个程序员接连不休地敲了五天五夜代码,整个过程中就上了几次厕所,趴在桌子上打了几个盹儿,就靠着一碗参汤和十七罐咖啡吊着命。肉体的疲惫还可以慢慢调养,但是灵魂的疲惫……几乎是致命的。想要修补灵魂的唯一方法就是补神,而补神最好的手段则是睡觉。
可现在这个状况,他怎么睡得着?
“呜……”大雄想说些什么来提提神,结果发现喉咙不知什么原因嘶哑了,只能发出好像蛇吐信子一样的声音。他勉强睁开眼睛,由于无法转动脖子,连周遭的环境也看不见,只能看到天。看到天的一刹那,他便暗自庆幸自己是脸朝天落的地,至少还能看到上面。要是脸朝下,自己这会儿估计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眼,差点没把他吓成神经病,就连疲惫的灵魂也受到刺激,好像稍微清醒一些,没刚才这么懵了。
天是红的。血红。就像夕阳西下,缓缓滑入海洋时散射出来的那种红霞。但这片天完完全全就是红的,甚至看不出一丁点儿蓝的底色,凄美之中隐隐透着一丝不祥。更可怕的是,有一条黑色的龙形生物在天上游曵着,它的身体长度得匪夷所思,在天上一圈一圈盘着,竟然能盘出一大片乌云状的图案,霸拘着血色天空的大半边。
黑龙时不时会发出一声咆哮。它的头离大雄可能很远很远,听起来就像远处的雷声一般悠远绵长,让大雄不禁想起鲸鱼。在深海中,鲸鱼们孤独地鸣叫着,声音在海水中能传到很远的地方去。
……
五感渐渐恢复了一些,他能察觉到后背凉凉的,像是浸在水里。
“呜……嗯……”
咬紧牙齿,他总算是用手撑住,费尽全力坐直了身体。以现在的体力,光是做出这个动作就耗尽了力气。
自己坐在一层很浅的溪流上,但从这片水的面积上来看,说是“溪”似乎又有些不妥当。因为这片水域的体积着实很宽广,足足有百来个足球场拼接起来那么大,一眼都望不到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大雄隐隐看到了几座山峰的虚影,排列得还挺整齐。说来也怪,明明自己是坐在溪水上面,却没有那些难受的“浸透感”,自己那早已被撕烂的衣物也没有吸入哪怕一滴水。
这场景……颇有几分大气的凄美之意,日月星辰都落在湖水中,倒映着天空的一片血色。
这里让他想起阿尔泰尔的故乡。同样也是一片湖,一片不会下沉的水域。只不过那里充满了宇宙的博大瑰丽之美,天空中还有七片色泽不同的漏斗状星云,汇在一处,拧成绳状,仿佛一株神树长出的七根枝干。但这里虽然美,却不是那种十全十美,反倒是残缺之美、抱憾之美。而且细看这景色,估计心中抱的遗憾还不少……
“伊斯塔?伊斯塔!”
大雄很自然地看到了躺在不远处的伊斯塔·红环,牙齿一咬,几乎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移动过去。这片水域也是深浅不一,他这么爬,一脚深一脚浅,中途还“啪”的一下被小石子磕倒,直接脑袋朝下扎进了水中。他没什么防备,“咕嘟咕嘟”喝下去两大口溪水,差点儿没给呛死,慌乱之中眼镜也掉了……大雄像个熊瞎子一样在水下摸了好久,才算是摸到眼镜,稳住重心,已经喝饱了水。
“伊斯塔……”
他将昏迷的少女揽过来,轻轻摇了两下,她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惨白,双目紧闭,像是陷入了某个可怕的噩梦中。凉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全都湿漉漉地披在胸前,这头发丝儿里一拧估计能拧出水来。
猜你喜欢